《都市传说：厨神之路》
角色介绍与阅读提示
杜明贤：约26岁左右。在苍启市开了家名为“厨神斋”的小饭馆，辛勤地赚钱中。梦想是能让“厨师”这个职业和老师、公务员、明星等一样光鲜亮丽！
威廉：“约38岁左右。“厨神斋”目前唯一的店员。身材高大健硕的外国人，曾经当过雇佣兵而有过一段悲伤的过去。中文说得好到不可思议。除了想要吃遍天下美食外，最近找到了在小学当老师的工作。
虞莹：约24岁左右。演员，目前还是没有什么代表作的新人。与杜明贤确立关系后，却因为粉丝们的反对而不太敢公开，虽然得到了杜明贤的支持但还是有些苦恼。
贝塔猫：外形与真猫无疑的人工智能机器，来历不明但却是杜明贤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声卡只支持猫的各种声音，但能向杜明贤戴着的平光镜发送信息——
﹝就像这样！(>^ω^<)﹞
小说为“单元剧”形式，故事与故事间较为独立，如同过日子般的生活点滴积累。
关于分割符号
在以前写作的时候习惯用“=-=-=”来分割，但听说会影响自动读书，现在正在逐章删除。
带来的阅读困扰请见谅。
第1章 厨神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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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启市是座繁华的南方城市，特点是既有柳媚花明、静谧安闲的小院巷弄；也有软红十丈、川流不息的高楼大厦。大家各过各的生活，日子忙碌却安稳。
刘奶奶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给孙子买他心心念念的“肯啥鸡麦啥劳”——那里的东西刘奶奶吃过，不如肉夹馍和咸菜窝头。
路径巷口，这才发现空置已久的小店铺被租了出去，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小伙正在往里搬箱子。刘奶奶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大箱锅碗瓢盆！
“这里要开家馆子啊？”
“嗯！好好收拾一下，过几天就开业！到时候欢迎您过来捧场！”小伙子放下箱子，露出自信的微笑。
在苍启市，老人们一般说当地方言，年轻人则说普通话，大家都听得懂对方。
“这个可不好说吔。家家户户都有灶，除非是吃个早餐，或是结婚过节，谁家有那子闲钱在外面吃啊？”刘奶奶为人一向实诚，从来不会说客套话。
“是这么个习惯啊？看来我也得开始卖早餐了！”小伙子看起来是初来乍到，并不熟悉这座城市。
“老人们早起锻个炼，回家时给家里人带份早餐，比自己做得方便！但这附近卖饼的、卖粥的、卖包子油条的、卖豆汁焦圈的，可都齐得很！咱们跟老板也都是老相识，轻易不会换一家的！小伙子除非价格实惠，或是量足味好，否则可没得子生意！”
“哈哈，我也没有跟别人抢生意的念头！我要做的都是有特色的美食，而且绝对物美价廉！”
“咱可吃不惯那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不，孙子非要吵着吃那啥汉…汉堡，这东西有啥子好吃的？不就是两片馍夹肉吗？还酸了吧唧的！唉…不说了，得赶紧走了！小伙子你就踏踏实实干吧！”
刘奶奶觉得这小伙子人挺精神，满讨人喜欢，不想看着他眼高手低，最后倾家荡产。毕竟钱不好挣，刘奶奶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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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放下了最后一个箱子，松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
小小的店铺只有20多平米，摆了四张桌椅就没有空地了。连着后面的是厨房，虽然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但5平米不到可真说不上宽敞。
唉…没办法，大城市寸土寸金，就这么点儿地方，每个月还要付6000呢！再加上办理营业执照和食品经营许可证，做环保、消防、和税务的审批，还有购买桌椅、厨具、食材、电器…杜明贤带来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大学刚毕业，妈妈把家里的钱基本都给我了，就连爸爸的抚恤金也动了！所以，绝对不能失败！”
话是这么说，但独自来到新的地方，又要面对完全未知的前路，杜明贤感到喉咙似乎被扼住，有些喘不上气。
“不过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在角落里，有一只看似普通的小白猫，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它的尾巴竟然是连着电源的！
“充电应该完成了吧？开机！”
小白猫双目圆瞪，闪烁着精光，同时发出“喵”的一声。杜明贤戴上一副平光镜，眼前立刻浮现出了文字。
﹝明贤，早上好；）﹞
“早上？都下午了好不好！？”杜明贤伸出手，小白猫很自然地爬上去，趴在了杜明贤肩头。
﹝我不管，反正只要刚起来，对我来说就是早上(￣.￣)﹞
“行、行，说不过你！不过，好好看看周围！”
小白猫的头部转动，细细听，会听见些许电流的声音。
﹝哦？已经都弄好了？！收拾得蛮干净利落啊！﹞
“嘿嘿，地方小的好处就是好收拾！”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地方地段还算不错，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大了！但毕竟是开馆子嘛，东西好吃自然客来如云，到时候赚钱再扩张店面也来得及！﹞
“嗯，还是你有远见——贝塔猫！”
小白猫点点头，发出“喵”的叫声。
“好了，我得去附近看看了！超市、交通站、银行、邮局…哦，还要去看看附近的餐馆都在卖什么？”
﹝我不都调查好了？苍启市民大多口味清淡，不太习惯吃辣；吃粗粮多过细粮，面食多过米食…怎么，你不信任我？[○｀Д○]﹞
“当然不是！不过实地调查肯定能了解更多信息啊！对了，在这之前，得把招牌拿出去！”杜明贤拿出一块木板，小心翼翼地掸掉灰土，然后认真地看上面三个大字——
厨神斋。
﹝不错！这里将是你实现你梦想的地方，明贤。﹞
“是‘我们’的梦想，贝塔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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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葱油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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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油拌面】
在大锅中倒入水，烧开，放入一把面条，煮3分钟即可捞出锅，放入提前准备好的冷水里备用。
再将香葱切长段，小火煸炒至香味四溢后赶快夹出！一定要小心火候如果过大，葱的就会得焦黑！到时候会影响成品的美观度。
用老抽、生抽、醋、砂糖、盐、水调一碗酱汁，和过好水的面条一起放入锅中，就着刚才的余温并用筷子不停搅拌直至面条变色。
散发着浓郁香气与诱人色泽的酱面，撒上葱花——这道简单却美味的葱油拌面就做好了！而且花费不超过3块！可谓好吃又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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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杜明贤吃得香，贝塔猫自然是高兴的，但是——
﹝真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啊…﹞
“不行，会短路的！”
﹝我知道。而且就算吃了，也尝不出味道，毕竟机器是没有味觉的！﹞
为了培养厨师而研发的机械，资料库里存放成千上万种菜品的制作方式，其实根本连味觉都没有，还真是讽刺啊！
“虽然贝塔猫你没有味觉，但是也不会感到饥饿啊！我数了数剩下的钱，只剩三千多块了！”
﹝到时候你没钱吃饭，也没钱给我充电，咱们一起挨饿！﹞
“别说丧气话！好了，我吃完了，开会！”杜明贤把碗筷一推，擦了擦嘴，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实在不行就卖这道【葱油拌面】。给客人吃的就加些白芝麻、香油，再卧个鸡蛋，卖个7块、8块不成问题！﹞
“没什么技术含量啊！咱们既然取了‘厨神斋’这么霸气的名字，就得做配得上这个名字的菜品！”
﹝才刚开张，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民以食为天、食以民为本，可别以为杜家还是以前的光景！﹞
“……”杜明贤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抱歉，说错话了。你愿意以杜家后人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没错，但你身边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了！你的客户将是他们，而不再是皇权贵戚！﹞
“我知道了。可有没有什么既好吃、又亲民、还有特色的食物？”
﹝我贪心的兄弟啊，让我搜索一下资料库，再做演算……有了！包子，如何？﹞
“包子？可附近已经有两家包子店了啊！听说有一家还是百年老店！”
﹝所以，就得用那个了…﹞
“……”杜明贤沉默片刻，点点头：“是啊，是必须用‘杜青酱’了！”
杜青酱，全名是“杜氏秘制青酱”。杜明贤觉得这名字有点儿傻，但架不住好吃啊！据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有更多关于酱方的线索，又想炫耀一下这是杜家祖传的。
而至于杜青酱的味道，听说当年某位皇帝品尝后，曾亲自题词——“世间千方味，丹舌一点青。”来称赞此酱。
﹝怎么在我的资料库连接互联网后，还是找不到这句诗啊？而且这真的是皇帝写的吗？﹞
“咩，我妈的话，听一半信一半就行。”
话虽如此，杜青酱只需一点便可以让许多菜肴变得更加鲜美是货真价实的！这点不仅是杜明贤自己，几乎老家所有人都知道！
只可惜，关于杜青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原材料太难得！所以必须省着点儿用！
“不过包子还是不够特别！如果能稍微换一种形式的话…对了，‘那个’！”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明贤，你对自己做面食的水平有信心吗？﹞
“绝对没问题！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联系进货商！咱们厨神斋的第一道美食就是——烧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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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杜明贤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呼，没想到花了整整一天时间！”
﹝我得去充会儿电了！﹞
小白猫迈着优雅地猫步走到插座旁，用尾巴连接电源，发出“呼噜、呼噜”舒服的声音。
﹝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干嘛还带上我？﹞
“多亏了贝塔猫，人家报的价格你立刻就查到了市场行情！咱们的肉、菜、米、和面粉都砍到了最低价！那些进货商还纳闷呢，他们肯定在想：怎么一个年轻小伙子，却这么懂行，哈哈！”
﹝不，他们是在想：为什么有人会为了2毛钱和他们争半个小时？﹞
“一斤肉省2毛，十斤就是2块，一百斤就是20——喏，给你充电的电费就这么被省下来了。”
﹝行吧。好好休息，明天是正式开张第一天！哦，别忘了提前准备好！﹞
“知道了！”
杜明贤将糯米和肉馅处理好后，洗漱，将店里的桌子拼在一起，拿出收着的单子、被子、和枕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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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晶糯米烧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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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糯米烧麦】
昨晚泡好的圆糯米200克，现在已经变得饱胀。放入电饭锅后，加仅仅高过米量一点的水，开始煮米。
面粉300克，加一小勺约3克的食盐，一边倒入60度左右的温水一边用手捏成团，等完成后，需盖上盖子醒面约20分钟。
这段时间内，切少许姜丝、葱丝，混合水和料酒，同样是放置约20分钟后做成提味汁，等糯米煮出来后，混合两者。
昨天准备好的猪肉馅可以拿出来了，加食盐、砂糖、胡椒粉、生抽、香油，搅拌均匀后放置几分钟，然后在锅中加油，和糯米饭一起下锅，开中火炒。
面团醒好后，撒一点儿面粉在菜板上防止粘黏，将面团切成等大的小块，然后用擀面杖将小面团擀圆，然后小心细腻地将它们捏出“裙边”。用拇指与食指的虎口处固定住面皮，放入馅料，然后如收拢花朵般将其捏紧，入笼屉十分钟即可出锅。
出锅后的烧麦，再加上切碎的葱花和红椒末，就成了颜色鲜亮、皮薄如纸、馅料厚实的水晶糯米烧麦了！
另外，面粉里掺入少许青菜汁，就可以做出健康的【翡翠烧麦】；也为不喜欢糯米口感的客人准备了用黑米代替的【黑水晶烧麦】；还有切胡萝卜、西葫芦、炒鸡蛋的【素馔烧麦】，有着不输肉烧卖的清爽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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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滴入这个…杜青酱！”
杜明贤小心翼翼地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酱料瓶中的液体递出，一个烧麦只需1滴。虽然多滴会更香，但那是绝对舍不得的！
开瓶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立刻充斥整个房间！
“好香啊…”
﹝闻到香味是什么感觉？﹞小白猫好奇地趴在杜明贤肩上。
“从鼻子开始，一股让人心情变好的感觉散开来。”
﹝心情好是什么感觉？﹞
“你不是能模拟演算人类的心情吗？大笨猫！”
﹝是啊，但这只是程序设定好的——比如你叫我‘大笨猫’，会立刻给予‘生气’的指令；但通过智能AI的演算，又会知道你在开玩笑，所以会取消‘生气’的指令。﹞
“原来是这样啊…人类下意识产生的情感，对于机器来说却是如此复杂繁琐…”
﹝包括同情心、好奇心、求知欲、危机感…这些都是要通过程序模拟演算才能学到的。﹞
“其实，如果把人脑看成一台CPU的话，人类其实也很像机器啊！比如：贝塔猫，如果我遇到危险时，你会立刻来救我，对不对？”
﹝当然！﹞
“我也是啊！所以，其实我们没什么不同！”
小白猫沉默片刻——
﹝嗯，谢谢你安慰我。﹞
其实，贝塔猫偶尔会表现出对人类的羡慕并不是第一次。杜明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到底是程序设计的，还是人工AI已经智能到模拟人类的心情起伏？
都不重要。只要能陪在我身边就好！已经…不想再孤单一人了…
“行了，现在离我有点儿，要不然让客人或是卫生局的人看到你，会很啰嗦的！”
﹝我又不会掉毛！而且相反，我还能有吸尘和净化空气的作用呢！﹞
“唉！？真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小白猫还是听话地躲在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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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前几天刚吃过的嘛？咋又想要！？”刘奶奶牵着小孙子的手，无奈地抱怨。
“我要、我要、我就要嘛！”
“奶奶做的馍馍夹咸鱼，不比那啥汉堡好吃？”
“一点儿也不好吃！”
“奶奶做的窝头加鸡蛋羹，和那蛋挞比怎样？”
“完全比不过！”
“奶奶做的肉饼，可是你爹过年时最想吃的！和那比萨…”
“奶奶，我爱你，但这世上不可能有比‘肯麦必’更好吃的……好香啊！”
“是啊！什么味道这么香？”
祖孙二人寻香而去，看见的正是厨神斋新鲜出炉的烧麦！
“哟，奶奶，早上好啊！”杜明贤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稍也带着笑意。
“小伙子开张了吔？这卖的是个啥子哦？烧…烧麦？”刘奶奶靠近招牌才看清了上面的字。
”对！您要不要买一份？”
“啥子是烧麦啊？”
“嗯…就是……”
杜明贤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还好刘奶奶看见实物后，明白了：“嗨，就是‘花窝窝’哦！”
“当地人是这个叫法啊？那要不要尝一个？”
“闻着倒是挺香的，但我听说这个可贵了！”刘奶奶有些舍不得。
“奶奶，我要！”小孙子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您试吃一个嘛！来，算我送您的！”
杜明贤拿出夹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水晶糯米烧麦】，配上早就准备好的醋和小菜盘，递到刘奶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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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个花馍馍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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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给您的，别客气！”
免费的东西自然是想要的，但刘奶奶对小伙子的厨艺不太相信：“我先尝一口，得好吃才能给我孙子吃！”说着，刘奶奶将信将疑地咬了小盘中烧麦一口。
“哦~天哪~”
……
看着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烧麦，吃在嘴里却是软糯滑嫩的口感！入口便是葱的清爽、椒的甜香、油的甘醇、米的芬芳，纠缠着却又完美融合的几味中隐藏着，肉的味道才慢慢如花朵般绽放！在早起还带有些困倦的身体里，味蕾瞬间被占领、幸福随即被唤醒，如一点灵犀、如醍醐灌顶。
这是什么肉？猪肉？但那一抹绝世独立的味道又是什么！？如同花苞中的花蕾，细小又甜美，稀少又珍贵！这种味道对于普通的猪肉来说太过于美好，却又仿佛心甘情愿地为了猪肉而毫无悔恨地奉献着自己…就像…就像那个时候的那两个人——
那个时候，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是家徒四壁的穷书生。你说你虽然啥都没有，但一定会给我幸福！这么多年来，虽然咱们一直没有大富大贵，但你也履行了你的承诺！所以，我无怨无悔地跟在你身边，一心一意地想着你、爱着你。
曾经青涩的誓言在耳畔似有若无，你渐渐远去的声音不觉已与风相重。
老头子，我想你了…
……
“奶奶？奶奶！！”
刘奶奶在小孙子的叫喊中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手中的烧麦已经被吃完了！
“好，好吃吗？”杜明贤紧张地问道。
“我…我没吃出味来…能再送我一个…啊不，两个吗？我一个、我孙子一个…”
“奶奶，你要喜欢吃就买呗？要真好吃，我以后就不去吃汉堡了！也省的你说你辛苦挣钱，却给了洋鬼子！”小孙子有些看不下下去了。
刘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哟，瞧我！这咋占起年轻人的便宜来了？这‘花馍馍’怎么卖？”
“一份是4个，10块钱；另外还有熬的绿豆粥，一碗2块。”这是杜明贤和贝塔猫观察附近物价暂定的价格。
“比包子要贵一些啊！但用料倒是蛮实在的，不像老周家的包子，馅越做越少！算啦，那今天就算支持小伙子你的生意，买两份吧！要是好吃的话，我会再过来的！”
“谢谢惠顾！您是在这吃还是带走？”杜明贤麻利地夹好了8个烧麦。
“带走吧，家离这儿不远，就不占你这小地方了！”
“谢谢。”
老人家一块、五毛地给了正好20元。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招牌：“厨神斋？野心蛮大的吔？祝你生意兴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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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奶奶回到家里，热气腾腾地烧麦让整个居民楼的楼道都溢满了香味！一向爱占便宜的王大姐闻见香味探出头：“哟，她刘奶奶，您这儿买什么好吃的啦？”
“花馍馍！”
“哟，这可是好东西啊！”王大姐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袋子。
“想吃自己个去买——就在巷口新开的馆子！”
“新开的馆子？刘奶奶您好时髦的吔！不过您平时这一盘剩饭吃三顿的，咋今儿个这么大方？是儿子中了大奖、还是孙子考上清华啦！？”
“最讨厌你这拈酸吃醋的劲儿了！不就是上次超市大减价没叫你去吗？咋记仇记这么个久！？真不该告诉你！”刘奶奶没好气地回到家里，赶忙把门关上！
“老不死的！”王大姐暗骂一句，却也心里犯了嘀咕：“这花馍馍真有这么好吃？”
等到了巷口，还真发现一家已经有人在排队的新馆子——厨神斋！
王大姐用她那十几米都能看清减价标示的好视力远远看去，店主是个小年青：“厨神？好大的口气！可这花馍馍的味道是香…”
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排了队的王大姐，在轮到自己是，张口就是讨价还价：“4个花馍馍卖8块钱还差不多！”
杜明贤有些无奈：“10块钱已经基本是成本价了！这还因为开业酬宾的优惠价格呢！”
“那我买4个，你就送我1个呗？”
“呀，这个…”
“哼，瞧你这不爽利的劲！不要了！！”王大姐使出了杀手锏，等着小店主来求自己，结果没想到——
“不要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买！”
“就是！我一家老小都等着吃呢！别耽误时间！！”
“你们…你们！？”王大姐纳闷了，平日里对吃的不会特别在意，只求吃饱就行的街坊邻居们，今天却一个个都跟红了眼似的？
“抱歉啊，您要是需要再考虑一下，就请重新排队吧？下一个！”小店主忙得头也不抬。
到底是咋回事啊！？为个花馍馍，这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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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首营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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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下一笼已经蒸上了，马上就好！！请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跑到厨房的杜明贤，一边查看笼屉，一边看见小白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怎么在这儿躲着？”
﹝外面还有地儿吗？！﹞
“哦，是啊！20平方挤了三十多个人，创纪录了…等赚了钱，我一定得扩建店面！”
﹝那个再说。现在重要的是：准备好的材料已经都没了，要做就得等明天了！﹞
“啊？都卖完了！？可这才不到两个小时啊！？我计划是从6点卖到11点啊！”
﹝咱们都忘了：小巷子里藏不住秘密，一家觉得好就等于全居民区都打了广告！﹞
“是啊…”
这时，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老板，好了没！？我要四份！”
“我要五份！！”
“六份！！”
……
“真是的，又不是比赛…”杜明贤有些心烦意乱，但不得不耐着性子宣布道：“不好意思，每人最多限购2份！”
“唉？为什么？！”
“有钱不赚，傻啊！！？”
“我全家老小都等着吃呢！都排了一早上了！！”
“是啊！再吃不到花馍馍，我们全家都要饿死了！！”
喂、喂！越说越夸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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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不傻，才不会说是因为对市场需求的预估错误才导致供不应求；而是说自己的肉是秘制的，且制作工序繁琐，所以必须限量！
“唉？是这样啊！？不过确实，听说这肉确实味道奇特…等等！难道这素馅的味道就一般吗？”
“我的鸡蛋也是秘制的！所以，真是对不住大家，想吃的话，请明天起早！我会尽可能给大家多做一些的！”
街坊邻居们在不大不小的抱怨声中散去，杜明贤总算是结束了首个早上的生意。
“呼…把店里打扫干净，接下来我想再睡一会儿！贝塔猫，流水就拜托你了！”
﹝十秒钟的事！烧麦是一份4个10元，绿豆粥一碗2元：今天总计卖出烧麦224个，绿豆粥27碗，收入614元；成本和消耗约205.3元，实际净收益约408.7元！﹞
“一个早上就挣了400元！那我月收入就能过万啦？如果我下午再开张，卖些家常的…唉哟！”
﹝怎么了？﹞
“疼！手疼！”
﹝让我瞧瞧！﹞
小白猫跳到桌子上，眼睛里射出一道淡淡的蓝光，从头到尾扫描了杜明贤的手——
﹝软组织挫伤，骨头倒没有问题，病因是早上劳动量太大啦！以你的身体睡一觉应该就会好很多，实在不行再去医院吧？不过如果明早还想出摊，今晚就别乱动了！﹞
“唉？我可不想厨神斋只卖早餐啊！”
﹝你就一个人，分身乏术！不过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晚上就把烧麦包好，这样你能轻松点，还能多睡一会儿。﹞
“不行！隔夜的烧麦就算不坏，味道也不一样了！”
﹝那就降低一些成本，用料别那么实在！﹞
“那也不行！老妈说开店做生意，讲得就是诚信和良心！”
﹝那就再雇个人！﹞
“这倒是可以。但起码也得两、三个月后吧？行了，店铺收拾好了！我昨晚就睡了3个小时，先补个觉，晚安！”
﹝傻小子！你这么做生意，肯定把自己累死还赚不到钱！别忘了，你那秘制酱料的成本还没算进去呢！一旦酱料用完……喂！你别摘眼镜！﹞
杜明贤把眼镜一摘，就看不见文字了。任凭小白猫怎么抓，怎么叫，都无法阻止劳累的他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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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苍启市的街头，杜明贤为了庆祝首日营业还算顺利，花6元钱买了杯咖啡。
﹝好喝么？﹞
“好苦！一点都不好喝！”
﹝加些牛奶和糖吧？免费的。﹞
“哦…”
﹝手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但就像你说的，如果明天还想开张，晚上就别打别的主意了！”
﹝呵呵。Ψ(￣￣)Ψ﹞
……
“唉，你看到没？那边有个小男生带了只猫！好可爱！我想过去摸一摸！”
“别过去！你看那个男生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说不定脑子有毛病呢！”
……
“今天赚的钱，除了留下明天的材料钱，我想买张弹簧床。”
﹝好。﹞
“然后也给你买个礼物吧？一个小缎带、或者小铃铛，怎么样？”
﹝不要！﹞
“那就先去买床吧！不过这还剩一点儿咖啡，我实在不想喝，可倒了又浪费…”
﹝给我喝吧！﹞
“唉？不会短路吗！？”
﹝身体里有专门储藏少量液体的地方。﹞
“干嘛用的！？”
小白猫伸出舌头，看似在舔，实际上是在吸。
﹝你要是明天早上敢赖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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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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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不到200，买了张弹簧床。虽然有些心疼，但睡桌子实在太难受了！
夕阳映照着流经整个苍启市的雅月湖，泛着金光粼粼。小白猫躺在杜明贤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幸福呼声——因为在一起。
“好了，该去做准备了！我今天得多备些原材料，然后明天早上3点就要起来！”
﹝哈、哈、哈！﹞
“别笑！我说起得来，就肯定起得来！因为这是我的梦想啊！”
﹝哈、哈、哈！﹞
“别笑啦！我知道跟别人的梦想比，我的梦想很小；但我就是想踏踏实实努力，赚钱，在苍启市买套自己的房子，把老妈接过来住，然后找个老婆、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哈、哈、哈！﹞
“真有那么好笑吗？”杜明贤有些生气。
﹝…抱歉，系统显示有些问题，现在好了——明贤加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谢谢！好了，要过马路了，先暂时不和你说话了！”
虽然杜明贤已经适应了眼前的显示屏，但有些时候还是会遮挡视线，甚至有时还会让杜明贤怀疑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比如现在吧，为什么会有个女孩子迎着红灯，直直地跑向车流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危险——！！”杜明贤反应过来后，赶紧一把抓住女孩的书包带，将女孩拉向了自己身边！两人因为后坐力，一起向后倒去！
“喵！”小白猫受到惊吓，跑到了旁边。
“好痛…你没事吧！？”杜明贤赶紧看向怀中的女孩。
“啊？我没事，谢谢。”女孩的手划破了，但她丝毫不在意地笑笑，安静礼貌地道了谢。
“没事就好，以后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啊！不然…喂！！”
女孩突然想要挣脱杜明贤，但并不是害怕或别的，而是又要往车流里冲去！
“你不想活啦？！”
“嗯，不想活了…”女孩的脸上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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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女孩带回厨神斋，杜明贤拿出医药箱，帮女孩包扎手。
而女孩这一路都是静悄悄的，任由杜明贤抓着自己，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带着他们的小猫散步呢！
“包扎好了！记得伤口不要沾水、明天再换一次药！”
“谢谢，你人真好。”
“呼，那你能跟我讲讲你为什么想不开吗？”
虽然已经是去买原材料的时间了，但人命关天，杜明贤不能见死不救。
“因为…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啊！”
“怎么可能？！姑娘你听我说，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过不去的坎，更不存在什么人或事要你如此糟践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
“那到底为什么…？”
女孩没回答，站起来看了看周围：“你是这家馆子的老板？”
“嗯！虽然店面不大，但我很自豪！”
“这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吧？”
“是之一。当然还有妈妈、亲人、好吃的、好玩的、没去过的国家、没经历过的事情，还有——”
“喵！”
“啊哈，好可爱！它是能重要的人生伙伴，对吧？”
“没错！”
“真好啊…”
“那个，姑娘，你还是说说…”
“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不过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了。我叫苏芳荷，是个多余的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听说亲生父母因为我是女孩，所以抛弃了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而且生活里都是些不愉快的事情…”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理由去死啊！”
“是啊，没有理由活着，不代表必须去死——除非，被医生症断出绝症…”
杜明贤愣住了，半天才能发出声音：“是…什么病？”
“病名我没记，反正也没钱治病，不是吗？不过，在被病痛折磨之前，我想提前退场——或许下辈子能够过得幸福一些，或许会更悲惨，或许…已经根本没有或许了？”
“当然没有或许了！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
“是啊，可那也得需要活着的理由才行啊。”
“活着的理由没有的话就去找！找不到的话，我给你一个：为了我——为了我活下去！！”
“唉？”
“我是说…为了我做的东西活下去！我很擅长做饭的，我这就给你做点儿东西吃！”
杜明贤知道，自己不擅长劝慰别人，只会做饭。可小的时候只要觉得难过，比如被其他孩子嘲笑没有爸爸的时候，只要吃上妈妈做的点心，就一定能让心情好起来！希望这名叫苏芳荷的女孩，也能在吃完点心后，振作起来，努力与病魔抗战，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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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芳荷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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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荷酥】
准备荷叶卷皮和蛋白，将荷叶卷皮刷上蛋白后卷成长条卷，然后用小刀切成菱形，放在旁边备用。
莲子磨成粉，加入红糖后煮成粘稠的糖稀，裹上刚才的菱形卷后，入高温油锅炸至红黄色，盛出来后，小心翼翼地摆成荷花的形状，撒上白糖，再少裹些许炼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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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芳荷用筷子夹了一朵“花瓣”，细细咀嚼，随后朝着杜明贤点点头：“好吃。”
“抱歉啊，因为时间仓促，我就自己自创了这么道点心…你觉得好吃就好！”
“自创的？叫什么名字啊？”
“芳荷酥。”
“唉？”
“嗯，是为了你发明的。”
苏芳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眶中缓缓有了泪水：“谢谢…”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苏芳荷小小的咀嚼声。杜明贤想要问她是否不想死了，却又担心会刺激到她。
“我们玩个游戏吧？”苏芳荷擦了擦嘴，突然提议道。
杜明贤眼前一亮：“哦，好！！”
苏芳荷取下头上的小发卡，将双手背在后面，然后伸出拳头：“猜…猜一猜，在哪之手？”
“左边？”
苏芳荷松开左手：“猜错了。”随后，又将双手背后，然后伸回：“再猜一次？”
“左边？”
苏芳荷松开左手：“啊，这次猜对了！”
……
“抱歉，我知道这个游戏很无聊，但我想不到什么其它的游戏。”
“没有，很好玩啊！”
“呵呵，谢谢你…”
随后，两人又恢复了沉默。
“你是这世上第二个关心我的人。”苏芳荷突然小声说道。
“嗯？”
“第一个人，也是跟你一样的，温柔的好人，也是他送了我这个发卡——我最珍贵的宝物！”
端详着手中的发卡，苏芳荷的眼神变得悲伤：“但是，他也走了。我这才知道，原来病魔是那么可怕！能毫不留情地杀死一个那么健康、可爱的人！将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夺走，我却无能为力…”
“……”杜明贤沉默。
“好了，我该走了。”
“等等！不要走！”杜明贤拦住女孩。
苏芳荷微笑：“放心，我答应你，会为了你活下去——直到病魔也夺走我生命的那天。”
“就算你这么说…”
看着杜明贤露出担忧的表情，苏芳荷突然感觉心中那曾经以为已经永远关闭的门，现在悄悄地露出一个缝隙，里面，是耀眼的光芒。
“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吗？”苏芳荷颤抖地问出。
“嗯！”杜明贤郑重地点了点头。
……
晚上，在厨神斋狭小的地方，杜明贤还是睡在桌子上。
“抱歉啊。”黑暗中，传来苏芳荷软软的声音。
“该说抱歉的是我，这里这么小…不过还好买了弹簧床！还真是命中注定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不用了！我不会再寻死，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
“好！”
听到这话，杜明贤的心终于放下了，如释重负般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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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杜明贤就不得不面对一个想到了，却没想到会这么棘手的情况——
“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今天会多做烧麦的吗！？你这破店还想不想开了！！？”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吼着。
“是啊，才刚夸你东西好吃，就敢欺骗消费者了！？信不信我们把你赶出苍启市？！”
“别跟他废话！叫几个兄弟把这小破店砸了！”
“你这小伙子缺德哦！做生意不讲诚信，丧良心、遭雷劈啊！！”
面对各种谩骂、诅咒、威胁，杜明贤只能陪着笑脸：“抱歉了各位，我昨天有些事情，没有准备原材料——这样，我给大家准备了葱油面，免费的，一人领一碗，还请以后多照顾生意啊！”
……
总算是将大部分街坊邻居应付走了，小白猫爬上杜明贤的肩，用小肉爪摸了摸他的头。
﹝太过分了！吃了免费的面还要骂你，把店里弄得一团乱，甚至还拿东西扔你！！被砸的地方疼不疼？﹞
“还好吧。对了，那姑娘呢！？”
﹝她刚才跑出去了…﹞
杜明贤看到这行字，赶紧出去追，不过还好在不远处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苏芳荷，看起来脸色很差！
“难受吗？用不用去医院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苏芳荷脸上留着汗，眼神却直直地看着杜明贤。
“你问我为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或者任何人就这么轻生啊！”
“呜…疼…可你不知道吗？我这样…这样活着，只是别人的累赘！！身体疼…心里更疼…”
“对不起…我没经历过这些，也不了解…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死…”
杜明贤也忍不住了，低下头，为了自己的无能和无知，留下了悔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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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忆和夕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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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灿烂的夕阳，同样美丽的雅月湖，两人一猫并不在湖边，而是泛舟湖上。
小白猫安静地蹲在角落。它知道，今天不能占着杜明贤的肩膀和怀抱。
“啊，对了，划船的钱给你！”苏芳荷突然说道。
“不用！今天说好是和你玩一天的，那就是约会啦！妈妈说过：男生和女生约会，一定要承担全部费用！”
“呵呵，是啊，这是约会！不好意思，我也没有跟别人约过会，所以我不知道你妈妈说的对不对？”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今天想去哪儿都行；可你为什么只是在市区里转？不去更好玩的地方吗？”
“这样就好！我虽然一直生活在苍启市，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街景。不过也难怪，每次都是狼狈疲倦地匆匆走过每一条街、每一条路，今天才知道，原来有人陪伴的话，同样的景色会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是啊！我也觉得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更漂亮了！”
苏芳荷笑笑，两人就这么陷入了沉默。不过不同于昨天的尴尬，今天两人只是心照不宣地在享受着天空最后的、也是最美的余晖。
“…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会很美吧？”
“啊？！不是说好了…”
“不、不是那样！我是说如果…如果就这样死在夕阳下、你的怀里，我会很幸福的…真的！”
“我不想这样…”
“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杜明贤点头，身子往里挪了挪。苏芳荷坐到这边，将长发拨开，头靠着他的肩膀，轻软得几乎没有重量。
“你身上有食物的香味，令人安心。”
“小时候，我只要一想哭，就会跑到厨房。闻着各种食物的味道，有时候就不想哭了。”
“我明白！我本来已经快要哭了，但现在就不想了，只是觉得很放松，很安心。”
“那就好。但如果…你的脸颊上没有泪水的话…我会更相信你一些…”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是啊…”
“谢谢你，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这么温柔。你…对了，我竟然一直没有问你的名字！”
“杜明贤。”
“杜明贤…你知道吗？比起死在这里，我果然更想活下去！和你，一起。就像和‘他’一样！”
“嗯…”
“但是啊，我突然又想到了：你并不是他，也不该是他！因为他的故事已经落幕了，但你的却正要开始！你一定能成为全世界最伟大、最有名的厨师！！虽然…我真的好想亲眼看到那一天……杜明贤，你能答应我吗？”
“我…不能。我无法向你保证我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名垂青史；但我会不断努力、不断奋斗，就算前途渺茫，也决不放弃希望！而且，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一定会竭力去创造能想象到的最美的未来！如果是为了你的话——！”
“嗯！有这句话就够了。这样就算我…啊呃…疼…”
“抱歉…如果我更有钱的话，说不定可以…”
“不要道歉！我们已经很富有了哦！我们有这份最珍贵的回忆、有这片最美丽的夕阳、还有…最好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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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间不会停止。夕阳终究还是即将消失在天空的彼方。
天已经黑了，杜明贤和苏芳荷也走到了将要分开的十字路口处。
“我得去买食材了，明天必须要开张。”
“嗯，加油！”苏芳荷忍着疼痛，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对了，这盒【芳荷酥】你拿着！”杜明贤如同变魔术一般，从随身带着的包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就算是密闭的却也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气息。
“唉？”看着眼前被递过来的点心，苏芳荷愣住了：“是什么时候…？”
“出发前。我有预感…”
苏芳荷点头，如获重宝般接过【芳荷酥】：“谢谢，谢谢你！这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是你为了我而做的东西！如果你在店里卖这个的话，一定会……”
“我不会。以后我只会做给自己吃——在想你的时候。”
“谢谢…我…呜呜…呜…”
“别哭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还能…以后一定还可以…再过来…呜…呜呃…”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一边安慰着彼此说不要哭，却一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好了，你得赶紧走了！”苏芳荷用力推了一把杜明贤，后者却只感到仿佛被一阵风拂过。
“苏芳荷，再见了…”
“虽然有些任性，但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
“好，是什么？”
“不要忘了这天，不要忘了我。”
苏芳荷的笑容，如夏花般灿烂；渐渐融入夜色的身姿，如秋叶般静美。
杜明贤泣不成声——最后一抹夕阳还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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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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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升起，厨神斋又迎来了忙碌的早晨。
杜明贤打开店门，本以为街坊们不会再来，却发现店外竟然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
“怎么样，小老板，今天不会再休息了吧？”排在最前面的老大爷打趣道。
杜明贤隔着口罩不好说话，干脆直接打开一个个笼屉，瞬间香味四溢！！
“啊！果然好香！小刘她果然是慧眼识珠啊！人聪明、又漂亮…嘿嘿！”
嗯？他是在说刘奶奶吗？杜明贤不想知道这老大爷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谁在流口水。
“我要六份！”
“我要八份！”
“排到我这里就全给我吧！！”一位西装男高调地说着，不顾身后人们怒火中烧的眼光。
“那个，大家静一静！”杜明贤远离人群，摘下口罩，拿出一个电喇叭：“每人限购最多两份！”
“唉！？为什么！？”
“你这小子又找抽呢！！？”
“傻子！这就是个傻子！！”
“大家静一静！！我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说，自然希望大家买得越多越好！但烧麦吃多了对身体的负担不小，长期下去也会造成营养不均衡！比起一次买我八份、十份，我更希望大家能带着健康的笑容，天天来、月月来、年年都来！”
人群中传出讨论的窃窃私语，有些老人们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作为一名厨师，我希望自己的食物能热气腾腾地被享用！而不是等放凉了，甚至因为吃不了而扔掉！大家不要逞能，不要浪费粮食！否则请恕小店不接待这样不尊重食物和他人劳动的顾客！”
西装男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最后，除了已有的几种口味，今天还有【韭黄虾仁烧麦】、和【香菇滑鸡烧麦】！以后我会经常换着花样给大家做，大家有想吃的口味也可以给我提意见！！”
这最后的话让顾客们感到开心，而且一想到天天都能过来，也就释然了。
“好！我要‘黑水晶’和‘韭黄虾仁’！”
“我要‘水晶糯米’、和‘素馅’的！”
“这个‘香菇鸡肉’的听着就好吃，我两份都要这个口味！”
限制了购买数量，再加上贝塔猫根据周围居民数量做的计算，今天的烧麦卖得从容了许多。不过因为实在是太受欢迎——受欢迎到顾客只说两种口味，说一种就一定是买两份；到了最后仍然有少许顾客没有吃上！
“啊，各位先别走！大家排队辛苦了，也不好让你们空手而归——这是小店的粥券，以后来可以免费领一碗粥，还有一份我家祖传的酱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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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今天比第一天累多了！虽然限制了购买份数，但我还是没想到这烧麦这么受欢迎！？”
﹝辛苦了。﹞
小白猫爬上桌子，用肉爪子有些笨拙地握住茶壶，给杜明贤到了一杯茶。
“报一下进账！报一下进账！”
﹝净收益655.8，比首日增加了60.4%！﹞
“唉，我倒是觉得我的手也比第一天更疼了60.4%啊！”
﹝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必须得想办法！否则用不了两周你就住院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只能雇人了！可这一时半会儿的…”
“小伙子，在吗？”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杜明贤伸头望去，立刻紧张起来——是包子店的周老板！
俗话说：“同行相见、分外眼红！”周老板留着满脸的络腮胡，一看就凶神恶煞的！这不得不让杜明贤感到警惕。
“哟，是周师傅啊！快请进、快请进！不过不好意思啊，烧麦已经卖光了，只能请您喝粥了！”
周老板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踏进了店里：“小伙子客气了。你家卖的烧麦，我今天早上已经吃过了。”
“唉，是吗？！”按说周老板应该很显眼啊？看来是在忙得抬不起头的时候，周老板来过了吧？
“那请您评价一下，味道…如何？”
杜明贤知道对方八成不会说好话，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厨师是个尊师重道的行业，后辈们更是要尊敬前辈们！
“说实话：小伙子包烧麦的手艺虽不错，但仍然略显生疏，不过以你的年纪来说已经是很好了！至于馅料…应该是有什么秘制的酱汁吧？”
杜明贤既震惊又佩服——没想到周老板水平还是很高的！但莫非他…是来打探自己酱汁的配方吗？！
“我不是来打探你酱汁的配方！别那么凶巴巴的啊！”周老板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我没这么想！不过您今天到底有何贵干？”
“唉……”周老板长叹一口气，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道：“小伙子，如果我说要加盟的话，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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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年老店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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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周老板说出“加盟”这种话，实在是下了一番决心的。
周家的包子铺，可是有着“百年名店”的响亮称号！周老板本人更是从6岁就开始学艺做包子，至今已经做了41年！
是，因为现在经济不太景气，而公然提价会引起顾客的不满，所以周老板有意地将包子往小一点儿做，结果还是有一些顾客开始抱怨。但不管怎样，百年名店的称号还是在的，生意不会太差——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说实话，前天刚开始听到附近开了家“厨神斋”后，周老板派自己老婆过去探查了一下。在听到原来店主是个年轻小伙子后，不禁放下了一颗心，也有些觉得小伙子敢取名“厨神”的口气太大，有些可笑！
然而，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却是周老板人生最难忘的时刻，就连老婆给他生了儿子的那刻与之相比都不算什么——
两个小时内，百年老店只卖出8个包子！
虽然在九点以后，顾客多了一些，但也让一天的营业额足足缩水70%！
那天晚上，一向呼噜声比猪还响的周老板，失眠了。
“老周，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在想一个人，对不对？”周夫人感慨老树开花，双眼流露妩媚。
“是。”
“不用想了！男子汉大丈夫，敞亮点，来吧！”周夫人掀开了被子，脸上尽是娇羞。
“嗯！我一定得打败那小子！我去做包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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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百年老店的生意恢复了不说，来店里的客人嘴上还都骂骂咧咧的。周老板用心听了听——原来是厨神斋今天没开张！
哈！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根本不知道想要保持顾客黏性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而且不管他是因为自大、亦或懒惰、还是真的有事，他都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了！昨天只是他的昙花一现！
“还是老周的店好啊！风雨无阻地开张！”
“百年老店果然还是经得住历练！”
“是啊！我在此宣布，我永远只吃老周的东西！那种不尊敬老人的小鬼就该早点儿关门！滚出这里！真不知道小刘干嘛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唉…小刘她果然是目光短浅啊！人傻、但漂亮…嘿嘿！”这老头说着，口水流了下来。
呼…
这就好！昨天就当只是一场噩梦吧——周老板是这么想的。
……
然而，到了今天，才是真正的噩梦。
整整3个小时，营业额：0。
好不容易来了个熟客，进来后说的竟然是：“厨神斋生意太好，我买了烧麦没地方吃，能借把椅子吗？”
不对劲！明明听老婆说了：虽然厨神斋今天开店了，但小伙子作死，一人限购了两份！按说就算再喜欢那里的烧麦，两份吃不饱的，也该过来再买一份包子啊？！
老婆耸耸肩：“我听街坊邻居们都在谈论什么健康饮食习惯，早饭吃好即可，不用吃得太撑！”
“哈？健康饮食？！这附近就分两种人：一辈子只吃菜，和一辈子只吃肉的；健你个鬼的康啊！？”
老周不屑一顾，却看见老婆正在偷偷地吃着什么——
“你在干嘛！？”
“我…对不起，老周！我不是故意的！！”周夫人赶紧道歉。
“你…你竟然…贱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是我经不起诱惑！就这一次…可是，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真的幸福！！”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包子做的难吃！！？”
“老周，你做的包子越来越小了！”
“你…你…”尊严受到了挑衅，老周红了眼，冲动地伸出了手，想要掐住——
“你尝尝看就知道了！”周夫人说着，把烧麦递到老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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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老公，刚才说了让你伤心的话。”周夫人道歉。
“没事，是我不够体贴你，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老周抱着夫人，心里感慨万千。
“别这么说！我说你作为老公失格，那是气话！但你做的包子，确实是……啊，别生气啊！”
“没有！我做的包子就是泔水、垃圾，我知道。”
“别这么说，老周——我还是爱你的！”
“嗯，我也是！”
唉…但店的生意该怎么办？老周知道自己会有被“后浪”打上岸的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无妨，对方肯定是有秘制酱料，输也输得不丢人！而且，自己对食物的热情也早就丢失了——看着照片里自己第一天接替父亲当上老板时，做的第一个皮薄肉厚的大包子，老周知道自己必须得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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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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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师傅？”杜明贤叫了叫用可怕目光看着自己出神的周老板——不是怨恨，而是那种“好小子、我认可你了，老子输得心服口服”的眼神；但其实更加让杜明贤觉得毛骨悚然！
“加盟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吧！咱们业内规矩，谁有秘方谁是主子；我老周愿意给你打下手，从你这儿领工资，如何？”
“您言重了！能得到您和您百年老店的青睐与赏识，真是我这小小厨神斋的莫大荣幸！”
“行了，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具体的细节咱们下午谈，合同我叫人去拟——放心，我是诚意十足的！“
“谢谢您，那咱们下午见！慢走，不送！”
都是做早餐行业的，知道彼此的辛苦，太过疲惫的确不利于谈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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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看着周老板将他那偏胖的身躯硬是要挤到一件明显过小的西装里，杜明贤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但也知道了他的认真程度。
“总之，第一件事：先取消掉那个限购吧？做生意嘛，哪儿有卖家给自己定规则的？”
杜明贤摇摇头：“我限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生产力不足，但即使有您的帮助，我仍然想推行限购措施——您听说过‘饥饿营销’吗？”
“听说过，但不太懂，是跟没吃饭饿肚子有关吗？”
“有关系，但不太大。除了食品业，其余许多销售行业都可以用的上饥饿营销！举个例子：如果说全世界只剩一个包子了，这个包子肯定会被拍卖出天价，对吧？”
“这个我懂。可世界上不可能只剩一个包子啊！”
“所以，我们才要营造出一种错觉：这个‘花馍馍’是高级的、奢侈的、稀有的、限量的！”
“哦~~！”周老板半懂不懂，但还是要装出很懂的样子。
“其次，是价格……”
“我知道！你的秘制酱料，再加上我百年老店的名声——我们要涨价了，对不对？”
“错！涨价会引起当地居民的不满，导致忠实客源流失，到最后反而得不偿失！虽然我对自己烧麦的味道很有信心，但又不是说不吃就会死——别的不说，现在那些洋快餐的早餐越来越便宜了！”
“这倒是。难道你要…”
“比涨价更傻的是缩小食物的体积——顾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这样反而不如陈情缘由，然后堂堂正正地提价！”
“是、是啊！也不知道谁会这么傻，哈哈哈哈…”
杜明贤觉得周老板笑得有些尬，不过没太在意：“另外，使用的食材也绝对要新鲜！绝对不要用劣质食材，否则基本就等同于万劫不复了！”
“该说你淳朴好，还是说你傻呢？虽然我老子也经常说要诚信为本，但毕竟咱们就是个卖早点的，还是能赚点儿是点儿吧？”在开店做生意的方面，周老板绝对是经验丰富了。
“该说您短浅好，还是说您精呢？厨神斋的生意迟早会做强做大，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丢掉口碑可是不划算！”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杜明贤赶紧提出自己的方案：“对于加盟的事情，您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定论！不过我也知道您的诚意，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做烧麦，做好后由我来添加我的酱汁，然后顾客们也可以借您的店去吃饭，如何？等月底的时候，我支付您所有费用即可！”
周老板非常爽快地点了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先是这种合作式加盟，等以后再考虑合并式加盟的事情！不过说句实话，我觉得小伙子你肯能会亏本哦？到时候要是付不起钱，你就把店铺抵押给我，离开这里，怎么样？”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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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真是…做生意就没有不精的！”送走了周老板，杜明贤感叹道。
﹝他说这两天就签合同，到时候我会帮你好好看的，省得他刷花招！﹞
“嗯，到时候就拜托你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对他已经很有利了！”
﹝是啊！你做好了，他挣钱，到时候加盟你跟着分红；你做不好，关门，他继续开自家店还白赚一家店！合着他两边都不吃亏！﹞
“别看他们有的连初中都没毕业，但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都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不过周老板算是敞亮的了，拿得起、放得下，不搞那些小花招——从这点看我还是蛮敬佩他的！”
﹝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来，根据附近居民基数及消费水平，以及他店的生产能力，我大致分析了一下新的运营方向，跟我一起来看一下……﹞
“好！周老板有他的智慧，我也有我的谋略！结合在一起，赚他个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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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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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正式与周老板合作的第一个早上，而人家也不愧是百年老店，天还没亮就送来了做好的1000个烧麦！
“1000个！？您…您几点起来的？”杜明贤曾经梦到过一起床就被食物包围，现在终于实现了！当然，这些不是给自己吃的就是了。
“和平常一样，2：30啊！”
“比我早整整一个小时！？”杜明贤以为自己的3:30已经算早了！
“咱们这行挣得就是个辛苦钱，这有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包子和花馍馍包起来其实差不多，不光我，店里那几个师傅也学得很快！唉…只可惜我老子不让我卖包子以外的主食，否则……”
“有空再和您聊，我先进去了！”杜明贤意识到时间紧、任务重。
“啊，哦，去忙吧！不过今天还是限量2份吗？”
杜明贤摇头：“虽然也是为了不浪费食物，但限量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做不了那么多！今天的数量够，限量就只是为了营造个噱头罢了！名义上就说：为了照顾给一家人买早餐的，所以一人限5份。”
“哦？不再宣传什么健康饮食啦？”周老板调笑道。
“烧麦吃多了顶多上火，或者撑着，能有什么影响健康的？很多话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呵，这反而让我对你多了些信心！行了，说正事：1000个够不够，还要多少？”
“可能还需再200个左右吧？我预估的数字是900多，但考虑到这是两店头一天一起营业，您和我说几句场面话，应该就能让许多居民给咱们个面子吧？”
“还预估了营业额？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我只要一心做美食，不求赚钱’的年轻人呢！？”周老板本来以为对方和自己很不一样，但现在发现原来这个小伙子也有些市侩圆滑，不免有些嫉妒和不甘心。
“不冲突！从顾客身上榨钱结果顾客抱怨是下策，让顾客一边掏钱一边夸你才是本事！行了，我真的得进去了！”
“好！就让我老周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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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午十点半左右，准备好的1000个烧麦，以及之后追加的240个烧麦，已经一个不剩地卖光了！
在杜明贤看来，这是很个成功的早上——烧麦的质量提高了、基本没有浪费、绝大多数顾客都吃饱了、销售速率也比较平衡。
﹝“今天的毛利润是3100左右，如果一直是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的毛利润大概会在9万左右吧？”﹞
“我觉得如果一直只是这附近的居民来的话，可能营业额反而会下降；但如果能把广告打出去，在增加一下竞争力的话，营业额还能提升！”
﹝先按9万算吧，支付张老板的按合同是一个月1.5万人工费，3万材料费，和5千的场地费——这就是还剩4万！再减去交税、租金、水电、日常消耗等，大概也得2万，最后的月利润应该是2万！﹞
“那这样一年就是24万！比我自己做要高好多！！”
﹝最关键的是，明贤你是老板了，只要负责给做好的烧麦添加酱汁，终于不用那么累了！﹞
“看来和周老板合作，确实是正确的！”
﹝这一切的基础，不还是因为你有你的独家酱料？可我提醒你：你的酱可不是无限的！还够用几天？﹞
眼镜上显示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扣在杜明贤头上，让他的脸立刻耷拉下去：“虽然每个烧麦滴上1滴就够，但今天一上午就消耗了一瓶的五分之一！按照这样下去，我带的5瓶只够撑一个月不到！！”
﹝还是想办法多配一些酱料吧？或是推出新的，拥有极强竞争力的食物！﹞
“好！反正现在我轻松不少，那就用每天下午的时间来为可持续发展做些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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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启市，煦和堂，杜明贤望着琳琅满目的药材，回想着杜青酱需要的材料。
﹝明贤：别在一家店买所有东西，分几家买；然后也买些不是酱料里的来混淆视听！﹞
“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你赚钱的法宝，不要怕麻烦，现在还是养成好的习惯比较好！﹞
“好，听你的！”摸了摸怀中小白猫的头，杜明贤继续回想——甘草、薄荷、八角、桂叶、陈皮……
“唉…待会儿还得跑水果店、副食店、和香料店！但就算是苍启市这样的大城市，也还是有一些东西配不齐啊！怎么办？”
小白猫跳出杜明贤的怀抱，蹲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你有没有试过……网上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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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命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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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人带着小孙子站在厨神斋的门口，可怜兮兮地问着：“孩子饿，但我钱不够，能不能先给孩子两个花馍馍？”
杜明贤点头：“当然！”
周老板冷眼看着这一切。等两人走后，才撇嘴道：“你做得挺好，以后别这么做了！他家不是没钱，只是想占个小便宜！”
“我知道啊！那孩子和他爷爷都油光水滑的，哪儿像受过苦的样子？”
“那你还送？”
“孩子小，我不想让他看不起他的爷爷；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无意义的欺骗！”
“你人不错，小伙子。”
“谢谢，不过也就这一次了，如果那老头再这样的话……”
“哦？你就不给了？”
“继续给。”
“啊！？”
“…然后等这孩子大一些，我会把账单寄给他，并且附信告诉他关于他爷爷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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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角的电线杆后，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过时的花衬衫和破旧的小棉裤，但仍然难掩清秀的面容。
“妮姐！”
杜明贤很早就看见她了，不过那时在忙着卖烧麦，所有没空；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烧麦也快卖光了，杜明贤发现她还站在那里！赶忙让她过来。
女人看见杜明贤招呼自己，还是有些畏畏缩缩地走了过去，往杜明贤手里塞了些东西；后者点头，包了两份烧麦给她。
这时，周夫人来查看情况，顺便也有点儿嘴馋想吃个好吃到让自己如痴如醉的烧麦，看见女人的背影后，皱起了眉头：“唉…老周说的对，你人确实不错，小伙子！”
杜明贤望着手里收到的几毛钱、一张发票、几张破纸，无奈地笑笑。
“不过傻妮的确命苦！人生下来本来是好的，结果发了场高烧就傻了，还被人贩子卖到了这边给了她老公！”
“她老公这样不是犯法吗！？”
“唉…街坊邻居们也就是嚼嚼舌根，谁有功夫和心思去管这个？她老公是个哑巴，又没本事又凶！你看傻妮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是被他老公打的！！”
杜明贤知道这事也不是自己能管的，只能希望妮姐把烧麦带回去后，能让她老公满意，不要再被她老公殴打了！
可是，杜明贤还是有些气不过：“没本事还打女人，真是最差劲的了！这种男人根本不配称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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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明贤认为妮姐的苦难会伴随她一生时，转机来了——听说这次是因为那个男人把妮姐给打骨折了，结果惊动了“妇联”，上面派人来视察夫妻俩的情况。
杜明贤平时不爱管这些闲事，不过周夫人可是个嘴巴堪比喇叭的主，就算不想听也不得不听。不过，其实杜明贤也有点儿担心妮姐，总觉得这种连自己受了欺负委屈，却都感觉不到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好意思，老板，来一份【榨菜肉糜烧麦】！”
杜明贤愣了一下，因为这位顾客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应该不是附近的居民吧？一抬头，果然是名西装革履的陌生中年男人，面色沉静稳重。
“10块钱。”
“哦？不贵啊！老板你做生意挺本分的啊？”
“哈，过奖、过奖。”
“看老板你挺年轻的，应该是读过一些书的吧？那能和你好好聊聊吗——是关于附近那个有智力缺陷的女人的事情。”
本来杜明贤是准备拒绝的，但听到是关于妮姐的事情后，点了点头，让周夫人帮着站一会儿摊，自己和西装男人出了店面。
“还没问您是谁啊？为什么会知道关于妮姐的事？”
“哦，我是上面派遣的律师，负责调查关于人口拐卖的违法行为！请问关于此，你知道多少？”
杜明贤想了想，摇摇头：“只是听说妮姐是被拐来的，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杜明贤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哟，这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傻妮命苦，被卖到这边，还被她不当人！小同志你们可得帮帮她啊！！”
“您怎么出来了？不是让您看着摊子吗？还有，您人在里面，怎么听到的？！”
“哼，这十里八村的消息，老娘的顺风耳足不出户就都知道！行了，你去卖花馍馍，让我和这位同志好好聊聊！”
杜明贤无语，不过也知道周夫人想要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想法——看在她也是好心想帮妮姐，这事让她来吧！
回到店内，发现周老板也是一脸无奈：“这婆娘今个咋这么咋呼？”
“人都是这样：发现自己能做好事，帮到别人的时候，就会特别卖力！”
“帮别人？得了吧！这婆娘别给我惹祸就好了！！”
“应该…不会吧？”
杜明贤看着周夫人在外面连比带划，跟只蝴蝶一样就差没飞起来的样子，也没多少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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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香酥吉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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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酥吉事果】
准备约100克黄油、50克砂糖、10克盐，放入锅中后兑上半锅水，开中火煮。
倒入120克面粉制作面团，然后在面团将近成型时加入两个鸡蛋、少许牛奶，搅拌。
最后将得到的半粘稠状液体倒入挤花袋，然后在油锅里挤成长条状，炸至金黄色，放在油纸上，撒上糖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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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这个是吉事果Churros，也叫西班牙油条。有点儿像咱们吃的油条但做法上有些不同。而且比起咱们油条一般是做咸口的，它的味道则偏甜。因为内部更加软嫩，所以不适合泡豆浆之类的，反而适合蘸果酱或巧克力酱，最好还有冰淇淋！”
﹝人类会吃甜的让心情变好，对吧？不过附近的老大爷老太太们可不会买账！﹞
“目标客户是附近的学生，他们明天开学！”
﹝学生可不爱下馆子！他们爱点外卖，三餐也不规律！﹞
“所以就要做外卖没有的东西啊！然后就是要做得方便、快捷！试问：那个学生不想在开始一天辛苦的学习之后，吃些甜的来补充热量和调解心情？”
﹝想创新是好事，但为什么不用杜青酱？反正等网购的原料一到，你就可以调新酱了，对吧？﹞
“人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吧？更何况现在许多小孩才是花钱的主力——老人们自己省吃俭用，却愿意满足孙子孙女的所有要求！”
﹝这些人类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我都不知道该夸他们无私、还是骂他们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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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周老板和杜明贤正在收摊的时候——
“唉、唉、唉！老周、小杜，你们知道吗？知道吗？”周夫人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你这婆娘别总这么冒失，有啥话就直说！”周老板刚结束工作，又累又困，此刻脾气自然不好。
“嗨，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傻妮的那个哑巴老公被抓起来啦！！
杜明贤从空笼屉中伸出头来：“怎么回事？”
“人家任律师到家里去调查，结果那个男人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竟然和律师大打出手！然后就报警把那个恶棍给抓起来了！哈哈！”
“任律师就是那天来店里和您说话的那位？”杜明贤想起了那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
“对、对！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我虽然平时跟傻妮没啥来往，但同为女人，还是替她感到高兴！”周夫人骄傲地扬起了头，好像是她伸张了正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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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正对着面团发呆，听见了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探出头看去，竟然还是妮姐站在上次的那个位置！
“妮姐！你怎么在这里？外面冷，快进来吧！”
把妮姐让进店里，倒了杯茶，只见妮姐冻得满脸通红，却还是一个劲的傻笑。
“妮姐，有事吗？”
“嗯，呵呵，嗯？呜。”
唉…完全没法沟通啊！
“妮姐怎么不回家啊？家里现在不已经是一个人了吗？”
“呜，嗯嗯！呜呜！”
提到“回家”，妮姐好像很抗拒的样子，杜明贤猜测是因为PTSD，所以潜意识里害怕那个地方。
“那就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吧？”
这句话妮姐好像听懂了，感激地点了点头。可真把人留下又如何？杜明贤发现不管自己问什么，妮姐都只是摇头晃脑的，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对了，我这儿有剩下的面团！妮姐你要不要试试做点儿东西？！”
“嗯？呜呜？“
“随便做些什么都行！比如你看——我这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看！这不就捏出一只小兔子？”
妮姐开心地拍起了手。
“嗯，妮姐你慢慢玩吧！我就在厨房里，有什么事情你叫我吧！”
看着妮姐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里的面团，杜明贤放心地进了厨房，开始继续研究吉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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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杜明贤委婉地表达了希望妮姐回家的想法。
“呜呜！呜呜！！”妮姐还是很抗拒。
“可妮姐你也不能留在我这里啊？别人看见会传出闲话的！”
“呜呜！呜呜呃！”
“抱歉，可是我明天还要早起开店……烧麦，烧麦知道吗？我明天早上要卖烧麦！”杜明贤用手比划了烧麦的样子，希望妮姐能够明白。
“呜呜？嗯…嗯呜。”妮姐好像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往小区的方向走了，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厨神斋。
“妮姐快些回去吧！明天早上早点儿过来，我请你吃烧麦！”杜明贤继续比划。
似乎是听懂了明天有烧麦吃，妮姐露出开心的笑容，冲着杜明贤摆摆手，消失在了夜色中。
“明天，给妮姐专门包个韭菜馅的吧？庆祝她‘重获新生’！”
是啊！妮姐，摆脱了那个男人后，你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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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傻妮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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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00，杜明贤被贝塔猫的闹钟功能准时叫醒。
“呼啊——！早上好！自从和周老板合作后，能多睡一会儿，还真是幸福啊！”
“喵。喵呜喵呜！”
“啊，你等等！”
杜明贤戴上平光眼镜后，贝塔猫想要表达的文字写在了上面。
﹝早。你的幸福还真简单啊！﹞
“嘿嘿，来，打起精神干活吧！”
杜明贤伸了个懒腰，看见了桌子上是昨天让妮姐摆弄，还没收拾的面团——
“哟？妮姐还挺有天分的啊！这个小兔子做得比我还好！还有这个是鸭子，对吧？然后这还有个人！”
杜明贤拿起面做的小人，发现稍微整理一下后，竟然有些惟妙惟肖！眼镜、领带、西装、皮鞋，简直…简直跟任律师一模一样！
“早知道妮姐有这天分，我就该……”
杜明贤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你就该什么？﹞
“贝塔猫，我的刀为什么在这里？”
﹝啊？﹞小白猫爬上桌子，确实看见一向利落的杜明贤，竟然把刀忘在了桌子上？
“难道是妮姐？可为什么这把刀会在这个面人旁边…？”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杜明贤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和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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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妮姐还没有过来。虽然昨天两人的约定不知道妮姐听懂没有，但杜明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提上两份烧麦，和周老板打了声招呼并向周夫人为了妮姐家地址后，就赶了过去！
嘟、嘟、嘟。
咣、咣、咣。
咚、咚、咚——！
已经敲了好几遍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时，妮姐家隔壁的邻居听到声音，探出头来：“吵死了！你就不能……哦，是小杜老板啊！”
邻居本想发火，但看见是杜明贤，又想到自己的早饭都是他做的，便知道绝不能得罪他。
“叔，我问你，昨天妮姐回家了没有？”
“她回不回家我怎么知道？！我那口子管得可严了！说别以为傻妮有点儿姿色就可以占便宜什么的…”
“是吗…”
“哦，不过我昨晚听到了——她老公又打她了！她使劲地嚎了半天呢！”
“什么！！？”
“小杜老板你可别多管闲事啊！这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俗话说得好啊：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
“可她老公前天就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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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问了这栋楼所有居民，他们都说听到了妮姐的哭闹声，但都没管。
“反正他老公经常打她，这不很正常？”
“那您以前听过妮姐哭闹吗！？”杜明贤心中有了个推测。
“这……有吧？还是…没有？”
“我知道了…”
杜明贤赶紧报警，但对面却说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
“可是妮姐一晚上都没回家！她肯定是出事了啊！！”
“妮姐？哦，你说那个傻妮啊！嗨，指不定在哪儿发疯呢，等疯完自己就回去了！”
一向自认为脾气不错的杜明贤头一次想骂人。
到底该怎么办？！
回到周老板的店，和夫妻二人说了妮姐的事情，结果他们不仅没有上心，反而还责怪杜明贤偷懒。
“你们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一个人的死活吗？周夫人不是还说要为她伸张正义吗！！？”
”周夫人无奈地耸耸肩：“唉…话是那么说，但毕竟就是个傻子，是吧？走丢也好、失踪也好、被人拐走也好，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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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杜明贤无计可施，无人可求，只能自己到派出所来报警。
还好，接待的民警还算认真听取了杜明贤的话，只不过一听妮姐的情况，摇摇头：“唉…这种事情不立案啊！”
“什么意思？妮姐肯定是被人用暴力的方式挟走了啊！”
“你亲眼看见了吗？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己又吵又闹地离开了？毕竟他们‘那种人’，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可他们至少也是人啊！”
“唉…小伙子，实话跟你说吧：这每出一次警，就是社会资源的浪费！除非你真的能确定这个姑娘是被绑架了，否则到最后万一发现是一场闹剧，大家都不好收场啊！”
“什么叫‘不好收场？！’若是妮姐是个正常人，你们还敢这么说吗！？”
“可问题就是——她不是啊！”
就在杜明贤还想要理论的时候，突然从派出所里传来响动！杜明贤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带着手铐的囚犯，不顾许多追着他的民警，还想要往外跑！不过看他的神情，与其说是想要逃跑，不如说是…想要见一个人！
然后，杜明贤跟着他飞快的身影转过了视线，然后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女人，正在一点一点向派出所的方向爬来；而她的身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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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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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此刻的杜明贤却如坠永劫冰渊！名为“罪恶感”的十字架将他牢牢地架住，让他如万根冰锥刺骨，永世不得翻身！
男人飞速狂奔，死死地抱住了匍匐在地上，用双手艰难行走、身子已经磨烂了半截的妮姐，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啊啊—啊啊—嗯呃…”妮姐能说话，但不会表达情绪，只能使劲往男人怀里钻，全然不顾全身的痛楚，脸上却是安心的表情。
“嗯呃？嗯嗯…别哭，啊啊？”
一瞬间，男人愣住了！连杜明贤也瞪大了眼睛——妮姐刚才是说了“别哭”吗！！？
“呃……嗯…亲…亲…爱……”
妮姐那平时呆滞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明亮的光——那是她用她所剩无几的生命，突破一切障碍，所表达出来的，最后的爱意！！
然后，杜明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妮姐，带着满足的笑容，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打扰这一幕，杜明贤更是腿下一软，瘫倒在地。而那个男人，怀里抱着刚刚逝去的亡妻，张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怒吼，表达着自己的不甘、怨恨、后悔、与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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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派出所的所长的人问道。
“那个男人，是妮姐的老公！我们一直以为妮姐是被她老公欺负虐待的，但其实不是！他们夫妻关系很好！妮姐身上的伤，应该是她想要帮着做家事，但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所长看向了刚刚才站稳的杜明贤。
“我是妮姐小区附近饭馆的老板，昨天妮姐在我这里待到晚上10点多。我无意间观察到她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和我刚开始学做饭时不小心用菜刀划到手留下的一模一样！”
“是吗…？”
“而至于前几天妮姐的‘骨折’——我昨天看见她时，发现她腿脚不像有伤的样子！这就说明她根本不是骨折！很可能只是拿高处东西时跌落摔了一下，脚有些跛，结果被以讹传讹，还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哦？那你能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眼见出了人命，派出所终于重视了起来。
“10点后，妮姐离开我这里，但在家门口被人袭击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爱，让她支撑到了这里！！”杜明贤向前望去，一条清晰的血线触目惊心！
“被人袭击了！？好，现在立刻立案调查！”所长命令道。
“我也要帮忙！”杜明贤赶紧说道。
“为什么？而且，别忘了你也是嫌疑人！”
“这附近的小区没有摄像头，但街上有！你们查看路口的摄像头就能知道我在出来把妮姐送走后，立刻就回到了我饭馆里，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出来！”
“就算你有不在场证明，但查案还是交给警方！你乖乖做你的饭去！”
“我有妮姐留下的线索！我甚至敢八成…不，九成确定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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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长看到了杜明贤所说的“线索”，不禁哑然失笑：“所以呢，只凭一个捏得有点儿像个人的面团，你就说一个律师是犯罪嫌疑人？！”
“确实，这从法律上来讲根本不能给他定罪，但我觉得如果顺着其它线索查下去，一定能有决定性的证据！”
“动机呢？人家可是个大律师，干嘛会袭击一个疯女人？”
“一个男人袭击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动机？！”杜明贤冷笑。
“可他是个律师啊！”
“律师就不是人了吗？”杜明贤反问。
“可这个受害人的精神有问题啊！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随便捏的？”
“就是因为妮姐她和我们不一样，所以她的喜怒哀乐才表达的更为直接！这个面人，除了放在旁边的刀子外，上面还有许多指甲抠过的痕迹！可见妮姐在捏这个面人时，心中的害怕和怨恨！你们把这个当做证据带回去吧？上面应该只有我和妮姐的指纹！”
“这…好吧！不过这离决定性的证据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反正我们也要对周边群众进行访问，那就先见一下这个律师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就说人家是犯人，连普通人都能告得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更何况是律师了！”
“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许会选择沉默和袖手旁观，但这次绝对不会！我要为我的冷漠和不作为赎罪！否则的话，我对不起妮姐的信任！一想到昨天晚上，妮姐是那么想要得到我的帮助，我却还是间接把她推入了深渊…我……”
所长摇摇头，可能是觉得这小伙子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但是杜明贤知道他必须替妮姐抓住那个犯人！为妮姐、还有他一直以来受到无端指责与议论的丈夫讨回一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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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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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律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关于那位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还真是让人痛心啊！”
“哦，任律师的消息可真灵通啊！”杜明贤冷笑着说道。
“作为一个律师，这些都是基本的，毕竟这一行不像厨子只管做饭那么好做就是了。”
杜明贤懒得打嘴仗，直截了当地问道：“任律师能说一下自己昨天晚上10点后在做什么吗？”
“哦？是在怀疑我吗？还真是有意思！”任律师笑笑：“我昨天晚上8点就回家了，然后一直和我老婆在一起！你们可以去问她！”
杜明贤摇摇头：“如果您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令夫人也有可能包庇您吧？”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不小啊，厨师先生？不过，先不说我老婆是名牌大学的博士美女，我根本没有动机为了一个疯子做这种事情——在法律上，想要定罪可必须得有证据！你要是执意如此，大可以让民警同志们调取案发现场那附近的摄像头，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看他如此气定神闲，杜明贤明白就算看了监控也找不到什么。妮姐的小区是旧小区，里面没有摄像头；而街上的摄像头只要有心，躲掉并不是难事。
“我还有工作，咱们就一次性把话说开吧：我前天见过我的委托人后，因为遭受了她丈夫的攻击，所以就放弃了这份委托！从前天之后，我也再也没见过他们！”
“行了，满意了吧？走吧，别耽误人家律师工作！”所长一直认为杜明贤在无理取闹，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杜明贤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将任律师绳之以法！虽然自己绝对确信犯人就是他！可是……
妮姐，对不起…我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
爸爸，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正义一定是会战胜邪恶的吗？为什么……
杜明贤不甘地摇了摇头，明白这次只能放弃了。
“好了，侦探游戏就此结束，回去乖乖做你的烧麦吧，小老板？哦，帮我留两份素馅儿的吧？今天总觉得吃肉的容易烧心，嘿嘿~”
任律师毫无掩饰脸上嚣张的笑容，起身准备送客。可就在他经过杜明贤的那一刻，一股清甜甘香又熟悉的味道从他的西装的口袋里传来——杜明贤猛然抬起头！因为…这是希望的味道！
“任律师…”杜明贤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小老板，还有何指教？”
“能让我看一下你西装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吗？”
“啊！？”任律师莫名其妙地掏了掏胸前的口袋：“这能有什么？不就是我的钢笔……呃！？”任律师突然停下了动作。
“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杜明贤猛然一吼，让任律师下意识地把手震掉了——
一块面团掉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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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律师下意识地想要去销毁面团，但可能认为这样反而显得做贼心虚，所以干脆大方地拿起手帕，交给所长：“哟，看来是昨天给我老婆做饭时，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杜明贤摇头：“不！这块面团，是我这里的！”
“啊！？”任律师没听明白。
“这块面团，是我昨天晚上在尝试研发新菜品时，和妮姐一起摆弄的！妮姐应该是带了一些在身上，然后在家门口遭到袭击后，就趁机将这面团放入了凶手的口袋！”
“啊哈哈哈！小老板你可真会说笑！只凭一块面团就编出这么一堆，你真该去写小说！”
所长也觉得有点儿可笑：“他还就凭一块面团认为您就是凶手呢，任律师！”
“你们仔细闻闻这块面团，是不是有股清甜的香味？”
任律师没动，倒是所长凑近闻了闻，点点头。
“这是马蹄粉、甘草汁、薄荷叶、混合甘蔗水的气味！是我为了研发让人感觉清爽的吉事果所特意准备的面团！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你……！！”任律师怒目圆瞪。
“你还想如何狡辩？如果拿去化验的话，就能清楚这里面的成分和我所说的丝毫不差！而且，应该还能检测到我的指纹！我和任律师只在三天前见过一面，而任律师声称自己前天起就没见过妮姐——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西装口袋里，会有我和妮姐昨天才在做的面团吗！！？”
“闭嘴！只凭一块面团，你就想定我的罪！？别痴心妄想了！！这一定是你早就放在我兜里，故意想要陷害我的！！”
“先不说您几天不换衣服的可能性，我这面团对空气温度等都敏感得很！稍微一检测，就能知道确切的制作时间就是昨天晚上！任律师，解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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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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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只凭一个面团无法给任律师定罪。但后来，技术鉴定人员还在面团内发现了血迹，经过DNA比对就是妮姐的！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了！
而至于动机…呵，就像杜明贤说的——一个男人袭击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动机？！任律师在见到妮姐的第一眼就见色起意了，更是以为妮姐和妮姐的老公都是残疾人士所以手到擒来；但没想到妮姐的丈夫对她的保护极为到位，任律师便假称被攻击来逮捕了妮姐的老公。
然而，妮姐虽然很多事情不明白，这本能地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于是便来到了杜明贤的店中，传达信息并寻求帮助，然而杜明贤并没有及时理解。
后来，任律师将妮姐绑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下室中，决定将她饿死。但没想到妮姐凭借坚强的毅力和对丈夫的爱，愣是挣脱了绳索与铁链，从狭小的缝隙爬了出去！全然不顾被磨得血肉模糊的身躯，爬到了派出所门口！
过了一段时间，任律师被正式批捕，消息也在居民间传开了。不过从那天以后，杜明贤便再也没看到过妮姐老公的身影，他们的家也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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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睡觉前，贝塔猫看见杜明贤在摆弄着面团——
﹝在做什么？你好像做了好几天了！﹞
“面人。”
﹝啊？﹞
“我这次用的不是可食用的面团，而是做雕塑用的！本来想做一个妮姐和他老公幸福地抱在一起的面人，但无论如何也没法像妮姐一样捏得栩栩如生…”
﹝已经做得很好了！﹞
“唉…谢谢。”
﹝啊！‘男主角’来了！﹞
“什么？谁？”杜明贤疑惑地回头，竟然看见了门口站着妮姐的老公！
“您…您好！快请进！！”
妮姐的老公进来后，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男人摇头，用手比划一个出一个戴着手铐的样子，杜明贤明白：“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弥补我过错的方式！”
男人想要说什么，杜明贤递过纸笔，但男人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写字。
“您现在，过得好吗？”杜明贤问出这个问题，当即就后悔了！
果然，男人悲苦地一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刚开始的时候也相信了您在虐待妮姐……真的对不起！我…我必须将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他们向您道歉！！”
男人拉住杜明贤，摇摇头，比了个烧麦的动作。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乎我的生意！？如果在刚开始，但凡有一个人愿意去相信您，帮助您，关心您，这种悲剧或许…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男人无奈地笑笑，似乎是表示自己能理解，并且习惯了。
“我…我有什么能做的？对了！我去给您做烧麦！您多带……”
男人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面人。
“对不起…妮姐的面部，我怎么也做不好…”
男人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面，不一会儿就将妮姐俊秀的脸庞捏了出来！
“……！”杜明贤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男人指了指面人，又指了指自己——
“当然！这本来就是想要送给您的！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一直找不到您该怎么办呢…”
杜明贤将面人递到男人手中，男人感激地鞠了一躬，离开了厨神斋。
不过即使送出了面人，杜明贤却还是记住了那幅妮姐和她老公抱在一起的样子——那是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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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咱们的烧麦真是卖得越来越好了啊！当然，很多人都是慕名过来看你的——名侦探杜老板！”
周老板一边算着进账，一边调侃着，但杜明贤只是勉强地笑笑，并没有搭话。
任律师的事情在社会上引起了一些讨论度，派出所也说了：是当地一名烧麦师傅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然后，各种敬佩的、怀疑的、调笑的、好奇的言论和目光也接踵而至。
街坊邻居们都已经知道了妮姐和她老公的事情，不过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大家还是会在背后用自己的想法和揣测来议论他人，然后作出一番自认为正确的言论。
但杜明贤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而改变——虽然他一直觉得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有责任。
杜明贤偶尔会去看一看店附近的那个电线杆后的角落，不知为何还在期待着某个人已经不可能出现的身影能再次出现，然后邀请她一起再捏一次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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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关于贝塔猫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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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猫：一只外形与普通白猫无异，但实际上却是高科技的机械人工智能！除了具备一般计算机与人工智能的功能外，还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外形虽然是猫，但非常擅长模拟运算人类的各种感情。虽然声卡预存只有猫叫声，但可以通过连接的显示屏传达讯息。
杜明贤记得：贝塔猫是在自己6岁生日时，被不知名的人直接放在了家门口的一个盒子里。原本杜明贤和妈妈都只以为这是个送给杜明贤作为生日礼物的猫玩具。
“不过是谁送的呢？”杜明贤不觉得平时总爱欺负自己的那些同学们有这么好心。
但杜明贤妈妈倒是不在意：“咱家是开饭馆的，或许是哪个食客也说不定吧？你就留着玩吧！”
其实比起玩具，6岁的杜明贤更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厨具！不过爸爸离开自己了，妈妈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又格外繁忙，杜明贤也就乐得把这只玩具猫当成玩伴。
“电已经充好了，开机，然后这个眼镜也是要戴上吧？”
﹝你好。(#^.^#)﹞
“哇！看见文字了！你好！”
﹝你叫什么名字？﹞
“杜…杜明贤！”
﹝你好，杜铭玄。﹞
“不是啦！是明白的’明‘，贤能的’贤‘！”
﹝你好，杜明贤！很好听的名字呢！叫你‘明贤’可以吗？﹞
“当然可以！”杜明贤突然觉得这这个玩具比想象中的有意思他太多了：“你叫什么名字？”
﹝智能模型机：编号000181﹞
“啊？！这智能…什么……编号？”
﹝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明贤？(￣▽￣)~*﹞
“好吧！那就叫……咪咪？不行，太普通了！雪球？好像也太普通了……”
突然，杜明贤灵光一闪：“有了！前两天看电视上那个下棋很厉害的机器人叫‘阿尔法狗’，那我就叫你‘贝塔猫’吧！？”
当时的杜明贤不知道，其实所谓“阿尔法狗”，是“AlphaGo”的谐音而已，与狗并没有关系。智能模型机：编号000181通过模拟计算，知道杜明贤可能是误会了，但因为被设定成不能违抗杜明贤所以并没有纠正。
﹝很好，那我以后就叫‘贝塔猫’了！﹞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什么是喜欢？﹞
“就是觉得好吗？”
﹝……好。﹞
其实对于一个没有喜恶感情的机器来说，又何谈好不好呢？但还是因为不能违抗杜明贤的指令，所以这么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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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跟贝塔猫正常交流是完全行不通的！杜明贤可以询问天气、时间、或是电视时刻表，但一旦涉及心情、感受、烦恼、兴趣等话题，贝塔猫的回答就非常慢，而且经常答非所问。
“我最近越来越喜欢做饭了，可妈妈说当厨师一辈子没出息！你觉得我以后该做什么呢？”
﹝去年，我国大学生就业率为91.5%，略低于前年的92.1%。﹞
“啊？！不是，我是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将来应该去报什么金融系、法律系、计算机系之类的？”
﹝调查显示：十大最好找工作的专业是：师范教育类、医药医学类、金融类……﹞
“唉…算了，不跟你说了。”
等到3年后，杜明贤再问这个问题时，贝塔猫的回答就已经有些人性化了——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找份喜欢的工作，并且做好，将来能养活你妈和你自己就行了！﹞
而且，这个时候跟贝塔猫一起玩，还能偶尔听它幽默一下，或是进行吐槽——
﹝哈，电视剧里的这个悬崖，掉下去肯定死不了人的！﹞
﹝你说你9:00要出门。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9:15做好出门的准备，9:25下定出门的决心，9:30才正式出门？﹞
﹝我跟你赌今年男足能不能进世界杯吧？我赌不能！﹞
“闭嘴…不对！我好像只要摘下眼镜就行了啊？”
虽然偶尔会吵架拌嘴，但贝塔猫是杜明贤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妈妈虽然担心儿子每天跟个玩具打得火热会让儿子变得性格古怪，也开始怀疑它到底是谁送的，但长大后的杜明贤稳重大方、谦逊有礼、乐观开朗，性格完全没有一丝阴暗！自问小时候根本没怎么管孩子成长的母亲，也隐约感觉到是这只玩具猫在教育儿子，所以抱着感激的心情，也就不想追究它的来历了。
而杜明贤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习惯了有贝塔猫陪伴的日子，如果擅自去死缠烂打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很可能会打破现在这种最舒适的情况！
为什么凡事都要刨根问底？只要享受彼此陪伴的日子就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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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柑橘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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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橘果酱】
准备好6个柑橘，剥皮后，将果皮切成细丝。果肉则需要去膜去核，切成小块。
将果肉、果皮，混合约120克的冰糖，先用大火熬煮至出水，然后小火熬煮，观察浓稠程度适宜时，再加入柠檬汁和蜂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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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将所有买来的柑橘做成果酱，小心地密封好后，总算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不难吧？不过也是你聪明，我一教、你一学就会！﹞贝塔猫鼓励道。
“在家里的时候，水果是稀罕物，买来吃都有些舍不得，更别说做成果酱了！不过这些柑橘都是快熟透的，人家打3折都卖我！当然，吃着味道一般，甚至还偏苦，不过做成果酱还是极好的！”
﹝橘子的季节快过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
﹝你的吉事果研究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我准备推出巧克力酱口味、柑橘酱口味、和花生酱口味！我想巧克力酱应该是最受欢迎的吧？虽然我个人是比较倾向柑橘酱的说…”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要不要尝试一下配香辣酱、烧烤酱、或者番茄酱？﹞
“算了吧！这种点心的主要目标客户群体是女学生——男学生的零花钱都用来充值游戏了！不过现在这些小女生喜欢什么口味，还真是不好说啊！”
﹝这种事情就算上网查也是查不到的哦！﹞
“那…我要不要先做一些样品，然后在学校门口免费请女孩子们试吃？然后询问她们的意见？”
﹝你，要在学校门口，给初中和高中的女生送吃的？﹞
“对啊！你这句话显示怎么断断续续的？显示屏出问题了？”
﹝你，要蹲守在学校门口，看见女学生，就跑上前去给人家送吃的？﹞
“…好吧，我看出问题了，谢谢提醒。”
﹝那就好！你要是被抓起来了，我一只猫可没办法救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做吉事果？难道厨神斋以后要往点心店的方向发展？﹞
“有可能哦！自己开店的好处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记得是我很小的时候，爸爸经常在国外跑，有一次就带回来了这个吉事果——虽然凉了、不脆了，但那种甜甜的口感还是让我觉得很怀念……”
爸爸，如果你还在的话，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店主了，会感到骄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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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时候就像一些已经不好吃的橘子，你得想办法把它们做成果酱。
不管再怎么研究新花样，烧麦永远是杜明贤生意的基础。最近在开学后，来给孩子们买早餐的家长们数量激增，虽然增加了销售量，但也意味着两家店开店的时间必须提前到5点！
“这些学校都疯了吧？我家那小子自从上了大学后，9点前就没醒过！”周老板送烧麦过来的时候，还在抱怨着。
“我当年也是！高三怎么都睡不够，上了大学后整个大一基本都是睡过来的~”杜明贤笑着回忆道。
“哦？小杜你原来还是大学生啊？”
“没跟您说过吗？我就在苍启市读的大学，经济系。不过毕业后在老家那边没什么工作机会，就回到苍启市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的话，路会难走一些，不过幸亏你有你的酱料，我老周也跟着沾光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如果生意势头还能继续这么好下去，我就准备正式和你签合同了！到时候我那里就叫厨神斋分店啦！”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百年老店，就算不卖包子了，但起码招牌要保留住吧？”
“有什么用呢？名存实亡的荣誉，帮不上我儿子结婚买房！咱不羡慕那些动辄几个亿的大老板，但即使是和你这种年轻人打生意仗，也照样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一个败者，留这个招牌反而是耻辱罢了！”
“您别这么说…”
“多做一些你那个酱料吧！那可是你无往不胜的本钱！行了，我先回去了，烧麦不够再跟我要——反正你月底给够钱就行！”
周老板的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并不是第一次，不过杜明贤知道他内心的不甘，更何况他还是前辈，所以大多数时候也只能陪着笑脸，忍气吞声。
不过说起酱料——最近网购的材料都到了，但杜明贤总觉得有那么一些材料的味道不太对。第一次试调的杜青酱味道并不算太好，问了家里的老妈后，稍微纠正了一下调酱的方式，杜明贤只等今天晚上准备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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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晚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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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老板正在店里自饮自斟。虽然现在才晚上9点，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正是夜生活将要开始的时候，但喝完几杯后，周老板就准备上床睡觉了，毕竟明早上2:30就得起来。
嘟、嘟、嘟。
周夫人还在纳闷，是谁这么晚还过来，看清来人后虽然将他让了进来，却还是疑惑：“小杜你有什么事情吗？”
“能找周师傅喝几杯吗？”杜明贤拿着几听啤酒，以及自己做的一些下酒菜，问道。
“这…你问他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他喝酒的时候可是连我们都不敢打扰的！毕竟那是他一天中唯一能放松的时刻啊！”
“呜？是小杜啊！来、来、来！陪叔叔喝酒！”周老板的黑脸上有些微醉的红晕，此刻正豪爽地招呼杜明贤过去。
“来，一杯喝到底，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周老板叫周夫人又拿了一个杯子，然后倒满了白酒。
“啊，我不太会喝白的啊？啤酒行不行？”杜明贤有些为难。
“随你便吧！跟个娘们一样，没出息！”
“不过毕竟是陪您喝么——”杜明贤一皱眉，将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苦辣的酒味立刻让他感到喉咙痛痒起来！
“哈哈，爽快！行啦，叔叔也不为难你，喝两杯你带的，然后就早点儿回去睡吧！明天可别起不来啊！”
“哪里，托您的福，我每天能多睡一个小时了。只是您还是这么辛苦…”
“…这么辛苦，结果还把自己的店给丢了？你觉得我很可怜？”
“没、没有…”杜明贤的声音很小。
“哼，那就好！我老周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本事和劳动赚钱，光荣得很！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鬼来可怜我了！！？”
“对不起…”
周老板有一杯酒下肚，人却清醒了一点儿：“该说抱歉的是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鬼撒气，真是不像话！”
“您心里不舒服，骂两句也是可以的；只要别动手就行！”杜明贤半开玩笑道。
“唉，这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些可惜而已！想我这三十余年来，风雨无阻，365天，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人家累，但节假日好歹能好好休息；我这边呢？越是过节和周六日就越要早起！不过没办法，谁叫我没本事呢？”
周老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杜明贤起身帮他又倒了一杯。
“您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和您抢生意的想法！可您也知道，我也是没什么本事的，不做包子，就只剩些馄饨、饺子、烧麦了——咱这早餐不也就这些花样？我本以为只要不做包子，就不会跟您有冲突，没想这到了最后，还是抢了您的生意，坏了规矩。”
周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小杜啊，要说我对你完全没有意见，那自然是没人会信的。不过其实就算没有你，我这百年老店也撑不了几年了…”
“您何出此言？”
“国家计划生育，我就一个儿子，可他不争气啊！上大学前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上了大学后就更不省心了！可让他继承家里的早餐铺，他不肯，我也不忍心让他和我一样黑白颠倒地忙死忙活。等我身子不行的时候，这家店就真的没了！所以啊，我倒也看开了，早几年晚几年的也无所谓了，只求老天让我能多干几年，给儿子攒个婚房，这样我才敢休息啊！”
这就是一个勤劳朴实的父亲的想法——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不在乎什么虚名浮誉；只有一颗为了自己的子女，甘愿奉献一切的慈父之心。
“唉…谢谢你，小杜，你是个好小伙子。以后我尽量不在你面前含酸拈醋了，咱们好好干，好好赚钱，中不？”
“嗯！”杜明贤又和周老板干了一杯，起身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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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虽然已经暖和起来，但晚上还是有些冷。杜明贤小跑几步，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厨神斋中，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小白猫赶紧跑过来，用爪子拍着杜明贤的肩膀——
﹝怎么了？受委屈了？用不用我帮你抓几只死耗子放那家伙床头？﹞
“不…不是！我只是想到我爸爸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应该会过得轻松一些吧？”
﹝明贤…﹞
“对不起，我其实是个软弱的人！读大学的时候，我也会羡慕其他同学的电脑、手机、跑车什么的；我也会想要不用考虑支出，毫无顾忌地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我每天这么起早贪黑的，真的好辛苦！好累！我…呜呜…”
小白猫知道杜明贤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只是借着酒劲来抒发一下内心的痛苦。那自己能做的就不是安慰他，而是就这么让他哭出来，发泄一下。
等到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就又能看见这孩子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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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定价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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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两名女生发现有一家小店铺在卖一种很好看的小点心。
“这个叫吉事果，要不要尝尝看？”年轻老板很热情地端出两个小份的试吃装。
“这个把油条和冰淇淋放在一起吃，真的会好吃吗？”一个女生有些疑惑。
“可是闻起来确实好香啊！油条闻着是那种咸咸的感觉，对吧？可这个是浓郁的甜香！”另一个女生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还有这个冰淇淋…吃了会不会发胖啊？”第一个女生还是在犹豫。
“吃多了不好说，但少吃些绝对无妨！这是我自己做的，比起有些便宜的冰淇淋使用的是劣质材料，我这个因为是自己用豆奶调的，健康又低脂！”
“豆奶，那味道会不会不太好？”
“也不会！剩下的配方我可是试了很久，绝对比你吃过的所有冰淇淋都好吃！”
“哎呀，吃个东西都这么多话！人家老板送你的，吃不就行了！”第二个女生有些嫌弃瞎讲究的同伴：“再说，这里是厨神斋，做得东西你还不放心？你这几天一直在夸的那个烧麦，就是这里的哦！”
“唉！？真的吗？那么好吃的烧麦，我还以为还是为很有年纪的老师傅做的呢！”
“有志不在年高嘛！两位请慢用！”
看起来和油条一般的吉事果，咬在嘴里却是肉桂的浓郁、混合着马蹄的清爽，以及满嘴的奶油香味，外脆内绵，回味无穷！而这冰淇淋确实是从未尝过的极品——清甜细腻的口感，天然健康的奶香，和那种满是劣质香料的冰淇淋立见高下！温热的吉事果，配上冰凉的冰淇淋，颇有冰火两重天的绝妙感受；此时再搭配香浓的巧克力酱、酥脆的果仁碎，简直妙不可言！
“好吃！”
“是啊，太好吃了！不过，为什么要叫吉事果啊？有什么寓意吗？”
年轻老板解释道：“吉事果其实是西班牙油条churros的翻译，不过也代表着希望万事如意顺遂，生活有吉事！对你们来说，大概就是希望考试能取得好成绩吧？”
“那万一我们没有考试呢？”
“……”
“哈哈哈哈哈哈！！”三人一起爆发出大笑！毕竟现在的高中生哪个不是三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
“不过吃些甜的心情确实会好，老板，你这个吉事果怎么卖啊？”
“分小、中、大份，分别是18元、24元、和27元。”年轻老板一边说，一边拿出三种规格的包装纸来演示大概的分量。
“总体价格有些偏贵啊…”
“我倒觉得还行！真材实料，还是蛮实惠的！同样的钱，买一份点心加一份冰淇淋，我觉得比买一杯奶茶划算吧？”
“你个小吃货，零花钱都花在吃上了，自然不在意啦！可我…还得给我家哥哥应援呢！”
“得了吧！说得好像没有你他就不红了似的？听我的：与其为一个根本不知道你存在的人付出，不如满足一下自己来得实惠！老板，我要一份大份的！”
“唉？你要大份的？”
“对啊！小份有些不够吃，加6元的中份其实就不错，但只要再加3元就能换这么大一份，明显划算啊！”
“这么一说…是啊！老板，你价格定错了吧？小份、中份、大份看起来是等差数列，大份应该是30元才对吧？”
“没有哦，就是27元！”
“哼？那老板你可吃亏了哦？我也要大份！”
“谢谢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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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嗯？贝塔猫你等等，我忘了带眼镜！”
﹝吃亏？哈哈哈，太可笑了，愚蠢的人类啊！﹞
“你干嘛呢？”
﹝怎么样？听了我的话，故意在大份的价格上给出一个打‘折扣’，还用小份到中份来做个对比，立刻就会让他们觉得是占便宜了，对吧？﹞
“对啊！我本来是觉得小份、中份、大份就是给顾客不同选择的，但……”
﹝如果定18元、24元、和30元的话，所有人都只会买小份和中份啦！但其实做点心是有固定成本的，就算在大份上让出3元，其实还是我们赚！那如何诱导人们购买大份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而你也知道，想实现这点，最简单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嘿嘿，还是你懂这个！对了，一份吉事果的成本大概多少？”
﹝大概是：小份4元、中份5元、大份6元，怎么了？﹞
“400%以上的利润率？！”
﹝对啊！因为附近没有做这种点心的，你可以垄断市场，利润自然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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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营业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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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晚上9点整，地点：厨神斋。贝塔猫召集所有店员开营业会议。
﹝现在，点名：杜明贤！﹞
“到！”
﹝很好！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下面我们开始开会！大家请坐！﹞
“我已经是坐着的…”
“喵！！”
本来就是坐着的杜明贤站了起来，然后坐了下去。
﹝TC=FC+VC，哪位同学来解释一下什么意思？杜明贤？﹞
“TC是TotalCost，总成本；FC是FixCost，固定成本；VC是VariableCost，变动成本。”
﹝很好！我们知道，对于一个店铺来说，租金、固定资产折旧等属于固定成本；而原材料的购置等属于变动成本，对吧？那对于一份吉事果来说，FC大概是3元，VC则是小份1元、中份2元、大份3元！所以才会得到4元、5元、6元的TC总成本，对吧？﹞
“我大学已经毕业了，咱能不能不上课啦？我明天还要早起啊！”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想着投机取巧！想当年本喵还是…﹞
“别开玩笑了，我真的累了啦！”
﹝无聊的家伙！那我说重点：卖一份吉事果，我们可获得的利润接近5倍！你下午这种半开张、半营业的状态下，我们就已经卖出30多份吉事果，净收益约600元！快赶上我们辛苦起早卖烧麦的利润了！﹞
“嗯！我也没想到，现在卖点心甜品的收益会这么高！可其实这也与我们卖烧麦有关——有些老人就是看在烧麦好吃的份上才给他们的孙子孙女买的！不然这种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点心，怎么可能一下就花20多块买？”
杜明贤记得刘奶奶的话——“啊哟，这钱得够买多少花馍馍的哟！？这洋人的东西咋个这么贵？要不是看在是小杜你做的，我可不会花这冤枉钱哟！”
﹝除了已经建立起的名声，我们的第二个优势就是：店面的装潢不用太过华丽！现在许多甜品店需要花大价钱来做精美的装修，但其实那是为了在没有口碑的情况下建立消费者印象！我们的店铺虽然小，但因为附近的居民离得近，而且公园就在旁边，吉事果拿着吃也方便，所以可以节省下一笔店面上的成本！﹞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还卖烧麦，一店两用！”
﹝废话！我可是机器喵，怎么可能会忘了这点？只是懒得提罢了！谢谢你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讲出来，杜明贤同学！﹞
“你真是个好老师！我都想象到了你站在讲台上，然后同学们集体……唉？一只猫在讲台上，然后底下是一群人在听课…”
杜明贤本来想讽刺一下贝塔猫，但想到某个好玩的画面后就走神了。
﹝回神！回神！接下来讲我们第三个优势：对市场的垄断！虽然这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定价，但顾客相对而言对价格的选择范围会很低，而且没有太多竞争，对吧？﹞
“嗯，这算是门槛高一些的行业。而且，没有竞争是好事…”
﹝我知道你对于抢了周老板的店铺还在心有愧疚。可是，明贤，这就是市场！虽然不见硝烟，但依然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将来，等其他人看见你卖吉事果赚钱后，肯定会开始效仿！你必须在这之前做好应对策略，在口感上保持特点，这样才能把那些想要跟着分蛋糕的家伙一一击退！﹞
“是啊！一个项目成功了，势必会有许多人开始想要做拙劣的模仿来跟着分一杯羹！我虽然不太喜欢竞争，但对于自己创新的食物的口味上有着绝对的自信！我不会输的！”
没错，一般的吉事果其实在网上搜一下如何制作的话，模仿起来不会很难。所以杜明贤在这之前就一直在尝试如何让自己做的吉事果变得特别。
吉事果的制作使用了黄油，口感偏黏腻，所以杜明贤在面团里额外加入了马蹄粉和甘蔗汁等原料，为其添加了一份清爽。
而至于冰淇淋，则更是杜明贤引以为傲的资本了！明明使用了豆奶来代替奶粉，却丝毫没有损失浓郁的奶味，这是因为…嘿嘿，商业机密！
……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奶片磨成粉后冲开而已。
和贝塔猫说得一样，论原材料绝对已经是良心至极，而且在口味上也有创新！就算以后有人用劣质材料制作，然后想打“价格战”，凭借厨神斋的招牌和利用顾客黏性与好感度，另外还有天差地别的口感，杜明贤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总之，吉事果的前景很好！但不要指望其能代替烧麦的普及度！当成是一点儿额外的油水就好！﹞
“我知道了！制作烧麦上我不会放松的！”
﹝好！现在时间9:18。解散，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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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网红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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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厨神斋的吉事果卖得不错，尤其是在学生和情侣间很受欢迎。
烧麦虽然用了杜家的秘传酱料，也很快在周边打开了名气，但到了一定程度后销售量也稳定下来了。
倒是吉事果，有年轻人们用网络媒体来打免费的广告，销量节节攀升！还好吉事果不像烧麦，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杜明贤会在开张前争取多做一些——当然，绝对不隔夜，剩下的就喂给附近的流浪猫狗。
杜明贤刚开始不明白：反正都是剩下的，送人多好？难道贝塔猫因为外形是猫，所以真把自己当猫了？
﹝如果你把卖剩下的东西送人，你就会发现你的销量会直线下降！然后很多人都会在你门口等着吃免费的！﹞
“原来如此。”
﹝放心！我最近一直在根据销量做模拟计算，不会产生太多浪费的！而且实在不行，你就在快关门前打个七、八折！﹞
总之，杜明贤每天的客户群体会泾渭分明地分成年长和年少两批，搞得杜明贤早上就得跟着扯家常说闲话，下午就得去谈歌星聊游戏，虽然其实两个方面他都不算擅长，但这种人和人之间的交流要比网上交易要人性化许多，也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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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有时候会好奇：虽然吉事果在这边算是比较少见的，但放之全国就肯定不稀罕了！没想到还是有许多人大老远的来品尝！
据他们说，是因为这里的吉事果有一股独特的清香，而且豆奶的冰淇淋也更健康。
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是美食主播或者网红。他们有的是漂亮的小姑娘，有的是不漂亮但动动手机也能变漂亮的小姑娘，还有一部分是自诩美食家的大叔、大爷、大妈，虽然这把年纪对着镜头摆V字手是有点儿油腻，但反正有人喜欢就好。
虽然长相不一，但他们一进来就会对着手机说个不停，然后拿到吉事果后就开始拍照录像——这点上倒是出奇地一致！有的人就是自顾自地说啊说，说啊说；有的人则还会拉着杜明贤说两句。因为戴着口罩，所以杜明贤一般都只是点点头或者摆摆手。
当然，也有极个别很讨人厌的——比如点了好几份却吃不完浪费的；摇头晃脑地说着“这跟我在国外吃的比差远了！”；还有人就是硬要求免单，要么就找茬说不好吃，要么就非说他们来吃就是做广告，免费是应该的。
对于这些家伙…唉…做生意嘛，能忍就忍了。实在忍不了的，比如某个非要免单，不免就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让其它顾客进店的，杜明贤会叫贝塔猫过来——
贝塔猫使用了电击！
“啊啊啊啊——！？”
效果绝佳！
“您怎么了？”
“你…你这只猫会放电！？”
“您说什么呢？这就是只普通的猫啊？来，贝塔猫，过来！到我怀里来！”
“喵！”
对方逃离了这里。
讨厌的家伙终究是少数，杜明贤跟着一些网红，还学会了怎么在微信或者抖音上发优惠券和做宣传之类的，而这样做广告对于网红和杜明贤来说是双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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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事果的顾客一般是年轻人，所以这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点了一份后，杜明贤忍不住多问了几句：“用不用把冰淇淋换成果酱？现在才3月份，太凉的东西您吃得了吗？”
“哦，谢谢你啊，小伙子，能麻烦换成豆沙吗？”
“唉？豆沙的话得先熬啊！”
“那就算了！麻烦换成炼奶吧！”
杜明贤点头，将炼乳挤成螺旋状堆在吉事果上，递给老人。老人尝了一口，轻微地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是不好吃吗？”杜明贤遇到过吃了一口说不好吃并且希望退款的老人。
“还行吧。但是当你吃过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后，其它一切都显得一般般了！”老人一边说，一边还是付了钱。
杜明贤乐了：“哦？那您说这天下最好吃的是什么？”毕竟众口难调，杜明贤不相信老人给出的任何答案能让自己心服口服。
“是我老伴还在时做的东西。”
好吧，这杜明贤没什么办法去反驳。
“……尤其是一道白玉豆沙糕，简直好吃到让人想把舌头都咬下来！”
“白玉豆沙糕？”
“是啊，小伙子！要不我教给你，然后你来帮我做一道？我会付你钱的！”
杜明贤有些为难：“倒不是钱的问题，但我做不到您夫人的程度啊！”
“确实是肯定做不到。但现在不是买不到嘛！所以想吃来解解馋。”
杜明贤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好吧！反正我也快关门了，待会儿也没什么事，就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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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玉豆沙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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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豆沙糕】
红豆500克，浸泡几个小时后放入普通锅中，或是直接放入高压锅中，加水，煮熟，然后沥干水分放入搅拌机中搅至绵软无颗粒。
平底锅中加入少量植物油，将搅拌好的红豆泥加入红糖或白糖，用小铲子翻炒，至不粘锅不粘勺的状态即可。放凉后置于一旁备用。
糯米粉150克，玉米淀粉30克，白糖20可，牛奶150克，手动搅拌至无颗粒，过筛，倒入蒸盘后大火蒸煮约25分钟，然后加入少许黄油，揉搓成面团。
将面团搓成长条状，切分成几条，每条里放上豆沙馅，然后按实，切块，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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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最近在研究是甜食，所以材料还算齐全。忙到晚上10点时，总算是做出了一盘品相还不错的【白玉豆沙糕】。
“让我尝尝…”老人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点头道：“嗯，软糯却不粘牙，还带有一些嚼劲，看来小伙子你揉面的手艺不错啊！而且这豆沙也熬得很细，味道很好！”
杜明贤也尝了一口。说实话，这道点心其实不难做，跟什么豆沙饼、豆沙卷、枣泥糕、花生糕等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颜色很好看——晶莹剔透的外皮，里面是卷了红红的豆沙，白里透红，赏心悦目。
“您过奖了。不过其实年轻人可能会喜欢吃有颗粒的豆沙，所以可以故意留一些煮开的豆子不放入搅拌机，然后用这些豆子直接和豆沙混合在一起？另外，煮豆沙的时候其实也可以放一些粗糖来代替红糖，这样甜味会浓一些……啊，抱歉！这是您夫人的做法，我多嘴了！”
“没事，这道点心我正式教给你了，你愿意怎么改进都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这辈子再也吃不上我老伴做的东西了，有什么区别呢？”
“唉…您节哀。”看见老人垂下了头，杜明贤安慰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你能否答应？”
“您说说看？”
虽然是老人自己提出来的，但现在他反而犹豫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几天如果有个叫‘艾丽莎·罗切斯特’的女孩过来…过来的话，你…你能请她吃一盘这个【白玉豆沙糕】吗？当然，如果她不来，那就当我没说！”
“艾丽…什么？”杜明贤没听清。
“艾丽莎·罗切斯特，是一个…一个…啊呀，就是那些拍吃饭视频，然后发在网上给人看的！”
“哦，网红主播啊！听名字是个外国人吗？”
老人摇摇头；就在杜明贤还想问更多事情的时候，老人却突然起身，留下100块钱后，说了句“太晚了，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小白猫看见老人的背影，摇摇头——
﹝真是个怪人！﹞
“唔…是啊。对了，你帮我查一下这个艾丽莎·罗…萝卜切段？”
﹝艾丽莎·罗切斯特，是在各大视频平台上都有着大数量粉丝的美食网红。其特点就是自称中法混血，说话矫作但品位独到。﹞
“是吗…”杜明贤有些纳闷，因为来自己这里的一般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小主播——毕竟吉事果这个东西不是传统美食而是西方点心，而且真说起来是属于比较基本的，说难听点儿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别在意了！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每天开店前备一盘，人来了就给她，人不来就自己留着吃了！﹞
“就这么做！好，那我睡了，晚安！”杜明贤释然了。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你主动问我问题倒是少见！是什么？”
﹝你有想过当网红吗？﹞
“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你们人类的文化而已。﹞
“那你去问那些店里的网红们啊！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做这个啊？！”
﹝所以，做网红的都是些平时无所事事的人吗？﹞
“唉？我…我没这么说！虽然有些网红是挺无聊的，但也有一些还是蛮有意思的！”
﹝行，我知道了。你睡吧，晚安！﹞
贝塔猫说完就去给自己充电了。然而，这反倒让杜明贤感到纳闷了——它什么意思啊？而且身为机器，竟然主动表示对人类的文化感兴趣？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身为人类，了解文化的方式不也越来越依靠互联网了？包括什么“网红”、“主播”、“电竞”、“流行语”、“表情包”什么的，都是在网上查过才能跟顾客对上话。
要靠上网查而不是亲身经历的文化算是文化吗？还是说，其实发达的网络也已经是文化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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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作精罗切斯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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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连过了几天，而杜明贤每天下午卖吉事果之前，都会做上一盘【白玉豆沙糕】等着那位所谓的“中法混血”的网红出现，不过一直都没有见到。
就在杜明贤以为是自己的小店入不了人家的眼时，突然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喂，您好？”
“Bonjour，请问这里是厨神斋吗？”电话那头是娇滴滴的声音和有些半生不熟的中文。
“啊，是，请问有何贵干？”
“Je是AlisaRochester，艾丽莎·罗切斯特小姐。今天晚上Je要莅临贵店，请帮着提前准备两个小份fraise酱的LeChichi，merci。”
“哦，知道了。”
“啊，忘了你这种小店的老板时不会说法语的了！Fraise酱是……”
“草莓酱，我知道。不过我倒是从没听过有人用‘Fraise酱’这种中法混杂的说法，直接用‘ConfitureDeFraise’不好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些不耐烦道：“总之我今天晚上过去吃，提前准备着！”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唉…没想到我这家小店接到的第一个电话预约，会是这么个麻烦的家伙！不过听她最后一句话的口音，好像就是苍启本地人啊？”
﹝要戏弄一下她吗？﹞小白猫爬上杜明贤肩头，露出坏坏的笑。
“你准备怎么做？”
﹝全程跟她讲法语，如何？反正你法语说得不差，实在不行还有我帮你！然后看她一愣一愣的傻样！﹞
“听着是很好玩啦！不过还是不要得罪她吧？虽然不是怕她，但我还指望着她帮我做些宣传呢！顺便，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位老人会非要请她吃一盘【白玉豆沙糕】？难道也想让她帮忙宣传这道点心？”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起来了！如果这次不是那些想要给自己推销房子或者保险的推销员的话——一天接到两个正经电话可是破纪录了！
“喂，您好？”
“忘了说了，请把Gelato换成LaitCondensé，Je在RéduireLePoids。”说完，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又是那个假洋妞？说什么？﹞
“说她在减肥，让我把冰淇淋换成炼乳…话说要不就一直说法语，要不就说中文，干嘛这么中法混杂的？好别扭啊！”
﹝先不管这个，你不觉得这个吃法和那位老人一样吗？﹞
“是啊。所以我猜那位老人应该是她的父亲吧？不过干嘛非得用这种方式来联系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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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厨神斋门前突然出现许多人！他们一直拿着手机在拍厨神斋和杜明贤，而聪明的贝塔猫早就一溜烟躲在了厨房的角落。
如众星捧月般，一个打扮夸张的女人走了过来——只见她头戴巨大的贝雷帽，上面还有一根羽毛！她身着蓝色的丝绸长裙、戴了副墨镜、还拿着把粉色的羽毛扇，不顾现在仍然寒冷的天气还在不停扇啊扇啊扇。
“Bonjour，久等了~”女人妩媚地一笑，略显富态的体型与其说是雍容，倒不如说是臃肿。
“BonneNuit，Mademoiselle！”杜明贤点头。
“啊，MammaMia！这位小老板竟然会法语？！不过，Je其实一直把自己当成中国人，一直热爱着中国这个国家，所以还请尽量在Je面前说中文吧？只有多多练习，才能……才能…啊！是熟能生巧，对不对？啊！Alisa，今天又学了一个成语哦！请直播间的各位给Alisa一点儿鼓励吧！”
“听你的。小份草莓酱吉事果两份，总共36元，请问现金还是微信？”
“啊，现金，Je还不太会用这个微信！不过听说只要刷一下就能付账，好方便啊！中国人真是聪明！Je好喜欢中国！Je想要一辈子在中国，甚至还想要嫁一个中国人！不知道直播间的哥哥有没有人喜欢Je呢？”说完，这位“罗切斯特”小姐递给杜明贤两张20元，摆摆手说剩下的是小费。
“在法国，吃东西都是要付15%~20%的小费，可在中国就不用！中国真好啊！Je太喜欢这个国家了！大家说对不对啊！？”
杜明贤有些吃不消——虽然说爱国是好事，但也不用这么放在嘴边说吧？而且考虑到这女人其实就是为了打赏，也未免有些动机不纯…
不过，杜明贤管不了这些，端上了两份草莓酱的吉事果后，又将【白玉豆沙糕】送上。
“哦？这是免费送Je的吗？Je……”这位“罗切斯特”小姐可能又想说什么“中国人好热情，我好喜欢中国”之类的，但在看清【白玉豆沙糕】后，突然愣住了——
“这…这是谁让你做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掩饰不住内心的动摇。
“一位老人，他…”
“啊！Je不认识什么老人，也不想吃来路不明的东西！LeChichi就好！”说完，几乎是带着怨气将装着【白玉豆沙糕】的盘子一推，差点儿把东西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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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假美女变回真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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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答应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不吃也没办法——总不能掰开她的嘴塞给她吧？杜明贤无奈地耸耸肩，决定自己吃掉【白玉豆沙糕】。
“啊啊哦哦哦~~！！”那位“罗切斯特”小姐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把杜明贤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这个LeChichi太好吃了！好吃，好吃…”
“您喜欢就好…”
杜明贤看过几段这位“罗切斯特”小姐的视频——她在吃到食物后，不管好吃还是难吃都会做出特别夸张的动作和说特别夸张的话。但像今天这样先是大叫，然后就用最乏善可陈的“好吃”来形容，倒是从未有过。
杜明贤准备继续吃【白玉豆沙糕】，结果刚准备放在嘴边——
“啊啊哦哦哦~~！！太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LeChichi！好吃！好吃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杜明贤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动画片或者爽文小说里，身边都是些吃了主角做的东西就跟中了邪一样的弱智！
为了做实验，杜明贤第三次准备吃【白玉豆沙糕】——
“啊啊噢噢噢噢！！”
杜明贤明白了，把盘子一推，放在了旁边。果然，在这之后，“罗切斯特”小姐只是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吉事果，客套地夸赞了几句，然后就有些狼狈，却仍然声势浩大地离开了。不过杜明贤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直到离开前，都还停留在那盘豆沙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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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30，杜明贤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准备洗漱睡觉，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果然，一个穿着小棉袄的胖女人如做贼般，偷偷摸摸地到了厨神斋门口。只见她进门前还特意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进来。
“等您很久了，请问怎么称呼，‘罗切斯特’小姐？”杜明贤微笑着起身迎接。
“叫我‘翠华姐’就好！我真是受不了这个蠢名字了！”女人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假发、脸上也没有抹任何东西来遮盖皱纹和斑点，此时看上去和下午的“罗切斯特”小姐判若两人，倒是和街坊邻居的大妈们没有太大区别。
“翠华姐，听口音您就是苍启本地人吧？这盘【白玉豆沙糕】您想好吃不吃了吗？”杜明贤指着用保鲜膜盖着，早就放在桌上的豆沙糕问道。
“说实话没想好。不过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可毕竟吃了这盘糕点，就代表着一些事情的改变！说实话，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坏！”
“我能理解您，但如果和送您这盘糕点的老人说说话，会不会有助于您做决定？”
翠华姐摇摇头：“他是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本来也是不必见他的，但其实我回到苍启后就在想，他到底有没有一直在看我的直播，没想到还真有！高级的法式餐厅他进不去，唯一的机会就是你这家小店——啊，别介意啊！”
“本来就20平米，说大那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杜明贤自嘲道。
“你以后会做强做大的，姐相信你——虽然其实下午那两份甜馃子，姐没怎么吃出滋味来…”
杜明贤笑了：“是啊！您光是发出怪声来吓唬我了！”
“对不起，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吃，却还是舍不得看见被别人吃掉！那种一瞬间的患得患失，不管怎么做都不对的感觉，真的很讨人厌！”
杜明贤点头表示理解。而且说实话，现在虽然翠华姐一直说着反复纠结的话，倒是让杜明贤觉得她很好沟通；比起下午那个一惊一乍的作精可爱了许多！
“这种事情问外人或许不太好，但既然那个男人信任你，我也想问你一件事：如果身为父亲的犯下滔天大错，那身为女儿的该不该无条件原谅父亲？”
“不该无条件原谅，但如果那位父亲做出一些表示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的——比如送一盘充满回忆的糕点？”
“回忆吗？不是这样的！这【白玉豆沙糕】，是我和我妈的回忆！和那个男人无关！”翠华姐有些气愤。
“我觉得那位老人还是在意的。毕竟是他教了我这道糕点，而且据他所说，这世上做饭做得最好的就是他老伴，所以……”
“哼，人去才知情深，亡羊补牢！”
“啊，您又会了一个成语！用不用我鼓励一下您？”杜明贤想要说些笑话让气氛活跃一点儿。
“哎呀，你就别笑话我啦！你以为我愿意那么说话吗？不过我没办法啊！”翠华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毕竟如果不做网红的话，我早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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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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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天在别人和网友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但其实我就是个没本事的中年妇女，每天靠着扮丑赚钱罢了！不过不得不说，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啊！只要你能豁得出去，就有那些傻子一边骂你，一边给你钱！”翠华姐说着，愤恨地锤了下桌子。
“也不是所有网红都是这样，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杜明贤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不想立刻下定论。
“你以为每天装扮得花里胡哨的胡吃海塞就是我…啊不，‘罗切斯特’小姐的全部？我的主要利润来源当然还是带货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就是了！上次有个特别难吃的零食，我不仅全都吃下去了，还得装模作样的说好吃，结果一关直播我就吐了！要说我自己受点儿罪倒无妨，可我这不是骗人吗！？”
“卖东西嘛，有些时候确实会这样。有些时候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也会漏掉一、两个烧麦没浇上酱汁，但这附近的居民都很好，也没有来找我退换过。”
“还有啊，这行真的不像许多人想得那么好做！我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经验，又是个普通的大妈，所以一天只成了2单！我一天直播10个小时，但整整一周看我直播的人数没超过100！后来我豁出去了，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喝——我曾经因为全身过敏性休克被送到医院，回来后还得继续吃让我过敏的食物！还有一次是因为被竞争对手陷害，喝了加了油漆的饮料而被送去洗胃！”
“唉……看您的样子，似乎是对当网红深恶痛绝，没考虑过做别的事情吗？”
“没钱没怕了啊！现在这个时代，笑贫…也笑娼，但起码后者能够表面光鲜亮丽、衣食无忧。想当年，我也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打工人，可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这些和那位老人，也就是您的…父亲，有关系吗？”
“当然！！”翠华姐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若是那个男人尽到哪怕一天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我和我妈不会过得这么辛苦！我不用当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来维持生计，我妈也不会死！！”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翠华姐愣了一下，轻声向杜明贤道了声歉，随后缓缓讲来自己的故事——
“我自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父母的争吵声中。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那个年代的许多人家都过着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大家自然怨气冲天。只是，其他人吵完，日子还得继续过；可那个男人，竟然有一次借口买酒，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还有这种事情啊…”
“是啊！可怜我和我妈两个人相依为命，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年我被单位裁员了，我妈也患上了癌症，所以我才不得不去当网红！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在我妈死之前红起来！就这样，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死掉，临死前还告诉我不要去恨那个男人……可我怎么能不恨啊！！？”
“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虽然我的父亲是因公殉职，但我能明白一个女人独自将孩子拉扯大的辛苦！”
“嗯，是啊，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妈了…”翠华姐的目光扫向了桌上的【白玉豆沙糕】：“我妈妈爱吃甜的，所以每年过年都会做这道点心。当然，那个时候没有这么精致的糯米和豆沙，就是些劣质的黄米和糖块。那个男人离开之前，我们一家三口曾经在过年的时候吃过一次这个…我明白他想利用这个求得我的原谅，但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翠华姐说着，叹了口气：“唉…难得小兄弟为了姐的事情这么上心，姐就尝尝你的手艺。只不过，这一切与那个男人无关！是我在思念我妈！”
吃了一块儿豆沙糕，翠华姐摇摇头：“这糕点和我妈做得很像，甚至比我妈做得还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抱歉，我觉得这是我无能为力的。”
“是啊…”翠华姐如同嚼蜡般机械地吃着糕点，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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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此，杜明贤不知道算不算结束。父女之间的恩怨，说记能记一辈子，说了也可能是几分钟的事情。
“但是，我爸在我心目中是完美的！”杜明贤躺在床上，抱着小猫，低声说道。
“喵？”
“或许是因为关于他的一切都无法再续写了吧？所以他将永远地在我记忆里，保持着完美！”
“喵。”
“你有想说的吗？用不用我戴上眼镜？”
小白猫摇摇头，用肉爪子拍了拍杜明贤的肩膀。
“嗯，谢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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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葱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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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切成细细的葱花，在小葱中添加一勺小苏打，目的是为了让小葱熟了后也能保持翠绿的颜色。
中筋面粉、水、鸡蛋、酵母混合，加入砂糖，揉成面团后等待饧面约10分钟。
将发好的面团与葱花糅合，揉成长条状，切成均等的面块然后等揉搓面团至光滑后，盖上保鲜膜，放在温暖的地方等待1个小时发面。
想要让葱油饼变得香味四溢，就需要额外添加油酥；做法是：倒入半小碗面粉、少量盐、以及刚烧好的热油。
将面团发好后，用擀面杖擀成长方形，刷一层刚才做好的油酥，如折纸般将其折小，然后拍打、抻拉，再卷成螺旋状，等待15到20分钟后，再擀成圆形，放入刷好植物油的饼铛后，待两面均煎至金黄色即可出锅！虽然直接吃味道就很好，但搭配香油醋或甜辣酱食用口感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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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早上都吃卖剩下的烧麦，再好吃也会吃腻！所以今天特意抽空做了道简单的葱油饼来调调口味。
“啊，葱做的东西就是香啊！这饼光是闻着就让人有食欲！”杜明贤喜欢这种自己给自己加餐的感觉——其实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但就是有种小时候母亲在前面忙着招待，自己偷偷溜进厨房找东西吃的快感。
“哟，好香啊！我能尝一块吗？”
“当然！您……啊，是翠华姐啊！”
杜明贤夹了两块葱油饼并分了一些酱料递给翠华姐，后者也不客气，洗完手就直接用手吃！
“啊，香啊！葱的味道清爽但有些生辣，面的味道厚实但有些乏味，两者结合，相得益彰，清香顺爽！”随后，她又直接饼蘸酱料：“嗯，蘸酱后又是另一种风味！尤其是那种酱渗入饼中的口感特别棒！”
“您喜欢就好。”
“喜欢，怎么不喜欢？不过，唉…下午又得去吃日式料理，真是…”
“日式料理怎么了？我觉得也蛮好吃的啊！？”
“味道是不错啦！但寿司太小了，根本吃不饱！而且，还得吃芥末…我讨厌吃芥末，可我的‘人设’必须喜欢！”
“哦？您的‘人设’喜欢吃芥末吗？”
“不，我的人设是喜欢一惊一乍！下午的剧本都有了：我吃一口，然后就说‘好辣、好辣！还是中国的老干妈好吃啊！’唉…都是一个套路了，无聊！”
“啊哈哈，有人喜欢就好…”
翠华姐突然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我今天就直接走了。等下次再回来，可能就得几年后了。”
“您辛苦。但在您走之前，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说——是关于您父亲的。”
“……你讲吧。”
“我在想，如果您父亲真的与您和您母亲三十多年没联系，他是不可能知道【白玉豆沙糕】的做法的！而且，他跟您一样，也偏好炼乳，我觉得不是巧合。”
“……你想说的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无法真正割舍这份亲情！毕竟在这世上，我也就他一个亲人了…”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翠华姐甩甩头：“我还是按我的步调来行事！我不会原谅他，不想见他，但也不会恨他。如果他还想和我保持联系的话，像以前一样看我的视频，追随着我就行了！好，那我告辞了，谢谢你的葱油饼——这是我这几年吃到过最好的食物了！”
说完，翠华姐潇洒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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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翠华姐离开苍启市后，那位老人才来到了厨神斋，看样子似乎是有意躲着她。而老人听了杜明贤的转述后，泪流满面。
杜明贤劝道：“那个…我知道这不是有资格说的事情…但如果我的父亲还在世的话，我不会在意他有没有钱，或者是能给我和我妈怎样的生活。我所希望的，就是他陪在我身边，在我需要他的时候给我力量就行了。”
老人听罢，默默点头，准备离开厨神斋时却又扭头：“下次等她还到你店里来时，能不能再给她做一盘【白玉豆沙糕】？然后，替我叮嘱她要注意身体，不要太为难自己，如果感到不开心不快乐就不要勉强——还有…还有…我…一直爱着她和她妈…”
“这种事情其实比起让他人来传达，还是自己来更好吧？”
“拜托了！我应该是不会再见到她了，所以…”
“唉，我知道了。”
“谢谢你，小伙子。”
看着老人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贝塔猫不知道这算什么——
﹝他们父女之间，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都没有。只是随着时间的经过，渐渐地将爱恨都忘了，只剩麻木而已。”
﹝我还是不明白。﹞
“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法完美地解决，也没法彻底放下；可能非得等到翠华姐站在自己父亲的遗像前，才会真正感到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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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老夫妻与白色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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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散步回来的周老板提着一个袋子：“老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鸭胗！”
周夫人看老公在如此忙的情况下还能想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感动万分：“亲爱的，我爱你！”
“别、别、别！老夫老妻了，说这些怪恶心的！行了，你吃吧，我看会儿电视喝两口酒就睡了！”说着，把袋子往老婆手里一递，然后把老婆推走了。周夫人瞬间感觉好不容易生出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
然而，吃饱了鸭胗的周夫人不甘心，于是拿出了在好姐妹的推荐下买来的“秘密武器”——性感内衣！
周夫人记得自己在买的时候刚开始还是很犹豫的——
“哟，这衣服咋个这么贵？布料还这么少？”
“男人都喜欢这种衣服！”
“可买这一件，够买普通的好几件了！”
“你把你那‘好几件’都穿上，你觉得自己会好看吗？”
“可是还是太贵了啊…”
闺蜜突然压低了声音：“老周有多久没碰过你了？你穿上这件，保证他立刻扑上来！”
“我买了！！”周夫人立刻义无反顾、豪气万丈！
……
周夫人洗了个澡，还喷了点儿去超市买东西满88送的香水。闻了闻自己终于不再是包子味了后，故意倚着卧室的门，缓缓扭到了老公面前，摆出各种姿势：“老周，你看我美吗？”
“美、美、美！我老婆最美！行了，别跟条蛇一样扭来扭去啦，我看不到电视了！”
周夫人又被不轻不重地推开了。
“喂，老周，看看人家啦！”
“嗯？你……”
“嗯哼~”
“你这衣服新买的？多少钱？”
“没…没多少…”
“哎呀，你这婆娘就知道乱花钱！而且要买就买一件能遮住你的啊！你看你那身肥肉，都甩出来了！行了，别打扰我看电视了！”
“你…你…”周夫人正欲发火，突然想起了那一袋鸭胗，于是决定再给老公一个机会：“知道3月14日是什么日子吗？”
“啊？3月…14日？你生日？”
“不是！”
“咱们结婚纪念日？”
“不是！”
“植树节？”
“那是12号！”
“3·15？”
“都说是3·15了，那还能是3月14号啊！？”
“哦…是啊——难道是你妈忌日？”
“我妈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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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杜明贤正在和贝塔猫聊天。
“3·15快到了。每次都是食品安全最让人担心，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中弹’？”
﹝老百姓的吃饭问题，怎么每次都跟地雷战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是啊！要是所有的东西都能保持以前人们的那种传统和良心就好了——比如：古方肉饼、老牌米粉、老坛酸菜什么的……”
嘟、嘟、嘟！
“嗯，这么晚了还有谁敲门——请问哪位！？”
“我……”
“周师傅？”杜明贤听着周老板的声音无精打采的，赶紧开了门，只见周老板抱着一床铺盖，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小、小杜…能…能在你这里打个地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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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小杜，干杯！”周老板又喝上了，而且这次明显是朝着“喝醉”的方向“前进”的。
“您少喝些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早起有什么用啊！？挣的钱都给那婆娘了，结果那婆娘还对我挑三拣四的！”
“您说的是…您夫人？”
“不是她还有谁？！”周老板看着杜明贤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想明白了：“啊呀！都结婚30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搞不了外遇了！再说现在哪还能有看上我个胖老头和那个胖婆娘的？！”
“说不定就有那不长眼的…”
“啊！？”
“我是说，说不定就有那个品位独到、见解新辟、口味很…奇特的？”
“哎呀，说正事呢！别打岔！你说啊，明明给她买了她爱吃的，是好事对吧？咋到了最后她反而生气了？！”
“我还想问您呢：您说什么了让夫人这么生气？”
“就是普通的夫妻对话啊……哦，还有她问我明天3月14号是啥日子？”
杜明贤也帮着想：“3月14日……妇女…植树…是两位的什么纪念日吗？”
“好像不是。”
“这…那我就……”
“喵！”小白猫突然跳到了杜明贤腿上！
﹝3月14日：马克思逝世纪念日、国际警察日、白色情人节。﹞
“我问您：您夫人的家人有当警察的吗？”
“没有。而且听说好多是无照经营的小摊贩，还得躲着警察和城管呢！”
“那您夫人认识马克思吗？”
“3单元老马家的亲戚吗？”
杜明贤得到正确答案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白色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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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浪漫的言情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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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一头雾水：“啥叫…白色情人节？”
“就是…嗯……”
﹝情人节的延续，多流行于日韩台等地。情人节是女生送给心仪男生礼物的话，那白色情人节就是男生回赠女生的日子。﹞
“情人节的延续，多流行于日韩台……”杜明贤照着眼镜上的资料原封不动地给周老板叙述了一遍，但听完后周老板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啊？不可能、不可能！！我家那婆娘咋个知道这么复杂的日子？！小杜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是别的！！”
“我倒觉得就是这个！女孩子…还有女人，都是会找各种理由让男朋友或者丈夫给自己买礼物的！”
“啊？咋都这么势利！？”
“不是啦！她们想要的是一个态度！希望自己被宠爱、被呵护！比如说……”
杜明贤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周老板已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宠爱个啥？呵护个啥？老子给她挣钱花，给她吃穿养活她；还对她给她爸妈偷偷拿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算好男人啊！？”
“您要非这么说的话……”
“我家婆娘我清楚！她每天脑子里就是吃喝看电视，要不就是拿老子的钱；绝对不会搞啥子浪漫啊、激情啊、安全感啊之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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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当天，本以为老婆一夜之后就该消气的周老板，万万没想到这次老婆吵架的决心无比坚定！
早饭时间结束后，周老板抱住夫人：“好啦，我都舔着脸在人家小杜那里睡了一晚，你该消气了吧？”
“哼！”周夫人用力挣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了。
“喂，你这婆娘……好、好！我给你去买你喜欢的麻辣鸭脖，怎么样？”
“哼！”
周老板悻悻地离开了，走之前给了杜明贤一个眼神。
杜明贤感到无奈——真不想管夫妻间吵架这种破事啊…
“周夫人，您和周师傅吵架了？”
“是小杜啊…唉…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抱歉了啊！”
“没事！不过您和我周师傅……”
“我虽然生他的气，但悄悄跟你说啊：我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什么意思？”
“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老实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过也不懂啥呵护体贴。我啊，最近可能是儿子上大学了，自己的时间多了，就多看了几部韩剧和日剧——你说那里面的男主角，咋就对女主角那么好啊！？”
“因为女主角年轻漂亮啊！”
“啊！？”
“我是说…因为男主角体贴啊！”
“唉…是啊！所以我就在想，我家老周啥时候能明白，我也是个需要他关爱的女人？是个需要浪漫、激情、安全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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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杜明贤邀请周夫人穿上她最漂亮的衣服，到厨神斋来一趟。周夫人听完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周夫人到的时候，看见西装革履的周老板，冷笑一声：“哼~”
“怎么啦？觉得我在这里很意外？”周老板挠了挠头。
“没有。只是觉得你还能挤进这件西装很意外！”
眼看气氛刚上来就要闹僵，杜明贤拿出两份吉事果：“来，我请客！您二位好好聊聊！”
周夫人看了一眼，杜明贤拿的是心形沾白巧克力酱的吉事果，点点头：“小杜有心了。”
“你…还生气？”周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
“气我？还是……气别的男人？”
“噗呼——！”周夫人被逗笑了：“哪儿来别的男人？当然是气你！”
“呼…那就好！”周老板长吁一口气。
“行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但是，老周，我觉得自从儿子上大学后，咱们之间独处的时间多了，关系却反而变得平淡了！”
“那不废话吗？！咱们结婚都快30年了，再好的酒都成水了啊！”
“是啊，平淡倒也没什么不好。但是…”
“我知道了！你听这样好不好：这次小杜为了咱们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咱们就每个月来他这里，我请你吃一次这个心形的甜馃子，然后咱们聊聊恋爱和刚结婚的事情，好不好？”
“老周，你……”
“我承认，我就是个只会做包子的大老粗，平时给不了你什么惊喜和浪漫。但咱们在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应该还算是个合格的老公吧？”
“嗯！嗯！！”周夫人红了眼眶：“当然！你是这世上最棒的老公！！”
在外面看着两人和好的杜明贤松了口气，心想：和那些千篇一律的霸道总裁、王子公主之类的相比，这才是最真实、也是浪漫的“言情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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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厌食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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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吉事果比起其它地方卖的，最让杜明贤感到骄傲的便是在面团里添加了马蹄粉甘蔗汁等，让炸出来的吉事果有一股清香；而且用豆奶和奶片调制的冰淇淋，既没有损失口感，还做到了健康少脂！所以这道点心特别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然而今天，却有个女孩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不要清香、不要健康，用厚厚的肉桂粉和高热量的巧克力酱做一盘吉事果！
杜明贤听到这个要求愣了一下，抬头打量女孩——不，不是嗜甜如命的胖女孩；相反，是一个消瘦到有些病态的瘦女孩！
狐疑地按照女孩的要求做了后，她却看着眼前的食物迟迟不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本来杜明贤刚开始是没在意的，但女孩声音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恐怖——
“不！不！！你必须吃，你必须吃！！你不想死，对吧？生活这么美好，你还不想就这么死去，对吧！？那你就必须吃！不然你会死的！！”
眼看周围人投来了异样的眼神，杜明贤怕了：“那个…你别这样！你这么说搞得好像我在逼你吃东西一样…”
“对！你逼我，你逼我啊！！”女孩闭眼，咬牙，吃了一大口，却又马上吐了出来！
“唉，唉？别走，别走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的食物没问题！！”在女孩后面排队的顾客看到这一幕，当即走了许多，弄得杜明贤欲哭无泪。
“我说，姑娘你……”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哇啊！！！”
喂，这种时候，该哭的人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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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女孩端了一杯热茶，看她终于冷静下来，杜明贤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您下午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啊，这倒不用！不过是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你不用勉强自己吃下去的！”
“不、不是这样的！您做的东西很香，如果这世上有能让我吃下去的东西的话，我觉得大概就是您做的东西了吧……”
这话虽然有奉承和客套的成分，但还是让杜明贤感到不好意思：“也没有那么好啦…不过为什么要那么费劲地逼自己吃东西？难道说……”
“嗯。您看一看我的手臂就知道了——”女孩撸起袖子，给杜明贤展示了一直基本只是皮包着骨头的瘦弱手臂。
“我163，但体重只有39公斤！上次医生告诉我，说我已经严重营养不良！我才20岁，就已经开始脱皮、脱发，连生理期都停了！再这样下去，我……”
“是因为家里做饭不方便吗？那你以后到我这里吃吧？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蛮有自信的！”
“不，我知道您的潜台词；不过恰恰相反，我的家境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好了！但就是因为小时候毫无节制地吃东西，所以到了初中，我成了一个被同学排挤、霸凌的胖妹！然后，我上了高中又开始疯狂减肥，再加上高考的压力，到最后我确实瘦了，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进餐都会觉得恶心了！”
“是这样啊…”
“我也知道不吃饭是不行的，我的肚子也很饿！可就是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反胃、想吐——大概是减肥的那段时间，我用‘催吐法’用惯了，已经养成习惯性呕吐了吧？”
“‘催吐法’？”
“就是吃完饭后，冲一杯西红柿和生鸡蛋榨的汁，含在嘴里后使劲抠喉咙，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唉！？”杜明贤吓到了——这是不小心吃了毒药后才会用到的急救方法吧！？
“不说这些了，这是我的事情，和您无关！下午真的很抱歉，我会想办法赔偿您的！”
“赔偿什么的倒不……好！你要想赔偿我的话，明天早上就来我店里吃早餐吧！”杜明贤话说到一半，突然改了口。
“嗯？为什么？”
“我需要你吃了我做的东西，觉得好吃，然后替我宣传来挽回损失啊！”
女孩明白了杜明贤的意思，露出苦笑：“谢谢您的好意，可我万一吃不了，或者吃了却都吐出来，岂不是更影响您的生意？”
“所以你一定会吃下去的，对不对？当然，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女孩感激地看着杜明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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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间，杜明贤查了很多关于厌食症的资料，但还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好像有些不妥。
“这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事关人家的生死！我这样大包大揽会不会太轻率了？”
贝塔猫跳到桌子上——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唉…”
﹝你是好意。而且就算那个女孩没吃，砸的也是你自己的招牌，不是吗？﹞
“有空说风凉话的话，干嘛不和我一起研究明天到底做什么？”
﹝好、好！哎呀，你看你，每次都这样！离了我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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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彩椒木耳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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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菜，是专门用来腌制榨菜用的。将大头菜切成细丝，然后加入大量的食盐——一斤的菜，就要至少半斤的盐。将盐和菜抓均匀后，腌制约1个小时，直至菜丝变软。
将腌好的菜用纱布裹紧，用力挤出水分，然后用石板等重物压在上面一晚上。第二天拿出后，加少许胡椒和辣椒粉即可。
另一边，将煮熟的笋切片、大葱切成丝、青椒和红椒切成条、五花肉切成小块儿，放笋、葱、椒、肉、榨菜、泡发好的木耳一起下锅用大火炒；不用加盐，只需加酱油和耗油来提味着色，再加入炒好的鸡蛋，就是一盘色、香、味都极为诱人的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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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女孩依约过来，杜明贤把女孩单独邀请到厨房。
“抱歉啊，地方有点儿小。这是给你做的，吃吧！”
“谢谢，但是不在外面吃吗？”
“外面人太多，我怕你压力太大。来，这是我做的【彩椒木耳开胃菜】，颜色鲜艳，开胃爽口，尝一尝？”
“嗯…”
女孩颤抖着拿着筷子，夹了一小口，费力地咀嚼后才咽下，然而随后就捂住了嘴！
“要吐吗？”
“呜——呜！”女孩摇摇头，做了几个空咽的动作，这才缓过气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吃。”
杜明贤拿出一小碗米饭：“别着急，吃一小口菜，就着一小口米饭，就像吃寿司一样，一点一点来，如何？”
“你…谢谢你…”女孩又红了眼眶：“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可是…我…我不想你这么温柔…”
“啊？什么意思？”杜明贤没听懂。
“我希望你…粗暴一点儿…”女孩红着脸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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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一片无人的空地上，杜明贤和女孩见面了。
“你来了？东西带来了吗？”女孩点点头。
“带来了。可真的要这么做吗？”杜明贤很犹豫。
“拜托了！我需要你！”女孩恳求道。
“嗯，我知道了！真没想到，你会要求我做这种事情…”杜明贤有些无奈。
“我这人就是这样——不能对我太好！”
“可这是我第一次…”杜明贤脸红了。
“我也是第一次啊！”
杜明贤四下看了看：“这附近没人吧？我不想有人看见或听见我们！”
女孩让杜明贤安心：“放心吧，没有！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有人听见的。”
“好，那就开始吧！我会尽力的！”
“我知道，谢谢你！不过，待会儿可不能半途而废哦！”
“嗯，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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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一片本应无人的空地上，站着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他们在——
“吃！吃啊！！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吃？你想死是不是！！？”
“我…我…呜呜——！”
“吃啊！！你看我亲手给你做的这些菜多好吃——有菜有肉，营养均衡。难道真的入不了你这大小姐的眼吗！！？”
“呜呜…”
少年一边骂，一边往女孩手里递吃的。而女孩虽然一直在哭，却也在逼着自己大口吃东西。
“好不好吃？我问你好不好吃！！？”
“好、好吃…呜呜……”
“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好不好？活着好不好？！你比那么多吃不上饭的孩子都要幸福太多！干嘛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折磨自己！？”
“嗯…嗯，对！”
“吃啊！！给我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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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和女孩回到厨神斋后，杜明贤赶紧跟女孩道歉：“对不起啊！”
女孩摇头：“干嘛道歉？是我要求你这样的！而且多亏了你，我竟然吃了半碗饭都没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我该谢谢你！”
“呼…那就好！也不枉我…咳咳！”吼了一下午，杜明贤嗓子已经哑了，女孩赶紧倒了杯茶给他。
“接下来，医生说我大概还要2天就能养成自主进食的习惯吧？能再麻烦你两天吗？”
“没问题！不过你不用给我钱啊！”
“拿着吧！你为了我必须得关店，这些钱就算补贴你的营业额！”
杜明贤摇摇头，还是执意不收钱。
“那就当治疗费，如何？医生治病救人也要收钱啊！”
“那你给的也太多了吧？”
“毕竟还有你的演出费啊！我问你：你是怎么演得那么凶神恶煞的？”
“啊…脑子里想着容嬷嬷的样子，不知不觉就……”
“哈哈！”
女孩露出了和杜明贤见面以来，第一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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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了，无论是女孩还是杜明贤，都知道只有3天是无法彻底治好厌食症的。
女孩翌日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住院了！
“啊？难道我昨天的食物出了问题？！”
“不是！我是主动来医院的——以前我总觉得厌食症是自己可以克服的疾病，而且是自己很丢脸的事情；但经过昨天的事情，我觉得或许真的有人能够帮得上我！”
“对！这是心理疾病，一定要去看医生！不过你也别觉得丢人——毕竟谁没有因为奇怪的病去过医院？”
“哈哈！那您是因为什么？”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精神不错。
“唉？这个…”
“这样吧，您要是有空就来看看我吧？我和您好好聊聊？希望您能带着那道【彩椒木耳开胃菜】一起来！”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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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从手中传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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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早上的营业结束后，杜明贤装好了做的包括秘制烧麦和【彩椒木耳开胃菜】在内的几道小菜，前往了女孩告诉的地址——一家高级私人医院的饮食失调病房。
“还有这个科室啊？我头一次见！”杜明贤感到惊叹。
负责带路的护士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觉得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先生，在病房内请不要过多停留，也不要说会刺激病人的话或做出刺激病人的举动！”
“哦，那…我这自己做的东西能给病人吃吗？”
“我们医院有专业的营养师精心制作的食物，所以请不要……嗯？好香啊！”
杜明贤刚打开食盒盖子让护士查看，护士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待到定睛一看：“哦，我认得！难道这是在厨神斋买的花馍馍？”
“不是买的，是我做的！”
“做的？难道你……等等！”
正好要进病房区了，护士递给杜明贤一个口罩。待他戴上后，立刻露出了“原来是你”的表情：“哎呀妈呀，原来是杜师傅啊！这一不戴口罩我还认不出了呢！我可每天早上都买你家的花馍馍呢！”
护士的态度立刻亲切起来，冷漠标准的普通话也变成了热情的方言。
“谢谢照顾生意。那个…我知道这里对病人的饮食很敏感，但那个女孩可能会想吃我做的东西，所以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当然咧！杜师傅做的东西要是有问题，我这每天都吃的岂不是早就病倒了？！我现在每天早上吃了杜师傅做的花馍馍后，立刻就充满了干劲！！”
转瞬间，杜明贤觉得自己的权威度突然就高过了那些专业营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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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30早餐，10:00~10:30上午加餐，12:00~12:30午餐，15:00~15:30下午加餐，18:00~18:30晚餐，21:00~21:30夜宵。
“在这个科室，病人们需要严格按照这个时间表来进食。”护士解释道。
“一天六餐…少量多餐吗？”
“嗯！而且病人就餐的时间限制在半小时内，且就餐时会全程监控，以防止病人偷扔偷倒食物。”
“难以理解呢！我记得明明在我妈那个年代，食物还经常吃不够呢，怎么现在突然多出这么多患厌食症的？！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女孩子！”杜明贤发现经过来这一路，病房前的名牌上基本都是女孩的名字。
“因为女性更容易因为外表而被评论和指指点点的啊！比如前面房间那个病人，情况非常严重！她本来已经很瘦了，但就是因为她男朋友抛弃了她，她就认为是自己太胖了所导致的，结果就对吃食物产生了罪恶感！刚开始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就跟喂她吃的是毒药一样！后来必须得靠输液来维持生命体征！”
杜明贤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自己日渐圆滚的肚子，希望把自己的食欲分给这些病人们一些。
“好了，就是这里！哟，小姑娘还出来接你了？”
果然，正穿着病号服的女孩趴在门口，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
“我只是有些想吃那天做的开胃菜了！”女孩脸微红地说道。
“想吃饭是好事，不过还是按照医院的时间表来吧！现在让胃休息一会儿！”护士嘱咐了几句，就提前离开了。
“谢谢您来看我。”女孩向杜明贤道谢。
“也谢谢你看得起我做的东西——我知道，你其实还是想吐，对不对？”
“嗯，不过不是因为好吃还是难吃，只是习惯性的呕吐，您别往心里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杜明贤点点头，知道这种精神类疾病的根治极为困难！
“您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又住院了吗？”女孩突然说道。
“不知道。”
“得了厌食症后，家里人都不理解我，我爸我妈还经常拿他们小时候想吃都吃不上饭的经历来教训我！所以，我一直以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稍微逼一下自己就好了……可这几天，您做的东西明明都那么好吃，我却还是吃不下——这才让我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是…”
“而且，我也好想快点儿把病治好，到时候要雇您当我的私人厨师，天天给我换着花样做！那样一定很幸福！！”
“哈哈，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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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和女孩愉快地闲聊了十几分钟，起身准备告辞了。
“这么快就走了？”
“探视时间快到了，而且我也得为下午做准备了！”
“您还会再来看我吗？”
杜明贤笑笑：“当然！！”
“太好了！谢谢…谢谢您能理解我！别人都以为我只是在矫情；只有您真正地是明白我的痛苦，谢谢……”
厌食症是非常可怕的心理疾病，也是致死率最高的心理疾病——近20%的患病者会因病去世！如果自己或身边的人罹患了厌食症，一定要及时就医！在医生的叮嘱下，改善饮食习惯、固定作息规律、加强身体锻炼，并积极寻求家人与朋友的帮助。
杜明贤握住了女孩的手，希望能将战胜疾病的力量传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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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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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团】
将从野外采回来的新鲜艾草洗净，放入锅中加热约5分钟，然后放入搅拌机打成汁，放置备用。
300克糯米粉混合50克澄粉和20克的糖，添加猪油后混入碧绿的艾草汁，搅拌、揉搓均匀。然后分成等大的小面团。
馅料方面：咸口的蛋黄肉松，甜口的莲蓉和红豆沙都不难准备。将馅料也团成小个的圆球，卷入小面团中，合口捏紧，放入笼屉蒸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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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快到了，杜明贤做好了一些【青团】准备自己吃和祭拜父亲。因为从野外采摘野菜非常不方便，所以并没有打算放在店里贩卖。
“倒也不是没想过买些菠菜或油菜来调制绿色，但调出来的颜色不太对，味道也没有那种艾草的清香。市面上现在卖的菜质量也良莠不齐的，我想就算厨神斋以后要做其它菜品，估计也得是肉菜为主吧？”
杜明贤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贝塔猫聊着，后者则把做好的【青团】当成球，在桌上滚来滚去的。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卖烧麦的吗？”
门口传来声音，杜明贤定睛一瞧，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妇人：黑色的小礼帽、棕灰色的洋装、朴实典雅的珍珠项链、金边眼镜、丝绒手套——颇有书中“贵妇人”的感觉。
“抱歉啊，我这里的烧麦已经卖完了！明天请早！”
“哦，是吗？那请问这里能够预定吗？我想清明节那天送些烧麦给老师。”妇人话说到这里，突然看见了桌上的【青团】：“这些【青团】也请帮我做一些吧？”
“【青团】用来祭奠倒是常见，烧麦也要拿去祭拜？”
“啊，老师最喜欢吃烧麦了！我也是听说你家烧麦做得好吃，所以才特地从朱见市赶过来的。”
“哇！就算开车也要至少3个小时呢！真是承蒙厚爱！”
“所以说，请不要因为是用来祭拜的，就偷工减料哦！”妇人认真地嘱咐道，然后从小巧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了200块钱：“来，我要订8个烧麦、4个【青团】，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太多了！50…啊不，30就够了！”杜明贤急忙摆手。
“拿着吧。我也在你这尝尝你的手艺，可以吗？你要是不忙的话，也陪我坐坐吧？”
“啊…哦。”
接过妇人钱的那一刻，杜明贤有种被富婆看中，然后要自己陪她喝茶说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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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您看……”
“我来吧！”
妇人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罐看着就极为高级精致的小罐茶，然后看了眼杜明贤手中的茶壶，眼神微微一凌：“这茶具倒是’喂养‘得很好，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也爱喝茶？”
“是邻居街坊经常过来唠嗑闲聊，我就泡些茶招呼大家罢了。”
“那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暖春的杏仁露、盛暑的酸梅汤、霜秋的银耳羹、寒冬的热姜汤。”
妇人淡淡地笑了：“哟，没想到你还很会养生！”
“家里是开饭店的；别的比不上但就是吃得好！”
“唉…是啊，能吃是福！老师生前我一直嘱咐他多吃，但他就是那种一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的人！真是叫人头疼！”
妇人一边用娴熟精湛的手艺泡着茶，一边看似在埋怨，实则脸上的表情却是不舍与怀念。
杜明贤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听这位气质高雅的夫人把心里想讲的话讲出来就行了。
“你和我老师年轻的时候有些像，都是眉清目秀的。但老师身材消瘦，你却很圆润！”
杜明贤听妇人的语气似乎在夸自己，但总觉得很别扭。
“我刚刚见到老师的时候，才12岁，比老师小了整整5岁！按理说，身为丫头的我，本该把老师当成少爷好好伺候也就别无它想了，可我却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老师…”
妇人脸上的甜蜜一览无余：“……也难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老师他穿着当时还是很新潮的西装，却戴了一顶布帽！帅，但也有些奇怪——然而，我就是喜欢他的奇怪！”
”老师每天都在房间里写写画画的，做丫头的我也不懂，只能帮着端茶递水。不过老师心情好的时候，会拉上我一起，还会教我认字！现在想想，在认识夫人以前，这真是我和老师最美好的时光了！“
“诶？‘夫人’？！”杜明贤忍不住插嘴了。
“对啊，夫人——老师的妻子，怎么了？”
“啊，没什么，抱歉…”杜明贤一直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位妇人就是她口中老师的妻子…
妇人也明白杜明贤的想法，苦笑道：“就像老师说的：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如愿的，我也注定一辈子只能看着老师和别的女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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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放不下思念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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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壶里被缓缓添上了开水，妇人的表情和语气也从甜蜜和怀念，变得平淡甚至有些苦涩：“从认识夫人后，老师就再也没有教过我认字——毕竟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夫人占据了……也不怪老师，夫人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能书擅画，是当时整个小镇上都有名的才媛！怎么能是我这种小丫头能比的？”
看杜明贤默不作声，妇人笑笑：“我现在虽然把自己包装得还可以，但骨子里还是个俗人！你只要想象夫人是比我还要优雅十倍的女人就可以了！”
“您不用这样妄自菲薄！您泡茶的技艺就非常精湛，动作也相当优雅！”
杜明贤想起了昨天买菜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爱占便宜的王大姐，为了能多吃一些试吃品，在超市里撒泼打滚的样子——她和眼前的妇人年纪相仿，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过奖了。一个小丫头，不把水泼出来就不错了！我的泡茶技巧，还是夫人教给我的呢…”
杜明贤有些听不明白了——怎么感觉是这位老师娶了两位老婆一样？
“那个…咱们现在时代变了，应该没有什么丫头少爷了吧？”
“呵呵，是啊！老师也很反感我叫他‘少爷’！不过，在搬离原来的家后，老师看我无亲无故的可怜，就带上了我，所以我还是愿意在心中把他当成是少爷！”
“带上您…？”
“是。我负责伺候照顾老师和夫人的日常起居。”
“原来是这样…”
“别多想！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诚实本分的人！而且夫人也待我极好——简直就像是真的不知道我对老师的感情一样！”
“那还真是位大度的夫人啊！”
“是啊，原本夫人在我心目中也是配得上老师的，我也一直是抱着祝福甚至是守护的心态呆在他们二人身边的，只是……”
“只是什么？”
“啊，茶泡好了，你来尝一尝我的手艺吧？老师走后，我再没这么用心地泡过一壶茶了。”
“诶？哦…”
杜明贤小小的抿了一口，茶确实是很香，但他现在的心思明显还在妇人的故事上！可是这位妇人偏偏——
“嗯，【青团】味道很好！黏糯香软的翡翠皮，唇齿间留下的清香，虽然有些干涩，但加上稍显甜腻的豆沙馅料就正好！”
“您、您喜欢就好…”杜明贤想：如果妇人不再继续讲完故事，那今晚自己八成就睡不着了！
妇人悠闲地喝了一口茶：“那我继续讲吧？”
“快点！！”
“啊？”
“我是说…您慢慢来，小心别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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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原本是值得庆祝的日子——老师和夫人结婚30周年的纪念日。我送了夫人一件精致的裙子，送了老师一双皮鞋。老师很高兴，但夫人…一向都是和颜悦色，连和人吵架都不敢大声的夫人却如发疯般歇斯底里！我细细听着，原来是因为我买的皮鞋无论款式、颜色、还是尺码都实在是太合老师了，所以夫人发火了！而皮鞋只是一个导火索，夫人原来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已经忍了我30多年了！你敢相信夫人原来这么小心眼吗？”
杜明贤心想：这才是正常的吧…
“当天晚上，家里发生了火灾！我赶紧通知了在书房办公的老师，并希望他能和我一起逃出去；可他非要去救在二楼卧室睡觉的夫人……结果，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夫人和老师死在了一起。”
“……”
“唉…对了，我再多订2个【青团】吧？虽然夫人和老师没有葬在同一个地方，但果然还是也得去祭拜一下的吧？”
妇人说着，又扔下100块，被杜明贤递了回去：“您给的200块钱就算买6个【青团】也是够的，不用多给钱。”
“谁说我要买6个【青团】了？”妇人突然冷了脸色。
“啊？”
“我说的是：我要买4个给老师，再买2个给夫人，明白吗？”
“……我明白了。”
“嗯，那就拜托你了。”妇人喝完了茶，把碟子中的【青团】吃完，笑笑说：“味道很好”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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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猫走了出来，爬上杜明贤的腿。
﹝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说不定那场火就是她放的！？﹞
“守在心爱之人身边的30多年，于她又何尝不是煎熬？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是最磨人的！”
﹝所以，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存在什么“只要你幸福就好吗？”﹞
“独占欲和嫉妒心是天生的！对于喜欢的人，如果放不下的话，还是就让那个人消失在你的生活吧！不然最后一定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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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迟迟未来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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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天气，早晚还是很冷。每天早上起床对杜明贤来说是最难熬的时候，而这种“难受”，一般都要持续到他被一笼笼热气腾腾的烧麦包围着才能结束。
“春天什么时候来啊？”杜明贤看着未明的天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惆怅。
不过，这种伤感的心情在正式忙起来后便立刻被放置脑后了！虽然是每天都在卖的烧麦，但因为这东西是厨神斋的招牌，每个都关系到自己的口碑，所以绝对马虎不得！
快到中午收摊后，杜明贤如果觉得困就会先睡一会儿，如果精神尚可，那就开始研究新的菜——烧麦和吉事果现在是厨神斋的招牌和特色，下一道杜明贤想试着来一道“瓷罐焖肉”！这春夏交接的时候，给自己和大家补补身体。
到了下午，就是卖吉事果了。不得不说，经过几个网红的宣传后，再加上这甜品是将近5倍收益的暴利！吉事果的销售额竟然已经超过了早上卖烧麦！合作伙伴周师傅虽然酸过几句，但意外地很爱吃这道点心！在杜明贤答允每份都给他半价的优惠后，又开始乐呵呵地每天“小杜”长、“小杜”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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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杜老板啊…你这甜馃子，能不能给我家囡尝一口？”一个女人在排着的队伍轮到自己时，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
“啊，是张姐啊！没问题！”杜明贤认识这是张姐带着她7岁的女儿，“小兜兜”。
“真是抱歉啊…我…哟！不用给这么多！我…我…”看着杜明贤几乎给了一个小份装那么多的吉事果，然后还认真地把冰淇淋、巧克力酱、花生碎等配料一样不落地加齐了，张姐感到很不好意思。
“没事！不过冰淇淋可能有点儿伤胃，我就少加了点，放了两块小熊饼干在里面！快让‘小兜兜’吃吧！”
“谢谢，谢谢…”张姐接过了吉事果，连声道谢。
事实上，杜明贤并不是对这些来白要东西的人毫无微词，但一来都是街坊邻居，二来这些也毕竟都是少数，所以就当是花钱买个口碑吧！不过，一般而言早上要烧麦的人会多一些——他们有的是真的想讨口饭吃，有的只是单纯想占个便宜；而来要吉事果这种点心的还是少见。
不过看张姐的样子，似乎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而且平时也都听说她是个要强、要面子的人。杜明贤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当是满足小姑娘的愿望吧！
一下午的营业到了七点大概就结束了，这之后直到晚上十点，是杜明贤难得的休息时间。不过这次在收拾店铺的时候，却看见小张姐带着‘小兜兜’又过来了！
“您还有什么事吗？”杜明贤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始嘀咕。
“啊，我…”张姐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还是‘小兜兜’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说，哥哥今天辛苦了，所以要帮着哥哥打扫！”
“诶？！不、不用啦！这些东西没多少…”杜明贤知道张姐是想补偿，却不好意思对孩子说实话，本想拒绝，却看见张姐的为难和无奈，还有“小兜兜”的一脸天真，于是改口道：“那能麻烦你们帮我打扫一下地面吗？”
张姐听到，这才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杜老板。”
“小兜兜”拿着扫把，在门前像模像样地打扫，一边扫还一边唱歌。张姐靠近杜明贤，再次感谢道：“谢谢，我家囡说了，你做的甜馃子特别好吃！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没那么夸张啦！”杜明贤摇摇头，谦虚地笑笑。
“是真的！我虽然没吃，但也知道，一个心善的人做的东西，一定是好吃的！”
“啊，谢谢夸奖。”
“杜老板…你…不会瞧不起我们母女俩吧？”张姐突然垂下了头，放低了声音问道。
“为什么我要看不起你们？”
“明明买不起，却还厚着脸皮来讨，简直像个要饭的…”
“咳，孩子嘴馋想吃嘛！这有什么的？”
“其实…囡她懂事，知道我们家的钱已经花光了，所以没提这些……是我骗她，说家里还有些钱…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很厚颜无耻！我是个没用的妈妈！可…可孩子最后的时间里，我想让她吃些好的…”
“最后的…时间！？”杜明贤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啊。囡上个月一直发高烧，还流鼻血不止。带到医院去查，是急性白血病…医生说了，如果不赶快接受化疗手术的话，囡只有最多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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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是母亲就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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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可爱女孩，杜明贤不敢相信她竟然已经是快要凋零的花儿！
“治病…要多少钱？”杜明贤的声音放低了，却仍然忍不住地颤抖。
“50万。”张姐倒是已经麻木了，平静地说出了个对自己来说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
杜明贤知道，自己毕竟也是刚刚才开始起步的小生意人，若是1万、2万或许还能拿出来，可50万…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现在他们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们母女俩。把囡的事情发在网上也没用，筹钱的进度目前还只有3万——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感激了！”
“嗯，是啊…”
“到底该怎么办呢？囡本来是住院的，可最近我们连住院费都付不起了！囡懂事，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跟我说：‘妈妈，我不想治病了，咱们回家吧！’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带囡去玩一玩，吃些好吃的。最近听附近的人都说杜老板你做的甜馃子好吃，但这一份20多我都……唉……”
“以后就让‘小兜兜’来我店里打工吧！”杜明贤突然提议。
“嗯？杜老板，你…”
“其实我也给不了太高的工资…不过各种点心可以随便吃哦！我明天会多买一些，让‘小兜兜’帮我研究新的口味吧！”
“杜老板，你…谢谢你…我…对不起…”张姐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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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张姐说还要去一家机构问问看借钱的事情，就让“小兜兜”留在厨神斋。
“没问题！顾客们看到‘小兜兜’吃得香，一定会买很多的！到时候我说不定还得付‘小兜兜’广告费哦！”
杜明贤想要让张姐开心一些，但对方只是疲倦地笑了笑，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来，‘小兜兜’，想吃什么跟哥哥说！不过甜的只能吃一点儿哦，待会儿等晚上哥哥给你做几道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小兜兜”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杜明贤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方便面！”
“啊？那东西…没什么营养吧？”
“可很好吃啊！我们家一般都是白水煮面条和榨菜丝，只有几周才能吃一次方便面！”
“是吗？那其实加火腿、煎蛋、小油菜、葱花做一碗方便面倒也还行——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唔…黄黄的、长长的、甜甜的！”
“香蕉？”
“嗯！妈妈会等着便利店快关门时，买那个给我吃！”
“啊？可那时候的香蕉不都快烂了吗？”
“我跟妈妈说，我喜欢吃烂的，那个更甜！”
杜明贤抱着“小兜兜”，不知该说什么。记得上大学时，自己偶尔会觉得自卑，因为虽然学费和生活费勉强够，却没有闲钱去买别的，没法和同宿舍的舍友比电脑手表之类的，甚至有时候连他们的聚餐都没法参加。可真的跟“小兜兜”比起来，自己却又幸福太多！
唯一能够共情的，是张姐和自己的母亲一样，都是位好妈妈！
“来，‘小兜兜’，要准备帮哥哥干活了！”
“呜——！”
看着“小兜兜”开心的笑容，杜明贤仍难以相信上天要这么残忍地夺走这个孩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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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看着“小兜兜”开心地吃着方便面，杜明贤也感到欣慰。
下午的时候，虽然不指望“小兜兜”真的帮自己做什么，但只要看着她，杜明贤就觉得安心。偶尔让她来帮着挤奶油和果酱，她挤得歪歪扭扭，但客人也很开心。两个人既像兄妹、却又有点儿像父女一样地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只不过，杜明贤有些担心张姐——已经快9点了，她怎么还没回来？是借钱的事情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
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杜明贤心中，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往这个方向思考！
“妈妈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抱着贝塔猫的“小兜兜”也终于担心了起来。
“你妈妈她…只是有些事情，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小兜兜”懂事地点了点头。
可是，杜明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直到晚上11点了，张姐还是没有回来！
要不要报警？还是明天早上再说？杜明贤拿不定主意，可看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小兜兜”，最终决定还是先哄孩子睡觉。
“妈妈…妈妈是不要我了吗？”懂事的“小兜兜”带着哭腔问道。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不要自己小孩的妈妈的！只要是母亲，就绝对不会的！‘小兜兜’你快睡，等你明天醒来，妈妈就回来咯！”
杜明贤安慰着“小兜兜”，也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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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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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杜明贤抱着“小兜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上午卖烧麦时，杜明贤特意和街坊们打听了一下，但大家都说从昨天起就没看见张姐了。
其实昨天晚上，等“小兜兜”睡着后，杜明贤就已经去了一趟派出所，但负责接待的警察只是摇摇头，说目前这个状况还不能算失踪。
怎么办呢？如果真的是杜明贤不愿去想的情况发生了，该如何跟“小兜兜”解释？自己又该怎么办？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天真的“小兜兜”看着远方，望眼欲穿地盼着妈妈。
“妈妈她…有一些事情…”杜明贤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说。
“妈妈她果然是不要我了吧？”
“唉！？”杜明贤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因为爸爸走了后，妈妈也说‘他有一些事情’。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爸爸…”
“是吗…”
“哥哥，你说我是个‘热土豆’吗？”
“啊？什么意思？”
“因为我上次听我小姨说，我就是个‘热土豆’啊！还说想让妈妈不要我，可妈妈还是把我留下了，没有离开我！”
杜明贤明白了，孩子听到的应该是“烫手山芋”。
“就算是他们不要我了，我不怪妈妈，也不怪爸爸。是我不好，什么都做不到，只会哭…我要是能像哥哥这样就好了！能赚钱，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就买好吃的，给哥哥吃，给妈妈吃，然后爸爸也会回来了！”
“是…是啊，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但是啊，我应该是长不大了吧？护士姐姐的话我听到了，她说我就快要死了——死了，就像奶奶一样，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动，也再也见不到了…那样的话，会很寂寞的吧？”
“不会的！哥哥还等着‘小兜兜’长大，到时候来哥哥的店里打工呢！到时候，咱们一起吃好吃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到…吃不了……”
杜明贤有些忍不住想哭，赶紧借口洗脸离开！回来的时候，给“小兜兜”带了一袋饼干。
“谢谢哥哥！感觉哥哥就跟爸爸一样呢——爸爸以前也会给我买饼干的！所以，爸爸不是坏人，对不对？”
“啊，哥哥也觉得‘小兜兜’的爸爸只是胆小而已。但是啊…”
“哥哥你真好，还给饼干上挤了草莓酱！”
“啊，什么？我没有啊……‘小兜兜’！‘小兜兜’！！”
抱起一直在留着鼻血的“小兜兜”，杜明贤赶紧往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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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这种情况下必须要通知家属！”把“小兜兜”安顿好后，医生把杜明贤叫到了走廊，向他说明。
“可我也不知道她妈妈或者爸爸的联系方式啊！”杜明贤也很无奈。
这时，一名护士走过来了：“这位病人之前住过院，我们试着联系了她的母亲，张女士。但她接了电话后，只是说了声‘对不起’，就挂掉了！然后我们再拨，那边就已经关机了。”
“果然是这样…”
杜明贤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样，赶快找了个地方坐下。
该责怪“小兜兜”的父母吗？杜明贤知道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但这种时候，哪怕是陪伴在她身边也好啊！！
“钱不够就不能做手术吗？难道医院真的会见死不救？”杜明贤想不明白。
“唉…若是能救，谁会希望看到死人啊？可现在的社会资源太紧张，顾不过来！说是人命无贵贱，但在遇到需要钱的时候，就没有用了。”医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这么看着一个女孩死去，实在是太残酷了啊…”杜明贤忍不住哭了起来，却感觉到一双小手覆在了自己头上：“哥哥、不哭。”
杜明贤吓了一跳：“‘小兜兜’？！你怎么在这里？赶快回病房啊！”
“我不回去，我们走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要花钱啊！反正我也要死了，就算不能挣钱，我…我也不花钱！省下来的钱，给妈妈，让她和爸爸和好。这样等我死了后，他们能再要一个妹妹，代替我去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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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拗不过“小兜兜”的哭闹，杜明贤还是抱着她回到了厨神斋。
看着躺在床上，仰着头伸着手来止血的小姑娘，杜明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一条马上就要逝去的生命呢？在一切都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难道真的只能求神拜佛了吗！？
在令人窒息的，没有答案的黑暗中，杜明贤许下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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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红烧狮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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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狮子头】
准备：葱，切段；姜，切片。然后用热水浸泡，成为“葱姜水”。
莲藕和少许荸荠切成小碎块，放在一旁备用。
500克的五花肉，反复用刀切成肉末，然后加入刚才切好的莲藕荸荠丁，打一个鸡蛋，加入胡椒粉、料酒、盐、生抽、耗油，然后加入“葱姜水“，搅拌至看不见液体后，再次加入“葱姜水“。
将肉馅滚成圆形，准备淀粉，并均匀覆盖在肉圆之上。准备一锅油，提前用辣椒、八角、桂皮、姜、葱、和香叶炒香后将肉圆放入，炸至金黄色即可出锅！出锅后的肉圆加生抽、水、糖、老抽，然后放入蒸锅蒸煮大概30分钟，大火收汁，少量水淀粉混合勾芡。
煮半盘小油菜，捞出后放在盘子周围，在盘子中央摆上大肉圆，浇上酱汁，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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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红烧狮子头】，“小兜兜”开心地直拍手：“哥哥好棒！”
“哥哥也没别的本事，只会做饭。来，尝一尝！”
“小兜兜”好奇地闻了闻，立刻开心地喊道：“好香、好香！”
“觉得好吃就多吃点，毕竟这是……没什么！”
然而，即使是连杜明贤自己都觉得做得非常出色的【红烧狮子头】，“小兜兜”也只吃了半个，扒拉了点儿米饭就说饱了。常年的饮食不规律和营养不良，以及被疾病缠身，这个小姑娘早就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大快朵颐了。
晚上，杜明贤哄了“小兜兜”睡在弹簧床上，自己决定和昨天一样，继续睡在桌子上。
“哥哥你去哪儿？”
“嗯？就在旁边，有什么事吗？”
“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嗯。”
杜明贤将“小兜兜”搂在怀中，感觉她瘦瘦的、小小的，却依然是鲜活的。
“爸爸以前也经常抱着我睡，感觉哥哥就像爸爸一样！”
“小兜兜”在杜明贤温暖的怀抱中，渐渐进入了梦乡；但从来都是沾床就着的杜明贤却失眠了，在无声的黑暗中，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小兜兜”，仿佛一撒手女孩就会离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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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明贤和周老板以及周夫人讲明了情况并稍微嘱咐了两句，他们点点头表示会负责好卖烧麦的。
于是，杜明贤带着“小兜兜”看了一次日出。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小兜兜’？”
“…游乐场。”
“以前和爸爸妈妈去过？”
“嗯。”
“可是你现在基本什么都玩不了哦？”
“想去坐那个高高的、转起来的。”
“好，那走吧！”
盘算着游乐园离医院并不算远，杜明贤决定实现女孩的心愿。不过就像杜明贤说的，女孩太小了，而且身体状况很差，几乎什么都玩不了。刚开始还是杜明贤牵着女孩，后来就必须背着了。
“那这样干脆就一直坐摩天轮好了！‘小兜兜’你也想看一看吧？这苍启市从高空看过去的美景？”
“嗯！”
还好，摩天轮是游乐园里最温和的游乐项目。“小兜兜”兴奋地看着外面，杜明贤则拉着她的手。在外人看来，这比起兄妹两人，或许更像一位年轻爸爸和小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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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坏孩子。”
“嗯？”
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点后开始下降，“小兜兜”也变得安静，缓缓说出了自己是个坏孩子这种话。
“我上周有一次趁妈妈不注意，闯了红灯，差点被车子撞到！”
“啊？为什么！？”
“我觉得这样子，我就不用让妈妈感到痛苦了，也能给妈妈赚钱…可这样，果然是不对的吧？”
“当然不对！！”杜明贤有些震怒，却还是心疼地抱住了“小兜兜”：“听着，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但只要活着，人就不能放弃希望！”
没错，杜明贤并没有放弃！他昨天首先联系了医院，对方同意为小兜兜开设一个账户，并且组织了全院进行捐款。随后，他又联系了认识的几个网红和网络社交圈达人，让他们帮忙转发“小兜兜”的信息和捐款请求——因为是直接把钱打给医院的账户，所以大家都不需要有被骗的顾虑。
但是，50万仍然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治疗白血病最重要的是找到匹配的骨髓移植！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小兜兜”的父母的话……
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是好的杜明贤，心不在焉地带着“小兜兜”回到了厨神斋的门口，而在那里，竟然有一个人——
“妈妈！！”
“囡！！”
“小兜兜”欢快地跑了起来，扑进了张姐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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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致没有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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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紧紧地抱着“小兜兜”，泪脸满面，抬头看见杜明贤后，更是羞愧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您回来就好，正好我们要吃晚饭！昨天的【红烧狮子头】还有，‘小兜兜’特别喜欢吃，您也尝尝？”杜明贤语气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嗯…谢谢你…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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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看着又一次只剩自己和贝塔猫的厨神斋，总觉得有些恍然若失。
“有时候会觉得人类还真是脆弱啊——爸爸也好、‘小兜兜’也好…”
﹝这是用感情来交换的。﹞贝塔猫钻进了杜明贤怀中，感受他并不是由机器散发的温度。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杜明贤打开门——是张姐。
“您来了？”杜明贤对于张姐的拜访不算太意外。
“嗯，我这次来是和您告别的！我和囡，明天就要继续去医院治疗了！多亏了您帮我们筹款，也让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么无能、卑劣、令人唾弃的母亲！”
“别这么说！我这两天和小姑娘相处得挺愉快的！等她病好了，要经常带她来这里玩哟！”
“啊…嗯！”
其实，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安慰人的“空头支票”罢了。筹钱的项目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合起来也才9万多，这其中还包括杜明贤自己的1万。而且，张姐也告诉了杜明贤，自己和“小兜兜”的骨髓型不匹配，而她的小姨则拒绝做配型，她父亲那边也如人间蒸发一样，再也联系不到！
没有配型的话，“小兜兜”大概率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但张姐这次决定不再逃避了！毕竟连杜明贤这样和“小兜兜”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都如此地为了她的一线生机而努力，做母亲的自然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能认输！
“天色不早了，那您早些回去陪着她吧？”
“啊，那就不打扰了。”
张姐回去了。
第二天，张姐和“小兜兜”来向杜明贤道别。“小兜兜”抱着杜明贤死死不撒手，哭成了泪人——小姑娘应该也知道，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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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什么时候来啊？”杜明贤看着未明的天空，感到心中无比烦闷。
﹝你对春天是什么定义﹞
“起码要暖和一些，然后…还要看见开花！比如街上这些桃花，明明都看见花骨朵了，可就是迟迟不开，真气人！”
﹝是啊。﹞
杜明贤带着贝塔猫，翻了翻传达室自己的邮箱，发现了一封来自医院的信！
“是‘小兜兜’？！”
杜明贤赶紧打开——
明贤哥哥：
哥哥好！因为我现在不能长时间写字，所以就叫妈妈代笔啦！
哥哥，我现在又住在医院了。不过我听说了，有许多人在帮我，所以我也想要好好听医生叔叔和护士姐姐的话，我想要活下去！
但是啊，现在做的那个叫“化疗”的，真的好痛啊！有时候我甚至会在半夜里被疼醒！
我无数次地想要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是个坏孩子吗？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为什么我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上学、做游戏？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要因为我受苦？为什么我要忍受这种疼痛？
但是无论怎么问，这些问题也注定得不到回答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告诉某个有未来的自己：快些长大！长大后就嫁给明贤哥哥！但是，现在的我，是个没有未来的“我”，那我能说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到的，就是笑！
觉得痛的时候就笑吧，觉得难过的时候就笑吧，觉得已经快要不行的时候就笑吧！
因为就算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笑，起码会让明贤哥哥觉得我好看…
在头发掉光前，我穿上了我最好看的衣服，让妈妈给我拍了张照片，现在应该随信寄给了哥哥——
明贤哥哥：
我，现在，是笑着的吧？
我，好看吗？
……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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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也非常思念“小兜兜”，无奈她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医院限制了探望。而杜明贤这几天因为清明节放假，所以生意也格外忙碌，只能做了些清淡营养的食物，托人带去了医院让医生或护士转交。
待到院子里的第一支桃花开了后，杜明贤摘下了那朵桃花，飞奔似地赶往了医院，却得到了“小兜兜”已经于两日前去世的消息！
“这么快？为什么啊…！？”
护士和医生的解释，杜明贤没有听进去。他机械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将那朵桃花放在了“小兜兜”曾经的病床前。
后来，等到杜明贤终于不再抱怨春天什么时候来的时候，桃花已经彻底盛开了！而他也终于决定重新振作起来。
看着口袋中女孩的照片，杜明贤知道，虽然那个没有未来的女孩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但自己要带着女孩的心愿，连同她的份一起，去看到更多更美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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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婆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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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启市的特色就是高楼环绕大院，豪车穿梭小巷，混搭的城市街景颇有一番独特的风情。尤其是在人人开始依赖网络社交通信、即使偶尔见面也都是统一低头看手机的现在，厨神斋附近这些小区的“大家都认识、大家都熟悉”的情况就很珍稀了。
当然，有见面就问“吃了吗？”的亲昵，就会有在一些时候的其它“特色”——
“你看你在家每天啥都不干，连个饭都不会做！就知道吃！我儿子就算是找头猪都比你强！”
“那有本事你就让你儿子娶头猪啊！让他跟头猪领证啊！！让街坊们都去参加婚礼啊！！”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让街坊们评评理噻，有你这种儿媳妇吗！！？”
“就你最不要脸！我们夫妻俩生活得好好的，你非得赖在我们家算什么！？滚啊！！”
“好！！你赶我是不是？我现在就跳雅月湖！”
“跳啊！你去跳啊！！我要是拦你，我就不姓蓝！”
“好！我这就去！！我要是不去，我就不姓曲！！”
……
杜明贤觉得两个女人越来越吵了，干脆把门关上了。
﹝嗯？吵架不去看吗？﹞贝塔猫明明没有人类的感情，却好像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曲大妈和儿媳吵架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周夫人会告诉我的，就算我不想知道也会知道——去掉她添油加醋的部分，剩下的20%基本就是原因。行了，我要去做晚饭了！”
﹝你晚上想吃啥？﹞
杜明贤咂摸咂摸嘴：“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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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晚饭后，周夫人拉着一帮老姐妹在自家店面喝茶，也顺便把隔壁的杜明贤叫来了。别看这些女人平时就会说说闲话，但她们在附近小区都有着不低的号召力！所以杜明贤为了每天的生意，隔三差五的还是得过来陪着她们的，同时也得对她们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装聋作哑——唉…做什么生意都有难处啊！
杜明贤曾经问过周夫人为什么要叫自己，她说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和小杜聊天，自己还很年轻感觉！也就是这种时候，杜明贤才想起自己才25！毕竟每天生意上的迎来送往、客气寒暄、家长里短让杜明贤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世故老成了。
“哎，下午你们看见了吧？小曲和她那个儿媳妇吵得哟~~”说话的是这些女人中的“大姐”，当地妇联的干部，孟奶奶。
“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太不像话，还敢顶撞长辈！？哟，当然不包括我们小杜啦！”一位大妈说着，还顺带手捏了捏杜明贤的脸，让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还得赔着笑。
“是啊，要是所有的这些女婿儿媳都像小杜一样就好了！对了，小杜，我女儿今年34，大是大了点，但长得好看，随我！你看……”
杜明贤心想：长得随您才不好看吧！？而且与其指望女婿儿媳听话，为什么不让儿子女儿变得体贴呢？
“要是我儿媳敢这么跟我说话，我非得大嘴巴子抽她，再狠狠踹她几脚！！”
杜明贤差点儿乐了——说话的这位上个月刚因为下楼时多下了一个台阶结果摔了，躺在床上到今天才起来！
“看看人家小杜，年轻英俊、事业有成、还特会来事！哎呀，小杜啊，你给奶奶当儿子吧！”
“那个…对了！下午曲大妈和蓝姐干嘛吵架啊！？”杜明贤赶紧转移话题，然后把手和身子从这一堆女人中间抽出来，还得尽量做得不动声色。
“咳，还不是因为那姑娘死活不做饭？天天就点那外卖！？你们说说，那外卖有啥好吃的？能有自个家做得东西好吃、卫生、健康！？”孟奶奶虽然平时话也多，但一般说的都还算是有用的，不像周夫人或者其他一些大妈，常常胡说八道——不愧是当官的！
“要我说啊，这在外面吃就是永远不如自己做得好！当然，有一个例外——厨神斋！”
孟奶奶说着，把眼神转向了杜明贤，颇有一种领导等着下属表达心意的架势。
“过奖、过奖！承蒙各位照顾，不胜荣幸！”
“哟，看啊，杜老板还这么谦虚！要是一般的年轻人被夸两句不早就上天了啊！？”一位大妈夸道。
孟奶奶：“对了，小杜啊：等过几天，咱们整片街道要举办美食节，你要不要参加？”
“美食节！？”杜明贤头一次听说。
周夫人：“是啊！这可是宣传你烧麦和甜馃子的好机会！”
杜明贤点头称是，但心里却想换一道食物——既然叫厨神斋而非烧麦铺或点心园，那就的保持美食种类的多样性！
杜明贤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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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厨师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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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喵！？”
﹝怎么还不睡！？﹞
明明是平时该睡的时间了，但今天的杜明贤却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这让贝塔猫感到好奇——
所谓“好奇”：就是对一件和平常大多数统计样本情况不相同或略有偏差的情况都能表现出的感情；是属于最基本、也是99.99999%的人类都有的感情，所以贝塔猫学习和模仿起来都非常快。
“这次清明是我头一次没给老爸上坟——你说他会不会怪我啊！？”
﹝你以前每年都有做吧，那他有没有夸奖你？﹞
“怎么可能啊！老爸要是死而复生，我就该被吓死了！”
﹝不明白你们人类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死就是死了，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生物存在的意义了，为什么还要去送花啊、扫墓啊、烧纸钱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个正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真相信这些！﹞
“哈哈，那些功夫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包括这次，与其说是担心我爸怪我，倒不如说是我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吧？”
﹝还是不明白…对了，天气暖和了，这店里的老鼠啊、蟑螂啊什么都出来了——你最好小心点儿，被客人看到可就惨了！﹞
“是啊！你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每天开几次‘扫描模式’，然后你负责杀虫！效果不错，就是有点儿费电！﹞
“我说怎么最近电费越来越高了！”
﹝再高也没有你丢失客流的损失高！上个月付完支出各种开销后，你赚了大概有多少？﹞
“嘿嘿，将近4万多哦！我也是算是有钱人了！”
﹝钱呢？﹞
“当然都存银行了！”
﹝你该学会用钱来生钱！放在银行可是最蠢的行为！考虑到货币贬值，你其实是在亏钱！﹞
“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想先攒下20万再说——这个厨神斋虽然是‘梦想开始的地方’，但我的梦想应该比这儿更大才对！”
﹝有道理！每天早上和下午开店的时候，我都被挤到厨房！要不是捉了那几只耗子玩，那可真是又憋屈又无聊！﹞
“机器猫也会无聊？你不是会上网吗？还能玩游戏？”
﹝上网所需的资料一下就下载好了；至于玩游戏……你试过自己跟自己下棋；自己跟自己打牌么？﹞
“我还真试过！每次都是平局哈！”
﹝行吧！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在研究瓷罐焖肉，准备过几天做给大家！不能总让邻居和街坊说我只会做面食和点心吧？不过做出来的实在是太油腻了！老人、孩子、还有女生都不会喜欢吃的！”
﹝试过加梅菜了吗？﹞
“当然！最基本的操作了！”
﹝那…再加些黄瓜？﹞
“唉？能好吃吗！？”
﹝试试啊！﹞
杜明贤有些担心：毕竟许多菜品的搭配都是固定的，是前人经过无数试验所得出的结论。如果在瓷罐焖肉里加黄瓜，虽然口感会爽脆一些，但和肉的酥软肥香可能背道而驰，反而让食客觉得突兀！
“想要把已有的菜品再加工没那么简单！而且肉菜做起来比烧麦难多了！最重要的是：烧麦的话有杜青酱，怎么做都好吃……啊，杜青酱！！”
杜明贤突然大叫，然后马上奔向厨房！
﹝怎么了？﹞
“只剩最后一瓶了！”
﹝新的没做出来？﹞
“有一种最关键的材料一直找不到、也买不到！”
﹝是什么？我帮你查查！﹞
“是一种叫‘蒲堇红’的植物！”
贝塔猫的动作停顿了将近一分钟，最后才摇摇头——
﹝唔…查不到！﹞
“是吧，我也查不到；看来只能等有空问一下老妈了！不过如果是老妈的话，大概不希望这么依赖这个吧……？
﹝自己家的祖传酱料，不让用？﹞
“我妈经常说：一个厨师对做饭的热情是很容易在烟熏火撩的厨房油烟中被消磨殆尽的！只有一直保持着对做饭的热情，对研究食物的好奇心，还有那种不怕麻烦、不怕吃苦、不怕失败的精神，才能真正把自己称为一名合格的厨师！”
﹝那你想当真正的厨师吗？﹞
“当然啦！不过也得先能保持一定的收入水平，不是吗？哦，对了，顺便估计还得给我妈她老人家打1万元回去，唉……”杜明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情愿？﹞
“也不是，毕竟是给自己老妈啦！但总觉得赚到钱以后，就会越来越想赚更多的钱！”
﹝那是自然。对你们人类来说，钱是永远不够用的！﹞
“呼，大部分人都是一辈子劳累的命啊！行啦，那我该睡了——晚安！”
﹝嗯，辛苦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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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穿婚纱逃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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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忙碌的早上结束。杜明贤累得暂时吃不下早饭，手里拿着今年做的最后一个青团，坐在厨神斋的椅子上发呆。
小白猫爬上了桌子——
﹝要吃就吃，不吃就给我当球玩！﹞
“啊？哦…吃，我这就吃！”
﹝到底在想什么啊？一脸的心驰神往？﹞
“春天来了啊！”
﹝所以呢？﹞
“唉…你这只机器猫是不会懂的！春天，是恋爱的季节啊！”
﹝哈，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少年怀春”了啊！不过你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这倒也是！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谈恋爱？不过，我总是有点儿羡慕周老板他们家——男人在店里忙碌，女人端茶递水做贤内助…”
﹝你要真和那种女人结婚，麻烦肯定比方便多！不过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是想谈恋爱，是想直接结婚了啊！﹞
“对！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结婚！”
话音刚落，一个穿婚纱的女孩进到了厨神斋——
“哇！贝塔猫你什么时候开发了许愿的功能？！太逆天了吧？！”
“啊？你说什么？”女孩疑惑地皱眉。
“唔…不好意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今天是……”
“是要预订婚宴上的点心吗？不好意思啊，这种事情一般要提前一周的！”
“啊呀，不是！我只是来讨杯水喝的！顺便……”女孩说着，眼睛盯上了杜明贤手中的青团。
“抱歉，这青团是我清明节做剩下的！您大婚的日子，看到这个不吉利！不过，您怎么选择清明节刚过结婚啊？”
“你才在清明节结婚！你全家都在清明节结婚！！”女孩发火了：“快给我倒杯水！还有，把你手里那个青团让给我吃！！”
“唉？”
“怎么，舍不得啊！？你个老大爷们这么小气？”
“不是！我…唉…知道了，给你。”杜明贤有些不情不愿地交出了手中的青团。
女孩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刚准备吃，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赶紧躲到了厨房里！
杜明贤望向门口，竟然是两个穿着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其中一个一头红色短发，另一个则是个光头。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婚纱的女孩过去！？”红发男人用凶狠的语气问着。
“看到了啊，她就在后面。”杜明贤指了指厨房。
女孩冲了出来，冲着杜明贤大吼：“你个弱智！蠢货！懦夫！！”
杜明贤一脸无辜：“你又没不让我说关于你的事情。”
“你平常不看电影和电视剧吗！？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去替女孩子保守秘密的吧！？”
“你不想跟他们走吗？”
“废话！！”
“那他们就没法把你带出这厨神斋。”
“唉？”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杜明贤护在了身后：“你们也听到了，人家不想跟你们走，两位请回吧！”
红发男人摘下墨镜，露出阴狠的蓝眼睛：“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这家厨神斋的老板！这是我的地方，现在我说：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欢迎我们…？哈哈哈哈！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傻瓜了！！”
光头男人则看向了穿婚纱的女孩：“小姐，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去吗？”
“当然！”女孩很决绝。
“唉，那没办法了，我们只能……”
杜明贤戒备地盯着两人，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的菜刀！
两个男人缓缓靠近杜明贤，从兜里掏出了……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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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Cut！这一幕拍得不错！”
导演一喊完，杜明贤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刚才穿婚纱的女孩走了过来，笑着对杜明贤说道：“辛苦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啊，还好！第一次当龙套，感觉不错！”
“你可不是龙套，是救了逃婚中女主角的勇敢饭店老板！不过还是抱歉啊，耽误你生意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虞莹，是名新人演员。”
杜明贤回握女孩伸出的手：“杜明贤。对了，刚才那两位也是演员？”杜明贤指着不远处的红发男人和光头男人。
“对！我们其实除了休息，还在寻找下一幕‘逃婚千金被保镖抓住’的合适场地！不过没想到刚才杜明贤你真厉害！说出那么帅气的台词——‘那他们就没法把你带出这厨神斋。’”
虞莹模仿着杜明贤的样子，让后者也尴尬地笑了：“我就说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嘛！唉…平常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总幻想英雄救美…很可笑吧。”
“一点儿都不可笑！”虞莹突然正色道：“你又不知道我们在拍戏！而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会避之不及吧？！我是真心的——你刚才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真的很帅气！！”
虞莹认真的表情和话，让杜明贤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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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太容易被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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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导演那里领了演出费加上场地租用费，总计500元。杜明贤虽然知道这个数字比一下午的营业额要低一些，不过有这种新的体验也不错啦！
倒是两个男演员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光头男人道：“刚才就这么突然闯进来，吓了小兄弟一跳吧？”
“没事！我在老家时，家里也是开饭馆的，知道做这行就是三教九流的各种突发事件都会遇上！”杜明贤不以为意地笑笑。
“原来是一样的啊！我还没来中国时，在家那边是当警察的，就经常接到饭馆被人袭击的案子！”红发男人摘下墨镜后，是一双蓝眼睛，看起来应该是外国人，不过他的中文说得还不错！
“开门做生意嘛，就是什么事情都会遇上！有的时候如果能破财免灾的话，我也不愿意自己涉险；但有些时候就必须勇敢一些了！”
“比如英雄救美的时刻？哈哈哈！”红发男人豪爽地笑了。
这时，换好衣服卸完妆的虞莹过来了，看着三人的样子：“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那我就先走啦！”红发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了。
“我也回去了。谢谢你，小兄弟。”光头男人也沉稳礼貌地和杜明贤握了握手。
“他们干嘛一见我都走了？难道被我素颜吓到了？杜明贤，你说呢？”
杜明贤猜这两个人应该是在用这种“小手段”在补偿自己吧：“唔…很漂亮啊！”
“真的吗？不会是客套话吧？”
废话，哪有人会说不好看啊？！不过杜明贤自问确实是真心的：“你化了妆以后，就跟电视上那些漂亮的女明星都差不多了。反而是卸妆后的容貌气质很清新、很可爱！”
“啊，谢…谢谢啊！”虞莹似乎也没想自己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
“那个…”/“那个…”
“你先说。”/“你先说。”
异口同声了两句，最后还是杜明贤挠挠头：“女士优先。”
“好。那我是想说：这两天我们都在这里拍戏，剧组管午餐和晚餐，早餐能不能在你这里吃啊？”
“当然啦！不过我这里是卖烧麦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烧麦？哦，不是包子、油条、馄饨什么的吗？”
“你要想吃那些的话，这附近有别的店铺……”
“那就没意思了啊…”
“啊！？”杜明贤没听清虞莹小声嘀咕了什么。
“没事，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我其实最爱吃烧麦了！”
“真的吗？”这次轮到杜明贤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说客套话了。
“对啊！我不是苍启人，吃不惯这里的一些东西。在我老家那边，每天早上都可以去茶餐厅吃早饭，比如叉烧、卤肉、烧麦等等——这些更和我的胃口！”
“啊，原来如此啊！茶餐厅我也有试过！”
“怎么样？”
“说实话的话——有些太甜了，也有些贵…那天的一盘叉烧就花了68块钱！”
“哈哈，是啊，我也不是每天都吃得起的！不过真的这么不好吃吗？你那天吃什么了？”
“是和老妈去的，两个人好像也就点了三道菜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就是一盘叉烧、两碗番茄牛腩面、然后还有两个菠萝油面包吧？”
“你这不是记得蛮清楚的吗！？而且还是都是很经典的菜品呢！”虞莹笑了。
“啊哈哈，我是个吃货，对这些吃的会比较有兴趣！”
“真好啊！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干一行！”虞莹有些羡慕地称赞道。
“当演员才好吧？每天光鲜亮丽的，不用弄得满身油污烟熏？”
“唉…我现在才刚入行，还是新人演员，所以也不知道…”
“要这么说我也是才刚开张几个月的小老板，咱们一起努力吧！”
“好！那明天早上我就来尝尝你的手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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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
“喵…”
“……”
“喵呜！！”
“啊，抱歉，抱歉！眼镜、眼镜在……”
杜明贤赶紧戴上放在一旁的眼镜。
﹝干嘛把眼镜摘了？就是个平光镜而已嘛！而且你还一直对着镜子傻乐？﹞
“嗯，有吗，呵呵。对了，你觉得我是戴眼镜好看，还是不戴眼镜好看？”
﹝都不好看。但摘了眼镜都没法和你说话了，所以还是给我带着！﹞
“你怎么今天好像脾气不太好啊，贝塔猫？”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就是个机器而已，怎么可能有情绪、脾气这种东西啊？﹞
“是吗？”
﹝不过，我倒是能够知道你的情绪哦——你很高兴，对吧？﹞
“啊，哈哈…”
﹝而且这种高兴和平时还不太一样！是…因为女孩子，对不对？！﹞
“是吗……呀，饿了，得赶紧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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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奶茶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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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货商场闲逛时，杜明贤发现今天有许多人，尤其是男人都会对自己这边侧目——当然，他们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走在身边漂亮的虞莹。
“休息时间还让你陪我真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对这附近不熟悉，连打发时间的地方都没有！”虞莹似乎习惯了这种注视，仍然谈笑自若。
“平常都只是去菜市场，我也好久都没到这里了，感觉变化真大！”
“不过和我这样的美女一起逛街，你也觉得脸上很有光吧？”
“嗯，是啊！”
虞莹愣了一下：“喂，我开玩笑的！”
“啊！？哦，我…我也是。”杜明贤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你这人真有意思！”
“谢谢…”杜明贤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夸自己，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有想买的东西吗？衣服、包包、鞋子？”
“不买！刚入春的时候买过一波。如果再买一波，就没钱买奶茶了！”
“奶茶？”
“嗯！我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样——我不太在乎衣物装饰、也不了解什么护肤保养。唯独是一名奶茶的狂热爱好者，再忙再累，每天都至少要喝1杯！”
“那也没什么啊？”杜明贤心里想的是：一杯奶茶能花多少钱啊
“正好！我看网上说这附近有一家我常去的奶茶店的连锁分店，我请你喝奶茶吧？”
“让我请你吧？”杜明贤很绅士。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我请吧！”
杜明贤看虞莹如此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里在想：怎么搞的？不就两杯奶茶吗？难不成我还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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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杯的红豆奶茶，总共72元！”
杜明贤的眼睛瞪圆了：“一杯36元！？这个地方难道是黑店！？”
“呵呵，不是啦！来，你陪我坐下，我跟你讲讲为什么这里的奶茶这么贵——”
杜明贤点点头，端详着手中的奶茶：“好，我倒是想要认真请教一下：为什么这一杯看起来和12元就能买一大桶的奶茶看着差不多，价格差别却这么大？”
“作为一个资深奶茶爱好者，我把奶茶分成4个等级——首先是最差的1级：用劣质的工业香精和色素勾兑，喝着全都是一股塑料和橡胶的味道！我就喝过一次，是小学时候一个喜欢我的男生买给我的。我虽然表面上道了谢，但其实只喝了一口，剩下的全都倒了！”
杜明贤记得在老家的小摊位上似乎卖的就是这种：“确实不好喝…”
“接下来是稍好的2级——普通人家想要和奶茶的话，会购买几个知名品牌的奶茶粉来冲泡，对吧？这么冲泡出的奶茶如果是因为天气不好不能出门的话，我偶尔也会在家喝的。”
“是吗…”
“3级——用奶精、调味红茶制作，工序上复杂一些但其实味道和2级的差不多。”
“哦。”
“4级——就是我们现在喝的这种，用上等的红茶叶和新鲜牛奶制作的，最正宗的奶茶！当然，因为和奶茶粉冲的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价格上会贵很多！”
“可不是嘛！奶茶粉冲泡的一杯顶多1块钱！这个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杜明贤抱着怀疑的态度喝了一口面前的红豆奶茶。
虞莹挑眉：“…怎么样？”
“不难喝，但肯定值不了36！”杜明贤斩钉截铁。
“现在的饮料基本都是这个价格！36甚至还算是便宜的了！要是想加点儿椰果、布丁、珍珠、黑糖什么的，价格会更贵！”
“我也知道最近的东西都在涨价，可这毕竟就是杯饮料啊！稍稍算下成本就知道肯定是被坑了啊！”
“哦？有意思！那我就来算算——”虞莹拿出了手机，一边想、一边查资料：“我想想啊：1袋珍珠粉圆大概是10块钱，能做15~20杯，每杯的成本就是0.5元；红茶好像是这种品质还不错的调味红茶，20元买半斤的红茶叶，可以兑出大概40杯奶茶的茶水，每杯的成本就是0.5元；再加上1/8杯鲜牛奶的成本是1.5元；红豆的成本大概1元；也就是说一杯售价36元的红豆奶茶实际成本大约是——3.5元！？”
“这还是你查的零售价，如果是批发价的话会更低！”
虞莹有些懊恼地噘嘴：“哇！瞬间觉得不值了呢！而且既然卖奶茶这么赚钱的话，干脆你也别开饭店了，我也不当演员了，咱们一起开奶茶店吧！！”
“赚钱的其实只有奶茶店的总公司。作为加盟商的话，还要额外支付加盟费、品牌使用费、器材技术的购买费、人工费、水电费、运营费、管理费等等！而最近之所以很多东西的价格在上涨，并不完全是因为原材料的价格涨了这么多，只是大家的开销大了而已。”
“你懂得还真多啊！”
“我就是开饭馆的嘛，自然做过这些调查啦！而且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喝的奶茶虽然成本只有3.5元，但其实我刚才说的所有费用都被加在了这里面一点儿，所以最后的价格自然就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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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瓷罐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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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罐焖肉】
将一大块五花肉切成肥瘦均匀、大小相近的六块，然后在每小块肉上再横竖切几刀以便于入味。
将肉块放入水中，加葱、生姜、和料酒，并且用勺子将渗出来的血沫舀掉。煮好后，还要放入油锅微微炸至酥脆的嫩黄色。
香料的准备上，杜明贤准备了大料、八角、桂皮、香叶、干辣椒、和陈皮——这些对于虞莹来说完全不认得的东西，对于经常做饭的杜明贤来说却是跟糖盐酱醋一般重要和熟悉的了。
准备好的大口瓷罐，放入六块五花肉，加入准备好的所有香料以及梅菜和黄瓜片，并入黄酒和酱油至冒顶，将盖子盖实，入锅焖煮至用筷子可以扎至肉中的鲜嫩酥软才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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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瓷罐焖肉】刚打开盖子，香味就立刻溢满了整个厨神斋！
“来，尝一尝？”杜明贤递给虞莹筷子。
“我闻闻就好了，闻闻就好…”
“放心！因为火候掌握的好，所以绝对肥而不腻！而且除了梅菜，我还加了黄瓜，吃起来会更解油！
“这个…那就一口…一口就好！”看着杜明贤夹给自己的一小块儿肉，虞莹还在纠结。
“明天多走几步路，把多余的热量和脂肪消耗掉不就行了？”杜明贤道出了这浅显易懂的心事。
“哦？对哦！那我不客气了！”虞莹平时虽然举止端庄大方，但也知道面对这种“大菜”，得有气魄才能吃得下去——
“哇！这满嘴动物性蛋白的醇香啊！肉真是人类饮食的最大福音！而且多吃还能这个能美容，对不对？”
“其实应该不行，人体所需的胶原蛋白通过这种方式其实并不能……”
“我再问一次：多吃这个还能美容，对不对？”虞莹打断道。
“……对！美容、健脑、去皱、润肤！”杜明贤明白什么意思了。
“哈哈，别说的煞有介事的啊！”
“行了，说正事：怎么样，好吃吗？”
“味道肯定是好吃的。那肉软到我甚至没嚼就吞下去了！但……”
“女孩子果然不会喜欢这种肥腻的食物？”
“你别对女孩子有什么误解——我们的味觉和你们一样！香的东西就是香的，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们大多数会在乎体型，然后……”
“只吃一块儿又不会立刻胖起来，又不是给气球充气！”
“固有印象啦！所以，你就得在宣传的时候，拼命说这是健康的、美容的、甚至说丰胸都不算骗人！但一定要淡化会长胖！”
“哦。”杜明贤点头表示明白。
“自然了，你也别指望这东西能和你的烧麦或吉事果一样卖得好——小吃和甜品，还有这种大菜，完全是两个市场！”
“唔。”杜明贤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啊，天气渐热，吃这个容易觉得烧心，所以你得搭配冰镇饮料一起***如酸梅汤，绝对是最佳搭配！”
“嗯！和我想的一样！”杜明贤点头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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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问你个问题：干嘛要做新菜？你的烧麦和Churros卖得不是很好吗？”虞莹问道。
“不想让厨神斋成为一家单纯的烧麦铺或点心店。不断尝试新的菜品，从成功中获得喜悦，从失败中吸取经验，不断突破自己——这是杜家的祖训！”
“唉？你们家祖训是这个？难道家人世代都是厨师！？”
“对啊！在古代我的祖先还是给皇上做菜的御厨呢！”
“真的假的？”
“虽然我妈说话容易夸张，但这好像没什么值得骗人的吧？又不是说我祖上当过皇上，给皇上做菜那不还是厨师吗？而且，不如说小时候还会被同学取笑说是当厨师没出息…”杜明贤的童年，因为丧父、厨师世家、身材偏胖，所以过得不算太愉快。
“那这么说，刚才我吃的那道【瓷罐焖肉】，是御厨后人给我做的咯？哇，那我不就是女皇啦！？”
“嗯，是啊！参见虞女皇！”杜明贤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
“杜爱卿平身！”
“哈哈，谢谢女皇！虽然有些尬，但我知道你是在逗我笑，谢谢。”
“总看你一个人的样子，不会天天就知道做饭吃饭吧？等有空你该给自己放几天假，我带你出去玩玩，多认识些朋友！”
“谢谢！”杜明贤很感激热情的虞莹：“不过，其实我不只是一个人…”
“唉？你不会有什么幻想中的朋友吧！？还是说…”虞莹扭头：“难道是那只猫！？”
“对啊！不可以吗？贝塔猫，过来！”杜明贤招呼道。
“喵！”
看着杜明贤满脸幸福地撸猫的样子，虞莹阴沉了脸色——不行，得赶快带这家伙出去玩玩，和同类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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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夺命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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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信心满满地准备拿这道【瓷罐焖肉】去参加小区的美食节，不过小区的居民似乎都不太关注这个，所有的热度都集中在曲大妈和她的儿媳蓝姐身上。
据“妇女会”的成员说，好像是曲大妈先在大家面前不住地抱怨儿媳的种种不是，包括：总在外面点外卖而不在家里吃、总网购一大堆不需要的东西乱花钱、总欺负自己和自己儿子而且动辄打骂、总闲在家里不工作不赚钱不做正事…
据杜明贤的简单分析，这些事情的可信度大概是：八分真两分假吧。
后来，经过居委会的几位大爷大妈调解后，蓝姐非常“诚心”地点了点头，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婆婆。
于是，在一次“妇女会”时，曲大妈正聊得欢，突然看见蓝姐进来：“妈，您的体检结果出来了！说您身体不舒服是因为得了阴虱！医生说了，要您注意个人卫生、注意生活作风！”
“不…我没有……你别胡说！！”曲大妈着急了，但随后又小声嘀咕：“什么是阴虱…？”
“医生也觉得奇怪呢，说这病一般是‘那种’女人才得的！我说您最近在和6单元的蔡大爷谈对象，医生就说让你们注意点儿，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老跟两只发情的老兔子一样了！”
结果，整个周边就传遍了曲大妈的事情，连带着也弄吹了曲大妈和蔡大爷的黄昏恋。
……
所谓高手过招、有来有回，曲大妈也不是好惹的！
在一次蓝姐和朋友们的聚会上，曲大妈笑着出现了：“哟，各位都是小蓝的朋友吧？我是她婆婆！你们可别给她倒酒——她怀上了！”
“啊，真的！？”几个朋友面面相觑。
“没有！你们别听这老太婆胡说！我……”
“你要没怀孕，咋解释这胖出来的5斤？！”曲大妈一针见血。
“我…我…”
“啊呀，小蓝她就是太害羞了，不想承认！这样，你们以后就别带着她到处乱逛了，等一年后孩子生出来再说吧！不然谁要是害小蓝流了产，我可饶不了他！”
“我没怀孕！我没怀孕！！我是吃多了，真的是吃多了！！”
蓝姐的朋友根本不信：“啊呀，蓝啊，别这样！你怀了孩子就好好在家歇着吧！你看你婆婆多关心你！”
结果，整个周边又传遍了蓝姐“怀孕”的消息，每天都有人询问预产期和胎儿健康，还会摸蓝姐的肚子。
……
又是一次“妇女会”，大家虽然表面上都说是谣言，但还是有意无意地远离了曲大妈，弄得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妈！医生复查的结果出来了！说您的阴虱里还长了疱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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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些事情也就是个婆媳间的小矛盾，互相斗几句嘴、泼几盆脏水的事儿。可真正玩过头的是接下来的一件事，而且很不幸地还把牵扯到了厨神斋——
那天早上杜明贤还在卖烧麦，突然听说曲大妈吃了从厨神斋买的烧麦后，直挺挺地倒地不醒，被救护车抬走了！
事发突然，不过杜明贤还算清醒，赶快试吃了几个自己正在卖的烧麦，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街坊邻居们也都称吃完后没有任何异样。但保险起见，杜明贤还是暂时关了铺子，等着医院那边的结果。
结果来得不仅是医生，甚至连派出所的民警都过来了！
“我们怀疑是故意投毒！所以想问一下，老板你平时和被害人有什么过节吗？”
杜明贤摇头，周围的人也都作证说两人昨天一起谈笑风生，就阴虱和疱疹的区别展开了激烈却也友好的讨论。
“那这么说，往烧麦里放朝天椒的不是你？”
“朝天椒？！”
“对，还是辣度单位超过50000SHU的品种！”
杜明贤知道，SHU是史高维尔单位，专门用来表示辣度的。青椒是0、灯笼椒大概800左右、而小米辣大概就有30000了，这就已经达到了一般人承受辣度的极限了！
“难道说曲大妈是……”
一旁的医生解释：“辣度对老人的刺激太大了，引起了全身的过敏性休克！”
围观的所有人一听，都面面相觑。
周夫人反应最快，立刻替杜明贤说话：“小杜要真是想害曲姐，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卖的东西里做手脚？！要我说的话，八成是她儿媳做的！”
民警点头：“啊，我们已经把蓝小姐带到派出所了，在这里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一下！而且，把事情澄清了，才能让大家更放心地吃早饭，不是吗？”
杜明贤点头，随后立刻问了最关心的事情：“曲大妈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摇摇头：“不清楚，病人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如果是年轻人的话问题不会太大，可病人年岁已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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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饮食不宁则家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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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很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不仅是因为难闻和刺鼻，还因为这种味道常常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不过幸好，这次曲大妈食用的“朝天椒”分量不多，经过紧急抢救后，捡回一条命。
曲大妈的儿子，也就是蓝姐的老公听到老妈住院了，赶紧从单位跑回来，结果正好碰见在病房门口的杜明贤！
“你…！我妈就是吃了你做的烧麦才住院的对吧！？你得赔偿损失！！”
“您冷静一些！派出所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曲大妈是所食的朝天椒是蓝姐投放的，和厨神斋无关！”杜明贤耐心解释道。
“啊？你是说我媳妇想杀我妈？！开什么玩笑！！？一定是你的烧麦……”
“想杀倒不至于，大概蓝姐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吧？事情既然都到这种程度了，那我就必须多嘴问一句：平时蓝姐和曲大妈吵架，您怎么从来就没劝过？”
“唉！？我…我劝她俩！？”男人一听这话，立刻面露难色：“一边是我妈、一边是我老婆，吵得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怎么劝啊！？”
“那也不能完全不管啊！我做的饭里要是出现鸡毛和蒜皮那还了得！？”
“什么跟什么啊…诶呀，我得去看我妈了！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曲大妈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还在休息呢，您待会儿去看吧？”
“那…那我媳妇呢？”
“在派出所，好像要被以‘投放危险物质罪’拘留甚至判刑！”
“啊！？那…我是去看我媳妇、还是留下来照顾我妈啊？！！”
“我哪儿知道啊！？”
看着男人一会想留下，一会又想往出跑的样子，杜明贤觉得这事真是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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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喜欢一个人的话，看这个人什么都是顺眼的；讨厌一个人的话，这个人不管干什么都是烦人的！您好好想想，曲大妈和蓝姐总是吵吵闹闹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杜明贤试图帮着男人抽丝剥茧。
”最根本的原因……我哪儿知道啊？！天天因为各种小事吵个没完没了，害得我经常下班了还得在公司待着，都被领导表扬说热爱工作了！“
”她们吵得最多的是因为什么？“
“我妈嫌我媳妇总点外卖；我媳妇嫌我妈做饭难吃。”
“啊，就是这个！如果有人说我做饭难吃的话，我肯定也会记恨的！”
“那是因为小杜你是厨子吧！”
“都一样！曲大妈以前在家是不是负责您和您父亲的伙食？”
“对！我爸走之前，吃了我妈一辈子的饭！我在结婚前也很少点外卖，结婚后被我老婆撺掇的次数多了，就点了…”
“那看来曲大妈对准备老伴和儿子的饮食已经有了使命感！那说实话，曲大妈的做饭水平如何？”
“这……”男人露出尴尬的笑容。
“真那么难吃吗…？”
“倒不是难吃啦！主要是花样太少，天天就是炒韭菜、炒鸡蛋、炒蒜苗、窝头、咸菜那些！”
“哦…那蓝姐平时外卖爱点什么？”
“麻辣香锅、蟹粉小笼包、香辣牛肉面、酸辣鱼片煲……”
“哇！看来不仅是饮食习惯不一样，口味上的差异也蛮大的！”
男人叹气：“唉…是啊！”
“那您呢？”
“我什么？”
“您是更喜欢吃曲大妈做的，还是蓝姐点的？”
“都还行吧！妈做的清淡健康些，媳妇点的味道好一些。”
“那她们彼此有没有试过对方喜欢吃的”
“媳妇刚入门的时候，还会客套地夸妈做的好吃，但后来就实在装不下去了！而我媳妇无辣不欢，我妈不能吃辣也不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所以就没怎么试过。”
“原来如此啊！看来想要调解曲大妈和蓝姐的事情，还得从两人的饮食习惯入手！”
“真的吗？”男人露出怀疑的目光：“不就是吃饭习惯吗？有这么重要吗？大不了分开吃呗”
“我小的时候，妈妈就算工作再忙也会和我一起吃晚餐！这是象征一个家族团结的仪式！而且接受另一个人的饮食习惯是象征着接纳这个人的全部——毕竟这世上所有的习惯都没有像吃饭习惯一样，每天必须碰到3次！“
“是这样啊…”男人若有所思。
“请问是曲女士的家属吗？”护士突然从病房部走了出来，询问男人。
“对！我妈她……”
“已经醒了，虽然很虚弱但好好休息就无大碍！现在正说着要见儿媳呢！”
“不能让她们见面！”男人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杜明贤和护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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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蒜香小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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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香小龙虾】
刚买的新鲜小龙虾要放在水中静置3~4个小时，目的为了让龙虾排出体内的杂质。清洗干净后剪开虾头和虾尾，将虾线扯出，放在一旁备用。
盆中入切好的蒜末、黑胡椒、香油、耗油做出调料。
大锅中入油，放处理好的小龙虾大火爆香，然后将调料放下一起炒香，水开时再加啤酒、酱油、糖、和盐，大火收汁，然后加淀粉勾芡，出锅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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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把做好的【蒜香小龙虾】端出来后，香味立刻溢满了整个厨神斋！
“呀，这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啊！”曲大妈这辈子对吃饭的要求一直都是“能吃饱就行”，这次竟是难得地露出了嘴馋的表情！
“过奖了。本想着您刚出院应该吃些清淡的，但医生说您这属于‘好了就是好了’的，所以给您做些刺激胃口的！要不这大热天的，您的心又总揪着，吃不下饭啊！”
“唉…说到这个，我不都没事了？干嘛还非得把那丫头抓着不放啊…？”
“您说蓝姐？哦，我听说只是拘留3天，等下周一就回来了！”
“哎呀，我不都好了吗，而且还说不追究了，这又是何必呢！？”
杜明贤摇摇头：“法律的规定不是说只要被害人不追究就真的可以不追究的！蓝姐虽然主观动机只是想要整您而非要您的性命，但让您这样的老人吃辣度如此高的辣椒还引起了您的过敏反应确实是差点儿要了您的命啊！”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那丫头…对了，我听我儿子说了，小杜你一下就知道我们婆媳俩不和睦的主要原因了？这么厉害！？”
“是因为饮食习惯吗？”
“啊…啊！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丢人啊！你不会也觉得我这个当婆婆的小心眼吧？”
“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头等大事！来，您先尝尝这小龙虾，味道如何？”杜明贤给曲大妈夹了一小盘。
“我尝尝……嗯！好吃！这虾本来是那香中略带油腻的口感，我原本不太喜欢，但和这蒜香味一结合就好吃了！我还以为天气渐热，这道菜吃着会烧心，但蒜的清香让小龙虾一点儿都不倒胃口，还真是绝配啊！”
“呵呵，是啊！虽然现在提倡的是清淡饮食，但偶尔也得吃些口味重的大菜，这人生过得才有意思，不是吗？”
“是这个理儿…对了，这小龙虾里要是加些辣子，会不会好吃？小杜你教教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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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附近几个街道小区联合举办的美食节如期开始。
杜明贤的【瓷罐焖肉】刚掀开盖子就已经香气四溢！往里一瞅，油光锃亮的肉块搭配青脆的小黄瓜和棕嫩的梅菜更显“大菜”的霸气！
“哟，小杜！这肉菜…对身体不太好吧？”负责评判的孟奶奶虽然早就口水直流，但还是得考虑自己的高血脂。
“给您切一小块，补充一下胶原蛋白！而且看您最近为了筹办美食节忙得人都憔悴了，这不正好补补嘛！”
“这倒是…”
“我这旁边有配的白米饭、炒芹菜，还有酸梅汤作为饮料，您自便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孟奶奶接过杜明贤递过来的一小块肉，配上米饭和芹菜——
“啊，这肉味浓郁的滑嫩、入口即化的酥香！还真是其它食材都无可取代的啊！”孟奶奶笑得皱纹都开了！随后悄悄凑到杜明贤耳边：“不出意外的话，这冠军就你的了！”
“我倒觉得可能会有让您意外的事情哦？”
“嗯？什么意思？”
杜明贤不回答孟奶奶，只是神秘地笑笑，指了指旁边的曲大妈。
“哟，小曲！你也来参加啊！？身体好些没？要说可真是造孽啊！你儿媳……”
“我这到【蒜香小龙虾】，就是我专门为了我儿媳做的！”
……
曲大妈掷地有声，四周却变得安静。
刚刚结束了拘留的蓝姐一直都在被周围人和自己的良心谴责，听到这话也愣住了：“妈…？”
“放心，这是我向人家小杜请教的，色香味俱全！算是妈给你赔不是！”
蓝姐不解：“明明是我……您为什么给我道歉？您不怪我吗！？”
“丫头啊…你这从远方城市嫁到我们家来，本来饮食习惯就不对口，妈还总挑你毛病，是妈错了！妈想过了：妈是不喜欢你吃外卖，可要是妈做的好吃，你又怎么会天天吃外卖呢？所以啊，妈不仅不怪你，还要谢谢你，让妈知道了原来吃好点儿也是可以让人感到幸福的！”
“妈……”蓝姐抱住了曲大妈，泣不成声。
“行啦，快尝尝吧！妈特地给你加了辣子！”
“谢谢妈，可这样你不就吃不下了？”
“你细看：这红色的是加了辣的，黄色的只加了蒜的！一盘菜、两种味，咱们婆媳…啊不，母女俩一块吃！”
“嗯，嗯！！”蓝姐喜极而泣，尝了一口麻辣蒜香小龙虾，直夸比所有吃过的外卖加起来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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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美食节的冠军被曲大妈拿走了。孟奶奶有些讪讪的：“抱歉啊，小杜，论味道肯定是你的菜好！但小曲她病刚好，又和她家媳妇刚和好，所以…”
“没事，我理解！好了，您快去给曲大妈颁奖吧！”
孟奶奶点点头，把获胜的奖状颁发给了曲大妈。可没想到，曲大妈竟然把奖状递给了杜明贤！
杜明贤见状，赶紧推脱，周围人也不解。可只见曲大妈大声说道：“我啊，可是厨神斋的学徒！！这菜做得好，全都是师傅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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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追求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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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启市的春天总是非常短暂。刚过完“五一”，天气一下就热了起来！而这种天气下，人难免会变得焦躁烦闷起来；如果还有什么烦心事的话，那就更是火上浇油了！
中午，杜明贤正在和贝塔猫商量更改厨神斋营业方针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雇佣至少两名店员，将早上卖烧麦和下午卖吉事果的基本工作交给他们，这样厨神斋从中午到晚上就可以正常营业了！做些家常小炒、汤饭肉菜什么的？”
﹝还是很执着啊！你现在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我敢打包票，你就算中午下午开张，也赚不了多少钱！﹞
“唉…主要是每天做烧麦和吉事果都烦了！尤其是烧麦——我就负责点酱汁，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对了，说起酱汁，你的杜青酱……﹞
“老妈清明后寄过来三瓶，不过多余的也没了！那味最重要的‘浦堇红’终究还是太难找！听老妈说是姥爷从一个江湖游医手里买来的，可遇不可求！”
﹝那要是没有杜青酱了，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刚开始靠着家里的酱汁起个步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我打算就这样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天天卖烧麦和吉事果吧！？我最近也在自己试着看能不能做味道相似的酱汁，等做好后我就雇个人，或是直接把酱汁卖给周师傅，然后彻底不管烧麦这茬儿！”
﹝那如果你调不出相似的酱汁呢？﹞
“那就彻底放弃卖早餐！”
﹝呀？真的！？你不会只是因为不想起早，想偷懒吧？！﹞
“不是！我只是不想就这么安逸下去，要不我的厨艺永远没法进步！”
﹝先把钱挣够了，让生活稳定下来再说！做早餐虽然辛苦，但利润很高！你骤然放弃的话，咱们店里的营业额经不起这种损失！﹞
“唉…我也知道！但是，没有酱汁的话，果然还是…”
﹝遇到困难不要先想着放弃！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不过反正你烧麦做得也多了、烦了，可以试试别的花样啊！早餐的品种可以丰富一些，不是吗？﹞
“对啊！！”杜明贤感觉如醍醐灌顶：“虽然我一直变着花样在更换烧麦的馅料，但附近的居民很多还是觉得万变不离其宗的都是‘花馍馍’，腻了！这两天的营业额已经明显下滑了，不是吗？所以我想换一些品种，不再总依靠杜青酱，用自己的厨艺和创意来让客人们对厨神斋有更多的好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卖烧麦的铺子！”
﹝对！就是这样！虽然一直这样安逸下去也不是不行，但如果真的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让更多人都看得起你、看得起厨师这个行业的话，就要追求改变和革新！﹞
贝塔猫会说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杜明贤从小的梦想——小时候的杜明贤因为母亲是位厨师，所以总是被那些母亲是高管、老师、医生之类的同学所嘲笑。杜明贤不明白，都是在为了社会做贡献，为什么厨师就低人一等？
这种情况到了大学都并未改善。杜明贤曾在大学期间提过自己毕业后想“子从母业”，同样当一名厨师，却被同学们说了“想学厨师去新东方啊！”之类的。
社会地位、待遇福利等，厨师总被当成时没有文化的人才去做的苦力类职业。先不说杜明贤很反感这种把职业分三六九等的看法，谁说当厨师就必须得每天弄得满脸油污了？谁规定当厨师不能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了？
“要是厨师能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受人崇拜就好了！”杜明贤一直在为了这个有些不切实际、却又好像可能实现的梦想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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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要改变并不容易。
西式早餐的话容易“水土不服”，太过大众化的中式早餐又难免缺乏新意。而且因为是开店，所以还要考虑如何才能让制作方便快捷的问题。
……
“有了！既然太中式太西式都不行，那我们干脆中西结合！在追求创意的同时，也要保证分量足！”
﹝听着不错，但你有具体的东西了吗？别告诉我你还是在纸上谈兵！﹞
“当然不是！我问你：什么是创意最多、变化最多的早餐？饼啊！”
﹝饼？﹞
“对啊！所谓‘大饼卷万物’，又好吃又方便还能尝试各种不同内陷，甚至还能按照客户的需求来夹东西！而且饼本身也有薄皮饼、厚皮饼、玉米饼等等变化！”
﹝我倒想起你妈妈有一次带你吃过的春饼——让你自己用饼皮卷你想要的东西。虽然我尝不到味道，但看着颜色五颜六色的，也挺赏心悦目的！﹞
“对，就是那次！简直就和吃自助餐一样！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
﹝唔…试试吧？﹞
贝塔猫对于杜明贤新奇地想法没法进行模拟和运算，但看他满脸兴奋的样子，似乎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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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什锦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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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饼】
中筋面粉加入适量开水，搅拌至面糊后揉搓至团，加少量油后盖上保鲜膜醒面1个小时。
醒好的面团揉成长条，切成适当大小的剂子，加油和淀粉后擀成又薄又大的圆饼，然后在蒸笼上铺上湿润的笼布，开水蒸10分钟左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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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的饼皮薄如蝉翼、绵如丝绸，散发着面粉的清香！
当然，并不是直接吃饼皮，而是夹准备好的各种食物——胡萝卜、土豆丝、炒鸡蛋、莴苣丝、腊肉丁、酱里脊、辣椒肉、炒包菜、酸笋片、炒豆芽、火腿肠、豆腐干、肉汁酱、水煮肉、烧鸭铺、炒红果、玉米粒、炒木耳……
“哇！这五颜六色的，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噻！”
“哟，刘奶奶！这么早？”
虽然原料都是昨天晚上睡前就准备好的了，但杜明贤今天还是特意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刘奶奶她老人家比自己还能早起！
“咳，这人老了就不用睡那么多了！这不早起锻炼锻炼，顺便给孙子买早餐嘛！话说小杜你不卖烧麦了？”
“不！烧麦还是在周老板那边卖啊！今天有‘番茄鱼丁’馅儿的，很好吃哦！”
“啊，太好了！虽然不是每天都吃你家的花馍馍，但要是真的再也吃不上了，反而有些患得患失的！不过推陈出新是好事，你这摆得一大堆的是什么？怎么卖？”
“这叫【什锦春饼】，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夹各种配料，每种配料的价格1~5元不等。”杜明贤说着，指了指做好的大招牌——所有配料里，最便宜的比如胡萝卜、土豆丝都是1元的平民价；而最贵的酱里脊是5元。
“啊！这个我吃过！以前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吃！”刘奶奶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您过年不吃饺子吗？”
“吃饺子是嫁到苍启以后的事情了！出嫁前我家是南方城市，家里过年都是吃春饼的！准备好饼皮和各种菜，然后让客人们自己想夹什么就夹什么。”
“哦，我也想起来了！小时候确实是和妈妈去南边城市的亲戚家做客时吃到的！不过那时候好像不是春节啊…？”
“这也是能拿出来招待客人的绝佳美食了！”刘奶奶解释道。
“原来如此！其实我刚开始也是希望搞成自助的形式，但一来为了健康和卫生，二来也为了秩序，所以就还是辛苦大家排一下队吧！”
“排队好！而且这么明码标价的，大家心里也踏实！小杜我告诉你，可不敢在咱们这里搞自助！前几年有家火锅店搞了个自助选料，结果不到两个月就被吃垮了呢！”
“哇！？有这么能吃？”
“唉…主要是有些街坊的……消费习惯不太好…”
刘奶奶这话说得有些隐晦，不过杜明贤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了不让刘奶奶不自在，杜明贤赶紧转了话题：“我给您夹一份尝尝吧？不要钱，算是让您给提提意见！”
“哟，这么好？不过小杜你可别看不起奶奶！奶奶相信你的东西一定好吃，不用试吃，直接买！”说完，刘奶奶豪气地大手一挥，花3元买了个夹土豆丝、胡萝卜、和玉米粒的春饼！
“这一个饼就3元，不便宜啊…”真的等付钱的时候，刘奶奶还是有些心疼。
“这个价格已经是很实惠啦，毕竟现在原材料都不便宜嘛！对了，免费送一种酱汁哦！有烧烤酱、芝麻酱、甜面酱、蒜蓉酱、还有酸梅酱！”
“花样还不少！那就给奶奶加些甜面酱吧！”
杜明贤将做好的【什锦春饼】递到刘奶奶手中，刘奶奶尝了一口，点头称赞：“味道不错！饼做的很筋道润滑，三种蔬菜也生脆爽口，奶奶就喜欢这种干净新鲜的东西当早餐，不喜欢那汤汤水水的！”
“哈哈，这个是饮食习惯不同啦！不过谢谢您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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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早上，厨神斋和周师傅的店里卖的都是烧麦，可今天厨神斋却卖起了“新鲜玩意”！
“鸡蛋、木耳、鸭脯、酸笋，加烧烤酱！”一个赶着去学校的男生点的很时髦。
“9元！”杜明贤卷了满满一卷，递给学生。
“嗯，分量不错，用料也丰富，比汉堡要实惠！”
“主要是比汉堡健康一些，吃了不会上火！”杜明贤笑着指了指男生嘴边的痘痘。
“小杜哥你就别取笑我啦！还有一个月就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了！！行了，我走了！”
这么一说，杜明贤想起来还有1个月就要高考了！当然，这对已经大学毕业的杜明贤没有影响，只是他在考虑要不要做些“状元饼”之类的来多赚些钱——顺便也给孩子们加加油？
啊不，说反了，是：给孩子们加加油，顺便多赚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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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神秘的豆腐狂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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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一下就热起来了！昨晚刚买的豆腐，稍微在冰箱外面放了一会儿就坏了！”杜明贤不满地咕哝着。
﹝豆制品嘛，含有的水分比较多，天一热自然容易坏！话说，这馊豆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虽然好可惜但也只能倒掉了啊！”杜明贤也不喜欢浪费食物，可实在是没办法了。
抱着馊豆腐刚出厨神斋的门，杜明贤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抬头一看，竟然是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
杜明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开始细细打量来人——30岁左右、金发蓝眼、五官深邃、身高体壮，是个外国人！？
“这里是饭馆对吧？我能在这里吃饭吗？”男人看了看“厨神斋”的招牌，一开口，竟然是颇为标准的普通话！
“当然！您先里面坐，我待会就……”
“这个是你的拿手菜，对吧？”
“啊！？”杜明贤看着对方的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馊豆腐，纳闷了。
“我听说过，中国有一种闻着难闻，但吃着好吃的豆腐！这个难道就是……！？”
“不，你误会了！这是馊豆腐，要去扔掉！”
“扔掉？太可惜了吧？！都说你们中国人爱浪费食物，我还不信呢！看来真是所言不虚啊！”
“虚你个大头鬼啊！！这是馊了的、坏了的、不能吃的豆腐——TheTofugoesbad，明白吗！！？”事关国际脸面，杜明贤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哦，是坏了的豆腐啊！我还以为‘馊’是种特殊的烹调方式呢！你刚开始的时候干嘛不直接说是坏了的啊！？”
杜明贤感到浑身无力：“……好，对不起我错了，您里面请。想吃些什么？”
外国男人想了一会儿：“嗯……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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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豆腐啊，听说武侠小说中有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不知道小老板听过没有？”外国男人看着眼前的腐皮青椒炒肉，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射雕英雄传》我当然看过！把一只大火腿剖开，挖24个圆孔，再将豆腐削成差不多大小的圆球状塞入孔中后将火腿蒸熟。彼时火腿的香气已经入了豆腐中，弃火腿不食，光吃那肉味鲜味十足的豆腐！”
“哦！小老板你了解得很好啊！那你能给我做吗？”
杜明贤一愣：“做什么？”
“【二十四桥明月夜】啊！”
“…你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
“大哥你醒醒吧！那就是书里的一道菜！先不说浪费的问题，关键我肯定做不出那种味道啊！”
“我也讨厌浪费！干嘛要弃火腿不食呢？火腿多好吃啊，对吧？”
“你要真想吃，我给你做道火腿蒸豆腐，你过过瘾如何？”
“都有火腿和豆腐了，不做【二十四桥明月夜】了吗？”
“干嘛这么执着这些书里的东西啊！？”
“小老板你难道没有幻想过吗？吃到小说、动漫、电影、电视剧、甚至是童话中的那些好吃的？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可是幻想过《汉赛尔与葛丽特》里的糖果屋！”
“糖果屋么？呃…”
这话要是由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来说会很可爱，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就……不过话说回来，杜明贤小时候的启蒙动画就是《中华小当家》，说没有幻想过吃到里面的美食是不可能的！
“唉…好吧，我知道了！不就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吗？我试着做做看！”
“真的吗！？谢谢你，小老板！”外国人高兴地手舞足蹈。
“喵呜~~”贝塔猫伸了个懒腰，冷眼看着两人。
“小老板，你看，你家的猫也在为我高兴呢！它好像很喜欢我——我可是很懂动物在讲什么的哦！”
﹝一对儿白痴！﹞
杜明贤无奈地笑笑：“就当是放松一下心情吧？”
“嗯？小老板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我可以给你试着做你想吃的菜，但你得付钱的啊！”
“没问题！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剩钱了！”
“嗯？”听男人这么一说，杜明贤又认真打量了一下男人——穿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怎么也不像有钱人的样子啊？
“那我们赶紧去卖食材吧！”外国男人刚吃完面前的东西，竟然想到的还是吃！
“你等我换件衣服。”杜明贤懒洋洋的，心想就当是散步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叫威廉，小老板加个微信吧？以后可能得经常麻烦你送外卖给我呢！”
杜明贤点点头，心想：这外国人还真接地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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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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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二十四桥明月夜】，材料不难准备：豆腐和葱姜蒜等调味料，以及一个必须得让高大的外国人威廉都得横抱着的大金华火腿！
威廉看着杜明贤把火腿切开后，去掉较老的硬皮，然后站在从竖向切成两半的火腿前深吸一口气——
“哇！挖孔是要靠‘一阳指’和内力，对不对？！”威廉表情严肃起来。
“说什么傻话呢？先用小刀把差不多的形状打好，然后用这个钻孔器慢慢磨啊！”杜明贤一边说着，手下的动作没停。
“听着好麻烦！要磨24个吗？！”
“12个。”
“唉？可是原作我记得是……”
“12个！！”
“听小老板你的吧…不过也是，磨得太多了会‘密恐’的！”
杜明贤白了威廉一眼，懒得理他。
复杂的工序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杜明贤才在火腿上挖好了12个大小基本一致的圆孔。抹了一把汗，杜明贤又要开始挖豆腐了——不过幸好这个够软！
“你用什么挖豆腐，小老板？”
“喏，挖冰淇淋的勺子！”杜明贤指了指手里的家伙什。
“你不是饭馆吗？怎么会有这个？”
“待会儿要做冰淇淋，卖吉事果！”
“吉……什么？”
“就是Churros啦！”
“哦！西班牙油条啊！小老板这小店还挺时髦的！”
“赚钱而已。行了，待会儿把豆腐挖成差不多大小的圆球，填到火腿里，然后多撒点儿盐和糖，表面刷一点儿油，下葱段、姜块、和蒜头一起小火慢蒸就可以了！要想让豆腐入味的话，估计得蒸一下午，你晚上再过来吃吧！”
“哦。”威廉点点头，但随后又问道：“我能尝尝小老板你做的Churros吗？”
“当然！”杜明贤笑笑：“最后一起付钱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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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整个下午都呆在厨神斋里。除了吃了一小份吉事果外，就是一直在和忙碌的杜明贤聊天。
“所以说，你是因为喜欢吃美食，所以喜欢上了做美食？”
“对啊！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而且，我觉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能让人生变得有意义！再加上能赚到养活自己绰绰有余的收入，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嗯…是啊……”威廉的表情似乎有些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买吉事果的其他客人中有许多和杜明贤相熟的街坊邻居，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坐在店里不动，好奇地低声问杜明贤是谁——
“客人。”杜明贤轻描淡写。
“是朋友啦！”威廉的耳力好得出奇！当然，在杜明贤看来，“厚脸皮”的程度也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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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忙完了下午的生意，杜明贤和威廉来到大蒸锅前——别说目不转睛的威廉，就连杜明贤也有些紧张了！
“那，这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出锅了！”杜明贤把锅盖打开，瞬间散发热气与诱人香气的火腿味道就充满了整个厨房！
“哇，卖相倒是不错！一条火腿上均匀分布着12个圆孔，里面的豆腐都闪着嫩滑的油光！”
杜明贤点头，拿出一个小碗，盛了两小碟米饭，然后在上面各放一块豆腐，最后稍微滴了几滴酱油、香油和蜂蜜：“来，请用！我就吃一个，剩下的都是你的！”
“一起吃、一起吃——如果好吃的话！”
威廉接过一个小碟，和杜明贤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吃了一口豆腐配米饭！
“嗯……”威廉在和想象中的味道做对比。
“唔……”杜明贤也在细细品着。
……
“不难吃，就是……”威廉露出苦笑。
“好咸啊！”杜明贤接完了威廉的话。
两个人都连喝了两杯茶水，这才缓过劲来。
“我刚开始还担心火腿太大，豆腐入不了味呢！没想到反而是太入味了！”杜明贤总结道。
“豆腐是如同白纸般纯净的食材，很容易被其他食材的味道所影响！小老板，你再多添些米饭，然后撒些蜂蜜，这道菜就算成功啦！”
杜明贤照做，用一大口米饭配上滴了几滴蜂蜜的豆腐，味道果然就完美了！咸甜嫩滑鲜，实在是太下饭了！
“啊，没想到竟然有光用豆腐就能吃下这么多米饭的时候！恭喜你啊，小老板，这道菜算是成功了！”
“满足客人你的情怀罢了！其实如果是单纯的火腿蒸豆腐，味道会更好！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给你做？”
“好，一言为定！对了，这火腿你想怎么处置，小老板？不会真的像书中一样扔掉吧？”
“怎么可能！？我把待会儿把它切成块，放到冰箱里，然后当成明天卖春饼的材料！然后还有剩下的就自己吃！”
“哦。”
“放心！我给你的账单里只包括豆腐钱！对了，说起这个——总共18元。加上下午的吉事果，36元。”
“好便宜啊！只算了豆腐的钱吗？这样弄得好像我白蹭了小老板的火腿一样！”
“嘿嘿，整件事情就是在陪你玩罢了。其实……嗯？怎么了？”杜明贤看见威廉好像在身上东翻西找些什么？
“钱包…钱包好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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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警觉的贝塔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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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陪着威廉把今天去过的地方找了一圈，但还是没找到他的钱包。
“啊…怎么办啊？！欠小老板的钱没法付清了啊！”
杜明贤扶额：“就36块而已…我要是你就会担心别的，比如身份证和驾照什么的都在钱包里呢吧！？”
“嗯。”
“没有钱、也没有证件，现在可是寸步难行了啊！”
“唔。别的不说，光是今天晚上就没地方住啦！”
“你平时都住在哪儿？”
“旅馆。”
“每天晚上都住旅馆？”
“对。”
“这么有钱？！”
“也不是。主要是因为一直在走动，所以居无定所！”
“是吗？你是来中国旅游的？”
“啊，算是吧…”威廉的话有些含糊。
“一定去过很多城市了吧？”
“没错！品尝了各地不同的美食！”
“那还真是羡慕你啊！”
“羡慕什么啊？现在都没地方住了——对了，小老板，你能帮我去附近的旅馆开一间房吗？或者干脆……”
“嗯？干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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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
杜明贤就像没买弹簧床时那样，把桌子聚过来，铺好了褥子并准备好了被子和枕头：“我今晚睡这里，你去睡床吧！”
“唉？这样好吗？”
“你块头太大了，我是怕你把桌子躺垮了！”
威廉皱眉：“我有这么重吗！？”
“是我的桌子不结实。好了，快休息吧！我明天还得早起呢！”
“早起做什么？”
“卖早餐。”
“哦，这家店还卖早餐啊！小老板你这么辛苦啊？！早上卖早点、下午卖Churros，还要给客人做饭？”
“其实我这里一般是没有客人来吃饭的。不过要是有人想要吃些什么，食材什么的也有，我就会做。”
“不做饭吗？那还真可惜了小老板你的好厨艺了！”
“人手不够啊。”杜明贤尴尬地笑笑。
“那我明天来帮你卖早点吧？就当是给你还钱？”威廉突然自告奋勇。
“早餐我现在卖的是春饼，和以前卖烧麦比起来实际操作量大了许多，而且挺复杂的，算了吧！倒是下午的吉事果你可以试试？”
杜明贤并不是真的在乎威廉还不还钱，只是想看看雇个人会不会让自己这边有时间做更多事情？而且也能借口给威廉一些钱，否则他真的寸步难行！
“好，那一言为定！谢谢你啊，小老板！”
因为今天走了太多路，杜明贤即使久违地睡上了桌子，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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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突然感觉怀中什么东西电了自己一下！
“哎呀！”
“喵呜！”
“贝塔猫你干嘛啊？我正做梦在吃《中华小当家》里的【大魔术熊猫豆腐】呢！”
“喵！喵呜！！”
“唉，知道啦！”杜明贤赶紧找显示屏眼镜，却发现原来正在被贝塔猫叼着！这么着急想要传递信息的贝塔猫还是头一次遇见！杜明贤立刻绷紧了神经！
“到底怎么了？！”
﹝那个奇怪的人出去了！﹞
“啊！？”杜明贤一扭头，果然看见威廉不见了！
﹝刚才看他睡到半夜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嗨，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接了个电话吗？人家是怕吵着我所以出去接电话了——不过其实不用，我睡起来就很难被吵醒…”
﹝用你说？刚才我叫了你半天都不醒，非得电一下！﹞
“人家就接个电话，你到底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啊？而且听你的语气，好像没有进入休眠模式，一直在监视着威廉？不费电吗？”
﹝是你太没戒心了吧！？这个男人什么来历都不清楚，万一晚上突然偷你的东西，甚至杀了你都有可能啊！到时候你就到地府里和阎王谈省电的事情吧！！﹞
“别说得这么吓人！而且我不是没考虑过，不过一来我这店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二来我平时也没什么仇家，根本不用担心！”
﹝万一这个男人是来了窃取杜青酱的秘方呢？！﹞
“就个酱料而已，又不是什么武林秘籍！难道威廉准备靠杜青酱来征服世界！？哈哈哈哈！”
﹝好吧，这个确实不太可能…但如果是为了我…﹞
“为了你？！”
﹝……没什么。总之，我偷听了那个男人的几句对话，总感觉他有什么别的目的！你也去听一下吧？﹞
“啊！？偷听别人讲电话什么的…而且他现在不是在外面吗？难道让我躲墙角偷听！？”杜明贤觉得今天的贝塔猫有些太警觉了，简直是“草木皆兵”的程度了！
﹝你信我还是信那个男人？！﹞
“……我去披个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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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火腿蒸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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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蒸豆腐】
金华火腿切约100克的小块儿，用好刀功切成可以灯下透影的薄片。再将一块巴掌大的嫩豆腐切成十几小块后排成一排，每两块豆腐间都放几片火腿片。
将青椒红椒切成丁，均匀地洒在夹了火腿的豆腐上，然后放入笼屉清蒸至火腿散发出香气。最后临出锅前，浇上用油煮沸的酱油葱花来提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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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道【火腿蒸豆腐】，杜明贤还准备了用糖、醋、辣椒做的【酸辣白菜】；姜蒜烧香的【炒肝尖】；还有清香健康的【蒜苗炒西葫芦】。
“哇，小老板你伙食太好了吧？早上刚吃了那么多花样的夹饼，中午又吃得这么丰盛！？”
“啊…不，我平时一般最多两个菜——这算是给你……道歉。”杜明贤从看见威廉的那一刻起，脸上就是讪讪的表情。
“道歉？道什么歉？难道是昨天晚上…？”
“是。对不起啊，吓到你了…”
“嘁，看小老板你一脸严肃，我当什么事情呢——大老爷们哪儿这么容易被吓到？”威廉觉得好笑。
“真的没吓到？我要是半夜出门抽口烟，回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猫站我身后，我肯定是被吓坏的！”
“小老板你也抽烟？”
“啊不、不抽！我的意思是……”
“这倒没什么，可小老板你大晚上跟着我出来是做什么呢？”
“啊，这个……我…我是担心你迷路了！你看啊，毕竟你人生地不熟的……”
杜明贤支支吾吾地撒着谎。毕竟不能说实话——“我家的机器猫监视你的时候发现你出去了，然后我跟踪你却没看见你，结果在墙拐角处差点儿和拿着烟的你撞个满怀！”
“小老板你人真好！看来我下午得更加努力地工作啦！”
“下午…什么？哦！帮我卖吉事果！对，那就拜托啦！”杜明贤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听威廉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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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交代好后，杜明贤坐回了厨神斋店内，准备研究新菜。不过在这之前——
“喂，都是你啦！我要是被人家报警抓起来都没法抱怨的！”
﹝我也是在担心你！﹞
“我也知道，但是你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嘛！我觉得威廉人就挺好的啊！就是长得可能吓人了些…”杜明贤看到许多街坊都对看见外国人感到好奇，却不敢上前来买吉事果，于是赶紧出去！
“威廉，吉事果卖得怎么样了？”杜明贤故意大声问道。
“啊，小老板，我……”本来一直被盯到有些不自在的威廉，一下就明白了杜明贤的意思，于是放大了声音：“奇怪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咋没人来买啊？！”
围观的一群大爷大妈一听威廉的中文讲得这么好，都有些纳闷——这到底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啊？！
率先鼓起勇气过来的还是周师傅：“小杜，这位是大兄弟……”
“我是来给小老板打工的！”威廉憨笑着说道。
“真的？小杜你还能请到人家外国友人给你打工！？”周师傅瞪大了眼睛。
“就是帮一下忙而已。”
周师傅点点头，买了份吉事果后，回去和自己夫人把威廉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然后整个附近都知道了“厨神斋的杜老板请了位外国人，中文说得还贼棒！”。
七大姑八大姨们知道威廉会说中文，立刻没了顾虑，赶快上前来说几句话，仿佛是要来过过“和外国人说话的瘾”！杜明贤亲耳听到一位大妈说：“唉妈呀！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国际友人说话，感觉自己也走上国际路线了呢~”
而威廉非常精明——聊天可以，但不能干聊啊！买份吉事果先！结果许多平时只是看热闹和一直嫌贵的街坊们只为了和威廉说几句话，也都买了小份的吉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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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抱歉啊，威廉，下午辛苦你了！”
“是有点儿辛苦…不过老人们挺热情的！”
“对啊！”
“陪他们讲讲话也好，反正也讲不了几年了嘛！”
“啊！？”
“…开个玩笑。对了，小老板，和你商量件事：我能在你这儿多干几天吗？不用工钱，管吃管住就行！”
“多干几天没问题！但工钱我肯定得给！毕竟因为你，我今天下午的吉事果销售量创新高了哦！”
“咳，大家看到外国人，看个新鲜罢了！过几天就正常了！”
“这倒也是！虽然我不喜欢这样，但也没办法，只能辛苦你一下了！”
“嗯。”威廉点点头。
那你大概准备干多久？一直到你找到钱包为止吗？万一钱包是被人偷了该怎么办！？”
“哈，能从我身上偷钱的小偷那得是‘盗帅楚留香’级别的了！”威廉似乎觉得是很好笑的事情——
“关于这个，小老板，我有话和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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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首位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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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威廉神神秘秘的样子，杜明贤还以为是他有什么关于吉事果的意见和建议呢，没想到威廉掏出个皮夹子，有些尴尬地说道：“钱包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
“其实就在我内衣口袋里！昨天不是把外套脱下来了吗？结果就忘了！”
昨天中午天热的时候，威廉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把钱包顺手就装进了内衣口袋。等晚上起风的时候，把外套一穿，就彻底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行吧，找到就好！那你就不用留下来了！”
“关于这个——小老板，我还是想多工作一段时间，可以吗？”
“为什么？你缺钱吗？”
“缺，也不缺…”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嘛？
“我是来中国旅游的，也是来找一个可以长久生活下去的地方。走遍了许多城市，我觉得苍启就蛮适合居住！”
“什么叫‘蛮适合居住’？你是中国的公民吗？想住哪儿可不是你说说就算的！”
杜明贤知道：不管在中国还是在其它国家，非本国公民也没有想住哪儿就能合法地住在哪儿的法律规定啊！
“这件事以后有空再和小老板你讲！总之，我是觉得小老板你做饭不错，所以想留下来帮忙！不用工钱，你只用包吃住就可以！然后，我过一阵再决定是留在苍启还是继续旅行。”
“还…挺潇洒的！说得我都有点儿想要像你一样了！”
“算是对前半段人生的补偿吧…”
“啊！？”
“…没什么。对了，小老板，到底留不留我？”
杜明贤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威廉是外国人，卖吉事果这种洋点心会让人有种“正宗”的感觉。而且威廉本人性格也不错，手脚更是和他那庞大的身形不同，意外地利索。从各个方面考虑，杜明贤都不觉得自己有理由拒绝。
“其它都还好说，就是我没有住的地方啊！厨神斋这么小，睡一个晚上可以，总不能天天都挤在这里吧？”
“这简单！我可以住旅馆啊！”
“每天都住？太浪费了吧？这样，我帮你问问附近有没有正在出租的屋子吧！”
“唉？”威廉一愣：“小老板你对员工这么好？还专门租房子！？”
“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在附近小区租一套两个人住的房子，然后咱们合租如何？房租水电我来付，而且平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厨神斋，就晚上过去睡个觉，你觉得怎么样？”
“我倒是无所谓了，但对小老板来说经济压力会不会太大了？你不是睡饭馆睡得挺好的吗？”
“好个鬼啊！每天晚上蜷在那张小床上，翻个身都怕掉地上！我这么辛辛苦苦工作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攒够首付，在苍启买套房子，然后准备结婚生子？！要是一辈子都蜗居在这小饭馆里，哪个女孩会愿意跟我？！”
“人生规划蛮清晰的嘛！”
“是啊！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啊，曾经是。”
对威廉的说法感到奇怪，杜明贤注意到他表情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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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出乎杜明贤的意料，厨神斋的第一名员工，就是眼前这个金发碧眼、高大健壮、五官深邃的外国人了。
“你现在该跟我讲讲关于你的事情了吧，威廉？”
“啊？等过段时间吧？”
“喂！要想签正式劳工合同的话，必须要你的身份信息啊！”杜明贤已经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我暂时还签不了正式合同，只能是帮忙的性质！等过段时间我的身份证下来后，再说签合同的事情吧！”
“真的吗？你符合居住在中国的条件吗？”
“当然！”威廉信誓旦旦地点头：“如果没有身份的话，我是怎么游遍了小半个中国的？现在飞机火车高铁都要求实名制，难不成我还是靠走的？！”
“这倒也是…”
威廉看杜明贤立刻就相信了，忍不住露出了稍带戏谑的表情，心想：老子还真是走过来的！
“对了！”
“还…还有什么事，小老板？”
“我正想说的就是这个：能别叫我小老板了吗？我是个头小、年龄小、气量小、还是格局小啊！？”
“都是。”
“你…！！你被开除了！！”
“嘿嘿，别、别！不过小老板你在我看来就是个小孩啊！”
杜明贤有些不甘心：“即使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开始承担家庭的责任，也还是小孩吗？”
“唔…好像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眼神太清澈，没有经过生活和社会的‘毒打’！”
“你在夸我还是骂我啊？而且你要是知道我小时候的情况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家小时候并不富裕，又是单亲家庭，我和老妈两个人很辛苦的！和那些天天充钱打游戏的同学根本没法比！”
“你以为这就是所谓的‘艰难’吗？至少能吃饱穿暖，不用随时担心掉脑袋的话，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吧？”
“啊！？有…有这么严重吗？你什么意思？”
威廉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出去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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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下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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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卖早点的时候，杜明贤特地和几位没有什么急事的顾客聊了几句，问了些问题。最关键的一个就是：您平时多久下一次馆子？
“哟，下馆子啊…好像是三个月之前了！”刘奶奶想了半天才想起，上次下馆子好像还是过年期间老家来客人：“在外面吃多贵啊，又不卫生，哪儿有自己做的好？！平时反正我也没啥子事儿哦，一家人的三餐当然就由我准备啦！虽然没有小杜你手艺好，但糊弄糊弄家里人还是没问题的！主要是省钱嘛！”
“下馆子？就是坐在饭馆里吃东西吧？啊，那得是去年了吧？！不过不是我愿意做饭，主要是现在都点外卖了嘛！多付点儿钱就能在家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刷着剧、一边享受着足不出户就能吃到的美食，多惬意！”
“我每周末会下一次馆子，不过就是附近吃碗米线或者炒饭什么的！现在谁家除非是个要紧的事情或者招待客人，不然谁有那闲钱天天在外面吃？！”
“我倒是有闲钱天天在外面吃，当然，去的都是些比较高级的餐厅！在外面吃饭嘛，就是讲个面子！”每天早上都会豪气地点个“加所有配料的春饼”的一位老板如是说。
“你问我？我不觉得装修高档的餐厅一定会好吃啦！而且我也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的。不过为了能尝试更多的美食，我基本不会在同一家吃第二次——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小老板？”威廉接过杜明贤给自己卷的春饼，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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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卫生、方便、实惠、品牌、花样。
“整理出来的信息，大概就是这些了吧？”杜明贤感叹道。
﹝嗯，和我模拟计算出的结果差不多。﹞
“前途多舛呢！”
﹝啊…哦！大个子进来了！﹞
贝塔猫似乎还是对威廉有戒心，看到他就立刻坐到了能时刻监视他的位置。
“哟，小老板，鼓捣猫呢？”
“嗯，Goodmorning.”
“啊！？”威廉愣了一下，一时没想明白杜明贤怎么答非所问，不过看他的注意力似乎也一直在面前的一块板子上：“这些是……”
“想要在厨神斋开始卖家常小菜，可能会遇到的挑战。”
“哦！怪不得你这几天问了这么多人呢，原来在做市场调查啊！满有经济头脑的嘛！”
“我本来就是经济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啊！”
“真的？！我还以为小老板你高中学历呢？没想到竟然上过大学啊！”威廉好像是真的颇为意外：“那干嘛不去银行或者金融公司找份体面的工作？”
“当个厨子就不体面了吗？”杜明贤冷眼看向威廉。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自觉说错话的威廉挠了挠头，没趣地出门抽烟了。
﹝呼，总算走了！不过这次我得为大个子说几句——人家没有恶意的！你不是也知道吗？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当厨师就是没有在银行上班体面！﹞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改变这个现状啊！”
﹝没那么容易的！就算你自己能成为很厉害的厨师，也无法改变其他厨师的大众印象！﹞
“改变所有人、甚至大部分人的固有印象都是不可能的，这我知道！但哪怕只有一个人会因为我而觉得当厨师其实和其它靠辛勤劳动来赚钱的工作没什么不同的话，就够了！”
﹝那就从大个子开始吧？你别生他气了！﹞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杜明贤不解。
﹝唉！？可是…结合刚才你听完大个子的话后所做出的反应和面部表情观察，我计算出的结果就是你是在生气啊！﹞
“哦，我是在生气，不过气的是——为什么现在想要开家小饭馆这么难！又要做出品牌、又要做出花样、又要实惠经济卫生方便…要求太多了吧！？”
“嗯？你没在生我气啊，小老板？！”威廉刚好进来，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
“我干嘛生你气？”
“我刚才说了厨师的坏话。”
“不体面吗？那算什么坏话？那不是事实嘛！不过我相信这不会是永久的——中国是个美食大国，一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明白烹饪和美食的魅力！”
“说得好！”威廉点点头，鼓励道。
“正好威廉你来了，帮我想想：你在外面卖吉事果，我要从中午和下午要卖些什么吃的才能让顾客喜欢来这里？”
“菜单设计吗？小老板有什么大框架？”
“嗯…既然有威廉你当店员，那可以中西结合——不过还是中餐为主！然后尽量不要再卖一些小吃甜品什么的，咱们多换换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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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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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来一份加鸡蛋、火腿、和土豆丝的春饼！”
“好，请稍等！”杜明贤一边按顾客的要求夹配料，一边心想这个女顾客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哟，还蛮像模像样的嘛！对你刮目相看了哦，明贤哥！”
“嗯？”杜明贤首先是听出了这个女生说的是自己家乡的方言，而后竟然还听到对方认识自己！抬头一看——
“李水芹？！”
面前的女孩虽然长相很普通，但眉眼带笑的样子也有些可爱！杜明贤认识，她就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李水芹。
“呵呵，好久不见了，明贤哥！春饼多少钱？”
“请你吃！哎呀，他乡遇故知啊！”
“明贤哥还是这么有才！真可惜我待会儿还有事，要不肯定要和明贤哥好好叙叙旧呢！这样吧，今天下午明贤哥能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吗？”
“没问题！”
“好，那我下午大概3点再来这里！下午见啦！”李水芹接过春饼，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是小杜你的熟人吗？”就在杜明贤还沉浸在遇到朋友的喜悦中时，一个声音如同鬼魅般从杜明贤身后响起!
“哟，周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本想在小杜你这儿买个夹腊肉、里脊、火腿、鸭脯、水煮肉、和辣椒肉的春饼解解馋，但看到能嗑CP，自然不放过啦！”
“什么叫‘嗑CP’？是CPI吗？您也懂消费者物价指数！？”
“啊，小杜你在说什么？”
﹝鸡同鸭讲！﹞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贝塔猫忍不住吐槽一句。
“啊呀，我是说——小杜，你和那刚才那个女孩什么关系？”
“李水芹吗？就是高中同学，还是一个从小一个村长大的朋友啊！”
“哟，青梅竹马啊！”周夫人满眼放光。
“您要非这么说的话…大概吧？”
“唔，不过说实话，小杜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倒是可以再等等！”
“等等？等什么？我这边都快忙死啦！”在和周夫人讲话的时候，杜明贤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加上还得听顾客的要求，所以周夫人的话在他听来是——“嗡嗡嗡…嗑CP…嗡嗡…青梅竹马…嗡嗡嗡…再等等！”
周夫人也知道自己打扰了杜明贤的生意，有些不好意思，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热心的周夫人早就将和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杜明贤也视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最操心的自然就是“终身大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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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周夫人走到厨神斋，果然看见杜明贤在对着镜子打扮！
“哟，您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进来了？”杜明贤是先在镜子中看到了周夫人眼里的光，才看见周夫人的。
“想着小杜你下午要见人，不知道算不算自作主张，但阿姨还是拿来了一套西服，可以借给小杜你哦！”
“周师傅的西装吗！？这个…我可能穿不上吧？”
身材矮胖的周师傅穿过几次西装，杜明贤觉得如果是他的西装给自己，那完全能当成麻袋！
“嗨，不是不是！是我儿子的！”
“是弟弟的啊？”
杜明贤记得周夫人说过：周家的儿子周昊东比杜明贤小三岁，今年在上大三。
“来，小杜你和昊东的身材差不多，试穿一下！”
“可是下午就是和朋友见面啊，穿西装会不会太正式了？”
“你们是要去咖啡馆吧？那肯定就要穿的正式啊！”
“您耳朵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这就对了！去我儿子房间换衣服吧？再带条领带、穿个皮鞋……让阿姨好好打扮打扮你！”
周夫人的语气，简直像是把杜明贤当成了“芭比娃娃”！
“不用这么正式吧？我也自己去过咖啡馆，其实穿得稍微得体一些也就够了吧？”
“一个人去自然无所谓了！但下午是两个人，还是跟个女孩，对吧？那就是约会了啊！”周夫人有些嫌弃杜明贤，明明长得这么标致，但在男女关系上好像一点儿都不开窍！
“约…约会？”
“对啊！看小杜你脸红成这样，难不成是第一次和女孩约会？！唉？不对，等等！我记得前段时间好像有个女孩和你走得挺近的，还有在这之前好像也有……”
“虞莹现在正在别的城市拍戏，不过她说过几天还要回到苍启——我们一直有在联系哦！”
“咳，不是阿姨说：演艺圈的女孩太浮躁！哪儿有这个打小就知根知底的好啊？！”
杜明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周夫人对自己和虞莹在一起就兴趣缺缺，可李水芹刚说见面就这么上心——原来在挑儿媳啊！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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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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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把杜明贤打扮好，拉着转了两圈，嘴里不停地啧啧啧：“要说这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同样一件西装咋穿在小杜你身上就这么帅？！”
“周夫人您过奖了。”
“唉，都怪我这儿子的相貌随了他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但凡继承了我一点儿花容月貌的优秀基因……”
“您说笑了，弟弟也很帅啊！”
“你见过他？”
“啊？这…”杜明贤只是下意识地随口夸赞了两句。
“喏，这里有他的照片！怎么样，眼睛太小、太胖，不好看吧？”
“我倒觉得是个小眼睛的可爱型帅哥！”
“呵呵，小杜你真会说话！”周夫人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货真价实”的帅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加油吧！”
“加油？加什么油？哎呀，您想多了，只是朋友叙旧罢了！”
“小杜你就相信阿姨的直觉吧！那个女孩肯定是对你有意思的！她看你的眼神中，可充满了爱慕哟！”
杜明贤纳闷：“您怎么知道的？”
周夫人脸一红：“阿姨当年也是这么看你周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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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李水芹准时地到了。
“明贤哥，这附近有一家咖啡馆，你去过吗？”
“偶尔去过一两次吧，平时一般不去。”
“是吗？我还以为明贤哥已经过上‘小资’的生活了！”李水芹的表情似乎很遗憾，但杜明贤不知道她在遗憾什么？
两人一边往咖啡馆走，一边谈着彼此最近的发展——
“我现在是在泓滨市的一家财务公司当会计，每个月收入还行吧！”
“是吗，太好了！”杜明贤也为李水芹感到高兴。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没考上大学的我干起了金融方面的工作，而上了大学还学了金融的明贤哥反倒当起了厨师！”
“啊…”
“不过我知道，明贤哥其实是在追逐自己的梦想，对吧？与其在大公司当个赚钱的机器，被美食和吃到美食而露出幸福笑容的客人们所包围，难道不是更愉快的事情吗？”
“水芹…！！”
“嗯？”
杜明贤听到这话，大为感动！因为许多人都在说当厨师太辛苦、挣钱少、不干净、不体面，一直坚守本心的杜明贤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偶尔也会思考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而听到了李水芹的理解和鼓励后，杜明贤坚定了将这条自己选择的道路走下去的信念——因为这是梦想啊！
两人来到咖啡馆，李水芹优雅地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咖啡，又贴心地为杜明贤点起来：“明贤哥不喜欢太苦的，从小还爱喝牛奶，不如喝杯拿铁咖啡吧？”
“好！”
“拿铁，是意大利语Latte，也就是牛奶的意思！所以如果你到意大利说要Latte，人家店员只会给你牛奶！必须得说要CaffèLatte，人家才会给你牛奶咖啡！”
“是吗？原来如此啊！”
“这些明贤哥应该都知道吧？毕竟你法语说得那么好！不过我听说大学不是只要学英语就行？你为什么还自学法语？”
“因为法国有非常棒的烹饪学校，我准备等攒些钱后是一定要去学习的，所以就趁着学业不忙的时候自学语言了啊！”
“啊！原来明贤哥一直在为了梦想而不断努力啊！”李水芹恍然大悟！
“算是吧。”
两杯咖啡被端了上来，杜明贤和李水芹都喝了一口各自的咖啡，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明贤哥觉得…我漂亮吗？”
“啊？！这…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杜明贤措手不及！
“好好看看我，认真回答啦！我相信明贤哥的眼光！”
“嗯…”
说实话，李水芹单说长相是非常一般的。虽然被厚厚的脂粉所遮盖，但小眼睛、塌鼻梁等特征并不能算是传统意义的“好看”。
不过自然，杜明贤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
“还行吧？虽然不是绝代美人，但小家碧玉、宜室宜家。”
“是吗…呵呵，谢谢明贤哥！”李水芹脸微红，眼神也不自觉地躲闪起来。这让杜明贤开始怀疑，难道李水芹真的是喜欢自己？！
个人问题一直是在杜明贤的考虑范围内，虽然目前事业刚刚起步，但在家传酱料和贝塔猫的帮助下，各方面竟然意外地顺利！开店三月，平均每个月的净收入都有3万多！当然，现在连房子都没有，自然是不能考虑结婚的；但处朋友也不是不行啊！
再想李水芹，虽然颜值并不出众，尤其是和漂亮的虞莹相比更是显得平凡了！但好歹李水芹不丑，而且性格好，最近似乎也从一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成长为一个颇懂人情世故的女人了！
最关键的是，李水芹懂自己！明白想当一名厨师是自己的梦想！在逐梦路上有个懂自己的人陪伴，一定非常快乐！
“明贤哥，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但是…我很不好意思…但是…”
“没事，说说看！”杜明贤做好被表白的准备了。
“你能……”李水芹满脸通红，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能借我些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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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相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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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刚才还算和谐平稳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听到多年不见的同学兼青梅竹马的李水芹突然提出的借钱请求，杜明贤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始了高速的思考。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脸色尴尬的李水芹，只顾眼睛看着地，没在想任何事情。
“…多少钱？”杜明贤喝了一口面前的拿铁咖啡，稳定了一下心绪，决定让对话继续下去以获得更多信息——如果只是个把千的话，杜明贤还是能借的。
“…8万！”
从李水芹口中说出的数字，超出了杜明贤的能力范围，他不得不摇摇头：“抱歉，8万太多了！”
“可…可明贤哥你不是开饭馆赚了大钱吗？！我觉得向你借个10几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杜明贤皱眉：“谁告诉你我赚大钱了？”
“你妈妈…”
啊哈！那个女人前些天收到过杜明贤寄回去的钱，立刻就在乡亲们面前炫耀上了？！而且据杜明贤的了解，肯定还分为“添油加醋版本”、“言过其实版本”、“夸大其词版本”、和“无中生有版本”！
“那个…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借钱吗？如果是家人或者自己生病急需钱的话，我倒是可以……”
“不、不是…”李水芹摇摇头：“我不想骗明贤哥，但我借钱是为了别的事情…”
“啊，这样啊…”
“我会还的！借明贤哥8万，我会还你10万的！！甚至等我赚大钱后，还你80万都是没问题的！”
对于李水芹的说法，杜明贤自然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年头给亲戚朋友借钱，基本得做好“能要回来就不错，要不回来就算了”的心理准备。
“拜托了，我是为了梦想！为了和明贤哥你一样，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杜明贤看李水芹认真的模样，说实话并不是怀疑她，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究竟是怎样的梦想？”
听到杜明贤的询问，李水芹的脸上突然绽放了笑容！她看着空中，脸上露出坚定向往的神情：“我想要当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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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正在和老姐妹们闲聊，看到杜明贤后，赶快借口跑了出去——她没有把杜明贤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因为自己的名声和信誉已经因为传过多次假新闻而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所以她想在等八字有一撇的时候再说！
“怎么回来了？这才不到5点啊！？按理说久别重逢，应该起码聊三个小时，再吃顿饭、散个步、吃个夜宵撸个串、然后情到深处就找间旅馆……”
杜明贤眉头拧成了疙瘩：“您说的是您和周师傅约会的流程吧？”
“……从吃顿饭开始，是。”
“那您可以省心了，李水芹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
“回泓滨市，她在那里工作。”
“哟？怎么这么快就劳燕分飞了？小杜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周夫人的态度已经比杜明贤是自己儿子还要着急了！
“是啊，有个问题我没有答‘是’，所以被讨厌了！”
“约会时最基本的规则：女孩问什么都答是！‘我漂亮吗？’、‘你喜欢我吗？’、‘咱俩合适吗？’、‘你能为我摘下天空的星星吗？’——这些都得答‘是’！”周夫人感叹杜明贤是个“感情呆瓜”，恨铁不成钢！
“她要管我借钱。”
“……我错怪你了，小杜。没关系，合适的女孩多的是！阿姨下次再帮你介绍！”
正如杜明贤所料，能让周夫人彻底放弃她所有想法和幻想的方法，就是告诉她实情。
“其实不是绝对不能借钱，但数字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说的理由也很含糊，甚至有些不切实际！”简单地周夫人讲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后，周夫人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的人都太势利！明明和小杜你几年没见，结果张口就是借钱！目的性太明确啦！”
“这是一回事，主要是我觉得她想要花钱把自己打造成明星的这件事本身不现实！”
“是啊！如果有钱就能当明星，那明星未免也太好当了吧！？不过，阿姨我倒是觉得那姑娘应该说的是事实…起码是她认为的事实！”
“又是您的‘第六感’吗？您可还说她喜欢我呢！不过最后看来，只是来借钱的啊！”
“不！正是因为喜欢小杜你，所以才会来找你借钱！”
“是吗…？”杜明贤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不过话说回来，8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阿姨觉得人还是去找些适合自己能力与条件的梦想比较好！”
杜明贤颇感意外，因为这是认识周夫人来，听她说过最有深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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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人生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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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杜明贤坐在厨神斋门口，一边吹着舒适的晚风，一边发呆。
“喵！”
贝塔猫爬上了杜明贤的膝盖，舒适地摇着尾巴。
﹝在想什么？﹞
“哦，是周夫人的话。”
﹝那个智商低于人类平均值的女人有说什么了？觉得烦的话就别放在心上！﹞
“不是啦！今天周夫人说了一个我觉得蛮有意思的理论！”
﹝是什么？﹞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成为一名厨师是我的梦想？难道只是因为我家是厨师世家，我妈也是开餐馆的，所以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现在我有些眉目了——这可能是和我最相适的梦想吧？”
﹝我也这么认为，但你说的“相适”是什么意思？﹞
“如同一件极为合身的衣服一般，穿在身上非常舒适，别人也会觉得你很好看，说：这衣服简直就是为你而做的啊！”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说实话，我想象不到杜明贤你成为厨师以外的情况！﹞
“想象？”
﹝…好吧，是模拟。经过我的各种情景模拟，你如果当初选择当一名银行职员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因为业绩不好而被开除了吧？﹞
“啊！？你每天都在模拟些什么啊！？就算我当个银行职员那也是工作吧？我会好好做的！”
﹝可是你会不快乐啊！不快乐就没有动力！﹞
“这倒也是…该说不说，我能从事我真心喜欢的工作真是太好了！”
﹝或者说，是你满足于成为一个厨师实在是太好了！﹞
“什么意思？”
﹝你说人的梦想应该像件衣服一样与他们相适，这点我赞同！但如果就是想要那件和自己不相适的衣服该怎么办？欺骗自己没有意义，不快乐就是不快乐！所以能够获得满足而不再奢望过多才是你最值得庆幸的地方！﹞
“这…啊，好像是这样。”
李水芹想要当明星的这个梦想，杜明贤一直觉得是她不切实际！但现在想来，人家只是拥有一个梦想而已，有什么错？！就算梦想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但藏在心中也没有碍着任何人吧？！就是她自己会辛苦一些就是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当厨师有这么大的兴趣！或许是因为我爱吃吧？从小家里就……”
﹝嘘！﹞
“怎么了，贝…”
“哟，百闻不如一见啊！小老板你还真有抱着猫自言自语的习惯？！”
“威廉…你东西买回来了？”
威廉提了提手里的袋子，里面是几听啤酒。随后他继续说道：“我听街坊们说起时还不相信呢！没想到小老板你真有对着空气说话的习惯！？还是说……”威廉的眼神移向了贝塔猫：“……难道小老板你在和猫说话？”
“对！因为周围没有能说话的人，所以只能和猫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小老板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多和同类接触交流比较好！要不有什么烦恼和我说说呗？正好买了啤酒回来嘛！”
“没这个必要。快准备休息吧！哦，对了，房子已经租好了，等过几天就可以住了！到时候你下了班就别过来了！”
“小老板这么讨厌我吗？”威廉有些疑惑。
“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可两个大男人呆在这么小的空间不觉得挤得慌吗？而且等过几天你也好、我也好，咱们都不用睡弹簧床和桌子了，多好？”
“啊…是！这小床确实不舒服，总感觉随时会垮掉的感觉！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买了这种床？”
“…今晚你去睡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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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在外面撸串，杜明贤觉得自己做些下酒菜的，再直接从商店买些酒要更划算、更卫生，花样也更多！
“小老板这道【盐渍鲑鱼】做得不错！当下酒菜简直完美！来，干杯！”
“就是把超市买的鲑鱼罐头处理了一下而已…干杯！”
杜明贤不得不承认，有个能一起喝酒的人，其实也不是坏事。
“小老板说说吧，下午在和小猫说什么？有什么烦恼吗？难道是关于女人的？”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威廉，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这辈子必须想要实现的梦想？”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简直跟小学一样！”威廉面露不屑，眼神却躲闪着。
“不想告诉我吗？”杜明贤没准备刨根问底。
“…曾经有过。但后来发现这世上其实根本没有一辈子的梦想！在实现了一个梦想后，就需要马不停蹄地往下一个梦想前进了！人生啊，就是没有终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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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肉末炸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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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末炸豆腐】
超市卖的豆腐从软到硬分好了等级——最软的如同布丁般滑嫩，适合熬汤；而最硬的豆腐则有一定韧性，适合做菜，尤其是这道下酒菜！
将豆腐切成一口能吃下的大小，裹上面粉和蛋液，然后是切碎的猪肉末，加葱和酱炒香，下油锅炸！最后夹出来，撒切碎的青椒、红椒、和葱花点缀，再配上切成段的新嫩水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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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知道你喜欢吃豆腐，再给你加道菜！”杜明贤刚端上这盘【肉末炸豆腐】的下酒菜，果然看见威廉的眼睛瞪圆了：“我尝尝！啊呜……嗯…不是普通的炸豆腐？”
“加了切碎的猪肉末，做成更加有滋味的咸鲜口就更适合在喝酒的时候吃了，对吧？”
威廉点头。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豆腐？”
“我不只是喜欢豆腐啊！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威廉好笑地看着杜明贤。
“就是所谓的‘吃货’，对吧？”
“‘吃货’不好吗？反正我也没有牵挂的人和事，每天吃好的不就成了人生唯一的动力？人一辈子总共也就三万多顿，吃一顿少一顿啊！”
“没有别的目标吗？结婚生子什么的？对了，威廉你多大？我看不出外国人的年龄，总觉得好像都……”
杜明贤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他看见威廉停下了筷子，正在笑着看自己——不过是那种令杜明贤感到背脊发凉的冷笑！
“抱歉，我话太多了。”
“…喝酒吧。”威廉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不喝了，我得早点儿休息了！待会儿等你喝完，我把桌子收拾好后拼起来……”
“租的房子还有多少天能收拾好？”
“后天就可以了！家具都有，可以直接住！”
“这两天我睡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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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离开后，杜明贤看着桌上的空啤酒瓶，叹息道：“虽然看他好像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但一定是有着什么很沉重的过往吧？我刚才好像是说错话了？”
﹝说错就说错吧！你也是关心，他却不领情，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贝塔猫看威廉走了，这才放心把尾巴连在电源上充电。
“我觉得还是得向他道歉…”
﹝不用！他要是真想让别人照顾他的情绪，那就别遮遮掩掩的，把事情说清楚！现在他就是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还动不动就发脾气的麻烦家伙！要我说，干脆想办法把他赶出苍启得了！﹞
“不能这样吧…怎么做？”
﹝他就是个没身份的‘黑户’！说不定还是偷渡过来的！为了你和周边大家的安全，我建议你最好报警！﹞
“不至于做的这么绝吧？！”
﹝哼！也就你神经粗！留他在这里工作不说，竟然还让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安分，都会起来然后出去抽口烟？！﹞
“唉？真的吗？！我还以为就只有一天……”
﹝肯定是心怀鬼胎！否则若是和你一样心胸坦荡、心无城府、心粗胆大，每天晚上肯定睡得和死猪一样！﹞
“…你在夸我吗？”
﹝总之，明天一早就以安全为理由，把他的真实身份问清楚！不然就把他赶出去！明白吗！？﹞
“哦。不过你倒是难得态度这么强硬啊！”
事关杜明贤的人身安全；贝塔猫，或者说是智能模型机：编号000181已经启动了“安全防护模式”。如果有人真的想要对他不利，贝塔猫会启用比如释放高压电等方式来保护他！
“要不干脆还是直接去问他吧？我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不然我会睡不着的！”杜明贤知道威廉应该就是住在附近的旅馆，所以想要……
叮叮咚——叮叮咚——！
“嗯？电话？啊！是李水芹！”
那天两人分开前，匆忙地交换了电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打过来了！不过不是又为了借钱的事情吧？杜明贤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明贤哥！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你没睡吧？！”李水芹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还没呢。有事吗？”
“嗯！不过放心，不是借钱！我已经凑到钱了！”
“是吗？”
“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明贤哥！作为补偿，我给你发一段我录好的新歌吧！”
“好啊！那我就洗耳恭听啦！”
“嘿嘿，到时候要是说不好听我可不会饶了你哦！要和小时候一样，追着你满院子跑！”
李水芹看来真的是遇到好事了，性格态度和说话语气都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傻大姐”——不过这个“傻大姐”李水芹，才是杜明贤认识的李水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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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仅有一刻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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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芹发来一段视频，说是自己的新歌。杜明贤本以为会是小视频性质的自娱自乐之作，没想到竟然是看着像模像样的MV！
看来她也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追梦之路了！杜明贤感叹道。然而，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明明前几天还在如此迫切地借钱，却突然一下就解决了了吧？希望这一切只是想多了！
然而，很多时候人们的愿望从来不被满足；坏的预感却次次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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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杜明贤正在卖早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我现在不太方便，有事的话……嗯？对，我认识李水芹，她昨晚是跟我通过电话，怎么了？嗯…嗯？什么！！？现在她在哪儿？派出所？就在就在苍启吗！？好，好！我过去一趟，地址是……”
写下了地址，杜明贤抬头正好看见威廉走了过来。
“小老板，昨天晚上我…”
“以后再说！我朋友在派出所，我现在得赶紧去一趟！你帮我看一下摊位，要是觉得做不来就帮我关店吧！我明天再和街坊们道歉，现在得赶紧走了！！”
杜明贤打了辆出租。在路上时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那个单纯憨直的李水芹会傻到挪用公司的财物！？
到了派出所，首先是一名民警向杜明贤介绍了大致的情况：李水芹所在的公司对账时发现少了8万元，而本该来上班的财务会计李水芹却无故旷工三天，一下就被锁定成了目标！然后，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李水芹挪用公款的证据，以及她当时就在苍启市一家小唱片公司录音！稍晚，她在宾馆自己房间里被抓获。
“我们是晚上8:33将犯罪嫌疑人控制住的，发现8:28她还在跟别人通话，查找号码后锁定了杜先生！但她否认整件事情与你有关，我们也没发现你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除了昨晚她好像发给你什么文件，能让我看看吗？”
杜明贤点头，给民警看了昨晚8:30确实收到了文件——是一个MV。
简简单单的3分钟左右，拍摄水平并不高明，甚至许多网红做出来的都更精致。而且，李水芹的浓妆艳抹，声音也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不好听”了！
杜明贤全程面无表情，但民警看完后却不解：“这个是…”
“那8万元就被花在了这张MV上。”杜明贤猜出了前因后果。
“啊！！？虽然我不懂这个，但就为了这么个劣质的视频花上8万元？犯罪嫌疑人是不是被骗了啊？！”
“谁知道呢？”杜明贤苦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是认定的东西，就会全力以赴！即使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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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明贤的请求下，民警同意了让他和李水芹见一面。
杜明贤问清楚了：8万元已经是构成犯罪的数字了！
“放心吧！只要她和她的家属积极退还赃款，最多判个1年！”民警大概是接触多了重大案件，所以对此不以为意；但杜明贤知道只要犯过罪，就足以让一个人在亲戚朋友间抬不起头来，也会对李水芹以后找工作和结婚等造成负面影响！
不过，犯了错就要受罚！虽然是一时糊涂，但犯罪仍是事实！杜明贤觉得李水芹肯定悔不当初了吧！
“明贤哥…”李水芹见到杜明贤，先是一愣，紧接着羞愧地低下了头。
“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把钱借你了！”杜明贤这三个月起早贪黑的收入大概就是8万多，如果知道李水芹会这样，他咬咬牙还是会借的！
“跟明贤哥你无关，是我自己的行为！”李水芹略显激动，想要站起来，被一旁的女警拉住了。
杜明贤无奈：“你又是何苦呢？”
“我不后悔哦！”
“嗯？”杜明贤愣住了——她是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惩罚，未来会受到怎样的非议吗？！
“因为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虽然仅有一刻，但我终于迈出了走向明星的第一步！这是我梦的启航啊！”
“开什么玩笑啊！？”杜明贤生气了：“这根本不是实现梦想，只是在给你爸妈、你们单位、还有所有关心你的人添麻烦罢了！！”
李水芹错愕了：“明贤哥？我…我只是像你一样，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了啊！你…你为什么不认同我！！？哇——！！”
李水芹哭得伤心，杜明贤想要解释她也不听，只得匆匆离开了。
其实就算李水芹愿意听，杜明贤也不知该如何说得明白；但有一点他知道——这世上绝没有靠犯罪才能实现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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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欧姆蛋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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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姆蛋饼】
在锅中放入一块黄油，开火后加入：洋葱丁、碎青椒、碎红椒、火腿肉，炒熟后放到一边。
再将一块黄油均匀地涂在锅底，将4个鸡蛋打好后搅拌均匀后倒入，开小火加热。待到蛋饼稍稍成型时，加入刚才的所有材料和磨成末的奶酪，盖上锅盖后静置一段时间——至蛋饼成为固体后就可以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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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拖着疲惫又饥肠辘辘的身躯回来，却一下就闻到了厨房传来诱人的味道！
“好香啊！这是…Omelette，【欧姆蛋饼】！”
“就是鸡蛋灌饼啦！早上帮小老板你卖了一阵饼，觉得像就做了！”威廉咬着一个饼，也递给杜明贤一个。
“也做了我的？”杜明贤不敢置信。
“为什么没有？我做了八个呢！哦，对了，待会儿你要去超市的话，别忘了多买五盒鸡蛋！”
“我昨天晚上说错话你不生气了？”
“其实应该是我向小老板你道歉。不过…先趁热吃吧！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吃东西最能让人振作起来了！”
杜明贤感激地点点头，咬了一口【欧姆蛋饼】：“春饼是把炒鸡蛋放在里面，而这个完全是鸡蛋做的蛋饼，香味更甚！而且这些配料里呈半融化状态的奶酪实在是太好吃了，满口都是浓郁的乳香！！”
“你喜欢就好。”
“没想到威廉你做饭水平也这么好！？”
威廉骄傲地点点头：“那是！以前在军队里的时候，就连许多长官都点名要吃我做的omellete和bagel呢！”
“啊？哦…”
“哈哈，看小老板你一脸不自在地样子！没事，不用对我的过去这么讳莫如深！我昨晚想过了：既然选择了留在中国，就是对过去发生一切的诀别。但这不代表过去的事情就没发生过，我也不能再这么敏感了！”
“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愿回忆的过去和不愿讲述的秘密，我理解。”
“我知道，但以后既然要一起租房和一起工作，那你就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我上过战场，也杀过人。”
“唉！？”杜明贤愣住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能接受这点，或是觉得在我身边会很危险的话，趁现在说明白吧！我会离开，并且赔偿小老板你所有损失的！”
“喵！！”
“你看，就连小老板的猫都在赶我走！哈哈！所以，小老板你怎么想？”
杜明贤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你杀人的原因是什么？”
“战争。”
“现在还有战争！？”
“大国之间很少了，但我当时是在一个连统治政府都一片混乱的小国，可以说是战争不断！”
“你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家园，所以才……”
“不，没有那么伟大！我是雇佣军的一员！”
“什么是雇佣军？”
“为了金钱而参战卖命，没有是非立场，只要出价高就可以受雇于任何人！”
“是吗…？”
杜明贤听了威廉的叙述，低下头，眼神不断闪烁着。
“觉得我是坏人了吧，小老板？”威廉笑眯眯的，语气也好像在开玩笑，但杜明贤能听出他的忐忑和不安。
“我觉得吧…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应该不是坏人！”杜明贤又吃了一口蛋饼，下了结论。
“这么草率？”威廉有些不敢相信。
“总比：‘哎呀，好害怕啊！你肯定是大坏蛋！’要靠谱吧？”
“认真些！”
“我就是很认真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并不享受以前的生活吧？”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威廉痛苦地低下了头。
“难怪你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抽烟…”
“你知道？我怎么每次看小老板你睡得都很香啊？还挺羡慕的！”
杜明贤自知失言，赶紧转话题：“我相信你也有你的理由。”
“嗯。小老板你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无法理解我这种出生在战乱国家的痛苦！我父母原本也都是一般的农民，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在战争中被打死了…”
“天哪…”
“对我来说，唯一要紧的就是活下去！当时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最大的问题还是吃饭和住宿。所以，我在听到当雇佣兵能有饭吃、能有地方住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原来如此。”
“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我从来也没后悔就是了！对于每天都会和死亡无数次擦肩而过的我们来说，放纵欲望成了派遣压力的方式——女人、烟酒、赌博…我虽然也都尝试过，但最喜欢的果然还是吃！因为总觉得那种能咽下肚的幸福才是真实的！”
“能咽下肚的幸福么…”
杜明贤吃完了盘里最后一块儿蛋饼，不知为何吞咽变得如此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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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缺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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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忙了一天，临休息前杜明贤还遇到一件麻烦事——想要在附近居住，居委会需要威廉的身份证明。
“没问题！我的身份证正在办，估计很快就好了！”
“不会是什么办假证的吧？”杜明贤警觉地问道。
“是雇佣军的政策啦！对于我这种失去国籍的退伍兵来说，除了会给一笔钱，还可以安排长期合法地居住在一个国家！”
“还有这种事？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
“哦…”
“比起这个，我还在思考别的事情——你说我的中文名叫什么好？”
“就叫威廉呗？难道你原来的名字不是William？”
“早就忘了！威廉是退伍后随便起的名字！”
“是这样啊…”杜明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两个世界的人”！感觉威廉和自己除了生物种类都是人类、以及性别都是男性外，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小老板你知道为什么我中文说得这么好吗？”
杜明贤愣住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的外祖父是中国人，也就是说，我其实是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所以从小就被母亲叮嘱过要学习中文——这也算是在战乱发生前，我童年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原来如此。”
“所以啊，想取个中文名字，也算是入乡随俗吧！对了，姓杜怎么样？”
“不怎么样！到时候万一被别人认为你是我哥或者我爸的话，我妈说不清会揍死我的！更何况干嘛非得加个姓？我觉得姓‘威’叫‘廉’也挺好的，简洁又大气！”
“这倒也是…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好融入这里啊？附近的人虽然对我还都算比较友好，但偶尔也有些老人明显看出来是讨厌我的。”
“那也没办法！外国人也好本国人也罢，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你的，对吧？就连我，也和一些街坊实在是不对付呢！”
“哦？我还以为小老板是和谁都能处得好的类型呢？”
“也有不太好相处的人啦！比如总是嫌我不给她打折，斤斤计较的王大姐；觉得我没有娶她比我大8岁的女儿的李大妈；还有虽然现在跟我关系不错，但刚开始也不喜欢我的周老板…”
“听着好像都不是小老板你的问题，果然小老板你的性格是不错的，甚至能称为是‘完美’的？”
“‘完美’？才没有那回事！我其实是个很卑劣的人…我……算了！你不会明白的，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在故作矫情呢吧？”
威廉摇摇头：“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那一面，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人。”
“嗯。”
“不过…如果让我猜一下的话：小老板你其实是很孤高的，对不对？”
“孤高？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觉得好像身边的人都不如你；世界皆醉我独醒；好像只有你自己有梦想，其他人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之类的？”
“你学过读心术？！”杜明贤瞪大了眼睛。
“没有啦！只是从小老板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善悠闲的，但偶尔也会有轻蔑和愤怒——尤其是在和附近的女人聊天时，更是有种‘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不屑。”
“你……”杜明贤哑口无言。
“是真的吗？”
“也…也没你说的那么尴尬啦！只是…对！我偶尔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都要厉害——这种想法果然是错的吧？”
“这很正常啊！”威廉笑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
“谦虚是美德，但那只是提醒我们不要目空一切、忘乎所以、刚愎自用！小老板你与其说是在攻击别人，倒不如说是在不满自己的现状，对吧？”
“肯定的啊！这小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我满足？我想要赶快把厨神斋做强做大！”
“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慢慢来，毕竟欲速则不达嘛！”
杜明贤点头表示赞同，但还是不放心：“所以，你没有瞧不起我？”
“有梦想的人都是强大的人；而强大之人的孤高与桀骜，是他们的权利！不过，你还是要脚踏实地，切记不要因此而恣意贬低他人，因为他们大多数只是选择为了他人、生活、责任等放弃了当初的梦想！你现在或许还不理解，但其实放弃梦想，比起坚持要更为艰难！”
杜明贤认真地点点头：“嗯，谢谢，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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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威廉的身份证还真的办好了——杜威廉。
“为什么还是姓杜了啊！？”杜明贤欲哭无泪。
“因为‘张威廉’、‘李威廉’、‘王威廉’都有些拗口，所以就姓杜了啊！”
“可万一…算了，去看看房子吧！”
“你不纠结了？”
杜明贤没说话，因为：觉得威廉在说教的时候就像自己父亲一样——这种话有些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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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夜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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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啊哈…
“哇！睡不着！”
在床上翻滚了整整半个小时后，杜明贤还是坐了起来。而在一旁充电的贝塔猫见状也跳了过来——
喵？
﹝怎么搞的？平时不是倒床上就着吗？﹞
“是啊！而且今天明明比前几天都要更累一些，本以为会还没倒在床上就睡着呢！”
﹝真奇怪！平常睡那张小弹簧床睡得香，今天换成了大床反而失眠了？﹞
“大概就是因为换床了吧？”
今天是杜明贤和威廉当“室友”的第一天。因为这几个月厨神斋的生意逐渐稳定，杜明贤手中也有了些收入，所以他在厨神斋对面的小区租了间二室一厅的出租屋。虽然房子不大，但比起那个狭小的，连张正经床都放不下的地方还是要好多了！
﹝我还记得你上一次失眠是大四的论文答辩，还是我‘出手’，让你立刻就睡着了！怎么样，再来一次吧！﹞
“别！！！”杜明贤发出凄厉的叫声——
大四的时候，杜明贤因为担心论文答辩过不了而紧张到失眠。本来打算吃几片褪黑素但因为平时睡眠质量一贯太好，所以家里根本没有！
这时“贴心”的贝塔猫毛遂自荐，而杜明贤也以为是什么系统内置的催眠曲、催眠故事什么的，准备让它试试……
“啊啊啊啊——！！”
强大的电流贯穿杜明贤的身体，直接把他电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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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告诉过你，我的系统里有内置人体承受致伤致死电量的标准，是你自己大惊小怪了！﹞
“去你的！”杜明贤穿上衣服，准备往出走。
﹝这么晚了，还去哪儿？﹞
“出去转转！！”
杜明贤没好气地准备出门，刚准备转大门的门锁，就发现有人在外面插钥匙。
“威廉？”
“嗯？小老板，你还没睡啊！？”
杜明贤从里面把门打开，外面的果然是一脸纳闷的室友：“换了新床，睡不着。”
“那正好！跟我出去转转吧？”
“都这么晚了，去哪儿？”
“现在才10点多啊！一般年轻人的夜生活从现在才开始呢！”威廉有些不屑地说道。
“我大学也是个‘熬夜党’！为了赶论文熬到凌晨3点的都有！不过最近因为在卖早餐，所以调整了作息时间！你难道不觉得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吗？”
“哼，小孩子也知道早睡早起好，但真正能做到的没几个。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晚上更为神秘、更为刺激吧？”
“那我这种熬夜赶作业赶论文的呢？”
“那就是晚上更安静，气氛更好，对吧？”
“有道理…”
“行了！那就当放松一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威廉说着，神神秘秘地拉着杜明贤往出走。
“好吧。不过提前说好，我可不去吃路边摊啊！晚上吃得太饱了…等等，你不会拉我去唱KTV吧！？我唱歌不好听……还是说你想请我看电影？晚场有没有送汽水和爆米花的啊……要是去雅月湖转转也不错，但天晚了，去湖边有些危险……”
威廉看着一边走一遍絮叨的杜明贤，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失眠的是我，只要让你在我旁边念叨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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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其实杜明贤是和大学同学来过一次的，但因为他当时吐槽了一瓶可乐卖30元太坑，所以被同学们贴上了“无趣”的标签，就再也没和他一起来过。
刚刚进入酒吧，几名穿着性感暴露的女孩就贴了过来：“要人陪吗，小哥哥？”
威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杜明贤，后者赶紧摆手：“就是和朋友聊天喝几杯。”
几个女孩离开后，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杜明贤看到酒单后又忍不住抱怨：“自己买啤酒3元一听，在这里30元，未免也太……”
“我请客！”威廉烦躁地打掉杜明贤手里的酒单，干脆利落地要了两杯威士忌。酒很快就上来了，杜明贤犹豫地看着面前从未喝过的酒：“那，干杯…”
“嗯，干！”
威廉小抿一口，放下酒杯后却发现杜明贤竟然“咕咚咕咚”地把一杯都喝完了！
“啊，真辣啊！”
“你…你干嘛这么喝啊！？”威廉清楚杜明贤平时喝啤酒的酒量，根本不好！
“不是说干杯吗？”
“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上好的威士忌，你就一口闷了！？”
“嗯…啊！呜呜…头好像有点儿痛啊？！再来两杯吧？这回我请客！咱们喝个痛快！”
“明天不用卖早点了吗？”
“啊…哦…是啊！那我现在好像有点儿睡意了，回家吧！”
杜明贤说着，站了起来，然后很快就又趴了下去！
“以前只是听说过‘一杯醉’，今天是真的看见了…”威廉啧啧嘴：“真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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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厚此薄彼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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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厨神斋还是客来如云，只是大家都发现杜老板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杜，早啊！”曲大妈笑着向杜明贤问好，但并没有听到他平日里积极阳光的回问，只是一句：“啊……”语气里满是疲惫和倦怠。
“怎么了，小杜，生病了？”曲大妈关切道。
“没、没事！没睡好…”关于真正不舒服的理由，杜明贤觉得丢人所以不想说。
这时，一旁的威廉正好精神抖擞地在晨跑，曲大妈拦住这个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害怕，现在却已经叫“大兄弟”的大个子：“大兄弟啊，你老板昨天咋了？”
“啊？”威廉摘下耳机，看了一眼正在挤眉弄眼的杜明贤，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脱口而出：“宿醉！”
“啊！？”
“怎么会！！？”
“杜老板怎么也…”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把威廉吓到了，连杜明贤也没明白为什么大家对自己喝多了会这么上心！？
“哟，小杜，你听大妈说，这酒不是好东西啊！！你大爷当初就好这口，还说什么‘酒是粮米精、越喝越年轻’，结果这都走了十多年了！！”曲大妈“引经据典”地劝酒。
“是啊！我儿子就爱晚上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喝酒，结果晚上回来的时候喝大了，在院子里睡了一夜，着凉了不说，多丢人啊！！”另一位大妈也劝道。
“小杜，你听奶奶的：虽然咱不用因噎废食，但酒这东西永远是‘小喝怡情、大喝伤身’！”孟奶奶的文化水平不错，此刻也在文绉绉地劝道。
“我…我没醉！你们别听那家伙胡说！我只是喝了一杯…一杯能醉吗！？”
“喝了一杯什么？啤的还是白的？茅台还是五粮液？！”曲大妈虽然自己不爱喝酒，但有个嗜酒如命的老伴也让她成为了酒品专家。
“威士忌。”
“啊！？哦，这个我记得！是洋酒啊！！酒精度数一般是40到43，对吧？我家老头托人从国外带过一瓶回来，被他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每天就知道抱着个酒瓶亲啊吻啊，连我和儿子他都不理！！哼，后来我趁他睡了，打开瓶子，在里面加了些醋报复他，让他再把我当空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杜明贤其实昨晚没醉，就是一口气喝得太猛所以才觉得难受。这种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身边唠唠叨叨——比如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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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亏你啊！我被整个小区的街坊邻居都当成个酒鬼了！”中午，杜明贤和威廉一起吃饭时，抱怨道。
“你昨天那个‘一口闷’的喝法，就连我们军营里的几个真正的酒鬼都自叹不如！”
“看着像冰红茶一样，我还想着赶快喝完赶快回去睡呢！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你不喜欢酒吧的环境？”
“不喜欢。太吵、太闹、太贵！”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不过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啊！”
“非要去什么地方吗？就不能帮我包粽子吗？”杜明贤指着墙角堆着的买回来的一大摞粽叶说到。
“我不会。”
“很简单的！我来教——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杜明贤刚想去抓准备逃跑的威廉，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女孩。
“今天是我们小叶生日，想问一下老板你下午能不能做个好看点儿的点心？”女人宠溺地抱住一个打扮得漂亮精致的女孩，笑道。
“哟，小姑娘生日快乐！不过虽然很感谢您的信任，我这里应该做不出像专业西点店那样的蛋糕。看您似乎是新搬来这附近的吧？用不用我给您指路？”
“我们一家确实是刚搬来的，我姓李！我本来也想给小叶子买个大蛋糕的，但她说蛋糕吃腻了，想换换花样！我就向附近的街坊打听，他们都说老板你会做一种洋点心，味道特别好！”
李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明贤也不好拒绝：“行，我试试吧！”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女孩开口了：“妈妈，我也想吃好吃的！”
“吃什么吃！？今天又不是你生日！！”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李姐突然变了脸！训斥着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杜明贤仔细看去，这个被训的女孩穿着又脏又旧的白衬衫和黑布裤子，和一身公主裙的小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咳咳，那我们就下午再过来啦！”李姐清了清嗓子，说道。
“啊，哦…”
杜明贤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李姐抱着小叶，而另一个小女孩则呼哧带喘地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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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焦糖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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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是分为焦糖与布丁两个部分来制作：
首先是焦糖的制作：准备水和白砂糖糖倒入锅中，其中糖的分量大概是水的两倍。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直至水分被基本蒸发，只剩浆状物后，再加入一些水。浆状物冷却后会是琥珀红的颜色，非常漂亮！
制作焦糖的要点是：不要搅拌；以及时刻注意火候不要烧焦。在水分减少的时候，转动锅子以保证受热均匀。将焦糖制作完毕后，倒入一个小瓷碗的底部。
然后制作布丁：原料为鸡蛋、少量奶油、和牛奶。牛奶加热不要烧开，将鸡蛋打出后搅拌，期间慢慢倒入奶油和牛奶，继续搅拌。成品需要过滤网两到三次——这时为了制作出的布丁能够细腻光滑。
接下来，将过滤后的布丁倒在焦糖之上，如蒸锅，用140摄氏度左右的温度蒸大概20分钟，随后放在冰箱里冷藏约一个小时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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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出来的【焦糖布丁】有着鲜艳却不刺眼的奶黄色，而上面覆盖着的焦糖却是更为诱人的琥珀色！配上挤出的奶油花、巧克力酱、和一些草莓黑莓浆果，显得格外好看！
“哟，看着像模像样的，小老板手挺巧的！我尝尝味道！”威廉拿起叉子夹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前先讲开了评价：“嗯，布丁形成了整块儿的固体；既没有硬到难以切割，也没有软到碎成渣！品相上是合格啦！”
“谢谢。尝尝吧，味道应该也不错！”
“嗯…呜啊…”
“怎么样？”
“香滑可口、软嫩弹滑，但说实话有点儿太甜了！”
“是吗？”杜明贤皱眉，尝了一口：“我觉得还好啊！给小孩子吃的，甜一点不正常吗？”
“从小就吃这么甜的，会得病的！”
“就生日吃一次，没事啦！你要是想吃，我等以后可以给自做不太甜的布丁！”
“真的？提前谢谢小老板啦！”
“是我该谢你教我这道点心！”虽然问贝塔猫也能从网上找到，但威廉的似乎是自己的方子，做出来的【焦糖布丁】明显比杜明贤以前吃过的任何布丁都好吃！
“行了，那我去卖Churrous了！对了，我在工作，小老板在干嘛？”
“我也没闲着！这附近许多街坊邻居都下了端午节的订单——豆沙馅、鲜肉蛋黄馅、红枣馅、桂花馅、板栗馅、莲蓉馅、板栗馅…你自己看看！”杜明贤甩给威廉一个密密麻麻的本子，上面记了人名和他们要的粽子。
“小老板你辛苦了。不过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啊！毕竟我不会包粽子！”
“你只是懒得学而已，认真起来肯定一学就会！”杜明贤见识过威廉的厨艺，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也还算有模有样的——据他所说是常年军旅生活所锻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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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姐带着打扮着漂漂亮亮的小叶过来了。只见小叶又换了一套可爱的公主裙，还带了个小王冠，精致无比！
“生日快乐！来，这是【焦糖布丁】！”
杜明贤拿芒果、火龙果、西瓜、猕猴桃、菠萝等切成小块儿，摆出五颜六色的样子围在一大块儿滑呦呦的布丁上，仿佛就是这位众星拱月般的公主！
“哇！真好看！”小叶露出惊喜的笑容。
杜明贤又拿出两盘【焦糖布丁】，递给李姐一盘，却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第三盘要给的人——
“李姐，还有个小女孩呢？”
“谁？”
“就是今天中午另外一个小女孩？”
“哦，小花啊！她来做什么？又不是她的生日！”
“唉？小花她…和小叶不是姐妹吗？”
“是姐妹。但今天是小叶过生日，小花她瞎掺和什么啊！？”
明明是姐妹，却不让一个参加另一个人的生日？杜明贤觉得怪怪的。
“好吃！太好吃了！！”小叶一下就吃掉了一小半，瞪大了惊奇的眼睛，感叹眼前的美味：“和超市卖的果冻有点儿像，但咬在嘴里的厚实感却完全不同！”
“因为是牛奶鸡蛋的真材实料嘛！虽然果冻也很好吃但论口感确实比不上！”
“小老板你还贴心地准备了这么多水果，真好！这孩子平常就是水果蔬菜吃得少！”李姐说的几乎是全天下的母亲都会说的话题。
“谢谢夸奖！来，这是我们店卖的吉事果，您也尝尝？”杜明贤赶紧招呼威廉拿两个小份的进来，进行推销。
“看着就好吃！”小叶很给面子，也乐得李姐合不拢嘴。
“谢谢。那下次等小花过生日的时候，也可以给她……”
“不用了！”李姐突然打断道：“那孩子粗生粗养的，过啥子生日啊？！来，小叶，妈妈喂你一口！”
别说杜明贤，就连威廉也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个母亲，怎么对两个女儿的态度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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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奶酪鸡肉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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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酪鸡肉粽】
前一天晚上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包括：将糯米泡水，然后将鸡肉切成小块，让每块儿上都有一些鸡皮最好；将切好的鸡肉放葱、姜、生抽、老抽、胡椒腌制，也是盖上盖子腌制一个晚上；最后要将粽叶放冷水浸泡，时间同样是一个晚上。
翌日一大早，将已经泡发好的糯米拿出，加老抽上色。再下八角、花椒、桂皮来炒熟腌制好的鸡肉，最后再鸡肉上摆上适当大小的奶酪片即可。
粽子的包法其实不难：取两片粽叶对齐后，从叶尾部分卷出一个漏斗的形状，然后放入少量糯米，再加入一块鸡肉和奶酪，最后在上面再盖一层糯米。按三角形的形状来卷起剩下的粽叶，拿线缠好，最后下水煮就可以了。
当然，因为奶酪这种食材的特殊性，光用煮的是无法呈现其最佳口感的，所以杜明贤还用上了烤箱——只有这样才能品尝到浓厚拉丝的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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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看到杜明贤做的【奶酪鸡肉粽】，猜测他是照顾自己的饮食习惯，有点儿感动。
“试验品。味道好就跟传统口味的一起卖，味道不好就…就不好吧！”
“所以，我就是只小白鼠呗？”
“是‘试吃员’！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小时候最想做的职业之一！喏，刀叉都帮你准备好了！”
“我记得小老板你不是说过：你祖上有祖先当过皇帝的御厨？”
“是啊！”
“那我现在做的事情岂不是跟‘那些人’一样了——就是那些在皇帝吃之前先去尝的……”
杜明贤瞪了威廉一眼：“我尝试新口味，最多不好吃罢了，你竟敢说我做的东西有毒！？爱吃不吃！”杜明贤说着，自己剥开了粽叶，香味立刻溢满了不大的厨房。
“别、别！我吃还不行吗？”
杜明贤递给威廉一个，自己也吃了一个——刚入口先是糯米的粘软、然后是半液体状态的融化奶酪裹着带鸡皮的鸡肉，可谓是真正的“在口中中西结合”！
“奶香浓稠、肉香馥郁！再加上糯米的粘甜和粽叶的清香…就算是小白鼠也会说‘好吃’的，是吧？”
“嗯，好吃！”威廉非常享受地专心看着切开后奶酪拉成的一道道丝，没注意到杜明贤在故意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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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当天，杜明贤将这一整周都在包的各式粽子都蒸了出来，有一些是送给提前预定的客户，有的则是放在厨神斋门口现场卖。毕竟这粽子虽然好吃，但过了端午节就没什么吃的意义了。
杜明贤忙得不亦乐乎，威廉也没有闲着——挨家挨户送粽子的任务就交给他了！也得亏他最近已经渐渐熟悉周边了，否则杜明贤还真怕在这如迷宫般的小巷小院里他迷路了，自己还得去找他！
快到中午时，李姐又带着小叶和小花两姐妹过来了！今天小叶穿得时髦可爱，而小花的穿着虽然也整洁干净，却朴素无华。
“妈妈，我想吃个豆沙的粽子！”小叶闻着厨神斋甜香四溢的粽子，走不动路了。
“好、好！这就买！”李姐赶紧买了个豆沙粽，还小心翼翼地为小叶剥好。
“妈妈，我也想吃个红枣的粽子…”小花看小叶吃得香，也怯懦懦地开口了。
“吃什么吃！？钱只够买一个的，你就让着妹妹吧！！”李姐不耐烦地吼道。
被骂了的小花委屈地红了眼眶，突然大吼：“总是让着她…好东西都给她…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妈妈我恨你！！！”
眼看小花跑远了，李姐这才有些无奈道：“老板你帮我看一下小叶，我去追小花！”
“快去吧！”杜明贤有些没好气。
后来，等李姐把小花追回来后，还是买了个红枣的粽子才息事宁人，但杜明贤看得出来，李姐明显是不情不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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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和威廉一直忙到晚上，这才吃上正经饭——当然，晚饭也是各式各样的粽子。
“为什么端午节要吃粽子？”威廉一边嚼着一个最经典的猪肉蛋黄馅的，一边问道。
“你不知道吗？是为了纪念屈原啊！当年爱国的屈原投江，老百姓为了不让他的尸身被鱼所食，所以才投了粽子！”
“这我知道。可这些粽子咱们都吃了，还怎么投？”
“啊！？是啊…”杜明贤愣住了，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未暗：“要不…咱们去雅月湖投一个粽子？”
“我就是随便说说，别浪费食物，也别污染环境，小老板！行了，专心看龙舟比赛的转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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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白雪公主的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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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城市夏季的雨，也被称为“梅雨”，雨势忽大忽小，但一定是连天的阴雨绵绵。杜明贤被大雨困在了厨神斋里，觉得偶尔赏雨还颇有诗情画意，整天都这样就烦了！
“嗯，那个是…？”
杜明贤突然看到雨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移动，赶紧抓起雨伞就跑了过去！
“小花？你怎么在这里！？”
“呜…呜呜……”
小姑娘只是哭，却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杜明贤只好准备先将她带回厨神斋，但看小姑娘全身都湿透了，就走到了隔壁周老板家。
周夫人正一个人叹气这雨天搅了妇女们的聚会，看见杜明贤冒雨过来感到奇怪：“小杜，这大雨天你怎么过来了——唉哟！这不是小李的姑娘么？怎么淋湿成这样！？”
“抱歉啊，能让她在您这儿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吗？”
“没问题、没问题，快进来！！”
周夫人很热心，带着小姑娘去洗了澡，又换了身应该是她儿子小时候穿的衣服吧？略大，但总比湿的强。
把小女孩留在店内看电视，周夫人过来了：“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小李了。你说这当妈的怎么会这么不上心啊！？”
“李姐不是粗心的人，但她对两个闺女的态度好像差得很多。”杜明贤一般不爱说别人闲话，但这个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他想从周夫人这儿探探消息——关于家长里短的事情，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果然，周夫人看了眼小花，放低了声音：“我听说啊：小李她和她老公是各带一个女儿的再婚！”
“也就是说一个女儿是亲生的，另一个是她老公和前妻的？”
“是啊！这个小姑娘看来就不是她亲生的那个了！听说她老公常年在国外工作，这小李就对自己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对老公和前妻的女儿视如草芥！唉！后妈就是这样啊！没想到白雪公主和后妈的故事，竟然在现实生活中也有！？”
周夫人很愤慨，杜明贤也觉得李姐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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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赶到了店里，千恩万谢，但小花看见妈妈却哭着跑开了！
“这孩子怎么了？”周夫人感到奇怪。
“唉…我今天带小叶去听音乐会，把小花留在家里看书学习，她闹脾气了…”李姐讪讪地说道。
“小李啊，不是姐说你，可就算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能这么对她吧！？”
李姐一愣：“哟，我们家的情况您都知道了？”
“这不重要！我告诉你：再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这么不上心，可是要遭报应的！”
李姐花了点儿时间反应，突然摇头：“您误会了！小花她…小花她才是我和我前夫生的孩子啊！”
“什么！？”周夫人和杜明贤异口同声，连惊愕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您是还在记恨您的前夫吗？那也不能在孩子身上撒气啊！？”杜明贤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没有啊！我和我前夫是和平分手，他每个月还来看一次孩子呢！”
杜明贤皱眉：“那他知道您这么对待小花吗？”
“知道。他其实也说过我几次，但被我说服了！”
“怎么说服的！？”周夫人和杜明贤又是异口同声。
“我对小叶好，那是因为我是她后妈，不想落人口舌；但我更放在心上，肯定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啊！”
杜明贤不理解：“那为什么您不给她穿漂亮衣服、不给她买好吃的、不带她去音乐会还逼她学习？！”
“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去玩而不学习…这些真的是对孩子好吗？”
周夫人糊涂了，杜明贤却有些明白了。
“最近该高考了，你们看现在竞争压力多大！我如果不从小就培养孩子好的习惯，将来辛苦的是她！而且从小就吃好的、穿好的，会养成骄奢淫逸的坏习惯！将来一个女孩子在社会上会受到的诱惑太多，万一走了歪路怎么办！？”
“原来是‘虎妈’啊…”杜明贤想通了，不过又迷糊了：“那让小叶养成坏习惯就好吗？！”
“唉……我对小叶好，除了怕被人说三道四，也是怕我万一对小花的教育方法不对，起码还有个女儿给我养老！我妈从小就是‘英才教育’，我每天过得比小花还苦！所以虽然我现在有了不错的事业与家庭，却打心眼里恨我妈！”
“嘁，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您还真是会风险投资啊！”杜明贤很少这么讽刺挖苦，但这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杜老板…”
“可养孩子不是投资项目！不管是小叶还是小花的教育方式我都觉得不妥，因为您永远只把自己的利益与想法放在首位！”
“我…我也是为她们好啊！”李姐哭了起来。
“真为了她们好，就会对她们一视同仁，而不是差别对待让姐妹俩互相记恨！恕我直言，您的教育方式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对两个人的态度不同——不管是都像对待小叶一样，还是像对待小花一样，都比现在强！！”
“是吗…？”
李姐看着趴在柜台里，用惊恐和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花，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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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决定人生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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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李姐和小花在谈着心，杜明贤也在和周夫人闲聊着。
“我看啊，小李她人不一定坏，就是想太多了！我对我家那混小子就是‘放养’；管他吃、管他住，剩下的学习什么的自己操心，反正咱也不懂那个！你看这不也养出个大学生呀？！”
“嗯，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杜明贤赞同道。
李姐留着小花继续看电视，自己走了过来，拿出了一摞钞票：“这次真是多亏了两位了！这里是一点儿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哼，用不着！留着给小姑娘买些衣服玩具吧！”周夫人的眼睛在钞票上打了几个转，但还是明白这钱不能收。
“唉…姐姐说的是啊！我虽然一心想把小花培养成一个不讲究吃穿、不在乎外表、不追求名牌、不总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但看来是方法矫枉过正了啊！”
杜明贤听得都觉得头大：“与其说是方法不对，倒不如说是目的——除了出家人看破红尘，我们既然生活在这个充满诱惑和物质的世界中，那就应该学会享受和驾驭，而不是一味隔绝！女孩学会自主独立是好事，但这种教育方式只会让两个女孩的心态都变得失衡！”
“嗯，我也在反思…真的…”李姐看着小花的背影，若有所思。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但并没有停；而且就算停了，也不会很快暖和起来。然而杜明贤并不担心，他从李姐的言辞态度中能感觉到这只是位太过焦虑的母亲，并不是坏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小花这两天的衣服虽然是旧的，但却干净整洁，而且都很合身。想必还是母亲下了心思去挑，甚至是亲自做的！
相信她们母女三人终将迎来晴空与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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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虽然每天是下午上班，但还是在军队里养成了早锻炼的习惯。平时都是看着周边渐渐变得繁忙起来的，今天却一出门就看见了乌压压的、五颜六色的一大片！
“小老板，这些阿姨大妈们怎么穿得五颜六色的？难道是在进行什么驱邪捉鬼的仪式？”
“嘘！小心说这话她们打你！”杜明贤赶紧把威廉拉到柜台里面：“你不知道今天是高考？对于考生们来说，这可以说是他们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所以妈妈奶奶们都穿上了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这不是迷信吗？我怎么记得现在不兴搞这个了？”
“这是美好的祝福啦！她们这些做家长的，大多数都帮不上孩子的学习，只能用这些来告诉孩子们自己是支持他们的！当然，也包括我！”
说着，杜明贤拿出几个托盘，里面装着全都是烤好的小烧饼。不过比起一般的烧饼，这些饼的饼皮是红色的，还在上面印有“状元”二字。
“这个是什么？怎么做的？”
“【状元饼】。就是一般的烧饼做小点儿，饼皮里掺点儿红曲，再印上字就可以了！好做得很！”
威廉拿起一个吃，发现味道和普通的白面烧饼一样：“怎么没味道？好歹加点儿糖或者盐啊！要不怎么卖！？”
“这个不卖！是谁家有考生就免费送一个的！”
“原来是送的啊！难怪舍不得加东西…”威廉恍然大悟。
“不是啦！这就是个心意，明白吗！？毕竟这可是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考试啊！！”
“一场考试就决定了一生？听着就觉得悲哀…”
“这…是有些偏激了些，但考不上大学的话，虽然不一定完全不行，但人生的出路真的会很窄！而且即使是大学毕业后，竞争也非常激烈！”
杜明贤想起了自己毕业后到决定开饭馆前的那段疯狂投简历、疯狂面试的“空窗期”——真是要多想死就多想死！
威廉撇撇嘴：“我还是觉得有门手艺比那个空文凭有用…”
“或许吧…哦，对了，在国外也有高考吧？”
“我没上过大学，不过听说有——好像还能一年多考几次，所以压力小一些…不过最主要的是，可能在许多国家都不把大学当成是唯一的出路和找工作的必要条件吧？”
“原来如此。”
各国都有各国的教育系统，对此不甚了解的杜明贤不太愿意多发言。不过等到了中午后，就看见威廉举着手机跑了过来：“小老板，你猜发生啥了！？”
杜明贤在看电视，但答案是连脑子都不用过：“身份证丢了、准考证没带、跑错考场了、记错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
“每年都有的保留项目和传统节目罢了！唉…人生最重要的考试都如此不重视，将来就算进入社会也不值得信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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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素食主义者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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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饮食习惯，比如：有不吃辣的、有不吃香菜的、有不吃葱姜蒜的等等……杜明贤知道、也理解，所以虽然自己对香菜确实情有独钟，也会克制住尽量少放在菜里。
尊重他人的饮食习惯——这在杜明贤看来是无论身为厨师也好，身为食客也罢，甚至可以说是为人的基本素养了！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去思考……
事情得从今天中午，虞莹发微信说剧组拍摄结束回到了苍启，邀请杜明贤去庆功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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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镜子前，杜明贤正在比量着两套西服，问在一旁冷眼看着的贝塔猫：”哪套好看？“
﹝都差不多，网上照片里和你穿相同衣服的模特都比你好看！﹞
“……问一个机器这种问题，是我错了。”
﹝嘘！小声点！你现在和那家伙就住隔壁，别被他知道我的事情！﹞
“放心啦！先不说他这个点在工作，就算当着他的面说‘我的猫其实是只机器猫’，他也不会信的！”
每次对着猫说话，威廉看杜明贤的眼神都会很奇怪，甚至有一次还讲了个“独居老人养了九只猫、死后被猫吃了尸体”的恐怖故事，目的是为了让杜明贤多出去和转转，不要总窝着。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
杜明贤敷衍地点了点头，穿了套自己觉得不错的西服，跑到了厨神斋吉事果的摊位前。
“嗯，小老板，你来督工吗？”
“不是！我是在想今天晚上要去见一个朋友，你跟我一起去吧？”
威廉一脸懵：“…你愿意多跟朋友在一起是好事啦，但干嘛拽上我？不认识的人相处多尴尬！？”
“是一个大剧组请客在很高级的饭店吃饭！我想着反正不多你一个，不如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就不用专门给你做晚饭了！”
“哦…那行吧！总吃小老板你做的饭也腻了！”
杜明贤脸一沉：“有本事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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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虞莹给的地址，杜明贤发现这家叫‘望临轩’的餐厅果然是宽敞大气、古香古色——流水、假山、灯笼、字画、古董…说是餐厅，其实更像是古代的大户人家！
“如果有一天厨神斋也能有这种规模就好了…”杜明贤小声嘀咕。
“我倒觉得这种地方反而显得冷漠，不如小小的店家亲切！”威廉有自己地见解。
“可这里有好多大厨，食物一定比我做的好吃吧？”
“不一定！大饭店的食物都是按照标准来做的，很多都是机器操作——精致，却少了人味！小老板你技术水平虽然还有进步空间，但那份对烹饪与美食的热情绝对是强过这里百倍的！”
“谢谢啊……等等！你今天嘴巴这么甜？有什么阴谋！？”
“阴谋谈不上——最近天太热，喝啤酒总觉得还是燥的慌，想问问小老板你会不会做酸梅汤、杏仁豆腐、凉皮之类的？”
“嗨，我当什么呢，小事一桩！都是简单的东西，抽空就做！”
“哇！明贤，你朋友好懂这些啊！”一个明媚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杜明贤和威廉回头一看——一袭鲜艳的红色晚礼裙、妆容精致大方、美艳动人的虞莹正款款走来！
“晚上好，我叫虞莹，是明贤的朋友——您是？”
“杜威廉，小老板手下负责卖吉事果的员工。”
“唉？杜…威廉？您是明贤的…哥哥或者叔叔？明贤怎么没跟我提过他有外国亲戚啊！？”
杜明贤一听这个就头疼：“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啦！叫他威廉就好！”
“哦，那你们先到房间里去吧？我得先去和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就先失陪……”
“——这是什么店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三人礼貌的交流。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同样穿着晚礼裙，颇有姿色，看起来应该也是演员。
“我提前说好：我只吃素！一点荤腥都不能沾！！”
女人对着身边的人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看见虞莹后，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哟，这不是虞小姐吗？最近身材日渐丰腴啊？”
对于这种拐弯抹角的嘲讽，虞莹也不会忍气吞声：“是啊，要是能像琳琅姐一样骨瘦如柴就好了！”
“哼，你还年轻，不明白这才是健康的饮食习惯！而且平时你吃那么多肉，难道不知道吃肉就是杀生！？我还真希望能有虞小姐这种强大的内心，能够天天背负着如此强烈地罪恶感，还吃肉吃得心安理得！”
“很简单，琳琅姐——不管背负什么都得先得有力气，想有力气就得有蛋白质。”
“你以为我缺蛋白质？！告诉你，我从豆腐和豆奶中都能摄取！！”
女人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虞莹，又斜眼看了杜明贤和威廉二人，露出一抹不明意义的冷笑，走了。
“蒋琳琅…听说过吗？”虞莹啧啧嘴，介绍道。
“没有。”杜明贤摇头。
“如果说我是十八线演员，她就是二十八线——素食主义者，而且是很烦的那种！刚才估计在想我们吃肉的都短命之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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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他乡遇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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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名叫蒋琳琅的女人这么一闹，本来还有些生疏地三人立刻熟络起来。虞莹看工作人员都在被蒋琳琅挨个宣传“吃素”，也就乐得和刚认识的威廉聊聊了——
“我听说国外有很多素食主义者，他们都这么…激进吗？”
“不是！我的一名队友就是素食主义者，说是在战场上杀生太多需要赎罪所以不吃肉；不过对我们这些吃肉的也不会说任何话。”
“队友？战场？威廉先生是当兵的？”
“算是吧…”威廉含糊其辞地点点头，看向杜明贤：“其实我倒是觉得中国的素食主义者才多呢！难道所有的出家人不都是吃素的吗？”
“是。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和那个女人一样的！我小时候家在乡下，靠山吃饭。在山上有一座小寺庙，里面住着一位住持和几个小和尚。住持常年茹素，却身体强健，性子也和蔼可亲！”
“看来只是单纯的人品问题了！”虞莹冷笑一声：“哼，这个爱耍大牌的老女人肯定是在给素食主义者抹黑！”
“可关键我们都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认识一个正常的素食主义者啊！”杜明贤其实还是蛮有兴趣的，想要听到些更客观的观点。
“等等！我记得…那家伙好像是——就是那天演我保镖的不是一个光头男人和一个红发外国男人么？那个叫‘菲尔’的外国男人我记得就是吃素吧？”
虞莹说着，四处张望，一下就看见了一个顶着显眼红发的男人：“哟，菲尔，能过来一下吗？”
红发男人愣了一下，看见了杜明贤，打招呼道：“小兄弟，又见面了！”
杜明贤点头，顺便想介绍威廉，但没想到红发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WilliamWhatthehellareyoudoinghere”
威廉也有些意外：“Philip？你…你说中文就好了…”
“威廉？你他妈的在这里做什么？”红发男人，菲尔“逐字逐句”地翻译了刚才的话。
“我在给小老板打工——在卖Churrous。”
“哼，还真是个不错的工作啊！”不知为何，菲尔似乎对威廉有一些敌意？
“你呢？不在老家当警察，跑到这边当起演员了？怎么样，出名了吗？”
“托你的福，还是龙套！”
“和我想的一样。”
看着一个金发、一个红发的两个外国人在用顺畅流利的中文交流，杜明贤和虞莹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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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和威廉简单地几个回合的“交锋”后，就都沉默了。而知道是自己把菲尔叫过来的虞莹有些尴尬：“你们…认识？但关系不太好？”
“还行吧，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罢了！”菲尔看向威廉，后者也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小兄弟，你知道这家伙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他可是……”
“我知道。行了，说正事吧！”
杜明贤很干脆地打断了菲尔，问出了想问的问题：“听说你是素食主义者？”
菲尔点头：“对，我是素食主义者——Vegan，怎么了？难道是……”
“杀生就是罪恶！你们忍心看那么可爱的动物成为你们的一盘菜么！？你们这群杀人犯！！”
蒋琳琅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菲尔也一脸地无奈：“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这个人讨厌，不代表所有的Vegan都是这样！这样好了，反正我今天没事，小兄弟你和虞小姐有什么关于Vegan的问题就随便问吧！”菲尔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威廉一眼。
杜明贤点头表示感激，随后毫不犹豫地发问：“我最关心的还是健康问题——只吃素菜能提供足够的营养吗？”
“谢谢你的关心，小兄弟！但我告诉你，我已经吃素16年了，身强体壮！你或许觉得吃素会摄取不到蛋白质，但其实豆制品和谷物等都能提供丰富的蛋白质！要非说的话，可能动物性蛋白的摄取效率会高一些，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如果Vegan营养不足的话，只是吃得不科学、不到位而已！”
“原来如此…可真的能完全替代吗？！”杜明贤还是觉得不太相信。
“唔…前几个月体检，说我身体里缺少ω-3和维生素B12——这其中：缺少ω-3会增加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而维生素B12是自然界中唯一不能由植物摄取的营养，也是维持神经细胞和血红细胞健康状态的必须的微量元素。不过，医生已经建议我吃些药，还有多吃海藻、亚麻籽等来补充，相信问题不会太大！”
“哦，我明白了，谢谢！”
“小兄弟你真客气啊！不过我一般被问到最多的可不是这个问题！”
虞莹明白，也直接问出了她心中最想问的：“干嘛这么麻烦？你吃素而不吃肉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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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并非高洁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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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之所以会问菲尔“为什么吃肉”这种问题，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很讨厌蒋琳琅那种将食素当成一种高尚的事情然后肆意贬低食肉的行为。所以她也想听听，一个“正常人”是怎么考虑这件事的？
“其实啊，这是个人选择的问题：我就是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肉！这就跟喜欢吃罐头、喜欢吃水果、不喜欢吃奶酪、不喜欢吃香菜等等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吃和不想吃的东西，只不过Vegan选择性地屏蔽了所有的肉类，然而那也是个人选择，其他人实在无需这么大惊小怪！”
菲尔随和地讲解了自己的看法，然而不远处激动异常地在和导演”演讲“的蒋琳琅却是另一种态度：“您只要试一试吃素，绝对会喜欢上的！到时候就算给肉吃您也吃不下了！真的，相信我！！动物和人类一样也是有生命的，为什么要让它们成为我们的盘中餐？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私欲的话，那就太过分了！和杀人犯没有两样！！”
导演一脸无奈：“那这么说植物还是生命呢！小蒋你岂不是连蔬菜和主食也不能吃了？”
蒋琳琅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植物是…植物死的时候没有痛觉，可动物会惨叫啊！而且植物死了又能新生，动物死了就是死了！植物是没有灵魂的，动物有！所以能吃植物、不能吃动物……”
“她讲的对吗？”虞莹皱着眉头问。
菲尔耸耸肩：“她只是在拼命找借口，让自己不吃肉却还不会被饿死。所以对不对的，不是她说了算吗？”
杜明贤不理解：“何苦呢？”
“我虽然是个Vegan，但我很讨厌很多Vegan自命不凡，把自己形容得多么高尚，吃肉的就是多么有罪！我还是那句话——‘就是个人选择’！我自己的原因是因为16年前被查出胆固醇高，为了身体戒了一个月的肉，结果渐渐爱上了吃素，其实就这么简单而已！”
一直没说话的威廉突然开口：“那你会认为吃肉是杀生吗？”
菲尔白了一眼：“认不认为都无所谓了。反正法律没有禁止吃肉，那每个人就都有权利选择吃肉！一个人眼中的重罪，可能在其他人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更何况就算是Vegan，在所有方面也纯洁无暇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和救赎，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就是了！”
菲尔这话看似只在回答问题，但威廉知道还有针对自己更深层的含义…
“哇！好开明的态度！！”虞莹由衷地对菲尔表示赞叹。
菲尔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前几年也经常跟别人因为这个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最痛苦的是：不被家人和朋友理解；出去聚餐同事也经常说我每次都问什么是素菜很扫兴，久而久之就疏远我了；甚至连我老婆都觉得‘不吃肉不像男人’……不过，我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坚持下来了；身边的人和我也都学会了互相包容和理解不同的生活与饮食方式！”
杜明贤感叹：“这么辛苦啊？可为什么吃肉的和吃素的会如此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这…谁知道呢？威廉，你怎么看？”
威廉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菲尔叫。不过略微思考后，还是陈述了想法：“人类有集体意识的排他性，看见与大众不同的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说服而不是包容。其实有些不吃肉的自命不凡，而有些吃肉的又何尝不刻薄？只不过是看不惯异类的浅薄行为，所以擅自以为可以替他人决定习惯和选择罢了！”
“对！这其实也让我想起自己成为Vegan的初衷——并不是想要一个高洁的‘标签’，只是为了身体着想，后来就成了随心而起的个人选择罢了！并没有高人一等，却也没有理由成为众矢之的！”
杜明贤点头：“是这么回事！太谢谢您今天给我讲解了！我要怎么感谢您？”
“感谢就不用了。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情…甚至算是挑战吧？希望能委托给小兄弟你！”
“请讲？”
“听虞小姐说你做饭的手艺不错？”
虞莹笑着插嘴：“何止不错？是‘非常不错’！”
“哈哈，过奖了。”
“我相信虞小姐的眼光——所以，我能不能订一桌素菜？”
“没问题！有什么要求？”杜明贤暗自思忖：这算什么挑战？
菲尔狡黠的一笑：“大概六、七个人全素宴，但是…菜品都做成肉菜的样子！”
“啊！？”杜明贤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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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素馔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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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菲尔分开后，杜明贤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虞莹和威廉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一定在考虑关于菲尔要求的“肉菜样子的素菜”！
“奇怪，菲尔平时不会为难人的啊？难道在生我们的气？”虞莹纳闷。
“不会，据我对菲利普的了解：他要是不喜欢谁，会直接上手揍！”
“你和他还真的认识啊？不过关系为什么不好！？”
威廉苦笑：“战场上见过，关系能好吗？”
“啊！？互相残杀过！？”
“这倒不是，我们是一方的！不过那时他是国家的军队，我是雇佣军。虽然敌人是一样的，但两种军队风格不一样，在一起打仗矛盾非常多！”
“哦…唉，等等？雇佣军是什么意思？”
……
此刻的杜明贤，不出所料地是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听说过有素鸡、素鸭、素鹅这些东西，所以豆制品一定是关键！可素菜本来就清淡，不适合调重的味道，这点和肉菜就背道而驰了啊！？
……
“啊！我想起来了！”虞莹突然大叫：“上次听蒋琳琅那个女人说过一次：有一家素食馆卖的都是这种肉菜样式的素菜！但我觉得那样还不如直接吃肉呢，就没在意！”
“原来如此！看来菲利普这小子和我一样，爱吃这点没变！”
“那正好让他见识一下明贤的水平！对了，我得去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了，你也赶紧去陪着你老板吧？”
“他为什么要用人陪？自己不会……啊！小老板，墙！！”
碰！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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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虞莹对于蒋琳琅因为惹了太多人结果被赶回去的结果很满意，所以格外享受！威廉则在仔细地对着各种美食拍照，似乎在刷朋友圈的样子。
而杜明贤找到了菲尔：“这是我想到的几道菜品，您看看如何？”
“这么快！？合着你一晚上都在想这些？！我说怎么和你干杯时，你莫名其妙来了句：‘比起鸡，我觉得还是鸭更适合啊？’”
“对啊！我是想做一道素菜版的烤鸭！具体做法是……”
“等等！Stop！给我留个惊喜！”
“你这么信任我？”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杜明贤大吃一惊：“哇！你中文到底跟谁学的啊！？威廉说他有中国人血统，从小学中文，所以中文说得很好；菲尔先生你的中文为什么也这么流利？”
“就是…硬学啊！我在中国工作，还是演员，当然要中文好啊！”
“是这样啊！那你是怎么有了对中文的兴趣啊？”
“这个啊…”菲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四周望了望，确定只有杜明贤在听后才说道：“其实是和威廉在一个营地时，听他天天讲，觉得好听就……”
“你们在一个营地？你也当过雇佣军？”
“不是！我当时是正规军，他是被军队雇佣的雇佣军——两只军队虽然同仇敌忾，但信仰习惯都不太相同，结果争吵不断，连带着我们也互相厌恶对方了！”
“哦。”
“不过吧…其实那家伙真要说特别讨人厌也不是——他做饭很好吃，小兄弟你尝过吗？”
“嗯，吃过几次，还不错！”
“做饭好吃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对吧？”
杜明贤一愣——这话好像自己也说过！
“小兄弟？”
“啊…我觉得吧，其实懂得欣赏美食的人，也应该不会是坏人！”
“哈哈，对！”
“那桌素食宴，我会全力以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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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对杜明贤来说，尝试“将素食做成肉食的样子”确实是个很大的挑战！
根据从网上查到的结论，现在许多素食店都将“素食做得像肉”做成了噱头。色泽、香味不算难，最重要的是口感也得相似！
﹝为什么要这样子呢？﹞贝塔猫不理解。
“因为普通的素菜谁都会做啊！这样才显得有趣和高端啊！要不然本来卖素菜就比卖肉菜赚得少，不下些功夫的话，就没有收益！”
杜明贤的妈妈在老家也是开餐馆的，所以自然知道肉菜对大部分人来说口感会更好，也能获得更高的利润！所以，大部分一般餐馆都是肉菜多，素菜少。
“就当是为了健康，换换口味吧？Vegan是只吃素菜，虽然听菲尔说不用太担心营养缺失，但其实我私心还是觉得均衡饮食是最好的——当然，这是我个人想法啦！不过，因为平时肉菜吃的确实偏多了一些，所以稍微学一些好吃的素菜做法，然后吃上几天，肯定会对身体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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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素馔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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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馔全宴】
【素烤鸭】长面包蘸白胡椒、五香粉、素蚝油、盐、糖，腌制入味约5小时。腌制完成后，刷上面粉和腐乳，裹上一层豆皮，再刷腐乳并裹豆皮——如此重复5次后，下锅放油用小火炙至表面金色，刷烧烤酱，放入烤箱烤熟。最后搭配饼皮、甜面酱、和葱丝。
【素东坡肉】主材料是冬瓜：将冬瓜去皮切块，只留白瓤，并在瓜肉上轻切横竖两刀——这样除了能让调料更快入味，做出来的样子也更像肉。
在处理好的瓜肉上面放好切碎的香菇与豆腐并抹黄豆粉让口感更为厚实，然后加老抽调色，加大油开大火油炸！随后换锅加水，放葱、姜、八角、胡椒、素蚝油、料酒，加淀粉后不断用小火勾芡。最后待芡汁变得浓稠，留下所有固体配料，只将芡汁浇到瓜肉上，入蒸锅焖煮。
最后，加一圈水焯的菜心，撒少量葱花、碎胡萝卜、和白芝麻来让菜品变得更为美观。
【素炸鸡】鸡腿菇洗净，在上面用叉子插几个窟窿，加盐、八角、大料、胡椒、酱油、麻油，腌制约一个晚上。隔天用面粉混合五香粉、辣椒粉、和胡椒末，加水调成面糊，再将鸡腿菇蘸上面糊，裹上面包糠，高温油炸！待到颜色变成金黄色后，捞出、沥油，再炸一遍即可装盘。
【素回锅肉】这个的主料是豆腐：切成长方形薄块儿后，下锅入油煸炒，放豆豉和豆瓣酱来调成浓厚的风味，加青椒、红椒，葱丝，放料酒、盐、糖，出锅。
此外，还有一些简单的：比如胡萝卜丝和粉丝做成的【素丸子】；土豆和豆粉蘸面糊、糖、醋、盐、白芝麻的【素排骨】；考虑到菲尔是外国人，所以还有用炸素茄盒、番茄、奶酪片、面包做成的【素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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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当当地一大桌【素馔全宴】，杜明贤将厨神斋的所有桌子拼在一起，铺上精致的桌布，看看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到了约定的6点了。
过了一会儿，菲尔来了，还穿着正式地西装！这让杜明贤感觉受到了尊重。而跟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同样穿了晚宴裙的女人——虽不说多漂亮，但眉目清秀、靠在菲尔肩头也显得小鸟依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人，景雯。”
“嫂子好！我姓杜。刚在厨房忙活，就不握手了啊！”
“呵呵，辛苦杜老板了！今天我可是期待了一整天呢！”景雯露出娴静的笑容，言谈举止修养很好。
“希望能让两位满意——来，请进！”
将菲尔与景雯迎进厨神斋，杜明贤下意识地打量两人身后：“其他宾客呢？”
“哦，我还请了虞小姐和楠哥，都是小兄弟你认识的人！他们很快就来！”
“虞莹我认识，楠哥是…？”
“和我同组的演员，就是那个光头的！”
“啊，哦！”杜明贤想起来了：那天自己正在厨神斋里做白日梦，虞莹穿着婚纱跑进来了，紧接着菲尔和楠哥也跑进来了——本以为是两位保镖来抓逃家千金，没想到原来都只是在演戏！虽然那天杜明贤有些生气被戏弄，但导演让他成为了群演，杜明贤还在电视上看见了自己那短短的几秒出场，总的来说还是蛮愉快的！
“不过这才4个人啊？菲尔先生不是说人还会多一些吗？”
“唔，我还请了…威廉那家伙——虽然我觉得是没必要啦，但…”菲尔一扭头，正好迎上景雯略显严厉的目光，一个1米8的大男人立刻服软了：“人多些吃饭才香嘛，哈哈…”
景雯点头：“所以啊，也请杜老板再受累陪陪我们吧？”
杜明贤一愣，露出尴尬的表情：“这怎么好意思？我是做饭的…”
景雯笑了：“有谁规定了说做饭的不能吃自己做的饭？要真这样做饭还有什么乐趣？”
“可是…”
菲尔：“小兄弟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这么客气啦！”
“啊…那就简单坐坐——主要是今天许多菜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味道如何？”
“色泽如此诱人，但却没有肉的腥气，肯定好吃！”景雯说完，突然顿了一下：“啊，我因为家里世代茹素，所以才会觉得肉类腥膻，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记得您不是以前反对菲尔先生吃素的吗？既然您自己一直吃素……”
杜明贤这话，让菲尔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赶忙解释：“那啥，小兄弟你说的那是我前妻…”
“哦，哈…抱歉。”
“哈哈，没事！不过我和她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饮食习惯不同，所以非常痛苦！也多亏了这个，我才能找到真正对的人！”
说完，菲尔搂过夫人就准备吻上，却被景雯推开：“别！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就只有小兄弟吗？”
“咳咳！”
杜明贤回头，看见威廉、虞莹、还有光头男人楠哥不知何时竟然都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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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一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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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来齐了，大家简短地寒暄几句，入座，以茶水或饮料代酒地碰了个杯后，便开始享用这一桌丰盛的【素馔全宴】。
在餐桌上，大家都对杜明贤能把素菜做得如此像肉表达了惊喜，也都称赞了每道菜。不过，细心的杜明贤还是从威廉、楠哥、和虞莹动筷子地频率和每次夹菜的量看出一些端倪……
“味道…究竟如何？”杜明贤看夫妇俩正在和楠哥聊天，就用极低的声音问自己左边的虞莹——自从来到苍启后，不管自己做什么菜品，都因为夯实的基本功、精准的控火控料水平、以及颇具创意的做菜风格而备受好评！听多了赞誉，杜明贤反而更在意批评和意见；而且他确信虞莹一定是有批评和意见的！
“嗯…首先，确实是很像肉啦！但…毕竟也不是肉啊！”虞莹回味着刚才吃下的【素东坡肉】，若有所思。其实杜明贤的手艺非常不错，冬瓜能做成这种味道在她看来已经堪称是“不可思议”了！但是，毕竟吃过他一道香酥甘淳、肉厚多汁的【瓷罐焖肉】，嚼在嘴里的冬瓜瞬间变得有些寡淡。
“你也这么觉得？”杜明贤又问了右边的威廉。
“啊！虽然【素回锅肉】是用我喜欢的豆腐做成，但从口感上说倒是反而有些不伦不类——口味重就做成肉菜，豆腐这样反而没有了原来的清香。当然，这是因为原料从本质上就有不同，并不是因为小老板的厨艺不行，如果就这样苛责小老板你肯定是不公平的！可是难道要去怪……”
“大家！我给大家敬一杯茶，希望能表示我对大家的感激与歉意！”
景雯突然站了起来，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您干嘛道歉啊！？要是菜品味道不好，该道歉应该是我啊！”杜明贤看着眼前的菜，不知是那道出了问题，顿时感到一阵负罪感！
“不，杜老板你做的都非常好！虽然我没吃过肉，但在您的妙手下，让我原本熟悉的食材有了完全不同的味道，简直是梦幻的体验！但是…对于在座的其他人来说，恐怕还是不如肉类吧？抱歉啊，让大家迁就我们夫妇了，我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虞莹不解：“为什么道歉啊？这些菜的味道都非常好啊！”
楠哥正气十足：“菲利普，是不是你难为弟妹了？”
“不是的！”景雯赶紧解释：“其实，这是我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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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雯的解释下，大家明白了这顿素食请宴背后的故事——
剧组杀青，菲尔想要感谢一下对自己照顾颇多的虞莹和楠哥。原本因为菲尔食素的习惯，所以一般他都是请人喝茶，但正好那天与杜明贤、威廉、还有虞莹聊了不少关于素食的话题——这让菲尔觉得他们是能够真正接受自己饮食习惯的人，所以拜托了杜明贤做一桌素宴。
然而，这个想法被景雯批评了：“你这不是等于逼着大家和你一样吃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数人是更喜欢吃肉的！”
菲尔对此也有怨言：“你说得好像吃素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一样！我觉得他们是我的真朋友，能够理解并接受我们的饮食习惯！”
“是这样吗…？”
其实，景雯也不喜欢周遭同学、同事的白眼。每次大家聚餐的时候，景雯经常挑挑拣拣，这让许多人都觉得她是挑食，浪费食物。
“放心吧！我特意要求小兄弟把所有菜品都做成肉的口感！大家会喜欢的！”
然而，细心的景雯还是发现了其他人多少有些不自在——虽然也惊艳素食能做出如此不同的口感，但果然还是并未从心里接受…
……
“我从未有过想要勉强大家的想法！但我们夫妇俩住在别的城市，明天就要走了，可我又特别想要尝一下杜老板的手艺，所以…”
“您这么看得起我？”
景雯笑了，却笑得有些疲惫：“我觉得能够理解我们的人，才能做出让我们真正喜欢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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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毕，菲尔和景雯准备向杜明贤支付费用，他却摇摇头：“我没有做出让客人满意的食物，不能收钱！”
景雯听到这话，突然一反常态地急了：“没有这回事！我吃了杜老板的菜，简直都有种宛若极乐的感觉了！！”
“我们夫妇俩其实是有各自的原因所以不能吃肉的——”菲尔解释道：“我的父母都是过度肥胖，心血管疾病特别多！所以我也是易胖易病的体质！而我夫人则是信仰问题，所以不允许吃肉……我本来以为，将素菜做成像肉的新奇做法能够增加我们夫妇俩的食物多样性，也能让大家容易接受；但其实肉就是肉、菜就是菜，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的！”
“嗯，我也明白了这点。真难为你们夫妇俩了…”
菲尔一直坚持是他自己错了，所以杜明贤还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然而，如果以“所有食客都开心”为目标的话，这次算是杜明贤来到苍启后的第一次失败！
“不过…我也明白了两点：一是大多数人类的本性就是会觉得肉比菜好吃；二是素食不管怎么做，都不会成为肉！看来以后厨神斋绝对不能走纯素食这条路了！”
——利用贝塔猫的录音功能，杜明贤记下了自己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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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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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暑热异常；又正值高考中考完毕，学校放假，所以每天厨神斋吉事果的销量直线飞升！试想：刚刚结束了学校生活的学生们，兜里都有些父母奖励的零花钱，谁不想在大热天有一份样式精美、奶香浓郁、冰凉可口、酥脆诱人的美味冰淇淋点心？尤其是新口味：酸奶味、菠萝味、和西瓜味，更是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事实上，之所以生意会这么好的另一个理由是：卖洋点心的是一位外国叔叔，就说明口味一定非常正宗！而且他性格也很好，中文说得流利，许多平时没见过外国人的大爷大妈们也会好奇地聊两句；还会有一些中小学生试图练习一下自己学到的英语，他也乐意简短地交流两句——
比如，一个上小学女孩正怯生生地试图用英文买：“Hi.CanI...I...havea..a...吉事果？
男人笑了：“Sure!Whichflavordoyouprefer”
“啊？”
“Well，thereisyogurt，pineapple，watermelon...”
“啊？我…我…哇——！！”小女孩哭着跑到了妈妈身旁：“我不吃了！谁爱吃谁吃！！”
男人纳闷：“怎么了？我就是介绍了一下几种新口味啊？”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小老板一下就猜到了：“大概是那个妈妈说了：‘想吃冰淇淋就用英文去买’，之类的话吧？他们可能觉得和一个外国人练习英文的机会很珍贵？”
“不用这样吧！？”
小老板苦笑:“唉…威廉你去送一份小的给人家小姑娘吧！省得她产生心理阴影，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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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就总会担心树大招风。杜明贤不是没想到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只是因为不确定会发生的时间所以总会有些狼狈和无奈——
这天下午，威廉正在外面卖吉事果，杜明贤在厨神斋内研究新菜品，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躁动！
“街坊们啊，听我一句：别吃这家的东西！！我昨天买了回家吃，结果吐了一个晚上哟！！”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破背心、大裤衩，其貌不扬的小年轻。
威廉听到这话，皱眉：“是食材出了问题？”
一旁的孟奶奶看不下去了：“哼，别理他！这家伙就是个二流子！”
“‘二流子’…是什么意思？”纵使中文再流利，威廉对各地地方言俗语还是不甚熟悉。
“就是流氓无赖！这个小伙子整天正事不干，和几个所谓‘道上’的狐朋狗友，整天敲诈勒索生意好的店家！要是不给他们钱，他们就——”
“这家的老板呢？给我出来！你要是不陪我医药费3万，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不让你开店祸害别人！”说完，这家伙竟然躺在了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周围的大多都是常客，自然是知道这个无赖的目的，但因为赶时间，所以也没法在这里耗下去，只能走了。威廉一看营业额受到损失，眼神立刻变得阴冷，直接一只手就把躺在地上的家伙给“薅”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手！！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把你告得倾家荡产，还会送你坐牢！！”
杜明贤也出来了，看到这个情况赶紧阻止：“威廉，你先放开这人！千万别动手！”
“哼！是啊！你个傻大个给老子放手！！不让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啊啊啊！！！”
威廉一使劲，还是把这个“二流子”直接扔到几米开外！
“诶呦！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吧？是这家伙先打了我！快给我叫救护车！再叫警察！！我要告他！！”
四周传出窃窃私语，孟奶奶突然摘掉了眼镜：“啊哟！这人老了就是眼睛不中用了啊！你说这小伙子怎么突然凭空就躺在地上了呢？！”
大家都愣住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反应最快：“是啊，孟奶奶！刚刚看他自己脚一扭，就自己躺地上了！难道是来讹钱的！？”
一位大伯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连走路都不会好好走了吗？唉……”
“你…你们！！”“二流子”恼羞成怒，自己灰溜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临走前还放下狠话：“等着！我迟早一把火烧了这里！！我一定让你们后——啊！”
突然，一个6、7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出来，狠命地踢向“二流子”的膝盖，直接将他踹倒！
“啊！小兔崽子！！你……！”
“妈妈说了，明贤哥哥和金发叔叔好人，你是坏人！我要打倒坏人！！”
小男孩稚嫩可爱的语气把大家都逗笑了！而“二流子”只能狠狠地啐了一口，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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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真人秀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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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7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体恤员工同时也是体恤自己的杜明贤和威廉一起去买了空调。
现在中午最热的时候，终于不用靠那个连吹出的风都是热风的就电扇，而是能够像这样懒洋洋地吹着空调、喝着啤酒、吃着西瓜、看着电视、发着呆了。
“啊！是虞莹！”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综艺节目——《平民的美食》。只见穿搭时尚漂亮的虞莹正在教大家如何做饭！而节目的标题就是：“用平凡的材料，做出高档的佳肴！”
“唉？我都不知道她会做饭啊！？”杜明贤惊叹道。
“假的！你仔细看，小老板：前一秒都炒糊了的番茄，下一秒就变得干干净净了！”
“你观察得好仔细……唉？你明明都没在看！？”
威廉耸耸肩，继续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嗨！明贤、威廉叔，你们在看什……关掉、关掉啦！！”
“虞莹你来啦？我们正看着电视上的你呢，现在又看见一个你！好神奇啊！你会分身吗？”
“……”
看着虞莹和威廉都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自己，杜明贤撇撇嘴：“天太热，开个冷玩笑罢了。你俩真无聊！”
虞莹和威廉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尴尬和勉强。
威廉：“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就上个月我不在苍启那段时间录的。我是代表我们剧组做了嘉宾！”
“哦？那这个西红柿炒鸡蛋录了多少遍？”威廉露出有些狡猾的笑。
“…2遍。”
“真的？”
“…3遍。”
“嗯？”
“好吧，5遍。威廉叔你真讨厌！”
杜明贤恍然大悟：“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叫‘真人秀’了——除了人是真的，其它都是秀！”
“所以说啊，我这不是来这里想找点儿‘真东西’吗？”
杜明贤不解：“什么意思？”
“说来也巧！我就是为了《平民的美食》这档节目来的！这节目最近准备拍第二季了，我被邀请当了常驻嘉宾！”
“哦？所以你想让我或者威廉教你做几道菜，临时抱佛脚？”
“不，这辈子不可能下厨！自从我小时候给妈妈熬粥，结果把我家地下室给淹了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当个‘公主’，只吃不做了！”
“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杜明贤糊涂了。
“节目组说让我找两个‘高手’，我就在想……”
”啊！不行、不行！我们是要开店的！”本来买了一台空调就花了不少钱，杜明贤还想着明天更努力些把钱赚回来呢！
”拜托啦！就3期节目，总共就耽误3天！“
“3天啊…休息一下倒也是可以，可3天不开门…”杜明贤在心里算起了账。
“每个人一期的出场费是3万！”
“什么时候开始录？而且就3期吗？太短了吧！？”
“好！搞定一个！威廉叔呢？”
威廉摇摇头：“你带他去吧。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那你一个人能开店吗？”
“在想着出场费和营业额一起赚啊，小老板？哈哈，抱歉，我要给自己放个假！”
“嘁，摆烂员工！”
“威廉叔也跟着去吧？会来很多全世界各地的厨师，做出的美食会让嘉宾们品尝，肯定好吃！”
“……哦。”
虞莹一下就说服了两人，得意地笑了。不过其实她也明白，威廉就是找个理由陪两个孩子玩玩罢了——杜明贤倒是真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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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杜明贤正在兴奋地收拾行李，但贝塔猫好像好久都没动静了？
“在干嘛？”
﹝查一下《平民的美食》第一季的口碑——万一有什么恶意剪辑、故意抹黑之类的，就要小心一点儿了！﹞
“是啊…所以，怎么样？”
﹝还行吧？冷门综艺，人气不算太高，不过也能少些‘幺蛾子’。话说回来，你真的准备上电视吗，明贤？﹞
“是！而且我的目的除了钱，也是为了能让厨神斋有些名气！要是抓不住这个机遇的话，我八成一辈子都只能挤在那家小小的店铺了！”
﹝你才开张不到半年，野心就这么大？我虽然也觉得咱们的地方太小，但现在苍启的房价这么贵，我觉得你3年、5年之内扩建店铺那都算快的！﹞
“是啊，事情确实得一步一步来；但是为自己争取宣传的机会也是很重要的，现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那你录节目的时候就得表现得伶俐点了！每句话、每个举动都要让自己身为‘素人’却也能夺人眼球！然后还要借机多多宣传厨神斋，却不能做得太醒目而招人烦！﹞
“听着好难…”
﹝所以说，高曝光是把双刃剑嘛！做得好了名利双收、没做好就会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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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酱料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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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上，虞莹正在教杜明贤和威廉关于录节目的一些注意事项，不过杜明贤有个疑问——
“为什么要听注意事项？只要像平时说话做事一样不就行了？”
虞莹点点头：“没错！只要放平心态，随意就好！千万别想着如果你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就会有几千万观众认识你、记住你、嘲笑你一辈子，让你永远抬不起头！”
“对不起，虞老师，你继续说注意事项吧…”
“好！首先第一点：确定你的任务目标——你是想混时间拿钱，还是想给自己制造些话题和名声？”
“那肯定是后者啊！毕竟上电视肯定就是为了出名嘛，是个人都会选后者吧？”
“威廉叔，他说你不是人！”虞莹故意使坏告状。
“嗯？你们在说什么？”威廉放下手机，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
“虞莹在说上电视的注意事项，你刚才没在听啊？”
“我就是想吃些好吃的，然后拿钱走人。没别的想法！所以，我准备了一招——假装自己不会说中文！”
虞莹：“好用吗？”
“Iamsorry，小姐，我的中文isnotverygood.”
“好吧，确实一下就没有和你说话的欲望了！”
“人生履历不同！你们两个小家伙还在为了出名挤破脑袋想办法，叔叔我可是从战场下来的，能活着就不错了！而且万一有以前的仇家在节目上看到我，就知道我在中国，万一找我来报仇怎么办？”
杜明贤大吃一惊：“真这么严重？那果然还是算了吧！”
“没事、没事！大部分都死光了，不用在意——啊，饿了！我去买东西吃！”
说着，威廉起身离开了。
“所以，继续讲上电视的注意事项吧，虞老师？”
“是上节目啦！这个节目主要是在视频网站上播放，不一定上电视档啦！”
杜明贤恍然大悟：“现在的年轻人好像很少看电视了啊？都是抱着手机和电脑刷视频，不怕近视吗？”
“你还说别人？自己的眼镜多少度？”
“这是平光镜，没有度数的！”
“唉？那为什么要带！？我近视300度，为了怕影响形象还天天戴‘隐形’呢！你怎么反过来了？”
“戴上显得聪明点儿。”其实，还有这是和贝塔猫交流用的显示屏。说起贝塔猫，因为怕安检过不了，所以就让它呆在厨神斋了进入休眠模式了！
“哦…好吧，确实！不戴眼镜的明贤看着有些别扭！不过都蛮帅的啦！”
“哈哈，谢谢。”
“对了！这次的行程你收到了吧？连着录3天的节目，就意味着你的餐馆得关门3天！”
“已经提前告知大家了，说是出门度个假休息休息，大家也都还算理解。”
“烧麦怎么办呢？我记得很多人特别好这口！”
“已经交给加盟我的周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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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杜明贤在张贴完休店通知后，去找了周老板。
杜明贤将一瓶还剩大概八分之一的“杜青酱”交给周老板，让他帮忙在每个烧麦上点一滴就够。
“这就是你的秘制酱料？”周老板点了一滴在手上，舔净：“哇！确实味道很好啊！回味无穷！”
“那这三天就拜托您啦！营业额的50%和剩下的酱料算是谢礼！”
“你不怕我破解了你的酱料秘方？”周老板不知真假地调侃道。
“随便吧！反正我也不指望这酱料做一辈子饭！”杜明贤无所谓地耸耸肩。
“还蛮有骨气的！不过小杜你还太年轻，不知道发明一种酱料很可能要花上你们杜家祖先一辈子的时间！祖先的智慧结晶可不能浪费啊！”
“要这么说您还有一身好的做包子手艺呢，怎么不传给弟弟？”
“他…他……”周老板顿时语塞，随后才恨恨地说：“唉…这当父母的可真是遭罪啊！辛辛苦苦养个孩子，最后还只能看着他不务正业！老子和老子的老子祖上那可是被微服私访的皇上赞誉过的手艺啊！可惜了！！”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
后代对“光棍”杜明贤来说还太早，现在他愁的是杜青酱——用完这瓶，就只剩1瓶了！按照这个速度，在9月初，杜青酱就会被用光了！
前两天打电话问过老妈，老妈也说没办法，谁让“浦堇红”这一味关键的原料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影！
“那用完怎么办啊！？没有杜青酱的烧麦，是个有味觉的人都一下就尝出来的！”
“自己想办法！都已经快30了，还什么事情都指望着你老娘！？告诉你，杜青酱是老娘给你最后的礼物，下次不带对象就别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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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在高铁上点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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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杜明贤和虞莹根本不瞎，所以很快就注意到了一脸不高兴的威廉。
“怎么了，威廉叔？眉头皱得都快立起来了！？”虞莹打趣道。
“啧……不好吃。”威廉硬着头皮吃着眼前的盒饭，但恨不得每吃一口都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
杜明贤也看过去：“还行啊？鱼香肉丝、炒圆白菜、炸肉丸、榨菜鸡蛋、米饭……蛮丰盛的！”
“分量这么少还卖50块就不说了，小老板你尝尝这鱼香肉丝：肉质干柴、青椒也长短不一、木耳又小又涩、味道也调得半酸半辣，不伦不类——是不是跟你做的差远了！？”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虞莹差点儿坐地上去：“叔叔拿高铁上的东西跟明贤做的比？！太不公平了吧！”
杜明贤点头：“上高铁都是赶路的，谁还在乎吃什么？你看上面的显示屏，现在的速度是324km/h，多快啊？咱们很快就到了，我和虞莹都等着下了车再吃饭呢！也就你非得点东西吃？！”
“我第一次坐高铁嘛！想尝尝这里的食物如何？没想到中国作为美食大国，高铁作为亿万人出行的选择，在高铁上的饮食竟然如此糊弄！？”
“叔叔要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吃过台铁的香菇鸡肉盒饭，也吃过日铁的牛肉丼便当，卖相口感都不错…但叔叔你也要理解，毕竟高铁每日的客流量太大，人多起来就没法保证餐饮的水平跟得上了！更何况在高铁上的食物原料成本很高，价格贵一些也合情合理！”
“是吗…”威廉若有所思。
“唉？等等！你不是告诉我说你旅游遍了半个中国吗？怎么这是你第一次坐高铁！？”杜明贤突然察觉哪里不对劲。
“啊！？哦…我是…以前、以前都是坐火车的啦！火车和高铁不算一个东西吧！？”
“大致算一个东西，但高铁速度快很多就是了…啊！话说好怀念以前做过的火车啊！虽然特别拥挤，但在火车上泡碗方便面，就着火腿肠和卤鸡蛋吃下去的感觉特别充实！”
威廉自知失言，不过还好杜明贤的心思已经回到怀念“绿皮”火车上去了，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叔，其实你要是嫌东西不好吃，可以点外卖啊！”虞莹建议道。
“啊！？”威廉皱眉。
“哇，高铁上也可以点外卖！？”杜明贤也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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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非常体贴地手把手教威廉在高铁上点外卖，杜明贤也好奇地看过来——
“打开高铁App，选择‘餐饮’项目，输入车次后就可以看到配送站了！这里咱们选第一个，就是下一站！”
点开这个选项后，果然出现了几家耳熟能详的外卖餐厅！
“啊，这个我在认识小老板前经常点的：红烧肉、椒末拌猪耳丝、玉米虾仁炒蛋、家常豆腐、和糯米鸡……”
到了这步，威廉就轻车熟路起来，全然不顾虞莹和杜明贤一脸无奈——这家伙真是来吃的啊！？
“下一步呢？哦，输入姓名、车厢号、席位号、和手机号？好，姓名，杜威廉……”
威廉操作了一会儿，最后按了“微信支付”，就提示“支付成功”了！
“所以呢，真的能送来吗？”威廉放下手机，看着高速行驶的列车，不免担心。
“可以按‘配送查询’来监看啊！不过一般都没问题的，耐心等到下一站停车吧！”虞莹经验似乎很丰富，此刻一脸的悠然自得。
“原来如此，谢谢啊！对了，你们两个小家伙点不点什么吃的？叔叔请客！”
虞莹摇摇头，杜明贤也笑道：“我等着下车安顿好再去吃！威廉你现在吃这么多，到时候可就吃不下当地最有名的几道美食了！哈哈！”
“小老板你说什么傻话啊？等到咱们要到的站点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吗？”
虞莹一愣：“嗯？还有这么远？”
杜明贤：“其实还好。主要是威廉一上车就喊饿，让你产生咱们已经坐了很久高铁的错觉，但实际上其实才行进了30分钟！”
等又过了一会儿，高铁停在了配送站，威廉一溜烟就跑出了车厢，直到快开车了才被虞莹拉回来——
“等等，我的外卖还没送到！”
“哎呀，是待会儿由乘务人员直接给你送到座位上啦！”
“啊！？那你还让我出来一趟？！”
“反正你也得下车抽烟嘛！真是的，烟瘾那么大？不怕错过车啊！？把烟掐掉！”
虞莹对抽烟的态度相当严厉，自己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的威廉只能悻悻地听话：“哦…”
等回到座位上，高铁再次启动，不一会儿果真就有乘务人员将一大包外卖食物送到威廉座位上了！
“啊啊，生活在高科技的时代还真是幸福啊！”看着狼吞虎咽的威廉，杜明贤忍不住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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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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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粉】
冰粉树，是一种果胶含量很高的植物，又称为“假酸浆”或“珍珠莲”。用冰粉树的冰粉籽放在布袋里泡水，使劲揉搓10分钟左右。
用约10克石灰加水泡制石灰水，利用里面的碳酸钙来搓出冰粉籽里的果胶成分，利用滤网过滤后，不断在已经变色的水中揉搓，搅拌至凝固，然后放入冰箱中冷藏约1个小时。
将已经成型的冰粉倒入碗中，加入红糖水，按个人口味可以添加各种配料，比如：火龙果、花生碎、糯米小汤圆、枸杞、桂花、杏仁露、醪糟、芋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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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已经差不多可以品尝了！”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制作的冰粉，作为甜点来说虽然稍显费时，但盛夏时节吃到如此冰凉可口的美味，满足感一定难以言表！
杜明贤一边端着四碗冰粉，一边解释道：“虽然叫冰粉，但实际上没有加冰！比起冰淇淋、冰饮料等，这种凉是已经成为胶状的冰粉籽本身所携带的，就像果冻一样柔软！”
一个戴墨镜的胖男人端起一碗冰粉，“吸溜”一声就吃下去一大口！吃完还舔舔嘴：“好吃！揉搓的劲道非常匀称，比起果冻要更有嚼劲和韧性，但也不费牙，软软地将香甜的味道留在嘴里，带着凉爽一起滑下喉咙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那导演，明贤合格了吗？”虞莹其实根本没有担心过杜明贤会败在这种小小的考验下。
“当然，合格、合大格了！啊呀，真是抱歉啊！为了收视率，不得不请了几个流量女明星，哪知她们各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好有杜先生这种颜值和厨艺俱佳的人在！”
“您过奖了。”
虞莹有些不高兴——合着我就是“花瓶”了呗？
“冒昧问一下，杜先生是哪儿的人？”
“我老家是乡下的，现在是在苍启市开了家饭馆。”
“哦，苍启人啊！没想到竟然能将乔善市的特产冰粉做的如此地道正宗？！”
“您客气了！我大学有一位室友就是来自乔善的，他拜托我做过几次——我第一次做的时候其实是失败了，弄出了粘稠酸软的迷之物体呢，哈哈！”
这边杜明贤和导演相谈甚欢，虞莹却对着眼前精美的冰粉感到困惑：“明贤他刚才确实是加了石灰在里面吧？这还能吃吗！？”
“放心，少量的石灰是可以作为食品添加剂被添加进食物里的！”威廉已经吃完半碗了。平时他不太嗜甜，但蛮喜欢这种爽滑的口感。
虞莹还是半信半疑：“真的吗？
“因为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啊！目的是为了凝结食材——豆腐里也是会添加的！只要你觉得豆腐能吃，这个就也能吃！”
“原来如此啊！”虞莹点点头，放心地品尝了一口，丝毫没有担心的石灰的涩味。
“小老板用的不是建筑上的那个石灰，只是安全的食品添加剂的一种啦！”威廉好笑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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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好了正式的拍摄流程：正式开机是后天早上，计划是将3期3周播放的内容在连续3天内拍完，这样就不用耽误嘉宾们太多时间。
三人的想法是明天让第一次来乔善市的杜明贤和威廉去一些著名景点游玩，而虞莹则因为要提前录像所以就不能陪着了，不过今天晚上还是可以转转的。
“所以，是一起逛还是分开？”威廉的眼睛盯着旁边的夜市，瞳孔里写满了焦急的情绪。
“我要去给朋友们买纪念品啦！乔善的丝绸制品是非常出名的哟！”
“好，那就明天见了！”威廉立刻动身，都快走远了才突然想起来：“小老板你是跟我行动，还是陪小姑娘？”
“啊，我……”
按同行的人来说的话，杜明贤肯定是想跟虞莹待在一起的；但买东西什么的确实不如吃东西有吸引力啊…
威廉看杜明贤纠结的样子，凑近了他的耳朵：“想谈恋爱回苍启也一样谈，但能吃到当地美食的机会可只有今晚哦！”
“你…你说什么啊！？”杜明贤红着脸，看了一眼一脸狐疑的虞莹：“那个，抱歉…我想去看看当地人的饮食习惯，做些调查，就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小心哦！”
“呵呵，果然是对美食爱得深沉啊！”虞莹笑笑，挥手与二人告别。
杜明贤回到威廉旁边，有些尴尬地小声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
“我…那个…虞莹…她…”
威廉翻了个白眼：“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我发现了什么宇宙的奥秘呢！？”
“所以，是什么时候？”
“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小老板你是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杜明贤脑海中浮现着虞莹的一颦一笑，却不知自己是有着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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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餐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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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碗鸭血粉丝汤下肚，话变得多起来——
“其实每个国家、甚至每个城市，都有非常特别的‘餐酒文化’！”
“哦？那在国外是什么样的？”杜明贤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在美国，周六日人们愿意去酒吧。不过人们其实对于吃什么并不在意——薯片、肉干、鸡翅，最多一个汉堡、一份炸鱼薯条足矣！更进一步说，甚至连喝什么都是不在意的！要不为什么人们会花上几倍多的钱买同样的酒，专门去酒吧喝呢？”
“是为了要那个氛围！”杜明贤回答道。
“对！昏暗的灯光、喧嚣的环境、洪亮的音乐、曼妙的舞姿…是人们，尤其是单身的年轻人们寻找刺激与激情的地方！”
“那中年人们呢？”
“唔…聚在家里，喝点儿小酒，玩点儿桌游？”
“你不太清楚吗？”
“我基本都是泡吧的。”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烟更不好！！”杜明贤有心想让威廉戒烟，但也自知没那个权利。不过要是自己学抽烟被家里的老妈知道，那肯定是要被她老人家拿着藤条追着满城跑的！
“哈，都知道！你看，每包烟上面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可不抽烟的不会看，抽烟的看了也不会听！”说着，威廉又拿出一根。
“当初学抽烟是什么契机吗？觉得好玩、很酷？”
“雇佣军里无聊，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抽烟、打牌、喝酒…也就这些了！”
“确实挺闲的。我每天可是忙得找不到北！高中那会儿每天放学回家本来学业就重、作业就多，但除了得帮家里做家务，还得帮着老妈饭店当跑堂的，唯一的休闲娱乐就是吃老妈做的点心了！”
“都是什么点心？”
“咸口的小笼包、黄瓜烙、椒盐饼、萝卜糕等；或者甜口的黄米糕、糯米藕、枣泥月饼、红糖糍粑之类的。”
“蛮丰盛的。比那些膨化食品要健康！”
“呵，是啊！家里开饭店就是有这个好处！不过威廉你不爱吃甜的，对吧？”
“还行吧。要是就着一杯黑咖啡的话，也是能吃下两个muffin和半盘饼干的！”
“你爱喝咖啡吗？我从没见你喝过！”
“以前有咖啡机的时候会自己做，现在没有就不做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小老板你要是也喜欢喝咖啡的话，咱们就买台咖啡机？”
“我不喜欢，而且是很不喜欢！我总觉得就算是加了糖和奶的咖啡也太苦！苦得人舌头发麻，根本没心思继续享受点心！”
“对，是这样！大概除了个人口味外，还有一个‘国民口味’这么一说吧？反正据我观察，确实是大部分中国人都不太喜欢咖啡，但其实酒那么辛辣的东西都喝得下去，咖啡又怎么不行呢？难道是咖啡煮的不好？”
“应该不是。只是总觉得一个人泡杯咖啡拿个糕点，然后在电视机前坐一天的话，有些……”
“显老？！”
“这是你的答案，不是我的！不过说回苦，其实茶叶比较起来会更苦，但依然是许多男女老少心中的最爱！这么一说的话…或许真的有‘国民口味’这么一说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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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碰杯，杜明贤好奇：“别的国家城市有什么样的‘餐酒文化’你知道吗？”
“唔…Japan其实下了班的男人们也愿意去喝一杯烧酒什么的，不过一般都是些小摊位或者居酒屋，氛围要安静许多！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精致的下酒菜——最经典的有‘枝豆’，也就是毛豆；还有腌扇贝、竹轮卷、炸虾天妇罗、炙猪皮等。虽然肯定是吃不饱但看起来是真的把吃当回事儿了！”
“原来如此…”
“比较起来，我还是最喜欢中国的‘撸串’！价格便宜分量足，实惠得很！不过，有些地方地酒文化我可就不敢恭维了！”
“什么意……啊，我好像明白了…”
“有一次和某个地方的朋友聚聚，他们那种恨不得往死里喝的喝法，连我看了都觉得头上冒汗啊！后来有直接喝‘断片’的，还有直接就吐了的！我本来以为他们心情不好，但一个个看着还蛮开心的啊？！”
“是会这样啦！‘感情好、一口闷’什么的。我听一个进金融企业的大学同学说，他们谈业务也都是酒桌上谈——人老板的规矩是喝一杯谈10分钟，喝一打直接签！连我都搞不明白为何非得这么极端！？”
“大概是用酒来打破初次见面的尴尬和拘束吧？就算本来没什么话可说，两杯酒喝下去话就多了——就像我一样，对吧？”威廉自嘲道。
“挺好的！讲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总比撒酒疯强吧？”
杜明贤笑笑，继续将手上的烤鱿鱼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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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辣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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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善市是座依山傍水的富裕城市，光是那蓝天白云下一亩亩茂盛水稻田就足以让杜明贤感到开心。
从早上到中午，与威廉一起看了长河、林景，参拜了有着文化底蕴的大佛与庙宇，还逛了几家古董店，心满意足的二人也到了心心念念的午饭时间！
红油面、辣年糕、黑椒牛柳、辣笋炒白菜、花椒鸡……乔善人嗜辣的饮食习惯让平常口味较轻的杜明贤稍微不太适应，但秉着入乡随俗的想法，还是一边就着饮料一边吃。
“呼，不过这家店的辣菜做的还是很正宗啊！我舌头都麻了，但是还是想吃！”杜明贤称赞道。
“这算个啥子哟？现在这些个店子，都是为了迎合大众口味，辣味都不正宗的哟！”
一个飒爽的女声从杜明贤背后传来，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位眼神透着挑剔，脸上带着嘲笑表情的年轻女孩！
杜明贤在心中暗暗惊叹，因为女孩非常漂亮！而且同样是美女，不同于长发柔媚、淡妆轻抹的虞莹，这个女孩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素颜朝天、自然清新！
“正宗的辣哟：不是一味地靠辣椒或是调味料来增加辣度，而是要会与食材相融合！辣中有香、香中有辣！可你现在吃的这碗红油面，是不是辣味只浮在表面一层？喝点儿饮料后，底下就跟清汤面没两样了！？”女孩用乔善方言，如数家珍地介绍着。
“哈哈，清汤面倒不至于！但确实，辣味不太均衡——辣的地方太辣，有些地方又没有味道，感觉就是单纯在面上浇了红油！”
杜明贤本以为自己的说法能得到女孩的认同，没想到女孩一甩脸：“哼，讨厌你这种不懂装懂的！”
“咕呼——！”一直在专心吃饭的威廉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我还是懂一些的！毕竟我就是个厨子嘛！”
“哎？现在什么人都可以当厨子了哈？那我考考你，辣味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辣味不是味道，而是一种痛觉！比起酸、甜、咸、苦这些只有在味蕾上感受到的味道，辣是一种刺激痛觉神经末梢的感觉，也就是痛觉！所以人们吃辣后，会有刺激的感觉，也会有灼烧感和胀痛与疼痛。不过轻微的辣味与食物本身的味道相融合后，反而会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女孩听到杜明贤颇为专业的解释，愣住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懂一些啊？”
“嗯哼~！”杜明贤有些得意地点点头。
“那也不算什么！顶多只是光说不练，只会动嘴皮子的伪君子！”
“啊！？”杜明贤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做一道像模像样的辣菜让我尝尝啊！？”女孩突然露出调皮的神色，不过明显是认真的。
“哈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咋的了嘛！我又不是不付钱！啊，对了，我叫舒亦婕，典型的乔善辣妹子！”
“杜明贤。我在苍启有一家饭馆。然后这位是威廉，我的员工！”
“哦？我还以为这位国际友人是和你拼桌的呢？没想到你们认识啊！？他会说中文吗？”
“会，而且说得很好！对吧，威廉？说两句让我们听听！”
威廉瞪了杜明贤一眼，擦了擦嘴，拿着烟盒出去了。
“嘁，开不起玩笑！”杜明贤小声嘀咕。
“杜师傅，我刚才说想吃你做的饭可不是开玩笑！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吃到好东西啦！”
“不会吧？我觉得乔善好吃的东西挺多的啊？”
“自从乔善市的旅游业越来越发达后，餐饮行业也越来越规范化、标准化、统一化。便于管理是一方面，不过乔善人能吃辣在全国都是名的，但其他地方的人不行啊！最正宗的辣菜可是连乔善人都得配着茶或者酸梅汤吃的，现在就算做也根本卖不出去！”
“我懂你的意思！所谓‘众口难调’，太过独特的口味和太刁钻的烹饪方法吃力不讨好！只能按照大众的口味来调整，削弱起独特性。”
“唉…可惜这样的食物就只剩个空壳，没有灵魂了！杜师傅要是对自己的水平有信心，不如给我做一道辣菜让我尝尝？钱不是问题！”
“可是场地是问题啊，我在哪儿给你做？”
“借用一下这家饭店的厨房，如何？”
“我看够呛！咱们说了人家一大堆不好吃、不正宗、不特别、没灵魂，人家老板可一直盯着咱们，就差直接赶人了！”
“啊！？哦，是哦…那老板眼神都快能杀人了！咱们赶快结账走人吧！”舒亦婕调皮地吐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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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女演员间的冷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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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舒亦婕互加了微信后，她突然提出：“我明要参加个综艺栏目，叫《平民的美食》！杜师傅你要不要来看看哟？”
“唉？《平民的美食》？！那个节目我其实……”
“怎么了？就是档没啥子人气的美食综艺啦！不过，我听说会有些掌握真手艺的师傅来，观摩学习一下肯定没有坏处吧？”
“说得没错！不过，能参加综艺，难道舒亦婕你也是演员或者歌手吗？”杜明贤觉得奇怪，怎么稍微漂亮一些的女生都扎堆去当明星了？
“当然……不是咧！我能被邀请，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写了篇关于饮食与文化的论文，在网上有了一点儿讨论度！我妈说了：‘混演艺圈的都太复杂，一点儿没个劲！好女孩就脚踏实地学习知识、学习技术，将来要不嫁都嫁不出去！’”
“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吧？有些演艺圈的女孩还是挺真诚、挺可爱的！”
“或许呗？反正邀请我去的那个女演员肯定不是！我告诉你哟，那个女人高傲得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她自己吃素，却看不起我吃肉，说吃肉就是犯罪！”
“……这女人听着耳熟，叫什么？”
“一个没啥子名气的演员，叫个啥…‘丁零当啷’的…啥？”
哈！世界还真小啊！万一虞莹和这个“丁零当啷”遇上了，肯定会头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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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莹莹？”
“头疼…”
虞莹的经纪人递了杯水，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让虞莹头疼的那个原因——蒋琳琅。
“喂，怎么没告诉我那个老不死的也在这节目啊！？早知道我就不接这节目了！干脆罢录得了！”虞莹懊恼道。
“别！你现在正是人气上升期，就指着这些综艺节目提升曝光度和知名度呢！”
“光靠演技来决胜负不行吗？！”
“现在这个年代流量和话题度最重要！万一连好的角色都接不到，天天就是客串或是跑龙套，再好的演技也没用！”经纪人苦口婆心，不是怕虞莹耍大牌或是闹脾气，而是怕她在还没有彻底成名前就耍大牌和闹脾气！
“行啦，姐，我心里有分寸！我这跟那个死老太…啊不，蒋老师打招呼去！”
为了让经纪人安心，虞莹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正在化妆的蒋琳琅看见虞莹，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夸张的假笑：“哟，这不是我们刚入行没多久就当上女主角的虞大小姐吗？怎么这么巧！？”
“蒋老师…”
“别！别叫我老师！我可担不起！”蒋琳琅放低了声音：“要说你这靠跟导演睡觉来往上爬的本事，我可教不会！”
虞莹丝毫不恼，也微笑着：“你说我跟导演睡觉，证据呢？！你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大说特说了啊！姓蒋的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
“你个小妮子也就逞逞口舌之威了！”
“哟，可不止！我为什么能被选上当女主角的原因您比我清楚啊！不就因为我年轻、漂亮嘛！瞧这满脸纯天然的胶原蛋白，可不是你个整容怪能比的！”
“你……哼！我整容怎么了？人老了不都得去整容！？而且你天天吃肉，毒素早就积在身体里了！我就等着看你再过十年后胖成什么样子吧！”
“好啊！不过看您这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样子，还是想办法活到那时候吧！”
“你是说我吃素反而对身体不好！？”
“当然不是！您看我们同组的菲利普，人家也吃素，怎么就那么高大，那么健康！？”
“为…为什么？”
“因为人家每天活得开开心心的啊！您呀，还是少些心眼，多些大度吧！哦，还有，多补充些维生素B12！”
“我什么时候用你个小妮子来教训！？告诉你！我最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食物——植物肉！”
“啊？那是什么…？”虞莹似乎在电视上听说过植物肉，但没有上过心。
“我干嘛也给你解释！？自从我吃了那个后，感觉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你啊，有时间多读读书，别老跟那个戴眼镜的伙夫混在一块……”
“好了，各位准备录一下开场！虞莹、琳琅姐，你们俩一组！”导演走过来，吩咐道。
蒋琳琅点头，立刻露出笑容：“好啊，小虞，咱们走吧！”
“嗯！琳琅姐，请多多指教！”
旁边的经纪人看着正在录开场，有说有笑，亲如母女的虞莹和蒋琳琅，不禁感叹道：“唉…她俩要是在综艺节目里的演技能有十分之一用在演戏上，早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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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两个真相和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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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欢迎收看《平民的美食》节目，第二季强势回归！这季我们有老朋友、也邀请了许多新朋友！而这些厨艺大师们之间的对决，究竟能带给我们怎样的视觉、嗅觉、与味觉的三重盛宴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哦，还真是专业啊——杜明贤在心里赞叹这个前一秒还一脸抱怨说天太热不想工作的主持人，现在一下变得如此“活力四射”。
“介绍一下本期的嘉宾！首先是目前的当红歌手——吴岳彤！”
摄像机转向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戴眼镜女孩；她朝着摄像机挥了挥手。
杜明贤从脑海中搜索“吴岳彤”的名字，最后搜索失败了。毕竟现在的歌曲都是给人差不多的感觉，没什么特色；就算是歌好听，但常常也是歌红人不红。
吴岳彤身边的队友是位年愈半百、头戴高高的厨师帽、看起来就很有资历的厨师——刘师傅。不过厨师这个行业不比演艺圈，所以杜明贤并不认识。然而，嘉宾们互相握手时杜明贤观察到：刘师傅他老人家手上有着比自己要深得多茧子和旧刀伤，知道是货真价实的“大厨”！
“下面是宣扬素食主义的辣妈，当红女演员——蒋琳琅！”
蒋琳琅做了个优雅的舞蹈pose。
“请琳琅姐的搭档做一下自我介绍？”
舒亦婕今天稍微化了一点儿妆，不过整体依旧是自然红润的面色搭配清爽的马尾：“大家好哟！我叫舒亦婕，无辣不欢的乔善辣妹子！前段时间写了篇关于乔善辣食文化的文章，在上网获得了不少的点赞！我将来想当一名美食作家，今天也是来‘取取经’的！”
“好！最后是我们可爱的、迷人的、高人气演员，上季的‘美少女厨娘’——虞莹！！”
虞莹今天把长发盘起，梳成一个髻。只见她落落大方地介绍着自己，笑容婉约柔美。
“那请莹莹的搭档介绍一下自己？”
杜明贤看着聚光灯、摄像机、还有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向了自己，就算已经提前背好了要说的台词十几遍却还是一阵紧张——
“杜、杜明贤。我是…我是那个…啊，对了！我在苍启开了家名叫‘厨神斋’的小餐馆，今天来是和各位切磋较量一下厨艺的，也顺便领略一下乔善当地美食的魅力！”
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不过提到“厨神斋”后，杜明贤渐渐自信起来，顺利地说完了台词。
“好的，那么今天除了我们三位明星和她们的三位搭档，还有一位特别来宾！让我们掌声欢迎我们的国际友人！！”
杜明贤头一次看见威廉穿着如此正式的西装，有些不习惯——
“我叫威廉，因为喜欢中国的美食所以留在这里。希望今天能够在品尝美食的同时，也能学到美食背后的文化。”
威廉颇为正式的发言结束后，主持人宣布节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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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的美食》是一档美食综艺，而整个节目的最终目标是做出与主题相关的食物，然后让几位评委来评分，最后决出胜者。当然，因为是综艺，所以会添加一些娱乐成分。比如第一关的拿食材，就要通过游戏的方式来进行——
“两个真相和一个谎言”：同队的两人中：一人说出关于自己的三个特点，不过其中两条是真的，一条是假的。另一位队友需要选出假的，则得1分，否则不得分。最后得分高的队伍可以优先选择优质的食材。
前两组的表现都乏善可陈，因为蒋琳琅和舒亦婕也好，吴岳彤和刘师傅也好，都有着较大的年龄差距，所以对彼此的了解不算太多。
到了虞莹和杜明贤上场，只见屏幕上先给出了关于杜明贤的三个特点——
A.大学是经济金融类专业。
B.祖上一直都是厨师世家，祖先还曾经当过御厨。
C.家里有一个弟弟，自己是老大所以子承母业当了厨师。
“前两个我都听说过，唯独C没有！选C！”
第二题——
A.平时不太挑食，不过不喜欢苦瓜，也不喜欢喝咖啡。
B.养了一只小黑狗，平时和它关系很好！
C.酒量不太好，有过“一杯倒”的历史。
看到C的选项，杜明贤瞪了一眼威廉——那家伙笑笑，丝毫不掩饰是他说出去的。
“这个AC我其实不知道，但B我可是太清楚了——他跟他那只小白猫都快黏在一起了！选B！”
最后一题——
A.小学的时候因为胖被同学嘲笑过，后来才慢慢瘦下来。
B.大学时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异地所以分手了。
C.唱歌不好听，曾经在唱歌时被误认为是家里的猫卡在了吸尘器。
比起前面的斩钉截铁，这道题虞莹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B…B吧？”
“正确！恭喜，3题全对！”
“呼…我就知道，明贤一定还是没谈过恋爱的！”
本来为虞莹如此了解自己而感到开心的杜明贤，听到这话却纳闷了——她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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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两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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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轮到杜明贤回答关于虞莹的特点了——
A.最喜欢的颜色是神秘的蓝色。
B.平时喜欢逛街，尤其喜欢各地的纪念品与特产。
C.奶茶狂热爱好者：每天至少1大杯，甚至有过一天5杯的纪录！
“B和C我都听虞莹提过，所以肯定选A！而且我猜虞莹她其实是喜欢红色，因为她经常穿红色的裙子嘛！”
第二题——
A.学过六年的跳舞，后来因为太漂亮而被建议朝演员方向发展。
B.小时候做粥，淹过自家的地下室。
C.空手道红带。
“这个…B我知道是正确的，可A和C……”杜明贤犹豫了：“A吧？听着很像虞莹的故事！毕竟她会空手道什么的实在是难以想象……”
然而，话音未落，杜明贤就看见虞莹似笑非笑地表情——果然，虞莹说自己没学过跳舞，反而是学过空手道，而且已经是离最高段数黑带一步之遥的红带了！
第三题——
A.因为睡眠质量不好，所以睡前有喝一杯牛奶的习惯。
B.最喜欢的食物是东坡肘子和红烧肉。
C.喜欢的男生是优雅温柔的类型。
“啊…这…这就只能凭猜的了吧！？”杜明贤记得虞莹很喜欢吃自己做的【瓷罐焖肉】，所以知道应该是从A和C中选——
“我选A！因为我觉得虞莹就是喜欢优雅温柔的类型！”
虞莹听到这个答案，摇摇头：“回答错误！其实B是谎话，因为我最喜欢的食物是草莓布丁哦！”
“哦，是吗…？”
“两个真相和一个谎言”的游戏结束，虞莹和杜明贤以4分获得第一名，有优先选择食材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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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环节结束录制，大家休息的时候，虞莹悄悄对杜明贤说道：“是经纪人不让我说自己喜欢吃大鱼大肉啦！她说我的粉丝都喜欢淑女风格的美女，所以公众场合我不能吃、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喜欢吃太腻太肥的肉！”
“那实际上呢？我给你做的那道【瓷罐焖肉】…”
“嗯，很好吃！下次去还帮我做哦！”
杜明贤高兴地答应了，不过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最后一题的剩下两个呢？是真的是假的？”
“我确实睡眠质量不太好，不过还远没到失眠那么严重！比起安眠药或褪黑素，喝一杯牛奶让身体暖和起来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我听说现在许多人的都有轻度的睡眠障碍？”
“是啊，生活压力太大了嘛！然后，最后一个…”虞莹突然脸色微红：“…是真的。我喜欢优雅温柔的男生哦！”
“是吗！？啊哈，哈哈…”杜明贤也有些尴尬地傻笑起来。
这时，虞莹的经纪人把虞莹叫过去嘱咐些什么，而舒亦婕正好过来了：“哟，没想到还真是巧啊！杜师傅你也参加这节目了，而且还跟虞莹小姐关系不错？”
“啊，抱歉，昨天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过你认识虞莹？还有，你怎么认识蒋琳琅的？”
舒亦婕看了一眼蒋琳琅，悄悄说道：“我和那个女人是前段时间一次美食节上认识的——看她在宣传素食主义，我对这方面的文化感兴趣所以就多聊了两句…哦，对了，我刚刚从她那儿听了一大堆关于虞莹小姐不好的话，比如她作风不检点什么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你别听她胡说！”
“呵呵，杜师傅你蛮护着虞莹的嘛！你们俩难道是在秘密的谈恋爱吗！？”舒亦婕满脸好奇地八卦着。
“还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平时啥正事不干，就知道兴风作浪、无事生非！她就是在嫉妒上一部戏虞莹演女主角，但她只能演配角而已！”
舒亦婕点点头：“是，这女人名声是不太好，听说尤其是因为吃素而且态度太过强硬，跟家人基本上也都不来往了…不过不提她了——杜师傅刚刚说‘还没有’，所以说，果然还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啊？就、就那样吧…虞莹漂亮、可爱，又是个演员，光鲜亮丽的；是个人都会被吸引吧？但这不是那种喜欢啦，是……”
“哼，我可告诉你，杜师傅：娱乐圈的女孩水都很深的！你可不要陷进去变得不可自拔哦！”舒亦婕没等杜明贤叽里呱啦地解释完，直接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警告。
“我…我没有…”
“当然，我也不‘一棒子打死’！事实上，我从蒋琳琅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和各种主观的用词也能猜出来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了！
舒亦婕刚说完，导演就让大家准备就位了。舒亦婕回去的时候正好与过来的虞莹擦肩而过，两个女孩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沉默片刻后，礼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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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掐掉抢答器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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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准备就位时，导演突然悄悄把杜明贤拉到一旁，用带有些歉意的语气说道：“杜先生，待会儿选食材的时候，你能不能选红色或者蓝色的盒子”
“什么盒子啊？不是直接明选吗？”杜明贤糊涂了——这和之前说好的规则不一样！
“我、我们临时改了规则！现在是从红、绿、蓝三个盒子中选一个，然后刚才游戏的获胜者可以先选…”
“既然本来就是靠运气选，那刚才赢还有什么意义吗！？再说…绿盒子不让选是因为里有什么？炸弹吗？！”
“绿盒子里是…是好的食材…”
“食材也分好坏？不会是馊掉的或者坏掉的食材吧！？”
“绝对不是！”导演赶紧纠正，胖粗的脖子上布满汗水：“三个盒子都是米：绿盒子里是国外进口香米；红盒子里是我国东北部一年产一季的稻米；蓝盒子里是我国南部一年产三季的稻米。品质上都是优秀的好米，只不过品种不一样。”
“我明白了！所以进口米好于一季米好于三季米？”杜明贤极为看不起这种糟践食材的行为，此刻正强忍着愤怒。
“对，就是这样！杜先生你这么上道实在是太好了！上季还有几个白痴一直问：‘啊，怎么真人秀还搞暗箱操作什么的’——真是好傻好天真！”
“等等！剧本暗箱什么的我都当是正常操作了，可你们节目的宗旨不就是‘用平凡的材料做出非凡的美食’吗？为什么现在出尔反尔？”
“你以为我们愿意增加节目成本吗？！是那位刘师傅说了，如果不给他最高级的材料，他就不来录节目！而且我们给他的开的出场费可就有30万呢！”
“哇！是我的十倍啊！这位刘师傅这么大来头吗？”
“当然了！人家国家厨师职业资格一级！！你呢？”
“四级…”
国家对于厨师资格的认证，是从“初等”的五级，直到“高级技师”的一级。杜明贤其实是有着超过四级甚至三级的水平，但因为自己开饭店考证性价比不大所以一直没继续往上考而已。
“四级的话，以杜先生你这个年纪来说也算是不错了！不过厨师这一行要尊师敬道这点不用我教你吧？行了，抓紧时间录节目吧！”
杜明贤无奈地点点头，在随后的选食材环节果然选了最“次等”的三季米。而虞莹似乎对这发生了什么早已见怪不怪，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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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第二环节——“美食知识竞答”。规则很简单：回答关于美食的问题，答对加1分，答错扣1分，最后还是得分最高的队伍先选择第二样食材。
“这次选食材是明选！”主持人信誓旦旦，让杜明贤安心了。虽然知道只是个综艺节目，但有关做饭的事情杜明贤不想马虎，更何况还是要把本来属于自己的拱手相送就更糟心了！
第一题：请问木须肉是属于八大菜系中的哪个？
杜明贤没想到第一题就不会了！平时虽然木须肉是闭着眼都能做出来的菜，但没有深究过菜系之类的啊！？
舒亦婕也皱着眉头，但刘师傅却神闲气定地开了口：“鲁菜！孔府菜嘛！”
“正确！”
第二题：请问【麻婆豆腐】中的“麻婆”姓什么？A…
“陈！”舒亦婕直接抢答！
“正确！”
第三题：“说出三个不适合与菠菜一起吃的食物。”
杜明贤立刻抢答：“豆腐、虾、和黄瓜！”
“正确！”
……
在一旁观看的威廉发现了：老头擅长菜品、菜相、菜属的“大题”、丫头熟悉美食文化、小老板则是烹饮细节。
而节目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三种类型题的题数量给得比较平均，所以三个人的分数追咬得很紧，竟然还有了一点点精彩！
再看“花瓶三人组”：吴岳彤一直看天、虞莹一直看地、蒋琳琅甚至还偷偷掏出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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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最后一题！目前杜明贤8分、刘师傅7分、舒亦婕6分。
“好！最后一题是3分！也就是说谁答对这题，就是本环节的冠军！”
杜明贤曾经觉得这是个容易赚钱的轻松差事，从来不在乎游戏输赢什么的。但现在胜负欲被激了起来，已经双眼通红，握着抢答器的手也开始颤抖了！
“最后一题——据古书记载，春饼最早出现在哪个朝代？”
“哇啊啊啊啊——！！”
杜明贤疯狂地狂按抢答器，而舒亦婕和刘师傅明明都还在思考，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杜明贤的答题灯没有亮！
“行啦，休息一下吧，明贤！你抢答器的电源被导演给掐了！”
“啊！为什么！！？”
“不让你赢呗！”虞莹轻描淡写地说着。
就在杜明贤发愣时，出现了更令人诧异的情景——导演助理竟然直接举起了写着答案“东晋”的牌子，放在了刘师傅前面！
“唔…东晋？”
“正确！恭喜刘师傅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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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籼稻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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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中场休息。
杜明贤怒气冲冲地直奔导演，没想到后者竟然先发制人：“我怎么录节目是我的事情，你爱录就录，不录就滚蛋！”
杜明贤冷冷道：“我只问一句：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为了让刘师傅做出最华丽的菜品啊！”
“直接把最好的材料给他不就行了！？”
“那不就显得不公平了吗？”
“可确实是不公平啊！”
“那也不能太明显！”
杜明贤听明白了，合着不仅要刘师傅做出最好的菜来惊艳众人，还要自己和舒亦婕来做陪衬！
“你们不是叫《平民的美食》吗？一味追求华丽和高级，难道不是有违初衷吗？”
“唉…杜先生你果然不懂现在观众想看什么啊！平民有什么资格吃美食？能吃饱就不错了！！观众喜欢看的是花哨的、梦幻的、令人垂涎欲滴的、一辈子也吃不到的——比如黑松露、蟹黄、鱼白、鹅肝；而不是什么黄瓜、鸡蛋、土豆！”
“说得好像你一辈子没吃过黄瓜、鸡蛋、土豆一样！”杜明贤不服气地反驳。
“我吃啊！我今早还吃的是煎鸡蛋呢！可我做梦的时候，就在想象自己吃的是鱼子酱啊——这就是现实与幻想的区别！别忘了，我们是综艺节目，不是纪录片！行了，要开始准备做饭了！这次表现得好的话，我给你再加3000块报酬怎么样？！”
杜明贤没有回应，不过也没有离开，只是安安静静地去挑选食材了；导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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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琳琅姐，你问我做饭为什么这么好吃？哈哈，因为我用了‘水晶牌’酱油啊！”虞莹满面微笑，亲昵地拉着蒋琳琅。
“咦？莹莹！这‘水晶牌’酱油真的好用吗？我咋不信啊？”蒋琳琅俏皮地点了虞莹的额头，尽显宠溺。
“你来看嘛：老抽色泽浓厚、生抽甘甜香醇！我做饭啊，加几滴‘水晶牌’酱油就够！低盐低钠，健康饮食！”
“呀！果然好香！‘水晶牌’酱油真的是不同凡响啊！”
“是啊！‘水晶牌’酱油，全球领导品牌！做最好的酱油，认准‘水晶牌’！”
……
“好，Cut！”
导演话音刚落，亲密地贴在一起的蒋琳琅和虞莹赶忙推开彼此！
“哼，小妮子抹这么多香水，不怕呛到？！”琳琅姐夸张地用手帕捂着鼻子和嘴。
“总比你一身药膏味强！”虞莹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在一旁的舒亦婕面露不屑：“啊啊，这就是娱乐圈啊——人前亲密无间、人后不共戴天？”
杜明贤无奈地笑了：“你遇到讨厌的人会怎么办？”
“直接不理这个人啊！”
“哦，所以你还蛮喜欢蒋琳琅的？”
“喜欢……是不可能的！这女人事儿特别多！不过我对她说的‘植物肉’很感兴趣，最近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而且还准备写论文了！”
“原来如此…”
“对了！刚才游戏环节提到了，杜师傅你大学是经济金融专业的吧？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小组来帮我提提意见？”
“我倒是无所谓啦！可是我过几天就要回苍启了啊！”
“嘿，都什么时代了还怕这个？微信、电话、视频，哪个不能联系？就当是专业顾问吧！等论文撰写出来，我把你名字加上！”
“好！”
“行，那现在就专心把节目录完吧！不过其实不用上心，反正我们都是刘师傅的陪衬嘛！刚刚最后一题，那导演竟然还把我抢答器的电源给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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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有泰国进口的上好香米，又挑了一些极为高档的食材比如：蟹黄、花雕酒、金华火腿、天目笋干等，看来是想要做一道大菜！
舒亦婕虽然嘴上说：“不上心”，但实际上还是在精心地挑选各种辣味食材：小米辣、花椒、大蒜、洋葱…辣菜最能刺激味觉，若是做得香味扑鼻那肯定也能带给食客绝佳享受！
在杜明贤挑选食材的时候，他看了看只剩下几样普通食材的台子，心想：食材普通点儿倒无所谓，家常菜做出来的口味也不差！但问题就是——米。
杜明贤并不想贬低这通过杂交技术培育而出，养活了无数人的三季米，也就是“籼稻”；但论大众口味喜爱度——籼稻的黏性差、胀性大、出米率低，有许多吃惯了一季米，也就是“粳稻”的人并不适应。
是啊，籼稻这种一年产三季的米，和颗粒圆润、口感黏糯、一年只产一季的粳稻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如果能利用这种偏坚韧的口感的话……
杜明贤眼神一亮，心里有了个“逆袭”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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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羊肉手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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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手抓饭】
羊后腿肉是羊在草原上奔走时最常用来活动的肌肉，所以肉质肥美多膘。将羊后腿肉切大块儿而非小块儿，过水来保持色泽不变，同时过滤掉血沫和肉渣，然后加水煮熟。
煮好后的羊肉捞出，直接下锅油炸，同时放入切好的洋葱、胡萝卜和黄萝卜，只放盐和少许料酒，再加一些孜然和葱末。
米饭不使用电饭锅煮，而是采用大锅烧水来焖的形式，可以让米饭更加粒粒分明。最后将焖好的米饭拌入羊肉和蔬菜即可。临出锅前还可以加入葡萄干来增添别样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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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这边是最先完成的，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偷工减料，只是因为这道【羊肉手抓饭】就是要尽量保持原汁原味，少加工少加料。
摄像大哥看杜明贤这边完成快，干脆也加入去拍摄本来就如众星拱月般的刘师傅了——只见他将闪着油光的蟹黄和蟹膏放在锅中，加花雕酒提鲜，又精细地放入天目笋干、豌豆、胡萝卜、玉米、豆腐，再加入熬煮好的鸡汤勾芡，最后还点上一些黑松露！这道【蟹黄炒饭】，让平日里觉得自己文采还不错的杜明贤都词穷到只能连呼“高级”！
而舒亦婕也在用大葱和香醋，拌着杏鲍菇和朝天椒做一道【香辣杏鲍菇拌饭】！晶莹香润的米饭配上色泽鲜艳杏鲍菇、青葱、与红椒，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等差不多20分钟后，三道饭食上齐，节目组请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6位市民和威廉来当评委。7个人都认真品尝了三盘饭，最后用面前的3个牌子投出自己认为最好的；而获得票数最多的，自然就是本期节目的优胜者啦！
第一位评委非常兴奋地举起了【蟹黄炒饭】的牌子：“太好吃了！满嘴都是油香！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第二位评委则举了【香辣杏鲍菇拌饭】：“我觉得【蟹黄炒饭】虽然高级，但夏天还是想吃点儿刺激性的美食！这道清辣可口的饭让我胃口大开！”
第三位评委举了【蟹黄炒饭】：“我喜欢师傅用有些油腻的蟹黄配上各种鲜蔬的做法，尤其是这笋，实在是太美味了！”
第四位评委举了【香辣杏鲍菇拌饭】：“我就是乔善本地人，无辣不欢！以前杏鲍菇只会涮火锅，没想到凉拌吃也别有风味，太爽了！”
进程已经过半，刘师傅和舒亦婕各2票。杜明贤有些尴尬——虽然没有指望赢，但别到最后1票都没有啊！！
第五位评委是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吴岳彤姐姐的粉丝…”
杜明贤明白了，她要投【蟹黄炒饭】。
“——虽然是粉丝，但抱歉！我要投【羊肉手抓饭】！”
唉！？杜明贤将视线移回来，果然看见女孩面前自己做的【羊肉手抓饭】已经被吃光了！
“原始粗犷的做法，完全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背道而驰！然而就是这种‘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的魅力，让我觉得特别豪爽！所以…我喜欢这个！”
“没错，这个手抓饭的米虽然是许多人不喜欢的品种，但正是这种粗糙、坚韧、刚毅的口感才符合我们游牧民族的风格啊！”第六位评委也举着【羊肉手抓饭】，听口音应该是高原地区的人：“现在的饮食都太精细、太柔软、太小家子气！一碗手抓饭，配一碗奶茶，在草原上放声高歌——这才是我的生活和饮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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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其实得到票数就已经知足了，但没想到竟然能打成平手！？目前票数2:2:2，威廉掌握着决定性的一票！
杜明贤非常了解威廉——虽然两人认识，但他对美食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执着，绝不会让任何原因影响他的评判和标准！
果然，威廉的手在三个牌子上来回打转，看起来非常犹豫：“三道菜按完成度都是100%以上的绝品！口感上毫无瑕疵！但如果非得比较的话…我个人果然还是喜欢这道用料高端奢华、手艺严谨细致的【蟹黄炒饭】…”
听到这话，刘师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本来在第三个评委结束投票时都是气定神闲的，直到第四个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而听到第五个和第六个评委的点评后，则一脸的难以置信！现在，终于又可以笑了！果然，只有材料高级，才能制作出最佳的美食啊！
“好，决定了！我最后的选择是——”威廉举起了自己的选择。
“谢谢各位评委的投票和点评！那么，我们恭喜刘师傅，他的……唉！？什么！！？”
主持人早就准备好的词念到一半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吃惊的表情瞪着威廉手上的牌子！这让他不得不再次看向刚才根本没看清的，那个金发外国人选择的是——
【羊肉手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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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百变风格带来同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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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整个场地变得鸦雀无声。
“咳、咳！”主持人干咳两声，赶紧问道：“请问先生，你确定【羊肉手抓饭】是你的选择吗？没有拿错什么的吧？”
“没有！”威廉斩钉截铁：“就是【羊肉手抓饭】！”
“是…是吗？那、那我们恭喜杜师傅，他——”
“等等！！”刘师傅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门突然响起，连他身边的专业歌手吴岳彤都被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是认识做这道菜的那个小杜的，对吧？”刘师傅眼神阴厉地逼问着。
“是。”威廉毫不隐瞒。
“那这投票就是不公平的！不算数！你们找个人再重新投！！”刘师傅大手一甩，指挥道。
“如果【羊肉手抓饭】只有我这一票倒也罢了，师傅你难道觉得我前面这两位的意见也不算数吗？”威廉淡淡地反驳道。
“你……好吧！那我要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把理由讲出来——我的【蟹黄炒饭】，究竟是差在哪里？！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个人最喜欢我的【蟹黄炒饭】’吗？怎么出尔反尔！？”
“我说的是实话——论食材、口感、手艺，这道【蟹黄炒饭】都是最好的，也是我个人的最爱！”
“那为什么不投它？！”
“因为我除了要代表自己投，也要代表‘以后的我’来投！”
“什…什么意思？”刘师傅糊涂了，在场所有人包括杜明贤在内也没听明白。
“这道【蟹黄炒饭】，就如同一位浓妆艳抹的女演员——虽然惊艳，但加工痕迹太重！如果我娶了她，难道她还能一辈子都一直化着妆？而这道【羊肉手抓饭】——就如同不美艳，却自然、清爽、大气的女人！我看见的是真实的、是属于我的、是可以每时每刻都能获得的幸福！”
“你…是在吃饭啊，还是谈对象啊！？给我把话整明白了！！”刘师傅有些恼羞成怒，说话都带了口音。
“很简单：如果我还想吃这道【蟹黄炒饭】，师傅你能日日让我吃到？！可这道【羊肉手抓饭】，包括【香辣杏鲍菇拌饭】，我想吃的话，小老板天天都能做给我！”
杜明贤汗颜：虽然明白你的意思，但真这样我会累死的啊…
“这档节目不是叫《平民的美食》吗？所以比起一个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过度粉饰‘梦’；我更喜欢这种每天都可以握在手中的‘实在’！”
人群中响起了掌声，但刘师傅还是不依不饶：“你给我整什么虚头巴脑的！？你就说，我做的好不好吃！？选材这么高级，为啥比不过这连米都是最低级的饭！？”
威廉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好吃是毋庸置疑的，但我的饮食习惯就是不喜欢食物做过多加工！！所谓返璞归真——平凡的材料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样的美食才是体现厨师的手艺而不是仅仅靠高档食材堆积的凡品！而且，我还要替一个家伙说话——‘我的身体’！我因为早年一些经历所以饮食不规律，有胃寒的毛病，如果凉性的蟹黄搭配些洋葱、土豆我可能会吃得更多！所以，我才选了这道暖胃和润的手抓饭，不行吗！？”
刘师傅还想说什么，一旁一直沉默的吴岳彤开口了：“刘师傅，人家从来没说你做得不好吃；只是从人家自己的喜好和身体情况上选择了别的，而且也绝对不是因为徇私——这样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这……嗯，倒是……唉…好吧！！”刘师傅的表情经历了几番变化，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杜明贤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歌星吴岳彤几乎一直都是游离状态，一旦开口说话就如此精准犀利！？
“好！那我们恭喜杜师傅！成为本期《平民的美食》的冠军！请杜师傅最后自己讲一讲，对这道【羊肉手抓饭】最满意的是什么吧？”
主持人将麦克风交给杜明贤。
“我觉得，我最在意的就是食材本身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好坏’可言！比如清淡的白粥、开胃的榨菜肉丝、可口的西红柿鸡蛋等等，都是又美味又常见的美食！这道【羊肉手抓饭】，虽然用的是大多数人可能不太喜欢的灿米，但利用它有嚼劲和有韧性的特点，同样也是能够做出至高的美味！所以，我认为：平民的美食，就是不浪费、不嫌弃，将所有食材都物尽其用，并且不断磨炼自己的厨艺，让每一道菜都能出类拔萃——用百变的风格，给大家带来同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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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传到某处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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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好了，今天的录制完全结束！大家辛苦了！”
节目一结束，几个嘉宾除了蒋琳琅外，都聚集在剩下的食物前，心照不宣地进行“光盘行动”。
“肥厚却韧性十足的羊肉，简单豪爽的搭配！果然好吃啊！！”虞莹吃了一大口【羊肉手抓饭】，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莹莹！不能这样！你是…唉，算了！”经纪人想提醒虞莹立的是“只喜欢甜食的淑女”人设，但一想反正也没在镜头前，就随便吧！
刘师傅板着脸，挖了一勺【羊肉手抓饭】：“我尝尝…啊呜——！唔…嗯…嗯？羊肉煮得软却不烂，火候不错，简单饮食也有风格，确实不赖！”
“多谢您的夸奖，这次承让了！”杜明贤赶紧恭敬地表示感谢。
“嘿，我细细想想，那个洋人说得也挺有道理！而且这【蟹黄炒饭】虽然好吃，但要是吃多了大鱼大肉，估计也腻了吧？！看他人高马大的，恐怕平时好吃的没少吃吧！？”刘师傅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赢得了就输得起。
“是啊！都是明贤给他顿顿做好吃的，肯定有口福啊！”虞莹笑着说，顺便也吃了一口【香辣杏鲍菇拌饭】：“哇！好香，不过也好辣！！我得去喝水！！”
“如果评委都是乔善本地人的话，这道【香辣杏鲍菇拌饭】肯定能获得头筹的！只可惜对不能吃辣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难入口啊！”杜明贤也尝了一口，最后有些痛苦地皱眉道。
“无所谓！我喜欢吃辣菜，也喜欢做辣菜！‘做自己最想做的食物’，不也是当厨师的乐趣吗？”
“有道理！”刘师傅和杜明贤都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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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角落，威廉正在和吴岳彤在一起。
“谢谢你啊——在最后的时候帮我和小老板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不过，我也想知道：你投杜明贤师傅，真的因为他的菜是最好吃的吗？”
“我平时对于美食的态度是十分严谨，甚至是苛刻的！这次老头用最好的食材加上他自己的一身好厨艺，做出的东西自然是无上的美味。但考虑到小老板用较为小众和简单的食材却能充分利用食材本身的特质，以及他虽然还不算出色却也足够扎实的厨艺基本功——我可能还是有点儿偏心了吧？抱歉啊。”
“没事！刘师傅虽然好胜心强，却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就更不在乎了！而且，我也尝过了那道【羊肉手抓饭】，味道香郁、纯粹、直接，做出这道菜的人肯定也是心境纯洁的人！”
“这个说法有点儿玄乎了吧？不过…对！小老板他没有坏心眼，甚至连心眼都少！”
“这样的人现在真是少见…对了！我目前正好录专辑还差最后一首歌，想找个‘素人’来帮我——你说他有没兴趣？”
威廉面露难色：“兴趣估计是有的，但……”
“怎么了？”
“前面‘两个真相、一个谎言’的游戏环节不是提到了吗？他唱歌真是让人夸不出来啊！”
“是为了节目效果夸张了吧？”
“还真不是！”
威廉想起上周一件事——
……
晚上，杜明贤正在洗澡，威廉在客厅看电视，突然——
“啊啊啊啊啊——！！！”女人凄厉的惨叫从浴室传来！威廉赶紧跑过来：“小老板，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在洗澡啊！”
“可我怎么听见有女人的惨叫！！？”
“啊！？你别吓我！！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女……哦，对不起，我不飙高音了…”
……
“那…威廉先生你唱歌怎么样？”
“哈，也一般吧！”
“能不能唱给我听听？就当是刚才我替你说话的回礼？”吴岳彤其实是半开玩笑的，不过威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Somewhereovertherainbowwayuphigh...”
威廉的声音低沉雄厚，却又凄婉悠长，还有种仿佛直击灵魂的冲击感！吴岳彤听完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太好听了！！拜托你了，威廉先生！！我现在急需一首能够站得住脚的主打歌！你能与我合唱一首的话，肯定可以…甚至震惊整个歌坛都是没问题的！！”
“谢谢夸奖，小丫头。不过现在的我只想专注于美食。”
“唉？可是…明明有这样的嗓音…太可惜了啦！！”
“抱歉！只不过，唱歌对我来说，其实总会带来些不好的回忆……”
“是吗？我知道了…”吴岳彤点头，表示了理解。
威廉看着小丫头失望的背影，有些自责——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一副好嗓音，毕竟在以前，有战友死亡时，都是他在负责唱着“安魂曲”为他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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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露营出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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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节目录制圆满结束。导演提醒几人，明天和后天是两天一夜的露营，要大家做好准备。
刘师傅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剧烈运动所以就此和大家告别；而剩下的人里，除了威廉外，也没有人尝试过露营，此刻应该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担忧吧？不过还好，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野营的装备，晚上的时间自然是留给众人来熟悉的——
“帐篷是挂着式的吧？这种简易轻便的类型倒是适合初学者；如果不下暴雨的话，就应该没问题！”威廉轻车熟路地介绍着。
“哎，给男生和女生的帐篷好像不一样啊？！女生都是这种小的；你们俩男生一顶，但是好大！”虞莹发现了自己的装备与其他两人准备的不同。
“这个是客厅帐——晚上用来睡觉，白天用来挡风遮阳！安装起来稍微麻烦一些，就交给我吧！”
“那这两个又是什么啊？”杜明贤拿着两个没见过的东西询问。
“睡垫和睡袋啊！现在正值盛夏，可以用R值较低的，然后这种泡沫垫也是初学者最容易使用的！睡袋不用我多解释了吧？不过这个每次用我都觉得有些挤啊！”
虞莹和杜明贤像两个刚入学的学生，听着威廉过了一遍天顶、露营灯、防潮垫、蚊香、露营锅、焚火台、砧板、菜刀等等！
“听着好像也没多难嘛！”杜明贤感叹道。
“那是因为我们能跟着资深玩家！”虞莹提醒道，不过也感到好奇：“威廉叔平时是特别喜欢露营吗？”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必须……啊，对了！我曾经有过连续半年都在外面露营的经历，在室内睡的天数屈指可数！每天抬头就能看见满头星空，心情都非常蛮澎湃！尤其如果再有一点儿热乎乎的食物，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泡面，也会感觉到活着的美好！”
杜明贤发现了：威廉平时话不多，但一旦话题和他的“频道”对上，话就会多起来。不过因为人生经历确实丰富，说的都是有意思的东西；而且语言表达能力也强，再加上中文也是好到不可思议——所以其实这个“话痨版”威廉，反而比平常那个要可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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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刚擦亮，所有人就已经集合准备去野营了。
露营的目的地是乔善郊区的一个露营专用营地。昨天晚上威廉已经查好了资料，发现那里的条件相当不错，甚至还有可供淋浴的地方！
杜明贤四周环顾了一圈——别的不说，就是所有人都穿上了长衣长裤这点就说明大家都对野营有些基本的认知！尤其是虞莹和蒋琳琅好像还带了不少防晒装备，看来都是做好了会在外长待的准备！
嗯，这次只要节目组不搞“幺蛾子”，就这么踏踏实实地录两天露营，那就没问题了！杜明贤为此还特意买了一些方便携带、方便处理的食材，想着在旅途中给大家做一些简单但美味的“露营美食”！
对，只要不搞“幺蛾子”……
“咳咳，对了！我们这次还会有一个人加入我们的野营团队，他就是李富松公子！大家要多多照顾他啊！”
所有人四处张望，舒亦婕替大家问出来了大家想问的问题：“这位李公子人呢？我头一次听说过意念露营、空气露营、远程露营！”
“现在太早了，这位李公子还在睡觉呢！等下午再跟大家集合啊！”
“那这位幺蛾…李公子要和我们一起住吗？”杜明贤问道。
“不用！人家有专门的房车，放心吧！”
蒋琳琅：“我也有个问题：这位小李加入我们节目的理由是什么？”
“他爸爸是我们节目最大的赞助者——‘水晶牌’酱油集团的董事长！”
舒亦婕一听这个就微微皱眉，对杜明贤低语：“其实这‘水晶牌’酱油很一般！”
“我昨天都没用酱油…不过今天估计要用也只能用这个了吧？”
“肯定啊！唉……”舒亦婕叹气——没逼着所有人喝酱油就知足吧！
“所以，这位小李同学就是所谓的’带资进组‘呗？”吴岳彤一语道破。
“对！所以你们要多照顾他啊！尤其是虞莹——人家小朋友可是你的粉丝呢！你上一季的那个‘美少女厨娘’的称号，也是人家小朋友希望给你的！不然以你的真实厨艺，该叫你‘美少女杀手’！”
“无所谓，只要是‘美少女’就好！不过我应该谢谢他，还是应该替节目组谢谢他爸爸？”
“都谢！行啦！愉快的露营，大家录节目的时候要做出欢声笑语的样子哦！出发了！”
威廉：“等等！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活动安排吗？”
“当然！大家一起搭帐篷、玩游戏、聊闲天、做美食、吃美食、赏美景，多惬意！？”
杜明贤心想：饼画得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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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撕破脸皮的女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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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队伍里的女生多，又都是回去后要演戏唱歌的，所以这次的露营在威廉看来，最多算是个奢侈的、表演成分居多的“作秀”——
比如：小巴士载着大家到了露营的营地后，杜明贤在威廉的带领下，很快就支好了大帐篷！与之相对比，几个女生都大眼瞪小眼，来回绕着各自的单人帐篷转，始终没有头绪。
威廉看她们这样下去到了晚上估计都搭不好，于是过去帮忙。但不知为何，平时连纸飞机都不会折的吴岳彤，一看到威廉走过来就立刻奇迹般地搭好了帐篷！
“你搭得相当不错！”威廉称赞道。
“只可惜是个单人帐篷…”吴岳彤喃喃道。
“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大帐篷的话，更能展现我优秀的动手能力！”
另一边，虞莹看着手忙脚乱的舒亦婕，轻声建议：“叫明贤过来帮帮我们吧？”
“你要叫你叫，反正我不用！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能什么都靠男生吧？！”
虞莹被对方不友好的态度吓了一跳：“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再说，也不是‘什么事都依靠男生’，而是男生擅长这个，就让他们帮一下忙，这样难道效率不会更高吗？”
“哦？那杜师傅擅长搭帐篷，虞小姐擅长什么——做饭吗？人家杜师傅的饭做得那么好吃，还得帮你搭帐篷，未免也太辛苦了吧！？您还真是什么都不干就可以坐享其成的大小姐呢，好羡慕啊！”
虞莹皱眉：“哟，对我的敌意这么重啊，小舒？”
舒亦婕翻了个白眼：“开个玩笑而已！别玩不起，好不好？”
“我可不想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擅长什么——如果不是我的话，明贤根本不会有机会上综艺！我既给了他一个赚钱出名的机会，还让他多出来走走，顺便休息一下！”
“那你准备让杜师傅对你感恩戴德，最好再以身相许吗？！”
“怎么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互相之间根本不用计较这么多！为了对方好、关心对方，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怎么，羡慕了吗？”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这语气听上去简直像是施舍人家杜师傅——真当自己是王母娘娘了！！？我告诉你：我和杜师傅可是有着共同爱好，共同兴趣的！谈起做饭吃饭来，我们能聊一小时、能聊一天、能聊一辈子！！”
“真不错啊！那祝你天天吃、月月吃，吃成一头猪！”
“你…你怎么骂人啊！？果然你们这些‘戏子’就是没文化！”
“叫你‘猪’就是骂你了？猪多可爱啊，你这个没文化的‘乡巴佬’怎么能比！？”
“你……你个贱人，我跟你拼了！！”舒亦婕气急败坏，直接扇了虞莹一个巴掌！
啪——！
“怕你啊？！！我学空手道就是为了打你这种不要脸的贱人！！”虞莹也不甘示弱，直接回手也是一个巴掌！！
啪——！
“啊啊啊——！！我打死你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贱人！！”
……
“喂、喂？小舒？”
舒亦婕回过神来，对上了虞莹担心的目光：“啊！什、什么事？贱人…见人就笑的小美女？”
“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哈哈？”虞莹被逗笑了。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你刚说什么了？”
“哦，我是说想叫明贤过来帮帮我们搭帐篷吧？”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我的意思是…女生…”
虞莹点点头：“我明白！果然比起搭不起帐篷，还是更怕被明贤瞧不起啊！我还是再自己琢磨一下吧！”
“唉？怎么不一样——我是说，杜师傅不是这样的人啦！”
“我知道。其实，是我有些瞧不起自己…”
“虞小姐…？”
“你看：明贤和威廉叔擅长力气活，你和明贤又都做了一手好菜！和你们相比，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行，就是个‘花瓶’！”
“不是这样啦！虞小姐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你的话，杜师傅根本不会有机会上这个综艺！你既给了他一个赚钱出名的机会，还让他多出来走走，顺便休息一下——不是吗？”
“非要这么说的话…可是，这样子说得好像我施舍他一样啊？其实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嗯，我知道！你们如果是最好的朋友，互相之间根本不用计较这么多！为了对方好、关心对方，那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吗？”
虞莹愣了一下，感激地握住了舒亦婕的手：“谢谢你，小舒！你说的话好像都说在我的心坎上似的——简直就像是我会说的话，太神奇了！”
“是啊…呵呵呵呵……”舒亦婕笑得很勉强。
一旁的杜明贤本想上去帮一下两个女生，看到两人握着手的亲密样子，高兴道：“太好了！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成好朋友了！”
威廉有些诧异：“是啊…我还以为她们会打起来呢——就是那种撕破脸皮，互相对骂，然后扇巴掌那种！”
“你干嘛这么认为啊？她们都是很友善、很出色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非得打起来——你…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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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含苞待放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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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琳琅向天空45度仰望，脸上滑落一颗晶莹的泪水——这一幕，被三台摄像机拍了下来。
“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那个外国人只帮吴岳彤；而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只帮虞莹和舒亦婕？谁来帮帮我啊！？”
因为在搭帐篷的环节中落后了所有人，蒋琳琅委屈地哭了——一半是做戏，一半也是真的觉得这些年轻人和那个洋人都在欺负自己！
“一定是因为他们都是吃肉的，而就我是吃素的！对！肯定是这样！！那我这两天就自己做一些精致的素食，馋死他们！！”蒋琳琅说着，自己悄悄地向着山里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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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家准备吃午饭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活动——你们要自己去给你们的午饭桌上‘加餐’！食材就在附近的山上或者河里去找！看谁找得多、找得好，到最后有奖励！”
杜明贤有点儿激动，没想到这个节目竟然还真有这种有点儿“小硬核”的环节？不是大家全都吃外卖的无聊活动！
“分组的话…把两个男生分开：威廉你和舒亦婕一组；杜明贤你和吴岳彤一组；虞莹你和……唉？琳琅姐呢？”
“哦，琳琅姐已经自己走了！”助理回答道。
“Yes！”\“太好了！”\“谢天谢地！”\“漂亮！”\“走得好！”——五个人竟然心照不宣地小声庆贺起来。
虞莹：“既然蒋琳琅…老师…已经走了，那我就跟明贤还有彤彤一组吧？”
吴岳彤：“等等！舒亦婕，要不要……”
舒亦婕：“——换组？OK！！”
于是，不让在场包括导演在内的任何男士反驳，三位女生自行决定了“完美”的分组方案。
“放心！我就是乔善人，对这座山实在是太熟悉了！咱们肯定赢！”舒亦婕信心满满。
“但是威廉哥身强体壮，说不定直接徒手抓鱼呢！”吴岳彤骄傲地“推销”着自己的队友。
“明贤体格也不差啊！那咱们就好好比比咯？”虞莹笑着说道。
“她们怎么好像特别开心啊？虽然我也开心，可她们好像都有些亢奋了…”杜明贤疑惑地向威廉寻问，得到了对方最中肯、最实在、最无可挑剔的回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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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虞莹和杜明贤身后，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舒亦婕总是忍不住去想：或许自己和杜明贤能聊的话题会更多？
“怎么了，小舒，闷闷不乐的？刚才不是你说要带路吗，怎么现在走在后面了？！”虞莹跑过来关心舒亦婕——她现在知道了这位虞小姐绝对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
“其实应该不用吧？杜师傅很专业的！”
“是吗…？”虞莹没看出来。
“让你看看——喂，杜师傅，咱们能采些蘑菇吗？”
“绝对不行！野外的蘑菇是否有毒这个凭借肉眼根本无法判断！一旦误食毒蘑菇，轻则呕吐不止、重则昏迷甚至死亡！！你们听我的，我认识些夏天常见的野菜！就算味道一般但只要加火腿丝、木耳、莴笋片、猪油、白芹等，就会变得又好吃又有营养——你、你们笑什么？”
杜明贤看着笑成一片的虞莹和舒亦婕，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可笑的话……没有啊？
笑够了，舒亦婕突然正色道：“对了，虞小姐，你和杜师傅……是……是很好的朋友吧？”
“嗯？对啊！明贤他人很体贴、很正直，还做得一手好菜，除了偶尔有点儿太黏他那只白猫外，几乎没有缺点啦！”
“是啊…”
舒亦婕其实是想问两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看到了身边跟拍的摄像，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全国观众都知道比较好！
不过就算问出来，虞莹回答“是”、或者“不是”，又如何？自己又为什么想要知道这种事情的答案？毕竟前天才认识杜师傅，舒亦婕知道自己仅仅是觉得他人还不错罢了。
对！乔善妹子心直口快，不会拐弯抹角。如果真的是喜欢一个人，双方各方面都合适又都是单身，一定会大胆表达的！可关键现在不是这种情况啊！怎么可能有人会在认识一个人才2天就喜欢他\她啊，对吧？
自觉是自寻烦恼的舒亦婕摇了摇头，快跑两步准备去带队。
“真是美丽的风景啊！好想多待几天，多去乔善别的地方玩玩啊！”杜明贤感叹道。
舒亦婕：“那就多待几天呗，干嘛着急后天就走？”
“不行、不行！回去还有生意要做呢！不过随时欢迎你来苍启玩，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啊！”
“嗯，一定……”
舒亦婕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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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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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钓上来了、钓上来了！！威廉哥好厉害！！”吴岳彤像个小啦啦队一样，在旁边又唱又跳。
“这里是垂钓区，备好了鱼竿鱼饵不说，所有的鱼都是等着顾客钓的，没什么啊！”
“我每次和我爸去钓鱼就钓不上来啊！我爸还总说是因为我从不安静，可我觉得我很——啊！！又一条！！好棒啊啊！！”
“要说起来，小姑娘你确实比刚见面的时候活泼了很多…”
“你不喜欢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嗯…对，没关系…”吴岳彤的表情瞬间耷拉下来，跑到一边，无聊地踢着石头。
威廉不是——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傻乎乎的小老板”，所以自然知道吴岳彤的小心思。不过反正后天就回苍启了，和她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了，有些事情也不必非得在镜头面前说出来。
“啊，又钓上一条！看来中午有口福了！”威廉觉得今天运气似乎不错！
“随便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吴岳彤闹脾气了。
“待会儿我也下厨，做一道【野菜蒸鱼】吧…”
“嗯？威廉哥你亲自下厨啊？！我想吃！”
“啊，好！待会儿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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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这一组收货也不小：野菜、番茄、土豆、猪肉……对，就是那种上面还沾着超市定价标签的猪肉。
“呜咕——！”
“怎么一脸不高兴，明贤？我们收获不是蛮大的吗？”虞莹问道。
“我还以为会是像野外生存栏目一样自己找各种食材呢！没想到竟然是从人家摊贩手里买！？”
“这不挺好的嘛？他们挣钱，咱们加餐的同时还不用弄脏衣服！”虞莹虽然穿的是便于活动的运动装，但也是以好看为第一前提的白色，很怕脏。
“我倒是理解杜师傅的想法，想要亲近自然嘛！不过这附近是有名的景区和露营区，不可能有什么机会从野外直接获得食材啦！”舒亦婕笑着解释道。
“其它就算了，这猪肉怎么解释——我们找食材时，一只猪正好散步，把自己处理好了变成食材还贴上了价签？”
虞莹：“我刚才看见威廉叔和彤彤还在游客垂钓区钓鱼呢！大家半斤八两！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吧，明贤？”
“露营的话果然还是更想吃鱼！【野菜蒸鱼】虽然不错，但果然还是想吃道更有当地特色的【麻辣水煮鱼】啊！”
舒亦婕：“这个简单，前面就有小贩在卖自制的辣椒酱，咱们可以尝一尝，说不定味道比超市里卖得更好？”
“好！你……嗯？你在吃什么？”
杜明贤看见舒亦婕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放在嘴里。
“这个我们都管叫‘红灯丝’，是一种野草，味道酸甜中带涩，在山楂制品普及前偶尔会用来做点心，但之后就彻底被遗忘了！你们要不要尝尝——我刚刚在路边摘的，拿水洗洗就可以吃了！”
虞莹婉拒，但杜明贤看见“红灯丝”的时候却愣住了！
“‘浦堇红’！！？”
“学名是叫这个吗？杜师傅你懂得真多啊……杜师傅？”
舒亦婕看杜明贤眼睛都直了，赶紧递给他一段“红灯丝”。只见他轻咬了一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最后瞪圆了眼睛：“就是这个！！”
“这个是什么啊？”舒亦婕疑惑道。
“我一直在找这个！没想到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好了！！谢谢你！！”
“啊，不用谢…我……唉！？杜师傅…？！！”
舒亦婕没反应过来，竟然被杜明贤抱在了怀里！！
“啊，抱歉！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吧！我要去再找一些这种植物！！”杜明贤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怎么回事啊？”舒亦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发明什么新菜要用这个吧？反正明贤嘛，能这么高兴只可能是因为食物食材之类的！”虞莹过来，小心地把舒亦婕的衣服整理好：“没事吧？刚才吓到你了？”
“有点儿！没想到杜师傅会这么…热情！不过…”
“嗯？”
“能为了美食这么欣喜若狂…还真是单纯啊！”
“那是因为明贤他对美食的热爱，绝对是这世上罕见的！”虞莹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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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集合时，杜明贤是最后一个回来的，然而脸上表情看上去相当沮丧。
“‘红灯丝’是一种没什么作用的野草，自然不会有人大面积种植！找不到是正常的！”舒亦婕未卜先知…或者说是仅仅是因为太好猜了！
“哦。我就说嘛，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唉……”
“不过，我老家有些亲戚家附近好像有不少！我等过几天让他们寄到苍启吧？”
“嗯！！？”杜明贤眼睛一亮：“真的吗？不会太麻烦吗？！”
“不会！不过作为答谢，杜师傅新发明的菜可一定要请我尝一尝哦~”
“一言为定！！太感谢你了，舒亦婕！！”
“哈哈，没事！能看到杜师傅重新笑起来，我…我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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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麻辣水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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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水煮鱼】
将威廉钓到的一条大草鱼沿着尾部切开，掐头去尾片鱼刺。剁成几段后，用水洗净，加盐和料酒稍稍腌制，然后加生粉用手搅匀。
以超高的辣度而声名远播的“小米辣”切成小段，加蒜末、姜片、酱油、豆瓣酱，入油锅炒香，放入刚才处理好的鱼肉，再加野菜和豆腐煮熟。捞出锅后，加花椒、葱花、白芝麻、香菜、辣油，最后浇上一勺滚烫的热油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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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杜明贤的【麻辣水煮鱼】，剩下的两道大菜分别是舒亦婕的【鲜辣蛤蜊汤】和威廉的【奶酪烤猪排】。最后蒋琳琅也在舒亦婕的帮助下，做了一道【植物肉汉堡】。
麻辣的鱼、新鲜的蛤蜊、和多汁的猪排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流口水！许多工作人员看着自己的寡淡的盒饭，都忍不住上前舀一勺汤或者分一块肉！
舒亦婕看着躲在一边自己吃的蒋琳琅，有些于心不忍，悄悄走过去：“琳琅姐有没有考虑过‘蛋奶素’？吃些蛋类和奶制品可能对身体会更好一些？”
“不用你瞎操心，我身体好得很！！”
“抱歉，是我多嘴了。”舒亦婕点点头，正准备回去，突然被蒋琳琅拉住了，悄声说道：“姐身体真的没问题！只是经常被这么排挤着，有些难受…”
“那您就过去呗？就算不吃也可以和大家聊聊天，没人会赶您的！”
“唉…算了吧！现在吃素成了习惯，闻着那些肉的味道都觉得恶心！”
舒亦婕明白了：原来蒋琳琅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在坚持着吃素这件事！但到底值不值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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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了一半，突然一辆豪华的房车停在了众人面前！
导演反应最快，赶紧跑上前去：“大家欢迎一下李富松公子大驾光临！”
啪、啪、啪、啪！
在场的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冷眼看着导演一个人在那里尴尬地鼓掌。
“啊…要在这种地方过夜啊？简直就是受刑嘛！”随着充满厌恶情绪的抱怨，下来了一个穿着西装、领带、皮鞋的……小男生！？
看上去大概就12岁左右，体型偏胖，硬挤在西装里的样子有些别扭，不过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然而，一旦开口说话——
“虞莹姐姐！你……你是虞莹姐姐吗？怎么没有电视上漂亮了！？”
“啊！？”虞莹本来还准备了一些应付小孩的客套话，现在完全愣住了。
“是啊…虽然姐姐也还算漂亮，但皮肤没有虞莹姐姐那么白、眼睛也没有那么大、身材好像也……”
“你……！”
“虞小姐、虞小姐！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舒亦婕赶紧拉住明显是要发飙的虞莹！然而，好心不一定有好报——
“姐姐你又是谁啊？我还以为这节目必须得是有名的人才能上呢！？”
“这孩子嘴巴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啊…”吴岳彤小声嘟囔，没想到还是被李富松注意到了：“啊！这个姐姐我好像听过你的歌，但不认识你这个人！”
“呵呵呵呵~”看到不太喜欢的三个年轻女孩被怼，蒋琳琅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她又怎么逃得过该来的“报应——
“你就是那个十八线过气…啊不，从来就没红过的大妈吧？！”
成功把在场所有女生得罪过一遍后，熊孩子又盯上了桌上的几道食物，闻了一下就皱眉道：“放这些泔水在这里做什么？你们不吃午饭的吗？！鲍鱼、海参、鹅肝、松茸…怎么没有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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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活动是爬山，但李富松刚走几步就又开始抱怨：“走不动了！你们谁来背我啊！！”
威廉和杜明贤对看一眼，谁都不想搭理。
“喂，你们两个男的！谁背我走，我给谁1000块钱！！”
“……”
“嫌少？2000！！”
威廉把声音放低：“…小老板，找个没有摄像的地方，把‘货物’处理掉吧？”
“‘货物’是指那小孩？！‘处理掉’是指甩掉他还是……喂，你开玩笑的吧？”
“3000！最后一次，背我半个小时拿3000！！你们谁干半个小时能挣3000啊？！”
“…刚才的提议再考虑一下，小老板？”
“…你按着他的头，我压住他的脚，前面就是湖，动作麻利点…”
后来，等这位“李公子”折腾累了，跟在身后的房车把他接上去，世界总算是消停了！这之后大家的心情也好起来：虞莹在和舒亦婕聊做菜的基本功问题；吴岳彤似乎越来越黏着威廉了；而就连蒋琳琅也心情颇好的和杜明贤聊起天来——
“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事无成，真的就是从来没红过！但每次跟大自然接触到，又很快释然了！”
“我觉得琳琅姐已经很了不起了！知道琳琅姐的人肯定比知道我的人多吧？”
“呵呵，谢谢你，小杜！不过我可没法跟你比！你是这些女生中的‘香饽饽’，我只是个烦人的‘老太婆’！”
“恕我直言：但饮食习惯不同，有时候真的挺麻烦的。”
“嗯，是啊！不过……”蒋琳琅伸开双臂，充分拥抱大自然：“我还是会坚持下去的！就算是为了这么美的大自然，我也会努力！不过…”说着，蒋琳琅眼中流露一丝落寞：“那道【麻辣水煮鱼】闻着还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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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未来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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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大家躲在天幕下一边烧着火，一边聊着天。
“我吃的冰淇淋，最低的也要100块！使用上等的果仁，搭配……”
“啊啊，真不错！对了，威廉哥，你会不会做烤棉花糖？我记得外国人露营特爱吃这个！”吴岳彤打断了李富松的侃侃而谈。
“哈哈，那是女童子军爱吃的啊…”
“我们四个是‘女’、这还有个话痨的‘童子’，威廉哥你是‘军’，不正好吗？！”
杜明贤看向威廉：“你告诉她以前的经历了？”
“只是说我当过兵。”
“哦。”
“对了，说起当兵——我有一套全球限量的玩具军团，全球只有……”
“嗯嗯，好厉害！杜师傅，我下午又找到些‘红灯丝’，你再尝尝看吧？”这次是舒亦婕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小少爷”。
“谢谢你！”
“这个是糖果吗？看着就不好吃！我平常吃的都是从阿尔卑斯山的上流……”
“大人说话，小孩子闭嘴！大家吃不吃水果干？”蒋琳琅拿着自制的水果干分给大家。
“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你这东西不会下毒了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吃不吃！”
“别！蒋老师的手艺，我可必须好好尝尝！”虞莹接过一块芒果干，嚼起来，发现味道竟然不错！
“这有什么好吃的？我吃的从热带空运来的，都是最新鲜的芒果！但是其实味道也……”
“哇！有毒！！蒋老师你好狠的心啊！！”虞莹表情夸张地表演起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连平时水火不容的蒋琳琅，都在这雨夜、篝火、欢闹的气氛中，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这大概就是露营的魅力吧？所有人都很开心！
“哇——！！！！”
……好吧，所有大人都很开心。
杜明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咱们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家小孩了？”说着，杜明贤招呼李富松：“小朋友，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唔…呜——！！”
小家伙虽然从见面一直是趾高气昂的，但现在一把扑在杜明贤怀里的样子，倒有了点儿孩子的纯真和可爱！
“哥哥，你身上古龙水的气味真好闻！甜甜的、有些刺鼻、但总体来说还是清郁芬芳！是什么牌子的啊？”
“酱汁、辣椒、和烧麦皮。”
“啊！？”
“不说这个了，富松，哥哥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呀？”
“骑马、打高尔夫、收集球鞋！”
“你收集了多少双？”
“大概有一千多双了吧？都是世界各地的珍藏款、限量款！”
“哦…”
杜明贤看了看自己脚下已经穿了几年，已经磨破了的旧鞋子，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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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雨大了起来，淅淅沥沥的，让杜明贤有些心烦。
“威廉，睡不着怎么办？我平时睡眠质量明明蛮好的说…”
“又是因为换了地方所以睡不着吧？”威廉记得刚从厨神斋的小弹簧床搬到出租屋时，杜明贤也睡不着：“要不咱俩喝一杯？”
“算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我可不想宿醉！”
“少喝点儿不就行了？那…要不抽一口？”
“不要！被我妈发现我抽烟的话，她会打断我的腿！”
“那还有第三个方法：我给你脖子后来一‘手刀’，保证……”
“滚！”
杜明贤拉开帐篷，看着不远处豪华的房车：“富松他…应该睡得很好吧？”
“为什么突然——哦…”威廉瞬间明白了杜明贤的所想。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想这些；尤其远的不说，光是和威廉你那种‘舔刀子’的日子相比，我早就该知足了！但是啊，你看这年头的有钱人，哪个是靠打工发家的？我不是仇富，只是害怕一辈子都只是个小人物……”
“呵，没想到啊，小老板你比看上去有野心多了！”
“当然了！难道威廉你就不想……”
“不想！钱只要够花就行，名声地位权利什么的都只是累赘，比不过一天吃饱。”
“你怎么总想着眼前，一点儿都不看未来！？饱食终日！！”杜明贤为威廉不上进的态度而感到愤怒！不过面对杜明贤的责难，威廉似乎一点儿都没生气：“不是不看未来，而是我已经拥有了你说过的未来——然后，也没什么！”
“什么意思？”
“给你看张照片，小老板！”
“嗯？什么照片？”杜明贤疑惑地看过去，威廉手机上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2、3岁，金发碧眼，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可爱。
“你…难道！！？”
“啊，我女儿，漂亮吧？”
威廉的脸上有着杜明贤从未看过的甜蜜，和从未看过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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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盛满梦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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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杜明贤醒了，却发现帐篷外还是一片漆黑。拿出手机想要查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另一个睡袋的威廉正在熟睡，杜明贤不愿打扰，但又实在是睡不着了，于是悄悄地走出了帐篷。
抬头看去：郊外的星空有着城市没有的明晰，寂静的夜色也并不会被喧嚣与霓虹所侵扰。
今晚，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杜明贤认识到了两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含金勺出身的富家公子；仅有一张女儿照片的流浪佣兵。自己的人生和他们比起来，显得寡淡却又平稳。
杜明贤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评价他人的生活方式，也无法知晓他们过得幸福与否，只是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一切趋于平稳后，又想起了那些被遗落的梦。
“明贤？”
“唉？！”
清脆动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果然是虞莹！虽然她此刻穿着睡衣，不施粉黛，却仍然仿佛美得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的熠熠生辉…
“睡不着吗？”虞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然而，杜明贤却觉得今晚的她似乎格外…迷人？
“睡不着的话，就把篝火点上，咱们聊聊天吧？”
“啊？哦…好！”女孩主动邀请，杜明贤怎么可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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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缓缓燃起，只听见火焰燃烧的声音。
“所以，在想什么？”虞莹裹了条被子，开口询问道。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走上实现梦想的道路了，可今天才发现，身边的人似乎都领先我很多，而我一直是在停步不前…”
“我能理解。”
“嗯，真的？”
“是啊！生活变得舒适后，就没有太多奋斗的动力了。就像我当初也是抱着想要成为家喻户晓的当红演员的梦想进入了这一行，但最近好像一直不温不火。”
“虽然说我绝对相信虞莹你，但做演员这一行想要成名，还是需要一点儿运气的吧？”
“自然了！毕竟演员不可能知道那部剧会火、那部剧会砸嘛！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被录，导演和编剧要是因为你的长相不适合角色而不要你，那可真是欲哭无泪！”
杜明贤点点头，安静地看着幽静的月色，思考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所以，有考虑过就这样停下吗？毕竟现在虞莹你的收入不说多，但起码吃穿用度应该是够的吧？那就这样一直舒适下去，不要去面对那些挑战和困难，如何？”
“会…不甘心的吧？而且，我和你都是幸运的，没有太大压力，有拥有梦想的权利！那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去拼！最后是豁然开朗也好、头破血流也罢，至少就不会遗憾了！”
“可是，说实话——我怕了！现在的生活太安逸，收入稳定、邻里和睦、我还有这么多好朋友的陪伴…如果我一意孤行，会不会到最后…众叛亲离！？”
威廉的人生境遇让杜明贤意识到了“平凡”的可贵。试想：放弃那个想要成为“厨界传说”的梦想，就像包子铺的周老板一样，老老实实地工作、结婚、生子，然后一家三口过日子，似乎更靠谱吧？
“是啊…想要迈出新的一步永远是不安的！明贤，我什么也无法向你保证，只有一点：我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着你！你就算穷困潦倒、一无所有，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当然，你也得苟富贵、勿相忘啊！”
虞莹的本意应该是开个玩笑让杜明贤开心，但他只是听着那句“我绝对不会抛弃你”愣了神——
篝火映照着虞莹温柔美丽的面庞，有些不真切，却如此让杜明贤沉醉……
“明贤，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有什么想说的？”
“虞莹…我……我……我喜欢……”
“嗯，我知道！我也喜……”
……
咚——！！
“好痛！！”
杜明贤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捂住了头！然而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连人带睡袋一起压在了威廉身上！！
“醒了，小老板？”威廉觉得手还有些隐隐作痛，刚才那一下好像打重了…
杜明贤赶紧翻回来：“哇！抱歉！我……”
“我理解——刚才一直‘虞莹’、‘虞莹’地叫！”
“啊？真的！？我叫出声了！！？”
“……呼哧…哈哈，假的！不过你这也算承认了！”
“你个骗子！”
杜明贤恼羞地看了看手机，发现电量几乎还是满的！看来刚才的一切真的都是梦啊！
“唉……”
“行啦！与其为了个梦叹气，不如在现实中做出些行动来？”
“不是这个问题啦！我是在想…唉…昨天看了威廉你女儿的照片后，我突然觉得我有义务珍惜我现在的一切，所以……”
“所以觉得自己迈不出下一步了？”威廉似乎很擅长揣度心理。
“嗯。”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人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如果是为了虞莹丫头呢？”
“啊！？”
“人家也一直在拼，对吧？如果你想要和她在一起，难道不该给人家一个更出色的小老板吗！？”
“为了虞莹…变成一个…更出色的…我？”
“对！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其他…”
“我知道了！”
看来威廉这话是正中了杜明贤的心思！
没错！今后，杜明贤这个名字，或许会被遗忘、或许能够绽放。但无论如何，现在起的下一步，一定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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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章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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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故事，如流水般沉静。对于目前神魔乱舞的网文环境来说或许是略显寡淡，但这才是我现在想要写的东西。
写小说对我来说目前只是个爱好，所以无论是更新量、还是故事风格等，都有些松散和随意。我会继续努力，为愿意花出宝贵时间来阅读拙作的读者们带来更优质的故事！
没有指望“一书成名”，也不在乎数据，但到了途中，难免会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我真的有能力吗？我在做的事情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不过，幸运的是，我有了自己忠实读者的一路陪伴，这让我在曾经想过要放弃的时刻，最后还是及选择了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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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一位一直陪伴着我的读者，Robin宏：
您好。虽然我们素未谋面，甚至连彼此的相貌、性别等都不知道。但您的留言、感想、鼓励、建议，我都有阅读。
今后，我也好、“杜明贤”也好，还请您多多关照！您有任何对人物故事的想法，也请畅所欲言，我不胜感激！
只要不发生意外，我一定会坚持将这部小说写完！到时候如果还有您的陪伴，那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不过，就算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天各一方，我也会衷心地为您的生活顺遂而祝福着！因为仅仅是透过文字，就能感受到被支持、被陪伴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记住一辈子的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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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鸡蛋美食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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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间。杜明贤熟练地打着鸡蛋，难得起了个大早的李富松问道：“这是什么？”
“啊，你开玩笑呢吧？”
“没有，我没见过这个！”
“没见过鸡蛋！？”
“这是鸡蛋？可鸡蛋不都是白色的吗！？这是黄色的啊！！？”
杜明贤无言以对。
舒亦婕走过来，有些担忧道：“现在的孩子天天就是快餐和外卖，也从来没下过厨，甚至都没进过厨房！结果最后就导致他们根本不认识作物和食材！”
吴岳彤也赞同：“过度加工的食物就和过度加工的音乐一样，到后来就都是电子合成和修音了！”
杜明贤：“不过这也是大势所趋！人们的生活质量提高了后，对食物的精细程度就有了更高的要求！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对于食材的种类和烹制的方法是永远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蒋琳琅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不过我倒认为这是好事！比如植物肉——我们这些吃素的人可以在不伤害环境和其它生物的前提下，也能拥有更多的选择！来，尝尝这个植物肉干，怎么样？”
杜明贤难抵盛情，尝了一口所谓的‘植物肉’，虽然不知道具体成分和制作方式，但入口确实有些肉味！不过到了后来口感就变得清淡粗糙，还是非常容易就能尝出与真正肉类的不同。
舒亦婕有些纳闷：“琳琅姐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明明连拿锅的方式都不太对，但做的水果干和植物肉干却这么好吃？”
“哦，这些果干肉干都是我妈做的！老一辈人好像大多数都特别擅长做饭啊！”
吴岳彤：“嗯，因为那时候大多数时候都要在家里吃，更何况人口也多啊！当妈妈可真辛苦！”
“是啊…”听她们这么一说，杜明贤也开始想家了！于是决定等天气凉快下来时，一定要回家看妈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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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录制的最后一天，主题是：鸡蛋美食。听说是根据李富松的要求，临时更改的。
这次的分组是“一个会做饭的+一个不会做饭的”：威廉和吴岳彤，舒亦婕和虞莹，最后是杜明贤带蒋琳琅和李富松。虽然杜明贤组多一个人，但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反而是个劣势。
在各自的灶前站定，威廉简单思考一下，直接将生鸡蛋打进米饭里：“嗯，做好了！”
“唉！？这生的啊！”吴岳彤觉得如果按唱歌来说——过度合成不行，但直接无伴奏轻唱也是“车祸现场”！
“这个叫【TKG】，是日式料理的一种。直接用米饭的热量来加热生鸡蛋至粘稠状——味道肯定不会太好，但胜在方便简单啊！”
“可现在咱们时间很多啊！那怎么让味道好一些？”
“加酱油、盐、葱花、柴鱼片、白芝麻、海苔、奶酪粒…”
“哇，看着不错了！咱们时间剩下这么多，下一道做个复杂点儿的吧？”
“好！那就拿切丝的包菜、胡萝卜、豆芽、洋葱，切块的鸡肉，放糖、醋、耗油、酱油调成的酱汁，加鸡蛋后下锅油炸！”
“所以，这个是——什锦炸蛋饼？”
“哈哈，随便叫什么都行！不过这个在美国的中餐厅一般都叫【芙蓉蛋】！”
另一个灶台，舒亦婕已经做好了【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羹】、【蛋炒饭】、【鸡蛋煎饼】等料理！虽然简单常见，但舒亦婕明白比创意和手艺，身为非专业厨师的自己比不过杜师傅，甚至连那个看着五大三粗的大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厨艺会那么好？！不过，这几道菜胜在熟稔、家常，凭借味道和受欢迎度取胜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后一组，比起嘁嘁喳喳的李富松，杜明贤更担心蒋琳琅：“怎么了，琳琅姐，还是闻到鸡蛋觉得恶心？”
“啊，抱歉啊…”
“没事！您可以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而且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把富松也带上吧，拜托了！！”杜明贤一边说着，一边把李富松手里拿着的菜刀换成橘子。
“嗯，那小伙子你加油啊！来，富松，跟姐姐过来玩！”
“可是我想跟哥哥玩，不想跟阿姨玩！”
熊孩子给我过来！！”蒋琳琅一把薅住李富松，冲杜明贤歉意地笑笑，走到了一边。
看着蒋琳琅的背影，杜明贤觉得刚开始和大家都不对付的她，人其实也不坏。只是因为平时吃素被排挤、年龄大被排挤，压力有些大，所以用了强硬的态度去“武装”自己。
至于李富松——也不是真的让人生恨。虽然娇生惯养了些，不过还是有孩子的好奇和天真。
“好！那就打起劲，做几道好吃的鸡蛋美食吧！首先……嗯？打蛋器哪儿去了？”
杜明贤疑惑地看着周围，发现打蛋器不见了！
“你个熊孩子…这不是卷发器！！把我头发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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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芝士流心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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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士流心蛋球】
将鸡蛋的蛋黄和蛋清分开，只取蛋黄的部分，放在制冰的盒子中待其冷冻至“蛋黄冰”。
取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蛋黄冰”，裹面粉、蛋液、面包糠、芝士条，下锅油炸！外面变得金黄酥脆的同时，“蛋黄冰”也会因为热量而化开，变成鲜嫩的蛋液。另外因为芝士特有的奶味和咸味，所以不用放调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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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作【芝士流心蛋球】，等待冷冻时，杜明贤还充分利用剩下的蛋清，和牛奶一起做了道【双皮奶】，还用鸡蛋加淀粉熬白糖做了道【拔丝鸡蛋】。
威廉走了过来：“总觉得你今天做得都有些像儿童食物啊？”
“主要就是陪孩子玩嘛！”杜明贤指了指正在“祸害”琳琅姐的李富松。
威廉蹙眉：“你喜欢那小鬼？”
“当然不！但一想到要分开了，就做点儿他爱吃的留作纪念——喂！你原来是来偷吃的？！放下！！”
趁着杜明贤爱心泛滥，威廉已经夹起了一个【芝士流心蛋球】，咬在嘴里：“嗯，蛮有创意的鸡蛋做法！”
大家把做好的鸡蛋菜都拿了过来：杜明贤的鸡蛋菜创意都不错，威廉的则是风味十足，舒亦婕的虽然不特别，但反而是最下饭的——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评选谁是优胜？”导演犯难了，不过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意他说的话！
“算了，那我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导演说着，和许多工作人员一样，也跑到了一堆香气四溢的鸡蛋美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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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乔善之旅随着节目的录制结束也将告一段落。苍启离乔善其实不算太远，但平时要开店的杜明贤一般是没有时间过来的。
“富松，有空要到苍启来找哥哥玩哦！”
“一定去！”
“啊…好…”
杜明贤其实只是客套一下，不过看小男孩斩钉截铁的表情，估计以后还是会再见的。其实小孩在混熟了以后，反而显得可爱了一些，还送了杜明贤一大堆礼物，比如整整五箱“水晶牌”酱油！还是直接快递到厨神斋！
“酱油的话，我其实还是想用原来的牌子…味道不一样的话，做菜的感觉也就变了！”杜明贤犯难。
“都给我吧！卖的钱咱们5/5分！”威廉从不觉得收礼物是坏事，毕竟就算不满意，也能换成自己满意的，最不济还能直接换钱嘛！
“这样不太好吧？！”杜明贤觉得人家心意可贵。
“那就…6/4？”
告别了李富松，杜明贤又跟要去其它城市的琳琅姐聊了几句——
“我想尝试一下‘蛋奶素’！”
“啊！？为什么突然…？”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宗教原因，吃素很多时候除了口味，还有一个就是心理感受！我觉得蛋和奶并非直接杀生，大概心理上是能接受的吧…？”
“哦。”杜明贤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发言的立场。
“最近人老了，就算吃了药却还是出现了精力不足、皮肤干燥、上火的情况。我想稍微摄取些蛋奶营养，或许情况会好一些吧？而且啊……”蒋琳琅说着，突然笑着点了下杜明贤的头：“你这小子把这些鸡蛋做得这么好吃，让姐都觉得有食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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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琳琅和杜明贤聊得开心，这边威廉却遇上了棘手的情况——
“我就直说了，录不录歌我不能强求，但我有想让威廉哥你听的歌曲！”吴岳彤拿出了随身背着的尤克里里，不容威廉说任何话就弹唱起来：
“无论是何种爱的旋律，都无法拉进两个人的距离。但我仍要继续追寻你，你那不回头的背影。”
“那个…唔…嗯，好听！”威廉罕见地有些慌张。
“我知道。所以，你怎么说？”
“说什么？”
“别装蒜！我和你可不像那三个小孩，兜兜转转的没意思！”吴岳彤看着舒亦婕、虞莹、和杜明贤三人，露出老练的笑容。
“我跟你才认识3天，你根本不了解我！”
“唱歌好听和我兴趣相投、做菜好吃让我享尽口福、温柔体贴陪我看星赏月、身强体壮为我遮风挡雨——这还不够了解！？”
“什么跟什么啊？”威廉苦笑，决定直接摊牌：“我结过婚，知道吗？”
“过去式——如果你的中文表达没有错的话，现在已经是单身了，对吧？！”
“你条件这么好，干嘛不找个没结过婚的？”
“没结过婚的就一定好吗？”
吴岳彤的反问，威廉无言以对，只能继续摊牌：“我还有个女儿。”
这话倒是让吴岳彤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现在…你女儿在哪儿？”
“在我前妻身边。”
“那就还行吧——说实话，我确实不太想当后妈，但等咱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应该就无所谓了吧！？”
“……”威廉复杂的目光看着吴岳彤。
“我是认真的！你也别说什么才认识3天的话了——我相信：拥有好听歌声的人，一定也拥有着高洁的品德！”
“哈！”威廉被彻底逗笑了：“手机借我一下！”
“哦。”
威廉接过吴岳彤的手机，操作了一番，又还给了她——
“唉！！？他怎么出轨了！？我明明前段时间还跟他合作过啊……啊！这个是偷税漏税，然后这个是剽窃他人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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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师傅，这几天谢谢你！”舒亦婕感激道。
“我没做什么啊？”
“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了那么多好吃又有创意的菜品，让我眼界大开！”
“哈，没什么啦！倒是乔善的辣食和甜食，让我记忆深刻！”
“那以后要再来乔善玩啊！”
“好！哦，对了——”
“‘红灯丝’，我知道！事实上，我最近可能也要去趟苍启有些事情，杜师傅你欢迎吗？”
“当然啦！一定要来厨神斋坐坐啊！”
“好！”
杜明贤伸出手，但舒亦婕直接给与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随后，告别了美丽的乔善，杜明贤和威廉踏上了回到苍启的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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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名为高考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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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苍启市，小小的厨神斋明日又将营业！
“啊！回来了！！贝塔猫，好想你啊！！”
“这只猫怎么跟死了一样！？”威廉发誓刚才看到小白猫的时候，它四肢都直了！
“说什么呢！？它只是因为我不在，懒洋洋不想动罢了！”
对，懒洋洋不想动，学名是“休眠模式”。
“哟，杜师傅你回来啦？太好了！这几天正想吃春饼呢！！”听到动静的隔壁邻居探出头来，友善地打着招呼。
“好啊，从明天起又要多关照了，叔！对了，最近咱们这边有什么事情？”
“哟，杜师傅还不知道呢？出大事了——哦，不过是好事！”
看杜明贤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邻居赶紧说明。
“吓死我了！是什么好事？”
“老吕家的小子，吕浩天，今年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490多分呢！”
“是吗…那…恭喜？”
看着杜明贤有些迷惑的样子，邻居明白原因：“杜师傅你别看不起这个分数，老吕儿子可是已经复读了两年！再走不了的话，恐怕一家人就要疯了！”
“原来如此啊…”
“好，那我去忙了！杜师傅明天见啊！”
邻居告别后，威廉走了过来：“谁疯了？”
“没有谁。不过，要是连续复读三年，面对‘那种’生活三次的话，恐怕谁都会疯吧？”
“复读？哦，高考啊…我听说过——主宰无数少年少女人生的考试，如同审判之剑、命运之轮般无情！”
“虽然没听懂你什么剑什么轮，但你说的前半句是对的！也别拿什么素质教育、多元教育挡箭，现在这个社会，对于中低阶层的家庭来说，读大学是唯一生存的出路！”
“也不一定吧？我知道小老板你读过大学，但你真觉得你的大学文凭对你现在做的工作有帮助？要是高中一毕业就开店，5年的时间凭你的手艺，估计现在都开上连锁店了！”
“上过大学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我学的是经济学，等厨神斋正式成为品牌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些知识来进行营业方针制定与方向规划的！好了，我累了，准备休息了！”
“我就不觉得上大学有用——难道上了大学能保证我头被子弹打到后不炸？！”
“杜威廉！！”
“呃嗯——！？”威廉吓了一跳！虽然他身份证上的大名确实就是这个，但杜明贤从没这么叫过！而在国外，如果把一个人的姓、名、和中间名一起叫上，那肯定是很严肃的事情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上大学究竟是不是对每个人来说最正确的选择，但这是大多数家庭和学生们的信仰和希望！所以就算你不能理解，也请尊重一下他们的努力、付出、与牺牲！！”
“啊，哦，抱歉…哈哈！”威廉道了歉，但却因为杜明贤那义正言辞的表情和语气，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我来给你讲讲我高考时候的经历吧？这样你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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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5:30起床，6:30前完成穿衣、洗漱、吃早饭、到校，然后开始早读。到了最后的一段时间，要学的知识已经不多了，主要就是靠自习！但若是学习环境不好，学生们不自觉，那就要靠学校和家长的监管了——家长辞去工作全程陪读并且照顾饮食起居，学校则实时用摄像头监控。没有任何娱乐、手机电脑等更是不允许携带！从6:30开始，直到晚上11:00下晚自习才算结束！”
“一天…16个小时！？”饶是老雇佣兵，也对这个学习强度感到惊叹！
“在我的高中，都是我妈每天中午把饭送到学校来。总共给的时间就只有30分钟，我还得上下楼和进出校园！所以每天中午都是利用10分钟左右的时间来狼吞虎咽！别说尝不出任何味道，甚至就算刮风下雨也还是得站在外面吃来节省时间！”
“吃饭不能好好吃，睡觉…11:30到家，倒头就睡的话能勉强睡够6个小时？”
“谁告诉你回家可以倒头就睡的？！不再做上2个钟头的模拟题和试卷，你睡得着！？”
“简直是不当人啊！这样身体受不了吧？”
“身体上怎么都能承受，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竞争、压力、分数…一想到妈妈为了我付出的辛劳，一想到高考没考好整个人生可能一辈子浑浑噩噩，我就感到喘不上气！一旦成绩下降，想死的心都有！”
本来老妈是不愿经常提起爸爸去世的事情，但那一年却常常用“你若考不上一本，就是对不起你死去的爸爸”来“激励”杜明贤。
“啊…要是没考上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选择去死，到老爸面前谢罪了吧？”
杜明贤是威廉见过最乐观、最悠然的家伙。看着他脸上痛苦到甚至有些疯狂表情，听到他嘴里说出“死”这个字，威廉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看不见的炮火和硝烟的“战场”…不，是“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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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穷人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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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熟睡中的杜明贤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太好了，是梦啊！”
梦的好处，就是无论你身处多么恐怖、多么绝望的场景，都能瞬间将你拉回舒适的床上、温暖的被子里。
“喵？”贝塔猫扑到了床上，疑惑地看着杜明贤。
“嗯？你等等，我这就戴上眼镜！”
﹝你们人类竟然有梦这种东西，真奇怪！梦一般都是什么内容？(｀)=3﹞
“有些是无厘头的东西，比如：威廉其实是个疯狂科学家，把我捉走去做实验什么的；有些时候是我最害怕的，比如：虞莹突然告诉我说她要结婚了，对象是我亲叔叔；而有时候，仅仅是重复着以前的痛苦罢了…”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高三下半年吗？”
﹝当然记得！吃不好、睡不好、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精神萎靡…﹞
“…以后回答‘记得’就好，说这么详细干嘛！？”
﹝所以呢，刚才梦回考场？﹞
“是啊，而且还是只剩10分钟，我却一笔未动！！”
﹝要是现实中这样的话，你恐怕得当场死考场上吧！？o_O||﹞
“嗯！毕竟那时觉得高考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嘛！”
杜明贤抱着贝塔猫，想起了那年的更多细节：脱发、贫血、高烧39度了还一边输着液，一边做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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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吕浩天能够苦尽甘来，原本杜明贤也只是为他高兴，并未特别在意。可第二天就接到了吕父的委托——
“提前预定宴会吗？要几桌？”
“越多越好！先来个50桌吧！！”
“啊！？”杜明贤想提醒吕叔叔，他儿子只是考了个二本的分数，并不是拯救了世界：“您家有这么多亲戚吗？”
“我要请整个街道的所有街坊邻居来吃席！”
“那我办不到！话说我虽然很感谢您愿意信任厨神斋，不过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浩天考了两年都名落孙山，本来人都快崩溃了！可自从杜师傅你来到苍启，开了这家厨神斋后，浩天说每天早上吃了你的烧麦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那我还…救了他一命？”
“何止啊！？是救了我们全家！！本来要是这次他再考不好，我甚至都有带着全家烧煤气的想法……”
“别、别！！大白天的您别说这么吓人的东西！！”
“晚上说不是更吓人么？！不过放心啦，这不彻底拨云见日、雨后彩虹了吗？这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吧……”
“谁的心愿？”
吕父的表情变得有些哀怨，勉强地笑笑：“没什么，总之您先按照20桌做吧？鸡鸭猪牛羊都得有！等拟好菜单后给我看看吧？”
“哦，好吧…”
“杜师傅别觉得是我小题大做，你没法理解我们家当时的绝境与现在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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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说的好像考上了就立刻赚了几百上千万似的！？”威廉不屑地说道。
“国外没有高考吗？”杜明贤好奇。
“当然有，不过孩子们压力不会这么大！就算晚一、两年考上也不是世界末日；更何况上大学也更像是一种选择而非必须！”
“也就是说，即使不上大学，一般家庭的孩子也能找到工作，自食其力？”
“一般都可以。”
“哦…”
“小老板你高考的时候考多少分？”
“617分，在整个苍启的考生中大概是前20%。”杜明贤有些小骄傲。
“那现在，你的生活状态成为苍启市与你同龄人中的前20%了吗？”
杜明贤一愣，想了一会儿才辩驳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大学时的室友有一学期就换了3部手机的，怎么比！？”
“有羡慕吗？有埋怨过你母亲吗？”
“前者有，后者绝对没有！”
“哦，蛮懂事的啊！”
“别打岔！总之，我知道阶级是存在的，所以虽然痛恨高考的辛苦，却也不得不感谢高考给了我一个相对公平的机会，让我这种家庭条件的孩子也有资格接受教育、拓展人脉和资源，将来有更大的可能找到工作——刚毕业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主要是学历内卷！身边人都是大学生，压力自然大！”
“你…你竟然会‘内卷’这个词？”杜明贤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威廉。
“早就会了啊！因为能用上这个词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听着好心酸…不过你说的对！我开饭店目前还算平稳，但这只是运气好！所以我需要一个保底——大学文凭！如果一败涂地，这将是我这种穷人唯一翻身的机会！！”
“哦。”威廉不置可否。
“但是，威廉你说富松他…他会经历这些吗？”
“大概率不会吧？国外留学、精英教育，然后回国等着继承他爸的家产？”
“哦…”这次换杜明贤不置可否。
“学习还是有用的，能让人变得自信，变得明理！”威廉挠了挠杜明贤低下去的头：“更何况，当你不需要在为吃饱穿暖担心后，能实现怎样的人生价值就是可以期待的事情了！”
“是这么回事！对，我在瞎操心什么啊！！？”杜明贤的眼睛又明亮了起来！
“威廉，我发现你真的很会安慰人啊！”
“那是当然！我在雇佣军队里就经常安慰受伤的战友们，让他们重新对生活充满希望！”
”哦？怎么做到的！？“
“对被子弹打瞎的战友说好歹你还能动；对截去四肢的战友说你起码还能看见；对又瞎、又缺胳膊少脚的队友说起码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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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生存法则与制度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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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生来到了厨神斋。
“你就是杜师傅吧？初次见面，我是吕浩天。”
“啊，你好，恭喜啊！”想到杜明贤来到苍启后吕浩天应该就一直在“闭关”准备高考，两人这是第一次见。
“杜师傅，我就一个问题：我爸订的宴席能取消吗！？”
“取消？为什么？”
“我爸他太小题大做了！一个复读了两年的重考生考了个…考了个其实还是根本拿不出手的成绩，我不仅不觉得需要庆祝，反而是丢人现眼！”
“怎么会呢？努力之后有了收获，我觉得就是值得鼓励的！不要跟别人比，你自己比自己考得好那就是值得骄傲的！”
“可是我…可是我——”
“杜师傅！我想了想，果然20桌还是太少，要30桌才……嗯？天儿你在这儿干嘛？”吕父此时正好进来看到了儿子。
“爸…回家说！”吕浩天拉着父亲走了出去。
“我还要和杜师傅谈一下你庆功宴的细节呢！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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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吕家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杜明贤吃过晚饭后，也就没有继续研究菜单，而是抱着贝塔猫去雅月湖转了转。前些时间去了乔善市录节目，好久没有跟它聊天了。
﹝所以，想说什么？﹞
“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杜明贤看着被染成金黄色的湖面，问道。
﹝当然可以！否则努力有什么用？﹞
“那现在的这种教育体系正确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如果从小就有专业的厨师学校来指导的话，我的厨艺一定会更精进吧？我觉得这才是能帮助我的东西，但奈何这条路在国内就是一条‘死路’，可我还偏偏想要走活它…！？”
﹝是啊。想当初你说你想自己开饭店的时候，老师、同学、亲戚都劝你，甚至连你妈都说像她一样开饭店没出息！最近看你在苍启站得住脚了，所以不再提这事儿了，但你要是去银行找份工作她肯定会更高兴的！﹞
“最近半年来生活才刚刚稳定，可我并没有忘记去年还在焦急地四处找工作，还有高考时候的水深火热！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失败者——从小学读到大学，16年的学习，到最后还是和小时候最初的想法一样，当了个厨子；而且能站住脚还是因为家里的酱料，否则一切不会那么容易！”
夕阳映红了杜明贤的脸，这个平时总是有着悠然笑容的男生，此刻满脸阴郁。
﹝你是学经济学的，该明白整个社会就是在争夺资源！就算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也要去争夺，只不过是能体面些罢了；而其他人，尤其是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则需要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你想要过得舒适，或许就得站在别人饿死的尸体上！！﹞
“没…没有这种事！！”
﹝你知道我在比喻——但真实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你才出现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家周老板几十年的店面给夺走了，不是吗？虽然你一直在不断安抚，人家也看在现在能赚得更多的份上不再提此事，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敢保证周老板不会恨你吗？﹞
“恨我…”
﹝当然，你也无需自责。毕竟成王败寇，而且周老板的生意本来也在日渐式微，被取代也是必然！所以我会一直督促你，就算假如有用不完的杜青酱，也不要想着一辈子就靠它！现实生活不是爽文小说，没有能让你一劳永逸的‘金手指’！努力迎合着市场和消费者，不断进步与改善，才是长久之道！﹞
“那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还不如去研究酱料吗？”
﹝还是有用的！你靠自己的努力，‘卷’死了其他不努力或努力也没用的同龄人；有个大学文凭，其实也算是一道保障！但一直靠这种努力是没有尽头的，民脂民膏，终究还是会落入权势手中——你说现在的教育制度是应试，但不应试就会被其他人‘卷’死！然而其实到了最后，你还是找不到工作，还是得凭借独特而强大的竞争力去生存！﹞
“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改变制度和体系是你做不到的，但现在知道了游戏规则，一切就不算晚！专注做饭、研发新菜、保证稳定的收入模式、利用手段来宣传和获取名气…等你获得了资本的青睐，就可以一跃而起，走出属于自己渴望的‘厨神传说’的第一步！﹞
“你知道的很真多啊…看来当初执意不让我继续读研究生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当然！因为你读书并没有太多潜力，但做饭方面却天赋异禀——即使一直没有专业指导却进步神速！那在获得了最基本的‘保障’后，自然要开始扬长避短，做真正对未来有用的事情！﹞
杜明贤沉默了一会儿，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懂这么多？你的‘知识’不也是来自于互联网和数据库吗？”
﹝对啊！能看懂情形，保持清醒的肯定不会只有一人。你想要的答案其实并不难寻找！不过，就算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制度不改变，一个厨子就永远比不过一台做题机器……不过，若你将这份不甘背在身上，负重前行，那每一个职业，甚至每一条生命都会拥有自己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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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金膀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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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膀蹄名】
将2个猪蹄膀处理干净后，冷水下锅，缓缓煮熟并沥出血水。
煮熟的蹄膀，加老抽上色，并放入葱、姜、耗油、生抽、冰糖、八角、花椒、桂皮、干辣椒，倒入没过蹄膀的啤酒，高压锅蒸煮至肉软嫩却不烂。出锅后，加入煮好的茴香黄豆和生菜，并切上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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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道【金膀蹄名】，杜明贤还是不明白——吕浩天都已经考上了，为什么还要做这道算是“祝考”的菜？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杜师傅！本来是想好好宴请一下诸位的，但天儿实在是不愿大张旗鼓，我们就简单在家里摆个一、两桌就好！”
“这都无妨。不过上次见到弟弟，看他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啊…这个……唉！其实是…唉……”吕父一会儿支支吾吾、一会儿唉声叹气。就在杜明贤想告诉他：就是随便问问，不必非得说的时候——
“其实是我爱人，也就是这孩子的母亲……在他高考前半个月的时候去世了…”
“唉？！怎么会……”
之前虽然一直听说吕夫人身体不太好，常年卧病在家，所以杜明贤未曾见过。但就算是素未谋面，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也让人感到震惊！
“怕影响这孩子高考，我们只是说将妈妈送到医院了，并没有告诉他实情，而是在他考完后才告知！杜师傅难道不觉得明明前段时间就已经发成绩了，我这个庆功宴办得晚了些？其实是这孩子最近好像才走出来的样子…不过，他现在这个分数上个‘二本’是没问题了，甚至还可以冲一冲‘一本’！这样孩子他妈也一定可以瞑目了吧？”
杜明贤其实不喜欢这种说法——难道浩天考不好，他妈妈就死不瞑目吗？
“这道【金膀蹄名】，原本是天儿他妈准备在高考前做给他的，现在不仅没有做成、而且也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才会麻烦杜师傅来满足一下。”
“原来如此，那您尝尝味道！虽然跟夫人的不能比，但应该还算是能入口。”杜明贤说着，切了一小块儿猪蹄肉，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小碗米饭，递给吕父。
“好，谢谢……嗯……唔！软嫩酥滑、入口即化！而且咸甜酱的味道正好，不会齁，但只要一点儿就能扒一大口饭！”
“谢谢夸奖！”杜明贤觉得自己是该获得些称赞，因为这道【金膀蹄名】的火候掌握非常不容易——如果焖煮的时间不够，则肉质偏硬，甚至里面的肉会没熟；但若太久，又会让整副猪肘子的皮肉都烂掉，色、香、味俱失！
“杜师傅，那明天就拜托了！因为都是家里人，您做些家常菜就好！但这道【金膀蹄名】一定要让孩子吃到！告诉他之所以能考好都是因为他妈妈的在天之灵保佑！”
“哦，好的。”
吕父走后，杜明贤走到街上，看了看自己的厨神斋，喃喃道：“在天之灵的保佑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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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蒸鲈鱼】、【白灼虾仁】、【上汤娃娃菜】、【腐竹笋丝汤】、【蓑衣黄瓜】、【宫保鸡丁】、【藕片炒木耳】……满满当当一桌子并不算复杂的家常菜摆在了吕家的餐桌上，围着一大盘冒着油光，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金膀蹄名】！
客人都是吕家的亲朋，有些对厨神斋并不了解的人都大感意外——没想到小小的地方竟然藏龙卧虎！？
“过奖了！”杜明贤谦虚地笑笑，知道其实除了稍微扎实一些的基本功外，自己只是在制作和摆盘上更用心了些。真说难做的菜，除了这道【金膀蹄名】外还真没了！
“哟，这小伙子长得俊、手艺还这么好！你家那口子可真有福气啊！！”吕浩天的奶奶特意从外地赶来，此刻正对杜明贤的菜和他本人赞不绝口。
“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单身。”
一句话如同点燃了在场所有奶奶、妈妈、婶婶、大姨们的热情，杜明贤立刻被围在了中间——
“小伙子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啊？还是说身体……”
“不、不、不！我这每天围着锅炉灶台的满脸灰，哪会有女孩看得上啊！？”
“小伙子谦虚了！你这条件想找实在是太容易了！我跟你说啊，天儿他有个表姐，她……如果这事能成，天儿就得叫你姐夫啦！！”
“谢谢、谢谢！那个…我暂时还没这方面考虑！菜已经差不多了，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吕父赶紧堵住了门：“杜师傅留下来一起吃吧？”
“啊？！这不好吧…”
“就当时沾沾天儿的喜气，顺便也送送他妈妈？”吕父指着客厅里的遗照和旁边的水仙花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杜明贤也没法拒绝了，只得再次回到了女人们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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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少年想要成为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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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杜明贤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响了吕浩天的房间门。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饿！待会儿再说！！”房内传出烦躁的声音。
“可是你家人都来了啊，而且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吕浩天打开门，皱眉道：“听着像杜师傅的声音，但说的怎么是我爸会说的话？你有点儿多管闲事了吧！！？”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回应，吕浩天扶住了头：“啊，抱歉！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多见谅…”
“我能理解。想要去为逝去亲人做的事情，似乎永远都不够；而我们也会一直谴责自己。”
吕浩天愣了一下：“没想到你还真懂！能聊聊吗？”
“当然！”
吕浩天将杜明贤让进了自己房间。
“抱歉啊，房间里乱了一些，你随便坐吧！”吕浩天招呼道。
“很整洁啊！甚至都有些不像男生的房间了，除了——哇哦！！”
杜明贤眼前，是满满一柜子的飞机模型！
“嘿嘿，这些收藏算是我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了！”
“你很喜欢飞机？”
“非常喜欢！”吕浩天的神情一下兴奋起来：“我记得是3岁时，我第一次看见飞机从天空划过，留下一道美丽的白线，当时就觉得好酷啊！！我从小就梦想当一名飞机驾驶员，但是……”说到这儿，吕浩天的神情一木，眼中的热情冷却了。
杜明贤的视线回到满柜子的飞机模型上：“有梦想是好事，因为有些梦想是激励人们努力前行的动力！然而，有些梦想——”
“——是注定不会实现的。”吕浩天也明白这个现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弟弟！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尤其是你还背负着你母亲的希望！”
“我知道！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哇！！”
吕浩天突然抱住了杜明贤，放声恸哭！
“弟弟？”
“我想成为鸟儿…”
“啊？”
杜明贤没听懂吕浩天的话，但就在准备追问时，吕父进来了：“天儿，快出去吧！大家都……哟！这么激动啊！？哈哈！我的天儿终于有出息了！！”
“不是这样的！叔叔您听我说……”
“杜师傅，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用眼神制止了杜明贤的吕浩天，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漠然地接受了门外亲朋好友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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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出租屋里，实在是感到不安的杜明贤叫上了平时擅长分析读心，甚至准确度高到邪乎的威廉，向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要成为鸟儿’——是什么意思？”威廉先要问清杜明贤的理解。
“渴望自由，希望能成为一名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飞行员？”
“飞行员…是啊，曾经我也认为是个很酷的梦想！那孩子当不了吗？”
“高考分数490还是有点儿低，最起码也得530；而且听说因为一直在学习，所以把眼睛熬坏了，也不符合标准…”
“认真学习怎么成绩还不好？”
“有的人天生不适合学习，就算是用功也未必有太大成绩。更何况学习条件和资源都不好，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不过浩天还算是幸运的，这要是连二本线都上不了，我觉得基本上就是在浪费时间了…”
“除了知识，技能和素养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啊！中国虽然很多方面都是高、精、尖，但若是能给那些不擅长或是不喜欢读书的孩子更多的选择，我觉得孩子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说着容易，实现起来太难！国内人口基数太大，导致竞争激烈的同时，也会磨去个性化、特殊化的社会制度。有些家长们也对孩子的痛苦感同身受，但如果迁就的话，那孩子就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要是还没个一技之长，最后甚至沦落到垃圾堆里讨生活！”
“我同意。”
威廉小的时候，父母被无情的战争夺走了生命。而在加入雇佣军之前，确实过了一段流浪的日子。所以即使是现在，他也对食物抱有感激和珍惜之情。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敢、也不能去抱怨高考——毕竟那是人生最后一个公平竞争了啊！如果输在了那里，就如同坠入无尽深渊，只能看着头顶的一线光明渐行渐远……”
“是很公平。要是高考也看综合素质的话，别说那孩子，就连小老板你估计都考不上大学！”
“我…我有那么差吗？！”
“你不差，性格也很好。但我忘了说没说过：你的性格反而不适合在这种社会下生存；你所擅长的烹饪和厨艺虽然在我看来是可以夸上天的，但也不是经济体系的主流！”
威廉说的有些伤人，不过也是实话。杜明贤无言辩驳。
“出生的那一刻就有了阶级的分差；然后资源又决定了教育的优劣；性格与爱好全部都是桎梏；激烈的竞争与‘零和博弈’的生存压力让人们变得绝望麻木——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当鸟儿比较好啊！起码想飞的时候就可以飞，无拘无束，也不会有差别。”
“浩天是这个意思啊…”杜明贤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不过实在也是无能为力。
“应该…还有更多的含义吧？”
“什么含义？”
“这我哪儿猜得到！？不过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敏感了些！希望是我多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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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无翼之鸟终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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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情绪在杜明贤心中积露为波。但就和威廉说的一样，再担心也只是预感，终究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去干预别人家的事情。
只是，那次“庆功宴”的几天后，平时并无来往的吕浩天突然邀请杜明贤去网吧打游戏——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不是在家里就可以玩吗？”
“网吧的电脑配置好一点儿。而且，最近和老爸吵架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明贤也不废话了，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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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网吧后，杜明贤和吕浩天才发现，彼此其实都不是这里的常客——吕浩天看着这里的一切，显得拘谨和陌生；杜明贤倒是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大学的时候赶论文或者查资料，平时并没有玩电脑的习惯。
吕浩天撇撇嘴：“我不是不爱玩电脑，只是自从上了初中后，老爸就不让我玩了，说影响学习。”
杜明贤看着旁边一个人盯着电脑屏幕的人眼睛都因为熬夜冒着血丝，拉着吕浩天换了个远一点儿的位置：“我是真不爱玩。”
“真难得啊！我还以为男生都爱玩电脑呢！？”
“偶尔也玩玩吧，不过一直没太大兴趣。”
“那杜师傅对什么有兴趣？做菜吗？”
“当然啦！稍微有些闲暇时间，肯定就去厨房里待着了！嘴里一边吃、手里一边做！”
“……然后，现在还做着与兴趣相关的工作…真羡慕你啊！”
“其实也只是一般人啦！不过…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确实很开心。”
“原来如此。能在现实生活中就如此充实，自然不会对虚拟世界有兴趣了！”吕浩天恍然大悟。
“行了，不说了，玩吧！你想玩什么？”
“这款《航天旅者OL》杜师傅玩过吗？”
“我要说我玩过而且满级，你会不会吓到？”
“哈哈，这游戏级别可不重要！想要变强得花钱！当然，我可没什么钱，所以就随便玩玩吧！”
杜明贤简单看了眼规则介绍，发现这就是一款经典的“开飞机、躲弹幕”游戏，不过比起自己玩过的能在游戏中捡到各种道具的单机游戏，这款OL版本则各种地方都要花钱！
“现在的网络游戏都是这种套路吗——免费玩，但买道具买装备什么的都要钱？”
“绝大部分都是。极少数是‘点卡’制的，就是按玩的时间来收费，不过那是人家对自己的游戏品质有信心！”
“是画面特别好吗？还是玩法特别新颖？”
“好像都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人家火着呢！”
杜明贤也懒得深究，只当是陪着最近郁郁寡欢的吕浩天调解一下心情吧！
“开飞机真好啊！好想开一次真正的飞机啊！像鸟儿一般在天空自由翱翔，乘风破云……对了，杜师傅，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说像我这种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是不是不读大学就没活路啦？”
“那倒也不是…但……我只能说幸亏你考得还不错吧！否则不说活不下去，但以后的日子真的会很艰难！”
“是吗…”
“现在这个社会很功利的！一个人能创造多少价值，是社会唯一在乎的！我不想骗你，但如果你没有大学的学历，将来真的会很辛苦！”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没考上大学的话，难道不能靠劳动来赚钱？比如就像杜师傅你一样当个厨师！？”
“当然可以！不过你别小看厨师！想要养家糊口就已经够累了，更何况还要了解熟悉食品材料的产地、规格、质量；严格地制定购买量和进货价；根据市场不断调整营业方向和产品种类及定价；还要学习营养学并掌握简单的中药医理……”
“是吗…”
“另外，想要提升自己还得会外语！比如英语、法语我说的都还行，日语也在学。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更方便地和各国的厨师交流经验，学习各国的饮食文化嘛！最后还有就是熟悉各种高科技——纳米锅、真空锅、破壁机…这些现在其实已经都很常见了，不过究竟是什么运作原理我觉得身为厨师还是应该掌握的！”
“……”
“抱歉，我不是在炫耀。只是想告诉你：凡事都不容易，有学历真的是很重要的！你也别小看‘二本’，有和没有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是、是啊…”
后来，两人便一直无话。直到晚上，杜明贤得回去给自己和威廉做饭了，可吕浩天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杜明贤只得自己先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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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杜明贤和威廉在附近散步，杜明贤就把下午自己和吕浩天的谈话简单地叙述给了威廉。
“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太自以为是了？”
“这有什么？都是实话啊！而且……嗯？都在看什么？”
威廉和杜明贤前面，聚集了一大堆人，而在人群中间的赫然就是吕父！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也没搞懂为什么吕父会声嘶力竭地对着天空喊，只是顺着所有人的目光往上看去，正好看见——
吕浩天纵身一跃，从6楼“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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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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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亲离去的那刻，杜明贤就认识到了“死亡”是这世上最残忍、最恐怖，却又无处不在的“恶魔”！然而，就算是经历过几次大大小小的离别，对于那些人的离去，杜明贤都还是能在之前或多或少有些心理准备。
然而，一个明明两个小时前还在一起说话，一起玩游戏的，比自己还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以如此惨烈又如此决绝的形式死去，杜明贤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样的信息了…
人群的尖叫、救护车和警车的警铃、吕父痛苦的咆哮……各种各样刺耳的声音响起，杜明贤却只看见眼前鲜红的一片……
“难道…是我的…错？”
杜明贤腿一软，跪倒下去，幸亏威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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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到了深夜，外面还是有些许嘈杂的声音。
杜明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戴平常总戴着的眼镜，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小老板，该休息了吧？要不明天起不来！”威廉刚才一直在看小区业主群里的消息。现在他放下手机，询问道。
“我明天想休息一天…可以吗？”
“嗯？哦，当然可以！大家能理解的！”
“能理解吗？能原谅吗？我可是个杀人犯啊！！”
“别胡说八道！现在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给自己加戏！”
“可是我…”
“快去休息！”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威廉拍了拍杜明贤的肩膀：“唉…我也遇到这种事情：上一秒还在聊着晚上吃什么的队友，下一秒就被子弹爆头！但这不是你的错啊！”
“不！如果…如果我下午一直陪着浩天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
“自己的命自己负责！那孩子是一时冲动也好、生无可恋也罢，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只可怜了他父亲，短短两个月不到，就接连丧妻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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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躺在床上，杜明贤也根本睡不着，所以还是起来了。
走出房间，看见威廉就站在门外，吓了杜明贤一跳！
“威、威廉…？有事吗？”
“是你的错。”
“啊？！可是你不是说……”
“是你的错，小老板！”
“我、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杜明贤无法忍受威廉责怪的目光，赶紧跑了出去！然而外面竟然站满了街坊邻居——
“是你的错，杜师傅！”
“是你的错，杜老板！”
“是你的错！”
“是你的错！！”
杜明贤低下头，嘴里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不停地奔跑着，却突然撞到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形容枯槁的吕父，抓着杜明贤的胳膊：“为什么你要害天儿？为什么啊？！”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
“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杜明贤听见了吕浩天的声音，然而是从天上传来的——只见血红色的天空，突然从天而降浑身是血的吕浩天！！
“浩天！！”杜明贤下意识地想要去接住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浩天摔成了凄惨的模样……
突然，吕浩天动了起来！扭曲着的身体缠住了杜明贤——
“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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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从噩梦中被吓醒，杜明贤感到口干舌燥。想去厨房接水喝，打开房门，却看见威廉就站在门外，吓了一跳！
“我还在做梦吗？！”
“小老板你说什么呢？我是听见你大叫一声，过来看看。”
“没事…我…做了噩梦，现在还没睡醒…”杜明贤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客厅的时钟：“嗯？都已经十点了？！”
“你不是说今天要休息吗？所以就没叫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
“先不说这个，快告诉我浩天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医院已经说是抢救无效了，今天凌晨5点钟正式宣布死亡。”
“天哪…那弄清楚他为什么自杀了吗？是我的错吗？”
“你怎么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啊？不过今早警方来录口供时，我帮你挡了，顺便也打听清楚原因了——那孩子今年其实还是只考了300多分，只是对外谎称有490罢了！结果这两天和自己父亲摊了牌，他爸觉得丢面子又恨铁不成钢，父子俩就吵了起来！”
“是这样啊…”
“昨天下午小老板你回来后不久，那孩子他爸就找到了那孩子，然后两人就在网吧里大吵一架！他爸说：‘你对不起你死去的妈，活着就是累赘！’本来也是气话，但那孩子却一下想不开了，就……”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昨天就该劝他‘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不是在那里自以为是的分析这个炫耀那个的…！”
“是那孩子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三次高考失利、母亲去世、家人亲戚还一直在强调他母亲的遗愿就是看见他考好种种；再加上圆不上的谎言、注定艰苦的一生、遥不可及的梦想…唉……”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自杀啊！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啊！！”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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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威廉的巫师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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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天的时间做了休整，杜明贤恢复了平日的作息。虽然还远没有到可以平静接受一切的程度，但杜明贤觉得就算一直消沉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过了几天，吕父专门来了一趟厨神斋。杜明贤有些意外、也有些害怕，总觉得他会责怪自己。然而，吕父只是过来道别的，说准备把吕浩天送回老家。
“您……请节哀。”吕父好像一夜间老了几十岁，满面的痛苦与悲戚。杜明贤除了这么说，想不到其它的话了。
“我自己就是个没出息的，所以才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孩子身上。现在孩子没了，我才发觉：其实不管他以后做什么，只要陪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孩子能活过来，我一定会这样跟他说…可是…”
高考、竞争、压力、考试……杜明贤不喜欢这些，却也知道这是目前而言最好的筛选人才方法。只能寄希望于以后国家能更重视一下中低基层的劳动工作者们，也让每个孩子的选择更多一些，人生的价值体现更丰富一些。
更进一步，当所有的职业都获得应有的尊重后，或许可以从小就开始培养身体心理素质符合条件且有兴趣的孩子们，专心朝着比如：厨师、技工、护工、司机、幼师、飞行员等职业进修，而不是一味强调考试和做题……不过，这种愿望实在是太美好，大概不适合人口基数众多的中国吧？
至于吕浩天，杜明贤愿意相信他实现了自己想要成为了鸟儿的愿望，从此将自由地在天地间翱翔，一定能看到更多人类连梦中都不曾出现过的绝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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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症是人类的共病。
杜明贤本来一直以为拖延症是只有自己才有的，后来才发现：平时开饭馆做生意时雷厉风行的老妈，也会拖着家务不做或是故意等自己来做！而到了现在，就连雇佣军出身、作息规律、房间永远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威廉都在拖！真是叫杜明贤大跌眼镜！
威廉自从搬到出租屋以来，就带着个写着“William‘sWizardWarehouse”的箱子——翻译过来是：“威廉的巫师仓库”这种恶俗的名字。关于这点，威廉承认只是想用上3个“W”而已。
“好大！看起来得花很久才能收拾好呢！”杜明贤嘴上同情，实则有点儿幸灾乐祸。
“事情太多，忘了嘛！”
“少来！这箱子这么大，还就摆在你房间正中——我不止一次看见你一打开房门就满脸嫌弃的样子，到最后却还是不见你动！”
“呃——咳咳！这里面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嘛！平时用不到，自然就没有动力收拾了！”威廉的借口被拆穿，难得地脸红了。
“那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你不去看电视吗？”
“看电视哪儿有拆盲盒好玩啊……我、我是说：我们是室友，要互相帮助！”
“该说不说，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说不定真的有惊喜哦？”威廉说着，拿剪刀剪开了厚重的胶带，使劲打开了大盒子…啊不，“威廉的巫师仓库”！而映入眼帘的第一样就是——
“枕头！”
杜明贤看了看威廉只有床单和被子的床，不想去问他这几天都是在枕什么睡？
“下一个是——啊，这个我记得是——”
威廉拿出的，是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我要报警了！！”
“别闹！这可是我的‘宝物’，能用来做冰淇淋的！”
“冰淇淋粉吗？”
“不是！冰淇淋还得加奶油、糖、鸡蛋之类的。可这个只要用水冲开就是冰淇淋哦！”
“真的假的！？”
威廉也不多话，直接在小碗中倒入一点儿粉末，加水后搅拌均匀：“来，小老板，尝尝吧！”
杜明贤起初觉得简直是在变魔术，尝到入口的冰凉后更是直呼神奇！不过再细细品尝就…
“第一口还行，但到了后面怎么就一股橡胶和牙膏的味道？”
威廉看杜明贤一本正经地在评论，忍不住笑了：“哈哈，小老板你还以为是真的冰淇淋啊？这就是个玩具！”
“玩具！？那我刚才吃下去的……”
“一些人工合成物——对身体没好处，但也没坏处！”
“幼不幼稚？！”
“逗一下，让你打起精神。”
“原来如此，谢谢啊…”
杜明贤点点头，正想把手里的“玩具”放下，却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威廉！你这个玩具在哪儿买的！？”
威廉皱眉：“干嘛？”
“我在想一个事情——你说如果有那种靠冲或者泡就能做出的食物…”
“那能好吃的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古方熬制的酸梅汤清甜解暑，但那个所谓的什么‘酸梅晶’冲出来的简直比感冒冲剂还难喝！”
“你还知道‘酸梅晶’啊？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在想——”
“什么都不要想！你答应我要去熬酸梅汤了，快去！”
“好，我这就…嗯！？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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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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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梅汤】
将乌梅、山楂、甘草、放入锅中，中火转小火熬煮开后，加入洛神花或玫瑰花来调成好看的粽红色，并加入适量糖桂花来去除药材中的苦味。
将煮好的汤水用滤网过滤两遍后，加入蜂蜜、砂糖、食盐来调和甜味，口感更加甘甜醇厚！最后放入冰箱里冰镇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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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呜——！
”啊！！好喝！“威廉一口气喝下整整一大碗酸梅汤：“夏天日头毒起来，白水和茶都不管用！啤酒和汽水虽然爽，但终究对身体没什么好处！还是这清凉、解暑、开胃、生津的酸梅汤最棒！”
“还是有点儿太凉了…我待会再煮锅【百合绿豆汤】、泡点儿【枸杞菊花茶】，这些可以多喝点儿，反正夏天就要多补充水分嘛！”
“嘿，冲这员工福利，我给你打工一辈子！”
“还真是廉价的劳动力啊！”
“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我再喝——嗯？”
威廉拿着剩下半壶酸梅汤，正准备倒，却看着远处走来一个满脸怒气的女子，进了厨神斋以后，立刻盯上了他手里的酸梅汤：“杜师傅，酸梅汤怎么卖？”
“您是…向姐吧？您随便喝吧……”
女人也不废话，夺下壶就是倒，倒完就是喝…啊不，是‘干’！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爽！！再来一碗！！”
杜明贤一边帮着女人倒酸梅汤，一边问道：“您这是遇上不高兴的事情了？”
“有这么明显吗？呃呃——啊啊啊！！”
杜明贤把使劲扯着头发的女人拉开：“一点点吧。您要是不介意，可以把烦恼说出来，说不定心里会好受点？”
“好啊！反正丢人的都又不是我！！”女人又是牛饮一大口酸梅汤，然后开口道：“我今天遇见我男朋友的女朋友了。”
“啊？！”威廉没听懂，但听说过女人那个“鼎鼎大名”男友的杜明贤见怪不怪：“哪个？”
“最新的一个。”
杜明贤叹息：“唉…他得学会与那些总搞暧昧的女生做切割！”
“我看他是得去兽医院做阉割！”
“那人不就残废了？”
“没事，我养他！只要他不出去乱搞，哪怕软饭硬吃我也心甘情愿！！”
“您还真是…爱得深沉啊！”杜明贤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段感情，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还是蛮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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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杜明贤又熬了一大锅酸梅汤，冰镇好后倒给威廉：“喏，喝吧！知道你中午没喝够！”
威廉心有余悸地四处张望：“那个疯女人是谁啊？别再来抢我的了！”
“向令雪，比我大6岁，有车有房有工作，就是个人问题一直没着落，家里人催得急，所以性子暴躁了点儿。”
“岂止是‘暴躁了点儿’？简直就是强盗啊！不过她男朋友也不是啥好东西吧？”
“华清，绰号‘花心’，他…你可真得见见他，是个‘传奇’人物！”
威廉有点儿好奇了：“什么时候能见到？”
“10、9、8、7……”
“啊！？”
威廉看向大门外，果然一个男人正走了过来！看见了桌上的酸梅汤后——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好喝！！再来一碗！！”男人叫道。
“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小伙子…”威廉目露凶光。
男人甩下了几张百元钞票：“够不够？不够再加！反正不是我的钱！！”
杜明贤没理男人，帮他又倒了碗酸梅汤：“喝吧，喝这个能去火。”
“我可没发火！我高兴得很！！”男人的话和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并不配套。
威廉：“你就是华清吧？你女朋友上午可是抱怨过你的不是！”
“哪个女朋友？”
杜明贤苦笑——一开口就是老“海王”了啊！
“如果你们说的是向令雪的话，我告诉你们：我宁愿和刘奶奶谈，甚至是和4单元那个植物人谈恋爱，都绝对不承认她是我女朋友！！”
杜明贤无奈：“有什么话好好说，扯上人家刘奶奶做什么？”
威廉冷笑：“就是！人家可是附近有名的‘夕阳红美女’，好多老头跟饿狼扑肉一样惦记着呢！”
“扯远了吧？总之，向令雪那种强势、暴躁、恐怖、凶悍的女人根本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们别听别人胡说！！”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
贝多芬的《命远交响曲》响起，沉重压迫的表情随即也爬上了华清的脸上，但他还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然而却像扔炸弹一样把手机扔到桌子上，然后自己立刻跑开！
“死鬼！！！你死到哪儿去了！！？”桌上的手机明明没开“外放”，但声音还是响彻了整个厨神斋！
“我…我在杜师傅这里！你不是说这里的酸梅汤好喝吗？我也就过来试试，不行啊！？”华清宁愿吼着讲话，也不愿靠近手机。
“撒谎！！3秒内让杜师傅跟我讲话，不然宰了你给人家做酸梅汤！！”
杜明贤赶紧学着华清的样子，也放大声音：“别！他会弄脏食材的！”
“真的是杜师傅？不是录音吧？我告诉你，‘花心大萝卜’，你要是敢骗我就不得好死！！”
“谁骗你啦！？你声音这么大，在家都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啦！！”
威廉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果然，恋爱结婚都是麻烦！”回头又看见空空如也的大碗，更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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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外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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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天试过的“假冰淇淋”味道不怎么样，却让杜明贤有了许多关于新产品的构思！但威廉猜到了杜明贤的想法，并且一直嗤之以鼻：“我之前也送过外卖，本以为能吃些好的，没想到那家店的外卖根本不是人吃的！”
“咱们在说的是一件事吗？”杜明贤没听明白自己想发明新菜和威廉送过外卖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在想如何做些省时省力，最好是一冲一泡就能成的美食？我告诉你：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太想偷懒是注定做不出好东西的！”
“哇，你中文说得确实炉火纯青了啊，连‘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种成语都知道！？”
“别打岔！你知道我工作的那家店的外卖是怎么做的吗？你以为是现炒的吗？他们用的都是‘料理包’，等到快到饭点了就拿温水去解冻，等下单后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成了！‘料理包’那种东西的保质期那么长，里面各种防腐剂和人工添加剂可不少！不过卫生可不是他们会注意的事情，脏乱差的厨房、满地油污、蟑螂老鼠满地爬…我要说出来你都吃不下饭！”
“你这不都说出来了么…不过，你说的‘料理包’其实我觉得大部分人都知道。毕竟外卖要求做得快、做得多，收入不算高还要被平台抽出一部分。很多人就是图个省事，好不好吃其实凑和就行！不过我倒不是想用‘料理包’，只是在思考有没有只需一点，就能让食物变得鲜美的东西？”
“比如：鸡精、浓汤宝、高汤粉？都不是啥好东西！小老板你要是缺钱的话，大可不必这么做，我可以包养你……”
“等等！什么？！！”
“领养？抱养？”
“你是想说——‘投资’，对吧？”
“对！就是这种我给你钱，不过是要求回报的这种！”
“你用这种说法还是会让人误会的！”
“中文对我来说是外语，不要这么吹毛求疵好不好！？”
“有时还真忘了！哈哈，抱歉！不过你误会了：我是在寻找像杜青酱一样的东西——将食物的精华浓缩，并不一定非得借助化学或人工制品！”
“那会很难的啊！总之，还是希望你能以健康、卫生、营养、和口感为第一考虑因素；毕竟饮食行业想要做强做大，顾客的口碑是最重要的！”
“我记住了，谢谢。”杜明贤点头表示感谢，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包养’，也不知道向令雪和华清这对冤家最近怎么样…？”
“这对儿‘酸梅汤强盗’到底什么情况？！”
“向姐是大公司的业务经理，有车有房也有钱；而华清则是在做房屋中介，虽然也蛮辛苦但挣钱自然不能跟向姐比就是了。然后我也不知道他俩为什么明明如此互相厌恶却还是非得自称男女朋友，但华清看起来真的很怕向姐，而向姐也一副就算是‘倒插门’也得和华清结婚的架势！”
“看来两人是有什么特殊的‘羁绊’吧？”
“你到底怎么回事？‘投资’想不起来，‘羁绊’竟然都用的出来？！”
“偶尔有些明明是知道的词句，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或是忘了！小老板难道没遇到过吗——明明是特别熟悉，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能做的事情，却就是不小心没做好？”
“这么说的话……嗯？你手一直在点这碗鸡汤是什么意思？”杜明贤疑惑地尝了一口——
“啊，抱歉！忘放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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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午是杜明贤比较轻松的时候。在忙了一早上后，威廉负责吉事果的售卖，而杜明贤如果困则回出租房睡一觉，其余时间就在厨神斋研究新菜，或是附近的居民想来吃什么就给他们做——比如最受欢迎的是【瓷罐焖肉】；滋补养身的【莲藕排骨汤】；还有经常自带酒水，点【盐煮花生】、【拍黄瓜拌海蜇丝】、【腌萝卜丝】等来下酒的叔叔伯伯大爷们。
而要说最近经常卖到“脱销”的，自然是应季的【酸梅汤】了！不过这得感谢一个经常一来就点一大锅【酸梅汤】，然后玩游戏、看视频，把厨神斋当咖啡厅然后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某个男人。
“话说，你不用去工作么？你的同事现在正在抱着‘即使挨骂也得推销房子’的觉悟在辛勤奋斗呢！”杜明贤好心劝道。
“夏天人火气都重！我常常刚一开口就被骂得狗血喷头！！还是杜师傅你好啊——体面、干净、受人尊敬，这附近没有不喜欢你的！”华清半揶揄半羡慕地说道。
“你要想让其他人对你的评价好一些，就该踏踏实实和向姐过日子！别一天到晚到处拈花惹草！”
“唉…是啊！玩得再疯，最后估计还是得落在那个‘女魔头’手中！”
“真不情愿的话就分手啊！”
“咩…听着好麻烦！”
“可是……”
“不说了、不说了！下一局排位开始了！！”华清慌慌张张地把视线集中到手机上，很明显是一副“想要逃避”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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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天翻地覆的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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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厨神斋，今天却火药味十足！
“您二位今天一起来啊？”杜明贤招呼着一起进来向令雪和华清。
向令雪露出勉强的笑容：“杜师傅，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男女朋友，当然要约会啦！只不过和每天游手好闲的某人不同，我平常太忙了，所以只好约会和吃饭一起做啦！”
华清也不甘示弱：“是啊，杜师傅你太有意思了！不能就因为我们家雪雪平时作息颠三倒四、性格暴躁蛮横、为人刻薄尖酸、说话粗俗不雅，就剥夺我们约会的权利吧？”
“你活得不耐烦啦！？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敢跟老娘顶嘴！？”向令雪当即发火！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因为你继父非得要车要房，我至于压力这么大吗！？”
两人吵着、吵着，杜明贤听出了两人关系的一个大概轮廓。再加上平时院内那些大妈婶婶们的风言风语，拼在一起大概能得到一个比较完整的经过——
向令雪和华清原本都是在乡下生活长大，两家是之间连墙都没有的邻居，关系自然不错！在华清出生后，向家就定了他与比他大3岁的向令雪的“娃娃亲”，两人也就成了在无数动漫、小说里的经典关系——“青梅竹马”！
两人从小到大的相处还算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和谐”了！向令雪比华清大，凡事都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华清，而一直瘦瘦小小的华清也乐得躲在这个膀大腰圆的“姐姐”身后，从没人敢欺负他！
事情的改变是前几年在向令雪大学毕业前夕，向父去世了，向母改嫁了一位苍启的富商，也就是向令雪现在所在公司集团的董事长！因此，向令雪的家境一下子富裕了起来，举家搬到了苍启并住上了别墅；向令雪也在继父的安排下，有了份让无数人艳羡的好工作！
而华清则继续着自己的步伐——3年后，大学毕业的华清没有门路、也没有资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份房产中介的工作！劳累辛苦不说，还经常在推销的时候被骂，心里也不痛快。
然而即使两人的生活处境已然不同，华清还是来到了苍启，并正式对向令雪展开了追求；而向令雪刚开始也是十分感动，认为知根知底、两小无猜的好弟弟自然是最好的男人！
可惜，这对在无数人看来都是天造地设的恋人，正式开始交往后却磨难不断！
杜明贤大概总结了一下，最重要的就是向令雪还在用小时候的态度来照顾华清，而且由于经济条件差距悬殊，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些居高临下的倨傲！而华清本来就对挣钱的事情比较敏感，也不愿总躲在女人身后，吵了几架后就分了手。
不过等真正分手后，两人又开始惦记起对方的好，复合了！然后就又开始吵架，又准备分手……
当然，若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怎么都好说！可偏偏向令雪的继父要求华清如果想要娶她，必须有房有车！本来向令雪和华清都觉得他多管闲事，可无奈向令雪的工作都是继父给的，自然不敢违抗！而继父其实也不是故意为难，已经帮着付好了首付，但前提就是华清独自来偿还贷款。
“什么玩意？！老不死的！！”华清骂道。
“叔叔也是为我好！本来就没要你彩礼，甚至连房车都帮当成嫁妆备好了！你要是连房贷都还不起，我下辈子难道真供着你！！？”
“什么叫’为你好‘！？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女人，根本不……”
啪——！
向令雪打了华清一个清脆的耳光。可自己却可哭着跑走了！
“不去追吗？”杜明贤看着向令雪的背影，问道。
“不去！吃饭！来，今天杜师傅陪我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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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很多人和事，还是留在记忆里最美好！她以前虽然强势，但并不霸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华清几杯酒下肚，看是倒起苦水。
“能举个例子吗？”杜明贤也开了几罐啤酒跟着喝。
“有天我们也是出去吃饭，但一直统一不了意见！她说想吃辣，我不想吃辣。于是我们折中了一下，最后吃了麻辣香锅和香辣鱼。”
“这个‘折中’…‘折’得还真‘中’啊！不过我教你一招，下次不想吃辣的，假装说自己过敏好了！”
“不用假装，我确实吃辣过敏啊！上次吃完后，我整个胳膊上、脸上都是红疹！”
“这也太过分了吧！？明明知道你……”
“不、她倒是不知道。不过我还以为她会知道呢……”
杜明贤听到了重点：“所以，你是希望她了解你的，对不对？”
“当、当然了…”
华清的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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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跑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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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正在焦急地四处望着，等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杜明贤，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面对着眼前身姿丰腴的女人，杜明贤则感到忐忑不安。
“动作快一点吧？我老公快回来了！！”女人催促道。
“啊，我知道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杜明贤四处张望，生怕女人的老公突然回来！
“有什么不好的？！我喜欢小杜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而且，我渴望着你年轻的激情！！好了，快些脱衣服吧！”
杜明贤点头，准备脱衣服，然而就在此时——
“什么人！？敢欺负我老婆！！？”
杜明贤吓了一跳：“我…我…不是…！”
此刻女人也突然变了一张嘴脸：“老公，他想要轻薄我！快救我啊！！”
男人凶神恶煞道：“你这个王八蛋！！我告诉你，今天不给10万块钱，我就让你进监狱！！”
“我…我给！可给了钱就私了吧？”
“想什么美事呢！？我可是留有证据的！”男人指了指监控摄像头说道：“你每个月都得给我们精神损害费才行！否则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丑事！！”
杜明贤懊恼地抱住头：“天哪！因为一时念头，我竟然将自己的大好人生断送了！！我真是太后悔了！！从此后我都要活在心惊胆战、和威胁恐吓中了！！就算报警，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的丑事！我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啦！厨神斋要关门啦！！！”
……
啪、啪、啪、啪……
四周响起了掌声。
“好！谢谢小袁夫妇俩和小杜精彩的演出！你们现在知道什么叫‘仙人跳’了吧？男人们啊，尤其是有家室有孩子的男人们，可千万要管住自己，不要最后便宜没占着，还抱憾终身啊！！”妇联的孟奶奶用大喇叭广播着，引起街坊四邻一阵哄笑！
大庭广众之下出演这种角色，杜明贤觉得自己脸都红透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和孟奶奶的交易这就算完成了：现在厨神斋的酸梅汤，已经成为了附近居委会和妇联的夏日指定专用饮料，收益还是不错的，宣传效果更是一绝！
“谢谢你啊，小杜！这夏天燥热，男人们心里不安分啊！每年夏天都是这种类型的犯罪高发期！”
“能帮上忙就好……对了，孟奶奶，我最后的表演会不会太用力了！？”
“不会、不会——这样才能表现出追悔莫及的心态啊！！要不说小杜你有过演戏经验就是不错！”孟奶奶指的是杜明贤在虞莹的上一部剧里的客串。
“就是跑了个龙套而已。”
“那也比我们都强了——对了，小杜你要不要试试穿裙子？下周的主题是‘女孩被骚扰后一定要勇敢报警’，可我们找不到愿意出演的女孩子！如果小杜你愿意，我们还将把厨神斋的甜馃子当成……小杜？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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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孟奶奶这里逃走，杜明贤又遇上了刚刚演过对手戏的小袁夫妻俩！
“哟，杜师傅，又来找我吗？这次我老公就在身边哟~”袁夫人打趣道。
杜明贤不好意思地笑了：“恭喜二位！”
小袁一脸狡黠：“何喜之有？”
“夫人有孕之喜啊！难道小袁你不知道吗？天哪，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去你的，我老公当然知道！不过小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才一个月，所以还没告诉大家啊！”
“上次来厨神斋的时候，爱喝酒的您只要了酸梅汤，还特意嘱咐不要太冰的；另外现在看袁哥一直扶着您肚子，自然就猜到了！”
“呀，原来是名侦探啊！老公你要是在我怀孕的时候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可是要找杜师傅调查你哦~”
“怎么会！？我一定守在你身边！咱们生个健康的宝宝！！我爱你，老婆！”
“我也爱你，老公！来，亲一个！”
啵——
“老婆~”
“老公~”
“老婆婆~”
“老公公~”
“来，老婆，再亲一个，这次咱们亲它三分钟！”
“讨厌，不要！人家杜师傅还看着呢……杜师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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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感觉自己一天都在逃跑。等回到厨神斋，发现威廉竟然在和贝塔猫“干架”！
“喵！！！”贝塔猫弓着背，做出警戒的姿态，不过看威廉的样子应该还没被喷水电击。
“你干嘛又欺负它！？”杜明贤赶紧护住贝塔猫！
“谁欺负它了！？我看小老板你从来不喂它，想着它估计都是吃剩饭剩菜，就好心给它买了猫粮，谁知道它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这还是猫吗！？”
“怎么不是了？我这只猫土生土长的，只爱吃百家饭，不爱吃猫粮！你总不能逼人家吃吧？”
“这样啊？还真是好养活…”威廉半信半疑。
“行了、行了！我得走了！”杜明贤一把抱过贝塔猫，赶紧往出跑！
“去哪儿？做晚饭啊！”
杜明贤白了一眼，心说：给它充电你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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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味精被嫌弃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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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盐、醋、生抽、老抽、耗油——这些是厨神斋几乎每天都要用的。
八角、花椒、陈皮、月桂叶、料酒、香片——这些对于有些家庭来说可能少见一些，但毕竟厨神斋是做中餐为主的饭馆，所以出现的频率也很高！
然而，有这么一个瓶子，装着杜明贤一直没有扔，却也一直没有用的调料，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调料柜最里面的角落。不过，最近在研究新菜却感到有些陷入瓶颈地杜明贤，终于还是拿起了这个瓶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了。
“干嘛不用啊？”威廉头也不抬，单凭做过狙击手的视力也将这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你知道这是什么？”杜明贤纳闷，觉得这个身为外国人的威廉应该不会太熟悉才对？
“当然知道——MSG、谷氨酸钠、‘味精‘。可以用来让食物立刻变得美味的调料！”
“它不是坏孩子！只是人们以为它是化学合成品，就谈之色变，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它也需要被爱！”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适量食用是对人无害的！但小老板你想想看：你做了这么久的菜，用这个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吧？每次去超市都是盐用得最快，糖、醋、酱油也经常买，可从没听你说过要买味精——理由是什么？”
“唉…其实我对这孩子的感情挺复杂的，你愿意听听吗？”
“可以！不过先让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诶，你拿打火机做什……放开！不许烧我的书！我这本《爱上你的调味料》可是虞莹推荐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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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桌子，两碗【酸梅汤】，两个男人中间摆了一瓶味精。
“好了，可以说了！”威廉催促道。
“这孩子吧……”
“说人话！不然你那本书明天就进‘百慕大’！”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味精这东西蛮神奇的！你想：酸甜苦咸都是很容易调出的味道，辣不是味道而是痛觉，但也是很容易就能做出的！唯独有一味‘鲜’，仿佛是最美妙，却是最不好找的！”
“这我同意！事实上，我觉得‘鲜’就是中餐的精髓！无论是肉、菜、汤，都是‘一鲜难求’！”
“所以啊，只需加一点儿味精就能调制出鲜味，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啊！”
“这是因为味精的主要成分是谷氨酸钠，也就是氨基酸的一种，氨基酸可以转化为蛋白质，而蛋白质就是‘鲜’这个味道的根源！”
“嗯！不过许多人都认为这个是‘歪门邪道’，甚至还说这个对人是有害的！我也是上了高中学了化学才知道原来这只是和盐糖一样的提炼物罢了！别的不说，光是我的王牌——杜青酱，本身也是这个性质！”
“所以呢，小老板你味精用得少的理由是什么？”
“大概是…不想认输吧？”
“又不讲人话！？”威廉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不、不！跟那本书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身为一个想要遵循传统口味与技艺的厨师，不想要输给现代商业化的饮食行业！”
“虽然说得好像掷地有声…但抱歉，其实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传统的中餐行业其实已经日渐式微！就像威廉你之前提过的：外卖全都是料理包；就算是在好一点儿的餐厅吃，也肯定会用上各种现代化的炊具和调料来节省成本和时间。”
“毕竟做生意，肯定要以利益为重！而且一般人的舌头其实没那么灵，讲究也没那么多；你花几个小时给他们做饭，他们反而还会嫌你慢呢！”
“我觉得中餐和西餐最大的区别，可能在于中餐对于食材的加工更复杂、更多样化！然而这并不完全是好事：因为一是食材本身的味道难以保持；二就是费时费力！”
威廉赞同：“我承认学习中餐更需要系统性，并且对基本功和经验的要求会更大！这就是为什么中餐很少有连锁店——每家店味道都不一样，怎么连锁！？”
“不过，这也是大势所趋！厨神斋也是要做生意的，我的情况其实不比大多数开饭馆的要好，甚至更需要钱！所以，等用上味精的那一刻，就是说明我已经不想再耗上几个小时熬煮鲜汤了！将来，会不会厨神斋也会变成一家流水线一样，只为挣钱而存在的饭馆呢？”
“虽然我觉得变成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应该不会的！小老板你总觉得是统一化、工业化、科技化的烹饪方式是正统中餐渐渐消失在人们餐桌上的敌人，但其实不是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威廉故意停顿了一下。
“是什么？！”
“是身为厨师的骄傲！试问：一个优秀厨师的评判标准，是看用不用味精，还是看有没有失去尊严？”
“什么意思？”
“为了食客的健康而誓守食材新鲜卫生的底线；对每一位食客的不同情况并结合时气季节而‘看人下碟’；不安于现状，永远保持对做饭的热情并积极创新——这些，是我愿意留在厨神斋，留在小老板你身边的原因。”
“你…如此看得起我？”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鼓励你一下而已！所以，味精也好、其它材料和工具也好，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以食客的安全、健康、感受为第一考量的，对吧？”
“从赚钱的角度来说，很傻对吧？”
“确实！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
“此话怎讲？”
“自己思考去！你若真觉得自己不是池中之物，就不懈地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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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米其林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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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酷爱烹饪与美食的杜明贤，也有懒得做饭的时候。尤其是这大暑节气闷热的天，厅里就算开了空调也一点儿吹不到厨房，就算做再简单的饭菜，杜明贤自己也会变成满“汗”全席！
“饭好了，你先…吃，我…我去拿湿毛巾擦擦汗…”放下最后一盘菜，杜明贤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了。
“明天请你吃饭吧，小老板？”威廉轻描淡写地提议。
“这么好？不过算啦！外面吃的真没自己做得味道好、卫生安全也不放心、营养搭配什么的也……”
“我承认你的厨艺是不错。但总吃中餐，偶尔也换换口味吧？”
“西餐吗？汉堡、比萨、炸鸡、三明治…都太上火，没什么胃口！”
“那些都太一般了！我请你吃些更好的，怎么样？”
“为什么？无功不受禄啊！”
“前段时间去录节目的钱到账了，小赚一笔！这都多亏小老板你认识虞莹丫头，所以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的！”
“是啊，我记得有小10万呢！哎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有人请吃饭杜明贤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他也有些好奇威廉的品味，究竟会挑哪家餐馆呢？据自己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家冷门但味道不错的“宝藏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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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杜明贤一下出租就愣住了：“原来如此…你让我穿西装，我还以为是你小题大做呢！没想到竟然是这里…！？”
“你知道这里？”威廉今天也是一套西装，还打着领带。
“废话！Guillaume——纪尧姆餐厅是苍启市唯一的一家米其林上星餐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轮胎店啊？难道走错了？”威廉开玩笑道。
“轮胎和餐厅…只是碰巧重名了吧？”
“别说，还真不是重名！卖轮胎的和美食评价团队是一家公司！”
“真的吗？怎么回事？！”
“Michelin公司刚开始是生产轮胎的没错。他们为了推广轮胎的使用，就发行了一本名为《TheMichelinGuide》——《米其林指南》的小红册子，里面罗列了包括加油站、旅馆、商店地点等实用的信息，当然也有餐厅！他们会招募一些餐厅评论员去匿名试吃，然后将评价写在《米其林指南》中，后来就开始给优秀的餐厅颁发星级，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算是无心插柳了。”
“原来如此啊！”杜明贤涨了见识。
“原本苍启这种不大不小的城市是没有《米其林指南》发行的，但这家纪尧姆餐厅比较特殊，是类似于中法合资，所以这颗星算是特殊情况！不过……”
“嗯？”
“我倒觉得那只是一家轮胎公司给的评价罢了，不用太当回事！东西好吃才是硬道理，不是吗？”
“说得…没错…吧？”杜明贤有些不自信。
这时，一位服务生迎了出来：“是订了21:30双人桌位置的杜威廉先生吧？Bonsoir，恭候两位多时了！”
拘谨地被带到了座位上，杜明贤悄悄问道：“我记得网上说订这里的位置要提前起码一个月！你是怎么隔天就订上的？”
“这你就别管了！又不是说……”
“Guillaume，tevoilà!afaitlongtempsqu‘onnes‘estpasvus！”一个戴着厨师帽、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突然出现，热情地朝威廉说着法语。
“Bonsoir，Honoré——啊，小老板，介绍一下：这位是纪尧姆餐厅的首席主厨，奥诺雷先生，他刚才对我说的是……”
“我听得懂，是：‘威廉，你来啦！好久不见！’然后Guillaume是William的法语变形，对吧”
厨师奥诺雷一脸惊讶，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哇，这位男人的法语不错啊！比我的中文多好！”
“他就是我昨天跟你提到的，我现在工作地方的老板。不过今天来不是和你切磋外语的，而是来品尝你的手艺！”
“吓死我了！要说我的中文，真是不好！不如Guillaume你！”奥诺雷身形矮胖，说话时大胡子一卷一卷的样子很可爱。
奥诺雷和威廉简短交谈了几句便回了后厨，杜明贤汗颜：“你人脉真广啊…”
“以前在法国的时候见过，也尝过他的手艺，就是觉得不错才敢带小老板你来品尝的！”
“别这么说，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我要好好观察一下法菜的食材特色与烹饪方式，而且也要弄清楚自己和米其林厨师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其实吧…”威廉挠了挠头：“你待会儿看今晚的菜，你就会发现：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食材——黑松露、鱼子酱、蟹粉、鱼胶…”
“都是很贵的材料啊！”
“奥诺雷的厨艺也是无可挑剔的！正因为食材高级，所以对于火候和调味料都很敏感，只不过我觉得与其说是他天赋异禀，倒不如说是30多年的做菜经验，熟能生巧。”
“是这样啊…”
“我的意思是：学习自然是好事，但就算知道有差距也不要灰心、不要气馁！单说潜力的话，我觉得小老板你绝对是我见过的厨师里第二好的！！”
“谢谢！”杜明贤乖巧地道了谢，便不再发言。
“……不问第一是谁吗？”威廉忍不住了。
“如果你说是你的话，那以后为了不让你的潜力浪费，做饭工作就交给你了，怎样？”
“……当我没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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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米其林餐厅法式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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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高雅幽静的店铺，有专业的音乐家们现场演奏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顾客们都身着西装礼服，言谈举止大方得体，说话声音甚至轻过举起红酒碰杯的声音。
一位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两位先生，今晚的酒是7年的ChateauMoutonRothschild。”说着，将酒瓶递到了两人面前。杜明贤平常不喝红酒，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威廉自然地点点头，示意继续。
“这瓶酒是来自法国波尔多波亚克的波尔多红混酿，颜色呈深沉浓郁的樱桃红色。精致典雅的香味是完美熟成的葡萄果实，与黑醋栗、越橘、鲜花混合，晾干后加入胡椒等香料酿制的杰作！其口味甘甜饱满，浓郁的单宁圆润柔滑，果味柔滑香厚，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嗯，不错。提前放置好温度适宜的话，可以打开了。”
威廉话音刚落，服务员熟练地拿起小刀和开酒器，将取下的软木塞嗅了一下后，放在了两人面前。随后把酒倒入醒酒器，过了一会儿后将少量的酒倒给二人：“抱歉久等了，二位现在可以试喝了。”
杜明贤不傻，虽然不知道试喝有什么规矩但看着威廉模仿就可以——只见他先看了看酒，轻轻摇晃，闻了一下后才浅浅地尝了一口。
“嗯，不错。”
听到威廉的评价，服务员将目光看向杜明贤，后者照猫画虎地做了相同的动作，也说了句：“蛮好喝的！”
服务员微微一笑，将二人的酒杯斟满，微微鞠躬：“那么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威廉：“好。不过能麻烦你们每道菜都简单介绍一下吗？”
“没问题。”
说实话，红酒的好坏杜明贤没太大概念，但现在打起了精神，准备对食物的好坏进行评究——这方面他自诩不是专家也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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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汤：法式高汤Consommé，是只保留汤汁的优质高汤，制作工序繁琐，所以又被称为‘黄金汤’。”
“前菜：黑松露的Brioche酥皮面包，搭配鱼子酱、石斛虾仁馅的意大利小方饺、牛肝菌与海葵汁浇盖的北极贝、以及凤尾鱼洋葱小三明治。”
“凉菜：鲜奶油花椰菜、拌芦笋丝、及南瓜酱胡萝卜丁拌土豆泥。”
“主菜：肥肝搭配杏仁酱、白醋金目鲷、蒜蓉蟹粉搭配的生蚝、普罗旺斯酱烤牛肉配薯泥、勃艮第黄油蒜蓉焗蜗牛。”
“甜品：羊奶慕斯、白巧克力烤苹果碎、以及特别赠送的Gelato冰淇淋。”
各式极致精美的佳肴被摆上桌，杜明贤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小本，不断地写着记着；经常见他是稍稍吃一口，然后就写上整整一分钟！专业认真的样子仿佛不是顾客而是学徒。
而反观一旁而威廉，则在保持了餐桌礼仪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在吃着面前的食物。等吃完后看杜明贤还剩一大半，也不着急，而是悄悄到了一旁与奥诺雷说起了话。
这时，看起来应该是餐厅经理的人过来了，看见杜明贤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向奥诺雷：“这位顾客是对今晚的食物不满意吗？”
奥诺雷耸耸肩：“不知道。只是很佩服很认真他。”
威廉出面解围：“食物很不错，餐厅的服务也很周到，我们想多留一会儿可以吗？”
经理点点头：“自然无妨。但…您这位朋友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吧？”说罢看向了奥诺雷——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厨师本人的态度。
“学习借鉴，在乎不用我的，美食可以谁都做。而且他样子的认真，我以前自己是，也很像。”
奥诺雷这么想，经理自然也无话可说，不过他倒是希望奥诺雷能多像旁边这位外国人一样好好学学中文——他的中文总是停留在：能听懂，但就是觉得哪儿不对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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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杜明贤又写写画画了半天，这才收起了“神秘小本”。
“啊，对了，谢谢招待！”
威廉从自己房间内探出身来：“嗯？怎么才想起来道谢？都过了快二十分钟了！”
“我在总结新食材的做法呢！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很多认识但就是用不上的食材，今后也可以试着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啊…”
“法餐的料理食材甄选还是比较严谨的。不管贵或便宜，对于食材本身极为尊重，一般是靠调味料和厨师自己的厨艺来调味加工，不会有太多对于食材的变化和处理。”
“那以你一个外国人的视角，觉得是法餐好吃、还是中餐好吃？”
“都好吃啊！风格不一样！”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一定认为所有菜系的菜都好吃的，对吧？”
“也不是，很多东西的做法、味道、所用食材等我也是接受不了的！比如你以为我是欧洲人，所以就爱吃全生或3成熟的牛排吗？其实我个人觉得那样既不卫生、也没法品尝到动物蛋白加温后的鲜美！”
“但很多人还是愿意那么吃，对吧？”
“对！但中国就很少有全生的肉吃法吧？”
“也有腌肉啊！”杜明贤提醒道。
“哦，对哦！不过那个也算是加工过了，而且还是很多加工！”
“看来不管是什么国家的做法，都有各自的特色，却也有相同的地方啊！！嗯，看来以后我研究新菜的选择又多了！”
“那就好…对了，今晚的菜到底怎么样，你有没有认真吃？”
“很好吃啊！”
威廉无语了——一顿饭花了我8千元，换来的和这货上次花8元买的凉皮一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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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深夜殡仪馆送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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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盛了一道香喷喷的【瓷罐焖肉】出锅，威廉皱眉：“这都晚上10点多了，还吃这么肥腻的？”一边“嫌弃”着，一边拿起了筷子和碗。
“别动！不是给你的！这是要给王大哥送的！”杜明贤将威廉的手打掉，不过还是故意留了几块肉在锅里。
“这么晚了还送外卖？”
“王大哥是上夜班的，很辛苦！”
“你不是明早还要早起吗？要是不远的话，我替你去吧！”
“太好了！就等着你这句了！！”
威廉嘴里的肉还没嚼完，愣住了：“我就是随便说说…算啦，吃别人的嘴短，地址告诉我吧！”
“呜呜嗯，嗯嗯路，嗯呜呜号嗯十嗯…”
“啊！？没听清！”
“呜呜嗯……”
“算了！直接拿过来给我看吧！”威廉抢过杜明贤的手机，看到了地址和它的定位后，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支支吾吾的了——
“你胆儿够肥的，大晚上去殡仪馆送外卖！！？”
“人家王大哥求得可怜，说晚上没吃饭就来上夜班，问了4家外卖都拒绝了……而且人家给2倍的钱哦！！”
“行啊，那你去吧！”
“你不是刚才说你去……”
“上过战场的人绝对不会晚上去那种地方的——除非是被抬过去！”
“可是…”
“晚安！路上小心！”威廉拿着餐巾纸抹了抹嘴，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等等！你就…就这么走啦！？”
威廉走回来，对杜明贤露出亲切的笑容：“出什么事的话，别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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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不是说非得让他送，但起码两个人一起啊！一个人大晚上去那种地方，还是会害怕的啊！结果呢？他吃完肉放下碗就走！太薄情了！！”杜明贤骂着威廉，也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
﹝所以，你就叫我陪你？﹞
“嗯，谢啦，贝塔猫！不过待会儿我骑车的时候会把眼镜摘下来，你就当只普通的猫吧！”
﹝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杜明贤的驾照在上大学的时候考过，但一直还没买车；平常进货都是开一辆电动摩托车。这次的目的地虽然没去过，但并不陌生，就是这么晚了还往那个方向走是第一次！现在的时间是晚上11点，原本的灯红酒绿都被抛在了市区，而越走越偏僻后，看见的人也越来越少，路灯也越来越暗……
“贝、贝塔猫！你还在吧？”
“喵？”
“没事，我有点儿慌…这边好多路灯都坏了，也没人修…”
啪——！
本来是坐在车筐里的贝塔猫突然两眼放出强光！
“哇！你还有这功能啊！！”
“喵~”
有了光以后，杜明贤的心中豁然开朗！不过这种心情在达到目的地后又变回了忐忑不安。
“要…要进去吗？”
﹝你害怕？从小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吗？﹞
“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潜意识里还是会害怕啦！这地方和电影院选一个晚上去，肯定选后者啊！！”
﹝鬼神之说都是以讹传讹，编出来唬人的！﹞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啊！”
﹝要按你这么说，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可能有了！﹞
“既然有这么多人……”
﹝щ(Дщ)嘘，有人来了！﹞
“我就听着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嘛！杜师傅，你……你刚才在和谁说话？！”王大哥看着眼前一人一猫，纳闷道。
“我家的猫！一个人大晚上来这里有点儿怕，带上它和它说说话，壮胆！”
“啊哈哈，是啊！来，我知道杜师傅你不愿进去，在这里交给我就好！”
“太好了！帮大忙了！”
“哪里，哪里，是杜师傅你救了我一命啊——再不吃东西我就饿死了！打了4家外卖，人一听说是送殡仪馆，全都拒绝了！”
“那也没办法啊！对了，王哥，你有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可能有点儿…不太好吗？”杜明贤摆着碗筷、盘子、【瓷罐焖肉】和米饭，小心翼翼地问道。
“每天晚上都至少想一次，怎么了？”
“这里…给的钱很多吧？”
“嗯！守一个晚上有300呢！”
“不害怕吗？这里这么安静…”
“听到响声才更可怕啊！哈哈！”
杜明贤无话可说，因为王大哥家的情况他知道：父母和妻子都卧病，女儿在上初中，全家人的生活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这年头挣钱难啊！容易的挣钱方法都只在《刑法》上！在这儿上夜班，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毕竟对于鬼神之类的，多少都会有些敬畏。但如果想要活着的意志足够坚定，那就什么鬼也不怕了！”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杜明贤感到惊奇。
“而且，与其说是鬼，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终点！下一段旅程或许会开始、或许不会，却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人或物干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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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杜明贤正在卖春饼，听到一句闲言碎语——
“真的！就是这里到殡仪馆的方向，昨晚有只会发强光的猫骑在一个人头上！我亲眼看见的！肯定是猫灵附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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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疯狂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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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左右，杜明贤和威廉吃了晚饭，正在商量待会儿做什么？
“要不要去酒吧？或者到健身房？”威廉提议道。
“这是你经常去的地方吧？我不去！酒吧没什么好玩的；刚吃饱我也不想锻炼！”
“那小老板你晚上一般干嘛？”
“看电视、听音乐、和街坊邻居唠嗑、上网找食谱、撸猫…很丰富的！”
“是啊…和这附近的老太太们一样！”
“老太太就老太太！安适悠闲的生活不好吗？非得每天鸡飞狗跳才开心！？你是上过战场的，更该知道平稳的幸福才是千金难买的！”
“话说这么说，但总觉得小老板你太安闲了！如果真的遇上了事情…”
威廉只是未雨绸缪，却不想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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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晚上，同样也是这个时间，威廉本来已经在去酒吧的路上了却发现打火机没有带，于是折回来，却听见了杜明贤争执的声音——
“…10块20块的还可以，但1000不行！我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凭什么白给你们这么多钱！？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威廉躲在门后，看见里面是四个流氓无赖模样的青年围住了杜明贤！而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出手帮忙的话会很轻易地解决，但威廉好奇：杜明贤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反应？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平和理智——即使他面对的人是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可言的？
“你个小瘪犊子给老子省省吧！谁不知道你这儿的生意好？哥几个已经盯着你几天了——早上卖饼、下午卖冰，挺会做生意的啊！？”
“会做生意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哟，小王八蛋嘴挺硬！”一个流氓伸手就是一推，将杜明贤推了个趔趄！
“知不知道苍启这边都是我们在这儿罩着？！识相点儿赶紧把钱拿出来，要不让你这店和你这人一起报销！！”
几个流氓随手抄起厨神斋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桌椅，正准备砸的时候，杜明贤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一个流氓看见了，上前打掉。而就在杜明贤俯身捡手机时，那个流氓伸脚就要踹——
咚——！
本来已经想要上前的威廉愣住了！没想到平时连重话都不说的小老板，竟然一个角度精准的后踢直击腹部！力道之大，直接将其踢倒！
“你奶奶的，还敢动手！？他妈让你破相！！”看起来是领头的流氓叫嚣着，砸破一个酒瓶当做武器！没想到杜明贤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只是不知何时已经将做饭的菜刀握在手上！！
“你敢先动手，就比比看是酒瓶快，还是菜刀快？”
杜明贤说是“挑衅”，其实是“警告”，但领头的流氓不想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抄起酒瓶就要往杜明贤头上砸！！
然而，下一秒，就见领头的流氓捂着手，痛苦地倒在地上！
“你…你敢伤人！？赔钱！！”剩下两个还有活动能力的流氓之一忽然一副受害者的面孔！？
“那你们勒索敲诈的事情怎么算？”
另一个流氓不屑地冷笑：“哼，我们早都被关进去过好多次，不在乎多一次！可你不想让自己多个被拘留的案底吧！！？”
“呵，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不过我告诉你们，就算去派出所，到最后也是我向你们索赔！因为我是‘正当防卫’、而你们则是‘损害财产’！！”
两个流氓面面相觑：“什…什么叫正当…那啥？”
“被踢晕那个是他先动手的；被剁手那个是他先持械的——这都被摄像头记录着的哟！”杜明贤指了指店内的摄像头。
躺在地上捂着手的“老大”忍着痛骂道：“反正老子没钱，你他妈能怎样！？不怕耗着老子兄弟几个就天天躺在你这里，让你做不了生意！！”
“你们没钱，但你们家人呢？到时候我去申请‘强制执行’，警察端着枪把你们老家的房子财产抵押给我当赔偿……你们说，当你们父母兄弟姐妹无家可归的时候，会怎么说你们呀？”
杜明贤几句话说得不重，却直击这几个流氓无赖的痛点！他们都是对家人说来苍启市打工赚钱补贴，却瞒着家人在做这种违法的事情，最不愿的自然就是杜明贤所说的情况发生！
趁着几个流氓愣神的时候，杜明贤拿出一个创可贴，扔在地上：“别捂着了！我下手有轻重，没切到动脉！不过你们要是再敢来我这里或是在附近惹是生非，小心下次直接留只手给我当猪蹄炖了！”
说完，杜明贤像提垃圾一样提起现在还在昏迷的一个流氓，大吼一声：“还不快滚！！！”
三个流氓赶忙连扯带拽地拉着同伴走了。“老大”临行前似乎是想放狠话，但看见已经在磨刀的杜明贤，手上的伤口一痛，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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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特意在附近转了几圈，十五分钟后才回去。
“嗯？你不是去酒吧了吗？怎么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杜明贤神色如常，正在喝着茶看着电视。
“没什么…店里出什么事了吗？”威廉见杜明贤已经把地方收拾好了，唯独有把不知何时弄断的椅子还留着。
“不小心断了把椅子，明天再买就是了…哈哈哈哈！”杜明贤说到最后，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今天…身体活动开了，很开心！以后你说的健身房要是不贵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运动了？”
“一点点吧，很舒服！”
“哦…”
“不过，酒吧还是不要去啦！想喝酒就自己买，这样能省钱！”
看着一如往常在婆婆妈妈地唠叨的杜明贤，威廉甚至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疯狂的小老板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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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桂花糯米糖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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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糯米糖藕】
市面上最常见的藕分为红藕和白藕两种：红藕外表呈红色或褐色，切开后有7孔，短粗而质面，适合炖汤、炖肉等；白藕则是白色或浅黄色，切开后为9孔，细长而生脆，适合拌、炒、炸等做法。
清水浸泡约50克糯米约1个小时，然后准备9孔白藕去皮后切开一面，将泡糯米的水倒掉后，将糯米从藕孔中塞入，并用筷子按压。切开的一端也如此处理，然后将两半合实，插牙签固定。
接下来是重要的调色部分——为了让这道菜能有鲜艳好看的红色，将红糖、红枣、和用布包好的红曲米倒入高压锅中，然后开火压制约一个半小时才能将莲藕压得软糯，放在冷水中浸泡待其冷却。如果使用普通的锅，则需要小火慢炖3个小时。
冷却好的藕盛出、去掉牙签、切成薄片装在盘子里。刚才煮藕用的糖水，再加入冰糖并用小火收汁，浇在藕上。最后浇一勺糖桂花，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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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昨天晚上点的，心心念念的【桂花糯米糖藕】，我给你做出来了！”杜明贤把盘子一放，人就直接趴倒在椅子上。
“谢啦，小老板！怎么无精打采的？”
“比想象中做起来要麻烦一些！主要是藕煮过头就会变烂发黑，可火候不够又会不够绵软…”
“辛苦啦！在国外很少吃藕，大概就和不好做有关吧？”
“你好像很爱吃豆腐、藕、笋、菇这些东西？”杜明贤勉强抬起头，斜着眼问威廉。
“对！我不太挑食，但更喜欢这些——食材本身没有太多味道只带清香，所以做法多样却样样都是爽口和润！”
“有道理！”
“小老板呢？”
“我也不挑食，不过唯独不太喜欢苦的，比如苦瓜之类的。”
“啊，不能吃苦啊！”
“去你的！我也是从乡下摸爬滚打过来的，怎么没吃过苦啊！”
杜明贤这话倒是让威廉想起前天晚上他一个人逼退四个流氓的事情了，于是悄悄旁敲侧击道：“怎么个吃苦？难道为了生计干过违法的事情！？”
“当然不会啊！不过…我家小时候是开饭店的，生意不错；但因为只有我妈一个人，所以经常被一些流氓地痞无赖来收钱！”
“那你妈每次都给？”
“几块钱就给了，因为知道他们估计也是吃不上饭的。但如果是那种明显想要不劳而获的，我妈会义正言辞地拒绝！”
“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杜明贤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威廉外没有别人，才小声说道：“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妈不仅做饭手艺精湛，一套刀耍起来也快、准、狠！虽然不能跟正统的武术比，但在小地方震慑一下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可别不信啊，我告诉你……”
“我信。”威廉的反应完全出乎杜明贤预料，因为自己跟同学说这事的时候，被当成了看武侠小说看入迷的“中二病”。
“我很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家里没有男人，所以是母亲撑起了一整片天！我在想，等入秋后，一定要回去看看！都半年没见了，怪想她的！”
“可以视频啊！”威廉知道杜明贤会给他妈妈打电话，但不知为何从来没见过母子俩视频？
“视频不方便，唉…”杜明贤也有些无奈：“总之，等下个月或下下个月还是回去一趟吧！到时候你也放假，要是没地方玩也欢迎来我家坐坐！”
“……”
“怎么了？你看不起乡下人？”杜明贤看威廉没有反应，奇怪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小老板你妈妈教育得你真的很好啊！”
“热情好客就算教育得好了？你未免要求太低了吧？”
“不，我是说——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应变力…”
“你什么意思？”
“呵，很成功啊…”威廉露出意义不明的笑，让杜明贤骂了一句：“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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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杜明贤说的一样：藕、豆腐、藕、菇，都是味道纯粹干净的食材，和什么样的调料及其它食材搭配，就会变成什么样的味道。
这道【桂花糯米糖藕】，虽然做法工序复杂了些，但火候非常好！相信不管是谁，都会称赞吧？只是，又有谁能知道其背后的苦心呢？谁又能保证它的味道以后不会变坏呢？
威廉有时候在想：自己喜欢美食是因为长年累月的风雨漂泊，看透了这世上除了吃下肚的东西外，一切都是虚的。而杜明贤这种从小因为耳濡目染而对美食感兴趣，或许才是真正的发自本心？
威廉自己也还算擅长做饭，但之所以更愿意吃杜明贤做的，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食物与之相比，他做的少了一些风尘、多了些质朴与纯粹——就如同莲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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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活不下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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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采买完食材后，杜明贤刚刚停好了摩托车，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正在鬼鬼祟祟地拿着什么钻一辆自行车的锁眼！
“喂！你做什么呢！！？”杜明贤大喝一声，那人立刻如惊弓之鸟般逃跑！
“站住！！”杜明贤想追，但手上提着一堆东西根本没法跑步！不过幸好那人跑过厨神斋门口时，威廉正准备出来帮着接东西——
“威廉，抓住那家伙！！”
威廉看了一眼正要跑远的人，随手就像提一只小鸡仔一样把那人捉住了！
“这家伙是小偷！刚才看他在撬车的锁眼！！”杜明贤一边解释，一边快速移动过来，这才发现威廉抓住的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看起来似乎还不满16的样子。
“求求…求求你们，放我走吧，别把我送到警察局！！我…我2天没吃饭了！再交不出‘成绩’，就要饿死了！”小男孩恳求起来。
威廉和杜明贤对视一眼，威廉问：“他撬的不是你的车吧？”
“不是我的，是一辆自行车。”
“那就算了吧！”威廉一松手，小男孩立刻撒丫子就跑！
“让他就这么走了？”杜明贤暗暗感叹这小孩爆发出的惊人速度！
“那你还想怎样？送到派出所、还是抓到小黑屋里严刑拷问一番？”
“可就这么放走他，以后他还会继续偷东西的！”
“他又不是愿意偷东西，只是因为肚子饿啊！小老板你每天的剩饭剩菜与其倒掉或者给动物，不如给这些孩子？”
“不行！违反卫生条例！而且万一吃出毛病来，到时候谁负责？！”
“有道理。”威廉点点头，不再吭声。
“我…我也不是做慈善的！苍启这么多流浪的人，我还能每个都管得过来？！”
“是啊，而且那孩子应该是在个小盗窃组织。你管了一个，说不定一堆就都跟着来了！到时候你要是不都给，就会被砸窗户、戳轮胎、泼脏水！”
“我没想这么多…但好像真的会这样啊！？”
“所谓‘升米养恩、斗米养仇’就是这么回事了！小老板你也是辛苦赚钱的，就像你说的，不是搞慈善的！”
“是啊…诶？那真正搞慈善的又去哪儿了？我明明经常在网上和电视上看见啊！？”
威廉耸耸肩，和杜明贤一样好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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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铺生意，遇见讨价还价或者顺手牵羊那都是常见，所以杜明贤也没太放在心上。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没想到晚上大概9点多，杜明贤和威廉准备关店回出租屋时，又看见了下午的小孩！
“有什么事？”杜明贤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等了很久，不过自己确实也没时间陪他绕圈子。
“那个…我…我…”男孩支吾了半天，看杜明贤快失去耐性了才赶紧说道：“我因为一直偷不到‘业绩’，被‘老大’赶出来了！我其实一直都不想这样的…但是我没办法！现在我没地方去了，又饿……”
杜明贤眯起眼：“你是想说：其实你是个好人，所以希望我们帮你一下？”
“不…我是觉得自己好笨！当不了好人，连坏人也不会当…”
这话倒是说得杜明贤颇有感触，叹了一口气：“唉…我们晚饭吃剩了些饺子，本来打算明天吃的，现在就煎出来分你一点吧！”
“饺…饺子！！？”男孩一听，眼中冒出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的光，同时很明显地咽了一下口水。
杜明贤把吃剩的饺子煎出来7、8个，配了点儿醋，装在一个一次性的包装盒递给男孩。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我叫‘小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杜明贤心说：我没问你名字，也不指望你报答。点了点头，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小伟。
“人走了？”威廉已经收拾好了店面，准备关门了。
“问你个问题：当好人容易、还是当坏人容易？”杜明贤用半调侃的语气问。
“有钱有地位，当什么都容易；啥都没有，就当什么都不容易，连当人都不容易！”
“小时候我家条件稍微差一点儿，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没想到还有吃不饱饭的人…”
“我倒觉得能吃饱才是幸运的！现在全球有几亿人每天、甚至几天才吃一顿饭！”
“是吗…”杜明贤沉默了，因为他明白威廉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活不下去该怎么办？”
“那就再努力、再卑微一些；还是活不下去的话就死在个不知名的角落吧！期待如果有来生的话，去一个好一点儿的家庭——或是起码有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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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你的每天我都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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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明贤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小跟班”。
早上卖春饼时，就看见小伟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不过因为没碍着顾客和自己，所以杜明贤也没管。
收了早摊后，杜明贤看他还没走，就给了他一个卷着菜肉的春饼，而小伟自然又是一阵感谢。
等到中午天气热起来后，杜明贤看小伟热得满头大汗，皱眉道：“你干嘛总在我门前晃悠？去个阴凉的地方躲躲太阳呗？”
“哥，我给你看门呢！要是有小偷的话，我来赶跑他们！！”小伟不知何时已经管杜明贤叫“哥”了。
“这话由你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槽了…唉…进来待会儿吧？”
“我身上脏，就不进去了！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随便你。但你不用总在我在这里，自己找个树荫下坐着呗！”
“可万一有小偷……”
“昨天那个大个子叔叔马上就过来，管他小偷强盗地痞流氓的敢来就是找死！”
“哦，是啊…我又瘦又矮，确实不行。去工地想要找份搬砖的工作人家都不给…不！其实我有过一份工作！但是最后……”
“你有想工作的想法就是好事…唉……”杜明贤把手里一次性纸杯装的酸梅汤递给小伟：“喝吧！”
“这是什么？是可乐吗？！那可是这世上最好喝的东西！！”
“可乐有什么好喝的…？”杜明贤摇摇头表示不理解，不过还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给小伟。
“哇！！真是可乐啊！！而且为什么是冰的？哥你会变魔术啊！！？”
“从冰箱里拿的，当然是冰的啊！”
“冰箱…哦，就是那个神奇的大柜子啊！听说只要有了冰箱就不会挨饿了！觉得饿的时候，打开它就会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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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杜明贤带着威廉去购买食材，顺便讲了关于小伟的事情——
“父亲坐牢了，母亲跟别人跑了，爷爷奶奶也都去世了。举目无亲的小伟到苍启来打工，结果还遇上了黑心包工头！不仅工钱分文未给，还把小伟的身份证给拿走了！唉…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啊！”
“哦。”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还有救助站呢？我也不知道是只有小伟去的那个还是所有的救助站都这么可怕，但听说那里的人会对流浪者拳打脚踢，逼着让他们签自愿放弃救助的同意书！小伟本来还以为能够获得帮助呢，结果最后只是被打了一顿就扔出来了！”
“这么过分？”
“后来，小伟就和几个同样是流浪的人聚在了一起——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有离家出走的高中生、有同样是露宿街头的流浪汉、还有精神有点儿问题的病人，听说他们的‘老大’是个因为盗窃诈骗等进过14次牢房的人，而他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还觉得是种骄傲！”
“法律能约束一个人的行为，但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环境啊！”
“后来的事情咱们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老大’指使手下偷自行车，小伟不想也不会，结果偷了3次，被抓了3次！而昨天咱抓住他那次，是小伟唯一一次没挨打就走了的！”
“所以呢，那孩子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能活一天是一天呗！我其实是想过让他留在厨神斋的，但我最近在攒扩建店面的钱，刚刚还买了理财产品，所以手头也不宽裕；更何况我也不需要帮手，威廉你已经兼职售货员、搬运工、保安、洗碗工、清洁员、和副厨师了！”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你这可是在压榨员工啊，小老板！”
“想辞职的话尽快啊，没人拦你！更何况我不仅管吃管住，给你开的工资也不低啦！你有什么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吗？不就是偶尔抽根烟、喝个酒吗？”
“那都是小钱！真正的大头是……我前妻和女儿的赡养费！”
“你有在寄？！每个月多少？”
“反正不少……咳咳！说正事！小老板你干嘛对那孩子的事这么上心啊？”
“他…他一声一声地叫我‘哥’，我就……”
“就这么简单？！”
“还有…我其实挺受不了他的眼神：清澈却又浑浊、有希望却又充满绝望、单纯却又世故……最关键的是：他把冰箱当成是什么神奇的东西，把能够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冬暖夏凉、互相尊敬、和睦相处的日子当成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威廉无奈地说道：“现实就是这样：很多人一出生，就已经过上了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生活！然而可悲的是：我所说的并不是锦衣玉食的奢侈，仅仅是吃饱穿暖而已，却仍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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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充满希望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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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帮助小伟，杜明贤觉得每天给吃的或者给钱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首先带着小伟去了当地的派出所，补办了身份证。又通过派出所的查询，发现原来在小伟老家还有个亲叔叔！
“你认识这个叔叔吗？”民警很负责任地询问着。
“认识…但爹出事后，就再没来往了…”小伟的话语间也透露着疏离和陌生。
“总之先打电话问问吧？如果对方没有意愿，也不能强迫，是不是？”民警说着，拨通了小伟叔叔的电话。在一旁的杜明贤能够感到小伟的紧张——他太想结束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的日子了！杜明贤相信，哪怕他的叔叔只是提供一个屋檐，那对小伟来说一定都是足够温暖的了！
还好，天随人愿，小伟的叔叔表示愿意让小伟来自己家，并解释说自己也在寻找这个侄子。只是去到小伟家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满地狼藉了。不过，现在有个对小伟来说很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小伟的爸爸，在监狱里因为突发心脏病而去世了！
听到父亲的死讯，小伟脸上没有什么的波澜，只是主动向杜明贤透露了自己为什么来苍启：“我是来找我妈的！听说她嫁了个苍启当地人，日子过得还不错！”
“要不要请民警们帮你查一查你妈的信息？说不定她会想见你一面？”
“不用了…”小伟摇摇头：“先不说她一定是不想见我的，就算见了又如何？我给她带不来任何快乐和幸福，只是代表着过去的沉痛和苦难——她有多厌恶对她拳打脚踢的我爹，一定就有多厌恶我吧？”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就算你父亲再不好，你母亲应该不会迁怒与你吧？”
“她或许不恨我，但肯定也不爱我。因为我其实来苍启前曾经给她打过电话，可这几年她一直没有和我联系，也没有找我…不过我不怪她！属于她的苦难已经过去了，属于我的苦难也应该是到头了吧？”
“真希望这世上没有人需要经历这种太过残忍的苦难啊…”
“是啊…”
杜明贤和民警交谈了几句，确认了小伟的叔叔和婶婶会在明天上午来这里接他回去的信息。
杜明贤注意到了小伟在听到婶婶也会来的时候，身体颤了一下，于是在谢过民警后，询问道：“你婶婶人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有些刻薄……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把我当成亲人看的！”
“是吗…唉，小伟你听我说：寄人篱下肯定是会受些委屈的，但你如果不想再过上那种露宿街头、饥一顿饱一顿、必须要偷东西、经常挨打的日子，就要学会忍耐！”
“嗯，我知道了，哥！”
“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读书！”小伟回答的速度之快出乎杜明贤的预料：“读书才是一个人改变命运的关键，你说是吧，哥？”
“嗯！”
将小伟送到了招待所，杜明贤向威廉报告了情况，并且感叹这繁华的苍启市，终究还是没有这个瘦小孩子的容身之地！不过还好，他还有家可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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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明贤来车站送小伟，还带了一大盒饺子还有一箱可乐！
“谢谢哥！！哥你做的饺子，是这辈子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那味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只要想起那味道，就会想起哥；只要想起哥，就一定会努力！将来等赚了大钱，一定把你当亲哥孝敬！！”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把杜明贤逗笑了：“你只要将来能自食其力就好了！”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因为我有家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小伟被叔叔和婶婶牵着，上了车。
出发了，小伟在车上向杜明贤挥手。看着他笑开的脸、和充满了希望的眼神，杜明贤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件好事吧？
……
一段时间后的某一个天，杜明贤出去到垃圾时，在垃圾堆里看见一个流浪汉——浑身都是泥土、几乎衣不蔽体，正从垃圾里捡着各种剩饭剩菜猛嚼！而最可怜的是：他的腰部以下是一片空，从破旧的裤管里甚至能看到已经感染腐烂的肌肉和断面！！
杜明贤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无意间却和流浪汉对视了！杜明贤没有认出那人，但那人愣了一下后，却突然流下了眼泪，然后拖着没有双腿的身体，双手撑地爬走了！
“小伟？！”
杜明贤想起来了！！可小伟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变太多了吧！？
小伟听到了杜明贤的呼唤，却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离开的脚…加快了离开的爬行速度！
从这以后，杜明贤便再也没见过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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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杜青酱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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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收到了！这次做好后一定给你寄过去尝尝……什么？你要到苍启？什么时候……哦，月底啊！好，好……我欢迎，一定欢迎！！”
挂断了舒亦婕的电话，杜明贤看着送来的一大袋浦堇红，心情大好！其它材料全都准备完毕，终于可以制作新的杜青酱了！
﹝既然有了最重要的材料，那我们就开始吧，明贤？﹞贝塔猫督促道。
“好！”
﹝注意点大个子，别让他看到制作过程！﹞
“威廉在工作，夏天正是吉事果卖得最好的时候！而且这几大袋浦堇红还是他帮忙装好的呢，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在意！”
﹝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在正在制作的时候，连我都不能在场！﹞
“为什么啊？！我还指望你能提点我一下的说！”
﹝你制作杜青酱是最高机密，材料、配方、制作过程等都不能被我的内存记录！否则万一我的芯片被摘除，或是资料数据被窃取，那杜青酱也就跟着被偷走了！！﹞
“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吧？”
﹝你知道肯德基的炸鸡配方吗？人家上一次运送配方，甚至用上了装甲车！这叫‘商业机密’，是一家店能够不被轻易替代的关键！﹞
“哦，我知道了…”
﹝好！生命活动探测仪已经探测到半径50米内只有你一个人类生物了；现在进行各种监视、监听类器械的扫描与截断措施…完成！现在进行红外线扫描……﹞
“我做个酱而已，又不是去研发核弹！”
﹝进去吧！注意，现在进入警戒状态！在完成前不许出来，不许说话，不许﹞
“我干脆连呼吸都不呼吸了，怎么样？”
“喵嗷嗷嗷！！喵嗷嗷呜——！！！！”
“知道了！知道了！！我进去还不行！？”
把杜明贤轰进去后，贝塔猫守在了厨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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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酱的分类还是“青酱”，正确的名称其实是“清酱”，也就是以韭菜叶为底的酱料。母亲说过：最开始研发的时候，用的是最麻烦的槽腌制酱，要花费1周左右的时间才能成酱！而现在经过不断改良，以及现代厨具比如：搅拌机、打蛋器等的应用，应该可以在半天内完成。
准备好的材料分为食材和药材两类；当然，药材都是经常用来做菜做酱的，不会有全虫（蝎子）什么的。材料包括：韭菜、黄豆、麦麸、干椒、蛋清、松子、杏鲍菇、大蒜、葱、醪糟、酱油、菜籽油、甘草、薄荷、八角、山药、秋葵籽…等。其实很多东西杜明贤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食材还是药材了，反正都是吃下肚的，也不用分得太细！
大锅先将辅料炒香，然后才加入主料，随后还要将韭菜、黄豆、和麦麸等放到搅拌机中…其实在这之前母亲似乎都是在用小臼一点一点地磨，但杜明贤不是没有耐心，只是觉得搅拌机效果会更好！
将所有材料放在大锅中加菜籽油熬煮，杜明贤不禁想起了那耽误了自己几个月的浦堇红——放在嘴中一点，酸甜的滋味果然浓烈！但比起山楂却又多了些苦和涩，按甜点的标准来说确实不好吃，但作为酱料来说……好吧，也不知道除了杜青酱外，还有没有人会想到用这个做酱？
不知不觉已经熬了十五分钟，锅里的东西已经成了介于固液态之间的粘稠之物。杜明贤尝了尝味道，发现加了浦堇红以后，果然是多了砂糖、黑糖、冰糖、醋、山楂、陈皮、无花果、糖冬瓜等各种试过的材料中都无法呈现的酸甜带苦！
“呼，还真是该庆幸……”
“喵嗷！！喵呜——！！！！”
杜明贤听到警告，赶紧闭嘴！改用心里想的：还真是该庆幸在杜青酱用光前能找到这重要的原料！
事实上，这世上所有的杜青酱，真的真的只剩小半瓶了！
又熬了大概十分钟，杜明贤的手都酸了，却不敢也不能叫威廉进来帮忙。辛辛苦苦地将所有的酱料装到以前的瓶子里，味道到底对不对要到放在阴凉处等半天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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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叫上了威廉：“这两勺杜青酱，一勺是以前的，一勺是我今天现做的，你舌头灵，帮我尝一尝味道一致吗？”
威廉挑眉：“合着你一下午都在做酱啊！我看你半天没出来还以为你出事了，结果刚一靠近你那只猫立刻跟疯了似的往我身上扑！”
“是我叫它守着的。事关厨神斋的‘镇宅之宝’，原谅我。”
“哈，还挺正式！行吧，不过小老板你的舌头也不错，怎么自己不尝尝？”
“我…太希望成功了！而且也不知道万一不成功该怎么办，所以…”
“好吧。”威廉表示理解，将两个勺子里的酱料分别品尝，抿着嘴用舌尖一点点比较味道。
“嗯…左边勺子的口感更浓郁一些，辣味更重一些；但总的来说，基本和右边勺子里的是一个味道！”
“真的吗？！左边的确实是以前的，但右边这个真的没有本质上的差距！？”
“相信我：只要你多放一些干椒，再多放置大概两到三天，右边的味道绝对会和左边的一样！！”
“呼，太好了！！”杜明贤如释重负，甚至忍不住流出两滴眼泪。
“这么在意这个酱料吗，小老板？”
“是啊！不过，并不是因为我准备靠它一辈子，而是知道今后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各种尝试了！！”
只要有了杜青酱当底牌，至少不会一无所有；杜明贤知道自己已经可以无所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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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减重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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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杜明贤正在往牙刷上挤牙膏，看见刚洗完澡的威廉在对着镜子摆姿势。
“行啦，别自恋啦！快让让！！”
“小老板，我最近是不是胖了？”威廉眉头紧缩。
“胖就胖呗？又不是女生，这么在意身材干嘛？！”
“不是在意身材……好吧，不完全是在意身材！不过难道你不知道肥胖会导致许多疾病，比如：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
“啊，是哦…不过我还没到担心这个的年龄吧？”
“我到了啊！！”威廉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这货是不是在装憨？
“让我看看……唔…好像是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肥了一圈？”
“不用‘胖’、‘壮’、‘圆’、‘大’，你就非得用这个最难听的‘肥’？！”
“对你说好听的，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羡慕我的肌肉吗？说点儿好听的，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哦！”
“我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打仗的时候为了活命，体能训练自然不会倦怠！”
“这倒是。只不过最近太安逸了，根本没做什么运动，吃得又太多、太好……”
“这不好吗？这才是‘幸福的重量’啊！话说你干嘛突然这么在意体重？”
“我不是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吗？上个月还可以跑5公里不累，今天早上跑了3公里就开始喘了！”
“状态不好吧？还是跟天气有关？上个月早上还算凉爽；可最近天热，早上也有27、28度！”
“不知道。但体型是肉眼可见的胖了，这跟天气可没关系！”
“小题大做！我看你就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你这六块腹肌…还有这胸肌都快壮成球了吧！？”
“军队里没事做、也没女人，血性方刚的自然就是比赛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啊，我可赢了不少烟酒呐——嘿嘿，要不要揉一揉？”
“去你的！！而且告诉你：我不是不想锻炼，可实在是没时间啊！当厨师的自然少不了尝菜，久而久之就……”杜明贤摸着自己凸出来的肚子，恨得牙痒痒！
“你那都是借口！我告诉你：在家锻炼是会发懒的！去健身房除了器材和教练，也是为了那个氛围！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开始，你跟我每天去，也不用太久，就1个小时左右，争取在秋天之前瘦下来！否则等什么栗子、南瓜、萝卜、螃蟹熟了，就更瘦不下来了！”威廉很有自知之明，在美食面前真的不一定有太强的自制力。
“哦——！！”杜明贤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要揉吗？”
“不是！我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我记得你腹部是有个红色的狼纹身，对吧？”
“现在不也有吗？”威廉拍了拍肚子，让杜明贤自己看。
“现在已经是小狗了！”
“嘶——！！！”
威廉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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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厨神斋迎来了杜明贤最想见的人——
“Surprise！惊喜吧！”潋滟妩媚的笑容，搭配轻灵时尚的玫红色长衫长裤，虞莹还是如水晶一般在哪儿都熠熠生辉！
“虞莹你来了！《平民的美食》第二季录完啦！？”
“嗯！集中了一个月录完了节目，后期正在加班加点的制作，大概九月初就能看到了吧？”
《平民的美食》是一档美食综艺节目，虞莹是全季的常驻MC，杜明贤和威廉也参与了三期的录制。
“辛苦了！我这就给你做奶茶去！”杜明贤在知道虞莹爱喝奶茶后，就学会了怎么自制奶茶。
“谢谢你，明贤，我很感激！但是…算了…我不喝了…”
“嗯？是不渴吗？”杜明贤好奇地回头，曾经豪言一天能喝5杯的“奶茶狂热爱好者”怎么会拒绝奶茶？
“啊……我…我现在两天喝一杯…哈哈…”虞莹笑得尴尬，明显是在隐藏什么。
“那就吃点儿东西吧？【瓷罐焖肉】、【粉蒸肉】、【莲藕排骨汤】、【走油圆蹄】……”
“都·不·要！！”虞莹突然大声地拒绝道，随后又弱弱地来了句：“凉…凉拌西红柿就好…”
“……”
“干嘛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
杜明贤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但说出来估计会“死”得很惨！
“哟，虞莹丫头回来啦……嗯？你怎么也胖了这么多！？”
“啊啊啊啊——！！”
威廉一进来，就踩到了“地雷”！虞莹立刻抓狂到扯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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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碗酸梅汤，一盘凉拌西红柿，三个同病相怜的…胖子。
“所以，威廉叔刚才说‘也’…你们男生也在乎体重？”
“我还行，但威廉怕太胖会得病。我一想我外婆也是因为脂肪肝去世的，觉得未雨绸缪不是什么坏事。”
“我这边只是一时大意，稍微增大运动量就能锻炼回来！倒是你们两个小家伙，平时舒服惯了，想减下去恐怕难啊！”
“我没别的要求，只要能穿上那条新买的红裙子就行！”虞莹信誓旦旦。
“我只要减掉这块儿肚子上的肉也就可以了！！”杜明贤耿耿于怀。
“好，那明天开始就各自努力！一个月后看成绩！”威廉提议道，剩余的两人也点头表示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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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两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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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加油啊！！”健身房里，杜明贤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啊！！不能输在这里，不能输给自己！！”虞莹也红了眼，有了拼命的架势！
“我想：这大概就是人生吧？有些时候必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杜明贤感叹道。
“是啊，只是因为有着不能认输的理由，有着必须胜利的决心，我们才能够如此努力！！”虞莹也颇有感悟。
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教练有些无语——虽然他们确实已经练了不短的时间了，但不至于弄得如此震天动地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组团生孩子呢！
“呼……您不懂，这…这是‘仪式感’！”虞莹像是看透了教练所想，解释道。
“两位都是头一次进行如此高强度的健身训练，不要太逞强！要不明天肌肉会酸痛的！”
虞莹听到此话，下了器械：“我实在是太想很快就瘦下来了嘛！！”
“哈哈，心情可以理解！不过据我的经验，第一天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正常的；要到了第30天还能保证每天都来、每天都有如此的运动量，那才值得佩服呢！”
“我知道来健身房最难得就是坚持，所以我才会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来啊！这就是我说的‘仪式感’哦！”
教练点头：“对，有和自己一起的同伴…啊不，战友，确实就不容易放弃！不过那也得细水流长才行，一天毕竟建不成罗马！”
“有道理。明贤，那咱们回去吧？”
“嗯？哦，你先回去吧！我再做30个仰卧起坐就走！”
“那我先去洗澡，然后在卖饮料的地方等你一会儿？”
“你不着急回去吗？”
“待会儿陪我转一转，好吗？要是你还有别的事情的话……”
“没有、没有！那待会儿见！！”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真有事情，杜明贤也会想办法变成“没有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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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霓虹闪烁的街上多出了一对儿俊男靓女；虽然早就不是满身大汗、汗流浃背的样子，但两个人走路都还是有点儿轻飘飘的。
“做过头了吗？明天会疼的啊！”虞莹抱怨道。
“一天能练出肌肉吗？像威廉那样的？”杜明贤举着自己的胳膊，但触手之处还是软软的。
“哈哈，怎么可能！？不过说起威廉叔…明明是一起来的，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他…他的锻炼强度比咱们高，所以好像一直是在举重区那边吧？不用管他！”
“哦。”
杜明贤想起了威廉在离开时，先是拍了拍自己肩，然后又使劲往虞莹那边瞟了几眼，明显是在撮合自己和虞莹——关键时刻他还是蛮够意思的！
华灯烁烁，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到了雅月湖畔——这是许多恋爱中情侣的约会场地！
“知道我为什么要减肥吗？”注视着沉静的月色，虞莹突然开口。
“有条裙子想穿？”
“哈哈，对！那知道我为什么要买新裙子吗？”
“女孩子买新衣服还需要理由？”
“一般不需要，但这次还真是有理由——我又接了一部新戏！虽然是女配角，但男女主角都是一线的视帝视后，制作也很精良；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的戏份也不少。”
“是吗？那恭喜啊！！”杜明贤由衷地为她高兴。
“嗯，经纪人也说，这应该是我‘红’起来的关键，是我事业的转折点！但是……”
“嗯？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虞莹的神色流露出伤感，欲言又止，最后犹豫了半天，才苦笑道：“事业上升期的话，就没时间和精力考虑感情问题了！而且，我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和资历还算不上‘演技派’，只能凭借颜值来暂时当个‘偶像派’，那也是不能有恋爱对象的……”
“哦…”杜明贤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明贤，你的心思我明白。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我也对你蛮有好感！我知道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看人一直是极准！从小到大追求我的人很多，但我一眼就知道他们都靠不住！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会是个出色的男友，甚至是老公！！”
虞莹说完这一段话，脸色已经通红：“我…我的意思是：我是认真的，但若你非要等我，估计就得等到30岁以后了！所以，不要以为我是在‘养备胎’什么的，如果遇到更合适的女孩，请一定要勇敢！！”
杜明贤沉默良久，最后才咂摸着嘴：“30岁…所以，大概还有4、5年吗？”
“只会比这个更久。”
“那…太好了！”
“嗯！？”虞莹愣住了，没想到杜明贤竟然一脸如释重负？难道他不喜欢自己！？
“就算虞莹现在就想嫁给我，可以我现在的条件，也不敢娶啊！现在有了至少5年的时间来奋斗，才能更配得上你啊！”
“明贤…你…”虞莹感动了：“我…我不在乎这些的！！只要人品好，什么都会有；可若是人品不行，就算有的也全都是空！”
“不单是为了虞莹。也是为了成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若是能在30岁之前拼出来，我对自己就已经很满意了！就算到时候虞莹已经成为了身价过亿的女影后，我也会鼓起勇气向你求婚的！”
“是这样啊…可是…不行！”
“嗯？”
“到时候，我们得先从谈恋爱开始啊！不过，意思意思就得了，毕竟这5年也是要算在我们互相观察、互相评量的时间中啊！”
杜明贤点头：“好！”
其实，作为现实主义者，虞莹和杜明贤都知道这5年会有很多变数——或许两人会提前结合，或许会就此陌路，或许会另结新欢。但两人也都明白，彼此的事业心与责任感都极强；想要约定的，并不是一个“走一步看一步”的幻想，而是一个脚踏实地、安居乐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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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玫瑰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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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酱】
将清洗干净食用玫瑰的叶、茎、根、尤其是花蕊都去掉，只剩花瓣，放在一旁备用。
准备约玫瑰花重量5倍的砂糖，加水和柠檬汁，然后将玫瑰花瓣倒入，开小火使劲搅拌，直至出现糖浆便关火。将其盛出至容器，冷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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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跟送给女孩子的玫瑰可不一样——这种花叶较小、花质较厚的玫瑰品种叫‘滇红玫瑰’，是可食用玫瑰里品种最好的之一！虽然制作玫瑰美食是中国的一大特色，但国外也有提取玫瑰精油的产品吧？有一种叫‘苦水玫瑰’的品种就有极高的出油率！”
杜明贤拿着玫瑰花跟威廉介绍着，但后者明显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我想吃肉。”
“自己做去！我这几天要多做些【玫瑰饼】、【玫瑰糕】、【玫瑰花酱】、【玫瑰饮】之类的…”
“你掉玫瑰花里啦！？”威廉听着都觉得头大。
“过几天什么节你不知道？是七夕啊！！中国的情人节！！”
“管它哪国的情人节，离过婚的人会过吗？”
“万一以后有对象了呢？说实话，其实我觉得有个人挺适合你的！”
“谁！？”威廉如临大敌地表情让杜明贤以为刚才是说他有个仇家在追杀他。
“上次和咱们录节目的那个吴岳彤啊！”
“……你怎么知道的？小老板这方面不是一直挺迟钝的吗？”
“我迟钝，但起码智商高于40！毕竟她的新歌就叫：‘爱上一个名叫威廉的浪子’。”
“呃！？”威廉一脸不情不愿，让杜明贤觉得有些讨厌——被人喜欢是高兴的事情，他至于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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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把所有的玫瑰花酱都装瓶放在冰箱后，杜明贤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这么多，都是要在情人节这两天卖的吗？”威廉问道。
“还是叫‘七夕’吧！省得搞混了！”
“七夕？名字有什么来头？”
“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听过吗？就是……中国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杜明贤其实是有问题想问威廉的，只是借“七夕”的名号来开个话题，与话题无关的就尽量概述——
“你要想听故事以后有空给你讲，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是关于我和虞莹的！”
“看你昨晚回来后满面春风，就猜到有进展了！怎么样，到哪一步了？”看来八卦是全人类的天性，饶是对吃以外的东西几乎绝缘的威廉也好奇两人关系了！
“我们…某种程度上算是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吧！”杜明贤有点儿拐弯抹角。
“哪种程度？”
“知道彼此都是喜欢对方的。”
“就这…？是个认识你们的人都知道啊！”
“啊，是吗！？不…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进了一步吧？”
“所以呢？是表白，还是求婚？！”
“哪儿会这么快啊！！？不过…也差不多吧！”
“没听明白。”
“比起大多数情侣‘许下的现在’，我和虞莹则是‘承诺了未来’…”
“我现在明白的比你解释前还少！”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约定在30岁以前保留着对彼此的好感，各拼事业，然后在30岁之后快进两人的关系！”
“你不会被‘养鱼’了吧？！”威廉不知道哪儿学来的“养鱼”这个词。
“不会！虞莹说了，如果我遇上合适的女孩，她鼓励我去追！”
“哈，‘十年之约’啊！”威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意思？”
“‘十年之后，或者等咱们到了30岁、40岁、50岁…之类的，若是我们都是单身，就在一起！’”
“一般说这种话的如果是女生——她是想‘养鱼’吗？”
“不一定！有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太好了，所以都害怕成为恋人最后分手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人各自都有交往对象，但都是既满意又不满意地踌躇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故意诓你，其实你在她心里连‘鱼’都算不上！”
“这些…都不是吧？”
“据我的一点儿观察——应该都不是！但虞莹那丫头这么年轻就自己在鱼龙混杂的演艺圈一个人摸爬滚打，想必在独立自强的同时，也会缺少安全感！”威廉分析道。
“是想让我给她安全感？”
“一部分是。更多的是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
“嗯？自己怎么会对自己没有安全感？”
“哈…这么跟你说吧：和许多想靠着嫁入豪门来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女生不同，那丫头最相信的只有她自己！虽然这不代表她不会去爱另一个人，但她会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地位、和感情，绝不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是这样啊！哇，你好懂这些啊！！”杜明贤由衷地敬佩！
“其实也不算太懂；只是因为这种类型的女孩跟我前妻正好相反，所以我会理解…”
威廉苦笑着，说出了令杜明贤感到惊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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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蠢货与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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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从躺在床上到睡觉前的10分钟左右，杜明贤会用来看看微信，不过说到底他的微信列表里总共也就十几个亲人外加几个好友。而高中和大学的同学群虽然有加，却基本不说话的。
今天进了高中群，本想着撩一眼就睡了，却突然看见有个高中同学一直在@自己！
杜明贤使劲回忆，却始终不记得高中3年有跟这个叫“周贵山”的男同学有过什么特别的交情。记忆里，周贵山其貌不扬、粗鄙愚昧、短浅少识，并不会让杜明贤有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的想法。更何况，听说他没考上大学就跑到各地去打工了，按说两人的世界本不该有联系才对…
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装作没看到的时候，周贵山既然主动发来了信息——「嘟明咸，我明天药区你的饭袋，给我尊备吃的。」
这信息看着真是让人窝火啊！但人家既然说来，杜明贤也没办法，只能准备着。
于是，翌日清晨，杜明贤一早就起来再厨房忙活起来。威廉问，杜明贤就平静地叙述：“我今天有高中同学要来。”
“你的表情跟来的是追债的一样。”
“差不多吧。不是什么想见的家伙，也根本不知道他来干嘛？”
“哟，小老板你嫌弃人倒是难见！这家伙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哎呀，他倒不是多坏！就是……蠢！！”
“你这话说的…世上要是没有蠢人，聪明人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是呀！我想大概所有人都会有些蠢同学吧？！威廉你有吗？”
“我没怎么上过学。”
“那就…战友！有没有特别蠢的战友？”
“唔，这能说三天三夜！我光说记得的啊：有把醋代替酒精来给伤口消毒的；有把酒精当酒喝下去的；有在军队里待了3年没回家，听到老婆生孩子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其它的还有什么点房子、炸鸟巢之类的，不计其数！”
“哈哈！半斤八两！！我这个同学是：算1200除以30再除以9的时候，直接用1200除以39！”
杜明贤和威廉说着，突然觉得虽然有点儿“缺德”，但看这个同学怎么犯蠢好像也蛮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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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杜明贤！好久不见啦！！”周贵山如期而来，颇为熟稔地打着招呼，这让杜明贤觉得是不是应该放下一点儿以前的成见，好好招待人家——毕竟人是会变的嘛！
“没想到你还真在当厨子啊！？你不会一辈子都准备当个厨子吧？不觉得丢人吗？”
突然劈头盖脸的一通，让杜明贤语塞：“我…我为什么会觉得丢人？”
“想当初，你不仅是咱们班仅有的几个考上了大学的同学之一，还是这之中考的学校最好的！没想到现在混成这德行……”
“怎么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混得不好了！？”
“混得好能当伙夫？这不跟隔壁班那个上到高二就辍学的家伙一样了？”
“他是在村门口自己家的小饭馆当伙计，我是在苍启城市里自己当老板！再说人家也是靠劳动自食其力，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倒是你，还是和高中一样一直游手好闲吗？”
“哼哼，实话告诉你，老子要赚大钱了！！到时候等下次同学会的时候，好好震一震他们！不过，话说你怎么没去上次的同学会？果然是害怕被人知道是当厨师的丢人吧？”
“我自己开饭馆的事情几乎所有关系还不错的同学都知道，大家也都觉得挺好的！而且同学会有什么好玩的——几个人吹牛攀比一番，然后到了结账的时候就跑路了，不是吗？”
“那是个别人啦！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等我发财后，就不能和他们来往了！否则他们老借我钱、烦都烦死了！！”
杜明贤觉得头疼：“……话说，你到底来我这里是干嘛的？如果是吃饭的话就赶紧吃，吃完赶紧走人！！”
“我是有事来这附近，顺便看看你罢了！你还以为我真稀罕在你这儿吃东西啊？等我把钱拿到手，一定要去最豪华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超级大饭店吃！”
唉，连个饭店名字都编不出来…
“对了，我来这儿好久了，你咋不给我饮料啊？”周贵山突然说道。
“你倒还真不见外！”杜明贤哭笑不得：“我去给你倒茶…”
“等等！你有没有那个啊？”
“什么？”
“咖啡牛奶！就是听说城里人把咖啡喂给牛喝，然后牛产下的牛奶！”
“……咖啡牛奶是吧，我给你去买，喝完就走人，好吗？”杜明贤已经不想和这人废一句话了。
“我都说了这么半天赚大钱的事情，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咋赚啊？”
“…是咋赚啊？”
“要不说我有魅力呢！有个富婆她老公不能生育，所以看上了我，说要和我生个孩子，然后给一大笔钱！而且儿子将来还能继承亿万家产！！”
“啊！？等等！别告诉我这种事情你相信了！？”
“为什么不相信？我和那富婆聊过，人家可有诚意了！”
这一刻，杜明贤终于明白了：蠢人随着时间只有一种变化——那就是更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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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叫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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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相信吗？我们的缘分，竟然是始于一张她的‘求救信’！”说着，周贵山递给杜明贤一张纸，上面有一个很漂亮的美女，底下还配着字——
「婷婷，24岁，刚与一富商结婚，但由于丈夫不能生育，亿万家产后继无人！望有缘人能与我共育一子，满足我想要当母亲的愿望！孩子出生后，我将支付500万感谢费，而且孩子一辈子锦衣玉食，将来继承我老公的家产……」
“这…原本是贴在电线杆上的，对吧？”杜明贤看到这张纸四周都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本来就破，还是周贵山太激动了所以攥破的？
“对啊！”
“你想想：一个富婆有钱又好面子，怎么可能把这种消息往电线杆上发，还把自己的照片放上去？”杜明贤苦口婆心地仔细分析，目的是如果不让周贵山自己明白这是个骗局，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其他人的话！
“我刚开始也怀疑，但人家说这是想让更多人注意到，不过后来对发信息的人就会精挑细选！我把我的照片和自我介绍发过去，那位婷婷小姐进行了很严苛的选择，才从一万人中选择了我！！”
“是啊，估计一万人中也只有你会信…”
“你觉得是假的？我可知道是真的！我和人家婷婷小姐通过电话，声音又动听又可爱！”
“电话算什么？是个女的都可以是那声！我说你到底见过这个‘婷婷’本人没有！？”
“没…没有，人家在国外呢，不方便回来！不过听说过几天就来苍启了，到时候还要与我过七夕呢！”
财迷心窍就算了，现在还色迷心窍！杜明贤看着周贵山满是痘痘、疙疙瘩瘩、如同一个个水坑的脸上写满了欲望，差点儿把早饭都吐出来！
“既然要来这边，那来我这里吃顿饭呗？看在咱们是同学的份上，免费！”
“真的！？那我现在就和婷婷小姐约！！”一听“免费”，周贵山来了精神！
“好、好！让我也见识见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杜明贤冷笑。这种一看就是网上的“美女图”，贝塔猫一秒钟能找到几千张！
“呀，真不巧啊！人家婷婷说你的饭馆太低端，配不上人家的身份！”
“嘁，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也敢这么说？”杜明贤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吐槽，没想到——
“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婷婷！她也是觉得背叛了丈夫，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点杜明贤倒信——没骗到钱呢，肯定是水深火热！
“不来也无妨！总之，她不是说给你500万么？直接把钱打过来啊！”
“这不还没生孩子呢吗？”
“那你就去生孩子啊！这还用我教你！？”
“这倒不用…但我确实有件事要求你，明贤兄弟……”
哈，称呼都变了！真是“图穷匕首见”啊！
“因为什么理由，要多少钱？”杜明贤直截了当。
“你怎么知道的！？婷婷说要看看我的诚意，所以请律师公正的钱要我出，总共6万元！”
“谁家的律师这么贵啊！？”
“你不懂了吧？国外的顶级律师都这个价格！！”
“是吗…所以说，交了这6万，就又能和美女共度良宵，又有500万可以拿？”
“而且孩子以后还能继承亿万家产！！所以啊，明贤兄弟你借我点钱凑够6万，等我拿了500万分你50万！！”
杜明贤不动声色地看着周贵山：“我说，你想没想过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有，怎么会这么大、又刚巧砸到你嘴里？你不怕交了6万后，这个女的就从此销声匿迹？”
“不会啊！婷婷听起来真的特别真诚！她一提起想要孩子就哭哭啼啼的，听着可叫人心疼了！”
“怪不得虞莹窝火，原来现在的影帝影后都是在这儿啊…”
“你说什么？”
“我是说——醒醒吧，你个傻瓜！这就是个骗子！！不是我说你，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没想过这可能是骗局？人都没见过就给人家打钱！！？”
“说实话，不是没想过可能是骗子，但…万一不是呢？到时候就有500万可以拿啊！！我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所以，干脆就当是赌博吧！”
“真正的赌博说不定还能赢呢……啊不，赌博也不提倡！总之，脚踏实地赚钱不好吗？500万赚不到，50万就不够花了吗？50万赚不到，5万也能过得好啊！！你要是不非折腾来我这儿一趟，给我添堵不说，用这时间去打工或者学习，也能赚不少钱啊！！”
周贵山愣了愣，半晌还是摇头：“你别说这些了！我就问你，借不借钱？”
杜明贤不放弃：“你现在抽身，就等于没有损失！到时候你出的钱就算抓到他们也不一定能要回来！！”
“可是…我已经给了800了！婷婷说是诚意保证金……如果我现在不干的话，岂不是白给了800？！”
“800给了就给了吧，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实在不行我给你800！经济学上这叫‘沉默成本’，看着好像应该算数但其实不该作为决策的考量因素的！”
“你别给我整这些！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知道每天吱哇吱哇的！！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怕我发财！！行！我到别处借钱！到时候等拿到了钱，我要请全班吃大餐，就是不请你！！”
说罢，周贵山气鼓鼓地冲出了厨神斋，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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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再也没有周贵山的消息了。当然，也没有等到他请任何人吃大餐。
其实在周贵山走后，杜明贤去了一趟派出所，希望民警能够帮忙。但人家说这种情况必须本人来才能立案，否则因为电信诈骗的破案难度极大，除非周贵山自己醒悟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自己醒悟啊…可怎么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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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湖水与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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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七夕，杜明贤新推出的【玫瑰酱吉事果】和【玫瑰饼】、【玫瑰鸡尾酒】甚至还有【玫瑰叉烧】等都大受好评！虽然制作工序繁琐了些但也算小赚一笔！
“哎呀，钱是好东西啊！哪怕不花，光是看着都觉得安心！”傍晚，数着这几天营业额的杜明贤此刻乐得眉开眼笑。
“这我不反驳。”威廉赞同道。
“上个月的工资我打给你了啊，别忘了查收！因为你这边卖东西辛苦，所以我多给了你1000，不错吧！”
“嗯。”
“不高兴吗？我对员工很好的！你说外面太热，我就给你租了辆带空调的售货车，花了不少钱呢！”
“哦，谢谢。”威廉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拳击赛，对杜明贤的话明显没有上心。
“对了，威廉，你到底有多少积蓄？”
“问这个干嘛？”
“好奇！总觉得你好像不是特别有钱，但似乎也不缺钱？”
“事实就是如此——大钱拿不出，但一辈子最基本的衣食无忧。”
“那你真的就不打算奋斗了吗？我可是憋着想赚大钱的啊！”
“奋斗过了。曾经有一颗子弹打在离我心脏30厘米的位置，取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这辈子别无所求，只要活着，然后把那些死去战友们没吃过、没喝过、没玩过的份一起补上就够了！”
“这样啊…”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权利，杜明贤自然不会干涉。
“小老板你觉得赚钱是幸福，我觉得吃美食就是幸福——都是在追求幸福，没有孰轻孰重，不是吗？”
“是啊，不管做什么，脚踏实地是最重要的！不然就会——”
“来人！！快来人啊！！我闺女跳河啦！！！”
厨神斋门外的喧闹声，把杜明贤和威廉吸引到门外。
“纪芸跳河了！！？”杜明贤看着刚才求救的是纪芸的母亲，赶紧询问！
“是啊！求求你们…快救救我闺女吧！！刚才我们在雅月湖边走着，我和她吵了一架，没想到这丫头就……就跳下去了！！”
杜明贤和威廉赶紧跑到雅月湖畔，果然看见一群人正在围着！一眼看去，只见一个头正在湖水里挣扎着！
围观人群在旁边议论着，说救护车和消防队已经叫了，但估计是来不及，不过谁也不敢下去救人。这种情况下，威廉观察了一会儿，脱了上衣就准备往湖里跳——
“威廉！注意安全！！这种溺水之人的求生欲会不断挣扎，拼命地把救人者往水里按！！”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先保证自己安全，救不了就算了！别为这种蠢货搭上性命！！”
“好！”
扑通——！
威廉跳下水，迅速往纪芸的方向游去！杜明贤环顾四周，发现附近就是租船的地方，赶紧也拿了个船桨！
纪芸虽然是自己跳下水的，但现在半昏迷的状态下潜意识里还是想要活命，所以果然在看见“救命稻草”后，不停地往水下压着威廉！虽然威廉身形壮硕，却也架不住这种求生的本能，只能当机立断，按住纪芸的颈动脉窦，猛然发力，让纪芸直接昏迷！
“威廉，接住！！”
杜明贤带着周围刚刚如梦初醒的人们放下船桨，让威廉有了施力点。只见他如拖一个口袋一样将纪芸拿在手上，然后踩住船桨，将纪芸先递上了高高的围栏！在岸边的人把她拉上去后，自己才翻回岸上！
所有人手忙脚乱地看着纪芸，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幸好她突然猛地一咳嗽，吐出一大口水——起码证明还是活的！而此时救护车也正好赶到，医生检查了一下后赶紧把纪芸拉上了救护车！随后还有一个医生问威廉要不要也跟着去医院检查一下？威廉摇摇头，笑笑说没事。
啪啪啪啪——！！
救护车走后，四周响起了掌声！弄得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几位大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几条干毛巾，殷勤地帮威廉擦着身体。
杜明贤此刻也在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威廉，却突然感到心里一阵刺痛——身为警察的父亲，也是在自己小时候因公殉职的！虽然母亲和其他亲人都故意瞒着不告诉杜明贤细节，但杜明贤觉得父亲或许也是因为在救人的时候才牺牲的…
“你见义勇为的行为很好，下次别这么做了。”
“啊，确实是不鼓励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去救人。但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数，包括环境、水深等也有评估，实在确认成功率很高的情况下才去救人的！”
“你能保证100%没事吗？！”
“当然不能。”
“那以后就别管这种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的蠢货！！”
威廉本以为杜明贤在生自己的气，有些莫名其妙，却正好对上他满是担心和愤慨的眼神，笑了笑：“啊，以后不管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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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酿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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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豆腐】
准备猪肉、虾仁、猴头菇、冬笋、木耳、芹菜、青豆、玉米等丰富馅料，切碎后搅拌在一起，倒入盐、糖、酱油、蚝油、及料酒，拿料理机打成蓉后倒入香油。这道菜原本味道比较清淡，所以可以加大酱油和盐的放入量来稍微增加一些滋味。
用质地偏硬的板豆腐，切成较大的长方形块，中间部分用筷子小心地挖掉，填入馅料。
在锅中加少许油，把有馅料的一面朝下，小火满煎，两分钟后翻面，直至馅料一面已经散发肉的嫩香，另一面已经焦黄，就可以捞出锅了。
换煮锅放入捞出锅的豆腐，加刚刚没过豆腐的水，还是加糖、盐、酱油、蚝油，中火煮沸，加淀粉勾芡，最后撒上红椒末和葱花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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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这道【酿豆腐】出去，加上桌上已经摆好的【番茄牛腩炖土豆】、【西葫芦腐竹藕片】、【山药炒木耳】和【莼菜鲈鱼羹】，这清香爽口，却颇为丰盛的一餐就完成了！最关键的是：这些都是威廉喜欢吃的。
“咳、咳咳！”威廉掩头咳了两声，杜明贤不禁皱眉：“虽然是盛暑天，但这湖水还是刺骨的冷！饶是你这货再身强体壮，怕是也要病上个几天了！”
“病号饭要是每天都有这水平，我估计会病一辈子！”看见美食的威廉心情大好，开了句玩笑。
“我平常做饭不好吃吗？”
“好吃。但今天这桌格外精致！是对我的奖励？”
今天下午，威廉在雅月湖中，救下了跳湖自杀，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女大学生纪芸。虽说是见义勇为，但杜明贤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打电话叫警察、消防队、和救护车，但无论如何是不会去救人的！说我软弱也好、自私也罢，我不仅不会改变想法，还是希望我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像我一样！”
“是啊，确实没有比自己的命更珍贵的事情…但看着是个花季年岁的丫头，又挣扎着那么厉害；想着应该是一时想不开，就无法袖手旁观了！”
“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做错了——你见义勇为的行为相当高尚！只是不管再怎么高尚的理由，我都不希望再有亲人和朋友像我父亲一样了！虽然大家都说他是英雄，但我却只希望他能平平常常地陪在我身边…”
“我听小老板你说过：从小到大忙碌的母亲要负责赚钱养家，你一直孤单吧？”
“嗯！不过幸亏在我父亲离世后不久，就有……”杜明贤差点儿脱口而出“贝塔猫”，但想到一只猫活了20年还能活蹦乱跳是不现实的，所以没有继续说。
“有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被吓到了！抱歉…”
有些话对威廉不太好说，杜明贤看时间还早，于是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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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里？那个妹妹选择轻生、威廉叔下水救人的位置？”雅月湖边，虞莹看着杜明贤指出的位置，感觉有些心有余悸。
“啊。”
“真是的…如花似玉的年龄，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是她就这么走了，她爸妈该多伤心啊！！”
“这我倒不关心，只是有些后怕——真没想到我现在已经把威廉当成这么关系好的朋友了？”
“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父亲’吧？”
“啊！？开什么玩笑？！！他就比我大十几岁！”
“跟年纪无关。因为明贤你从小只有妈妈陪在身边，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也希望能够获得父亲的力量与支持？我不是说单亲家庭就一定有所缺失，但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或许有些父亲的角色和位置还是母亲所无法替代的？”
“是吗…？”
确实，杜明贤不缺爱，但小时候看着其他人家的男孩和父亲一起踢球的画面还是会心生遗憾与嫉妒。
“我其实和你的情况有些相似，不过我是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
“唉！？”
虞莹第一次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杜明贤愣了一下。
“没有什么‘狗血’剧情，他们都是我深爱的人！只是老妈太强势，而老爸心性有些慈软。原本为了我而一直不离婚，但经常吵架的家庭就算勉强维系着也没用吧？”
“是这样。”
“我是跟着我爸长大的。他在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对我依旧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自认为性格还不错，可也被人说过缺少一些细腻和柔软。另外，对于未来也有些淡薄的不安。”
“那这样的我们…是有缺陷的吗？”看着湖中映出的残月，杜明贤有些迷惑。
“当然不是！只是敏感的我们，或许可以稍微敞开心扉，多学习一下身边优秀的男性与女性榜样！而且，现在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了，我们就可以互相倾诉了——说实话，我非常能理解这次触动到你的心理创伤，也很高兴你愿意信任我并和我分享心情！”
虞莹温柔的笑意，抹去了杜明贤的不安。
“谢谢你。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经纪人在那边等着呢！不过…七夕那天得拍戏，就提前祝你七夕快乐吧！”
“嗯，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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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虚荣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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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最近在这附近最“火”的人，那肯定是威廉了！
自从雅月湖救人的“英雄”事迹被传开后，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表达自己对威廉的钦佩！男人们争先请威廉抽烟喝酒；阿姨、大姐、奶奶们则开始了最擅长的“旁敲侧击”——要不就是给威廉介绍自家的单身亲戚，要不干脆就是自己上！
杜明贤自然也对他的见义勇为心生敬佩，但有一说一：形容什么‘白求恩精神’是不是就有点儿太夸张了？！不过威廉本人倒一直是宠辱不惊的态度，还是那副“吃饱了不愁”的闲散样子。
这起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跳湖轻生的纪芸，则受到了大家的谴责，说她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不过，其实我也明白纪芸为什么想不开；毕竟做了那种丢人的事情还闹到人尽皆知，自然是没脸活了！”说话的是来这里喝酸梅汤的周夫人，也是整个街区的“消息集中营”。
杜明贤皱眉：“您什么意思？”
“你说同样是人：威廉大兄弟就是楷模；可这姑娘她小小年纪的，怎么就不学好呢？”
“您是知道关于纪芸的什么事吗？”
杜明贤感到好奇，因为明明他印象的纪芸，是个和杜明贤多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腼腆姑娘；也是一位虽然家境不太好，但仍凭自己努力考上一流大学的“学霸”！事实上，杜明贤之前一直都觉得或许是因为纪芸的学习压力太大才会导致她想不开！
“小杜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姑娘是‘那种女人’！”
“‘那种女人’是哪种女人？”杜明贤看见周夫人脸红了，仿佛要说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不禁汗颜——这世上还有她不敢说的事情！？
“哎呀！就是为了钱，拍…拍‘那种’照片、做‘那种’工作的贱人！”
杜明贤吓了一跳，却极为质疑消息的准确度：“周夫人，我警告您：平时传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无妨，但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可是要被告的！”
“小杜！大姐我可不是那种爱说三道四的人！！”周夫人似乎对自己在杜明贤心中的印象有180度的认知错误，“我可是亲眼看见，这姑娘没穿衣服的照片，就挂在咱们小区群里！虽然很快就被删除了，但我们大家都知道！”
没穿衣服的照片发群里？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啊！？不过杜明贤觉得还是有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用电脑改的图？现在的科技发达，能把人各个部位都拆解拼装！”
“不会！咱虽然不懂这个，但那姑娘手上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呢！！”
“手上拿身份……等等！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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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贷款”是一种超前消费的概念，可以让人们提前享受到商品。然而，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从银行贷到款，这就滋生了许多非正规金融公司的小额借贷项目。
既然不是正规的金融公司，那就不会在乎借款人的背景、身份、信用。不过，他们也有着独特的催款手段——其中，“裸贷”就是针对年轻女性的一种无论与法律还是道德都相悖的借贷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女生用手持身份证的裸体照片代替借条，还不上钱就用裸照或视频来威胁这个女生和她家人，甚至是发布到网上！”
听了杜明贤的解释，威廉不禁摇头：“唉…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
“我还以为前段时间国家已经打击清理掉所有的非法借贷了，没想到现在还有！？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这些女孩们真的都是借钱不还的吗？”
“估计是真的还不上。这种非正规平台的借贷往往会有很高的利率，比如一天就20%！到后来她们可能就会‘拆东墙补西墙’，但这样只是让欠款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不是高利贷吗？！所以呢，这些女孩借钱都是为了什么？因为是这种事情，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女孩吧？”威廉印象中，大多数中国女孩都是传统保守的。
“还是有着一个蛮可观的人数。关键是：大多数女生借钱的理由都不是意外、治病、交学费等，而是购置奢侈品、化妆品、美容项目等！”
“所以都是些非必要消费呗？为什么？”
“或许只是受不了能够享受到超过承受水平的物质条件的诱惑吧？”
“虚荣？”
“嗯。绝大多数选择裸贷的，都是纪芸这种女大学生！”
现在杜明贤想起来了：确实曾看到过父母都是下岗职工的纪芸，背过各种奢侈品牌的包包。当时以为是高仿或者男友送的，现在看来，原来是有毒的“虚荣之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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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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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打开了，纪芸看起来想要起身，被威廉和杜明贤拦住了。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您一个解释。”纪芸的语气平淡，仿佛“死”过一次后就也看开了。
威廉摆摆手：“不愿讲也不必勉强。”
“没事！反正这附近大概也都知道了吧？！丢人也好、不要脸也罢，我自己犯的错误，我自己承担就是了！！而且讲出来，心里能舒服点儿。”
杜明贤闻言起身：“那我回避一下。”
“没关系，杜老板我是信得过的！而且，我们算是同龄人，您应该能够多理解我一点儿…这是一个虚荣的女孩，想要一个不属于她的高处的梦，却最后一脚踏空，陷入无尽深渊的故事……呜……”纪芸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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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也还是保持着一直以来的淳朴与素简，穿着那条碎花的白裙子，背着用了几年的牛仔帆布包，不施粉黛，不佩坠饰。因为我知道我考上大学不容易，父母供我上大学更不容易！所以我暗暗发誓，一定要专心学习，绝不分心于其它事物！”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定的人，然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以前没有遇到诱惑而已！远的不说，光是几个室友就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有意无意地攀比间，那都是各式包包、衣服、鞋子、化妆品……我曾告诫自己：女人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富足，不要和她们一样成为物欲横流的人！但面对从未看见过的花花世界、和近在咫尺的诱惑，最终我还是迈出了走向深渊的第一步，就此万劫不复…”
“现在的商家都精明得很，哪怕是只有一千多的东西也可以分期付款，利息还不高！想着自己只要每顿饭少吃一些就能从伙食费中抠出一台梦寐以求的最新手机，而且还能顺便减肥，我就心动不已！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尝到了甜头，买到了心仪的手机和化妆品，每个月也只用还几百元；但后来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贵，每个月要还的钱也越来越多！”
“能套现的手段我几乎都用上了，但窟窿还是越来越大！我每个月都疲于拆东墙补西墙，光是罚款和利息都高的吓人！我到后来已经害怕了，想要把买的东西再卖掉，可是二手的手机、衣服、鞋子、包包等加起来也卖了不过几千！要知道我为了买它们、再加上罚款和利息合起来可是超过十万了啊！！”
“到最后，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再也没有任何能套现的方法了！我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些打印派发的小广告上，因为我知道如果还不上钱，最后我会坐牢的！！”
“我找到一家小的金融机构，也不管是不是正规的，就想要先借个3、5万！人家说我信用记录不好，所以要我拍裸照……我刚开始一听，吓坏了！！我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可每个月的还款压力实在太大，要还的金额和利息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而那家金融机构也承诺只要按时还款就觉得不会泄露照片，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
“我签合同的时候没看，但后来才知道虽然他们只给了我3万，但贷款金额写的是5万——他们说是把利息也写进去了，所以我也没多想。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为了让高利息合法，躲过制定的上限，而裸贷什么的自然也不会提及。出事之后我问过律师——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说是高利贷，所以我签的合同是合法的，钱和利息是必须还的！”
“后来，不出他们和我的意料，钱还不上了。他们…他们就逼我去做……‘那种事’来还债！如果不做，他们就把照片发给我父母、发给我学校、发给我所有的亲戚朋友老师同学！！”
“我当时吓坏了，宁死不从！殊不知其实我还有像我一样的这些女生在拍完裸照后，照片就已经被发在了内部群中！在大部分的我们还不起钱后，他们就让男人像挑货物一样挑选我们；可其实，我还的钱，早就超过了我拿到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之多！”
“我在决绝了他们后，本来还抱有些侥幸心理，以为他们只是吓唬吓唬我；可没想到不知道是他们还是哪个男人，竟然把我的裸照发在了附近的居民群中，甚至还发在了我们学校的论坛上！！”
“结果，不到一个月，我身败名裂！前几天刚收到学校的退学通知书，周围邻居也都不避讳我而对我议论纷纷，我…我实在是觉得没脸活下去了，所以才……”
“那天，当冰冷的湖水淹没我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无比悔恨——想着：我一年前明明还是‘别人家的孩子’、‘美女学霸’，是所有人艳羡的对象！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我知道自己错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所以我才拼命地挣扎着！！但若不是您，我恐怕连痛改前非的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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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方便面的地位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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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纪芸的故事，杜明贤和威廉沉默地坐在病房内，只听见纪芸的啜泣和病房外的嘈杂。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谁年轻时候还没犯过错呢？重点是以后该怎么办，你……”威廉斟字酌句地劝道。
“我不会再轻生了！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死过一次也算是赎罪了！之前那家坑害我的金融机构因为知道照片泄露和我跳湖的事情，已经说不用还钱了，所以我也不打算追究了。我和爸妈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决定搬到乡下的老家，重新开始！”
“嗯，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把整件事当成一个教训，学会养成正确的消费观和价值观，你的人生还很长，伤痛很快就会随时间而逝的！”
“但愿您说的是正确的…只是，我从没想到自己要用这么惨痛的经历来学会这些，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啊！”纪芸自嘲地苦笑。
“读书学知识，社会学做人——这是每个年轻人都需要经历的。”
威廉说完，对女孩点点头，和杜明贤一起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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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比起常吃的米饭，杜明贤更喜欢爽滑弹顺的面条。而要说面条的种类，那可就多了：刀削面、油泼面、炸酱面、担担面、臊子面、干拌面、云吞面……
“最厉害的老师傅可是能把面食做出‘花’来的！比如做龙须面时，一根面能抻14次，等于抻出了16384根！还有一种名叫‘一根面’的面，顾名思义，整碗就是肉汤里泡着一根长长长长的面！”杜明贤一直觉得自己的做饭只是叫“做饭”，可许多师傅的做饭那都是“艺术”！
“最简单的也好吃啊！我最拿手的中餐就是疙瘩汤！”威廉则觉得那碗几乎没有技术要求的面疙瘩还能如此好吃才是“神奇”！
“这就是面的魅力——做法简单的、复杂的；凉的、热的；带汤水的、干拌的；传统的、奇形怪状的……条粉面片、新意百出，却样样美味！”
“其实放眼世界，其它国家虽然品种不如中国丰富，却也有许多独特的面食：流水面、乌冬面、凉面、意面、通心粉、吸管面、喇沙…”
“听着就觉得想吃！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做啊？！”
“简单的有凉水过面蘸酱油就能吃；而要是用心地去做‘Mac&Cheese’其实也蛮费心力的——三分钟入门、一生钻研！”
“听你们聊得这么欢，我也想吃面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万面之王’啊！？”突然，一个声音从厨神斋大门传来，打断了杜明贤和威廉对面的畅谈。两人循声望去，是一个看着比杜明贤年轻一些的男生，身材矮胖、长得不算好看但蛮喜庆的。
“欢迎光临，是来吃饭的吗？”杜明贤招呼道。
“我叫‘8艾菲鱼8’，是名‘吃播网红’，今天来是打卡吃这里的‘七夕特别版吉事果’！但听着两位对面如此深爱，口水都留下来了！”
“我们是美食都爱！小伙子你的Churros待会儿叔叔给你做，可你得把刚才的‘万面之王’给说清楚了！”威廉好奇，有什么面能被说成是“万面之王”？
“想知道吗？好！那我就隆重介绍！哒哒哒哒哒，万面之王——方便面！！”
“方便面…哈…”威廉露出玩味的表情。
“叔叔是外国人，还不了解方便面被喜爱的程度吧！？”这位“8艾菲鱼8”看威廉的反应，有些不满自己的答案没被认同。
“不、不、不！方便面的普及程度别说中国，在世界上都是有名气的！但论口味和制作工艺的特别，说是‘万面之王’怕是难以服众面吧？”
“No、no、no！叔叔此言差矣！论口味：从红烧牛肉到海鲜鱼板，还有什么咖喱奶油、冬阴功汤…谁能比肩方便面的丰富？而论制作工艺：方便面的发明更是食品界的一大革新，是面食的一大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
威廉点点头，心想虽说有点儿油嘴滑舌，论点也有些牵强；但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男生，和其他一些‘网红’相比，还是有些水平的？
“方便面啊…也有一段时间没吃了！既然8…个埃菲尔铁塔想吃，我们就做吧？”
“我晕！我就算再胖也胖不成8个埃菲尔铁塔啊！！两位叫我‘小艾’就可以了！今天慕名来到贵店，想要来一场试吃直播，还请二位不要嫌弃，也不要怪罪小弟不请自来！如果不想出镜的话，后期我可以加马赛克！”
“啊，不用不用！你不是第一个来直播的，而且我们也不是见不得人！对吧，威廉？”
威廉其实不太想上镜，但反正综艺节目都上过，其它也无所谓了。而且，他最近发现一件事情——在一个国家的人眼中，外国人似乎长得都一样…
“好！那麻烦哥哥和叔叔忙起来吧！各位‘老铁’，我们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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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炒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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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方便面】
方便面先用水煮软备用，然后切胡萝卜、豆芽、青椒、洋葱、黄瓜、木耳成丝，小葱切葱花，大蒜拍剁成泥，最后还有切成圆片火腿肠！
炒锅中放入油，打几个鸡蛋搅拌后下锅，接着放入所有材料，加盐、糖、白胡椒、生抽、老抽、蚝油调色调味。
最后就是将煮好的方便面过水，放入锅中一起大火翻炒，只需10几秒将水分焯干，就可以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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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盆散发着诱人色泽与香气的【炒方便面】被摆上了桌，杜明贤招呼在外面的两人进来吃饭。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新鲜的【玫瑰花酱】！是自制的吗？！”小艾已经吃完了半盒吉事果，惊叹道。
威廉点头：“都是小老板亲手熬制的，新鲜健康！”
“天哪！”小艾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杜明贤：“我刚开始看到二位，一直以为哥哥是给叔叔打工的，没想到哥哥这么年轻就是老板了！？”
“过奖、过奖！”杜明贤不得不承认，小艾说话确实很让人舒服。
“听附近居民说，厨神斋的烧麦风味独特、什锦春饼也是一绝！没有尝到还真是可惜啊！！”
“没关系！我每天早上都会做烧麦和春饼，你明天早点儿来就可以吃上了！”
“唉…昨晚做直播太晚了，到了凌晨5点才睡！结果一起来就中午11点了！”
“5点钟我和小老板都睡醒了…”威廉年轻时候也是“熬夜能手”，但最近发现每熬一晚上，自己的身体机能似乎就会永久性地下降一段——简而言之就是“老了”。
“大家各有各的辛苦！我们做早点的是得早起，小艾他们是晚睡，你…好像就你最清闲啊！？”
威廉不理会杜明贤的揶揄，拿起筷子准备吃面。
“哇！不是吃方便面吗？这个是炒面吧！？”小艾疑惑道。
“是方便面，你看这卷曲的面条不就知道了？”威廉解释。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可是看着闻着好像还不错啊！？”
“我喜欢面的劲道爽滑，但不喜欢调味包的味道，所以一般都是这种做法——试试看呗？不喜欢就帮你泡方便面，顺便还送你50包各式调味料！”
“那哥哥你从来不吃汤面的吗？”
“煮碗鸡汤在下把鸡蛋挂面。”
“看来哥哥你和方便面的缘分还真是不深呢…”
杜明贤听懂了，而且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就不一样了！在上大学那会儿宿舍床底下永远是三大箱各种方便面，而且吃法也就是泡开水，根本没有心思搞这么多花样！”
“不喜欢吗？”杜明贤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宿舍床底下全都是各种关于烹饪和美食的书籍。
“不是。来，让我尝尝——嗯，很香！尤其是火腿肠，简直就是‘灵魂’啊！！”
“要不是吃方便面的话，这火腿肠我平时也很少用的。等用完这些后，估计以后就不会买了！”
“唉…是啊！方便面也好、火腿肠也好，已经渐渐走出大家的生活了…”小艾看起来是真的有些难过。
杜明贤点头：“毕竟外卖太方便了。”
“是这样…啊！直播间的大佬刷礼物了！让我讲一讲方便面的历史？没问题！！”
“咳咳！”小艾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演讲：“方便面的前身是叫‘伊面’。对，就是很多已经当爸爸妈妈的朋友们小时候吃的‘三鲜伊面’！据说：清朝伊秉绶在家宴请客人为母祝寿，因人数众多，大厨忙中出错，将鸡蛋面掉入油锅烹炸；没想佐高汤奉上后，宾客皆是赞不绝口！
“而和现在的方便面最相似的，是台湾裔日籍的安藤百福先生所发明‘鸡汤拉面’，随后他便创造了日清公司。”
“至于在中国，一般认为始于1964年，BJ食品总厂用手工操作曾用鸭油生产油炸方便面是方便面界的‘开山鼻祖’。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袋方便面，是1970年由上海益民四厂，引进日方生产线，用高压蒸面油炸工艺，用自己研制的设备生产的‘鸡蛋方便面’！”
“到了后来，统一和康师傅的市场竞争可谓就是方便面行业的发展史了！经过了从口味、包装、用料、价格等多方面的改革和变化后，方便面终于在外卖行业崛起的同时，快速退出了人们的餐桌！现在想来还真是无限唏嘘！”
“我知道大部分人现在对方便面已经无感，甚至觉得是不健康、没营养的了！但请记住在咱们小时候，思念着一碗方便面美味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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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新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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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坚信：一场好的直播，离不开互动。
“我身边这位是做出了这碗美味的【炒方便面】的师傅——大家看！这就是‘明明能靠颜值，却偏偏要靠厨艺’的典范啊！！”
“啊！？我……”杜明贤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也没想到小艾会给出这么…奇怪的评价！
“哥哥，看见没？直播间大伙都夸你帅呢！！”
“我…我就是一般人长相…哦，对了！说起帅，这里有位会做点心的外国人帅大叔，他——人呢！？”
杜明贤本想把“火力”转移到威廉身上，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而且好像还拿走了碗筷和盆里三分之一的面！
“来，哥哥，回答一下直播间的问题吧：你喜欢吃方便面吗？”
“嗯…说实话：不喜欢。人都说吃方便面，四点原因就是：方便、便宜、易储藏、和美味。我家就是开饭店的，从来都不怕做饭麻烦，也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各种美食；更别提我妈还特别擅长做熏肉、腌菜、咸酱等；而至于美味…除了面还不错外，调料包调出的味道其实并没觉得有多好——所以方便面在我这里是没有竞争力的！”
“是啊，不仅是哥哥，就在我们大多数人之间，方便面也早已成了‘昨日黄花’！虽然价格确实还是很便宜，但众所周知方便面也确实没什么营养；而至于方便，外卖究竟有多方便相信也不用我过多赘述；相较之言，外卖虽然不能算是最佳的饭食，却还是比方便面较为单一的口感出色的——除非大家都能像哥哥一样，把方便面做出花样和特色来！”
杜明贤被戴了顶“高帽子”，但心思却在想别的：“方便面市场如果想要从日薄西山的环境中自救，或许可以尝试走‘高端化、个性化’的路数？或者与外卖行业‘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合作？”
“可是方便面本来的定位就是廉价啊，这点已经深入人心了！其实哥哥可能有所不知，现在大部分方便面品牌的自救方法正是走‘高端化’路线——比如40元一包的‘川香嫩牛方便面’，就有真材实料的大牛肉片在里面！不过，事实上这种做法的市场认可度并不高，比如…你看这条弹幕：‘花40元我难道不能叫一份真正的牛肉手擀面外卖吗？’”
“假如我的厨神斋从明天开始贩卖这道做起来方便快捷的【炒方便面】，价格定在18元左右，你觉得会有人喜欢吗？”杜明贤眼里出现了新的商机，在评估了成本后，觉得18元是个能盈利的价格。
“我在直播间做个调查吧！不过我首先声明：哥哥这道【炒方便面】的口味是真的没得挑！香滑软弹的面条比泡出来的要筋道不少，各式蔬菜不仅口感爽脆顺滑、颜色丰富让人食欲大开、而且大家最注重的营养也有了！再加上酱香和火候都适宜…不仅不输任何手擀面、刀削面等，还别有一番时尚的风味！”
小艾一边说着，直播间的结果一边就出来了——多数人表示：如果能外卖送给学校或工作单位，大晚上辛苦学习或加班时，能来这么一份肯定是能感到无比幸福的！
“外卖么……”杜明贤若有所思。
目前厨神斋的主要收入是早餐和卖吉事果，但早餐的盈利上限毕竟不高，吉事果在天气渐冷后估计销量也会回落。想要增加市场竞争力，外卖是势在必行的！只是，最关键的问题——人手不够！不过这其实也不是大事，毕竟只要有钱，人可以随时雇！
“如果哥哥有心，可以试着送几天外卖？我在直播这边粉丝还是不少的，让附近的‘老铁’们帮着宣传一下？哥哥饭店的地址我已经发出去了，限定方圆5公里作为外送范围，每单收取5~8元的外卖费如何？”
“嗯…听着好像不错！正好我最近在健身房锻炼，改成骑车锻炼效果应该差不多吧？哈哈！”杜明贤开了个玩笑，没想却让小艾不高兴了：“哥哥你还真不给别人活路啊！都长得这么帅了、身材也这么好，结果还要健身，那你让我怎么活啊！？”
“啊…？！”杜明贤分不清小艾是不是真生气了？
“算啦！那就破罐破摔，化悲愤为食欲！我要把哥哥的这份也吃了！！”说完，小艾一把抢过剩下的一大盆【炒方便面】，“啊呜啊呜”地猛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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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就这样吧！多谢款待，直播效果很好！”小艾有礼貌地打了招呼，结了账后突然想起来：“哥哥你做好准备，从明天开始肯定会有人来点【炒方便面】的！”
“我知道了。不过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该怎么感谢你？”
“哥哥见外了！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我以后还是要经常来的；而且今天下午直播间刷了比平常还多的礼物——大家都说找到宝藏店了！所以不管哥哥、还是我、还是粉丝们，我们是‘三赢’！”
杜明贤不是第一次和“网红”合作，自然知道这个盈利模式，于是安心接受，准备研发更多口味的【炒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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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男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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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平时最多就是对着镜子洗把脸再撩撩头发的杜明贤，已经照了10分钟了。
“你干嘛呢？镜子里有宝藏？”威廉的胡子一直刮得很干净，此刻正拿着剃须刀却无从下手。
“威廉，我帅吗？”
“啊！？”
“我好看吗？”
“我如果说‘好看’的话，会不会传递给你什么错误的信息？”
“别打岔！我是认真的！今天下午在小艾的直播间，好多人都说我长得还不错！”
威廉翻了个白眼，象征性地打量了一下：“呃…凑合吧！”
“就这么简单？”
“相当凑合！满意了吧？！一个男孩这么自恋做什么？快把镜子让出来！！”
“人不该注重自己的容貌吗？说实话如果你不是这么着急火燎地想刮胡子的话，我差点儿就信了！”
“注重仪容仪表是礼貌，但过度沉溺于自己‘美啊、帅啊’的想法就是恶心了！”
“这倒也是！毕竟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杜明贤也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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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威廉——原来长得好看是能当饭吃的！”翌日上午，杜明贤很快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对，不过是……”
“软饭。”/“软饭。”两人异口同声。
店里的小帅哥华清望向厨房：“你们在说什么啊？杜师傅，我的【炒方便面】还没好吗？我昨天看‘艾菲鱼’的直播，吃得可香了！”
“马上就好！不过你上班时间看直播，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反正姓向的婆娘养我一辈子！！”
华清和向令雪是一对儿欢喜冤家。两人虽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因为向令雪的母亲再嫁了一个富商后，让两个人的生活状况有了分别。据杜明贤观察：华清其实还是喜欢向令雪的，但在性格强势且经济实力雄厚的她面前，一直找不到做男人的尊严，所以才会自暴自弃。
“久等了，你是除了小艾外的第一个点【炒方便面】的顾客，快尝尝吧！”
“太好了！哇，好香！！等明天七夕我一定带我女朋友来吃！”
“向姐？”
“啊？不不不不不！！怎么会是她呢！？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啊！！”
“那是上次的那个高个子的？”
“也不是她！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笑容很甜的女孩，她最爱吃东西了！你猜等她到了厨神斋，她会怎么说？”
“‘我昏迷了多久？你把我绑到哪儿了？’”
“去你的！我们是正经交往！！”
“除了向姐，一般和你正经交往的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嘿~杜师傅，瞧你说的！小心我不付账啊！！”
杜明贤的嘴一般不会这么“毒”，但因为和华清年龄相仿，关系也还不错，所以会开些玩笑：“反正就算付账也是拿向姐的钱，对吧？”
“嘁，谁让哥迷住了那婆娘呢！认识我这么优秀的帅哥，肯定会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感到很羞愧吧？”
“这倒没错！别人一说我竟然认识你，我的确很羞愧。”
“这就对……嗯？好像哪里不对？”
“行啦别废话了，快吃！我还在等你的评价呢！！”杜明贤笑着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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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从厨神斋出来时，正好与孟奶奶擦肩而过。
“啧啧！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您这话什么意思？”杜明贤见孟奶奶的眼睛紧盯着华清的背影，猜想应该是和他有关。
“听说这小华又找了个姑娘谈朋友？”
“好像是。”
“他不是一直在和小向搞对象呢吗？”
“藕断丝连。”
“造孽哟！”
“我同意。但这种事情毕竟是你情我愿的嘛！人家别说三个人斗地主，就算四个人开麻将、六个人打篮球，咱都管不上啊！”
“所以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小区里明明还有这么多小伙子没对象呢！！”
“哦，您是这个意思啊！”杜明贤恍然大悟。
“唉……”孟奶奶长叹一声，仿佛没给这附近所有年轻男女配上对是自己天大的过失：“总之，明天七夕，有对象的都过节去了。小区居委会举办了一场相亲会，小杜你要是愿意可以来看看啊！”
“我还年轻，暂时还没往这方面考虑！”
“这倒也是…说要来的都是姑娘都是30岁以上了，确实和小杜你不般配！”
“这不是主要问题啦！我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先搞事业再谈恋爱才最重要！”
“哟，小杜还真是有想法啊！不过…唉…说要来的小伙子们也都快40了——事业能起来的已经起来了，没起来的估计也起不来了，还是早点成家，赶快传宗接代吧！”
“您这说得好像当爸爸就没有要求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哎呀，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深知杜明贤嘴巴利索，有些理亏地孟奶奶赶紧跑路了。
“其实她没有恶意。”一直沉默听着的威廉总结道。
“我知道。但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一定要在思考好一切、准备好一切后才要孩子！！”
“你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至少比我强…”威廉的脸上满是无奈。
“你要是愿意的话，等哪天和我说说你和你前妻、还有女儿的事情呗？”
“嗯，有空吧！”
威廉拍了拍杜明贤的肩膀，有些落寞地回到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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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送外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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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小艾的直播间真的很有人气。到了下午，陆陆续续地开始有【炒方便面】的外卖订单了！
威廉在忙着卖吉事果，自然不会有空。不过杜明贤以前也有过一些送外卖的经验，所以还算熟练地打包好，骑上摩托就走了。结果没想到，今天往某个公司送的第一单就遇到了堵车！紧赶慢赶还是比约定时间晚了7分钟！
“怎么回事啊！！？你第一天送外卖吗！！？”顾客是位身着西服的女人，此刻正在抱怨道。
“差不多吧，抱歉啊！这次作为赔偿就不收外卖费了！”
“我又不缺这个钱！我缺的是时间啊！！我就下午就10分钟休息时间，想要好好补充些体力来应付晚上的加班，现在只剩2分钟了！！”
“抱歉…”
“你……唉？你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小帅哥老板！？”女人这才看清杜明贤，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唉…姐姐最近天天加班，连明天和男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您辛苦了！下次有时间和您男友来厨神斋，我做两份七夕特制版的吉事果给二位！”
“好，一言为定！”
总之，这第一单的失误勉强来了个“软着陆”，不过杜明贤不觉得每单都会是女顾客，所以剩下的单只能加紧时间——一辆摩托车在繁华的苍启市的街道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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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厨神斋后，杜明贤看见威廉已经做好了【海鲜炒饭】和【牛肉三明治】等着自己，心想：这货还算是有些良心。
“23单！！我一下午送了23单！！这中间还回了厨神斋4次！！”
“赚了多少？”威廉不想听他抱怨，直奔主题。
“你自己算：23单，每单是18元炒面钱+8元外卖费，然后炒面的成本大概是6元左右吧…”
“460？”
“大概是这个数…你下午卖吉事果，净收益大概多少？”
“将近1000。”
“还真是暴利啊…”虽然赚钱的是自己，但杜明贤还是忍不住吐槽。
“早上的春饼，再加上隔壁铺的烧麦，无论哪个都比460要多。”
“可这是额外收入啊！一个下午就赚了将近500！我离在苍启买房子又近了一步！Yeah——唉哟！！”
话还没说完，杜明贤就一下栽倒在地上！
“拜托拉我起来！手脚不听使唤！！我下午有一单去了个没电梯的住宅；大热天的，6楼我可是生爬上去的啊！！”
“额外增收是好事，但若是每天都有这么多单，你还是考虑一下雇人吧，小……乌龟？”
看着趴在地上四脚朝天，拼命想要爬起来的杜明贤，威廉一下就联想到了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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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手艺不错，杜明贤吃得很饱；再加上晚上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总算是“回了点儿血”。现在的杜明贤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贝塔猫，感觉蛮惬意的。
﹝傻大个呢？﹞
“威廉好像被附近的街坊请去修洗衣机了？”
﹝他还有这技能？﹞
“谁知道呢…反正那家好像也是抱着‘修好最好，修不好拉倒’的心态。”
﹝行吧，那咱们说正事吧！﹞贝塔猫很谨慎。
“其实就算让威廉知道了你是机器而非真猫，我想他顶多也就是惊讶一下，不会有太多反应的！还是那句话：他要是有什么目的，早就动手了！”
﹝还是小心为上吧！我有种预感：他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机器也能有预感？”
﹝根据微表情和无意识行为的观察，精确到每帧！你要是想要看分析，把我的尾巴连到打印机上，我打出来给你看！ヾ(=ω=)o﹞
“不…不必了！合着有邪门技能的还不止威廉啊…”
﹝我可是高科技！(`皿)﹞
“行，那我问问你，‘高科技’：现在外卖员一般是多少收入？”杜明贤还是习惯和贝塔猫商量营业方针。
﹝外卖员的收入是分为底薪和提成两个部分。在苍启的话，一般外卖员的底薪是2000~2400元左右，不过前提是能完成一个月400单左右的指标！提成则是在400单以内和400单以外是不同的，为了鼓励多送，单数越多，提成越多，一般一单能有5~10元左右——当然，是路程越远，收入越高。﹞
“我的【炒方便面】目前刚刚起步，第一天能有这么多单完全是吃个新鲜！以后就算加上一些平时做过的简单菜色，也不一定一个月有400单啊！毕竟厨神斋的营业重点是早餐和吉事果，送外卖只是实验性质的…”
﹝是这样！更何况我们也竞争不过主流外卖行业！所以，暂时先观望一下再说吧！而且……明贤？明贤！！？(╬￣皿￣)=○﹞
“呼……”
任凭眼镜上出现多少字，都阻止不了劳累到了极限的杜明贤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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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玫瑰水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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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水晶冻】
琼脂粉，也叫寒天粉，是做果冻、布丁等常用的材料。
在锅中加入少量琼脂粉与白糖，然后放入清水。开中火熬煮，并时不时用勺子搅拌。将还滚烫的黏稠透明浆状物倒入花型模具一半，仔细摆好糖渍的食用玫瑰，然后用漏斗加入剩下一半封顶。
放在冰箱冷冻约1个小时后，放入精致的盘子中，加黑糖浆、黄豆粉就可以吃了！
这道点心的难点是：琼脂粉和清水的比例过稀则成品稀碎不成型，过稠则冻皮不透明影响美感。根据琼脂粉的品牌不同，水和粉的比例大概是在500:1左右，再细一点儿的分配还是需要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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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的【玫瑰水晶冻】颜色艳丽、光泽诱人、晶莹剔透，吃下去更是一阵甜蜜与凉爽！可就算再好吃的点心，吃到第12盘也会变得不好吃了…
“这个叫‘琼脂粉’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好难用…”威廉不太爱吃甜的，所以杜明贤吃下了所有的失败品！其实味道倒是都不错，就是对“颜值”的要求太高，必须要完全透明！
“从红藻的细胞壁中提取的多糖组织；是从动物骨髓中提取的胶质物的‘明胶’的素食替代品！”威廉的回答很专业，杜明贤已经有点儿“见怪不怪”了：“说起明胶，我想知道它和琼脂粉有什么区别？”
“大致作用都是凝固食物成果冻状——不过相同分量与稀释度下，明胶的凝固效果差，但做出的食物口感会顺滑一些，适合奶制品，比如布丁；而琼脂粉的凝固效果更好，做出的食物在滑弹中颇有韧性，适合果冻。”
“那果冻和布丁的区别呢？”
“那区别就大了！胶质、口感、原料、做法都不太相同！不过要说最大的区别，那果然就是布丁一般是蛋奶制品吧？不过说起布丁，其实在一些国家有口感完全不同的布丁——比如面包布丁、燕麦粥布丁等，基本上和现在年轻人爱吃的焦糖布丁是两种东西！”
“说起【焦糖布丁】，我会做——还是你教我的呢！”
“是吗？我是会做，但那个太甜了，我不爱吃！”
“你不爱吃甜的还对各种甜品和原料如数家珍！？刚才你说的基本和百科全书差不多了！”
“我是为了我女儿学的。但最后…”威廉的表情黯淡下去。
“行啦！今天过节，不讲这些不愉快的！你…对了！你要不要去居委会办的‘相亲会’看看？”
“去做什么？我下辈子跟食物一起过！”
“别‘破罐破摔’呀！万一有特别好的姑娘，你也得给人家一起机会嘛！”
“要给你给！我回去休息一下，中午就把摊铺开起来，卖RoseJamChurros和这道RoseJellyCake好好赚一笔——该说不说，做得还蛮好看的…”
“废话！能不好看吗？这可是第13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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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挡，杜明贤把【玫瑰水晶冻】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虞莹——
杜明贤：「我做的，好看吗？」
虞莹：「在拍戏，别发这些没用的来打扰！！」
杜明贤看“虞莹”语气强硬，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
杜明贤：「是姐吧？辛苦你了。艺人在拍戏，经纪人也不能闲着…」
虞莹：「我辛苦点儿没什么，但别给莹莹添各种意义上的麻烦，明白吗！？」
杜明贤：「我们就是朋友……」
虞莹：「明贤，刚才是我经纪人在拿我手机发！现在我休息啦！Y(^o^)Y」
杜明贤：「辛苦啦！」
虞莹：「没事！能和好多前辈搭戏，感觉自己演技进步不少呢！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杜明贤：「哦，没什么，是……」
虞莹：「哇！！好漂亮！！☆｀☆像水晶一样！！」
杜明贤：「谢谢！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开心了！」
虞莹：「威廉叔不懂欣赏，对吧？我懂~~！(～￣▽￣)～」
杜明贤：「啊不，他倒是难得夸了句‘好看’；但果然还是虞莹的赏识更重要！」
虞莹：「ｄ(*)谢谢！但你这么说他会生气的！」
杜明贤：「无所谓，反正平时偶尔也会吵架的——98%是为了吃的。」
虞莹：「哈哈！两个吃货也会‘水火不相容’啊！？」
杜明贤：「就是因为对‘吃’都有各自的见解，所以才不容许任何人说三道四啊！」
虞莹：「原来如此啊…啊！我得回去了，有空好好跟我讲讲哦！88！─=≡Σ(((つω)つ」
虞莹似乎走得很急，杜明贤知道这肯定是因为虞莹在演的这部剧很不错，所以她才会如此重视！
现在回想自己和虞莹的关系，虽然没有正式表白，但似乎又比表白更加现实！不管怎么说，和虞莹的关系已经进了一大步！
杜明贤一直在思考契机到底是什么？毕竟自己各方面都没有太出色，也没和虞莹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发生——比如‘英雄救美’什么的？
“难道说…这就是喜欢！？回想自己虽然也是因为虞莹漂亮而有了好感，真正察觉到喜欢上这个性格直爽潇洒、脚踏实地，不骄矜造作的女孩，也是潜移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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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人生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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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佳节，希望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男女们在一起吃着精致的甜点，喝着甜蜜的饮料，谈天说地、谈请说爱，真是浪漫无比！
……好吧，以上是杜明贤来到相亲会前，在脑海中幻想的情节。而真实的情况是——
“你家儿子是什么学历？硕士以下可配不上我女儿！！”
“你女儿是只有158吗？不行、不行！！我可不希望我孙子太矮！！”
“什么？在苍启本地没有学区房？！那不行！将来孩子上学怎么办！！？”
眼前的场景宛如菜市场般喧嚣激烈——首先，来的并不是怀抱爱情幻想的男女，而是对他们有没有爱情不在乎，但必须赶快催促结婚要孩子的父母；其次，所有人一点儿都不客套！孩子照片一摆，学历、身材、样貌、工作、收入…全都问个清楚！成就成，不成就拉到！要是觉得能商量商量的话，甚至还讨价还价一番——
“我儿子虽然挣钱不算多，但好歹是公务员，稳定！反正你女儿也长得不好看，干脆互相凑合一下得了！”
好家伙，这语气跟去菜市场买猪肉差不多了！
看着没什么好玩的，杜明贤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许多老人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堵住了！
“杜师傅也来？太好了！快看看我女儿！”
“杜老板你别听她的，快看看我外甥女！！”
“小杜！我孙女，今年刚19！你要是对手指数量是不是10根不在乎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杜明贤赶紧一一婉拒，并说自己暂时还没有这方面想法，现在来只是看大家的吃喝够不够？
“咳，要我说啊，人家小杜早就有女朋友啦！”
“是吗？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就是咱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你夸漂亮的闺女！”
“哟，是明星啊！！那我闺女比不了！！”
杜明贤赶紧澄清：“不是啦，虞莹和我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和她都想先做事业，然后再考虑婚姻！谢谢大家的厚爱，但大家请把照片都拿回去吧！祝所有人都能配到心仪的儿媳或是女婿！”
将手中的照片都还回去，杜明贤没搞明白为什么张大妈把他儿子的照片也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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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忙碌后，杜明贤看着今天的收入额比前几天多了30%，不免喜上眉梢！
“今天一天就赚了这么多，也多亏你的辛劳！咱们出去吃吧——我请客！”杜明贤大方地威廉说道。
“请我吃饭我肯定去，但换一天吧！”
“为什…啊，对哦！今天过节，人肯定多！”以前从未跟女孩子约过会，杜明贤自然不熟悉这些。
“是啊！比起给女朋友买礼物，很多时候用一顿饭就打发是最划算的！我还记得我和我前妻最开始几年的纪念日，我都是在餐厅给她过的呢！”
“但你最后不也是离婚了吗？”
“是啊，所以事实证明：不管这些所谓的节日、生日、纪念日怎么过，该离的时候都是离！”
“你这边的故事结束了，我的可才刚刚开始！虞莹又给我发信息了，说过两天就到厨神斋来！”
威廉挑眉：“你们这算是…在交往吗？”
“不知道，反正是比之前的关系要更近一步了，现在这样蛮好的！”
“哦。”威廉不置可否。
“我们约好了，在讨论未来之前要先让自己变得可靠！而且，今天你没去相亲现场不知道，现在的相亲根本不讲浪漫啊、感情啊什的么，全都是实打实地把各种条件往桌面上摆！”
“废话！去的都是快40岁的了，还怎么劈？”
“劈什么？”
“劈情操啊！”
“你个外国人，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词啊……”
“网上啊！”
“哦…看来我抽空也得多上上网了，要不就与这个时代脱节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在国外有没有这种相亲活动？”
“Matching-making的话肯定还是有的，你以为就中国人找不到对象？不过现在一般都是网上注册会员，然后公开信息等着感兴趣的人主动联络…当然也有这些线下联谊的活动，唯一不同的是：去的都是本人，父母亲戚基本不干预！”
“这就是不同了！许多中国人把传宗接代看成是一种责任和义务，那婚恋嫁娶…准确点儿说，是‘适时的’婚恋嫁娶，就成了一个任务，甚至是使命！而比本人更着急的，自然就是想要早点儿抱孙子孙女，害怕别人说三道四的父母了！”
“那小老板你的母亲……”
“一样。‘天下老鸹一般黑’！而且你以为找到对象就算完事了吗？接下来还有我觉得是最恶俗的项目呢——彩礼！！”
“彩礼…对了，我问个问题：如果离婚后，前夫能要回送前妻的礼物吗？”
“一般不会这么计较吧？怎么，你想管你前妻要什么？”
“女儿。”
“诶？什…什么意思？！”
杜明贤下意识地觉得威廉有什么故事，但后者摆摆手，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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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贝塔猫的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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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贝塔猫充好了电，看见杜明贤还是如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先是在隔壁周师傅的帮衬下做好了烧麦，然后又开始准备卖春饼。
卖早餐的收入不错，每天营业额大概有4000多；减去支付周师傅的费用和各项成本、消耗、支出后，每个月大概能赚30000！所以无论如何，杜明贤也不能轻易放弃卖早餐！只是这么起早贪黑，杜明贤的精神状态明显比前几年下降很多！每天中午结束营业后，整个人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大多数时候都要回去补一觉精神才能好一些。
不过忙一些也好！因为从小到大，甚至在上大学的4年里，杜明贤都是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随和、好脾气、没心机，但其实对他人的戒备极深！也经常向贝塔猫抱怨自己和同学没有共同话题，融不进集体…
这其实和他小学六年级的一次“意外”有关——那时因为杜明贤是单亲家庭、身材偏胖、家里是开饭店的等各种原因而一直遭受校园霸凌，而求助老师无果的他最后终于还是爆发了…
虽然现在的杜明贤简直是“完美”性格，但贝塔猫知道，那次事件的创伤和他的疯狂，只是隐藏了而已……
“喵！”
﹝我到附近转转。﹞
打过招呼后，贝塔猫想要去活动一下身上的各个零件，以免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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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时间是早上8点，附近的雅月湖畔全都是来早锻炼的老人们。贝塔猫小心地迈着猫步，在草丛里穿梭着，尽量不去打扰他们。
“喵？”
前方出现一只真猫！同样也是白猫但看起来脏兮兮的，应该是附近的野猫吧？
“喵！”贝塔猫向它打了声招呼，但其实根本听不懂它的意思——话说，真猫和真猫之间的“喵喵喵”，能传递信息吗？
“喵~！”野猫看起来很喜欢贝塔猫，主动蹭了过来，还示好地将一小盆猫粮放到自己面前。
看来是附近的居民在喂吧？仔细打量这只野猫虽然脏，但圆滚滚的，看起来吃得好像不错！
“喵！”贝塔猫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转头就要走的时候，却被小野猫拦住了：“喵！！”
唉…没办法，陪它玩一会儿吧！
……
等好不容易摆脱了小野猫，贝塔猫又看见一个家伙正在慢跑——和其他人相比过于高大，而且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非常惹眼！
“喵！”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个月，贝塔猫决定像人类一样，和这个并不是特别喜欢的家伙打声礼节性的招呼。
“你是…小老板家那只…吗？”威廉不太确定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在人类眼中同颜色同品种的猫基本都是一样的！
“喵~”贝塔猫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还真是聪明啊！好像听得懂人话的样子？”
“喵…”
“在以前军队里的时候，大家养过一条狗——它就非常聪明！在有战友牺牲的时候，它甚至也会低声呜咽呢！”
“喵。”贝塔猫不置可否地回应。
“那我继续跑步了，你自己玩吧！小心点儿别被车撞了哦！”
看着威廉的背影，贝塔猫的人工智能系统提示：是否要将这个人加入“可信任”的名单？在经过一系列计算后，贝塔猫最终还是选了“否”。
贝塔猫是机器，而机器没有感情，连人类的五感都没有，更别说第六感了！但是贝塔猫是极为尖端的人工智能，有着极为复杂且可以学习成长的程式系统——而这一切不为别的，只为完成最重要的任务，即保护好杜明贤！
威廉也好、虞莹也罢，这两个生物在接近杜明贤时，不管杜明贤本人的态度如何，贝塔猫都是将他们列为了“危险”的名单！在进行了长期的观察、比较、分析、和运算后，得到的结论是：虞莹对杜明贤说的几乎都是实话，而且交谈时眼神明亮，直视杜明贤，表情和反应也非常流畅。所以很快虞莹就被列入了“可信任”的名单。
但反观威廉：眼神经常会下意识地躲开，表情几乎很少随话题改变但微表情变化很多！这说明在和杜明贤交谈时，威廉也几乎一直在不停地思考！至于在想什么贝塔猫肯定就不知道了，毕竟“读心”那就是“魔法”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回答杜明贤的问题或是和他对话，是不用动那么多心思的！
诚然，这家伙人生履历是丰富了些，而且杜明贤好像蛮信任他的样子，那贝塔猫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继续监视与观察。
又转了一圈后，贝塔猫回到了厨神斋，看见杜明贤还在忙碌的样子，分析着这一天估计又会是平静的一天。
这样就好。
如果说某天真的有威胁和危险的话，那么根据贝塔猫——智能模型机：编号000181被生产出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杜明贤且不计代价，身为猫的外形很可能将会成为最好的伪装！虽然能避免这样的极端情况是最好，但因为是机器，所以可以不知疲惫地保持警戒，为了杜明贤的梦想和人生而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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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突如其来的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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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威廉正看着手机，突然余光瞥见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走了进来！
“那个…不好意思…这里…我能休息一会儿吗？”孕妇气喘吁吁地趴在门口，请求道。
“请进…”威廉因为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不太情愿；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拒绝，会被人戳脊梁骨戳到死。
“能扶我一把吗？我…哎哟……疼！！”
孕妇的样子很痛苦，但威廉却迟迟不上前，看上去颇为忌惮。
“怎么了？是…是嫌弃我大着个肚子吗？”孕妇有些气愤。
“我上过战场，怕传了戾气给孩子。”
“哦，这样啊！是我误会了！咳，没事，我不信这套！”
威廉点点头，扶着孕妇坐下了椅子上。
“您还真是体贴，刚才误会您了真抱歉！这天太热，我又一直打不到车，所以心情不太好！”
“要去医院吗？”
“是啊！终于到了该迎接这孩子的时刻了！”
“预产期是…”
“周四。”
“哦，那还有3天，是得提前准备好了！”
“上周四。”
“啊！？”威廉吓了一跳，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了！
“是啊，已经过了4天了！这孩子死活不出来…真是愁人啊！！”孕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我去倒水。你要吃点儿什么吗？”威廉有些不自在，想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其实这种情况交给杜明贤会好一些，可偏偏他去了居委会处理事情，现在只有自己在看店。
“啊，不用，没什么胃口…”
“吃点米粥、蛋糕、面条什么简单易消化的吧？补充力气才有助于生产啊！”
“一看您就是陪夫人生过孩子的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能生……啊哟哟！！疼！疼啊！！”
威廉头都大了，但也总不能真放着不管：“宫缩阵痛的持续时间和间隔时间是多少了？”
“大…大概2分钟一次；每次30秒…啊啊——疼啊！！”
“你等着，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不…不用…不用麻烦…啊哟哟——！！”
“还是麻烦一下吧，否则你会把孩子生在这里的！”
“怎么可能？我……啊啊啊——！！！”
哗——！
“怎…怎么了！？”孕妇吓了一跳！
威廉此刻已经面无表情了：“羊水破了…”
“羊水？羊水是……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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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听孟奶奶说雅月湖有放舟的活动，叫上威廉一起去吧？”杜明贤向怀中的贝塔猫询问。
﹝叫他做什么？﹞
“我觉得他可以为那些逝去的人们放一盏船型灯…”
﹝是啊，那家伙不是好人！﹞
“别这么说，他那时也是为了生存才上战场的！现在已经和那种血腥残酷的生活诀别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威廉满手是血地从厨神斋走出来！！
“喵！！！”贝塔猫立刻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怎…怎么了！？你受伤了！！？”
“救护车…还没到！？实在是等不及了…！”威廉左右看了看，扭头就回去了，根本没看杜明贤一眼。
“到底怎…”
“啊啊啊——！！”厨神斋内传来了女人的惨叫！杜明贤赶紧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此生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啊啊啊——！！”这次是杜明贤发出的叫声，但分贝数似乎比女人还高！威廉嫌弃地一把将他扔出去：“要晕就一边晕去！不晕就在外面守着看救护车什么时候过来！！”
“我…我知道了！但你有…有没有接生的经验？”
“在军队里帮厨的时候给猪和马接生过，此刻真的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啊，我…我不要啊！！还是等医生吧？我能忍住……啊啊啊！疼啊！！！”孕妇一听自己被当成了猪马，赶紧拒绝，但却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没有选择了！已经差不多10厘米了！你要是强忍着，到时候对孩子对大人都会有危险”
“可是…我……啊啊啊啊！！”
这时，救护车的声音终于由远及近！这平时听着恼人心烦的警铃此刻在三人耳中竟如仙乐般悦耳！
在威廉和杜明贤的帮助下，孕妇总算是被运上了救护车。医生看了看威廉，又看了看杜明贤，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威廉身上：“您是孩子的父亲？”
“不是！”威廉赶紧否认！
“孩子…孩子的父亲在……不！孩子没父亲！！”
“啊！！？怎么可能！？女士你别怕！这个渣男要是不认这个孩子的话……”
听着医生似乎脑补了什么奇怪的戏码，女子赶紧解释：“这两位真的只是好心人！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啊！！疼！！！”
威廉叹了一口气：“唉…我跟着救护车去一趟吧！要是下午没回来，小老板你就……”
“你别管这些了，快去吧！”
“嗯。”
杜明贤微笑着对孕妇和威廉做了个鼓励的手势，转头进入厨神斋，一脚就踩到一滩水，直接滑坐在地上！
“啊哟！！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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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当父母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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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送来那个孕妇怎么样了？”
“大出血！现在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输血！否则会一尸两命的！！”
“那就赶紧下病危通知书吧！你……唉？你今天戴着的耳环，是我昨天送你的吧？真漂亮！小心点儿，别被主任看见，也别再像上次一样做手术的时候一起缝在病人肚子里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这套？讨…讨厌啦~！”
……
威廉皱眉：“你们医院能不放这么邪门的片子吗？这在演什么鬼啊！？”
一旁的护士也无奈：“现在电视剧都在演鬼，您将就着看吧！”
这时，医生将孕妇推了出来：“恭喜！您夫人生了7斤6两的男孩，母子平安！”
“他…他不是…孩子…爸爸…”孕妇虚弱地辩解道。
“哦！我说怎么这混血儿一点儿都不‘混’呢！抱歉、抱歉！”
“谢谢医生、医生辛苦、医生再见！”
威廉“一键三连”送走大夫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女人，摇摇头：“所以，现在还是不能告诉孩子的父亲吗？”
“可以…为什么不能？”
“哦？我还以为孩子的父亲已经…或者是他不希望……”
“您别误会，他好着呢！就是……嗯…正在坐牢…”
“这可离‘好着呢’有些差距啊！”
女人苦笑：“唉，没办法啊！你还指望一个男人在知道他即将成为父亲后能长大，但是……”
“嗯？”
“我问您：我该不该原谅他——毕竟他偷钱是为了给孩子买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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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威廉大致把女人的情况讲给了杜明贤——
“小夫妻俩结婚的时候就受到了女方家长的反对，结果私奔了。本来两个人日子过得苦些也罢了，偏偏女人还怀孕了！本来是想着打掉孩子，但男人一听是个男孩就舍不得了，还为了孩子的奶粉钱选了条很‘简单’的赚钱路，然后把自己折进去了！”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该夸这男的有责任心还是蠢了？”
“总的来说，从让自己老婆怀孕的那刻起就是蠢了！”
“是啊！没做好当父母的准备就别要孩子！干嘛还得生个、甚至生一堆孩子，然后让孩子跟父母一起吃苦！？真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是啊…”威廉若有所思，只是安静地听着杜明贤的想法。
“也不是说穷人就不让生孩子，毕竟把传宗接代看成个大事也无可厚非。但孩子总不能光生不养吧？！尤其是这个男的自己就是个连法律都不懂的傻瓜，怎么当父亲啊！？真希望当父亲母亲也有考核，不合格就不让当！”
“哈哈，父母这个职业，说难当也难当；说好当，也就是一瓶酒、一次冲动、和九个月的事儿！”
“你当父亲前是怎么想的，威廉？”
“我？我就是……喝多了，然后就和一个一起喝酒的女人睡觉了，然后就有了…”
杜明贤头一次看见威廉的脸这么红：“也是意外啊！所以呢？然后你就不得不和她结婚了？”
“没有啊！那个女人只是要了我一笔钱，留下孩子后就消失了！”
“啊？那合着你女儿不是你和你前妻生的啊！？”
“不是。”
杜明贤突然想到，前两天威廉提过，说是“要把送给前妻的礼物拿回来”；问他是什么“礼物”，他却说是“女儿”！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女儿跟着后妈，不怕被欺负？”
“当然不担心！我甚至担心她太重视女儿，把女儿压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我前妻她…不能怀孕。然后性格又属于极度缺乏安全感、极度想要从他人身上获得认同与被需要的感受…”
“这件事我好像也听你提过！”
“那就不怕跟你说了——我们到了最后，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天翻地覆！她每天都会查看我的手机、检查我的随身物品、甚至还跟踪了我好多次！”
“天哪…”
“离婚的时候，她说：离婚可以，但女儿得留给她，要不然她就自杀！我怕了，所以就只带了一笔钱，把房子和其它所有财产都留给她们，自己一个人到了中国……”
“那你最近有和你女儿联系吗？”
“有。她说妈妈虽然对她很好，但也会逼她练琴和跳舞什么的——她还说想我了…”威廉说到这里，脸色暗沉下去。
“…等有空咱们去国外玩玩吧？”
“嗯？”
“对啊！我还没出过国呢！光是靠在网上看的，怎么算是了解一个地方的美食呢？”
威廉自然明白杜明贤的意思，感激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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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明贤和威廉去了医院，却被告知昨天的女人已经出院了！不过还是留了一封信给威廉——
“谢谢您，好心的外国先生，我和儿子都好！我想给我老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能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那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但如果他不能成为我儿子的好榜样，那么我一个人也能够把儿子带大！等有空我们母子俩会去厨神斋看望您二位，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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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惧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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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这对于杜明贤也好、威廉也好、虞莹也好，都不例外。
晚上，威廉正在出租屋的客厅里看电视——
呜呀——！！”一声尖叫从浴室传来！
“小老板，你是在唱歌吗？”威廉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
“没…没有啊！上次你不是说了：禁止我洗澡的时候唱歌，不然就要以‘危害社会治安罪’告我？”
听声音好像除了有些颤抖外倒无大碍。威廉好奇地走过去，发现在淋浴间里，杜明贤可怜兮兮地挤在一个小角落。
“你在干嘛？挑战折叠式洗澡？”威廉调侃着，顺着杜明贤惊恐的目光看过去——一只不大不小的水蜘蛛正趴在墙壁上！
“想什么呢？打死啊！”威廉抄起拖鞋，直接一下手起鞋落，精准无误地把水蜘蛛从三维变成了平面。
“呼，太好了，谢谢啊！”杜明贤松了一口气。
威廉戏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不忍心杀蜘蛛呢，原来只是单纯的害怕啊！？”
“害怕蜘蛛很可笑吗？你知道这世上最毒的蜘蛛只要15分钟就能让8个人毙命吗！？”
“对！而且这种蜘蛛遍布中国，人们每8个一组，慷慨赴死。”
“别开玩笑！总之，我不喜欢蜘蛛、蛇、蝎子、蜈蚣这类的毒虫！比起你害怕的东西来说要正常多了！！”
“你……”威廉没想到会被突然反击！
“哈哈，现在想想还是好笑！竟然有人提出那种要求……”杜明贤想起了威廉害怕的东西，忍不住乐了。
“闭嘴！！”
……
前段时间，杜明贤做了一种迷你型的【琥珀核桃蛋糕】——小小的蛋糕上只嵌一颗琥珀核桃，比一根手指大不了多少。
杜明贤将蛋糕摆出7*7的正方形样子，轻微强迫症驱使，总共49个排列地非常整齐！
“威廉，帮我把蛋糕端出去让大家试吃！”
“好！我……呃——！？”
威廉在看到盘子的那一刻，如触电般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你是不喜欢核桃，不喜欢蛋糕，还是不喜欢琥珀？”
“都不是…”威廉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满脸为难地看着托盘。
“到底怎么了！？”
“小老板，你这蛋糕…能不能摆得错开一些？”
……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害怕摆列整齐的东西！！哈哈哈哈！！”
“这叫‘密集恐惧症’！很常见的！”
“哦，是啊！那威廉你得小心了——等幼儿园开学，小朋友们可是会整齐地排成两队哦！可不要被他们吓到了！哈哈哈——啊啊！拿开！！”
威廉不知从哪儿找来只蜈蚣，直接放在了杜明贤面前！惹得后者又是一阵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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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虞莹在厨神斋吃着杜明贤为自己做的点心馃子，心情极好！然而，这份好心情只因一句话就破碎了——
“过两天就是‘鬼节’啦！”
“啊！？”
“农历七月十五，阳历大概是八月中上旬吧？传说是阴阳相连、秋尝祭祖、悼念故人、祈祷冥福的日子！”
“哦…嗯，真不错啊…”
杜明贤没有注意到虞莹的表情，还在继续这个话题：“我想的是：到那天会在雅月湖放灯，我想着是给我爸点一盏……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不用了！”
“那天是要拍戏是吗？”
“这倒不是…”虞莹不想说谎。
“那就为家里去世的亲人点盏灯呗？”
“不要！！”
虞莹突然的大声，吓了杜明贤一跳：“为什么？！”
“我…我…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
“……”虞莹红着脸，半天才小声地说了一个字：“鬼…”
“啊！？哪里来的鬼！？”
“你不是刚刚才说是‘鬼节’吗？还要给死人放灯…那不就是见鬼吗！！”
“什么逻辑啊？！”杜明贤被逗乐了：“先不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而且所谓‘鬼节’只是一个说法……唔，是我不好，应该叫‘中元节’——这样就不害怕了吧？”
“换个名字而已…”
“那你要这么说清明节都算是‘鬼节’呢，你也害怕吗？”
“……能放假不错，但一般也是啥都不干地躲在家里——怕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杜明贤汗颜：“大妹子，你可是学过空手道的！”
虞莹反驳：“大兄弟，你觉得鬼会有实体吗？要不是找不到教我的人，我想学的其实是道术！现在只是退而求其次罢了…”
“你真的这么怕鬼？”
“嗯…”
看虞莹认真的样子，杜明贤本来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管它合不合理的也不是其他人能够评价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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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哈根达斯的品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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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的客厅里，杜明贤一进来就看见威廉在摆弄一个小熊玩具。
“又是从你那个‘威廉的巫师仓库’里拿出来的？”
“是啊！小时候在路边捡的，稍微修理一下就当成自己的玩具了！”
“哦，自动动手，不错嘛！话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后面还有类似手把之类的东西？”杜明贤本来以为就是个熊玩具，凑近一看才发现更像是削铅笔刀。
威廉试着转动了一下把手，虽然有些生硬但还是勉强能转动：“这是台刨冰机！”
“怪不得你旁边放一盘冰呢！不过这东西太脏了，你要想吃冰还是用咱们店内的冰淇淋机好了？”
“当然不会吃，寻找一下童年回忆而已。”
这么一说杜明贤也有了兴趣——如果所有的锅碗瓢盆厨具都是玩具的样式，会很可爱吧？
“怎么用？”
威廉四周观察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开始操作：“先把熊头打开，把冰像脑浆一样填进去。转动把手，熊头会360度快速旋转！熊的牙齿是挫冰装置，然后将刨冰流到肚子的部分，最后把熊肚子剖开，刨冰就会像肠子一样流出来了！怎么样？简单吧！”
“……”
“怎么张着嘴不说话，小老板？对了，我看这个玩具好像还能用，要不要消毒一下，然后把这个给附近的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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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内，杜明贤看着面前的草莓果酱发呆。
“喂，冰淇淋用完了，新的做好没有？”威廉在杜明贤面前摇了摇手。
“你…你那个反人类的玩具…收起来了吗？”
“已经听你的，装在黑盒子里、拿胶带打了三层包、压在‘威廉的巫师仓库’最底层——嘁，大惊小怪！”
“那就好…按照约定，等收摊后我…我请你吃雪花冰…”杜明贤觉得自己晚上做噩梦的时候还是会看见那东西就是了…
“比起雪花冰什么的，我更想吃以前吃过的一种——就是那个光是山楂的、绿豆的，其它什么也不加的…”
“哦！‘大红果’和‘小绿豆’啊！我记得小时候在村门口的小卖部能买到，好怀念啊！”
“现在好像看不见了？”
“是啊，现在市场上不常见那种做工粗糙、价格便宜的了…对商家来说利润太低，消费者也不喜欢那种单一口味！”
“说得好像现在的冰淇淋是什么好东西似的——不还是冰块、奶油、和各种添加剂吗？”
“话说，最近看新闻了吗？高端品牌的冰淇淋好像也有各种质量问题。比起国外的知名品牌，国内好不容易出现的冰淇淋高端品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争议不断？”
“或许是冰淇淋本身就和‘高端’这个词不搭调吧？”
“那为什么哈根达斯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这么贵？！”杜明贤吃过一、两次哈根达斯，说实话也没有特别好吃——起码跟自己做的冰淇淋就差不多。
“是Hagen-Dazs？那个贵吗？我几年前在其它国家买的时候基本都是4美元，也就是25块钱以内啊！”
“诶！？4美元买…一小盒？”
“一大桶。但我嫌太甜了，所以一盒能吃很久。而且比起来，我其实更喜欢‘Ben&Jerry‘s’…”
“太欺负人了吧！？前两天还刚刚爆出了说是配料使用‘双标’，用代可可脂来替代巧克力……嘁，我再也不买了！！”
“你本来也没怎么买…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价格会差这么多？难道是口味不同吗？”
“这我哪儿知道？！中国的哈根达斯我就吃过几次，国外的更别提了！而你是只吃过国外的，国内的……唔……”
“怎么了？”
“我心中有个假设…为了弄清楚我愿意在当一回‘冤大头’！”杜明贤突然颇有决心地说着，弄得威廉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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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后，杜明贤拿出了在专卖店买的两盒香草口味的哈根达斯冰淇淋，递了一盒给威廉：“喏，两盒花了我80呢！请你吃，然后告诉我味道口感和你在国外吃的有没有区别？”
“唔…嗯…”威廉舀了一勺，轻轻舔了一口，看起来真的不是特别喜欢吃。
“怎么样？”杜明贤着急想要知道。
“你猜呢？”
“我猜一样！”
“嗯，差不多。”
“好的！那看来厨神斋下一步的营业路线就有了！”
“这哪跟哪儿啊！？你说明白点？”饶是见多识广的威廉，也猜不到杜明贤在想什么。
“既然国内外的哈根达斯味道一样，那就说明做法和原料等应该差不多，成本也该差不多！可为什么哈根达斯会在国内卖这么高的价格呢？我的推测就是——它就是卖一个品牌！”
“有意思。冰淇淋5块，品牌价值35…”
“哈根达斯在早年进军中国市场时，中低价位的冰淇淋早就被和路雪、梦龙等品牌占据。所以它另辟蹊径，特意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花高价租占地面积不小店铺，还花钱做精致的装修，并且投入大量广告费和宣传费——没错，冰淇淋就值5块，剩下的35就是消费者在为品牌买单！这就是所谓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跟咱们店有什么关系？”
“虽然哈根达斯现在已经日薄西山了，但早年的市场成功还是值得学习借鉴的——我早就想将‘厨神斋’打造成一个品牌！所以必须要一个不一定多复杂、多名贵，但一定要有标志性的产品！！”
“那你现在有数了吗？”
“……完全没有。”
“嘛，有想法是好事！但人家的商业传奇也不是那么容易复制的！”威廉给予了鼓励的态度。
“慢慢来吧！有了方向，慢慢摸索，路迟早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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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网瘾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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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杜明贤，此刻瘫倒在厨神斋的桌椅上，吹着空调，不愿动弹，和一条咸鱼一样。
“杜师傅，你快来帮帮忙吧！”
门外响起了女人的喊声，但杜明贤听出这是杨大姐的声音，所以不太愿意去搭理。这个女人最爱一惊一乍，而且也是少数几个和杜明贤关系不算太好的街坊之一。上次小区办的宠物观赏节，大家都把家里的宠物带着去公园展览，结果她家的鱼丢了，还非说是杜明贤拿去煮了！
后来查看监控，才发现是被谁家的猫给叼走了，杨大姐又去跟那家扯皮拉筋，弄得杜明贤白白生了一肚子火！
“求求你了，杜师傅！上次的事情是大姐不好，大姐跟你道歉了！可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啊！！”
杜明贤懒得动，心想：只要不是只有自己才能帮，就干脆假装睡着了。
“杜师傅，这事只有你才能帮我啊，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杜明贤还是懒得动，心想：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继续假装睡着了。
“杜师傅，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杜明贤就是懒得动，心想：只要不是她家老人或者小孩的事，她和她丈夫闹点矛盾什么的他才懒得管呢！
“是我儿子军军出事了！快来救救人吧！您再不伸出援手他就要死了！！”
……好吧，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会读心，反正这茬看来躲不过去了。不过杜明贤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是只有自己才能帮忙的？
“杜师傅您终于肯出来了！太好了！我家军军有救了！！”
“您先说什么事吧…”
“军军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快一个月了，就只吃泡面、外卖、喝饮料，再这样下去他会营养不良死掉的！！所以求您做点儿孩子喜欢吃的、有营养的，让他补补身子啊！”
“把自己锁屋里！？他到底怎么了？”
“这不他今年中考么？考完后就是暑假！平时都有暑假作业，这次没有，结果我们就让他放开了……”
“放开干嘛？”杜明贤其实猜到了一个答案。
“……玩游戏。”
嗯，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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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决定不管怎么样，先去杨大姐家看看情况。毕竟军军那孩子杜明贤见过，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但还算是听话用功，现在这样肯定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
一进到屋子里，杜明贤就看见了正对面紧闭的房门——现在正值酷暑，一般人家如果不开空调的话，就会把门窗都打开来通风，而那扇门现在看起来就非常惹眼。
“是锁上了吗？”
“不，家里的门锁不上，但军军不出来，我们总不能生拉硬拽吧？”
“那他每天就玩游戏，玩多久？”
“一直玩。累了就趴桌上睡、饿了渴了就叫我们给他递可乐、订外卖、泡方便面；然后偶尔出来一趟只有两件事：拿零食和去洗手间。”
“洗澡呢、刷牙洗脸呢、洗衣服呢？”
“都…没有。”
“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洗澡、刷牙、洗脸、和洗衣服！？”
“嗯…”杨大姐红着脸，自己也觉得很丢人。
“……”杜明贤无语了。只有在两人沉默时，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游戏音效，证明里面的人应该还活着。
“对了，杨大姐你家是一层，我从外面看看屋内的情况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唉……”杨大姐欲言又止。
杜明贤从外面绕到军军房间的窗户前，发现屋内确实已经是个“垃圾站”了——满地的泡面碗、外卖包装盒、卫生纸、易拉罐、零食袋！这些垃圾因为会有食物残留，在天热的时候如果一天不清理就会生蟑螂！杜明贤仔细观察，果然看见满地的蟑螂正成群结队地如同逛街般“闲逛”着！
“哇…”杜明贤觉得如果是在战争时期，敌人俘虏自己后，只要把自己放在里面一天自己肯定什么都招了…而此时看着在里面死死盯着手机的男孩，就算是蟑螂爬过身上也毫不在意，杜明贤更是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一楼的居民在窗户外一般都会加一道防盗栏，不过杜明贤奇怪为什么玻璃上会有不少裂缝？好像就是……
这时，军军好像察觉到了外面有人，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罐可乐就扔了过去，嘴里还大叫：“滚啊！！！”
啪嚓——！
好吧，起码知道玻璃是怎么破的了。杜明贤一扭头，就看见了一脸无奈，甚至已经红了眼眶的杨大姐：“你说，好好个娃，咋一点儿挫折都经不起呢？”
“到底出什么事了？”
“军军上个月的中考成绩出来了，并不理想，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我们说了他几句，结果他就……”
杜明贤点点头，心想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军军心里也不舒服，想玩就让他玩吧！但你看孩子吃了一个月没营养的东西，都瘦成什么样了？所以请杜师傅你做些好吃的、有营养的，给他送进去，说不定他一闻着好吃，就主动想要下来了？”
“哈…”
这“梦”做得杜明贤都觉得好笑，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忙看来还是要帮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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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三鲜飘香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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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鲜飘香锅】
将五花肉切块、虾处理干净、和鸡翅一起放入碗中，加料酒、白醋、胡椒粉、和生抽腌制。期间用蚝油、辣椒酱、甜面酱、豆瓣酱糖、盐、生粉加水来调制酱料。
炒锅中加葱、姜、蒜炒出香味，加木耳、豌豆、土豆、玉米、洋葱、胡萝卜等各种蔬菜，然后将所有食材和腌制好的肉一起放入砂锅中，加入酱料，小火慢炖直至香味四溢，放入花生米、熟鹌鹑蛋、葱花即可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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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命名为【三鲜飘香锅】，是因为这盖子一掀，肉、菜、酱的香味立刻飘满了整个厨神斋！然而还没等拿出厨房，就把“狗”吸引过来了——
“你在做什么，小老板？”
“先坐回去！反正也是要端上桌的！我这厨房本来就小，你这么大个人别杵在这里！”
“哦。”
虽然答应得好好的，但威廉的眼睛还是一直紧盯着砂锅不放！杜明贤死死地抱着锅子，趁机指挥他把收拾桌子、搬椅子、拿筷子、拿碗、盛饭、摆筷子、摆碗、洗手等一切饭前准备做完了，才把锅子放下。
“来，快吃吧！你…慢点！小心别咬到舌头！！”
威廉平常的沉稳、豁达、幽默、成熟等一切大人的优良品质，在美食面前全都无影无踪，只剩小孩心性！此刻他嘴里嚼着鸡翅，直接用手来挑骨头，满嘴满手油光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啊呜——嗯，厨艺虽然长进不大，但创意不错！”
“吃着我做的东西嘴里还不饶人？我说你……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啊呜——你那是……不敢！”
“是，是不敢…”
上次做了一道将鸡蛋煮熟后，再剥壳加糖、盐、和辣椒油炸的【虎皮鸡蛋】，没想到这东西对了威廉的胃口，直接吃了15个！怕他鸡蛋吃多了导致胆固醇过高的杜明贤把盘子端走的那一刻，体验到了手指差点儿被威廉咬掉的恐怖一幕！！
“唔咕——啊！猪、鸡、虾都很入味，有什么窍门吗？”
“砂锅是空底的双层砂锅，食材的香味可以随着火候缓缓渗入彼此！”
“原来如此！对了，酱的味道也调得很好，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是吗？那就好！我就是要闻着特别香的美食！”
“嗯？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小孩，暑假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只吃垃圾食品！所以——”
“所以，你想用抓老鼠的办法？”
“别说的那么难听！不过…对！先把人弄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收拾…啊不，教育！”
“哈，那可真就是暴殄天物了！实验证明：人们在集中精神打游戏时，对其它事物的感知能力会大幅下降！在那实验中甚至有人手摸着火都浑然不觉呢！”
“真的吗？好恐怖的集中力！！这要是能用在学习上……”
“我估计每个家长都会问这个问题吧？等什么时候各国的教育部门能把学习变得和玩游戏一样有意思的时候，或许能够实现哦！”
“唉…那你说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从小学开始，将上什么兴趣班的权利交给孩子自己，然后废除掉乱七八糟的加分……”
“不是！我是问你关于那孩子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打啊！”威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认真些，别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可是…现在不提倡体罚教育了啊！”
“人都是贱骨头，不打不记事！小时候没把各种毛病打掉的话，长大就晚了！”
“好吧，我承认我妈也因为我懒的原因打过我……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杜明贤一直以为打孩子在中国父母中比较常见，没想到威廉竟然也会如此想！
“什么不一样了？不还是家长管孩子的毛病吗？”
“那假如说今天是你女儿，你会打吗？”
“我女儿…那自然舍不得打了！”
“你个老双标！！那人家就舍得打自己儿子啦！？”
“所以啊，你把那孩子住哪儿告诉我，和他爸爸妈妈商量一下，让我来打，保证能在不留疤不留后遗症的前提下实现最疼！”
杜明贤觉得来找他商量就是个错误：“……吃你的锅子吧！！”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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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不靠谱。这事儿还得问真正当过家长，而且孩子已经勉强算是“成才”了的。
“周夫人，弟弟他小时候爱玩游戏吗？”
周夫人立刻一脸“你怎么才跟我谈这个话题啊”的表情：“爱，怎么不爱！？那个时候手机游戏还不太流行，他放学回来就坐在电脑前，不吃不喝四个钟头！非得等快睡觉了才写作业！！”
“那您和我周师傅打过他吗？”
“打过，怎么没打过？哪有家长没打过孩子的啊！？可打了也没用——孩子那时候是‘叛逆期’，老周他又是‘更年期’，他们父子俩又打又吵，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诶！？男人也有更年期吗？”
“男人就不会‘更年’吗？”
“这倒也是…对了，说正事！那您最后是怎么让弟弟吧心思放在学习上的？！”
“嗨，我们哪儿有办法？最后啊，还是……”
说到这里，周夫人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眼瞅着四下无人才悄悄在杜明贤耳边嘀咕：“——最后还是人家‘戒网学校’帮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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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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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送弟弟去过那种地方么…”
“想想就得了，最后还是没忍心。”
“嗯，果然还是……什么！？”杜明贤感觉自己刚才的一番心理活动都白做了！
“对啊！我这儿子可是亲生的，怎么会忍心送往那种地方啊！？那都是无药可救的坏孩子才会去的，你说对吧，小杜？”
“不…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去问问她本人的意见好了！”
“嗯，对！早点儿告诉小杨，省得闹到整个社区的鸡犬不宁！”
杜明贤汗颜：“我根本没提是杨大姐，您都已经知道了？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还真不是我好打听闲事，这周边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前两天小杨她老公看不惯那孩子的行为，骂了他几句，结果直接被那孩子扔过来的闹钟砸破了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天哪！！我说怎么这两天没见到军军他爸爸，原来已经‘挂彩’了啊！不过…唉？我怎么不知道？威廉好像也没印象？”
“你那个洋人伙计对吃以外的事情都没啥兴趣；小杜你最近又和那个俊闺女打得火热，自然听不到了！”
一提起虞莹，杜明贤傻乐了几秒，后来被周夫人干咳两声提醒才反应过来：“对了，那军军的事情得赶快去商量了！再这么托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小杜！你说这街坊邻居明明都知道这事，为什么没人管？还不是心照不宣地守着一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规矩？小杜你可得小心吃力不讨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
周夫人就是这样，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和废话，但偶尔认真说两句，总是特别在理
“不是这个…唉，送到那里去的孩子，不管那个孩子是怎样，首先宣布的就是做父母的失败，对吧？”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啊！可恕我直言，都到这个程度了，我也是在不能昧着良心夸您教子有方啊！”
“算是大姐的虚荣吧——只能向菩萨许愿，让这孩子能自己想明白吧！”
看着杨大姐的样子，杜明贤觉得她现在是六分可怜、三分愚蠢、和一份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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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炸弹不拆的话，总是要爆炸的。只是杜明贤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就在和杨大姐说完话的第二天，早上正在卖春饼的杜明贤突然看见许多顾客都在往院子里望！心下道了声“不妙！”
因为要守着摊位不能动，所以杜明贤只能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此时善解人意的贝塔猫竟然已经占领了高地，并启动了摄像机功能，将画面传到了杜明贤的眼镜上！！
“真方便啊！”杜明贤小声感叹一句，然后赶紧集中精神看——
“你敢打老子！！你个不孝子，老子没你这样的狼崽子！！”画面中的男人头上还包着纱布，此刻手腕又被一口大锅给砸中了！
“滚！滚啊！！！”而在男人面前嘶吼着的男孩，可不就是军军？
周围慢慢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男人还没说什么，军军就先捡起石头向身边的人砸！边砸还边喊：“你们爱看就看看个够，老子砸死你们这群多事儿的！！”
此时，在旁边被一块大石头砸中的杨大姐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我管不了、我管不了啊！！这孩子我不要了，你们谁捡走他吧！！”
眼看周围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军军却并没有收手，甚至还举起了一旁停着一辆自行车，眼看就要砸向倒在地上的杨大姐！而杨大姐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嘴里不断重复：“造孽哟，造孽哟…”
就在军军要下手的时候，突然从身后有一个人将他一提，军军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谁啊！？多管闲事的傻——”
啪——！！
虽然只是一个巴掌，但毕竟扇的人是威廉，力道之大让军军完全蒙了！军军捂着红肿的脸，哭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总算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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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杨大姐和杨大姐老公都包着绷带，脸上却都是一脸镇定与冷漠。杨大姐的老公主动来到吉事果的摊位前，低头一鞠躬：“拜托了，杜威廉先生，就按我们说好的来吧！”
两人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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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青少年心理健康培训教育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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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把军军送到提前联系好的“戒除网络成瘾特殊学校”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天了。这天中午收摊后，杜明贤背着一个包就准备走！
“大热天的，小老板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军军，顺便给他送些好吃的！听说那里不让吃一般的零食，我就自己做了些豆腐干、酱鸭肉、炸土豆饼、牛肉干什么的。”
“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孩子在那里好好的，人父母都没急，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威廉眯着眼睛，如老狐狸一般思考着怎么把杜明贤劝回来，然后乖乖把那一包好吃的送到自己面前…
“你跟我一起去！”杜明贤继续说道。
“啊？为什么！？”
“你忘了五天前是你把他架到车上的？人家孩子本来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缺乏运动而瘦小，叫得比一只待宰的猪还惨！”
“可周围的邻居街坊不都拍手称好吗？而且下午不开店了吗？！”
“我们打个车去，快去快回！”
威廉无话可说了。能感觉到杜明贤对比孩子们的事情一般都是比较上心的——难道是从小缺少父亲陪伴的男孩，都有一种父性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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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个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还特意架了铁丝网的大院。从戒备森严的大门口往里看，不远处的主楼上赫然写着“苍启青少年心理健康培训教育基地”的大字！
到了传达室门口，杜明贤对里面的负责人说道：“我们能看看孩子吗？”
“你们是孩子家长吗？现在还不是探视时间！”
杜明贤：“拜托了，我们就现在有时间…”
“不行、不行！我们这里是半军事化管理，如果家长们谁愿意来就什么时候来，那不就跟菜市场一样了！？”
这时威廉开口了：“我是孩子在国外的亲戚，听说孩子被关在这里受虐待，所以想来看看！”
“你们可别胡说，我们这里正规得很！！话说，你真是哪个孩子的亲戚？怎么会有外国人的亲戚？！”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外国人又不是外星人！他是军军的表叔，我是军军的表哥，我们难得来一趟，您通融一下吧？！”
负责人盯着两人半天，又进里屋打了一通电话，最后向二人发了两张“通行证”：“我们领导说了，为了不让你们对我们基地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可以允许你们来看望孩子并且四处参观一下！”
威廉点头：“谢谢。”
负责人把“通行证”交出去后，有些尴尬地摸摸头：“哦，对了，我刚才的意思是……”
杜明贤：“我们知道你什么意思。行了，别说了！”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西服、打领带、戴眼镜的男人过来了，热情地握住了威廉的手：“Hello!WelcometoCangqiTeenageMentalHealthTrainingandHealthcareCenter！”
“您好，我是杜威廉，您说中文就好！”
“哦，太好了！欢迎来到苍启青少年心理健康培训教育基地，我是这里的管理者，丁云涛。”
丁云涛带着威廉和杜明贤进到了里面，看见一群十五、十六岁的孩子们，在教官的带领下正在操场上跑步。杜明贤仔细看了看，全都是男孩！
“所以，这些孩子都是因为网瘾被带过来的？”威廉问道。
“大部分都是。不过并不是您说的虐待什么的，而是接受系统的、正规的、健全的康复治疗！”
“原来如此！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什么体罚、电击之类的，还真是让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感到人心惶惶啊！”
“是，我能理解！不过这些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丁云涛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就好。”
“您的中文说得非常不错，成语也用得很好啊！”丁云涛突然夸起威廉来，不过后者不动神色，等着他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我们这边其实一直想派遣优秀的老师去国外的教育机构学习，不知您是否能在这方面提供帮助或者信息？”
“抱歉，这方面我爱莫能助…”
“是吗？唉……”丁云涛惋惜地叹气。
“不过，您不是对这里的治疗方法与系统很有自信吗？”
“不瞒威廉先生，其实我们也只是刚起步而已！这里的孩子，有很多都不只是单纯的游戏或网络成瘾，而是有着不同程度心理疾病！可偏偏社会大众对这块儿缺乏认知，以为只是孩子不听话的小事，根本意识不到危害性，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当然了，我们能治疗孩子们，却无法教育家长们…”
杜明贤很赞同这句话，也了解到丁云涛是个真的负责和关心孩子们的管理者。只是很多事情，还是不能直击“要害”，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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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不被轻视的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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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云涛的带领下，两人见到了刚刚参加完长跑，正在休息的军军。杜明贤原本还担心军军看到威廉会害怕，不过孩子只是狠狠地剜了一眼，却并没有太大反应。
杜明贤把手里带的东西放下：“我们…是小区门口那家厨神斋的老板和店员，在你放暑假前应该见过我们…起码应该见过我？”
“没印象！！”
“那上周咱们还见了一面，我在你家窗户外，你砸了个东西，记得吗？”
“不记……好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印象——咕呼洗…”
“啊？你说什么？”
“对不起…”军军有些尴尬，于是转头开始研究杜明贤带过来的东西：“嗬！全是好吃的啊！不愧是开饭馆的！！”
“在这里怕你吃不好，所以给你带些好吃的。其实还做了一道【三鲜飘香锅】，本来是想给你吃的，只可惜不太好带就作罢了！”
“是我爸妈让你们来的？”
“啊，这个…”
“哼，我就知道…”
“你爸妈还是关心你的，否则也不会把你送过来了！你自己也该知道：偶尔玩游戏是调整，上瘾沉迷就会影响学业了！”
“所以呢？还有别的想说的吗？我都听着！”军军看来已经听这些听到耳朵起茧子了，此刻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不过，我倒是能理解你——对你来说，网络是个更能获得成就感和认同感，也是能用来逃避现实的地方，对吧？”
“你这话说的，跟这里的心理医生差不多！”军军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一脸平静。
“其实，我在见到你之前一直在想你会是个什么样的状态？骂人、打架、砸东西、还是躲在角落哭？看来你是选择用冷漠来对抗，是吧？”
“你在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虽然你不是好东西，但我更讨厌你的父母！因为我妈妈虽然也不理解我，但起码把空间留给了我；可你的父母呢？一边想要个‘理解孩子’的虚名，一边却从来不付诸行动！”
“你——！？”军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你以为我是你父母的说客？你以为我会说：‘好好学学、认真读书、不要玩游戏、努力奋斗’之类的话？！”
“那…你赞成我玩游戏！？”
“当然也不赞成！那东西除了搞坏了你的视力、搞坏了你的身体外，没有好处！”
“那你到底是哪头的！？”
“我是这世上你唯一的理解者。”
“去你的！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本来一直冷漠平静的军军突然暴跳如雷！
“怎么？难道说你有理解你的老师或同学？还是说你父母亲戚有谁理解你？”
“我…我有一大群朋友！他们在网上都叫我大哥！！”
“你不会真以为他们会崇拜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吧！？打游戏打得好确实是本事，但我猜你游戏中的等级和装备都是花时间‘肝’出来的吧？！换句话说，他们只是羡慕你能这么没日没夜地打游戏罢了！然而，他们之所以没有时间，是因为他们有现实生活——可你却只有虚拟世界！到底谁更可怜，你自己说说？”
“我一点儿都不可怜！！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我！！！”
“是吗？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给你如何不被任何人轻视的方法——听不听在你！”
“你…你先说！听不听是我的事！！”
杜明贤笑了，心想着孩子还挺倔：“呵，那你听好——想不被人轻视，最重要的就是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弱！”
“可我没有啊！难道你说玩游戏是软弱？！”
“玩游戏不是，但沉迷就是了！现在谁提起你家，不都是说‘有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一阵唏嘘？！”
“这我都知道！但…”
“真的想玩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时刻表现出是你在驾驭游戏，而不是游戏控制了你！！”
“可是…”军军露出为难的神色：“…游戏好玩啊！”
“那就得看你的抉择了——是玩游戏重要，还是在别人面前、尤其是你父母面前表现得高傲从容重要？”
“我…我……可是我都已经打到钻石级了！！”
杜明贤听不懂“钻石级”是有多高，但也无妨：“所谓有舍才有得！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不被轻视了？你好好想想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军军沉默了一会，就在杜明贤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我能问个别的问题吗？”
“什么？”
“既然哥哥你这么明白，为什么还要帮我爸妈，把我送在这里来？”
杜明贤回头，露出温暖的笑容：“这是为了让你和你父母的幻想作诀别，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你们永远不可能互相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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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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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出租车回去的路上，杜明贤忍不住询问威廉：“你刚才好沉默，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想说的——和那孩子也好，和小老板你也好。”
“我？我怎么了？！”
“笑着对人家孩子说出：‘你和你父母永远不能互相理解’这种话…和我平时认识的小老板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
“我说的是事实嘛！你难道觉得就算军军不玩游戏了，他们一家人就能互相理解、其乐融融了？”
“不是。因为问题的本质根本不在玩游戏！”
“正确！”
“那…难道小老板你认为这件事情是那对父母的错？”
“也不全是！而且身为孩子，本来就没什么资格去质疑和责怪父母的——毕竟父母给予了孩子生命，提供了衣食住行，对吧？”
“话不能这么说！孩子是第一次当孩子，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如果真的有做得不好的、不对的，孩子指出来，父母听了后不就能改进了？”
“呼哈！”听了威廉的话，出租车司机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出租车司机冷笑一声：“哼，只听说过父母管教孩子，哪儿有孩子管教父母的！？”
杜明贤耸耸肩：“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他们永远不能理解了吧？”
威廉不服气：“当家长的就从来不能把孩子当人看？就只能当成是自己的附属品？！”
“话是这么说，但父母和孩子相处，怎么可能像对待同事朋友一样？！”出租车司机振振有词。
杜明贤也好奇：“我听你提议打孩子，还以为你能够明白呢！”
“两码事好不好？！我如果有儿子的话，犯了错肯定会打，但平时也会像对待兄弟哥们一样。然后18岁生日一过就彻底扫地出门！以后想住我家就得交房租！”
“哇，您这还不如我们中国的家长呢！”
“这是把他当成一个有自己权利和自己自由的人来看待！”
出租车司机撇撇嘴，三个明显都有些话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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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同一时间，杜明贤这次一个人来见了军军——因为军军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成为父母引以为傲的优秀孩子！但哥哥你也知道，我中考没考好，让父母失望了…”军军这次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吗？”
“我受不了父母失望、甚至是厌恶的眼神！借网络游戏来逃避、麻醉自己，不是因为向往虚拟世界，只是不愿面对现实世界！”
“也是因为真的喜欢打游戏，对不对？”
“嗯…肯、肯定啊！因为游戏好玩啊！！”
“不过你得知道：能够随心所欲地玩游戏那是长大成人后的权利；现在你不管喜不喜欢擅不擅长，都必须得读书！”
“如果我说‘我就玩了’，你和我爸妈能怎么样！？”军军的倔脾气上来了。
“不能怎么样。但你的抗争精神对付你爸妈你老师可能有点儿用，能拗得过社会的规则吗？咱可以倔、可以犟，但绝对不能傻，对吧？”
“我不想当傻子…那我该怎么做？”
“明天就叫你父母接你回家，回到家后你就去向你父母保证，说：‘中考只是一次失利而已，奋斗三年高考再战！’”
“那不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先把他们烦人的嘴堵住，然后你就可以提要求了！”
“他们能让我继续玩游戏吗！？”
“难道你心里没有更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我就是想玩游戏，其它什么都不想干！！”
“唔，这可不行！”
“为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会听我爸妈的话？！”
“当然得听！因为你现在住在你父母家，吃着喝着都是你父母的——既然不付钱、那自然就要听他们的了！”
“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军军露出轻蔑的笑。
杜明贤倒是很悠闲：“你就真的这么想和你爸妈对着干？”
“不是你说的吗——他们永远都不懂我！”
“是！可悲的是你父母已经是成年人了，没人管得了他们！所以我希望你彻底和他们做一个‘诀别’！”
“怎…怎么做？”
“告诉他们：18年的逆来顺受就当偿还生养之恩，等18岁生日的那刻就马上搬离这个家，从此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啊？！这……”
“怎么，担心自己一个人生活不下去？还想让你父母养你供你？咱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啊！”
“那我该怎么活？”
“打工挣钱啊！如果考上大学就申请助学贷款！”
“那会很辛苦吧？”
“比你打游戏辛苦。”
“……”
“我一直把你当个大人来看，所以把几条路都给你铺明白了：1.让你父母养你到天荒地老，作为代价就是当个听话的乖宝；2.想要独立自由就该知道你的‘敌人’不是你爸妈而是自己！厚积薄发，等到了18岁就‘一巴掌扇他们脸上’；还有3.继续沉迷游戏，也吃着喝着你爸妈的，让所有人一提起你就觉得是个废物、一辈子抬不起头——最后这条肯定是最舒服的！”
军军想了半天，最后问：“不管我做什么选择，哥哥你都会支持我吧？”
“当然！”
“那让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军军的眼神很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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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互相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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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爸妈，我是军军！我有话要和你们说：首先，明天就来接我，不然我就告你们非法拘禁和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其次，我不会再沉迷游戏，并且三年后决战高考！不过这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们敢瞎逼逼，先问问自己那初中没毕业的学历拿的拿不出手！？最后，收起你们的虚伪和虚荣，你们若是真想理解我，就起码听听我心里在想什么，多陪陪我，而不是一味推卸责任其他人或这里！我们以后或许会父慈子孝、也或许恩断义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要看你们的了——毕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人心是要用人心来换的，不是吗？”
军军挂了电话，扭头看向一旁的李云涛：“李教官，我明天就离开了，可以吗？”
“当然！这里不是笼子，只是鸟巢。当你的翅膀已经成熟时，自然没人能阻止你自由地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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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后，街坊邻居都说军军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者说是变回那个彬彬有礼的孩子了，可好像还是哪儿有些不同…？
“好像是更自信了！以前孩子见人都低着头，现在抬头挺胸，笑容满面的！”一位大爷总结道。
“是吗？那‘戒网瘾学校’真这么管用？早知道也该让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去一趟了…”周夫人有些遗憾。
“不、不、不！听说是人家杜师傅去了两趟，就彻底让孩子变了一个人！”
“小杜！？”周夫人感到意外，却好像又不意外。
不过说起杜明贤，他正在经历一场早就被预料到的“风暴”——
“姓杜的，你太狠了吧！？有什么仇你朝我来，离间我和我儿子的关系，太贱了吧！！？”杨大姐此刻恨不得狠狠抽杜明贤几个耳光。
“您说的什么话？以前您和您儿子关系很好吗？自己做的梦就别说出来丢人了！！”
“你……你果然是在记恨上次鱼的事情？太小心眼了吧！？”
“跟那个没关系！我是最讨厌你们这种家长——啥都不做就要求孩子这个那个的；一有问题就立刻推卸责任或者说是孩子的不是；把自己的梦想甚至是奢望强加给孩子；比谁都虚荣却也比谁都经不起说；只顾自己觉得丢脸，从来没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你…你…我——我是他妈！生他养他还不够吗！？再说我没要求他非得出人头地，只是要求他自食其力，这过分吗！！？”
“对啊！他一到18岁立刻就能自食其力，您不信吗？”
“那…那也不能和我们恩断义绝啊！合着我们18年养了个白眼狼！？”
“这我还奇怪呢！既然都把孩子生下来了，那多陪陪他很困难吗？多了解一下他很困难吗？！孩子中考没考好，明明已经很难受了，你们有考虑过孩子的心情吗！？”
“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听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平时您和街坊四邻虽然相处得也不怎么样，但起码的礼貌和尊重还是有的吧？直接对孩子也这样不就行啦！？”
“什么意思？”
“别人家孩子没考好是‘努力就行’；自己家孩子没考好就是‘你个废物’？想要孩子出人头地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但也要用一个良好的心态去接受孩子的失败和不完美吧！？您自己要不是十全十美的话，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那他以后万一还没日没夜的打游戏该怎么办！？”
“不会了！孩子说过，为了能彻底摆脱你们，会加倍努力的——这就比您一上麻将桌就下不来要强吧？！”
“你…你……姓杜的！你还我儿子！！不然我就躺在这儿不走了！！！”
“少来这套！孩子是什么时候被什么夺走的，您比我心里有数！！”
“我…可是…可是我们家两口子工作忙，根本没时间陪他！”
“借口！真正的陪伴和关心从来与时间长短无关！您有功夫在这儿和我吵，不如赶学一道给孩子做的菜！”
“我……”杨大姐语塞了。
“您想啊：知识的教育已经是学校在负责了，可还必须有心理的教育啊！这点就需要做家长的多上心了！”
“我当初上学时可就啥都没有！家里孩子多，爹娘不管我！”
“所以您没出息啊！”
“啊！？”
“我是说：不能让您的悲剧重复！现在您家就一个孩子，难道还拿孩子多做借口吗？”
“那…我该怎么做？”
杜明贤汗颜：“您都比我大快一倍了，怎么做家长请自己去想！不过告诉您：想要和孩子亲近的话，就少些‘期望’，多些‘行动’，互相迈出步伐才能在最好的地方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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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鱼戏莲叶池中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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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戏莲叶池中白玉】
大青鱼泡葱姜水去腥，去骨剥鳞，切一半成细软滑腻的鱼蓉，加料酒与盐稍微腌制，放进那新摘下来、带着莲叶的去穰荷莲一起蒸煮，即谓“鱼戏莲叶”。
另一半鱼肉斩成大块儿，放入油锅略煎后，入姜片，再加切好的白豆腐、藕片、笋段和鲜嫩的白灵菇，熬成白白的鱼汤，最后撒葱花点缀提香，即谓“池中白玉”。
将蒸好的莲花鱼蓉放入白汤之中，一鱼两吃，再浇一勺热汤在莲叶之上，清香的莲与细腻的鱼便成了碗中那香气扑鼻、滋味鲜美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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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凉风，吹抚了一日的闷热与辛劳。平日里一直希望能下场大雨的杜明贤，今日却看着那皎洁的明亮圆月，展露了笑颜。
今儿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原不是个现代人常过的节日；但开饭店的就是爱在这些传统节日上费功夫，借着个由头和说法来做出各种美食！这不，一道【鱼戏莲叶池中白玉】出锅，再围上一圈丰盛的肉和菜，对美食爱之深沉的老板和伙计便心满意足了。
东西虽然多，尤其是这一大碗白嫩的鱼汤更是分量够足！但奈何两人有用鱼汤泡饭这种又常见、又下饭的吃法，再夹一筷子【脆腌萝卜】或【醋拌黄瓜】来提提味，还愁没有胃口吗？
杜明贤耳朵灵，听着街坊四邻已经三三两两地出来了，便催着威廉快些吃！这天又晴又爽，就算不过节也让人想去雅月湖畔逛逛，更何况今日还有放莲灯的活动？威廉虽然对放灯意兴阑珊，却也不愿在难得的好天窝在家里，开空调那就更傻了！想着反正饭后的一支烟是要在外面抽的，也就不在乎多走几步。
不一会儿，汤足饭饱。因为是杜明贤做的饭，所以威廉是一定要被打发到厨房洗碗擦盘的。平日里杜明贤虽然擅长忙中躲懒，偏偏对收拾餐具十分积极，因为据他所言，看着干净整洁的厨房，才让人有心情做饭烹调。趁着这功夫，杜明贤给虞莹打了通电话，再次确认对方不出来后，无奈地笑笑，心想：这妮子平日里果断干练、唯独对着鬼神之说颇为忌惮！虽然谈不上封建迷信，但时时刻刻对六尺之下还是抱有敬畏之心……不过，虞莹并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他人，做事为人也慎微慎独，细细想想倒也不是坏事。
平日里的杜明贤大多时候都围着围裙，穿衣上也愿意选耐脏的黑色，可偏偏几天特意换了身亮红色的衬衫配纯白的长裤，想着这中元节据传是人世与冥界模糊的日子，便穿得亮艳一些，好让自己的心魂不迷失在夜色中。
略等了一会儿，威廉擦着手上的水出来了。杜明贤抱起桌上的小白猫，让它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怀里，然后嘱咐威廉戴上两个提前买好的莲灯，便出了门。
街上行人颇多，大家都是街坊四邻，随时见面随时都有讲不完的家长里短！再加上女人们的八卦闲话和男人们的一些“荤素段子”，整条街上都是欢笑，丝毫不觉阴森可怖！
虽然杜明贤觉得自己一直只是在做本职工作，赚起钱来也从不客气，但街坊们对给他们做饭的杜师傅一直是赞不绝口——有的夸“英俊谦雅”、有的夸“年少有为”；大家吃好了，自然不吝啬对厨师的赞美之词！当然，杜明贤也左夸一个“年轻”、右夸一个“体健”，然后再问问老人、说说孩子，邻里关系不就融洽起来了吗？好话不要钱，还能让人对你笑脸相迎，试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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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月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大家在居委会和街道办的指挥下排好了队，有序地放着灯。大家在说笑间，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更何况这水光月色、映着满湖的暖火红莲，不知不觉地就沉醉其中。
威廉的烟在来的路上抽完了，杜明贤这才和他聊起来，而话题自然是晚上的那桌菜，尤其是那道【鱼戏莲叶池中白玉】！威廉感叹，说不用龙肝凤髓就能烹调出的玉盘珍馐，才是真正让老百姓喜爱的美味佳肴！杜明贤点头微笑附和着，心说：就算他最近的睡前读物是成语字典，也不用特意用这些略显矫情的成语吧？不过竟然都用对了，这对个外国人来说，也是本事！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轮到两人了！杜明贤点燃了莲灯中的蜡烛，默默地为父亲祈祷着冥福——火光照在杜明贤虔诚的脸上，也照在了小白猫那神色复杂的机械眼中……
末了，待到威廉也为不知和人祈祷完毕后，两人一起将莲灯推远。看着它载着两人的愿望，驶向河流深处，不一会儿就与其它莲灯汇合在了一起。
或许，希望死人能够感知到活人的心意只是一厢情愿，但他们留给我们的回忆却是真实的！即使是对父亲只有模糊记忆的杜明贤，却也总会感觉到：父亲似乎就在自己身旁，一直守护着自己一样！
在湖边伫立了一会儿，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卖早点，杜明贤想回去了。在临走前回看一眼这满江灯火的壮丽景色，杜明贤对体贴地想要启动“照相功能”的小白猫摆摆手——因为这一幕早就已经印在了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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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第二次营业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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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杜明贤拉住了正准备出去抽烟的威廉：“回来，今天开营业会议！需要你参与！”
“啊？说开就开？！都不通知一声？”
“现在通知你，10秒后开始！”
“你一个人说了算？！一点儿都不民主！”
“好啊，那投票吧！我是老板，1.5票，你是员工，1票——现在举手表决！”
“不开玩笑了！小老板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有，很多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是…跟店里有关的事情吧？不是谁家的家长里短，或者你和虞莹丫头的磨洋工？”
“都说了是营业会议，当然是店里的事情！快过来吧！”
“先抽支烟不行？”
“待会儿吧？等抽完烟就直接去漱口洗澡了，好吧？”
杜明贤虽然平时不会干涉、也不会向威廉提戒烟的事情，但其实非常受不了烟的味道！用他自己的话说——“闻到烟味就感觉比自己吸了还难受！”
“唉…那就速战速决！”威廉没法子了。
“好！那厨神斋的营业会议现在开始！现在点名——杜威廉！”
“…到。”威廉心想：现在先忍着，待会儿他要没正事的话，直接开揍！
“贝塔猫！”
“喵！”小白猫立刻跳上桌子！
“这只猫真的很有灵性啊…”
“那当然！行了，别废话了，咱们开始！首先第一个议题：吉事果最近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还行吧。夏天，又正值暑假，冰点自然有销量！而且小老板你经常推出新口味，顾客黏性还是保持的不错的！不过我吃惊是的——口味品种上：土豆和榴莲的吉事果销量竟然卖过了葡萄和西柚！我当初还以为一份都卖不出去呢！”
“哼哼，既然主打客户群体是年轻人，那自然要有些新意！唉……不过比较起来，春饼的销量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就算换的配料再多，说白了也是个‘大饼卷万物’，不新鲜咯！”
“固定客户还是不少的吧？而且这也不算是厨神斋最失败的产品……”
“【炒方便面】，对吧？唉……我…我那个实在是……”杜明贤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是没有订单，只是因为主打销售模式是外卖，小老板你懒得跑，对吧？”
“不是我懒！你想啊，我是学经济学的，凡事自然要计算个成本和收益，对吧？这大热天的我骑车跑几公里，顶着似火骄阳，到了还得爬上爬下，迟到了还得给人作揖道歉，到最后就捞着不到10块钱！”
“好吧，这么一听确实是不值…”威廉细细想想，如果让自己为了10块钱这么干，自己也是会立马撂挑子走人的！所以也就不苛求了。
“而且啊，那个网红小艾最近跑到其它城市了，没人做宣传！所以我正式宣布——【炒方便面】的项目，失败！”
“毕竟小老板你没有外挂，做什么都能成功嘛！不过其实可以把【炒方便面】放在日常菜单里，只宣布废弃外卖的领域就行！而且，实话实说，我觉得你想去和大的外卖平台分一杯羹本来就有些自不量力、螳臂当车！！”
“哟，虽然是挖苦我，但说得蛮俏皮啊——你还在读那本成语字典当睡前故事？”
“什么叫‘睡前故事’？！你当我是我女儿啊！？”
“说正事！玫瑰花酱的产品最近是可以停卖了，倒是那道【三鲜飘香锅】最近火得很！在附近几个小区的群里发了电子优惠券后，每天下午我都得做几锅备着！”
“小老板你一锅是卖88元，对吧？真难为了那些一毛不拔的老大爷、老大妈们！”
“现在吃火锅也差不多这个价格！而且我是真材实料嘛——鱼、虾、猪肉，各式蔬菜和酱汁，很划算了！关起门来说啊：其实收益并不高！”
“嗯，是啊！现在厨神斋的主要收入来源，果然还是烧麦！”
杜明贤点头：“自从我找到杜青酱的配置方法，并且在不断改进中终于做出了一样…甚至是味道更好的酱之后，烧麦的收入不仅非常稳定，而且节节攀升！和我搭伙的周师傅以前还偶尔会哼唧两句，现在……”杜明贤故意不把话说完。
“——现在赚得盆满钵满后，什么‘尊严啊’、‘传统啊’，也就敌不过真金白银了？”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到时候周师傅和周夫人要打也打你！”
“我先打你一顿！”威廉作势要打杜明贤，没想到贝塔猫立刻冲到前面：“喵！！”
“哎呀，他开玩笑的！不用这么紧张啦！”杜明贤赶紧劝道，生怕贝塔猫会突然滋水放电！
“这…真的不是猫精吗？”威廉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猫奇怪的地方了——邪门倒不邪门，就是显得智商太高！
“还鸡精呢——行啦，我宣布厨神斋第二次营业会议圆满结束，回去睡觉！！”
“‘第二次’？第一次是你跟谁开的？！这只猫精！！？”
杜明贤不搭理威廉，抱着贝塔猫往出租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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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才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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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一到厨神斋，发现威廉和杜明贤两个人在看着手机指指点点。本来倒也没什么，可这二位的言语却蛮气人——
“这个的眼睛好看，但太胖了！”杜明贤手比江山，一脸的挑三拣四。
“你还小，不懂圆润丰满才是优势…等你结婚你就知道啦！”威廉讳莫如深，一脸的食髓知味。
“你们两个家伙大白天不干正事，就知道看美女图片！看就看吧，嘴上还……哦，在看猫啊？！”虞莹走到二人身后，发现手机上是只胖胖的黄猫！
“对啊！看了一圈还是觉得我家‘小贝塔’最可爱——虞莹你有什么事吗？”
“哦…那个…我…我上次和你提到的，我正在写的小说！你说想看的…”虞莹支支吾吾地，递给杜明贤一沓打印好的纸。
“好，等我吃完饭就看！我现在就去做饭，你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我下午有场戏，现在得赶快回去！”
“那你大热天还大老远跑一趟？发过来不就得了？”
“这可是我的‘处女作’，我很认真的！而且你记住，只准你看，不准让别人看，连威廉叔都不行哦！”
“知道了…”
虞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杜明贤，意思是很在乎他的观后感，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威廉走过来：“虞莹丫头最近在写小说？不错啊！我年轻时候也写过！”
杜明贤扭头：“哦？写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行了！饿了，做饭去吧！！”
“等等！先把剩下那几张看完！”
“还没看够？唉…好吧，继续看——”威廉拿出手机：“这个长头发的以前是模特，穿高跟鞋的样子特别漂亮！然后这个短头发就是邻家女孩的类型，但笑起来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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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拍了一天戏的虞莹跟杜明贤视频——
“看我的小说了吗？”虞莹直奔主题。
“没…没时间…”杜明贤低着头，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
“怎么搞的？不会光顾着和威廉叔看美女了吧！！？”
“没有！我们是在看猫……”
“少来！俩大老爷们大白天围着手机看可爱猫猫！？”虞莹其实中午一看见杜明贤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了，只是懒得拆穿罢了。
“好吧…但你别误会！虽然确实是在听到你来了后立刻换了图片，但其实我们之前在看威廉以前交过的女朋友呢！没想到这家伙年轻时候还蛮受女孩子欢迎！”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帅哥能不受欢迎吗？”
“这倒是！用他自己的话说：年轻时候要啥没啥，只剩‘帅’了！”
“那我呢？”
“啊？你怎么了？”杜明贤没听明白虞莹的问题。
“我是不是要啥没啥，只剩‘美’了？”
“怎么会！？为什么这么问？”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重拾‘对小说的热爱’吗？”
“为啥？”
“是因为我们公司想要把我包装成‘美女作家’！”
“啊！？你不是演员吗？”
“对啊！现在有的演员是‘吃货人设’、有的演员走‘笨蛋人设’，而我则要走‘才女人设’——当然，这都是公司定的，和我本人的意志基本无关！”
“你不喜欢当才女吗？”
“肚子里真有点儿‘墨水’自然想当，可我高中写作文凑字都费劲！现在非要宣传我是什么出版了小说的美女作家……”
“那可不行！将来万一被‘打脸’，那还不如不搞人设呢！”杜明贤知道一些明明星途还算顺当，却偏偏想搞个‘学霸人设’，结果翻车后糊到连妈妈都认不得的！
“我也这么说啊！可公司急功近利，说立人设是想要红起来的必要手段！前段时间本来是想立个‘奶茶公主’的人设，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你不是爱喝奶茶吗？”
“爱喝，那段时间也常常在镜头前喝奶茶，结果胖了…咳咳…斤！”虞莹战术性咳嗽，杜明贤没有傻到继续问下去。
“所以这段时间才要和我们一起减肥啊…”
“先不说这个了！总之，你先读读我的小说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的‘才女人设’就不是人设了，多好！”
虞莹匆匆挂了视频，杜明贤也不敢在拖延懈怠，赶紧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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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爱情·狗」
「一个女人，她想要爱情，可她只有一条狗。她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拥有爱情呢？我要怎样才能拥有爱情呢？她早上起来了，本想喝一杯她最爱喝的奶茶，却考虑到自己正在减肥所以换了果汁。其实果汁也挺好喝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太多糖分？她把果汁不小心撒了一滴在纸上，于是她使劲擦、擦呀擦、擦呀擦、擦呀擦、擦呀擦，擦擦擦擦擦……」
……
以上，是小说《女人·爱情·狗》里，杜明贤认为最精彩的部分。
接下来的就更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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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美丽的失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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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虞莹和杜明贤的视频，虞莹还是直奔“观后感”。
“你不会还没看吧？”
看了，肯定看了！昨天晚上就看完了！
虞莹这才转怒为喜：“所以…怎么样？不许骗我哦！”
“这个嘛……嗯…首先是标题，应该是致敬了其它作品，对吧？给人很清爽的感觉！”
“谢谢！那内容怎么样？”
“内容……写得很有生活感，让人觉得很亲切！我猜是你以自己为原型写的故事吧？”
“对！渴望爱情的女孩，就是我！昨天不小心撒了一滴爱喝的奶茶在纸上，哈哈！”
杜明贤已经竭尽全力去用好词来形容虞莹的小说了。不过，其实她的小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读起来还没有厨神斋的收支明细有趣就是了…
“所以呢？你准备出版这部小说吗？”
“唔…好像不用了……”
“谢天谢地…”
“啊！？”
“我是说：捶胸顿地！难得写得这么好！”
“也没那么好吧？我个人觉得虽然确实不错，但有些地方有一点点流水账——毕竟是‘处女作’么，还有待提高！”
“唔、啊、哦、呵。”
“总之，我经纪人说了，其实只要背几首古诗，学几个成语，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背出来就行了！我已经够漂亮了，如果还有如此好的文笔反而会被人嫉妒，然后使劲挑错！”
“有道理！这个世道对美女是很友善的，虞莹你只要好好演戏，让大家看到你的敬业就足够了！”
“是这样吗…是这样啊！我记得小时候和堂妹表姐一起去亲戚家拜年，我拿到的压岁钱永远是最多的！那些亲戚虽然表面不会说什么，但经常会有意无意地把好吃的留给我！还有上小学的时候，学习最好的男生总是替我写作业不说，还能和长得最帅的‘校草’一起主持全校的各种大小活动！”
“哦…”
“当然，我也知道，做人的品格和为人的准则比好看更重要！但很可惜，人类是视觉动物，而智慧、人品、才干、性格等都是不能被一下观察到的！一个空有皮囊、内心歹毒的‘花瓶’，还是永远会比一个长相平庸的是圣人更容易获得他人的信赖！”
“呵，人类还真是肤浅啊！”杜明贤感叹道。
“是啊，很可惜，这就是我们肤浅的地方，甚至有时还会‘三观跟着五官跑’，连自己该怎么做都不清醒了！仿佛长得好看的人犯了错就不用受罚似的！？”
“听你的语气，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
“上高中以后，本来就一般的语文成绩越来越差！可我爸不是和我妈离婚了吗？所以他一直不忍心责备我，还经常说什么：‘我家莹莹好看，成绩好不好无所谓！’唉…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也确实耽误了我啊！不然我的‘作家之路’还能更顺畅些！”
“只要漂亮就好啊…某些程度上叔叔也算是一针见血吧？”杜明贤若有所思。
“那也不能总给漂亮的人贴莫名其妙的‘标签’吧？像我，就为了摆脱‘弱不禁风的花瓶’标签，还特意去学了空手道！”
“要是单纯的比较美和丑的话，那就是1比0的关系——美女画家、美女作家、美女运动员、美女歌手，就是比长相一般的画家、作家、运动员、歌手要受人瞩目！要说想用本事和才华来赢也不是不可以，但偏偏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时候会把样貌和才气都给一个人，而让另一个人一无所有！”
“嗯…”虞莹的立场不太好发言，不过她认同杜明贤的言论。美貌不能阻止她去成为更优秀的人，但来自他人的一些嫉妒和无端揣测有时候也确实气人！总的来说，美丽对虞莹来说是个95%很好，5%痛苦的东西。
“对了，明贤！说起真正的美女兼才女，你还记得舒亦婕吗？”
“当然！乔善的‘辣妹子’，同时也是位美食网文作者！她说她月底要来苍启看我呢！不过你突然提她做什么？”
“我和她一直有联系，你说我把我的小说给她看看怎么样！？”
“不…不要了吧？！”
“为什么？我觉得听听专家的意见也蛮好的啊！”
“可…可是专业不对口啊！人家写的是美食文章，你的小说是…是……是记叙文！”
“嗯，也有道理！唉…真是可惜了…那好吧，我得休息了，明天再聊吧！”
“好，晚安！”
挂断虞莹的视频电话后，杜明贤突然想到了：美貌给虞莹带来的东西中，最重要的其实是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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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黄昏浪漫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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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神斋的门口和虞莹道别后，杜明贤心情颇好地准备回出租屋休息。
“哟，小杜！和那姑娘刚‘轧完马路’？”包子铺前，正在乘凉的周夫人打趣道。
“就是散步嘛！”
“那也够浪漫的！唉，老周，咱们上次这‘轧马路’是什么时候啊？”
“呼噜…”
“老周？老周——！！！”
“唔？啊！”周老板本来已经酣然入梦，却被夫人的“狮吼功”吓醒。
“我说，老周，你这人咋一点儿都不浪漫啊！？”
“嗯？我…我是好男人，当然不浪啊！？”
“是‘浪漫’！你别跟我打岔！！我问你，上次你跟我说‘我爱你’是啥时候啦！？”
“啊、啊！？你这婆娘…当着小杜的面说什么不害臊的话啊，不嫌丢人啊！？”
“什么就丢人了！？让自己老公说‘我爱你’有什么丢人的！？你要是不愿意，那老娘到底要不要你当老公也得好好想想了！！”
“好啊，赶紧去找一个！这样我每天耳边也能清净一些…”周老板挠了挠头，小板凳一收，回里面睡觉去了。
“小杜你看看他…什么态度嘛！？而且我也没指望他向你们年轻人这么浪漫，就说句‘我爱你’，跟要杀了他似的！？”周夫人倒也不是真的想离婚，但难免抱怨几句。
“起码周师傅他为人稳重啊！”
“是，又稳又重！自打从我们结婚的微微发福到现在的胖成个球——我们家买的股票走势要和他的体重走势一样就好咯！”
“呵呵，您知道我什么意思。”
周夫人点头：“唉…我知道老周他是好人！但自从把儿子送上大学后，这夫妻俩之间几乎就没什么共同话题和共同爱好了！这个七夕本来我们俩还在商量着是要去哪儿玩一玩？我说想去趟海边，他说想去个凉快地方爬爬山……”
“哦？那您两口子最后去哪儿了？”
“商量了半天没结果，最后干脆就在家里呆着了！”
“哈…”
“不过想想也是：平时连看个电视节目都决定不了，像出去玩这样的大事，自然更没谱了！”
“您平时爱看什么？周师傅他平时又爱看什么？”
“我的话，一般是《百家调解》、《情感保卫战》、《鸡零狗碎的事》这些节目——我就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妇女，看看别人家多灾多难的，能让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
“哦呵，您还真实在！那周师傅呢？”
“足球呗！看了20多年，也没见国足有啥成绩，可他偏偏就是爱看！每次看完都喊爹骂娘的，明明都知道会生一肚子却还是乐此不疲！”
“这已经无关成绩了，是一种夙愿…”
“随便吧，反正我不理解！你说，这夫妻俩除了儿子外就跟陌生人一样，这日子过得真没劲！干脆我也赶个潮流，去搞个婚外恋算了！！”
“别！这可不是什么好潮流！”杜明贤害怕周夫人真的出什么事，自己被冠一个“教唆良家妇女出轨”的“大帽子”！
“唉…也得有人看得上我这徐娘半老啊！大好的青春岁月都给了他们周家，结果这父子俩老的装憨不懂浪漫，小的说出去玩就几个月不回家！！我要他们有何用！！？”
“那您希望什么样的？”
“我要求也不高，就…就像小袁他们夫妇俩吧！”
“哟，您这要求还不高！？袁夫人最近才刚刚怀孕，现在被袁哥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呢！”
“你这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想当年我刚怀上儿子时，也是被他们周家当成宝！我那时天天不用做饭、不用干活，就躺在床上看书看电视！因为突然爱吃酸的，别说老周他天天给我做酸食，就连那个老妖婆都一边笑着说‘爱吃酸好、酸儿辣女’，一边给我做自己熬的酸梅汤呢！”
“老妖婆？”
“我婆婆。”
“哈…那啥，周夫人您听说说：周师傅他要是一直不开窍，不代表您不可以主动向他展现浪漫啊！”
“我试过！什么勾引、挑逗、暗示、发骚…可那块‘老木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周夫人至今还在心疼买那几件性感内衣的钱！去超市退货，人家售货员大姐表示充分理解，但“老公察觉不到我有多性感”不能作为退货理由。
“我听您这几个词就知道您对‘浪漫’应该是有误解了——我认为啊，这浪漫最重要的应该是‘感动’！老夫老妻之间没有激情很正常；但若没有感情，那确实没啥意思了！”
“感动…感情…哈……”
周夫人看着周师傅在桌上喝剩下的茶和茶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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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黄昏浪漫的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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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收了早点摊，顺口尝了尝今天的【滑菇牛腩馅烧麦】，不得不默默感叹小杜这手艺确实有长进，而秘制的酱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老周，你辛苦了，喝杯水吧！”周夫人笑意绵绵，递上白水一杯。
“好咧！”
咕咚——咕咚——
“谢…等等！你这水没下毒吧！？”周老板喝光了一杯水才警觉起来！
“说什么呢，好不央的我给你下毒做什么？”
“你没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没有想要收拾我？”
“要是想收拾你的话，方法多得是，还犯得着下毒！？我想明白了，你要是不擅长口头表达你的感情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那虚头巴脑的人！”
“哦…是、是啊！老夫老妻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别…别搞年轻人才爱的那一套了！”
“老周，我错了，跟你道歉！”
周老板瞪大了眼睛：“你跟我道歉！？这可新鲜！我还以为你只有在有外遇的情况下才会跟我道歉呢——等等，难道……”
“呸！别老不正经的！”
“不是外遇？那难道……是你爸妈要过来住！？天啊，那你还是搞外遇去吧！”
“滚！我爸妈过来住怎么就——好吧，我承认，我妈是烦人了些…”
“何止是‘一些’？还记得上次她老人家看不上我做的包子，非要吃什么‘狗不理’的吗？！”
“记得啊！而且其实她……等等！话题咋说到我妈身上了？”
“那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老周你要不懂浪漫就算了，让你见识一下你老婆浪漫的本事吧！”
周老板看着老婆一脸狡黠，心想：鬼知道这婆娘又作什么妖呢？！希望这次能控制在一千块钱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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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姨所谓的浪漫就是跟着我们？”虞莹趁着杜明贤和周老板在点餐时，悄悄和旁边的周夫人耳语。
“姑娘你就帮帮阿姨吧！阿姨想了一下午，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啥浪漫！所以只好蹭蹭你们年轻人的啦！”
“可是我和明贤就是一般朋友出来吃东西而已！”
“嗨，得了吧！阿姨看得出来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这都猴年马月了，咋还以为自由恋爱会被人戳脊梁骨啊！？”
“还真会！我们公司有个女演员上个月就被粉丝用刀捅了！原因就是这个‘私生粉’看不惯她谈恋爱！”
“天哪！这姑娘没事吧！？”
“人倒是抢救过来了，但现在还在住院；而公司这边也不愿意惹上这种麻烦事情，找了个机会就把她开了！现在人走茶凉，剧组和公司都要告她违约，让她赔钱，这节骨眼上，她男朋友还抛弃她了！”
“唉…本来阿姨还羡慕你们这些光鲜亮丽的小姑娘，没想到各个也是一把辛酸泪啊！”
……
周夫人和虞莹的关系亲近起来，周老板却抹不下脸面向杜明贤求教，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悄悄问道：“你知道你阿姨在作什么妖吗？”
“嗯？她不是说要和您重拾感情吗？”
“嘿！果然是你这小子在挑拨我们夫妻俩关系！！”周老板顿时火冒三丈！
“没有！本来昨天周夫人在生您的气，是我好说歹说才让她理解您的！！”
“哦，倒是有这回事…那她现在想干嘛你知道吗？”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杜明贤哭笑不得。
“唉…那总之我就和你们点一样的吧？”
“哦，那服务员，我们要——两份冰淇淋火锅。”
杜明贤和虞莹早就商量好要来吃这个，回头看一眼周老板，他也红着张老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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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瓷盘中由里到外地放着12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球，分别是：草莓、香草、抹茶、香蕉、咖啡、樱桃、芒果、椰子、焦糖、奶酪、杏仁、和香芋。中间的杯子是温热的巧克力酱，旁边还有新鲜的水果、华夫饼、布朗尼蛋糕、和饼干。
“就这么一盘，敢卖398！？”周老板付钱时，感到心在滴血。
“您不觉得很精致吗？”杜明贤觉得还是物有所值的。
“这么多甜的…我脂肪肝、老婆子高血糖，都吃不了的！”
“吃的是个气氛！您听我的：待会儿主动点儿，亲手喂夫人一口！”
“喂…喂她！？她又不是没长手！？”
“这是浪漫！您听我的准没错！！”
虽然交代得不错，但杜明贤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自己和虞莹这边才刚准备吃，就听到周夫人的惊呼：“啊呀！掉到衣服上了！！”
唉…看来一味地模仿也并不是属于自己的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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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黄昏浪漫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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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提着一大兜东西的威廉：“哟，回来啦！”
“是，刚从超市买了做晚饭的材料：笋、葱、木耳、里脊肉、辣椒、青椒、胡萝卜…小老板你晚上给我做【鱼香肉丝】吧？”
“你可不知道我刚才和虞莹吃冰淇淋火锅的时候，周师傅和周夫人在旁边有多尴尬！”
“你说这明明没有鱼，为什么要叫‘鱼香肉丝’呢？”
“老夫老妻间的浪漫应该是与彼此最珍贵的回忆有关，怎么能随便复制别人的？那不就是照猫画虎吗！？”
“其实我也想学做这道【鱼香肉丝】，但那个‘汁’是最重要的，我不会调！”
“我给周师傅出主意了，让他规规矩矩地做顿包子给周夫人——这才是包子铺里的浪漫！”
“就着酱汁都下饭，看来晚上得多蒸点儿米饭了！”
“你说，假如我和虞莹结婚了，等30多年后，我们用什么当回忆来找浪漫？”
“适当调节辣度，老少皆宜；荤素搭配，色彩鲜艳！这算非常典型又好做的中餐了，是应该学学！”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她是演员、我是厨师，共同语言应该不会太多。但我们对美好的生活都有着向往，将来想要平淡的幸福…我觉得为了这种未来而奋斗的每一天应该都值得纪念吧？”
“我总是会搞混，【鱼香肉丝】、【尖椒肉丝】、【京酱肉丝】什么的…后来想明白了，能调制出这个‘鱼香味’才是重点！”
“嗯，说得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重点！谢谢你，威廉，每次跟你说话我都受益匪浅！”
“不客气，小老板。”
“好，那我去做晚饭——对了，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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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厨神斋吃得香，包子铺这边却愁云满面。周夫人望着一桌包子，叹了口气：“唉…怎么想起吃包子了？”
周老板讪讪道：“还记得咱们刚结婚那会儿吗？你就爱吃我做的包子！”
“那会儿是有包子吃就不错啦！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吃些肉啊菜啊的，比吃这面食烧心要好！”
“哦…那我给你做菜？”
周夫人看见低着头像犯了错误的周师傅，明白了他的心意，摇摇头：“没事，咱就吃这包子吧！比起下午吃的那让人胃疼的冰淇淋，还是这踏踏实实的包子好！”
周老板一听这话，忙不迭地夹好一个包子，蘸了葱姜醋，递到夫人面前。周夫人接过，笑道：“呵呵，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什么？”
“我是说，刚才你给我递包子的那刻，让我想起了咱们刚结婚那会儿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的！让我感觉像个大小姐、像个女王！！”
“所以…你想当女王？”
“也不是。只是觉得夫妻俩的日子过到后头，就会把彼此当成理所应当的东西了！倒不是说不重要——就和水一样，平淡却每天都需要……不过啊，老周，没有人一辈子只喝水，偶尔也会想喝些饮料调剂一下……”
“所以，你想找个第三者当成咱们婚姻的‘饮料’！？”
“去你的！！我是说：难道现在的我不就像杯陈年的红酒，你就像盏浓郁的香茶吗？”
“你想喝酒、还是茶？”
“榆木脑袋！”周夫人嘴上骂着，但脸上还是笑脸盈盈：“你只要答应我，偶尔在没人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喂我吃饭就好！”
“啊！？这…这多不好意思！？”
“都说了是没人的时候！你只要答应我，我向你保证不再‘作妖’了，怎么样？”
“这……”周老板思考片刻，点头道：“好、好吧！你…老婆……张…张嘴！”周老板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送到夫人嘴边——
“啊呜！嗯，好吃！谢谢你，老周！”
周老板红着脸：“哈…幸亏没人看见，不然我——小杜！？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杜明贤尴尬地举了举手里的餐盒：“我是来给您送点儿我做的【鱼香肉丝】……”
周老板的脸更红了：“放、放桌上就好，谢谢啊…你…你都看见了？”
“什么喂饭Play？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那啥…不打扰了，再见！！”
“没看见就……嗯！？回来！小杜你回来！！听我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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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杜明贤做好了饭，正好赶上虞莹过来一起吃！
“用我给你夹菜吗？”杜明贤问道。
虞莹摇摇头：“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那用不用我……我给你喂饭？”
“啊？搞什么啊！？有手有脚的……等等，你在和我说话，还是在问威廉叔？”
威廉听到此，二话不说就是拨菜、端碗、走人，一气呵成！
“你看你，都把威廉叔吓走了！以后少看奇怪的电视剧哦——对了，看的什么？”
“昨晚的一档，中老年情感偶像剧。”
“哦？怎么样？”
“结局还不错。”杜明贤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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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杏仁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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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豆腐】
要做的甜品原本是属于宫廷菜，但做法不仅不复杂，反而还因为口味口感上的差异而衍生出许多做法！
最主要的材料自然是杏仁，而杏仁则又分“南杏”和“北杏”。其中生长在秦岭、淮河以北则称为“北杏”——北杏香气浓厚，味苦，有少许毒性与药性，所以一般称为“苦杏仁”而用来入药；生长在秦岭、淮河以南泽称为“南杏”——南杏气味不明显，味道偏甜香，一般是用来做滋补美白的保健品或甜食使用。
准备南杏约100克，泡水一整晚，然后将泡发好的杏仁加约400克的水，用料理机进行3遍榨汁的工序，然后用纱布裹住杏仁渣，提炼出类似杏仁露一样的奶白色液体。
2到3克的琼脂（吉利丁粉）加水泡软并倒入锅中，连同“杏仁露”放到锅中并加入约200克牛奶和几块冰糖，加热至沸腾后，倒入菱形的模具，放入冰箱冷藏定型，时间约2小时——不宜过多否则会凝结成硬块。
最后，将冷藏完成的“豆腐”倒入糖水，浇上糖桂花、枸杞、和薄荷叶做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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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客官，新鲜的杏仁豆腐，趁‘凉’吃！”杜明贤端着用晶莹剔透的小盏盛着的【杏仁豆腐】出去了。外面是各怀心思等待着的虞莹和威廉。
“唔…跟想象中的做法不太一样啊…”威廉在最后的工作完成前基本上是全程看着的，此刻一副“涨了见识”的模样。
“你想象中的做法是什么？”杜明贤其实大概猜得到。
“磨豆腐的时候，把杏仁加进去。”
“啊哈，那样出来的顶多是有杏仁味的豆腐！【杏仁豆腐】只是样子像豆腐而已，实际上不管是原料还是做法都跟豆腐无关！”
“会胖吗？”虞莹关心这个。
“别一天吃5个就行！少吃一、两个，有润肺滋养、生津平喘、美白养颜的功效！”
虞莹笑了：“有这么神奇？”
“杏仁是好东西。”
“这倒是——对了，明贤，杏仁还有什么做法？”
“不做【杏仁豆腐】还可以鲜榨杏仁露，刚才剩下的杏仁渣也可以用来做饼；杏仁还可以加到汤中、茶中，都是味道与营养价值兼顾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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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可口的【杏仁豆腐】被当成商品推销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由威廉每天下午和吉事果一起售卖。
因为【杏仁豆腐】有着更容易被上了年纪的街坊们接受的品相与味道，以及8块一碗这个实惠的价格，很快就获得了杜明贤的目标客户人群——中老年人的青睐！
很快消息传开了，因为现在卖这种传统甜品的店家已经不多了，所以有这么个许多人小时候记忆中的至上美味，大多数老人们都对【杏仁豆腐】香滑柔顺的口感赞不绝口，杜明贤也乐得听到赞美，所以在听到第一条批评意见时，愣了一会儿神——
“小伙子，你在听吗？”一位穿着朴素却不简陋，不施粉黛却肤色白皙的老太太正在用和善中带了些严厉与挑剔的语气说道。
“啊，抱歉！您在说一遍…？”
“我是说，其实这道【杏仁豆腐】琼脂的添加量应该再少一些，然后也应该再多冷藏大概10分钟左右，这样口感会更好哦！”
“是！您说得有道理！”
今天因为要赶着做，所以一不小心多加了些用量精细的琼脂，也因为顾客催得急而提前了一小会儿就拿出冰箱——自觉有些忽视了“精益求精”态度的杜明贤有些羞愧。
“不过，其实已经不错了！原谅我这个老太婆的‘鸡蛋里挑骨头’吧！毕竟‘同行相轻’嘛！”老太太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对于老人家自称也是厨师，杜明贤丝毫不觉得意外。能只品尝了一口就指出菜品不足的，一定是为“身经百战”的大厨！当然，厨师间的切磋交流不会像小说中的武林高手们那般惊心动魄，但能够得到一位名师的指点，水平一定能有提高！
“哎呀，想当年这东西我们都叫‘杏酪’，是由小贩挑着扁担，然后在几个竹筐里用布包着再卖的！这时间过得太快了哦！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什么都没剩下来…”
“但是您想：在您的时代就有这道香甜解暑的甜品，到了现在不也还在流传下去嘛！就算那个时候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借由美食传达的希望不会变哦！”
“哟，小伙子还挺会说话！那我问你，是什么希望啊？”
“想要一辈子都吃好吃的！”杜明贤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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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昨日情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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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气质绝佳的老太太自称姓林，约莫是看着杜明贤对于美食是真的热爱，从此便成为了厨神斋的常客。一老一少，杜明贤做、林老太就在旁指点，末了两人一起吃、一起聊，以美食为契机成为了“忘年交”。
“嗯，不错！这道【炒肝尖】就是要将猪肝、洋葱、和青椒的香味靠着大火炒出来！最后出锅前，在浸在油里这么一炸——这才是点睛之笔啊！当然，剩下的油也别浪费了，放在冰箱里，等嘴馋的时候炸个馒头片、花生米什么的，那也是生活的乐趣！”
“小杜，你等等！【糊塌子】的小葱不要切葱花，要磨成更细的葱碎，再加少许胡椒，滋味才妙啊！”
“【酱鸭】一般人家的做法简单，但咱们是要外面刷酱、里面填料的！酱要用自己做的甜面酱，而鸭肚子里面的红枣、糯米、枸杞、葱段、姜块、桂皮、参片可是让鸭子从内而外散发香气的秘诀！对了，在最后要用针线将鸭肚子缝上……嗯？你不会针线？！”
“我是厨师，又不是裁缝…”杜明贤有点儿委屈。
“哼，一看就是单身！”林老太利落地将鸭肚子缝上，放入锅中蒸煮，期间不忘督促杜明贤：“这男人立业虽然重要，可成家传宗的事情也得考虑啦！一个好婆娘，是会旺夫的！对了，用不用我给你介绍？”
“我有喜欢的人。”杜明贤笑笑，心想也就这个时候的林老太和身边其他奶奶们是相似的。
“是那个爱穿红衣的姑娘吧？唉……你听我老太婆一句，那样的姑娘不是过日子的女人！”
杜明贤有些无语——林老太气质出众、利落稳重、正直和善，虽然不是这附近的居民，却也能和街坊们聊上几句，大方得体！举个例子：虽然威廉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许多老人对他抱有怀疑、警惕、甚至是厌恶的态度，这点杜明贤和威廉都明白理由，所以并未计较，只是稍感无奈。然而，林老太刚见到威廉便俏皮地来了句：“Howdoyoudo？”在得知对方喜好美食后，也谈了不少传说故事、讲究说法，两人相处同样颇为愉快。
然而，不知为何，林老太对虞莹有些敌意——虽然倒不至于甩脸色，但话里话外也透露着不加掩饰的不满。
“虞莹人挺好的！您不能就因为人家是演员就……”
“嗯？那姑娘是演员？”
“您不知道！？我还以为您也是觉得娱乐圈太复杂所以才看不上她…”
“确实是不喜欢那些电视剧——要不就是神神鬼鬼的不讲人话，要不就是无聊到让我这个老太婆都坐不住！好不容易看到个讲美食的，结果尽看着谈恋爱了，关于做饭的部分都是瞎讲！”
“是啊…”
“不过，老太婆我不喜欢那姑娘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单纯因为她太漂亮了！”
“啊！？”杜明贤似懂非懂：“您年轻时候也应该很漂亮吧？”
“是啊，我年轻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林老太神色自若地说道。
“那您也说自己不是好人吗？”
“唉……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呢？”
“话不能这么说，您只是没遇上合适的罢了！我认为感情这种事情确实是应该宁缺毋滥！”
“不、不、不！老太婆我还真的有过那么一段天造地设的爱情！只可惜……算了，以后有空再说吧！今天我先走了！”
林老太说完，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厨神斋——而杜明贤清楚地看到，老人家脸上有泪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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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饱了的威廉对杜明贤点点头，姿态宛如领导一般：“不错，小老板最近手艺明显见长！那位老人该多来几趟！”
“唉…我也希望老人家多给我些指导，可她不太喜欢虞莹…我这边可是1正1反，喜忧参半！”
“不喜欢虞莹丫头？为什么？”
“估计有什么隐情吧…”
“哦，不过我也希望老人过来，所以说应该是2正1反，少数服从多数！”
“你？”杜明贤翻了个白眼：“你的想法、意见、态度、决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每天喂饱，然后乖乖给我挣钱就得！”
“这么无情？”威廉嘴上抱怨着，但其实还是满脸的不在乎。
“林老太说了：厨师给食客做饭也是要得到感激的！我给你做了这么久的饭，你的感激呢？！”
“谢谢啊。”
“这…这就完了！？”
威廉觉得好笑：“你还想要什么？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也不是不可……开玩笑、开玩笑的啦！”眼见威廉眯起了眼睛，杜明贤赶紧改口。
“行了，没事我散步去了！”
“好。唉，真羡慕你啊，吃饱就玩，玩累就睡，一点儿烦恼都没有！人家林老太就没这么自在了！”
“她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大概是情殇难逝吧？”
威廉对这种事情没多大兴趣，走了。而杜明贤直到五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这货还没洗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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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情浅恨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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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北方女子大多生得粗糙，可偏偏林锦曼的鹅蛋脸庞就那么水灵秀美，是村里、乃至整个镇上都不愿错过的一道靓丽的美景！
不过就算林锦曼长得再漂亮，也还是受到重男轻女的风气影响，一辈子没上过学，整天在那三尺灶台前忙活着。不过虽然那大篇大篇的文字看不懂，挂着各式美食图片的照片可吸引人了！林锦曼嘴馋，便立了志要当厨师，想要做出图片中的食物，一饱口福！
林锦曼是个有志气、有决心的姑娘，从此后还真的就将给全家人做饭的任务从母亲手中揽来，不断练习和钻研。只可惜那时一没钱、二没食材，就算变着法子地给家人做，白菜土豆什么的花样还是太少。
事业的梦想搁浅了，但爱情的梦想却开花了！改革的春风吹遍了思想的稻田，自由恋爱开始被提倡，而林锦曼也确实有了喜欢的人——当时的林锦曼找了份给军队做饭的工作，自此认识了一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军人——张大琦。
林锦曼第一次听到张大琦名字的时候，笑出了声！因为张大琦身材瘦小，和自己的名字真是万分不搭调！而张大琦听到这个小炊事员的笑声后，也不恼，只是称自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个子不高但满肚子文化”！林锦曼调侃张大琦是“王婆买瓜自买自夸”，追着问他是怎么个“有文化”？张大琦笑笑，自称是个“饕客”！
啥叫“饕客”？就是那爱吃饭、会吃饭、能吃饭、懂吃饭的家伙——这可对了林锦曼的路子！两个人谈古今、论中外，说的全都是各种只出现在书里、画里、和广播里的好吃的：【五彩绣球汤】、【火瞳神仙鸭】、【蓝纹奶酪】、【茄鲞】、【鹌子水晶脍】……两个人聊得兴起，甚至就连碗中的那咸菜豆腐馒头都好吃了起来！据张大琦说，这是“精神胜利法”！
渐渐地，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甚至约定好了：要一起尝遍世间所有美食！
说出这样的话、许下这样的誓言，林锦曼其实早就把自己当成张大琦的人了。等他提亲，也不要啥房子彩礼，嫁过去就是一个人一辈子，从此只给他做饭！
张大琦上了战场，林锦曼剪短了从小留着的大麻花辫，向菩萨许愿——“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后来，张大琦回来了，林锦曼准备好了红衣裳就要嫁！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愿意和林锦曼谈美食，见面也只是尴尬地对视一会儿，便立刻逃跑似得躲开了…
林锦曼不甘心，问了身边人，才知道原来张大琦是想要调去大城市，所以和团长的女儿好上了！林锦曼表面上祝福两人，实则每次都悄悄在两人的饭菜中吐口水，还扎了小人咒二人不得好死！！
可就算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张大琦和那个女人最后还是结婚了，两个人去了大城市；而林锦曼只收到一封写着“对不起，我再也不想吃美食了”的信，便从此失去了张大琦的音讯。
哭过、闹过，没用。从此林锦曼恨透了男人，任凭父母多次催促也打死不嫁！一辈子醉心厨艺，终于也算小有成就——开了家饭馆，生意还算红火，直到前几年才让位给了领养的女儿；林锦曼自己则专心旅游，尝遍各地美食，也算是潇洒！
人人都说林锦曼是个美人，终身未嫁可惜了。可林锦曼明白——漂亮有什么用？抵不过是那官二代富二代家的闺女！从此更是厌上了容貌姣美的女子，认为她们都没本事留住男人…当然，最恨的自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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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明贤对于“为什么您不喜欢虞莹”的质问中，林老太讲出了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听完后，杜明贤感到不胜唏嘘——
“不过，我觉得张老先生突然态度大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哼，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想攀高枝呗！”
杜明贤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会说什么‘不想吃美食’的话了！恕我直言，就算我和虞莹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能走到一起，我也不觉得我对美食的喜爱会改变！！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放弃——比如突然不能做饭、或是不能吃饭之类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嘴巴还能掉下来！？”林老太觉得可笑！
“您先等等…我想起一个人——原本我还以为是同名，但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嗯？什么人？”
“那位张大琦张老先生，好像是来我妈的餐馆用过餐！当然，大部分食客的名字我妈是不会问不会记的，可偏偏对那位张老先生，我妈印象很深！”
世间的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但或许，也是因为大家都喜爱美食，注定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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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半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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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老太对于再次听到张大琦的名字这件事嗤之以鼻，但杜明贤觉得老太太八成是口是心非，而且自己也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热爱美食的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不爱了呢？杜明贤当时还小，记不得了。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闲天，杜明贤说出了正题：“妈，有位张大琦老先生曾经到过咱餐馆吃饭，您还记得吗？”
“说什么傻话呢？！这每天来来往往数百上千人，你娘一个一个问名字是闲的啊？”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这…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诶！”
“是吧！？我记得好像是我在上小学的那会儿听过吧？大概十五、十六年前的事情……”
“十五年前啊…那会儿我25……”
“啊！？”杜明贤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老娘十五年前就是25，有意见！！？”
“没、没有！您说您十五年前5岁我都信！”
“那都比你还小了，还怎么当你娘啊？！！”
“您也知道啊……行了，说正事！！”
“正事就是……我想想，‘张大琦’是吧？这个名字……哦！我想起来了！！是位当时四十、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对吧！？”
“是！应该就是他！”
“哦、哦，还真想起来了——你也知道你妈的手艺，那可是放至五湖四海都没人敢说不好的！用心烹制的一道道美味佳肴，吃得所有食客都笑容满面，可偏偏这位张老先生却愁眉苦脸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吃‘霸王餐’的骗子，没想跟他计较，可没想到他倒是主动称赞了我…的菜，说是色泽和香味都非常到位！”
“他觉得好吃那干嘛还愁眉苦脸的啊？”
“他的原话啊，是：‘明明是如此的佳肴，却尝不出滋味，可谓终身之憾！’”
“尝不出滋味？难道是……”杜明贤明白了。
“嗯！听说就是在打仗的时候，被子弹打到了头部！虽然到最后命保住了，但脑神经受到了损伤，失去了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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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再来厨神斋时，听了杜明贤的叙述，脸上的表情微变。
”虽然也有可能不是一个人，但……“
“应该不会错了！能让一个提起吃的时，小眼睛就发亮的‘耗子’变成那副熊样，估计也就是这件事了！天啊，这要搁我身上，我可立刻就不活了！”
“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要真是吃什么都味如嚼蜡，那生活确实也索然无味了……”
“唉…这个傻子…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解释清楚！？害得我恨了他五十多年、怨了他五十多年！”
“应该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吧？毕竟您二位结缘于美食，这样一来，肯定是缘尽了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当初既然决定了要成为他的人，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
“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和他结婚，那婚后的生活也不太可能会幸福——您对于烹饪与品尝美食的热爱不会改变，而他虽然同样热爱，却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旁观者’……”
“小杜，你不懂！当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就算是改变了一些什么，这份爱意也不会更改！我喜欢的是那个能对着古今中外的美食侃侃而谈的男人，就算只能存在于记忆中，我也想要陪在他身边！！余下的日子，我会陪他看病、陪他打针吃药、也会研究各种药理膳食——两个人一起努力的话，我觉得到最后说不定会发生奇迹！！而且就算没有发生，这一辈子、为了一个人，也值了！”
“您还真是专情啊…”
“呵呵，这是老太婆我除了会做饭以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那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不要去找张老先生？”
“找他做什么？”
“为当年的事情和解啊！而且万一张老先生现在是独身，我觉得您二老或许也可以一起结伴过个晚年，来弥补一下年轻时的遗憾啊！”
“年轻时的遗憾啊…呵，既然已经造就了，就只能感叹是有缘无分吧！现在都已经是这把年纪了，那些爱也好、恨也好，早就看得比没加调料的蛋花汤还要淡了！”
“这样啊…”
“对了，小杜，明天起我就要离开苍启了——继续去旅行，继续去品尝其他地方的美食！这几天因为你的手艺太好，我差点儿就乐不思蜀了！”
“谢谢您的夸奖。那祝您旅途愉快，有空一定要再回来！”杜明贤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此刻虽然不舍却也只能送别。
“看缘分吧！”
“或许您还能再遇到张老先生呢？”杜明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看缘分吧！不过……”
“嗯？”
林老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如果真的相遇了，他那时会是怎样的表情？错愕、震惊、歉意、淡然？想想就有趣！哈哈！！”
林老太说完，与杜明贤和在外面正在卖【杏仁豆腐】的威廉道了别，看着即将迎来黄昏的天空，喃喃道：“如果真的相遇了……老张…你那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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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无处安身的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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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一直觉得之所以和从小到大的同学们都相处得不算太好，原因就是自己总是“高不成低不就”——高中以前的同学大多都没有读书读出个名堂，现在不是打工就是务农，所以就算是杜明贤不觉得有什么优越感，和他们在一起总没什么共同话题和爱好；而大学同学又大多都是家境殷实的，聊的东西杜明贤也不是特别懂。
不过，今天刚刚和自己联系的窦德恒或许是个例外！他的生活条件比起杜明贤还要艰苦，所以也多了一份坚韧不拔的刻苦劲！在大学毕业后，虽然和杜明贤一样急于挣钱补贴家里，但窦德恒深谙“厚积薄发”的道理，继续深造，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又读完了硕士学位！
“硕士啊…肯定懂很多东西吧？”杜明贤羡慕道。
“学历高和懂得多没太大关系——一个是深度、一个是广度！”威廉一边夹菜、一边总结。
“确实，像你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兵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懂得很多’！”
“哦？小老板这么坦率地赞扬我，是有什么想求我吧？”
“你别这样想我啊，我是真心……好吧，想求你的事情是这样的：明天人家过来，想要在我家住一晚上。所以，你——”
“做梦！！”威廉刚才还在嚼东西，咽下去之后立刻打断了杜明贤。
“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让你在宾馆里住一个晚上，而且费用我报销！宾馆的条件肯定比咱那个小出租屋要好，对吧？！”
“你知道宾馆有多脏吗？！那被子、褥子、床单、枕套多少人用过都不消毒！只是简单洗洗，万一有什么传染病……”
“你有点儿危言耸听了吧！？”
“信不信由你！”
“喂，这出租屋的每个月房租都是我在交啊，难道就不能……”
“你说的，这是‘员工福利’！我每天努力工作，难道还要被你这个黑心老板赶出去露宿街头吗？！”
“谁让你露宿街头啦！？我是给你钱让你住宾馆，是更大的福利！！”
“那还不如睡大街呢！”
“你这人……！！”
和威廉的对话不欢而散，杜明贤只好发微信和窦德恒联系，委婉地表示了希望他能在宾馆将就一晚上——
杜明贤：「窦哥，抱歉啊！我舍友他更年期到了，最近特别暴躁，所以可能得委屈你住宾馆了…」
窦德恒：「宾馆啊…会不会太浪费了？」
杜明贤：「窦哥你还是这么节俭啊！没关系，我帮你个开房间——这件事毕竟还是我对不起你。」
窦德恒：「别这么说，其实住哪儿无所谓的！倒是小杜你…在苍启站稳脚跟了？」
杜明贤：「还好吧？开了家店面超小的饭店，每天勉强维持着生计而已。」
窦德恒：「那也是做上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啊！还记得你在上学的时候就提过要开个属于自己的饭馆，现在能实现梦想真好！」
杜明贤：「还说呢…当初我说要开饭馆，好多同学都看不上眼！也就只有窦哥支持我！」
窦德恒：「现在你可是咱们班里的“明星”啦！大家都知道你是自己当老板，每个月还能赚上十几万，都羡慕死了！」
杜明贤：「一个月十几万！？开什么玩笑！？谁给我造的谣啊！？」
窦德恒：「那每个月几万应该还是有的吧？」
杜明贤：「啊…起早贪黑地挣个辛苦钱，勉强有个2、3万吧…」
……
杜明贤等了十几分钟，对面没有反应。
杜明贤：「窦哥？下了吗？」
窦德恒：「啊，抱歉！刚才老板打了电话，说是要去公司一趟…」
杜明贤：「现在！？都晚上10点了！！」
窦德恒：「白天的工作有个失误，现在加班是自作自受！放心吧，不会耽误咱们明天见面的！到时候咱一定要喝个痛快！！」
杜明贤：「那，明天见…你去忙吧…」
窦德恒：「88」
放下手机，杜明贤走出房间，准备去喝点儿水。
“怎么样？”斜倚在沙发上的威廉懒懒地问着。
“已经说好让人家住宾馆了，这可是托你的‘福’哦！我谢谢你！！”杜明贤恶狠狠地“感谢”道。
“哼…”
“不过这样也好！人家可是大公司的白领，万一瞧不上我这小房子呢，你说是吧？”
“你贬低自己我没意见，别加上这房子好不好？冬暖夏凉、遮风挡雨的，你还要求什么？况且，听我一句——你那个同学未必混得有多好！”
“怎么会？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硕士！高材生！！肯定一毕业就很多公司抢着要啊！？”
“小老板你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也找了快一年工作吧？结果怎么样？”
“我…”杜明贤语塞了，那段时间的迷茫、不安、恐惧、甚至是屈辱涌上心头！
“可人家和我不一样，是硕士…”
“硕士怎么了？中国连博士都不缺！”
“是哦…想我现在勉强能在苍启站住脚，也是因为一身厨艺…以前都说高学历就是‘铁饭碗’，现在看来也变成‘纸饭碗’了啊！”
“内卷太严重，可偏偏又‘卷’得不是地方！”
“被一个外国人这么评价，还用上了‘内卷’这个词，还真是…唉……”
杜明贤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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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什锦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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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锦米线】
米线，看起来与面条类似，但实际是将大米处理后制成的更有嚼劲的食物！
常吃的米线一般有“干浆米线”和“酸浆米线”之分——“干浆米线”是大米磨粉后，直接放入机器挤压，依靠热度来融糊成型，口感比较干脆坚硬；而“酸浆米线”是依靠大米发酵后磨浆制成，味道偏算，且柔软滑弹。
虽然超市里有各种方便包装的米粉，但杜明贤还是喜欢自己做米线：将粘米粉和澄粉按1:1的比例混合，加入少量盐、玉米淀粉和色拉油，加水后慢慢揉成长条状。最后，将面团放入压面器，烧一锅水，等水烧开后后将压面器的出口对着水，用力加压另一端就可以了！
等待约3分钟，捞出时也像面条一样用冷水过三遍，洗去表面的淀粉，这样米线吃起来才更弹滑！
捞出的米线放在已经用葱、姜、香菇、红枣、枸杞等煲好的鸡汤中，再额外准备鹌鹑蛋、火腿、豆腐皮、猪肉、豆芽、油菜、萝卜丝、鸡脯肉、笋丝等，可以让食客自己决定各种搭配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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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还是在上学时，来自乌津市窦德恒就尤爱吃这道家乡的【什锦米线】。记得当时大多都是用超市买的米线，配上一些虾丸、鱼丸、鱼豆腐、蟹味棒之类的，其实没太多营养，杜明贤也觉得味道一般，不过窦德恒倒是经常吃得津津有味！
杜明贤把【什锦米线】准备好后，到门口去等窦德恒，结果先看见了闻着香味过来的威廉：“唔…味道不错！”
“香吧？这【什锦米线】，从米线到鸡汤到配菜都是我手工准备的！米线筋道爽滑、鸡汤鲜美浓郁、各式蔬菜肉类搭配均衡！”
威廉赞许地点点头，笑道：“有我的份吧？”
“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没有啦！”
“啊！？”
“喏，这是二十块钱，自己买个汉堡吃去！”
“你…什么意思？”关于吃的问题，威廉不愿意开玩笑。
“咱们在吵架，忘了吗？”杜明贤也没有开玩笑，他这次还真就做了两人份的。
“小心眼…”威廉不屑地嘀咕了一句，还是念念不忘地看着里面：“真没做我的？！”
“对啊！”
“那就把小老板你这份吃掉吧！”
“啊！？喂，你别进去！我同学马上就来了！！来人啊——救命啊——抢吃的啦！！”
……
在答允了威廉明天帮他也做一顿【什锦米线】后，总算把骂骂咧咧的这家伙给赶跑了。杜明贤又等了10多分钟，正想着再问一遍窦德恒时，看见了远处走来一个穿西装的瘦小男生。
杜明贤赶紧迎上前，招呼道：“窦哥，你——”
虽然和窦德恒才两年多没见，但杜明贤看到他时却吓了一跳！因为他本就单薄的身材现在更加瘦削、双眼周围是深深的黑眼圈和眼袋、以前眼神里的坚毅现在也被疲惫所替代。可能是最近饮食作息不规律，原本就苍白的脸上都是小疙瘩…
“窦哥…”
“好久不见了啊，小杜！你长胖了不少啊！”窦德恒勉强露出了个笑容，不过杜明贤能看得出…或者说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看得出——他是在强打着精神。
“自己开饭馆嘛，平时试吃，还有自己给自己开小灶，不知不觉就胖了！”
“胖点儿好！要不然…咳咳！”窦德恒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窦哥？昨天加班很辛苦吧？”
“啊，嗯…”窦德恒也知道自己的状态瞒不过杜明贤，不过还是释然一笑：“打工挣钱嘛，肯定是要辛苦一些！你每天也很辛苦吧？”
“是，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要起来，然后直到中午都是烟熏火燎、汗流浃背！”
“咱哥俩都是天生劳累的命哟！”
“不过虽然辛苦，每天也很充实，就是赚得可能没有窦哥你多就是了！”杜明贤笑笑：“现在你也是白领了，总算是能给家里贴补着点了，对吧？我记得你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叔叔阿姨的身体也不太好…”
“嗯…”
“现在雨过天晴就好！行了，咱别在外面傻站着了！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啊——！这香味好棒！是鸡汤……小杜你做了米线！？”
“对啊！我总还记着咱们一起在宿舍偷偷用小炉子吃米线的事情！”
“哎呀…是啊！大学四年，确实是有不少美好的回忆…”
“进来吧，窦哥！我还买了啤酒，咱们边吃边喝边聊！”
看见因为美食而脸色稍微转好的窦德恒，杜明贤感觉日子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两人还非常青涩稚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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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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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锅子，鲜香浓郁的鸡汤里泡着白白的米线，夹一块腐皮配一块儿五花肉，吃到嘴里的感觉像面条，却又比面条多了弹滑的口感，仿佛在口中跳着舞。
“来，干杯！”窦德恒举起斟满啤酒的杯子，与杜明贤干杯后，一饮而尽！
“窦哥你喝慢点！”
“哈哈，没事！哥哥今天高兴！昨天熬到凌晨2点，总算把所有工作做完了！难得周末能好好休息两天，我要喝个痛快！！”
“窦哥辛苦了…”
“都一样、都一样！我是熬夜，小杜你是起早，都是操劳的命哟！”
“为了挣钱嘛，大家都一样！”
“哼，那可不一定！”窦德恒冷笑一声：“还记得咱们同宿舍的谢玉良么？人家大学四年吃喝玩乐，整天熬夜打游戏！毕业后直接进入自己老爸的公司的管理层，每天还是摸鱼打混！”
“是吗…”
“可人家有这资本啊，他家在苍启有三套大别墅——而咱们哥俩呢？现在都还在租小房子，每天可怜兮兮地为了房租操劳着！你说同样是人，凭啥人家的起点比咱们得终点都高！？投胎到底是个啥规则也教教我呗！！？”
窦德恒看来是有点儿喝多了，此刻面色通红，话也多了起来。杜明贤看出来了他心里难受，不过也没法安慰，只得默默听着。
“辛辛苦苦读了18年的书，好不容易硕士毕业了，我还以为自己在人才市场会是香饽饽呢！毕竟我可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啊！和那些野鸡大学不一样的！！结果呢，投出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我只能一再降低我的要求，甚至最后连最普通的出纳或者推销保险我都可以接受了！”
窦德恒和杜明贤一样，大学都是经济金融类专业。杜明贤也曾以为毕业后能在银行找到份体面的工作，但一没有经验、二没有人脉，很快就在无数次碰壁中消磨了意志，开始怀疑自己，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大学学历、硕士学历、甚至博士学历的含金量都没有十几年前那么高了。而且，现在的企业公司也都明白，比起空有学历和壮志，很多时候廉价的底层劳动力才更为实在！
窦德恒唏哩呼噜地吃完一碗米线，大叫了声“好吃！”然后接着抱怨道：“苍启现在的房价越来越高，我租的一间只有20多平米不到的小房子就要5000一个月！可我试用期的时候工资才6000……你也知道我家在乌津一个穷乡僻壤的山里，根本没有钱！！我1000块连吃饭都不够，更别提还有助学贷款要还，父母还要钱治病，弟弟妹妹还要上学……”
窦德恒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又是一头猛灌一杯啤酒！
“啊——头疼！！公司都想要有工作经验，可学校里又不教这些！我学的那些什么‘这个模型、那个理论’到头来都是废物！！后来啊，我整整吃了两个月的馒头烧饼配咸菜，同时还昼夜不分地加班，最后把身体都熬倒了，那家公司在试用期结束后竟然还是拒绝了我！！我可是硕士啊，干嘛被人毫无尊严地像垃圾一样玩弄！！？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公司最后留了那个富二代！！？”
“现在的竞争压力太大，一个职位可能有几百上千人在竞争！咱们又没有资源、又没有人脉，自然没有竞争力！人家富二代不学无术也好、踏实努力也好，他们的父母能够给予的除了资金，还有其它各方面的支持；而且人家说不定早就在学习各类实用的软件，不比咱们上了大学才知道Excel强？”
杜明贤说的，是自己血淋淋的亲身体验和教训。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都没要求别的，只是想在苍启努力栖身一个小小的角落，为什么这么难！！？是我不够努力吗？我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应该获得生存在这里的权利！！”
“努力…也得有个正确的方向不是么？”杜明贤这时才喝完了第一杯酒。
“方向…那我现在找到了…吗？”
“肯定找到了啊！现在窦哥已经是白领了，我也开了家饭店——虽然辛苦、劳累，也会觉得委屈，但和家人以及朋友聊聊，我就感觉又有了动力！”
窦德恒沉默不语，良久才点了点头：“是啊…我还不能倒下！！父母弟妹都等着我给他们寄钱呢！这就是我的命，认命吧！！”
看着窦德恒又喝下不知道这是第几杯酒，杜明贤默默地给他盛了碗米线。随后，两人无言，餐桌上只剩碗筷碰撞，以及窦德恒“咕咚咕咚”的灌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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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不允许你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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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同学喝酒到了很晚——杜明贤只喝了3杯，但心有不快的窦德恒却好像喝了10杯以上！等杜明贤将他送到宾馆时，几乎是背着他进去的！
今天早上，平时约摸着4点左右就起床的杜明贤，睁眼时东方已见旭日。当然，每天都这么早出摊身体受不了，偶尔多睡会儿附近的居民们都能理解；更何况周老板的烧麦还是每天准时出锅——从敬业这点来说，杜明贤觉得还是要多学习学习人家。
等洗漱完毕来到客厅，此时威廉也起来了：“早啊，杜米线！”
“是‘明贤’！！你平时本来就叫我‘小老板’不叫我名，要叫就好好叫！”
“我是在提醒你，别忘了你答应要帮我做那道【什锦米线】！好好提前准备！”
“明天再说！我同学好像心情不太好，昨晚喝多了，我等中午收摊了去看看他…”杜明贤说着，突然一阵头晕，打了个趔趄！
“怎么了？”
“只喝了3杯还是喝多了！我这酒量也得亏没进大公司，否则怎么跟别人谈业务！？”
威廉咂摸着嘴表示理解——虽然喜欢喝酒不代表喜欢往死里喝。只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绿中带黑的饮料：“来，把这个喝了！这是用菠菜、羽衣甘蓝、芹菜、和牛油果榨的！”
“哦，谢啦。”杜明贤接过，“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哇！真苦啊！！这东西真的能解酒吗？！”杜明贤苦到眼泪都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这个是解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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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忙碌时，杜明贤看见了脸色很不好的窦德恒，赶紧招呼道：“窦哥，吃点儿东西吧！”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卷了个夹着各式肉菜的春饼递过去。
“谢谢…多少钱？”窦德恒的脸色一直阴沉着。
“嗨，说什么呢？你快吃吧，这个特好吃！！”
“我是说这个你卖多少钱，小杜？”
“这种的大概一个10元吧？窦哥你……诶！？你掏钱干嘛，你这不是见外吗！？”
“你在小瞧我吗？！这点儿钱我还是付得起的！！不过小杜，你是从哪儿学得这资本主义的恶习啊？一个饼卖10块钱，够黑的啊！？”
杜明贤愣住了，没想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还一起吃喝聊天到深夜的窦德恒突然对自己如此尖酸？
“人家杜师傅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又干净卫生，卖这个价钱怎么了！？”一个是常客的大爷不知两人关系，只知道杜师傅给了好吃的还这么阴阳怪气的，就是不像话！
“就是，小杜可是我们这们这片的‘明星’！天天换着花样地给大家做好吃的，让我们这些老百姓都享受到如同古代那皇帝一样的待遇！！”说话的是位一辈子吃惯了馒头咸菜，可自从厨神斋开张后生生胖了15斤的大妈。
“杜哥哥又帅又稳重，所以大家都喜欢他！哪像你这么阴沉啊！？”正在上高中的女生替杜明贤打抱不平。
“人杜师傅招你惹你了？不识好人心，你是哪家的兔崽子！？”
“你谁啊！？耽误大家早上吃饭，快滚！！”
“是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杜明贤知道街坊们是好心，但这么说确实太过分了！正想要和窦德恒解释，却见他只是冷冷地来了一句：“我不是人。”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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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窦德恒出事，杜明贤和大家解释了一下就赶紧去找他了。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找到了人——
“窦哥…”
“抱歉啊，我…”窦德恒看见是杜明贤，勉强露出一个苦笑。
“没事！你也别把其他人的话放心上！我跟他们解释了，说咱们是同学，你跟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吗？是啊！咱们大学四年经常互相开玩笑啊…”
窦德恒的神情变得舒缓，然而不知为何，杜明贤却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
“可是啊，小杜你和我现在都已经是社会人了，没有心思开玩笑了哦？”
“窦…窦哥，你是不是头还不舒服啊？回宾馆再睡一会儿吧…”
“不用啦！我早上接到一通电话，已经彻底清醒啦！”
“是吗…”
“是我公司，说我从下周起就不用去上班了。”
“唉！！？”杜明贤一愣：“那不就是开除了！？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反正当初公司要我也只是为了占个硕士毕业生的指标来领补助罢了！现在被开除也是情理之中啦！！”
“别灰心，窦哥，机会还有很多的！”
“我……你……”
“什么？”
“我说：我还用不到你安慰我！！”
“窦哥，我不是……”
“杜明贤…”窦德恒的声音此刻无比狰狞：“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过得好！！”
有那么一刻，杜明贤怀疑是不是威廉今早给自己的饮料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不然为什么自己相处了四年的好哥们，会拿着刀对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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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被生活逼疯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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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不是第一次面对自己持刀相向的人，但以前都是些地痞、混混、流氓看着明贤母亲的饭店生意好，想要不劳而获罢了。那些人往往看着凶悍、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给些钱能打发就打发了；可真过分起来，杜明贤和母亲也是完全不虚和他们硬刚的！
然而，现在面对的是大学当了四年同学的窦德恒。虽说和他的关系没有亲密到能成为“密友”，但也因为同样来自乡下而互相照应过。杜明贤觉得他只是个被现实生活逼疯的老实人而已，至于所谓的“不允许过得好”，大概只是宿醉未醒的浑话吧？
“窦哥，你先把刀放下！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不允许我过得好！？”杜明贤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轮不到任何人“允许”，只是想要明白窦德恒这么说的理由。
窦德恒此刻的表情冷峻而阴森：“我问你：咱们俩谁学历高？”
“你。”
“那在大学里，咱们两个人谁更刻苦？”
“你。”
“那又是谁的生活压力更大，谁更需要赚钱！？”
“你。”
“是啊！杜明贤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
“你…说真的？”
“确实，咱们同学中有许多比你更没出息，比如谢玉良——但人家是富二代，不愁生计！你又何德何能，可以混日子混得如此逍遥自在！？”
“什么叫没出息，你给我说清楚！！”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结果被骂得狗血喷头——杜明贤的火也上来了。
“你明明和我一样也是没背景、没资源、没钱的‘三无产品’，整天就想着吃、吃、吃！不就是个蠢猪吃货吗！？说实话，我这次之所以来你这里，就是想要看你落魄的样子，想看看你混得有多惨！！”
“你怎么骂自己我不管，能别带上我吗！？我起码有一点和你不同，我不会希望靠着别人的不幸来获得快乐！！”
“那我还能怎么快乐？！！物价在涨，衣食住行都越来越贵！尤其是房租——房东大前天才通知我房租要涨50%！我好说歹说，甚至下跪求他，可他说：‘住得起住、住不起滚！’还说想租他房子的多了去！”
“现在房价高谁都知道，那我不也一样？”
“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连个硕士都不考，凭什么一个饼卖10块！？你知不知道，10块钱都赶上我2、3天的饭钱了！？为什么你可以吃得起那么好吃的米线，我却天天泡方便面！？”
“我…”
“最重要的——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干着自己喜爱的工作，每个月能赚3万！而我每天被上司和客户骂，低声下气、卑躬屈膝，每个月紧巴巴地赚着不到6000……可就这样我还是把工作给丢了！！”
“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杜明贤，那我问你：我是做错什么了吗？咱们同龄、同背景、同专业，我比你刻苦、比你上进、比你压力大、比你学历高——可为什么我混不过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就算了，现在连你都混不过！！？”
一时之间，杜明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公平！不公平啊！！这世上谁比我过得好我都无所谓，唯独你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现在已经在苍启混不下去了，那反正不管怎样人生都已经彻底毁了，不如再拉上你的吧！！？”
在窦德恒拿着刀子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杜明贤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形——那个时候的窦德恒虽然稚嫩青涩，却还是个积极向上、对生活抱有希望的好人。
“我还以为，把好人逼疯的事情只会发生在以前呢…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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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躲过本来就摇摇晃晃地攻击，每天都吃好喝好而且在锻炼身体的杜明贤自然是立刻就制服了瘦弱单薄且明显意识已经有些不清的窦德恒。
然而，大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果然还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就算杜明贤有心想要替窦德恒隐瞒此事，还是有一些围观的人报了警……
“我不追究责任，你们放了他行吗？”杜明贤和负责此事的民警是认识的，所以在派出所里替窦德恒求情。
“小杜，你也知道这一旦持有武器，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为了社会影响，这可不是你说不追究就能算了的！”
“什么社会影响的…他也是只个刚丢了工作和住所的可怜人啊！”杜明贤已经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希望能得到理解。
“唉…过得比他艰苦的人有的是！也没见他们都拿把刀子上街砍人啊！！而且这种自己过不好还想报复无辜的人，就是损人不利己！！我说小杜你可别同情心泛滥啊！！”
“不是这样…只是……”杜明贤无奈地喃喃道着——
“他只是个被生活逼疯的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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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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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鸡汤泡的米粉，同样是各种新鲜的菜肉配料，威廉看到满满当当的一桌【什锦米线】时，脸上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么，不是你心心念念地想吃米线吗？干嘛这副表情？快过来吧！”杜明贤摆好了碗筷，催促着。
“你心情好点儿了？”
“嗯，好一些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向来都是只要吃些好吃的就能开心，没心没肺的！”
虽然杜明贤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还是写满了忧郁。
“你跟那个差点儿杀了你的家伙关系真的那么好？”
“在大学同学里算好的吧——而且，他又瘦又弱，哪儿杀得了我啊？”
“持刀行凶可不是开玩笑的！！刀子一旦划破动脉，别说小老板，就连我也是死！！”威廉的神情非常严肃。
“我知道。”
“即使这样你还想原谅他？”
“原不原谅的…也无所谓了。窦德恒向来要强，现在被家人知道他成了这样，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
“他家人知道了？”
“派出所通知了——本来都以为他在苍启混得风生水起呢，结果没想到成了罪犯！消息传得快，现在整村人都不待见窦家，在背后说闲话嘲笑他们；本来就身体不好的窦德恒母亲更是直接一病不起！”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窦德恒他爸爸加了我微信，一个劲地替他儿子向我道歉。”
“唉，也可怜老人了…”
“可不是？一个劲地说都是自己的错，说是自己没教育好孩子，也没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不过，老人家也直呼本以为孩子读了大学、甚至读了硕士就算苦尽甘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小老板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啊！本以为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不容易挤上了，却一毕业就被当垃圾对待！而且要说我们大学水平低，窦德恒可是‘211’的硕士毕业啊，结果还是当不上‘人’！”
“人口基数大的国家都这样，社会体制残酷、岗位竞争激烈！要真说是不肯吃苦或是愚笨懒惰倒也不冤，可偏偏大量的人力资源相似性太高，都是学历高但没有一技之长的‘毕业生’；就算进了公司，一切还是得从头学习！能遇上愿意培训的公司那是小概率事件，大多数公司还是希望能直接招聘成熟的人才。”
“我经过那一年多的求职失败也算是想明白了：想要站住脚跟，就得提高自己的竞争力！当时清楚就算真的再去读硕读博，凭我平庸的智商资质也读不出个名堂，所以干脆自己创业！几个月前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来苍启开了这家厨神斋，甚至连老爸的抚恤金都拿上了，现在想来也真是运气好！”
“我觉得跟运气关系不大！小老板你学有所长，而且学能所用——鲜香暖胃的一碗米线端出来，不比一张文凭强？哈哈！”
“喂！你个吃货…说正事呢！”
“这就是正事！资本市场讲究的是供给和需求，专业人才、特殊人才永远比那些所谓的‘高材生’被资本市场所需要！可偏偏那些‘高材生’还经常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太把自己当回事，自然找不到工作！”
“那我当厨师其实也不是什么高端职业啊！”
“那我问你，小老板：你觉得附近许多居民喜欢你，是一听到你是‘厨师’就喜欢你，还是因为你饭菜做得好？”
“那肯定是后者啊！我刚开始来这边还被骂过呢！！”
“所以啊：当厨师确实不一定能成功，但当一名有能力的厨师成功率就自然会高了！同理，都是毕业生，公司花同样的钱，自然想要那个有实习经验的、自学了各种办公软件的、有大局观和职业规划与职业操守的！而且多说一句，比起加班吃苦，公司更希望员工能在上班时间内就把任务完成——哪怕是正常人绝对完不成的！”
“所以无论到了哪里都还是要靠能力说话啊？真难！”
“教你个简单的思考办法——在索求之前，先想想自己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好处？怎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对方的期待和需求！”
“能举个例子吗？”
“与其举例子什么的，你要想想看如果是你在找工作或是谈生意，你会怎么做？”
“我找过工作！当时就是坐下、自我介绍、解释简历、回答问题、起来、说谢谢、走人…”每次都是这一套，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是石沉大海？我错哪儿了！？
“你没错——和你一模一样的其他几百个、几千个应聘者也没错！”
“唉！？哦，原来如此啊…那我现在能做到的事情是什么？”
“给我再填一碗米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杜明贤颇有所获地点点头。
“明白了一个的意思，那第二个呢？”
“什么？”
“帮我填米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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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父母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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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威廉对着镜子一边刮着胡子，一边和客厅里的杜明贤闲聊——
“小老板，今天姓刘的老人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那老东西还没老死啊！？”
“她说前两天太热，家里没舍得开空调，中暑了。虽然送到医院说没大碍，但现在全身还是不舒服！”
“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事情了！”
“小老板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谁都会老！”
“到了年纪的，该宰就宰了！否则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杜明贤放下手机，笑道：“一头猪而已，竟然还养出感情了？这孩子真逗！”抬头，看见嘴边还挂着白泡沫威廉：“有事吗？”
“你刚才在和谁讲电话？”
“老家的一个表妹，说是家里要杀她养了好多年的一头猪，可她非说那猪是她朋友，死活不干！你说可不可笑？！”
“哼，有时候养头猪还真比养孩子划算——起码最后还能饱餐一顿！”
“干嘛突然这么说？”
“我刚才说姓刘的老人病了…”
“刘奶奶？！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中暑。现在没事了，但老人身体差，小病小灾也好得慢！更何况儿女都在外地打工，留了个正是操心年纪的小孙子还得老人照顾…”
“是啊，以前都说养儿防老，现在真是养儿等于养了个一辈子的债主啊！！我明天做点儿酸梅汤、绿豆汤、菊花茶什么的去看看刘奶奶吧？”
“这才像话…”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像话了？！还有，你赶快回去！泡泡都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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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一进入刘奶奶家，就感受到一股热浪！
“抱歉啊小杜，奶奶这就帮你开会儿空调——诶？我这遥控器放到个哪儿去了嘛？”
杜明贤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用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倒是您这么热的天要是不开空调，肯定是会中暑的啊！”今天室外最高温度37度，杜明贤觉得如果让自己待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那属于“虐待”。
“这空调要是总开着，多贵啊！”
“比您的医药费便宜吧？”
刘奶奶点点头，苦笑：“啊呀，老咧、老咧，身体真是不中用了！本以为自己还能和年轻时候一样多挺挺呢！”
“您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也该享福了！”
“享福？唉……自从嫁了人呀，我就没享过福！本来家里还算有两个钱，勉强算个‘大小姐’，可偏偏嫁了个穷书生！然后这一辈子就是吃苦的命哟！战争、饥荒、自然灾害、斗争迫害…能活着就该谢天谢地啦！”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您想吃啥想喝啥就买，空调该用就用！反正您也没几天……我是说，反正这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嘛！”
“生不带来这个没错，可这总得给孩子们和我这小孙子留点儿钱吧？”
“说到这个，您孙子去哪儿了？”
“嗨，这周去参加学校的活动了！本来要是他在的话，我还是会开空调的，毕竟不能热到他嘛！这不他这周不在，我就没开空调，可没想到挨了不到三天就倒了，真是没用！”刘奶奶自嘲道。
“没听说过谁家是靠着省电费把钱省出来发家致富的！您想想：您这病一场花了更多钱不说，在外打工的您姑娘儿子也担心啊！”
“哟，小杜，这你可千万别跟他们说啊！我这都好了，告诉他们反而让他们白担心的！”
“我想说倒也得说得上啊！您算是我在这边认识的第一位，这半年除了您孙子和那些像盯着肥肉一样盯着您的老色…老人家，可没见您身边有过别人！”
刘奶奶知道杜明贤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只是笑笑：“他们都是好孩子，就是在外头打工，忙呀！我这当妈的一辈子也没啥本事，让孩子们折腾，只能帮他们带带我小孙子，再想办法在多留几个钱…等我死后，把这房子卖了，加上我一生的积蓄，给孩子们分一分，也就算我这当妈的尽心尽责啦！”
这话说得有些悲凉，但杜明贤也说不出任何反驳来——按理说：人的一生应该是前半段父母养孩子，后半段孩子养父母；现在的父母则是要管着孩子们一辈子，甚至还在算自己死了能留给孩子们多少钱…
明明是一辈子在受苦，却能如此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这当上父母后，到底是会有多大的改变啊？
从孩子出生的那天开始，父母们便如同背上了巨大的债务——有的还到18岁，有的还到孩子找到工作，有的还到孩子娶妻生子，更多的是还一辈子……不管是怎么个还法，这些父母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痛苦是开心？就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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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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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
两个鸡蛋煮熟后剥壳，从中间切成两半。将蛋黄挖出捣碎，再放入蛋黄酱（美乃滋），加盐、胡椒后搅拌，最后把蛋白切成小块儿后也放入。
新鲜生脆的芦笋洗净后切掉根部、削皮，放入盐水中煮熟后，再裹上培根煎至熟透。
再将超市买的白吐司小心地切边，拿出一片后放入制作好的培根芦笋与酱，其它配料则肉菜不拘——西红柿、生菜、紫甘蓝，搭配腌牛肉、照烧猪扒、煎三文鱼等等，然后再叠上另一片切边吐司。只要记住最后要把做好的三明治盖上保鲜膜，然后用菜板之类的硬物压一压，才能让食物的味道与吐司充分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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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将做好的各式三明治拿出。只见他将每个三明治的料都放得很足，面包的清香充分混合食材，色彩鲜艳的菜肉搭配也让人食欲大开！
“好香啊！”杜明贤赞叹道：“这是‘阴谋’的味道，对吧！？”
“这…小老板你什么意思？”威廉的眼神飘忽不定，一脸的明知故问。
杜明贤抱紧自己准备的野餐盒：“虞莹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我们去野餐你不会也想跟着吧？！都给你放假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去玩呗！？”
“那把你野餐盒里一半的食物分给我！”威廉也直接“图穷匕见”。
“不要！”
“我不白要——也分你们一半三明治！”
“那也不要！我一袋【香酥牛肉饼】10个、一屉【蟹粉小笼包】12个、一盒【萝卜丝饼】8个，都是正好能摆得满满当当的！【蒜蓉虾卷】能叠成小山，【黄瓜烙】也是整好能凑成一个花的形状——都分你一半算还能看啊！？更何况还有这一整瓶的【茭白鲈鱼汤】可是用熬煮久了的鸡汤打底，你也想直接分走半瓶吗？！”
“你不说还好，说了后就更不能让你们吃独食了啊！”
“不是吃独食！你也该知道这美食除了味道，摆盘形态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对吧！”
“你缺的那一半叠几个三明治，不正好有种中西混合的美感吗？”
“这…或许吧？而且不管怎么说，你做的三明治品相也确实蛮诱人的…”
“尝尝、尝尝！”威廉大方地将一个三明治递过去，杜明贤看着嫩绿的芦笋被略微焦香的培根包裹，还有白里透红的叉烧肉和生脆爽口的黄瓜丝，咽了口水，但还是倔强道：“你就是为了吃，真的非得当我们的‘电灯泡’吗？”
“你不是说：‘只是朋友间出去玩’吗？难道是约会！？”
“不…不是约会！可是…”
“那我为什么不能跟着去？！就算我和小老板不是朋友，但和虞莹丫头总算是朋友，对吧”
杜明贤无话可说，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能吃到好吃的【三明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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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厨神斋前，杜明贤讪讪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今天身后带了个‘大家伙’…”
虞莹摇下车窗，也是一脸无奈：“我也有个‘负担’…”
“嗯？是谁？”
“我！不可以吗？！”虞莹的经纪人冷声道。
“早啊，姐…”
虞莹的经纪人，简姐，是一个外表干练的女性。以往见她都是一身西装，今天虽然是户外打扮却也是最简单的深色运动服、运动裤和运动鞋——没错，是有这种即使30多度的高温也绝不穿短袖、短裤、凉鞋的人…
“放心，你们俩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只要保持安全距离，明白吗！？”简姐的语气仿佛是虞莹的家长一般。不过虞莹是单亲家庭，常年跟着父亲生活，而简姐确实偶尔也会像一个妈妈一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早知道姐也来，我就多做些吃的了…”
“不用！我在减肥，中午吃两片水果就饱了！别想用这个当借口甩掉我！！”
“您误会了，我已经自带一个超大号的‘电灯泡’了……”杜明贤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威廉。
简姐看了一眼，和威廉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杜明贤上车后，发现车里的空间不算小，但就是有些暗，四处看看发现可能和车玻璃上贴的黑色挡光膜有关——
“我能开窗户吗？”
“不能！”简姐厉声喝道，吓了杜明贤一跳！
“咳咳，那个…抱歉，但最近莹莹的人气正在上涨，难免不会有狗仔跟着…”
虞莹也觉得不太舒服：“就是朋友间出来玩，不用这么小心吧？”
“那可不行！有些狗仔是给他一个画面和一台电脑，他能写出一部狗血言情剧来！我们必须‘防杜明渐’……啊不，防微杜渐！”
杜明贤90%确定简姐这个“口误”是100%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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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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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虞莹提出的野餐，杜明贤自然是希望能多些两人独处的时间，只可惜跟上了个威廉还不算，偏偏还多了个更可怕的经纪人简姐！如果说威廉只是单纯为了吃东西而来，把他喂饱了就能踏实的话，那简姐明显是有着不想让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想法，有备而来！
唉…看来跟虞莹两个人能够安静悠闲地享受一顿美食的想法泡汤了啊！
然而，到了目的地，一行人才发现：杜明贤想多了，简姐也多虑了——
“卖：茶叶蛋、矿泉水、各种饮料、冰淇淋！！”
“帮我拍张照——啊哟，抱歉撞到您嘞！”
“谁啊，别挤我啊！我鞋子找不见了！！”
“你鞋子？我叫我儿子帮你找……等等！我儿子呢！！？儿子——！！”
……
尽责的司机问虞莹：“虞小姐要爬山吗？据景区发布的消息称：现在开始排队的话，大概45分钟就能……”
“爬到山上？”
“开始爬山。”
“……”虞莹懊恼地垂着头，看着外面乌央乌央的一片，不解道：“明明不是周末，为什么还会这么多人？”
看到这个情况后，简姐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因为现在是暑假啊！莹莹你看，这不全都是家长带着孩子？”
“孩子啊…”虞莹看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妈妈，若有所思。简姐察觉到了“危机”，赶紧呵斥：“别胡思乱想！生孩子的事跟你十年之内没有关系！！”
“您这就太霸道了吧！？”虞莹不满地皱眉。
“我是为你好！生孩子会夺去一个女人的青春、夺去一个女人的健康、夺去一个女人的容貌、夺去一个女人的光芒！！多少优秀的女性因为生孩子而变得碌碌无为；多少怀抱梦想的女性因为生孩子而变得得过且过；多少本应成就一番事业的女性，在生完孩子后安于现状，永远不知上进！！”
“……”
虞莹、杜明贤、威廉、司机都看着突然如此义愤填膺的简姐，沉默着。
“咳咳，抱歉。总之，不是不能生，但晚点总比早点好！”
“太晚就生不出来了…”虞莹小声嘟囔一句，惹得简姐又是一阵横眉冷对！
“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啊…”威廉在杜明贤耳边小声嘀咕着。
“您几位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下车还是回去？”司机倒是悠哉悠哉的样子。
“就这么回去也太没劲了吧…对了！我一个朋友邀请我下午参加Party，我本来推掉了，现在问问能不能带上明贤吧？至于威廉叔和姐……”
“莹莹你说的是尚墨熙，尚公子的聚会吗？那我可以先回去。”简姐似乎突然安心一样。
“那威廉叔你想参加派对吗？”
“他是跟着这个野餐盒来的，把这个扔给他就能把他赶走！”杜明贤冷哼道。
眼见威廉也点头表示赞同，虞莹当下做了决定，对司机吩咐道：“麻烦您，咱们去墨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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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苍启市区的路上，把简姐和带着餐盒一起离开的威廉放下，路又再一次偏僻起来。眼见着附近已经是荒郊野岭，杜明贤奇怪道：“走错了吗？”
“没有哦，你看前面就是啦！”
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尚墨熙”，杜明贤一直奇怪为什么简姐要用“尚公子”来称呼他？直到顺着虞莹的手看去，才发现原来事实跟自己想得差不多——
“这整个一大片都是他家！？”
“是啊！听说有8000平方米呢！”
“富二代？”
“呵呵，是啊！”
杜明贤在大学时期接触过一些家境不错的同学，也去过一位同学家的别墅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上次见到的别墅已经很大，听说大概有500平米左右，但和眼前这个简直是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却还是没法比！
从巨大的黄铜门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大片绿植！虽然天色渐暗，但隐藏起来的霓虹灯却将这里照得无比明亮，丝毫不用担心看不到路！
虞莹和杜明贤下车后，有穿着西服的男人过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是虞小姐和虞小姐的朋友，对吧？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男人前进，杜明贤只见周围假山亭廊、曲水流觞、鲤鱼嬉戏、飞鸟过往、百花斗艳、松柏坚苍……这座中式别墅简直如如画一般！而且混合了不同季节的风景，却无一不诗情画意，令人沉醉向往！
“好漂亮啊！”杜明贤忍不住感叹。
“是啊！简直比我们剧组找的景还好！”虞莹也点头称赞。
“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尚……尚夕夕？”
“是‘尚墨熙’！不过说我怎么认识他的…就是一场慈善晚会啊！”
虞莹不在意地说着，却让杜明贤心中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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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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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杜明贤并不是无端“仇富”，只是对于一部分“有钱人”的印象不是太好；比如大学时期有一个同宿舍的富二代舍友名叫谢玉良，不仅长相丑陋、言行粗鄙，平时还不学无术，天天逃学旷课熬夜打游戏！本来杜明贤倒是管不着人家做什么，可每天晚上都听着“叮呤咣啷”的游戏音效和谢玉良的大呼小叫，弄得杜明贤根本没法好好休息！
不体谅他人、不尊重师长、不知深浅、寡见少闻、互相攀比、好逸恶劳、目中无人——杜明贤不管其他人，反正那时身边的许多家境不错的同学都是如此。
就在杜明贤想象着这位未见其人便声势浩大的尚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时，突然感到眼前一片刺眼的光！
“这里便是墨熙先生的派对场地，饮料酒水与点心在吧台，请二位自便！”领路的男人微微鞠躬，便先行离开了。
杜明贤环顾周围，是个空旷的大庭。虽然称为”派对“，但其实来宾并不算多，而且大部分都手持酒杯，优雅地小声交谈着，甚至连附近的鸟叫都更喧闹些。
“这是‘派对’吗？说是高档宴会或许更合适一些？”杜明贤悄悄问虞莹。
“是派对啦！你没看大家都和我们一样，穿休闲装？”虞莹说着，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神情大方自信。
“这倒是…如果大家都是西装革履、礼服长裙的，我可不敢在这里待着！”
说话间，杜明贤看见一个被许多来宾包围着的男子看向了自己这边，对左右两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就径直朝这边走来了——看来这就是尚公子了！
杜明贤打量着来人，感觉之前的印象被稍稍颠覆了——来人眉清目朗、鼻挺唇薄，是个从任何角度和意义上都一目了然的“帅哥”。而且人家身形高挑匀称、动作沉稳从容，穿一身最普通的衬衫配长裤都显得修身合度。
“欢迎来到鄙舍，虞莹小姐！”在距离两人约2米处站定，“帅哥”向虞莹打招呼。
“抱歉啊，明明已经拒绝了，却突然说来就来——哦，我还带了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好多人都来不了，我正愁着热闹不起来呢！虞小姐肯赏光那就是惊喜，还带了一位如此帅气的朋友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杜明贤发现“帅哥”和虞莹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赶紧打招呼：“初次见面，我叫杜明贤，请多关照！”
“尚墨熙。很高兴认识杜先生。”
两个男生握了握手。其实尚墨熙看着年龄与杜明贤和虞莹相仿，但态度上有种生意场的成熟和稳重。
有那么一瞬间，三人都无话了，不过还是虞莹反应最快，轻笑道：“墨熙你要是想让人来得多一些，就去市中心那几套别墅里办派对啊！这里光开过来就花了快3个小时，实在是太远啦！”
“哈哈，抱歉啊！不过，今天晚上我可是安排了特殊节目，必须要在这种宽阔的地方才能进行！”
“哦？是什么节目！？”虞莹有了兴趣。
“容我卖个关子！因为必须在天黑后才能开始，请务必要待到晚上九点啊！”
杜明贤下意识地想到了：“嗯？难道要放烟花吗？”
尚墨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杜先生还真是聪慧呢…”
“啊！？对、对不起啊…”
“唉……是我作为主人招待不周，想不出什么好玩的来招待大家。”尚墨熙并没有生气，而且看上去真的是在苦恼。
“尚先生别这么说！放烟花挺好的，我好久没看了！以前在老家过年也就是放放鞭炮意思一下，正正经经的烟花好久没看，很期待呢！”
“又是办派对、又是放烟花——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虞莹问道。
“其实啊，明天是我们集团最新的‘中华传统美食文化’项目正式启动的日子！这个项目是我提出、策划、组织并且全程跟进，可以说是我的心血！”
“我知道这事，可开幕仪式不是明天吗？”
“虞小姐明天不是因为有工作所以无法参加嘛！今天我就想着和几个同样也是明天无法到场的朋友们一起，提前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另外明天肯定又是公司集团那一群‘大人物’没完没了的讲话发言，哪能像今天一样，用轰轰烈烈地方式来表达我内心的喜悦！？”
“看来你真的很看重这个项目呢！”
“这是自然！毕竟我从小就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更爱好美食嘛……”尚墨熙话至此，突然转向杜明贤——
“不知道杜先生对美食有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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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吃货遇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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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正准备喝，突然有人从身后抢走了杯子！
“嗯？”
虞莹扭头，看见原来是以前出演某个剧时，同组一个的女演员——脸熟，但叫不上名字。
“嘿嘿，吓了一跳吧！”
“还好吧！只是没想到你也被邀请了？”
“唉…我可不像你是被人家尚公子主动邀请的；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让我公司联系上了尚家的集团，然后又七转八转地才厚着脸皮‘混’到了一个邀请名额！”
“干嘛怎么费劲啊？这里虽然确实漂亮，但也蛮无聊，最关键连手机信号也不太好！”虞莹看着手中的手机死活连不上网，干脆就关了机，难得地享受一下不接触电子产品的时光。
“对啊！这里景致这么好，难道你不想嫁给尚公子，然后跟他离婚，把这里当成离婚费要过来吗？！”
“好家伙，你想得真够远的！”
“女演员的归宿一般都是富二代嘛！反正我这辈子肯定是混不上一线了，不如在这方面努力一把！”
虞莹没有反应，只是要回了酒杯，淡淡地喝着香槟——人家的活法还轮不到自己来管。
“对了！说到尚公子，他人呢？怎么从刚才起一直就没看到他？！”
“他在和我朋友聊天呢！看刚才的气势，那两人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呢！！”虞莹笑着说道。
“诶！？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做到的！！？我听说尚公子虽然彬彬有礼，却很少会与人深交，对大部分人都只是浅浅的…他们在聊什么？我也要投其所好！！”
“美食！”
“啊？不会吧！？虽然尚公子是开了个关于美食的项目，但那只是为了挣钱而已吧？我才不相信那么完美的男人会是个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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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说白了我就是个吃货！”
尚墨熙幽默的说法，把杜明贤逗笑了：“哈哈，在我看来这‘吃货’可不仅仅是能吃，还得是想吃、会吃、懂吃！”
“说得太好了！有一些人总以为‘吃货’是个贬义词，但其实想要成为一名‘吃货’才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当一个喜欢中餐的‘吃货’，不说博古通今，也至少得熟读古籍才行啊！”
“此话怎讲？”
“我们现在吃的许多美味佳肴，那都是古人的智慧——方便面、肉松、酸梅汤、火锅、酒、熏肉、腌蛋、榨菜、还有各式糕点…虽然现代人们在不断改进，但别忘了‘从零到一’才是最难的一步啊！”
“对！虽说国外的美食也好吃，可中国的传统料理是兼具了味道和技术，有些美食的做法简直堪称是‘魔术’的存在了！”
“哈哈！对、对！杜先生的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来、干杯！！”
杜明贤点头，举起了杯子却突然说道：“有件事我得向尚先生道歉！”
“哦？什么？”
“在见到你之前，我对你有些偏见，甚至还稍稍有些敌意…”
尚墨熙笑笑：“偏见我能理解，毕竟别说别人了，连我们家公司里许多人都还在背地里说我会毁了整个尚氏家族！可敌意到底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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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为什么啊！！？”虞莹不解地看着说出虎狼之词的女演员。
“你看啊，两个帅哥都对你有意思，肯定会争风吃醋的嘛！你别看他们用‘谈美食’当幌子，说不定现在就在争夺你呢——比如：‘给你3000万，你离我的宝贝莹莹远一点儿！’…之类的！？”
“瞎说什么啊！？”虞莹看着女演员的模仿，哭笑不得：“我和明贤虽然互相喜欢，但目前关系都还没进一步；和墨熙就更是八字没一撇了！！”
“诶！？所以你不会跟我抢咯！？太好了！我本来还在想：如果虞莹也对尚公子有意思，我就彻底没戏了呢！！”
“祝你好运。”虞莹调侃成分居多地“祝福”道。
“谢谢！不过我不明白，难道是尚公子不够优秀？！论长相的话，虽然你朋友也不错，但肯定是尚公子更帅啊！论其他方面，包括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等，那肯定就更是尚公子碾压级的胜利了啊！”
“选男人可不能光看这些！主要还是要看会不会疼人！而且，明贤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也有一些东西是墨熙没有的哦！”
“比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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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您看问题一针见血，一下就指出了现在中国饮食行业的问题所在！！”
“是啊，饮食结构不合理确实是一个问题！包括现在的外卖也都是以肉食为主，人们吃肉多却吃菜少，自然更加心火浮旺了！！话虽如此，可想要将素菜做好并推广，却又是个大难题！！”
“哦？愿闻其详！”
“就是……嗯？”
杜明贤刚想解释，却突然有个穿西服的人陪着笑脸过来了：“那个…非常抱歉打断二位的谈话！但墨熙先生，您得去做准备了！”
“着什么急啊！？我不是说好8点再去都来得及嘛！”
“已经8:20了…”
“啊！？”尚墨熙抬手看表，这才惊觉已经和杜明贤聊了两个小时多了！！
“抱歉啊，杜先生，我得走了——请好好欣赏今晚的烟花，并且在结束后请务必留宿在此！”
“啊！？可我明天……”
“说好了啊！！”尚墨熙一改一直以来的从容淡然、这次故意没给杜明贤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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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吻与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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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四处观望着，到处都没找到虞莹——这里人虽然不多，但地方太大了。
“明贤，这边！”虞莹在一个挨着小泉的亭子里招呼杜明贤。
“你倒会找地方！”
杜明贤在虞莹对面坐下。
“不坐我旁边吗？怕我吃了你！？”
杜明贤尴尬地笑笑，坐在了虞莹旁边，暗自感叹幸亏天色黑了，否则就会被看出自己的脸红了…
“刚才和墨熙聊什么了？”
“关于他那个‘中华传统美食’项目的事情。”
“嗯，和他在一起聊天，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聊这方面的事。所以我想着他和你一定能聊得来，就把你带来了！”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往陌生人家里带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嘿嘿，没什么…啊，好像开始了！”
四周响起了古筝和笛子的音乐，杜明贤原本以为是播放的，细听才发现原来是请了乐师在场地中间演奏！
“要不要往中间一些，可以听得清楚些？”杜明贤询问虞莹。
“不用。咱们是来看烟花的，又不是来听音乐的，而且……啊，升上去了！”
几道闪着点点星辉的光柱交织成光网，升到空中后爆炸——
轰——！
七彩的星芒瞬间绽放，在黑色的“画板”中描绘虹的颜色。
紧接着，又是数十条光线升上天空，爆发成为各种颜色的光球、光花，最后又化为光雨落下。
“好漂亮啊！”杜明贤感叹道。
“嗯，不过样式好像普通了些…”虞莹总觉得如果是尚墨熙的话，应该更有创意才对。
“哇！那个烟花一直在走啊！”
果然，一条橙红的烟花开始在其它烟花爆炸时游走，点亮了眼睛和尾巴后，赫然是一条龙的形状！
同时，另一条烟花也开始画着形状，变成如同摩天轮般瑰丽的光轮！
“虞莹，你看，那个像不像烤鸭！？”杜明贤指着一个烟花爆炸出的椭圆形状问道。
“哈哈，怎么可能啊？就算是墨熙再喜欢吃，也不可能——哇！连大葱和卷饼都出来了！！真是个好有创意的吃货啊！！”
原本寂静的夜空变得喧嚣，火树银花，流光溢彩。而且比起以前看过的绚丽烟花只是视觉享受，今天这场看完后，竟然还让人觉得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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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明贤专心看着这一轮的烟花是像包子还是饺子时，手上突然传来细腻柔软的感觉！
虞莹没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这边，但杜明贤再傻也知道此刻要是不握住虞莹伸过来的手，估计她能把自己做成烟花发射了！
“我…这可以算是确定关系吗？”杜明贤握着虞莹的手，鼓起勇气问道。
“可以。但是还是得到几年后才能公开，可以吗？”
“几年！？为什么！！？”杜明贤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谈恋爱，却搞得跟做贼一样？
“我现在才刚刚有了些资源和人气，而粉丝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现在宣布恋爱的话，很可能会……”
“但是许多明星宣布恋爱和结婚后，粉丝们不也是抱着祝福的态度吗？”
“那是因为那些人已经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现在我还没有正经的代表作，只能靠着粉丝对容貌的欣赏来往前走…”
杜明贤明白虞莹的意思，也知道许多粉丝明明知道没有可能，但就是对自己喜欢的偶像是“单身”状态抱有一丝幻想。
“好讨厌…”杜明贤小声嘀咕。
“抱歉。人们总说男人需要时间来成就事业，其实女人不仅也需要，而且可能需要的时间更多！”
“你是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可正因为我太相信你，所以才担心自己会配不上你——试想等你成为一代厨神后，我还只是个十八线的龙套演员…”
这话把杜明贤逗笑了：“哈哈，没…没这回事！而且你知道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啊！从小或许因为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吧？我爸的性格又跟个棉花糖一样，所以一直都是我在保护他！以后我也想要自己靠自己，不过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因为想要相信自己！”
“是这样啊…”
要说杜明贤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说谎。但细细想想，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就非得要求一方用自己的事业和规划来迁就另一方？
杜明贤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虞莹，或是说虞莹配不上自己；只是两个人确实都处于事业刚起步的时期，很多时候是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虽然现在一切都很艰难，但我也好、你也好，我们的选择不是因为轻视感情，反而是因为太过在意——这样理解可以吗？”杜明贤轻声问道。
“嗯，这就是我的意思！但我也知道这对明贤来说很不公平，所以，如果你能够理解我的话…我也必须给你一个承诺…”
软软的、香甜的、轻轻的，覆上的唇——杜明贤明白，这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最坚定的信念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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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不放弃就不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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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烟花表演结束后，考虑到已经晚了，且从这里开车回到苍启市区需要大约3个小时，夜路难行，杜明贤和虞莹、还有许多宾客都被尚墨熙招待在此借宿一晚。
“房间够吗？不会需要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吧？”杜明贤犹豫道，紧接着就被虞莹弹了一下脑门：“想什么呢！？刚刚我们才算正式确立关系，现在你就想在一起睡！？”
“开个玩笑啦！不过现在很多人好像都这样吧？”
“诶？好像是啊？唉…真希望那些女生在Allin前，先把底牌看清了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墨熙！”虞莹看见了正在到处张望，似乎在找人的尚墨熙。
“啊，找到了！我还生怕杜先生已经回去休息了呢！”不出虞莹所料，尚墨熙果然是在找杜明贤！
杜明贤无奈地笑笑：“抱歉叨扰了，就这么住下真的方便吗？”
“方便！这套别墅虽然不算大，但也有72个小别间，足够客人们留宿——甚至杜先生要是想小住几月也无妨！”
这话要吐槽的地方太多，杜明贤反倒不知从哪儿开始了，只得讪讪道：“尚先生真是盛情难却啊…”
“客气了！怨我在这之前一直缠着杜先生，您都没吃饭，对吧？请来享用些夜宵吧！”
“这…好吧！”在其他宾客吃饭的时候，杜明贤确实一直都在和尚墨熙探讨关于“吃”的事情，此刻肚子还真的感到有些饥饿。
“我明早还得赶回剧组，就先去休息啦！”虞莹微笑着对尚墨熙说着，然后凑近杜明贤的耳边：“约会愉快啊！”
“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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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尚墨熙准备的夜宵确实精细且别致——炙烤鲜嫩的【五花肉卷金针菇】、馅料厚实的【鲜虾云吞面】、清香酥脆的【炸藕合】、层层分明的【荷叶酥】、沁凉甘甜的【水晶凉糕】…
“一点儿东西，不成敬意！还请您继续说一下您对现在咱们国人饮食结构的看法吧？”
“哦，说到这里了？那我继续……”
碰、碰、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又一次打断了杜明贤。
“这么晚了，谁啊？”尚墨熙有些奇怪，但还是说了声：“请进！”
管家将门打开，走进来了一个穿着名贵洋装、妆容精致、面容娇艳的女子！
“哟，这么晚了，哥哥还在招待客人？”女子看了一眼杜明贤，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尚墨熙。
“这位是我的朋友，杜明贤先生。”尚墨熙介绍了杜明贤，又走向女子身边：“杜先生，这位是我的妹妹，尚云霓。”
“杜先生您好，这么晚了还被我哥拉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替哥哥向您赔个不是！”
尚云霓的话虽然很客气，但语气里却满是敷衍，然而杜明贤察觉得到这应该并不是因为自己……
“刚才的烟花，看了吗？”尚墨熙问道。
“当然！我马不停蹄地从国外飞回来，就是为了哥哥……的邀请啊！”
“太好了！我还怕你赶不回来呢！”
“怎么可能！？你这种笨蛋哥哥要是没我在身边那可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咳咳！有客人呢！”大概是被妹妹叫了“笨蛋”，尚墨熙在杜明贤面前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尚云霓笑笑：“抱歉啊，杜先生！我们兄妹俩从小感情就好，互相骂一句‘笨蛋’、‘肥婆’什么的那也正常！还请您多多担待！”
“啊？哦…”
“不过，话又说回来，哥哥确实在做生意上没什么头脑和经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尚云霓话锋突然一转，开始给尚墨熙泼起了“冷水”：“所谓‘民以食为天’的确不假，可真想把美食做成高端行业，还要以传统和健康为主旨，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富人只在乎吃得是不是名贵、穷人则是只要吃饱哪儿管那么多——要我说，到时候哥哥你可是会落得个‘青黄不接’、‘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步！”
尚墨熙听了一整晚的鼓励和赞扬，此刻被劈头盖脸地一通唱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云霓你有你的想法，那…请问杜先生怎么看？”
正咬着凉糕的杜明贤看见兄妹两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知道必须得发表意见了：“我其实对于尚小姐的意见还是更能认同一些！”
“呵呵，杜先生果然广见博闻！”尚云霓得意地笑了！
“杜先生！！？”
“尚先生你先别急！同为‘吃货’，你该知道同道之人少之又少是有原因的！除了我一直想说却说不出来的饮食结构问题，其余的还有品牌推广问题、食品安全问题、饮食理念问题、地域差异问题等！”
“那…我…既然有这么多问题，那咱们聊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亏我尚某人还把你当朋友！！”尚墨熙看起来真的是生气了！
“梦想在实现以前，被其他人浇冷水和被现实一次次击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我到问尚先生你一句：在知晓了前路绝不会一帆风顺后，你是否会选择就此放弃？”
“当然不会！我…原来如此啊！！杜先生在考验我的决心！？”尚墨熙恍然大悟：“没想到杜先生看着与我年纪相仿，却在为人处世的气量上要高我数个阶段！！”
“没…没那么伟大啦！”杜明贤赶紧摆摆手，苦笑道：“要说被现实打磨而放弃了梦想的，那比我和你更加绝望的人要有的是！只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不放弃希望而已——就算没赢，起码也不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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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志同道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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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隐藏在尚墨熙那副成熟稳重的外表背后，也是一颗想要实现梦想却摇动不安的心，杜明贤不再顾虑，告诉了对方自己的梦想。
尚墨熙听完后，沉思良久才回应：“原来如此！杜先生是希望厨师能成为一个如明星般万众瞩目的行业啊！”
“不用那样！只要在小孩子们提出‘我想当个厨师’时，不会被家长和老师骂‘没出息’就行！”
“确实，厨师这个行业是有着缺少大量专业化人才的问题！许多学做厨师的，那都被认为是中高考失利才去的‘次等选择’！”
“一个公务员的职务几千人竞争，厨师等技术行业却缺少人才！这还真是应了某个黄毛大个的话，连内卷都卷错了地方！”
“唉…我记得杜先生提过祖上是皇宫的御厨吧？要是在厨界的顶级人才能有那般待遇和地位……”
“都不用那样！当年要是说起是‘连丰楼’或是‘宝莱府’的大厨，那也是人人艳羡的呢！”
“不过在这里感伤也无用，还请杜先生明示一下之前提过的问题吧？虽说前路荆棘坎坷，但也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
“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的看法！首先是饮食结构……”杜明贤赶紧四处打量，发现没有人会打扰自己才继续往下说：“如果看一下现在的外卖点单，就一定会发现一个问题——菜少肉多！”
“是，现在肉菜的做法是越来越多样了，但素菜的花样就偏少！其实按人类健康的膳食结构，应该是谷4菜3肉2奶1”，可现在肉绝对是有6以上了！这是为何？”
“我是开餐馆的，自然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肉香啊！而各式蔬菜处理起来麻烦、做起来对火候的掌握也得更精细否则成色不好、做好后滋味寡淡没人点不说，连定价都不能太高！”
“但自家就不一样了啊！叫负责采买的多买几样小蔬菜，再叫家里的几个厨师去做得精致典雅地端上来…啊，想想就口涎不止啊！”
杜明贤觉得对方可能是想让自己共鸣，但自己做不到啊！只得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咳咳，总之：如何能将蔬菜做得精致美味，让非素食者也喜爱，绝对是个难题！甚至是挑战了人类本性的难题！”
“是啊，肉的鲜美确实是不言而喻…对了，下一点呢？”
“还有比如就是地域差异：乔善人嗜辣、苍启人则口味偏甜、临海的泓滨人爱海鲜、靠山吃山的乌津人则爱面食…光是我提到的这4个城市就有4种口味了，尚先生要是想让自己的理念走遍全国，可一定要做好‘众口难调’的准备！”
“要经常做市场调查和更换菜单吗…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品牌问题！经常更换菜单样式是好事，但招牌菜一定要做得响亮！听我一句：有一道物美价廉且传播度广的招牌菜，能省下不少广告费用！”
“好，我记住了！请问还有吗？”
“最后我想说的其实还有食品安全问题…”
“这点请杜先生放心！我们旗下的品牌绝对不会有食品安全问题！”
杜明贤刚想反驳，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尚云霓突然开口了：“呵呵，知道我这个哥哥有多么天真了吧？”
杜明贤苦笑：“话不能这么说…尚公子久在高位，自然不晓得一些不良商贩为了能多获得一点利润而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苏丹红’、‘三聚氰胺’、‘瘦肉精’、‘地沟油’、‘甲醇’…为了挣脏钱，他们一个个都能化身化学博士！”
“是吗？我对这些确实有所听闻，但我相信尚家有严格的管理流程，以后更要加强监管，一定从原料到上桌，坚决不留任何隐患！”
听到尚墨熙的保证，杜明贤不置可否：“我现在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尚先生你家大业大，很多管理与决策上的事情我也不懂，还请以后多请教些这方面的专家！”
“好！好！相信有杜先生的助力，我们一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这就好……嗯？等等？什么是‘我的助力’！？”杜明贤本来都准备起身告辞去睡觉了，却突然折了回来！
“我要聘请杜先生为这个项目的副决策人啊！”尚墨熙一脸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啊！？不是！我——”
“放心，我预估您饭店的营业额，大概是一个月3到4万，对吧？我给您开10万的工资，不知您意下如何？”
“10万！？”杜明贤瞪大了眼睛。
“觉得少吗？那15万或20万也……”
“不、不、不！！一个月10万…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我也有自己的梦想要实现啊！”
“不冲突！在我的项目成功后，杜先生自然会成为万众敬仰的厨神！”
“可那就成了站在你的肩膀上啊！而且，就算我听了你的，以后的无数决策咱们势必会有分歧，到时候听谁的？”
“这……”
“我们在为了相似的目标努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毕竟也是不同的梦想，所以不要干预太多，甚至偶尔有些良性竞争我觉得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尚墨熙思索片刻，点点头：“是啊！已经得到杜先生这么多指点了，再依靠您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可您帮了我这么多，我该怎么答谢您？”
“答谢什么的就不用了，毕竟咱们是朋友啊！”
“是…是啊！那杜先生，我尚某人……”
“别这么麻烦啦！以后就叫我明贤，我称呼你墨熙——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以后请多指教，明贤！”
两个男人握手，成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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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云霓的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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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已经困得不行，但尚墨熙却说因为有了太多新想法所以要熬夜赶工，本想叫管家送杜明贤回房间，但尚云霓却自告奋勇：“不用麻烦了，让我送杜先生回去休息吧！”
“啊？哦，那拜托你啦！待会儿你也要早点儿休息啊，云霓！”
“我调时差呢，暂时不困！倒是你可不要熬太久了哦，笨蛋哥哥！”
尚云霓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然后和杜明贤一起离开了。
“我哥哥人不错吧？”
稍微远离了刚才的客厅，尚云霓突然问道。
“对！是个认真、上进、谦虚、和善的人！”
“呵呵，对啊！杜先生…啊不，明贤弟弟你看人眼光真准！”
杜明贤觉得好笑：“你可别叫我弟弟，我不一定比你小！我今年——”
“无所谓！你多大都是姐的弟弟！而姐的哥哥也只有他一个人！”尚云霓潇洒地甩了甩长发，说出有些意味不明的话。
“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啊！我也好想有个妹妹！”
“这话别说的太早，我可是很磨人的哦~”
“呵呵。”杜明贤权当是尚云霓的玩笑——虽然他完全相信就是了。
“既然你这么理解哥哥，而且哥哥也把你当成他的至交好友，那我问你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觉得如果把我哥哥当成结婚对象，如何？”
“啊！？谁的结婚对象——我的！！？”杜明贤愣住了。
“是·我·的！！警告你：不许和我抢啊，我哥是一定要和我结婚的！！”
“那还不如让他跟我结婚呢！毕竟你和你哥可是——”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尚云霓知道杜明贤想说什么，提前准备好了答案。
“……原来如此啊！再婚家庭？”
“嗯！我妈妈带着我嫁给了他爸爸——我的原名是李云霓。”
“是吗？可是…‘墨熙’和‘云霓’…我还以为就是亲兄妹呢！”
“所以说才是缘分天定的天生一对啊！！”说起两人名字的巧合照应，尚云霓也非常开心。
“可他毕竟也成了你名义上的‘哥哥’啊！”
“我可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当然，刚开始也想着这样伦理上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想放下他，但没想到他竟然越来越出色、越来越帅气！”
“这…好吧，他人确实不错…”
“何止不错！我在国外上的是贵族学校，按说也是富家公子排着队等我挑！可挑来挑去都是些玩物丧志、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夯货！连哥哥他百分之一都赶不上！！”
“是吗…”
“明贤弟弟你就想：我哥哥是更帅气、更优雅、更聪明、更有钱的‘你’就行啦！”
“喂！！”
“呵呵，开个玩笑！我哥哥也有许多不如你的地方——比如你比他世故、圆滑、城府、狡诈…”
“……我现在就打出租，回去了！！”
“别、别、别！”尚云霓拉住杜明贤，真诚地说：“你们像、却又不像，但都是好男人，值得拥有像我一样的好女人——这样可以了吗？”
“怪怪的。不过你损我夸我的我都不计较了，我就一个问题：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我看你三下两下就帮着哥哥把他的项目初期规划好了，所以也想请你帮帮我啊！”
“帮你？帮你向你哥哥表白！？”
“对啊！”
“我…我先确认一下，法律上是怎么规定的？”杜明贤有点懵，所以干脆先从原则问题上问起。
“完全没问题！”
“那就表白啊！他就在刚才的房间，你去啊，看谁敢拦你？！”
“不是这个问题啦！我之前有旁敲侧击过，但他都是一副‘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的样子！”
“那当然也能理解。”
“对！我大学就是学心理的，自然知道‘WestermarckEffect’!”
“啊！？”
“韦斯特马克效应：两个早年共同长大的儿童，在成年后通常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
“嗯，因为太熟悉了嘛！恋爱最吸引人的果然还是神秘感，由另一半带来的惊喜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甚至是激情澎湃！”
“哈哈，果然找你参谋是对的！真不愧你这个名字——又‘明’又‘贤’！”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你先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对这件事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你哥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你还能绑了他！？”
“不是没想过！但毕竟要过一辈子呢，总绑着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听着尚云霓认真地说出了“虎狼之词”，杜明贤收回刚才说过的发言，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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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手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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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卷饼】
锅中倒入少量油，放切碎的洋葱炒5~6分钟至金黄色，加入少许蒜末提香，然后放入超市买的牛肉馅，炒至棕褐色后加入盐、胡椒、牛至叶粉、及番茄酱，再加热一段时间。
同样是超市买的面饼，加入刚才的牛肉、米饭、玉米粒、切碎的生菜及西红柿丁，然后放入奶酪，在锅上略微煎一会儿，等吃的时候用微波炉加热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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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提前预备好了几百个【手卷饼】Burritos，正好在早上出摊前用微波炉加热，还能顺便融化奶酪！威廉一直认为，融化了的奶酪就是奶酪最美味的形态！
“哟，今天是你摆早餐啊？小杜呢？”周老板奇怪道。
“昨晚给我打电话，说在朋友家玩得太晚了，就住人家的家里了。”
“夜不归宿？！这可不像小杜，倒像是我家那个兔崽子会干的事情！”
“哼，他就是看着老实，其实想的话还是能比谁都疯的！”威廉意味深长地笑笑。
“是吗？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对了，在做什么啊，这么香？”
“Burrito，尝尝吗”威廉递给周老板一个
“布瑞…什么？嗨！也别管叫什么了，这外形倒是和小杜做的饼蛮像，我先尝尝味道吧！”
周老板拿起一个Burrito，刚咬下第一口，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好吃！”
“嘿嘿，谢谢。”威廉不惊不喜地点点头。
“太好吃了！但劝你最好不要做这个！”
“啊？为什么！？”
“这奶酪太好吃，但估计卖不动的哟！我几年前心血来潮，做了次奶酪馅的包子，结果根本没人买！就算是想尝鲜买了的，也直嚷嚷难吃、想吐什么的，要退钱呢！”
“这么吃不惯奶酪吗？”威廉皱眉。
“习惯问题啦！我就特别爱吃啊！！不过那些橄榄、芥末、牛油果之类的外国东西可就不行了！！”
“哦…”
威廉点头表示感谢。虽然有心想‘安利’一下奶酪的美味，但今天有事求小老板，还是保险一点儿好！趁着还没进微波炉前，将奶酪换成炒鸡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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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一回来，看到威廉竟然在出早餐的摊，颇感意外——明明嘱咐过他帮着打扫一下就好，不用特意出摊啊！？
“你这卖的是什么啊？跟春饼好像但好像又不太一样…？”杜明贤走近，发现威廉在卖的东西很像自己做的【春饼】、却又有不同；而且顾客数量也还行，不多不少。
“Burrito，没听说过？”
杜明贤摇摇头。
“尝尝？”
“好——啊呜！嗯…好像味道上的差距更大一些？饼的质感稍厚、内馅的味道更重一些…不过总体来说也很像！”
“因为没时间准备那么多自选配料，所以生意比小老板你自己做的时候差点儿——抱歉啊，我已经尽力了！”
“我很感激！所以，放心大胆地说吧：你是想要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
“不愧是小老板！那我也直说了：我这么做就当是和你换班了，下午你来卖Churros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但昨天不是刚放了一天假，今天又有事？”
“就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试着卖早点了啊！也因此体会到了小老板你的辛苦——这是真心的想法！”
“我知道，毕竟你已经‘得逞’了嘛！哈哈！不过我倒是有点儿好奇你要去做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瞎想！就是那个叫吴岳彤的歌手给我寄了张演唱会的门票…”
“哇！真的！？”
吴岳彤是上次杜明贤和威廉在录制《平民的美食2》时遇见的歌手，记得当时她十分大胆地表达了对威廉的恋慕之情，不过威廉已经“进化”为只对吃感兴趣的吃货所以拒绝了人家。
现在看这个架势…怕是吴岳彤不死心呢！
“哈哈，你还说对人家没兴趣？说不定你也能够找到女朋友啦！”
“不是女朋友。只是她特意寄了VIP的票，我觉得是份心意。”威廉的表情倒真是古井无波。
“是这样！对了，既然你问为什么我刚才用了‘也’——”
“我什么都没问。”
“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什么都没问。”
“关于我和虞莹的最新进展，你一定很想知道吧？”
“一点儿都不想。”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们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
“……”
“怎么没有反应？”
“预告片演了半年，正片10秒——你还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威廉果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动，甚至有一种“终于矫情完了”的解脱与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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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一无是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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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威廉接手卖吉事果的工作后，杜明贤已经好久没自己做了，现在动作竟然有些生疏了！
“来，给您的草莓口味的吉事果！话说今天怎么不见孩子啊？”将吉事果递给一位妈妈，杜明贤这才想起平时她都是跟儿子一起来的。
“临近开学，小杜你猜猜那孩子现在正在家干嘛呢？”
“哈哈，许多小孩都是这样——刚放假猛玩，到了快开学的前几天才想起还有个名为‘作业’的东西！”
“唉…说是大多数，但像小杜你这么勤快的孩子，小时候一定没用家长操心过作业吧？”
“啊？这……”
虽然上了大学后渐渐改掉了，但其实小时候的杜明贤有着很严重的拖延症！直到现在，那开学前一天补作业补到凌晨4点的日子还是记忆犹新…
“总之，虽然是咎由自取，但看那小子补作业补得满头都是汗，咱做家长的也不好再责备什么了！这不，出来给他买慰问品了！”
杜明贤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您辛苦了！”
正说着话呢，只见在摊位前又路过了一对母子——杜明贤对这个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男孩子有印象，名字好像是叫“小鹏”！
刚刚结了账的妈妈主动打招呼：“哟，这不是小鹏和鹏妈妈吗？你们也来买小杜的甜馃子？”
“不是，我是来送这孩子去上辅导课的！”
“诶？这还没开学呢，怎么就上起辅导课了？而且我儿子和小鹏是一班的，他可一直说你家小鹏一直是全班第一呢！”
“这不要提前学习下学期的课嘛！”
“啧啧啧，小杜你看见没？同样是儿子，我家那个还在补作业呢，人家小鹏就开始提前学习了！啊呀，鹏妈妈你儿子还真是刻苦用功啊！”
“嗨，这孩子实在太笨，脑子不太好使，所以必须得‘笨鸟先飞’！”说着，鹏妈妈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小鹏的头。
“妈妈，疼…”小鹏小声地说道。
可没想到，鹏妈妈反而更用力地打了一下儿子：“大人说话呢，你哪儿那么多话！！？”
“我没有…”
“还敢顶嘴！？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站这里这么半天不知道叫人，挺尸呐！！？”
小鹏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水，可怜巴巴地一边抽泣一边说：“阿姨好…杜哥哥好…”
杜明贤有些看不下去了，拿了一小份吉事果准备递给小鹏，但没想到却被鹏妈妈推了回去：“谢谢小杜你的好意，但我不让他吃这个！”
杜明贤不瞎，看得见小鹏眼中满是期待的光芒：“没事，这是我送的，不要钱，让孩子吃吧！”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我希望他从小就养成不吃零食的好习惯！这孩子脑子这么笨，将来要是身体还不好，可是连搬砖都没人要！！”
“妈，我想吃…”
“吃什么吃！？都胖成什么样子了，还吃！？我教你的你都没记住吗？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什么？”
“听话…”
“大点声！！”
“听话！”
“这还差不多！”鹏妈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身把小鹏拽到身边：“真是失礼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杜明贤小声喃喃道：“会不会太严厉了？”
“唉…严母出孝子！我在想：要是我也能这么严格要求，我家那个小崽子会不会也能成绩更好些？不过他就这么一个童年，总觉得有些不忍心啊！”
“是啊…”
“不过，小杜你听我说，鹏妈妈其实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前几年鹏爸爸因为些生活作风的问题被抓了起来，后来鹏妈妈就和鹏爸爸离婚了！”
“原来是单亲妈妈啊！那跟我们家情况很像啊！”来到这里已经半年多了，街坊邻居们也大概都知道关于杜明贤家里的情况了。
“像，但又有些不一样！小杜你的爸爸是英雄，可鹏爸爸那可是犯了错的！听说还是偷拍人家年轻姑娘这种龌龊见不得人的事情！”
“天哪…”
“鹏妈妈那人你也晓得，是一向好强的主儿！这不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独自把小鹏养育成人嘛！所以说啊，你说她严格了些，这个可以；但你要说她不爱儿子，那估计也说不过去！”
“有时候，就是这种以‘爱’为名义的伤害，才最疼啊…”
“嗯？小杜你说什么？”
“没什么。唉…不管怎么说，别人怎么教育孩子咱都没法置喙，您说是不是啊？”
“是啊，管好自己家孩子就够操心了……呀，光顾着说，这冰淇淋都化了！”
“我再给您做一盒，这盒就给我吧！”
“哟，这真是麻烦小杜你啦！”
“没事，而且我也想吃点儿凉的，要不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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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原生家庭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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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把厨神斋收拾干净准备关门的杜明贤才遇见应该是刚刚下补习班回来的小鹏。不知到又做错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错，鹏妈妈一路都是骂骂咧咧的。
“唉…要不还是抽空跟她提提意见吧？可是……”
“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小老板？”刚好从街对面往这边走的威廉打着招呼。
“嗯？你回来了！演唱会怎么样？”
“就那样吧！连中国人都听不懂现在的中国歌在唱什么，更别提我这个外国人了！”
“哈哈，是吗…对了，我有问题想问你，喝一杯吧？”
“可以倒是可以…等等！是什么问题？不会又是你和虞莹丫头的连续剧吧！？”威廉如临大敌。
“不是！我想问的事情很严肃！”
“是什么？”
“对于一直斥责甚至贬低自己的孩子，某些家长所谓的‘挫折教育’你如何理解？”
“不理解。”
“那将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孩子身上，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附属品这种事你怎么看？”
“不想看。”
“我这么说会不会是太有针对性了？”
“也不尽然，你说的‘挫折教育’也好、‘强加期望’也罢，都是在无数家长身上真实发生的！既然存在这种情况，又何必掩耳盗铃，假装没有呢？再说了，一味地溺爱、对孩子毫无期望才是更罕见和糟糕的吧？”
“是吗…可那孩子虽然看起来像是活着，其实根本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意志和自由啊！”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拿几听啤酒，我拿几道下酒菜，咱们回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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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租屋里，杜明贤将小鹏的情况大致叙述给了威廉。
“是这样啊…不过我先问个问题：你好像对这件事情特别上心？”
“因为我自己的家庭情况就比较特别，所以自然对这种原生家庭的问题会更关注一些啊！”
“成长过程中没有父亲在场…那你母亲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因为我妈是开饭店的，平常从早忙到晚，所以基本上是‘放养式教育’吧？学习成绩只要不是垫底就不督促，平时和同学打闹、不小心打坏了什么东西之类的也鲜少去管…”
“那不挺好的？”
“或许吧…但我妈其实也明白，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没有强求。但我总是忍不住地在想：如果当初我也有鹏妈妈这样的母亲，我会不会变得特别会读书？听说小鹏的成绩就一直是在班里名列前茅！怎么样，会读书总不可能是缺点吧？”
“有道理。孩子天性好玩，不加管理的话确实很难用心在学习上。虽然现在提倡全方位素质教育，不再死学课本上的知识，但大好的时光不用来读书，确实是浪费光阴！我现在对于自己读书不多的事情就一直难以释怀…”
“拉倒吧！你个外国人，说话现在都用什么‘光阴’、‘释怀’之类的词，少在这里给我‘凡尔赛式’自我批评啊！”
“嘿嘿，这就得益于我平时多看书啊！不为别的，就为在别人面前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个是最重要的了吧！？”
“嗯，是啊！鹏妈妈也是这样的情况吧？之所以希望小鹏能够出人头地，那是憋了一口气的！但是，现在这种高压式的教育，外加还有家长们常用的‘亲情核弹’——‘听话！’、‘我是为了你好！’、‘你就是妈妈的期望！’……”
“唔，这个我前两天刚从我那本《从寓言故事中学成语》上读过，叫——‘揠苗助长’，对吧！？说是古代有个人，嫌家里的庄稼长得慢，所以……”
“大概吧…不过，我其实有种更可怕的想法！”
“什么？”
“或许鹏妈妈对鹏爸爸也是带着怨气的吧？所以是不是有用某种形式在小鹏身上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哼，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严格要求的父母是一回事，无故殴打、辱骂孩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威廉对适当的体罚教育并不反对，但无缘无故地打骂孩子那说白了就是“犯罪”！
“但是，这种事情你也好、我也好，谁都没有权利去管。就连小鹏自己，或许也无法反抗吧？”
“怎么没法反抗？！苦难和痛苦永远只会束缚住弱者，很多人的罪孽往往起源于自己的懦弱！”
“你说的什么话啊？！人家孩子才上小学三年级，怎么反抗！？又不是说他能离家出走、又不是说他能对抗母亲、又不是说他能选择自己是不是被生下来，生在怎样的家庭！”
“小老板你别跟我吵啊！你听我一句：在压迫中变得麻木，其实也是一种反抗的手段！”
“是吗？可是…这样未免有点……”
“窝囊？可怜？但没办法啊，就像你说的，有谁能选择自己的原生家庭环境呢？如果运气不好，就只能在无数次伤害中寻找保护和自愈的方法啊！而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不也无能为力吗？”
“嗯，是啊…抱歉刚才吼了你——干杯吧！”
杜明贤在想：自己和威廉几乎没有什么原生家庭环境可言，却也目前还算安适。或许糟糕的原生家庭环境真的还不如没有吧？不过这个怎么界定，也没法那么容易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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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麻辣炸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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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的处理对于经常做饭的人来说，早已经是信手拈来：先将刚买的鲜虾放入水中稍微清洗，然后用力按住虾头虾尾，使劲挤压，就将虾的内脏连同黑色的虾线一起挤出来了！
将虾处理干净后，掐头去尾剥壳，放入碗中，加料酒、盐、白胡椒粉腌制，盖上保鲜膜等着用就行。等待腌制的时候，准备葱、姜、豆瓣酱、干辣椒、和花椒。
最后，加热半锅油，把腌制好的虾裹上淀粉，放进油锅中高温炸熟，炸至金黄色后捞出备用。然后再用起新锅，按豆瓣酱、姜、花椒、干辣椒、葱的顺序炒香调料，放入炸好的虾大火过一遍，盛盘后加入少许香菜做点缀就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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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香味四溢的【麻辣炸虾】出锅，杜明贤则对一回头就看见的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的威廉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快去洗手，然后摆餐具，准备吃饭！”
威廉有些奇怪，因为杜明贤其实不太能吃辣，平时做辣菜也都是微辣的程度。可今天这盘却是放了不少辣椒，看着金灿灿炸虾上是红汪汪的一大片！威廉自己虽然不忌吃辣，但比较起来可能还是更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
“今天怎么做这么辣的菜？”
“因为有客人要招待嘛！”杜明贤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对方已经说到巷口了！
“太好了，时间赶得刚刚好！”
杜明贤跑到门口准备迎接，刚到了街上，立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出现在街对面！杜明贤伸手招呼道：“舒亦婕！”
“杜师傅！”
舒亦婕快跑两步，一到厨神斋门口就深吸一口气：“哇，里面传出了好香的味道哟！”
“快进来吧！我们也刚好要吃饭呢！今天特意为你做了道【麻辣炸虾】，还请你这位‘吃辣专家’来点评一下！”
“其实乔善人都嗜辣的呀！不过，我也不客气了！”
舒亦婕今天还是一身清爽大方的短衣短裤打扮，进到厨神斋后，毫不拘谨地坐在了座位上。
威廉刚刚摆好餐盘，将剩下的几道菜和电饭锅摆上桌：“舒丫头来啦？”
“威廉先生好！”
这个可爱直爽的“辣妹子”，是来自乔善的舒亦婕，目前的职业似乎是一名美食作家。曾经杜明贤和威廉跟着虞莹去乔善录节目，却在录制前一天就先认识了她，三人更是相谈甚欢！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在舒亦婕的帮助下，杜明贤找到了自家杜青酱最重要的一味材料，‘浦堇红’！而人家也帮着从亲戚那里采摘了许多又寄过来，这让厨神斋的收益稳定下来，也让杜明贤有更多时间与底气去研究新菜，所以杜明贤对舒亦婕也非常感激！
“这次要不是你来，平常我是不会做这么辣的菜——尤其是夏天！”杜明贤替舒亦婕盛了一碗饭。
“夏天吃辣才爽哦！再配上冰啤，那可真是做神仙都不换哦！”
威廉拿出冰镇的啤酒：“那好，咱们好好喝几杯！小老板酒量差，和他喝不过瘾！”
“现在不得行！下午还得去出版社，可不能喝得醉醺醺的！”
“嗯？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杜明贤纳闷。
“也是要去一趟出版社的噻！最近在撰写有篇关于‘植物肉’的文章，想要去问问编辑意见…哦，对了！等晚上有空也要问一下杜师傅哦！”
“植物肉啊！？这…我对这方面没太多了解啊！”
“没事！我把最基本的讲解一下，然后带一些样本回来，杜师傅你就试着像普通的肉一样烹饪，最后看看色、香、味的差距就行！”
“这个倒没问题，但你的厨艺也不差啊！”
“这不是想听听杜师傅的意见嘛！”
事实上，这种事情确实是个厨师就能做，但舒亦婕也不知为何就是想着让杜明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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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舒亦婕马不停蹄地去了出版社，而威廉正在厨房里收拾，杜明贤正准备回出租屋睡一会儿，突然
发现厨神斋门口有一个黑色的小本！
是舒亦婕掉的吗？杜明贤翻开小本，发现里面是歪歪扭扭的孩童字迹，写着——
「今天我看见了一只蝴蝶。」
大概是哪个孩子的作业吧，不过为什么没有写名呢？杜明贤感到奇怪。不过一想到那孩子肯定很着急，还是赶快交给居委会的孟奶奶，让她放在失物招领处比较好……
正这么想着，杜明贤翻到了第二页——
「那只蝴蝶为什么能自由地飞翔呢？我好嫉妒！于是，我用剪刀剪下了它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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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破碎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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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神斋门口捡到的黑色小本，原以为是哪个孩子的暑假作业日记，但越往下看，越发现这稚嫩的笔迹写出的文字却让杜明贤感觉五味杂陈——
「同学们都有梦想——有的想当科学家，有的想当医生，有的想当歌星…我？我没有梦想…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让妈妈不要再骂我、打我了！可这个梦想好难实现…」
「今天又被妈妈骂了，原因什么的已经忘了，但骂急了的时候，她说要是我从来没有出生就好了！可是我不明白，明明生我的是她啊…」
「今天又考了全班第一名，老师表扬了我，可我一点儿都不高兴！同学们会更讨厌我，他们会更加频繁地撕我的作业、往我头上泼脏水、拿东西扔我…而且，最重要的，这在妈妈的心中都是理所应当的，我除了一句‘不要松懈、再接再厉’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在路边有只小狗，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踹了两脚！我不讨厌狗，只是这样能让我心里开心一些。」
「为什么啊？！不公平啊！！我已经很努力的，但妈妈总说我不如隔壁班的谁谁谁得了航模一等奖——我根本没有时间搞航模啊，我会的只有学习啊！」
「我今天连擅长的学习都搞砸了！一道题目审错，一道题目算错，得了92分…同学嘲笑我、老师对我失望、妈妈则对我破口大骂，说我跟爸爸一样是社会的垃圾……爸爸，为什么妈妈这么恨你？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从补习班下课的路上，看见了一只猫，想要去把它捉住好好踢一脚而时候，突然被旁边的另一只猫给电了一下！真好啊，连猫都有同伴，我却没有？好孤单啊……」
「我过生日，想要向妈妈要份礼物，可刚说了一半就被她骂了回来，说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十年前的今天生了我！我没来得及说出口——我想要的礼物只是她的微笑啊！她好久没笑了…」
后面的好几页都是空的，直到最后一页是长长的一篇——
「杜哥哥：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我曾经和爸爸妈妈一起看过超人的动画片，当时我就崇拜几乎无所不能的超人——不过，那也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美好记忆了。我不知道爸爸犯了什么错，大家都骂他，可他在我心里依然是个好爸爸啊！那个时候爸爸是遮风挡雨的大树、妈妈是体贴温柔的小鸟，我是被爱着的花朵…那样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被弄丢了呢？我想要成为超人，我想要拯救被骂的爸爸、想要拯救痛苦的妈妈，可到了最后，原来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杜哥哥，我最后的愿望，是尝一尝那天你做的冰淇淋！能把它带到我的坟上吗？——小鹏。」
杜明贤呆愣了一秒，赶紧马不停蹄地奔向小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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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小鹏家的门后，鹏妈妈一脸奇怪：“小杜，你来做什么？”
”我…小鹏没事吧！！？我刚才捡到一个东西，他说他要自杀！！“
“自杀？嘁，他那么懦弱，怎么会有这个胆！？现在正在房间里好好写作业呢！”
“我能去看看他吗？看他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哦。不过悄悄的，别耽误他学习！”
鹏鹏妈不以为意，悄悄地推开门缝，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小鹏！！
“小鹏？小鹏？！小鹏你醒醒！！！啊啊啊——！！”
杜明贤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探了探小鹏的鼻子，发现还有鼻息！环顾周围，看见有一瓶倒着的瓶子，里面流出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小鹏是喝了这个吗？闻着不像安眠药，应该是农药之类的？”杜明贤心里不免埋怨鹏妈妈，竟然连一门之隔的孩子出事都不知道！？
“农药…他…他从哪里弄来的啊！？”
“你问我！！？”
“我……啊！我想起来了！前些天回了趟孩子他姥姥家，老家现在好像还在用这种农药！可是我明明叮嘱过他，让他绝对不要当成饮料喝了啊！”
“对于一个早就失去生活动力的‘人偶’来说，你这恐怕就是再告诉他自杀的方法吧！？”
“小杜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让我孩子这样吗！！？他可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啊！！”
杜明贤没时间废话，把小鹏写的东西扔给鹏妈妈：“我去外面看着救护车，这个你自己看看吧！孩子最后的绝笔竟然都不是写给你这个妈妈，而是我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你真的觉得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怎么会！？我…我明明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啊…？！”鹏鹏妈喃喃自语，一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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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想要看到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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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鹏送入抢救室后，医生看着杜明贤手中的瓶子，即使透过口罩也能感到她深深的忧愁：“孩子把这一瓶都喝了？”
“应该是吧——这是什么？如果是农药的话，只要洗胃是不是就可以了？”杜明贤看着没有标签的瓶子，询问道。
“据我的经验，这个可能是‘百草枯’…”
“‘百草枯？’听名字是除草的…如果人喝下的话，毒性大吗？”
“只能说，如果这一瓶都喝了的话，能救活的概率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在一旁一直六神无主的鹏妈妈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哇啊——！！”
面对这样的鹏妈妈，杜明贤不知道是该埋怨她、还是可怜她。
因为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杜明贤只得先回了厨神斋，并且跟威廉与刚刚回来的舒亦婕讲了这件事。
“百草枯！！？”舒亦婕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现在国家不是都禁止销售了吗？！”
“好像是换了个名字吧？不过成分差不多——这个毒性很大吗？”杜明贤家一直是开饭馆的，所以对这些不太熟悉。
“这个服下后，人不会立刻有事，甚至在初步地排毒后，还能活动、进食、行动如常…”
“哦，那还行…”杜明贤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听我说完，杜师傅。虽然初步排毒能够清除大部分毒素，但仍然没有办法清楚渗透到身体各处的毒！而中毒反应，最明显的则是肺部纤维化…”
“肺部纤维化？”威廉很难得有从来没听过的中文词组，不过其实杜明贤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肺部受损后，出现疤痕肺组织，导致肺部增厚、僵硬、逐渐失去组织活性。因为肺部难以正常运作，所以最重要的呼吸功能将受到损伤，人就会感到胸闷、气短，最后……”
杜明贤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那么，可治愈吗？”
舒亦婕摇摇头：“目前的医疗技术基本没有可能，就跟煮熟的鸡蛋不可能回到生鸡蛋一样。”
威廉：“我听说现在有更换器官的手术，如果将整个肺部换掉……”
杜明贤：“鹏鹏妈家怎么可能会有钱做那么昂贵的手术啊！？”
“这倒也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百草枯的毒性通过血液渗透全身，即使有新器官，一样会受到影响！”
杜明贤不敢置信：“那…难道说……？”
“服毒剂量在100毫升以内的话或许还能勉强将命保住，但孩子服用了整整一瓶，又那么小，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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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杜明贤带着吉事果去医院看了小鹏。为了防止冰淇淋融化，还特意准备了干冰和袋子。
“太好了！小鹏抢救过来后就基本没事了！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看来还真是上天眷顾啊！！”鹏妈妈对着主治医生一通鞠躬感谢，但对方只是摇摇头：“唉…这位家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只是‘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而已！您还是多陪陪孩子，让他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尽量满足吧！唉……”
“医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想要骗医药钱！！我要去告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庸医！！”
面对歇斯底里的鹏妈妈，医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扭头看见了端着吉事果的杜明贤：“你是昨天的…”
“这个能给孩子吃吗？”
“嗯，也就得趁现在了！不然等过几天，孩子的喉咙就…”
进到病房，小鹏虽然躺着，身上也连着各种输液管，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来，小鹏，快吃吧！”
“谢谢杜哥哥！可是，我不配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干嘛这么说？”
“我…我其实不是个好孩子！我会欺负小动物，也一直诅咒那些欺负我的同学去死…”
“这些都无所谓了。人在面对无力逃脱的苦难时，难免会希望对更弱小的事物来泄愤，但这些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变成反抗的力量——只是，我不希望是这种形式！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杀的理由吗？”
“我暑假作业没写完，可后天就要开学了…”
“啊！？就…就这样？！”杜明贤愣住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暑假作业可从来没有按时写完过！
“会让妈妈不高兴！我不想再看到妈妈生气的表情了，不想再看到妈妈哭了…”
“是这样吗…”
“我虽然有时候会恨妈妈，但其实还是想看到她笑起来。我在老家的时候听到了妈妈对外婆说：只要看到我的脸，就会想起爸爸——她恨那个让她在家人朋友面前抬不起头的爸爸，所以她也应该是恨我的吧？只要我死了，就不用再天天做那些枯燥的习题、不用忍受同学们的欺负、最重要的，是妈妈终于开心了吧？”
“不是这样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鹏妈妈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儿子：“妈妈…其实是太爱你了！但是怕你因为溺爱而变得软弱，所以才会故意狠下心！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我…对不起！！”
迟来的拥抱与道歉，仍然让小鹏的脸上绽放了笑容。本该互相依靠，却总是互相伤害的母子俩，在孩子生命的最后迎来了救赎——
“妈妈，别哭了！像我小时候那样，笑起来好吗？我喜欢看到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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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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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其实是个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只可惜早餐铺刚开张没多久，就听到了各种哭天抹泪的声音充斥在身边…
“唉，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哟！看着那些个小不点儿们受罪，我心里也不好受哟！”周夫人咂摸着嘴，叹息道。
“我当初也最怕开学的日子，不过现在已经熬出来了…对了，我记得您说过：弟弟是今年刚毕业，对吧？接下来是准备读研还是找工作？”
“嗨！他不是读书的料！而且我们也快供不起他了，赶紧让他找份工作吧？！不过，如果那小兔崽子不肯帮家里的包子铺打下手，那就得去投简历、参加人才招聘会了——那个可难哟！”
“嗯，现在的就业压力是大！”
“行啦，你顾客该多起来了，阿姨不打扰你了！唉…那小崽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有你一半听话、有你一半有出息就好了！！”
不知为何，杜明贤被周夫人的三个“一半”说得有些毛？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看见一个认识的小姑娘“啪嗒”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啊！？”附近的邻居街坊赶忙上前查看，杜明贤也看过去，发现小女孩双目紧闭、面色痛苦！
“要不要叫救护车！？或者我开车吧直接送医院吧！！？”一位穿着西服的热心男人着急道。
“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穿过人群！只见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孩，冷笑一声：“是不舒服吗？那干脆今天不去学校了吧？”
“真的吗！？”刚刚还躺在地上“昏迷”的女孩突然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当然是——假的！！你给我起来，别丢人现眼！！”女人一把将女孩拉起，却也不忘把她身上的灰尘掸掉，身份自然不明而喻。
“我不想去学校！我不要去学校！！学校里的饭菜没有妈妈你做的好吃、学校里的老师没有妈妈你漂亮、学校里的环境没有妈妈你打扫的干净！！”
“那正好，明天妈妈就去你们学校当厨师、当老师、当保洁员，怎么样？这样就能24小时监视你了！”
“……妈妈我错了。”
女孩不再挣扎，乖乖牵着妈妈的手走远了。一场颇为可爱的闹剧，就这么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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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师傅，我买一个夹熏猪肉、炒鸡蛋、和生菜的饼！”一个男生慵懒的声音传来。
日渐当空，杜明贤看了看已经卖得差不多的各类食材，想着这个就算是准备收摊前的最后一个顾客吧！
“好咧，你拿好，总共——唉？你是…周弟弟吧？我见过你的照片！”杜明贤一抬头，发现来买饼的正是曾在照片中看过相貌的周老板和周夫人的儿子！
“别‘哥哥弟弟’地叫着这么亲热啊！？你这个把人家店铺抢走的强盗！”
“啊？弟弟…啊不，小周你误会了！我其实……”
“开个玩笑，明贤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徽成，是那个做了一辈子包子却突然改做烧麦的老周、还有那个天天传闲话不干正事的婆娘的儿子——请多指教啊！”
杜明贤握住周徽成伸出的手，心里却嘀咕：哪有这么说自己父母的人啊？
“我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说来也是奇怪，竟然是第一次见到弟弟！”
“没什么奇怪的。明贤哥来苍启是今年年初，对吧？那时候我在泓滨上学，自然是碰不上了。”
“是这样啊！不过暑假放假的时候，好像也没遇上呢？”
“和朋友出去玩，去了趟国外，自然也是遇不着了。”
“哦，去哪个国家了？”
“美国。”
“好玩吗？”
“还行。”
“……”杜明贤没话了。
“这饼多少钱？”
“啊？哦，没事，送你了！就当是见面礼吧！”
“这个见面礼有点儿寒酸啊？”周徽成用有些挑剔的眼神看着手中的饼。
“我就是随便一说，开个玩笑而已…”
“哦，好吧！不过…啊呜——嗯，味道倒也不错。”
看着周徽成走远的背影，贝塔猫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
﹝总感觉这个人说话有些带刺，却又好像没有？﹞
“嗯，我也是这种感觉！刚觉得他好像在讽刺挖苦我，就被他一句奉承夸赞给顶回去了！”
﹝应该是来者不善吧？﹞
“这个再说…我问你啊，贝塔猫：我这算是抢了周师傅的店铺吗？
﹝他现在不是正在自己的店里好好的吗？﹞
“不是啦！我是说他明明卖得是包子，可我却让他做烧麦…”
﹝那可以让他继续做各种包子啊，反正只要加入‘杜青酱’，味道都不会太差！﹞
“那还能算是人家自己的包子吗？”
﹝啊呀，同行本来就是会相互竞争的！别想太多！你要是不做面食改米食，就跟隔街盖浇饭店和粥店竞争了；你要是改做西餐汉堡，就有跟肯德基麦当劳重复了！甚至你卖猫粮狗粮，都跟隔壁宠物店……﹞
“去你的，越说越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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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前途多舛的植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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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杜明贤拿起一盒植物肉，仔细端详：“没想到真的已经在超市里上货了？！”
舒亦婕觉得奇怪：“难道杜师傅平常不逛超市？”
“逛，但开饭馆要用的菜肉一般都是供应商在送，偶尔来一趟也是有的放矢，拿了需要的东西就走，不会往这么偏的柜台来。”
“是啊，这里是肉类柜台的最里面，再看这满满当当的剩货量，就知道植物肉目前还没被大多数家庭接受。”
杜明贤的表情有些为难：“你推广这个吗？”
“其实无所谓，只是因为有读者想看我就写这方面的文章！而我个人而言，其实也并没有特别接受。”
“前段时间经常看见网上和电视上，各种广告铺天盖地宣传植物肉怎么怎么好；最近倒是见得少了。看来是资本输给需求了啊！”
“呵呵，某种程度上算是吧！资本推崇的东西一旦涉及到吃这种最基本的需求，就立刻得看老百姓们的真正意思了！这也算给万能的资本小小地上了一课吧？”
“但公正来讲，我只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暂时无法接受而已！如果真的比普通的肉要健康和美味，那我也不是不能……不过还是得说，价格真贵啊——这两块植物汉堡肉饼就要100元！？”
“毕竟是为了研究，也得买呀！放心吧，不用花杜师傅的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100元都有，但花也得花得物有所值，不是？我吃了各种鸡鸭鱼猪羊牛二十多年了，香得很！要换也是换更实惠、更美味、更安全、更健康的！”
“嗯，是有这个问题！不管赚得多少，家境贫富，买东西时都得精打细算、精挑细选！可不能见到什么新鲜的就想买……”
“喂、喂！小老板，这两个没见过的是什么？买下来你晚上做给我吃好不好？！”威廉突然出现，手里正拿着两盒什么东西——
“是鱼豆腐和蟹棒啊…偶尔吃吃倒也还行，但其实这些都只是人工合成的，放了添加剂不说，也没什么营养。”
“是吗…”
“你要是想吃这种口味的，我用鱼肉打成的鱼糜给你做道【杂煮鱼糕】，再用豆腐、胡萝卜和蛋白给你做道【素蟹烩】？”
“一言为定！那我去看看别的……嗯？那是什么！？”
看着欢乐跑远的威廉，舒亦婕觉得好笑：“呵呵，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唉…是啊！每次到超市，他都立马变得和7岁小孩进游乐园一样！”
“挺可爱的！”
“才没有！而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陪他来超市的原因…”
“什么意思？”
“因为每次都让我觉得自己像陪着孩子来——喂，等等！威廉！！那堆罐子别从最底下抽！！”
咣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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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厨神斋路上，正好遇上了同样也是买菜回家的刘奶奶——
“奶奶，您前两天病了，这身体才刚好就去买菜？您要是和我说一下，我可以帮您带些东西回来的！”杜明贤刚来到这里时，第一个主动关心他的就是刘奶奶，所以自然关系会更亲近些。
“是小杜啊！你可别怪奶奶自夸，我这一大堆菜加在一起啊，才花了12块3毛6，你说奶奶能干不？”刘奶奶骄傲地将菜篮递上前。
“哇！这西红柿、这黄瓜、这土豆…看着这么好，才花了不到13！？您真是勤俭持家、讲价有方啊！！”杜明贤很清楚说什么刘奶奶最爱听。
“呵呵，砍了快10分钟的价，那小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给我呢！”
“有一手！不过您怎么光吃菜啊？不买些肉吗？”
“嗨，这不我小孙儿开学就在学校住宿了，我一个老太婆吃肉多浪费！？等周末他回来，我再买他最爱吃的猪肉和大虾！”
和刘奶奶告了别，杜明贤突发奇想地问舒亦婕：“你觉得如果向刘奶奶推销植物肉，结果会怎样？”
“肯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啊！”
“是啊！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植物肉被发明的初衷是什么？植物就是植物、肉就是肉，干嘛非得合起来？”
威廉突然插嘴：“小老板你难道不知道有‘素鸡’、‘素鸭’这些豆制品？”
“我当然知道！但那些只要是个人就知道不是肉，对吧？我看电视上说这些植物肉可是有代替动物肉的‘雄心壮志’的！不过…前景究竟如何呢？”
舒亦婕：“那我就直接说结论吧——前途多舛。无论再怎么包装、再怎么宣传，咱们国家的老百姓还是对植物肉有着许多顾虑！”
杜明贤点点头：“好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先做出来尝尝看！到底好吃还是难吃，咱们盘子上见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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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汉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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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肉】
将一个洋葱切碎，过油放盐，炒成略微焦黄的颜色。再来，将买好的绞肉馅反复揉搓，捏成圆形，再放入炒好的碎洋葱、两个鸡蛋、约30克牛奶与30克面粉、盐、肉豆蔻、黑胡椒等调料。
将肉团盖上保鲜膜，放到冰箱里冷藏约15分钟后拿出。在煎锅中倒少许油，先用中火煎一面，约莫2分钟，再改用小火煎1分钟，看到侧面变成白色就可以翻面，重复这样的煎肉方法，等两面全部煎完，盖上锅盖焖3分钟，打开后用牙签轻轻插入肉排，如果有透明的汁液流出就算完成！
出锅前加少许料酒、柠檬汁、酱油、和砂糖，做成轻酱汁浇在肉排上，最后搭配西蓝花、西红柿、小番茄做搭配就是套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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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厨的是舒亦婕，而且汉堡肉做了两种：一种就是用猪肉做的，另一种则是植物肉。
“好了，做得很不错呢！为了不让食物的口感被破坏，我可是很拼命地克制着自己加辣椒酱的欲望哦！”
“说起酱料我想起来了！托你的福才新做好的【杜青酱】，待会儿请务必试试！”
“好的！那么，现在请你们从颜色猜一下哪个才是植物肉吧？”
“左边这盘！”/“左边！”
不到1秒钟，杜明贤和威廉立刻给出统一答案。
“嗯…好吧，正确！但为什么？我明明故意用酱油调色来掩盖了颜色深浅的些许差异啊！”
杜明贤：“左边这盘没有肉类的光泽，在油中没有反光。”
威廉：“我是看纹理就知道——这盘质地松散的不是肉的纹理结构。”
“啊！？太…太厉害了吧！？”舒亦婕完全没想到是一个近乎“玄学”、一个又极度“科学”的答案！
“毕竟在美食这个领域：我是做的高手、他是吃的专家嘛！”
“谢谢夸奖，小老板。”
“好吧…那第二回合：把眼睛闭上，单凭气味来判断！”
杜明贤和威廉照做，闭上眼睛后，由舒亦婕先端一盘闻一闻、再端另一盘。
“所以，这次哪盘是植物肉？”
两人都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思考了大约5秒后，威廉先做出决定：“我觉得是第二盘。”
杜明贤点头：“嗯，我也觉得是第二盘…但第一盘的味道真的也很像了！”
“正确！不过看来在味道的模仿上，植物肉还是颇有成果的啊！那接着是第三项，也是最重要的：口感！”
同样是闭上眼睛，舒亦婕将四个盘子分别放在两人的左右手，让他们品尝。
杜明贤先顺手尝了自己右边的一盘，一入口就感觉到了——这盘“肉”的口感不太对！
“是这盘！”/“这盘是Meatanalogue！”
“哇！又都是一秒说出正确答案！？看来口味上模仿得也不如人意啊！”
杜明贤赞同：“口感扁平、粗糙，味道不错的汤汁却只是流于表面。”
威廉补充：“咬下去完全没有动物肉的弹牙感，反而是在舌头上留下一股豆类、麸类的酸涩！”
舒亦婕将两人的意见统统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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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植物肉做的【汉堡肉】也不算难吃，只是口感和吃真肉还是有些差距。三个人，每人一盘真肉和一盘素肉，外加管够的米饭，一边吃一边听舒亦婕讲解专业知识——
“植物肉的本质就是从菌类、豆类中提取植物蛋白成分合成的‘人造肉’，所以说是素鸡、烤麸的升级版也有一定道理。其中，用我们今天吃的植物牛肉做例子：它提取了大豆根部的血红素，经过基因提取与发酵，最后刻意做成了这种与牛肉颜色相近、气味相近的…嗯…植物碎屑！”
威廉：“作为一个外行人，做法原理什么的还是其次，我只想问问：除了Vegan外，还有什么是Meatanalogue的目标人群？”
杜明贤：“抱歉我先打断一下，但为什么你不用‘Veganmeat’或者‘Plant-basedmeat’，而用‘Meatanalogue’这种奇怪的说法呢？”
前两个词的意思是‘素肉’和‘植物做的肉’，而‘Meatanalogue’则是类似‘人造肉’的说法——总的来说当然都是正确的意思，但侧重点有微妙的差别。
“因为这就是用来替代自然肉的，对吧？”威廉的解释简单直接。
“威廉先生说的有道理！那我正好回答您的问题——除了素食主义者，还有追求低脂肪低热量、高膳食纤维饮食习惯的以年轻女性居多的群体，当然也包括‘三高’却放不下对肉类喜爱的中老年男性居多的群体…”
杜明贤仔细观察：在说低脂低热时，威廉丝毫没有反应；但说到“三高”脸色明显变了，还特意看了本来一直瞧不上的植物肉几眼。
对于威廉这种对食物口感极其挑剔的专家来说，植物肉的口感不如动物肉或许是个不争的事实。不过或许等十几年后就算是他也会考虑这点了吧？
“而且，其实植物肉还承担了未来全世界食物短缺时，人们对于肉类的需求如果跟不上养殖业发展时的解决措施和替代手段的责任！”
舒亦婕果然是为了写文章而做过功课的，这番言论让原本一直瞧不上植物肉，认为是多此一举的“智商税”的二人也开始了重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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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威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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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植物肉的话题热烈讨论着，杜明贤突然想到一个例子：“辣条是不是也算是植物肉的一种？”
舒亦婕一愣：“诶？！那个好像…是有什么‘素烤鸭’、‘素羊肉串’之类的叫法吧？”
“那东西健康吗？”威廉听说过辣条，不过好像名声不太好所以一直没尝试。
杜明贤：“植物肉做的菜也是用油用酱，而且为了模仿动物肉的口感所以应该是添加了人工合成的色素或者香精什么的——这样子真的健康吗？还有，我刚才在超市看过了，植物肉的品种还是太少！没有牛腩、没有花肉、没有腰子、没有蹄膀…偶尔吃个新鲜倒还可以，长此以往肯定就腻了！”
威廉：“而且要说健康，其实吃最原本、最天热的肯定比吃人工加工的要更好！人类本身就是杂食动物，肉也不是毒药；所以适当地食用肉类，反而是营养均衡、身体强健的基础——当然，该尊重因为信仰或习惯愿意选择吃素的人，Veganmeat能够让他们增加食物选择多样性也是好事；但就中国而言，人数还是少。”
“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唉…不知道为什么，查资料的时候一直都看宣传植物肉怎么怎么好…没想到…”
“也不是不好，但价格实在是个大门槛！起码跟我、威廉、刘奶奶、周老板这些人是一辈子无缘啦！”
“说是未来肉食的发展方向——这个也有错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是也不要求人人都追赶科技的潮流吧？我拿手的几道点心羹汤也都是古法传过来的，就算偶有变动也只是改进而非改变！”说着，杜明贤从厨房里拿出一勺【杜青酱】，让舒亦婕品尝。
“唔…嗯！确实是滋味独特啊！！”舒亦婕脸上惊喜的表情，说明不是在说客套话。
“看吧，这就是古人的智慧——也不错吧！”
“那要这么说，难道植物肉是肯定会被中国市场抛弃的吗？”
杜明贤仔细回忆：“刚出现‘植物肉’这个概念的时候有股新鲜劲，现在的热度是降下来了！不过肯定还是有部分不在乎价格的精英阶级在购买吧？”
威廉：“哈，那就是富人们的游戏了！他们人少，但购买力高，所以撑得起市场！不过反正他们和普通老百姓一直是各玩各的，也不新鲜了吧？就我个人而言，在乎的只有口味，可还是吃不惯这植物肉——喏，小老板，拿去喂你家小白猫吧，别浪费了！”
“哇！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头一次剩饭啊！”杜明贤有些吃惊，看来威廉是真的不喜欢植物肉…
“不过喂贝塔猫啊——喂，你吃吗？”
“喵！”
﹝等发明了‘电子肉’我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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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出租屋内，杜明贤看见威廉在对着镜子试西服——
“怎么了，要参加谁的婚礼吗？”
“不是。”
“呵呵，说不定是因为你太高，怕吓到小孩吧？不过也是好事，起码不用像我一样吃这种‘红罚单’了！”
“小老板收到几张？”
“这才九月初就两张了，都是在等‘十一’呐！听说订的场地都挺豪华，看来礼金是少不了啊！”给罚单…啊不，送请柬的两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街坊，平时也照顾过生意，杜明贤觉得应该是推不掉——就算人不去，礼金也得备好。
“哼，好像多花点儿钱在婚礼上就不会离婚了！？要我说啊：办得越豪华，离的时候越丢脸！”威廉冷笑着嘲讽道。
“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当初某些明星花一个亿办场所谓的‘世纪婚礼’，搞得整个中国都知道了，可最后还不是惨淡收场？白白地落了个‘劳民伤财’罢了！”
“一个演员能拿得出一个亿本来就很邪门了…”
“是啊…唉，不说别人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干嘛穿西服啊？”
“就想试试，不行吗？怎么样，还是很帅的吧？”
“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过这是西服的功劳的啦！就连《美女与野兽》里的那只野兽，穿上西服也潇洒得很！”
“人家毕竟是王子的基因嘛！行了，准备睡觉吧，明天得早起！”
“早起又是干嘛？你平时上午不都是闲着没事嘛！难道要帮我卖早点！？”
“当然不是！不过小老板你有句话说对了——我每天下午才上班，上午就一直闲着，这对中国的GDP来说，是个巨大损失啊！”
面对威廉的“厚颜无耻”，杜明贤面不改色：“所以，你找到什么工作来拯救我们陷入水深火热的GDP了？”
威廉将领带别好，清了清嗓子：“咳咳，从明天起，就得叫我威廉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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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初印象就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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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简单的行李放在后备箱，舒亦婕向杜明贤告别：“这几天多谢杜师傅的帮助，那就有空再联系啦！”
“好，以后常来苍启玩！”
“一定！那我走啦！”
“哦，还有件事！”杜明贤趁想着，赶紧跟舒亦婕商量：“你能让你的亲戚再寄一些‘浦堇红’吗？”
“‘红灯丝’吗？应该是没问题吧…可是……”舒亦婕欲言又止。
“每斤我按艾叶10倍的价格收！”
“不是钱的问题啦…好吧，不光是钱的问题啦！主要是现在没有人大规模种这个，我亲戚那附近虽然数量不算少，但毕竟都是野生的，收完基本就没了！”
“那看来是要我自己来种么…可我没有地方啊！？”
“嗯…我老家这边倒是有些空着的地，因为男人出去打工了，所以荒着呢！要不要让我阿姨婶婶们帮杜师傅你种？”
“好啊！”
“啊，不过这样子就必须得签正规的合同了！包括收购价格、培育规模、种植细节等都要商定好哦！”
“哦…”
“呵呵，杜师傅你考虑一下吧！反正就算你想种，那不也得等开春吗？我先叫家里帮你再寄一些，再把几位亲戚的联系方式给杜师傅，你们去商量吧！”
“太好了，帮大忙了！谢谢！！”
“礼尚往来、互帮互助！这次杜师傅和威廉先生也帮了我不少忙嘛！对了，威廉先生人呢？”
“哦，他去附近的小学当外教去了！出发前说祝你一路顺风呢！”
“谢谢威廉先……嗯？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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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教！能不能请威廉先生帮忙教一下3、4年级的英语？”说话的女人和颜悦色，穿着打扮也和附近的大妈们没有太大区别，但她其实是友睦小学的校长。友睦小学是附近的一所民办学校，学生也基本都是附近街道的孩子，所以平时是没有什么机会请到外教的。
“没问题，请校长放心吧！”
虽然在人家女校长面前打了包票，但说实话威廉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说来有些可笑，威廉自觉天不怕地不怕，就连上战场也不露惧色，可偏偏不太习惯和孩子相处。平常在杜明贤逗着院里的小丫头小崽子的时候，威廉基本都是一边冷眼看着，一边还有些佩服他们都愿意跟杜明贤亲近。
威廉赶到第一节课的上课地点，3年（2）班时，看见有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趴在教室后门的窗户上，向里面偷窥！
“你是谁？想要对孩子们做什么！？”威廉一个箭步上去，直接把男人吓得退了三步！
“我……啊，您别误会！我是3年（2）班的班主任啊！鄙姓赵！”
“班主任？是班主任还对自己班的学生图谋不轨！？”
“您可不敢胡说啊！！我这是在看他们有没有专心听讲，有没有带手机、游戏机什么的违禁品！”
“是这样啊？！”威廉恍然大悟，可细想也不该怪自己——刚才这位赵老师使劲换着不同的角度窥探，简直就是做贼一样！
“当老师难啊！现在孩子不好管，说不得打不得！可偏偏在家都是被宠坏的主儿，不好好学习，不认真听讲，等考试成绩上不去市教育局那边就又给我们压力……”
“那个…赵老师，有空我再听你倒苦水。已经打下课铃了，咱们先进去吧！”
“唉…好吧！”赵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威廉进了教室：“同学们，今天我们学校请来了威廉老师来给大家上课！”
孩子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威廉，把他盯得寒毛直竖！
“孙悟空！”
“狮子王！”
“金毛狗！”
“大老虎！”
“都安静一些！威廉老师是人，不是动物！！那个…抱歉，请您先说几句吧？”
威廉讪讪地点头，先打招呼：“Goodmorning，everyone!Howareyouguystoday”
“威廉老师问大家早上好呢，大家怎么回答？”
底下一片零落，但内容一致的：“Iamfine，thankyou，andyou”
“Iamdisturb...delightedtomeetyouall!“
“威廉老师见到大家很开心，大家怎么回答？”
“Nicetomeetyoutoo!“
“大家说见到你也很开心，威廉老师！”
有必要翻译回来么！？威廉心里暗暗腹诽，猜测赵老师刚才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在联合国工作的翻译官了。
“那我就回办公室了，有事您叫我！”
把赵老师送走后，威廉还特意走到教室后的窗户看了眼，发现他是真的离开了。一扭头，突然看见教室后面有个大鱼缸，里面还有几尾看着就鲜活的鱼在游动！
“So，whywehavea…算了，现在是还没到上课时间，我就跟大家说中文吧！”
本来都有些畏惧外国人新老师的同学们，一听威廉字正腔圆的流利中文，立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老师，您会说中文啊！？”
“会，所以大家有问题可以用中文来告诉老师！不过上英语课的时候要说英语哦！”
“好！！”
“老师好厉害！！”
“老师给我们讲讲国外的故事吧！？”
威廉看着身边表情活泼起来的孩子们，心说好像跟他们搞好关系也不难嘛！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好，老师待会儿就给你们讲。不过先告诉老师，这些鱼你们准备怎么做？是清蒸、红烧、还是熬汤？老师厨艺不错，中午可以给你们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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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买椟还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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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着杜明贤做的【山药木耳肉片】与【红烧茄子】，味道自然是一如既往得好，但威廉有些食不知味。
“好！再加一盘【虾仁炒西蓝花】和一碗【萝卜鱼圆汤】！开饭吧！”
“我已经吃上了。对了，亦婕丫头走了？”
“嗯，说是赶着回家和家人过中秋。”
“是啊，中秋节快到了…”
杜明贤怕威廉是想女儿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今天第一天上课怎么样？”
“唔，说实话不太好…小老板你知道有些教室会养鱼，对吧？”
“是啊，我小学时就养过！”
“那你知道这些鱼不是用来给学生们加餐补营养的，对吧？”
“……直接说结果吧，很惨吗？”
“现在鱼缸上贴了个条——「猫和威廉老师不得靠近！」”
“好家伙！否定了我厨神斋三分之二的成员！”
“喵？”正在升级内驱的贝塔猫瞪了一眼杜明贤。
“不说这个了！刚才看小老板在厨房里发了好多面，在忙什么？”
“做月饼啊！这不全都是附近居民的订单？”杜明贤拿出一个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谁家要多少什么口味的月饼。
“他们都买你的？不去超市或者网上买？”
“都是机器做的，哪儿有我手工做得好？虽说月饼就是吃个意思，但现在市场上的某些低劣月饼也太糊弄了！”
“你说这话我想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趟传达室，好像有人送了你东西，发件人姓尚。我放柜子那边了！”
“是吗？我看看！”杜明贤看过去，果然是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墨熙有心了。”
从袋子里拿出红木制成的方形盒子，上面雕刻着嫦娥奔月的美丽景象，顺着鎏金的盒子边打开，里面在紫金色丝绸上躺着的，是四个装着月饼的小小纸盒——每个小纸盒上都写着字：‘花、’‘好’、‘月’、‘圆’。
“嗯？旁边还有什么…”威廉也凑过来，拿起旁边一张塑封的纸片：“‘市场指导价：1288元’。”
“所以，一个月饼322！？”杜明贤从纸盒中拿出不到手掌大的月饼，瞪大了眼睛。
“别胡说，明明是买盒子送月饼！现在都是这么玩——这叫‘买椟还珠’！”说着，威廉把四块月饼都放在杜明贤手里，自己把盒子拿走了。
“喂！等等！那盒子我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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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要感谢尚墨熙，却觉得人家给了价值将近1300的礼物，如果发个微信就有些太随便了，于是打了尚墨熙的电话——
嘟——嘟——嘟——
“喂，请问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性警惕的声音。
“喂？是尚云霓吗？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杜明贤听出了她的声音。
“原来是明贤弟弟啊，怎么想起给我哥打电话了？哈哈，抱歉，抱歉！最近中秋将至，许多不要脸的婊子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就把所有第一次给我哥打电话的私人号码都转到我手机上了！”
杜明贤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是默默感叹：“你哥真辛苦…”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也真辛苦！’”
“嗨！应该的！那些只是看上我哥帅和有钱的婊子，她们怎么能理解我哥是个多优秀多完美的人呢？！一想到这个，我就怒从心头起，身体立刻充满了无限的干劲！”
“对了…那啥，我现在能和你哥聊聊了吗？”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是什么话题吗？”
“就是感谢他送我月饼。”
“呼~那就没问题啦！”
杜明贤一点儿都不想问她干嘛这么如释重负的语气。
尚墨熙和尚云霓是重组家庭的兄妹，而后者则对哥哥有着疯狂的爱慕！不过杜明贤想：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再婚家庭兄妹，但还是有些别扭啊！？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叫《家有儿女》的剧，里面的家庭也是重组家庭，万一姐姐和弟弟突然谈起恋爱来，那还真是惊悚啊！！
“啊呀，真不好意思啊，我哥哥好像很忙！要不我替你转达一下吧？”
杜明贤大概也能想到，尚墨熙自己的项目也是关于中国传统与美食，中秋节肯定是个重头戏！
“那好吧，就说——嗯…谢谢他的礼物！改日不嫌弃的话，一定要来厨神斋坐坐！”
“好！对了，那个月饼怎么样？是我哥特地挑选的，本来是只送给几个大公司董事长的最尊贵版本！”
“啊哈哈，承蒙他的厚爱…”
杜明贤汗颜，因为自己的真实想法是：红木盒子确实是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而那四个月饼确实是要多普通有多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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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冰皮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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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皮月饼】
今天做的冰皮月饼是最经典的奶黄馅——
首先在碗中打5个鸡蛋，搅拌后加入白糖、牛奶、和淡奶油，继续搅拌成至完全成为液态。按2:1的比例混合奶粉和小麦淀粉，加入蛋液继续搅拌。随后将其倒入平底锅上，放入黄油，开微火缓慢加热并一直搅拌直到慢慢结块，小心地将较硬、较大的硬块按平，尽量保持馅料是柔软顺滑的。
做好的馅料等冷却至室温后用保鲜膜覆好，放入冰箱冷却。
在做饼皮前，在锅上炒一些糯米粉，等着最后包月饼时当“防粘剂”。
接着做饼皮：1:1:0.5的比例混合糯米粉、粘米粉、与小麦淀粉，加入牛奶、炼乳、白糖、与油，搅拌直至气泡消失，然后盖上保鲜膜上锅蒸熟，放凉后，就可以开始揉了——不过在此之前，饼皮除了最原始的白色，也可以加菠菜汁、苋菜汁、甜菜汁来染成红绿粉色。
饼皮揉搓成圆形后，切成剂子，拿出刚刚的蛋黄馅同样切成剂子，然后准备像包饺子一样来包月饼——把饼皮拍扁，裹一圈炒熟的糯米粉，放入蛋黄馅料，沿着饼皮收口，最后再裹一圈熟糯米粉。
将包好的月饼放入模具中，等成型后脱模，然后放入冰箱里冷藏约2个小时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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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烤制的月饼做起来相对麻烦一些，而且保质期只有2~3天；然而【冰皮月饼】的饼皮如冰似玉、晶莹剔透，馅料奶香盈盈、滑顺柔糯，实在是难以抗拒！
“来！虽然明天才是正式过节，提前和你过个中秋——中秋快乐！”
“月饼啊…不会太甜吧？”威廉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主打是奶香味，所以糖加的不多，尝尝吧！”
威廉拿起一个【冰皮月饼】，仔细端详：“嗯，样式倒是不错！和传统的月饼不太一样？”
“从做法上就有区别：传统月饼一般是用烤箱烤的，这个是蒸出来的！”
威廉点点头，尝了一个：“味道不错！比你上次做的那一大堆都要好吃多了！”
“上次做的…啊，那些是【驴打滚】、【艾窝窝】、和【豌豆黄】！那些可是正宗的古代宫廷糕点！”
“哼，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反正都是甜得发腻！也难怪古代皇帝都去世得早呢！”
“别瞎说！”杜明贤其实也被逗笑了。
“对了，传统的月饼不做了吗？”
“做啊！订单基本都是传统月饼，你要想吃的话厨房多得是！”
“那个黄色是怎么调的？看着暖烘烘的，很有团圆的感觉！不会是色素吧？”
“色素不健康，也调不出那种颜色！那个是要用到‘转化糖浆’——就和上次做【焦糖布丁】上色用的焦糖差不多，不过是用白糖、水、和柠檬汁来做出颜色更深的样式！另外上色还用到了‘枧水’，也就是碱水，工艺上还是有些讲究的！”
“原来如此！还真是有一手啊，小老板！”
“行啦！我现在都怕你夸我了——直接说吧，又有什么想求我的？”
“带些月饼去学校，可以吗？”
“想和孩子们搞好关系？”
“嗯，算是吧。”
“什么意思？干嘛用这么含糊的说法？”
“也不是说我求着他们，只是…觉得或许能让他们笑容多一点也不是坏事吧？”
“你个‘大傲娇’……行吧，我待会儿帮你打包一些！”
“谢了！小老板你中秋怎么过？回家去吗？”
“本来是想的，但虞莹说想和我吃顿饭！唉…一边是老妈、一边是女朋友，我可是花了半秒钟才做出决定呢！”
“所以，是虞莹丫头吧？”
“当然！而且这也是老妈嘱咐认可的！一旦是和结婚有关的，都被视为‘正事’！看来我只好等下周或者下下周再回去啦！”
“哦。”
“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吧？我们家别的没有，就各种好吃的多！自己家做的【糖醋萝卜】、【五香肉干】、【糯米柿饼】、【水晶皮冻】…全都是我妈的杰作！”
“小老板的妈和小老板的厨艺比，怎么样？”
“那肯定是我妈厉害啊！我的那点儿三脚猫的锅铲功夫，基本就是我妈教的！不过啊…”杜明贤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不过’什么？”
“其实我妈刚开始说的是——‘干什么都别干厨师，没出息的！’现在想想似乎也有她的道理…可是我来到苍启都市半年，现在这样的情况虽说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应该可以算是‘衣锦还乡’吧？”
“你妈在意这个吗？”
“这…倒也是！”
杜明贤释然地笑了，对回家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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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喧闹的中秋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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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把早餐铺收了后，就可以算是准备过节了！威廉的学校那边放假，杜明贤干脆下午也让他休息，要不然自己和虞莹去吃饭却让他工作，会被抱怨好一通的！
虞莹如约到了，不过她下车后的表情却似乎郁郁寡欢，与兴致勃勃的杜明贤形成鲜明对比——
“走吧，我订好了餐馆！”杜明贤还以为可能是拍戏太累了，没太在意。
“就在你这里吧！我哪儿都不想去…”
杜明贤这才发现女友情绪不高：“怎么了？”
“我爸我妈吵架了，都说想让我去自己家过中秋！”
“嗨，我当什么呢！这不是好事吗？总比都避之不及地赶你强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要是他们能不互相骂‘懦夫’、‘泼妇’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这才说明他们不见外啊！”
“先不说这个了——我今天确实是不太想去餐馆，经纪人简姐也嘱咐我说过节尽量少出去，咱们取消预约吧？”
“啊？哦…”杜明贤有些沮丧，毕竟要去的餐厅颇为高级，预约在中秋节当天还费了点儿功夫呢！
“…而且啊，吃了明贤做的美味佳肴后，突然就觉得那些一般饭店都不香了呢！”
“好！那就看我好好给你露一手！！”
目送走了斗志昂扬冲向厨房的杜明贤，虞莹转头就看见好像是一直在冷眼旁观这边的威廉！
“威廉叔…”
“你还真会捡好听的说啊，虞莹丫头？”威廉似笑非笑。
“虽然有点儿夸张，但基本是实话哦！听说威廉叔最近在当老师，那你该理解我的痛苦吧——吃过明贤做的饭，就感觉剧组的盒饭简直难以下咽了！”
“我…好吧，学校教职工食堂的伙食确实也一般！被其他老师邀请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你好歹还能找理由逃掉，我要是不吃剧组盒饭的话，会被说‘耍大牌’的！搞得我要不就是拼命往下咽、要不就干脆谎称减肥然后饿肚子！”
“那好，小老板今天兴致高，咱们就好好吃一顿，补偿一下！”
威廉是“结果论”者——只要结果对自己有利，过程他才懒得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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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个质地还算不错的木盒子，里面装上几块刚刚才做好的【冰皮月饼】，这样子做成的一个“月饼礼盒”杜明贤决定送周老板一个、居委会孟奶奶一个、还有刘奶奶一个——这三位和杜明贤平时来往比较频繁，关系也最好。
正好就近，到了周老板的包子铺门口，一眼就瞧见躲在门外抽烟的周徽成！
“弟弟，少抽点啊！对身体不好！”
周徽成冷哼一声：“哼，别假惺惺的啦！你和我都知道你是来找我爸的，对我的健康死活根本不关心！”
“…好吧，确实是不关心。那你慢慢抽，我先进去了！”
“别！我爸妈正在吵架，你还是别打扰他们的兴致比较好！”
“为什么吵架？”
“重要吗？”
“知道为什么吵，说不定我可以去劝劝？”
“别多管闲事啦！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呗，过会儿就好了！”
“哦…那就麻烦你把这盒月饼送给你爸妈？”
周徽成冷眼看了看杜明贤手里的盒子，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不是因为我讨厌你——当然，我确实讨厌你！不过其实这个中秋我爸本来也想做些月饼来增加一些收入，托你的‘福’却基本没有卖出去，现在估计会觉得明贤哥是来嘲笑他的！”
“我只是觉得做月饼应节而已啊！”
“你那【冰皮月饼】我看过，做得蛮漂亮的，所以这事客观来讲确实不怪明贤哥——虽然主观上我还是怪你！”
“那就吃几块吧，就在这里？”
周徽成的手伸向了盒子，但突然又缩了回来：“不要！万一有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一边吃着你的东西，一边还看不上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吃块月饼而已，被你形容得像割地赔款一样！？”
“明贤哥这你就不懂啦——没本事的人也有没本事人的骄傲！简称‘穷傲’！”
杜明贤无奈，只得带着月饼回来，却看见贝塔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肩上！
“你都看见啦？”
﹝在你之前我就坐在那边的墙上了，一直看着他——个头不大、烟瘾不小；年龄不大、脾气不小！这就是所谓的‘无能狂怒’吗！？﹞
“我得替他说一句：他还真没生气！而且…‘穷傲’？呵呵，还蛮有意思的！”
不知道为什么，杜明贤虽然同样不喜欢周徽成，却也不算太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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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喧闹的中秋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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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里，虞莹正在和威廉一起看着他的手机：“哇！这就是威廉叔的女儿？好可爱的小洋娃娃！这眼睛水汪汪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简直和威廉叔一模一样！”
“我翻错照片了，这是我战友的女儿…”
“啊？！”
杜明贤看着二人，感到很踏实放松。虽然最初的计划是和老妈一起过中秋，再后来的计划是单独和虞莹过个节，不过现在这样也蛮不错！陪着最亲近的两人一猫，也很让人安心。
来到厨神斋外，正好看见认识的一家三口，甜蜜蜜的样子让杜明贤动容——这一定是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温暖与幸福的节日！
“你个不要脸的，怎么没跟你现在那个小女友过节！？”
“你以为我愿意啊！？她老公说过中秋要回家，所以我只能回来啊！”
听着这堪比各种狗血电视剧的内容，杜明贤知道一定是向令雪和华清这对畸形的……好吧，已经畸形到杜明贤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打给你的电话你都不接，我还在想你别死在哪个阴沟了呢！”
“是吗？我可是一直在想你死在哪个阴沟里呢！”
向令雪和华清吵得厉害，把在抽烟的周徽成吸引了过来，杜明贤看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看他们吵架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咱们赶紧散了吧！”
“咱们走了他们就会和好吗？”
“这倒不会，但…”
“就当是吸取经验教训嘛！以后跟女朋友相处的时候用的到！”
“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对了，明贤哥，有爆米花吗？”
这时，华清发现了杜明贤和周徽成二人：“你们杵在这里干嘛？看别人吵架好玩吗？！”
周徽成冷笑：“好不好玩另说，但起码我有脊梁骨杵在这儿啊！华清哥，你呢？”
“你找抽是吧？”华清眯着眼睛。
“怎么，想打架？你还真不一定是个儿！”
“哼，大过节的，懒得跟你这小东西计较！”华清说完，瞪了一眼周徽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向令雪看华清离开了，立刻没了刚才的锐气，呆滞地喃喃自语：“难得肯回家，就好好过个中秋呗？怎么又吵起来了…？”
周徽成面露不耐烦：“向姐啊，我说你也是的，这种男人还留着他做什么啊？他就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败类啊！！”
“不是这样的！他其实…”向令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谢谢你，小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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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个叫华清的不就长得帅一点吗？但凭向姐的条件，怎么可能找不到更好的！？”
周徽成这种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的态度杜明贤还是挺欣赏的，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点儿复杂，其他人最好还是不要管。
“唉…不管怎么说，向姐他们是不吵了，这个中秋节总该清净了吧？”
杜明贤话音刚落，厨神斋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没法过了！没发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气势汹汹地向这里走来的女人看了眼周徽成，皱眉道：“小兔崽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家陪你爸那死东西！？”
一直以来在杜明贤面前都是“狂拽酷”的周徽成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逃了回去！
“您又和周师傅吵架了？看在是大过节的份上，就别计较了吧！”杜明贤给周夫人倒了杯茶，希望她冷静一些。
“过节和计不计较有什么关系？难道过节就能原谅所有事情！！？”
“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小杜，你知道隔壁小区的李姐吗？”
“李阿姨啊，知道！她最近好像一直在愁女儿嫁不出去的问题吧？”
“是啊，她那闺女不省心哟！每天留个倒刺的短发、还染得五颜六色的；穿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那坑坑洼洼的裤子；双手经常插个兜，一点儿都不像女孩！”
“这是个性啦！怎么打扮捯饬那是人家的自由啊！”
“呵呵，重点不是这个！小杜你听我说：听说上个月，她女儿带了个女人回家，还摆明了说这是她女朋友！”
“女朋友？！”杜明贤反应了半秒钟，回过神来：“这又不是错误，谈什么原不原谅？只要人家开心不就好了？”
“前两天听说这个被带回家的女人把李姐她老公给拐跑了！”
“啊！？那…”
“嗯，李姐和闺女两人在家，估计在互相埋怨吧？你说，这事怎么以原谅？”
“是有点儿糟心…可您的情况应该不同吧？对了，您和周师傅是为什么吵架啊？”
“当然是因为…因为…唉？我们是为什么吵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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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喧闹的中秋节·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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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既然不在高楼大厦里，那想必没有什么能阻止大家去共赏一轮圆月的吧？除了——
“唉…明明下午还是晴天的，偏偏晚上就下起雨了！”杜明贤靠着墙，哀叹道。
“到了阴晴不定的季节了嘛！”威廉倒无所谓看不看月亮，想看圆月的话，一年能看至少12次呢！干嘛非得执着于今天？
“雨倒不大，现在赶回去也行…但如果我想住下来，明贤你答不答应？”
“唉？住…住下来！？可我那个出租屋就两个房间啊！不过你要是不嫌弃，就睡我的床、我去睡沙发…”
“哎呀！咱们现在也算是正式交往了，直接睡一张床呗！不过，就算这样，我也知道明贤你也不会乱来的，对吧？”虞莹有意逗逗杜明贤。
“当然！而且我隔壁就住着这货嘛！”杜明贤指着威廉。
“我不会管你们的！小老板的房间里可是经常走出来女性，我都见怪不怪的！”
“嗯？还有这回事——明贤！？”
杜明贤暴起：“喂，你别胡说八道啊！！你说的是谁啊！！？”
威廉笑笑，手指一个方向，三人看去——
“喵？”
“嗯…这是只母猫吗？”虞莹纳闷。
“肯定是啊！要不小老板怎么每天都和这只猫如胶似漆的？！”
“只是单纯的‘社交无力’吧？不过现在好很多了！”
“这得多亏虞莹丫头，要不我都能想到小老板老年一个人，身边围着20多只猫，最后在孤独中老死的凄惨景象！”
“诶！？威廉叔你别说，我现在脑海中也有这样的画面了——还裹着厚厚的毛毯、围着火炉、嘴里唠唠叨叨的，对吧！？”
“对！刚开始只是一公一母，然后就猫生猫、猫生猫、猫——呜嗯！？”威廉还没说完，嘴里被塞了一块月饼。
“你今天话有些多，吃块月饼堵住嘴吧！”
“呃——小老板有没有蛋黄的？这个豆沙的吃着太甜！”
“会吗？我觉得还好啊！”虞莹拿起一个豆沙的月饼，吃在嘴里，觉得香甜可口。
“不如蛋黄的好吃！而且还有那个白色的内馅是什么？清甜的，不会太腻！”
杜明贤拿出一个莲蓉蛋黄月饼给威廉：“是莲蓉——就是拿莲子和糖、油之类熬的。加白糖的白莲蓉、还有加红糖的红莲蓉，都是我自己熬的哦！相比之下其实豆沙倒是买的附近甜食店的…”
“威廉叔喜欢莲蓉蛋黄的，我觉得豆沙的不错，那明贤你最爱吃什么馅儿的？”
“五仁啊！自己做的，用核桃仁、花生仁、瓜子仁、芝麻仁、和杏仁，配料是青红丝、糖冬瓜、糖桂花、葡萄干、和黑莓干，混合猪油、蜂蜜、和花生油——做法绝对是所有月饼中数一数二复杂的了！”
威廉：“听着就觉得腻…不就是个点心吗，干嘛做得这么复杂？明明不像偶尔做一碗的汤圆，平时也不会吃啊…”
杜明贤：“你不懂！吃月饼主要是吃个心意，吃个团圆的意思！！”
虞莹默默叹气：“唉…但我们好像谁也没团圆啊？”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也沉默了。
威廉身在异国他乡，虽然有了中国公民的身份，但终究还是和女儿分离。
虞莹的父母感情不和，家说有也有，但说散其实也散了。小的时候一家三口一起吃着月饼、看着晚会的日子，就算是父母装出来的也好，总让虞莹觉得无比怀念。
杜明贤孤身在外打拼，当初究竟是怀着如何大的不安和恐惧才开了厨神斋的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所幸父亲在天有灵庇佑，站住了脚，却还是与其实相距不远的母亲分开半年之久了！
抱起陪伴自己最久的贝塔猫，杜明贤有感而问：“生活并不完满，这是必然的事情，但我们算幸福的吗？”
“我的幸福最简单——吃好、喝好、睡好，然后得知女儿过得平安就行！就是不知道一直不在她身边，将来她会不会恨我？结婚的时候，会让我搀着她走红毯吗？”威廉语气听着轻松，但脸上的表情颇为沉重。
“虽然幻想过无数次我父母会和好，但其实分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这我知道！只希望…我的婚姻能够和和满满吧？”虞莹朝杜明贤微笑着。
“是啊，幸亏遇上了你，不然我一个人肯定会很孤单…当然，还有威廉。”
威廉撇嘴：“说句感动话都这么敷衍？！”
“知足吧！”
说说笑笑，厨神斋里的三人度过了一个并不圆满，却快乐安适的中秋。
人们的悲欢离合，比起月亮的阴晴圆缺要更加反复无常。不过，这也是好事，因为在十五之后比起必定要来的月盈则亏，我们永远可以期待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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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娱乐圈的光与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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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朋友是演员的事情，因为虞莹的人气还不算高，所以杜明贤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甚至有人在提起“诶？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姑娘”时，还会为了虞莹高兴。
现在想想，其实虞莹警告过杜明贤一些事情，与其说是“预言”，倒不如说是“一定会发生的必然”！只是，当时的杜明贤并没有认识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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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翌日，杜明贤还是照常在卖春饼，不过想想也已经卖了几个月，应该是可以换个别的东西了。毕竟这东西的名字里带“春”，可这都秋天了！
“哦，那卖什么？秋葵吗？”虞莹笑着打趣道。
“那个东西虽然平时吃得少，炒起来口感倒是不错！要不我下午去采买的时候买点儿，做给你吃？”平时好吃的东西太多，杜明贤经常想不起买一些东西。
“我就是突然想到带‘秋’的食物是‘秋葵’，其实不爱吃的…”
“是吗…对了，你昨晚其实真的可以睡我这里的，干嘛非得住酒店，还多花一份钱？”
昨晚三人聊天聊得晚了，虞莹想着反正明天也没工作，想要陪陪杜明贤，干脆就不回自己家了！不过面对杜明贤让自己去他出租屋的邀请，虞莹还是婉拒了——倒不是嫌弃或是真的担心杜明贤图谋不轨，而是…
“请问莹莹在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杜明贤和虞莹的对话，两人向厨神斋门口看去，是一个没什么特点、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妇人。
听她的叫法，唤虞莹的口吻语气亲近，难道是她妈妈？
“啊，莹莹！前几天拍戏辛苦了！这是我们‘虞美人后援会’给您的一点慰问品，还请您不要嫌弃！”妇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从停在外面的车里往下、如同打开百宝箱一般源源不断地拿礼物！
“‘虞美人后援会’！？”杜明贤不自觉地重复着这个略显矫情的名字。
“是啊，我们是莹莹的忠实铁粉！！”
“我还以为虞莹的粉丝都是男生呢…”杜明贤纳闷。
“莹莹这么可爱，演技又好，我们这些‘姐姐粉’也不少！”妇人还在往里拿东西，语气里充满着骄傲！
“谢谢大家啦！不过，这些礼物我不能收的！”虞莹的笑容中带了些为难。
“嗨，都是些小东西！莹莹你不收可就代表看不起大家的心意！”
“这肯定不是！我很感谢大家！可是……唔，这些贺卡、鲜花我就收下啦！化妆品、包包、衣服都是高端品牌的，这些肯定不能收啊！”虞莹知道自己还在“羽翼渐丰”的阶段，所以十分小心谨慎。
“唉哟，这有什么的？大家喜欢打扮漂亮的莹莹嘛！您平时穿着这些给大家拍几张美照自拍，发在群里，就够大家乐呵好几天的啦！！”
“是吗…？那，就谢谢大家的好意了…”虞莹勉强地收下了这些礼物，继续翻看，发现了两个不寻常的东西！
“这些金条是肯定不能要的，还请您帮忙退给后援会！！”
“可是…”
“拜托了！以后送我礼物，价值太高反而是在给我惹麻烦！而且没有心意就更显得有些敷衍了——难道大家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不，大家都爱你！！”女人一听虞莹如此斩钉截铁，赶紧收起了金条。
“还有，这条项链是……”
“还能是谁？咱们后援会里的大佬啊！虽然我们都觉得那个男人又矮又丑，不配当莹莹的粉丝，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啊！这条项链听说价值十几万呢！说是给莹莹的中秋礼物！”
“这个…可是……”
“对了，莹莹，我们有些话想要和您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啊？哦！那抱歉失陪一下，明贤。”
看着虞莹和那个中年妇女走了，杜明贤想着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心里不太舒服。
杜明贤拍了拍刚才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的贝塔猫：“帮我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吧？”
﹝啊！？﹞
“你爬到她们身后，帮我把图片传到我眼镜的显示屏上，然后我只要带上蓝牙耳机就能听到声音了，对吧？”
﹝怎么做我当然知道！可你不是平常不太愿意做这种事情吗？﹞
“这次例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担心那个女人会伤害虞莹？模拟计算显示不太可能…﹞
“不是！虞莹是他们的‘神’，我虽然不理解但知道。只是，我有些担心……”
﹝好，我知道了。﹞
杜明贤话还没说完，贝塔猫就跑出去了。
说实话，连杜明贤都不能理解的某些“粉丝”的想法与感情，怎么能指望一个机器AI去理解？不过贝塔猫相信杜明贤有自己的道理——
这个人类称之为“娱乐圈”的地方，一定不是电视和网上包装得那么光鲜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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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娱乐圈的光与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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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花园的长椅上，虞莹和那名中年妇女，也就是“虞美人后援会”的会长坐着，两人并没注意到，身后悄悄伏了只白猫。
“对了，也多亏你们能知道我在哪儿呢！”
“我们是您的粉丝，对你的大致行程自然是了解的！”“会长”不以为意地说出这番类似“跟踪狂”的言论，让同时听到的杜明贤感到毛骨悚然！不过虞莹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的中秋祝福大家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收到了！大家都说做您的粉丝好幸福，可以收到偶像的祝福！还有您平时也会逐条回复大家的信息，就连批评和意见也会虚心接受——大家都说，娱乐圈像您这样的清流绝对是鳞毛凤角了！”
“也没有，只是一个演员基本的素养罢了…对了，您有什么事情想要说，还必须得避着我朋友？”
“啊，说到您的朋友…冒昧问您一句：是…普通朋友吧？”
通过贝塔猫的高清摄像装置，杜明贤看见虞莹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又在盯着满脸不安的“会长”半天后，才开口：“对，普通朋友。”
“呼，太好了！这我们大家就都放心了！！”
“会长”如释重负、杜明贤神色阴郁、虞莹表情愧疚。
“据我们的调查：您于昨日下午抵达名为‘厨神斋’的小饭店，然后就一直在里面与那里的员工和伙计吃饭、聊天、看电视。不过幸亏您昨天是独自住酒店，不然对大家来说可就是‘最痛苦的中秋节’了啊！”
“我的行程，你们了解的还真清楚啊！？”虞莹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惊慌、和无奈。
“您别误会！这些是我们高价从跟拍您的‘狗仔’手中买下来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情，我们自然是会支持您并且会帮您摆平的啊！！”
虞莹并没有开心，反讥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莹莹你该知道自己是明星吧？这很多发生在一般人身上没人在意的事情，在明星身上可就‘见不得人’了！”
一席话下来，别说虞莹，就连杜明贤都哑口无言。
“当然，也别说‘见不得人’说得这么难听，不过其实我们中有不少人，是恨不得将您说的话当成‘圣旨’来对待的——您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明白。只是这份喜爱未免过于沉重，我都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害怕？”
“莹莹，你听姐姐一句：就像我们对讨厌自己的人无能为力一样；对于爱自己的人，他们怎么爱、爱到什么程度、会为了这份爱做出什么事情，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他们最爱的人是自己啊！相信我，我并不是一边接受着大家的好意，一边在说漂亮话——我的朋友如果听到我们的对话，他会很受伤的！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我知道。而且，关于您的朋友…我们有在附近居住的会员，他对这位杜师傅的评价还是不错的！但毕竟只是个厨师…”
“厨师也没什么不好啊，他做饭特别好吃！而且自己一个人独自在苍启闯荡，能站稳脚跟也很不容易啊！”
“是、是，没说这位师傅的不好！不过啊，当朋友自然可以，适当地还是要注意一下距离吧？传绯闻、‘炒CP’的话，对象如果是其他身段咖位差不多的男明星，这才是事业双赢的决策啊！”
“这些我都没兴趣的，我只是好好演戏…”
“不管有没有兴趣，这些都会找上来的！以后各种好听的、难听的、赞美的、辱骂的、有理的、没理的言论全都会蜂拥而至，每个人都会认为你是他们印象中的‘虞莹’——当然，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抱怨！毕竟你的收入也好、地位也好，都是观众和粉丝们给的！”
“您…考虑得还真多啊！”
“嗨，不怕莹莹你笑话，姐姐我可是从12岁起就开始追星了！什么歌星、影星，内地的、港台的，都追过！实话说吧，那些人被捧久了，难免就有些心高气傲，所以还是喜欢你，在电视上的你光芒四射，在现实生活的你就像大家的妹妹一样可爱懂事！所以啊，不希望你和我以前的那些偶像一样，眼看他们高楼起、眼看那高楼落！”
“12岁就追星？那您的家人不反对吗？”
“肯定反对啊！说我不务正业、不干正事、瞎花钱。不过其实也有道理——我因为追星所以高中的时候无心学习，也没考上大学；等工作后因为追星所以经常迟到旷工，最后也被老板辞退了；好不容易现在找了份夜班的工作，累是累了点，但挣钱也多一些，而且有更多的时间去追星了！”
“这样真的好吗…我虽然是‘被追的’一方，可是真的觉得您好辛苦！”
“辛苦…是有些，比如我这次飞到苍启来见莹莹你的机票，就是吃了半个月方便面省下来的！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好满足！能和偶像这么近的接触，感觉幸福就近在咫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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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娱乐圈的光与影·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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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回来，本以为能立刻吃到午饭，没想到却看见杜明贤坐在凳子上，望着天发呆的样子——
“小老板干嘛呢？”
“啊——！？”杜明贤吓了一跳，有些做贼心虚地把眼镜和耳机摘了下来：“你、你回来啦…今天你们学校不是连休吗？你早上去哪儿啦？”
“晨跑啊！不过遇见了一个班上学生和学生家长，聊天聊得久了些。”
“聊的什么？”
“你先去做饭，我慢慢跟你说！”
“哦。”
敏锐的威廉注意到，杜明贤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上的表情显得疲惫、忧郁、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吗，小老板？”
“啊？没什么啊！只是…有点儿累了。”
“因为卖早点吗？”
“其实不是，但…算啦！谢谢你关心我啊。”
“应该的，毕竟我听说厨师的心情好像会影响菜的味道。”
“…‘应该的’后面不用说！不过，我不是生你的气，你放心吃吧！”
“不是生我的气，那就是虞莹丫头了？”
“也…不是。我是在气我自己，只是个厨师，配不上虞莹……”
“怎么突然说起丧气话来？不是你说的，梦想是改变人们对厨师的偏见吗？难道是虞莹丫头说嫌弃你的话了？”
“那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再说，其实许多人对娱乐圈也有很多不屑与成见，虞莹丫头也未必事事都如意！你们要是真的在谈朋友，就该多关心理解一下！”
听了威廉的话，杜明贤突然想到：其实在娱乐圈没背景、没人脉，又如此正直善良的虞莹，这条“星路”肯定也是崎岖坎坷！只是，她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是把所有的苦往心里藏的类型。所以，比起在这里妄自菲薄、自怨自艾，倒不如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我明白了，谢谢你啊！今天给你加个菜！”
“嘁，说得我多稀罕似的……冰箱里的莴笋，加个火腿肠炒出来吧！”
“好！对了，你今天和孩子家长说什么了？”
“哦，这事啊——那小娃娃心情一直不好，一直哭，还嚷嚷着说不想去上课了！”
“你又怎么欺负人家孩子了…你怎么总欺负孩子啊！？”杜明贤心想：这家伙好像有什么负面的“魔力”？其实也知道他绝不是故意的，却总能做出最惹小孩不开心的事情…
“别胡说，小娃娃是在为其它事情难过！”
“是什么？”
“她说她喜欢的一个明星出事了，估计以后会就会被封杀了。”
“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什么是‘封杀’！？”
“孩子是小，但不傻啊！”
“这倒也是！所以到底是谁，因为什么事？”
“睡。”
“是没交税的‘税’、还是随便睡的‘睡’？”
“就是最近刚爆出来的那个——每次都是不同的名字，相似的剧情！”
“哦…他啊！你平时有关注他？”
“根本不认识。小老板你呢？”
“偶尔听过名字吧…这最后一次应该是印象最深的了！”
威廉冷笑：“哼，我还以为男明星身边不缺女的呢，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事？”
“他们身边女孩是多，但大多数也不是非他不可！正经人家的女孩，谁会轻易让别人占了便宜？”
自从信息传播途径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后，就接连出现各种“偶像塌房”事件。对此，不太追星的杜明贤认为其实根本称不上什么所谓的“塌房”，因为本来就不是好人…
“其实在做这种见不得人事情的人，每个人身边都未必会少！只是一般人就算被抓也没人在意罢了！”杜明贤感叹道。
“‘钱’与‘色’的诱惑，终究还是太大了啊！这种事情还真的就得看自制力了…”
杜明贤和威廉正聊着，门口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后，虞莹走了进来：“嗯？你们在聊什么？”
威廉刚想开口，被杜明贤拦下：“没什么！对了，你的那个粉丝走了？”
“嗯。为了专门给我带礼物，就算明天还要赶回去上班也还是坐飞机赶了过来！还专门租了车…我都说了不要让她这么麻烦，可她说自己是‘会长’，这种事情她义不容辞！”
“还真是热情啊…”杜明贤的话其实七分褒、三分贬。
“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说了，只要我专心磨炼演技，并且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对于粉丝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威廉插嘴讥讽道：“这个要求听着很基本，但现在看来…很高了！”
杜明贤不认同：“其实也不是！还有许多值得钦佩的人——医生、警察、消防员、军人…他们才应该成为拥有无数粉丝的榜样！”
“哼，所以说这个社会还真是病态了啊！”
威廉吐槽完，看两个小家伙表情都不是太好，于是宽慰道：“别想那么多！每个职位都有自己的意义，认真工作、踏实做人，就不比任何人差！要是总觉得这世上错的事情太多、自己又无能为力的话，那就身在黑暗，心向光明不就好了！？尤其是丫头，你身在看似光芒四射的地方，其实背后的黑影就更大，但你就更需要承担起将大家引向光明的指责了！”
这话对于经历了今天这些事情的虞莹和杜明贤来说，还是颇有感触的。只是虞莹有些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难道不能只有光明吗？”
威廉摇摇头：“光和暗是相互依存的。”
杜明贤明白这个道理，但仍是不解：“为何？”
“人心向善、但人性本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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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秋季菜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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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的一场雨，让气温降了下来。虽说还是有些闷，却绝对是不热的了！
“吉事果等过几天其实就不用卖了！”杜明贤冷不丁地来了这么句。
“哦？要炒我鱿鱼吗，小老板？”威廉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炒鱿鱼”为什么代表开除，当个成语用就是了——不过不能让杜明贤知道自己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在想炒鱿鱼配青椒好还是洋葱好。
“不是！我是在想等天凉了以后，这加了冰淇淋的吉事果就卖不动了了！虽然也可以不加冰淇淋，但本来就容易上火的炸油条再浇上什么炼乳、巧克力酱、奶酪…听着就觉得燥！”
“那你准备卖什么？”
“没想好。事实上，就连早上我也想卖点新东西了！这次最好是能偷个懒的…”每天早上卖春饼，都要准备各种配料，说实话劳动量也蛮大的！
“那就再开次营业会议吧？集思广益！我虽然不懂做生意，但还是有几个点子的！”
“好！那等你收摊就开始吧！”
“现在已经没有顾客了——营业额已经下来的事情就算小老板你不说，我本来也想提的！”
杜明贤看了看已经没有顾客的柜台，叹息一声：“唉…刚开始的新鲜劲终于过去了啊！虽然降价优惠的话还能撑一阵，但这样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好，进屋！咱们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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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的会一般都不是干开，必须是一人在说、另一人在吃，然后再换过来。只有这样才会有进展。
“喂，就吃这个？谁家拿月饼下酒啊！？”威廉的啤酒都开好了，才发现杜明贤摆了一桌月饼！
“今年做的就剩这么一点了，吃完得了！”杜明贤挺满意这次的月饼销售，收入不错，而且没有造成浪费！
“你中秋节之后剩下的月饼都怎么处理的？那东西保质期可不长！”
“先是给你往你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带了一些、然后附近关系比较好的街坊送了一些、打7折卖了一些、最后就是咱们吃了！”
“是这样啊…”
“今年算好啦，基本没有浪费！以前在家里我老妈的月饼要是实在卖不出去也送不出去，最后都做成猪饲料了！虽然比扔掉要好些，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行吧，虽然不是特别好甜口的，但这个莲蓉蛋黄的清甜咸香还是不错的！”
“不跟你抢，都是你的！不过你也正经想想，咱们早上和下午卖什么？现在营业额已经比最高的时候下降了将近30%，再不变菜单就只有‘等死’了！！”
“唉…现在的生活水平好了，吃的东西多了，人们口味也就挑剔了！要搁我小时候那段吃不上饭的日子，能吃这么个月饼就能笑一周！”威廉感慨道。
“可不是嘛！我小时候就盼着过年老妈做各种好吃的，可现在想想其实也就是些炙猪肉啊、糖炒板栗啊、一品烧饼之类的，现在想吃倒是可以随时吃了！”
“在雇佣军那会儿，伙食也是好一阵歹一阵的；所以大家都期盼着感恩节和圣诞节，有火鸡、熏肉、烧鹅、馅饼之类的！不过现在饮食习惯调整了，反而喜欢些清淡的、健康的——要说饮食品种和花样的多样性，还是中国菜。”
“是吗…啊！跑题了！”杜明贤这才发现两个人变成闲聊了：“这样好了，我说一下大框架，你来想具体内容——早上就做些附近居民，尤其是上班族和上学族爱吃的，方便快捷且有特色的早餐；下午则不拘中餐西餐，做些精致些的小吃来多赚些利润！”
“要求不少啊！”
“容易的话我还至于开个会说这事？炒个菜的功夫就自己想出来了！”
“那好吧，我想想…对了！小老板你为了某个爱穿红衣服的丫头，一直在做奶茶对吧？不如考虑下午卖这个？”
“奶茶？是，最近经常在练这个…但我用的都是茶叶和牛奶冲调的，考虑成本的话，不卖到30元一杯根本回不了本！”
“这么贵！？我怎么看附近的饮料店卖5元一杯？”
“那是红茶粉和奶精调的！当然，不是说孰优孰劣，但就是冲个粉什么的一点儿技术含量也没有，好没劲的！”
“是吗？反正我都不喝！”
“我只是单纯从做生意的角度考虑：冲泡奶茶的制作门槛太低，竞争激烈；而特调奶茶明显和这附近的消费风格不搭调！”
“看来我想的没错——想要生意做得好，还是要考虑客户与需求，不能单纯只做想吃的，对吧？”
“是这个理！太平常的顾客不稀得买，太冷门的顾客不愿意买。以新为主、出奇制胜，还要考虑成本、利润、制作繁琐程度、顾客黏性、竞争、风险、季节性、可持续性……”
“听着就头疼！看来我这辈子只能给你打工了，小老板？”
“我比你更头疼——毕竟如果决策失败，我可是要赔本的！之前也失败过一些，对吧？而且就算成功了，我估计到了冬天就又该换新菜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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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秋季菜单·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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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内，老板和伙计还在讨论新菜单——
“下午的东西是我在卖，就先考虑这边的吧？”威廉提议。
“反正都得想，顺序随便！”
“汤圆怎么样？”
“你是指那种夹馅的大汤圆、还是没有馅的甜汤小汤圆？”
“都行！”
“都不怎么样！这种自己在家买速冻的就能做的东西，人家干嘛要来咱们这里买？”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现在机器加工的汤圆已经是又好看又好吃，手工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优势！
“是吗？那卖米粉如何？”
“不要！很复杂不说，下午刚下班或者放学回家只想解解馋，根本不想汤汤水水的——要不还怎么吃晚饭？”
“想解馋那干脆做下酒菜！卤鸡爪、炸猪皮、蒜泥毛豆！然后再卖酒……”
“不行、不行！在厨神斋店铺里喝点儿倒无妨，你那个流动摊怎么坐人啊！？”
“那就麻辣烫、或是烧烤？”
“油烟瘴气的…而且就算你不在乎，咱附近就有家大夜市，怎么更人家竞争？！”
威廉不耐烦了：“小老板，这游戏咱换个玩法：你出主意，然后我负责否定，怎么样？”
“你别着急！生意要是这么好做的话，岂不是谁都能赚钱啦？！”
“唉…行吧，那我受累给你总结一下：要有特色、不要拖汤带水、干净卫生，对吧？”
“还有最好是低中高三个消费水平都顾及到！”
听到这么多要求，威廉本来想直接走人，却突然看着手里的月饼有了主意：“小老板点心好像做得不错？”
“还行吧…”
“那卖糕饼点心怎么样？比如小老板你做过的【水晶菊花糕】、【杏仁绿豆糕】、【红豆马蹄糕】，都还算是清甜爽口！”
“糕饼点心…”杜明贤想想，好像确实还行，基本符合上面几个条件！
“这个中秋许多人家都买过我做的月饼，所以广告算是打出去了！再加上过几天重阳节，我把我最拿手的【重阳糕】一祭……嗯，不错！那就准备卖糕饼吧！”
“那就不像现在我还能帮你炸Churros，做糕饼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糕饼点心只要是当天的就行，不用像吉事果一样得现做！所以，你负责卖就行！”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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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完了下午的菜单，早上卖什么又让两人犯了难——毕竟下午的花样可以随意，但早上大家的早餐选择就那么几种，不可能出什么“幺蛾子”！
“周师傅那边有在卖包子和烧麦；手抓饼、煎饼馃子、烙饼、蒸饼什么的就跟现在差不多了；其余的油条、豆浆、豆腐脑、豆汁、焦圈、面条、羊杂汤什么的，我不仅做不好，一个人也没办法运转起来，完全的吃力不讨好…”杜明贤嘟囔着自己的困境。
“西餐之类的也别想了！附近的KFC和McDonalds出了一大堆新东西，一直是在早餐这边有研究的！”威廉也指了出来——上次尝试替杜明贤卖过早餐的经验，让他明白了国家饮食差异还是蛮大的。
“那就…只剩粥了？”杜明贤回忆着自己爱吃的早餐，只剩下“粥”这个选项了：“附近的早餐店应该都有卖粥，但大多都只是些白粥、绿豆粥、紫米粥之类简单的样式…如果能做些比如【皮蛋瘦肉粥】、【生滚鱼片粥】、【白菜虾仁粥】…”
“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我以前的一个长官了：以前早饭都是培根肉、炸薯饼、黄油松饼、鸡肉三明治！可是自从动了次手术后，早上就开始吃麦片粥了！”
“嗯？麦片粥？那个东西没味道的吧！？”
威廉觉得好笑：“加些糖、葡萄干、核桃仁什么的…自然不能和以前比，但嘴里味道寡淡些也总比弄坏了身体要强吧？”
“卖粥的话，那我就要和现在一样，提前起来去做准备！不过熬粥肯定比做春饼的配料要省事多了！不如…试试吧？”
“我没意见。”
于是，花费了比想象中稍短一些，但其实也没短多少的时间，厨神斋确定了入秋后，“早上卖粥、下午卖糕”的营销策略。
只不过，等威廉觉得没事了离开后，杜明贤也询问了贝塔猫的意见——
﹝帮你从数据上分析了一下，发现因为苍启这种新旧结合的城市特殊性，所以早餐选择的范围非常广！年轻人和老年人基本上各吃各的，就算是一个家里的家人，也有可能吃不到一块儿！﹞
“但我没法早上准备一大堆啊！所以就只能尽量找这种变化多一些的——如果有顾客今天没看到想吃的，就告诉他花样每天都会换，这样就不会流失顾客了！”
﹝那这点来看确实是粥也好、糕点也好，选择和做法还都是比较多的！综合考虑下来，这两个决策都还是不错的！﹞
“好！那这样就是全票通过了！”
杜明贤很开心，对于可以做新美食来卖感到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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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平静街区的绑架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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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今日最后一天售卖春饼与吉事果，明天起将在早上开始售卖各式美味粥品，下午为各式糕点，欢迎大家品尝！」
告示一出，在附近街坊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
“小杜，怎么突然就换菜单了？”
“老做一样的东西，觉得大家都腻了，所以换一换！”杜明贤轻描淡写地回应。
“有新东西是不错啦…但早上就喝白粥，吃得饱吗？”
“我卖得可不是白粥，会换着花样给大家做的！而且虽然主打是粥，下粥的油条、蒸饺、糊塌子、煎饼馃子什么的也会为大家备着！厨神斋一如既往，还是选用真材实料，粥一定都是新鲜食材，现熬现卖，好吃不贵！也给夏天空调吹多了的、啤酒烧烤吃多了的、冰镇饮料喝多了的大家补补身子！”
一番话有理有据，众人渐渐也认同了。
“那下午呢，杜老板卖什么糕？”
“黄油酥、芝麻豆沙饼、菠萝油、蜂蜜蛋糕、奶黄角…这糕点花样多得都数不过来，还愁没东西吗？”
“这倒也是…哈哈，听着杜老板光是说这些名字都流口水啦！”
“还是希望大家和以前一样，多提建议和意见！另外周师傅铺子的烧麦和包子还是会继续供应，大家放心！”
秉着对厨神斋的信赖，街坊邻居们也乐得有新东西吃，大部分都还是鼓励支持的。不过，自然也有反对的声音——
“唉，厨神斋卖饼子和甜馃子都成习惯了，这突然一下就撤掉…我倒是无所谓啦，但我家囡可最爱吃了！”
“陆哥您说的也有道理！为了让大家多支持，前三天所有商品8折，如何？”
周围一阵赞同，但陆哥还是有所顾虑：“可是…”
“爸爸，只要是杜哥哥做的就一定好吃！”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一出，把大家都逗笑了！
给杜明贤“解围”的是陆哥上三年级的闺女，陆菱安，小名“安安”。“安安”听话懂事、活泼可爱，不仅是陆哥的掌上明珠，也是邻居们的“开心果”！
“谢谢安安！那明天哥哥做什么，就由你来说吧！”
“太好了！那…我想吃【藕粉桂花糖糕】！”
“哦？是因为那部电视剧吗？”杜明贤想起有一部电视剧里提到的【藕粉桂花糖糕】很出名！
“不是…是因为妈妈做得好吃，所以我想吃。”
此话一出，周遭人都沉默了——安安的妈妈前几年因病去世了，陆哥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辛苦可想而知。不过幸好安安省心，从不淘气任性，父女俩相依为命、彼此珍视、互相体谅，也冲淡了些悲伤的气氛。
“……好吧，哥哥明白了，明天就做给你吃！”
“谢谢杜哥哥！对了，还是威廉老师在卖吗？”
“威廉‘老师’……等等，我记得你就是上友睦小学的吧？你是他班上的学生？”
“是啊！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老师上午教课、下午卖东西。老师说什么…什么…哦——‘生活不易！’”
“别听他胡说！每天好吃好喝养着他膘肥体壮的，这附近没有比他更舒服的人了！大伙说对不对啊！？”
“哈哈！是啊！！”
“能天天吃上杜老板做的东西，肯定是享受啊！”
“有时候真的蛮羡慕威廉先生的！”
虽然有点儿对不起威廉，但在大家的哄笑中，杜明贤对明天的营业多了不少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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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天不亮的时候，杜明贤便熬好了【山药排骨粥】、【肚丝芹菜粥】、【红枣桂圆粥】、【皮蛋瘦肉粥】等各式品种口味的粥。将这些凉到正合适的温度时，就装入方便装带的小碗中。
为了方便大家喝粥，昨天才新买的桌椅已经让威廉帮着搬到外面了，这样不管是再忙的人，只要有个3、5分钟，就能喝着美味的粥，吃着一些生煎包、萝卜糕、糖三角等，享用到一顿营养、美味、又快捷的早餐！
当然，这些准备工作做起来肯定是比卖春饼要麻烦，但幸好大家都明白杜明贤的心意，捧场的人数不少，也有些给杜明贤提了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啊，这一锅已经卖完了，我这就去看看下一锅熬的怎么样了？”
生意兴隆，杜明贤自然喜笑颜开。在看着下一锅粥已经快好的空档，透过窗户，杜明贤无意中瞥见：外面似乎是一个女人带着小安安的身影？
…不可能吧？现在安安应该是在上课，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在这里呢？更何况那边还是人迹罕至、连监控都没有的背阴角落…
粥的火候不能耽搁，杜明贤没空细想，只能继续忙活。
不过想起小安安…冰箱里的藕粉和糖桂花都准备好了！真是期待小姑娘下午吃到时候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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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平静街区的绑架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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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秋节的英文是‘Mid-AutumnFestival’，已经是很直白的说法了。有谁来跟老师讲讲，你们中秋节都做什么了？”
友睦小学的校长本来是想让威廉全英文教课，然后让一个英文老师来当翻译和助教。不过中文已经说得快比英文好的威廉自然是摆摆手说不用了。
“可是这样，您不就跟咱们其他英语老师一样了吗？”校长希望让威廉保持一些“神秘感”。
“一样不好吗？孩子们学英语最大的问题不是老师教得不好，而是不敢开口讲！咱们学校重视学生的英语教育是好事，可既然有其他老师的英语课来应对考试，那我这边就主要负责培养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让孩子们对学英语有兴趣不也挺好的？”
校长点点头，觉得威廉的想法不错。
其实威廉来学校教书也只是“帮忙”的性质。因为没有教师证，不可能签订正式的聘用合同。不过因为学生们和家长都住在附近，许多学生家长都光顾过厨神斋，熟悉威廉的为人，所以都蛮支持威廉给孩子们上课——自然，不算正规的课程，也不用有太多硬要求。
“有没有人愿意说说？”威廉环顾四周，叫了一个小男生。
“老师，我中秋节的时候……”
“InEnglish，please!”威廉没忘记这是节英语课，还是要求孩子们尽量说英语。
“唔…I…Ieat…eat…”
“Mooncakes”威廉提醒道——不过其实不用想，中秋节不吃月饼难道吃粽子？
“Yes!Ieatmooncakein…in…mid…Mid-AutumnFestival.”
小男生磕磕绊绊地说完了句子，虽然错了将近三分之二但意思表达出来了。威廉立刻带领全班鼓掌鼓励，让他有了说英语信心！
“Mr.William，Iatemooncakestoo!”一个小女生的回答让威廉侧目——原来是陆菱安！她的英语非常流利，时态和单复数也都用得不错，说话的语气与神态也非常自信！
“MydadboughtmooncakesfromChushenZhai!Theytastedgood!“
“Yeah，sure…“威廉当然知道她家的月饼是买厨神斋的，毕竟是自己送货上门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陆菱安的英文水平确实比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孩子要好很多！威廉觉得如果假以时日，这孩子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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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了今天的课，威廉从学校往厨神斋赶，想起了杜明贤说要做【藕粉桂花糖糕】。虽然不太爱吃甜的，但口味清甜的应该还不错？
然而等到了厨神斋门口后，才发现有好多人都聚在门口！
“生意这么好吗，小老板？”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杜明贤此刻的神情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这让威廉感到纳闷，心想：难道真的是赚得太多了，所以嫌自己不早点儿回来帮忙？
“我手机上课的时候调成静音了。下课后赶着回来，就没调……”
威廉本来想着就从学校到厨神斋这段路，应该不会有人找自己。没想到拿出手机一看——包括杜明贤在内，各种号码打了自己37个未接电话！！
“到底发生什么了？！”威廉也意识到，一定是发生非常事件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安安是什么时候？”
“安安？陆菱安吗？当然是在英语课上了！”
“你是几点给安安班上课的？”
“上午第三节，9:20到10:05啊！然后学生们做课间操，我备会儿课，等10:40到11:25还有一节。”
“10:05下课的话…我看到安安的时间大概是10:30左右…从友睦小学到这里步行大概15分钟的路程…难道是一下课就…！？”
威廉也反应过来了：“是孩子不见了？！”
“嗯！安安班第四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结果发现安安不在座位上！问了同学、老师、校长、医务室，都说没看到！”
“是家长接走了吗？”
“不是！陆哥接到班主任的询问电话后，说一整天都要上班，根本没有接、也没有拜托任何人接女儿！结果现在是根本不知道孩子去哪儿了？！”
“查看学校的监控啊！”
“嗯，陆哥报警后，民警们和校长应该正在查看。想着你应该是在学校最后见过安安的人，所以想问你些情况。”
威廉摇摇头：“陆菱安一如既往认真听讲、积极发言，看不出任何异样！我在下课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我也不可能与之有关！”
“这我知道！我怀疑的是那个女人…”
“女人？”
“对！我在10:30左右，从厨神斋厨房的窗户里看见了安安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只可惜当时只是一瞥，没看清女人的样子……”
这时，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杜师傅、还有威廉老师，抱歉请二位到局里来一趟吧？关于陆菱安，目前还不确认是出走、失踪、还是绑架，所以我们希望能从两位这里了解更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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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平静街区的绑架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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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出所，杜明贤和威廉见到了陆哥。平时总是西装革履、精神干练的他，此刻是从未见过的憔悴与落魄。
“根据对学校监控的调查，我们发现在今天上午10:10分的时候，陆菱安自己从学校的大门走出去了。”
“什么！？”听到民警的结论，陆哥怒不可遏：“这学校的老师和保安都是吃猪食吗！？孩子想出去就出去了！？万一有人在学校门口抢孩子，他们是不是也不管！？”
杜明贤：“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看见的那个带着安安的女人并不是用暴力手段胁迫，而是安安很听话地跟在她身后！所以估计应该是熟人作案！”
民警：“杜师傅能绝对确认看见的是陆菱安吗？”
“只是无意间一瞥而已…不过时间上正好吻合，而且除此之外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那就请您详细说说那个女人的特征吧？”
“那个女人我也没仔细看…只是觉得好像不高，大概160不到的样子？”
民警扭头转向陆哥：“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孩子熟悉的女性？”
“这…要说最近的，那是囡的班主任…”
威廉摇头：“班主任一直都跟学生们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是她！”
“我也知道，可是……啊！有短信来了！！”
「你女儿陆菱安在我这里，想要女儿平安无事就打100万到下面这个账号里……」
陆哥看到这条短信，整个人都瘫了下去——一直还侥幸抱有一切只是个误会的希望终于是破灭了！
“您先振作一些！我们怀疑这个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女人明显是有预谋的犯罪！在学校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里，这个女人围着丝巾、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是故意不想让人认出来！”
民警把刚刚调出来的照片给陆哥看，后者皱了半天眉，突然大叫：“我记得这条丝巾！我家请的小阿姨也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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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哥平日里工作繁忙，所以专门请了位名叫“洪月霞”的小阿姨来帮着打理家务和给安安做饭。
“没想到平日里我给她开的工资不低，她却这样恩将仇报！？”陆哥气得直瞪眼睛，大呼自己是“引狼入室”！
“真的是这个小阿姨吗？”杜明贤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肯定是啊！这身高条件符合，还有一模一样的丝巾，我不觉得是巧合！而且上个月刚听说她儿子得了病，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这不动机也有了！？”
“既然做了伪装，那干嘛要用自己的丝巾？这不一下就认出来了！？”
“啊？”陆哥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但还是没太在意：“或许是忘了吧？因为是犯法的事情，所以匆匆忙忙的？”
民警：“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陆哥点头，拨打了洪月霞的电话，并且在民警的指示下按了免提。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对方很快就接了！
“陆大哥，有什么事吗？”
“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啊！？”洪月霞的声音很诧异：“您在说什么啊？安安她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民警不动声色：“所以，您现在人在哪里？方便来派出所一趟吗？”
“没问题！”
过了10分钟不到，小阿姨洪月霞来到了派出所，在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立刻火冒三丈：“你们太欺负人了！没有证据就瞎给我泼脏水！？我告诉你们，我儿子病着是不假，可再怎么需要钱，我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民警：“那请问您上午在哪？”
“就在附近一户人家给家里做保洁啊！我除了做安安的小阿姨、还在给别人做保洁、晚上还去饭店打工。你们要不信的话，可以问那户人家！”
民警点点头，去确认情况了。但别的不说，光是洪阿姨这理直气壮的劲头，杜明贤就觉得不太可能是她…
“陆哥，您再想想还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女人了吧？”
“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平时不惹是生非、也不拈花惹草，在囡她妈妈去世后，根本不可能有女人啊！更何况这是学校的责任——为什么把我家囡放走啊！？”
威廉知道是怎么回事：“课间操时间，有些家长会给孩子送些零食之类的。虽然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想着如果是陌生人孩子肯定不会跟着走，所以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时大门口人不少，可能陆菱安趁乱就被带走了？”
“妈的…”陆哥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骂了句人。
杜明贤：“追责也好、处罚也罢，这些都等把孩子找回来再说！您在好好想想，我觉得说不定是孩子的亲戚呢！”
“亲戚？不可能吧？！大家对安安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干这种事！？”
“呵，那可不一定！”威廉冷笑一声，毕竟是见多了人类为钱，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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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平静街区的绑架案·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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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要真说和我家囡关系好的，应该是她小姨，尹惠芬了。自从囡她妈妈去世后，她就一直把小姨当成妈妈…可囡她小姨从囡出生那天就疼她，这绝对不可能是装的！而且虽然她小姨身高符合条件，但没有动机啊！”
杜明贤理解这份感情，但还是有些疑虑：“有没有一种事情，能让人变得六亲不认？或者安安妈妈去世后，安安的小姨会不会对您有怨恨？”
“不会！囡妈妈是生病走的，她家人也都理解。而且这几年我也一直没有再找。前两天从厨神斋买月饼，我不是要了两盒无糖的，还嘱咐你好好打包吗？那就是送给了囡的外婆和外公的！”
威廉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这个女人缺钱吗？”
陆哥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小姨前几年投资了房地产生意，是当地有名的富婆！”
这边，警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得非常快：勒索短信上的银行账号，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而警方打电话联系这个男人，他说是将身份证借给了一个朋友，而那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尹惠芬！
“不可能啊！！囡和她小姨关系一直很好的，而且她也不差钱的啊！”
不过民警接下来又带来另一个消息：尹惠芬已经在7天前就坐火车，从老家来到了苍启！
“怎么会？她每次来苍启，都会来见孩子的啊！不过或许是有什么私人的事情呢？总不能光凭这点就认定是她吧？”
威廉：“当然不能！或许像你说的，是私人事情；但也有可能是来观测学校、制定计划、提前踩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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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相信，但孩子小姨的作案嫌疑很大！陆哥也只能按照民警的指示，在做好一切侦查准备后，拨通了尹惠芬的电话。
民警示意大家都安静，并让陆哥开启了免提——
嘟——嘟——嘟——
嘟——嘟——嘟——
嘟……
就在大家以为电话没人接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喂，姐夫？有…有事吗？”
“囡被人绑架了，你知道吗！？”
“啊！？天哪，怎么会这样啊！！？”对面传来痛苦的哭喊，这让陆哥觉得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但看多了这类“表演”的民警、威廉、与杜明贤都觉得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一些。
“对了，你在哪儿？方不方便来苍启一趟？”
“啊！？我…我还在老家啊！”女人突然慌乱了起来。
“是吗…你跟爸妈在一起？”
“可不嘛！爸妈身体不好，需要我陪着。他们现在正睡觉呢，就不跟姐夫说话了啊！”说着，女人就准备挂电话。
“等等！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什么啊？”
“前两天我送回家的月饼，特意让人家师傅做无糖的，爸妈吃的高兴吗？”
“啊…高兴…高兴！”
“是吗？那我明年还买这种月饼！对了，是什么口味的？”
“这…我…我…不记得了！”
“去看看吧——爸妈的习惯我知道，那么好的月饼盒子，一定是当装杂物或零钱的小盒子了吧？上面有写着口味，是我特意要求人家师傅装精美些的！”
“啊？哦、好吧…姐夫你等等……”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8分钟那边才传来声音：“是豆沙和莲蓉的，对吧？”
陆哥已经明白了：看个月饼盒子用不着这么久，只有打电话给老人现问才会问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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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还算顺利——通话时间够长，足够通过手机定位查到对方所在位置。在一间出租屋里，民警找到了尹惠芬，以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陆菱安！不过幸好，孩子只是被喂了安眠药，并无大碍，但并不代表尹惠芬的行为就不是犯罪了！
啪——！
陆哥打了小姨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知道为什么囡如此信任你、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长得像她妈妈啊！！可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要是你姐姐泉下有知，她该多痛苦啊！！”
尹惠芬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那群人催债催的凶，我要是再不把钱还上，他们会杀了我的！！”
陆哥听到这话，皱眉道：“‘他们’是谁？”
“高利贷…”
“你干嘛借高利贷？你不是还算有点钱吗？就算资金周转困难，找银行贷款也是能贷不少的啊！”
“我…姐夫…实不相瞒，我所有的钱都没了！现在还背着200万的外债和贷款！！”
“200万！？你…你到底干嘛了！！？”
尹惠芬止不住悔恨的泪水，伏在地上，哽咽地吐出来两个字——
“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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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藕粉桂花糖糕（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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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粉桂花糖糕】
糯米粉、藕粉、牛奶、少许白糖、几勺糖桂花混合后充分搅拌。再于方形的容器底部刷一层油，将白浆倒入，入笼屉蒸20到25分钟，出锅后表面淋一层糖桂花，放凉后再切成好看的菱形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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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藕粉桂花糖糕】模样精致、口味清甜、做法还简单。杜明贤一连做了好几屉，摆放成好看的样子端了出去。
“哟，已经出锅了？嗯——好香！安安你闻闻香不香？”陆哥牵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满脸喜悦与疼爱。
“对啊，我就说过杜哥哥做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嘛！”
“是啊！对了，小杜，今天你做的这糕啊，我全都买了！然后让所有附近的居民朋友来品尝！”
杜明贤一愣，摇摇头：“我本来就是想免费给大家吃，庆祝安安回来的！”
“不、不、不！请一定要让我买下！因为是您救了我女儿啊！”
“我只是提供了些线索而已，您该感谢辛苦的民警们。”
“当然，我待会儿会亲自送些糕给民警同志们！不过，说到这个…”陆哥将女儿安安推上前，杜明贤知道小姑娘有话想说，俯身倾听——
“杜哥哥，你能送些糕给小姨吗？爸爸不愿再见她了。”
“啊！？可是安安，你…你知道你小姨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但是，那个坏人并不是小姨，只不过是有恶魔在控制着小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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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中，尹惠芬看着送来的【藕粉桂花糖糕】，听见杜明贤对安安说过的话的转述，泪流满面！
“是啊，就是那个叫‘赌博’的恶魔！！让我陷入了这样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还伤害了我亲爱的人！！”
在民警的同意下，尹惠芬戴着手铐，吃了一口糕，缓缓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想着就是几年前，我还是我们老家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婆’。因为赶上了市场的浪潮、投资了房地产，所以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然后，我和一名富商结婚，隔年有了儿子，全家人都住在镇上的大别墅里，过上了可以说是人人艳羡的美好生活！”
“大概是觉得生活太富足、太满足了吧？无聊的我想要打发打发时间。可那么些美容、瑜伽、逛街、旅游都没能满足我，最后在一个所谓的‘朋友’介绍下，我打起了麻将…而那，就是迈向地狱的第一步啊！！”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想赌，就玩个几十几百的，意思意思一下。可后来经不住他们的劝说，为了‘配得上我的身份’，我开始越玩越大！当然，恶魔引诱人类，最初都是会给些甜头的——我那晚仅仅一个晚上就赢了6万块！！对于当时我的身价来说，6万也不算大数目，可那种‘钱似乎是从天而降’的喜悦，令我无法自拔！”
“啊啊——如果那个时候收手了该多好！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宁愿把我的钱全都捐出去也绝对不要投入那个无底坑！！但是，那种赢钱的喜悦让我沉迷，输钱后想要赶快翻盘的想法也如同蛇咬般折磨得我难以入眠！”
“是啊，从刚开始的‘好运气’之后，我便开始有赢有输，但总的来说还是输的多一些。可我不仅没有将这当成对我的警告，甚至开始变本加厉，参加了许多地下的私人赌场，赌的金额也越来越大！想想看，我似乎也很享受那种一掷千金的豪爽感觉…”
“赢钱，赢了后想赢更多；输钱，输了后想翻盘！上了那个赌桌，不输的倾家荡产，是下不来的！我除了越输越多以外，白天也无心工作与管孩子老公，和投资商的见面统统取消，家里的家务也从来不做！老公和孩子求过我，甚至下了跪说我那时收手还不晚！可我却鬼迷心窍，总说着：‘再赢一把大的就下！’”
“当然，最后我还是下来了，不过是因为已经输的夫离子散、家破人亡了！然而即使那样，我还是抱着想要翻盘的想法，欠下了各种高利贷——不看利率、也不看是不是正规的，反正只要能给我钱，让我翻本，我都不管不顾了！！”
“最后，我输得实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出了，被那些人像狗一样扔出了赌场！想想当年我可是人人都艳羡的贵妇啊！我不甘心，却也再也借不到钱了，还被那些高利贷催的东躲西躲…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最后，竟然把目光放在了安安身上…我甚至还特意提前来苍启调查、买了新手机、用朋友的卡开了银行号、还买了和安安家小阿姨一样的丝巾想要嫁祸她…”
“赌博就是诱人堕落、毁灭的恶魔啊！！！安安说的没错，是恶魔控制了我！可她也错了——因为是我主动听从了恶魔的呼唤，放弃了做人的资格！我不配…我不配吃这糕！！这是姐姐爱做的！！可我对不起安安、对不起姐夫、对不起爸妈，更对不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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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厨神斋后，杜明贤看见邻居街坊们已经将所有【藕粉桂花糖糕】吃完，而威廉正在打扫。
“回来了，小老板？大家对你做的糕赞不绝口呢！”
“嗯，那就好。对了，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校长和几个相关老师受到了处分，学校承诺会加强管理，取消了课间操时间允许探视送东西——你那边呢？”
“唉…怎么说呢？赌博不能沾染这我明白，明明是老生常谈，可看着如此真实的毁灭还是感慨颇多…而且安安又做错了什么，遭此无妄之灾？！这些个违法的地下赌场，为什么总是也清不干净啊！？”
“清不掉的！毕竟人类想要不劳而获的贪念是不会消失的啊！而且，一旦陷进去，基本就是不到灰飞烟灭绝不摆手！！对这些没救的人，就算再亲近，我们也只能远离他们！不然也会被那股贪婪的邪恶之火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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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小盒子里你和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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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中午开始，威廉就心不在焉的，一直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杜明贤感到奇怪——明明这货早上还兴致颇高地说要给孩子们开一个关于梦想的讨论会啊？当然，虽然好奇，但还没好奇到想要问他的程度。
“我今天早点儿睡。”
吃过晚饭，安静老实地刷了碗，喝了比平时多一点儿的酒、抽了比平时多一根的烟，威廉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就回出租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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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游乐场。并不是很豪华的游乐场，只有一个简陋的旋转木马和一个摇摇欲坠的摩天轮，但这里是威廉小时候最后的、最美好的记忆。
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欢乐地蹦跳着，不小心撞上了威廉，摔了个趔趄，手中的气球也脱手而出，飞了起来！
在气球飞到威廉头顶的高度时，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住，却还是动作一顿、任由气球飞向了天空。
“你赔我的气球啦！”小男孩生气道。
“就算赔你又怎样？气球这种注定会破碎掉的东西，把它们放飞到天空中才是最好的结局了啊！”
“你真坏！大人都是坏人！所以我最讨厌长大了！”
威廉笑笑：“可是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的啊！不管你讨厌或是喜欢，都无法改变！”
小男孩骄傲地扭头：“可我不一样！妈妈说我是好孩子，将来也会变成好大人的！”
“哈哈，是吗？那我如果告诉你，你将来会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甚至杀过数不清的人呢？”
“不会的！叔叔你小时候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能撒谎、不能做坏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吗？”
“怎么没有？你妈妈教过你的，叔叔的妈妈也一字不差地教过叔叔；不过叔叔还是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而且还能面不改色地谎言的大人哦！所以你的将来一定也一样是！”
“骗人…你骗人！！”小男孩被威廉吓到了，有了哭腔。
“骗人的是你啊…”
小男孩不想理会威廉，起身去寻找父母，但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就连两个仅有的游乐设施也不见踪影！
“都不见了！气球、棉花糖、摩天轮、旋转木马、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是啊，都不见了…喜欢的事、重要的人，都不见了！”
“不过，反正我今天也玩够了，已经有足够美好的回忆了！”
“仅仅靠着回忆你又能走多远？在你前方，将是所有梦想消失殆尽、美好支离破碎、甚至连做人的尊严都被剥夺，无法忍耐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未来！”
“才不是呢！我将来要去当一名警察、医生、歌手、画家、要当一个……叔叔？”
小男孩觉得奇怪，为什么大个子叔叔会突然抱住自己？
“叔叔，你在哭吗？”
“叔叔…叔叔只是羡慕你，还能有这么多梦想…可如果叔叔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无法实现的，你会害怕吗？”
“唔……我听爸爸说，能够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本来就不容易，但这并不是我们停止向前的理由啊！毕竟未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未知的，觉得害怕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能做到的也只有前进了，不是吗？”
“可是叔叔已经无法前进了…已经害怕到无法前进了！”
“叔叔，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小男孩踮起脚，示意威廉蹲下，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藏了一个梦想在小盒子里哟，如果叔叔找到的话，就送给叔叔吧！”
“小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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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盒子！！？”
威廉惊醒过来，立刻起身去翻了“威廉的巫师工厂”——一个装着自己以前物件的大纸箱。
被隔壁“叮呤咣啷”的声音吵醒，杜明贤本来睡眠时间就少，一看是凌晨3点，自己还有不到2个小时就得起来，更是怒不可遏！
“喂，你有毛病啊！？”
“盒子…啊！找到了！但是…钥匙…钥匙呢！！？”
满地都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威廉捧着一个破旧的上了锁的木盒子，一脸的失魂落魄。
“这个盒子很重要吗？还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你可以直接把盒子弄碎来拿出里面的东西啊！”
“不…不行！弄碎的话…里面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
杜明贤看着那个脏兮兮的木盒子，觉得只要威廉哪怕是不注意地多用力一些就可以弄坏了，应该不可能是什么古董宝贝吧？而且盒子很小，最多也就是装个弹珠、糖球、瓶盖的样子。
“果然打不开…是我不配啊…钥匙…钥匙我终于还是弄丢了…丢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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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小盒子里你和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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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六，威廉没去学校，一上午都坐在客厅里发呆。杜明贤本来没在意，但等做好了午饭扭头却还没看见威廉的身影时，知道大事不妙了！
“威廉！你…你没事吧？”破天荒地去请威廉来吃饭，杜明贤看着还是失魂落魄的威廉，开始担心起来。
“啊？哦。”
“吃饭了！都是好吃的！”
“哦。”
“到底发生什么了？自从昨天你给学生们开完那个什么梦想会就变成这样了？还有，那个盒子很重要吗？钥匙还没找到？”
面对杜明贤的询问，威廉只是摇摇头，说了句：“没胃口。”就回房间了。
“他竟然说自己没胃口！？我本来以为比起他会没胃口，还是陨石撞地球的可能性比较高呢！”杜明贤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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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小男孩仿佛等待威廉已久一般，见到他便露出了笑容：“叔叔，那个小盒子你找到了吗？”
“啊…但是钥匙却找不到…恐怕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叔叔已经不配拥有的东西吧？”
“那就陪我呆在这里吧？这里有好多我喜欢的东西！叔叔，你喝草莓果汁吗？”
“我喝酒。”
“那叔叔你吃糖吗？”
“我不喜欢吃糖。”
“能看到这么宽广辽阔的风景，叔叔不开心吗？”
“叔叔已经是不会因为看到了什么风景而开心的年纪了。”
“我长大了以后，也会失去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快乐吗？”
威廉愣了一下，勉强露出笑容：“不，你会一直快乐下去！因为你…因为你是…”
“叔叔果然是爱说谎啊！因为叔叔你看啊：这里虽然什么都有，但却已经没有爸爸和妈妈了哟！”
“是啊，他们已经找不回来了！对不起，叔叔骗了你…”
小男孩起身，用瘦弱的身躯试着环抱威廉：“没事，我知道叔叔的好意；叔叔的谎言，是温柔的谎言。”
“谢谢…”威廉已经泣不成声：“叔叔能待在这里吗？和你永远呆在这里？”
“不行！这里是我的地方，叔叔不可以在这里！”小男孩严厉地拒绝道。
“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难道叔叔忘了吗？这里是你‘建造’的地方啊！是你说过，想在这么一片美丽的草原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饥饿、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没有死亡！”
“是吗…”
“但是这里也好、我也好，都是马上就要消失的。不过叔叔不一样，因为叔叔还要继续往前走。”
威廉突然挣脱了小男孩，红着脸咆哮道：“往前走？我还怎么往前走！？现在的一切都是饱食终日、得过且过的样子！和那些还有各种梦想的孩子们比起来，我就是个废物！！”
“叔叔…”
“你想知道叔叔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看啊——！！”
一瞬间，四周的景象骤变！变成了枪林弹雨、炮火纷飞、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看见了吧？在这里的叔叔不是医生、不是警察、不是歌手、不是画家！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已！！”
威廉发着火，却终于还是颓然地瘫倒在地，满脸泪痕。
“肯定会哭吧？明明叔叔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叔叔只是想幸福快乐地活着！可为什么美好的人和事都离开叔叔了，曾经如此繁多的梦想也都破灭了！叔叔拼死生存、不惜让自己堕落成‘恶魔’所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吗？”
“小混蛋…想哭的应该是你吧？！这里就是你的未来啊！！”
“但是，应该不会止步于此吧？穿越这份悲伤的前方，一定是……”
小男孩拉起威廉，再看四周，已经是熟悉的苍启街道、熟悉的雅月湖畔、还有熟悉的厨神斋。
“已经遍体鳞伤了，这样寡淡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明明失去了那么多，到头来还不够偿还！这里…已经是叔叔的终点了吧？”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是吗？可是你将来没有成为任何你想要成为的人——这样的叔叔和这样的一切，也是你的终点了啊！”
“真的是这样吗？”小男孩露出有些狡黠的微笑：“叔叔已经这么努力过了，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呢？”
“想要的…是一个向前的动力吧？我想要在那群满是梦想的孩子们面前，做一个稍微像样一些的大人！”
“好，那这个给叔叔！”小男孩递给威廉一个东西在他手心，威廉试着感觉了一下形状：“这个是……”
“这个是叔叔寄放在我这里的救赎，现在只是还给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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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睁开眼，发现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湿了枕头。
“还真是没用啊，竟然会做这种……嗯！？”
威廉觉得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伸开手掌，发现是——
“钥匙！！？”
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究竟怎么回事，威廉赶紧打开灯，拿出那个小木盒，发现这把钥匙果然就是打开盒子的！
呼吸有些困难，威廉也猜不到里面是什么——或是是颗巧克力、是个纽扣…或许一切只是个荒诞的玩笑罢了！？
“是张纸条…”
威廉小心翼翼地打开已经泛黄破旧的纸条，只见上面用幼稚的、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将来想要当老师，教孩子们成为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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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威廉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遍西服，再看看公文包，确认一切无误后才出门。
路过厨神斋时，杜明贤已经在卖粥了，在繁忙的生意中还是打了招呼：“去上课啊，威廉老师？”
“嗯！又是繁忙充实的一天！”
看着威廉露出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杜明贤觉得他应该是好了。
“对了，小老板…”
“嗯？”
威廉用宽厚的身躯抱住了杜明贤：“谢谢你，小老板。谢谢你帮我找到……谢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感谢自己吧？”
“嗯，或许是吧。”
“……可以松开了吧？后面还有人排队呢！而且你也快迟到了吧？”
“哈哈！”威廉笑着拍了拍杜明贤的肩：“不过说真的，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小老板！所以，今天中午要多做些好吃的啊！”
“嗯……嗯！？喂！你感谢我的方式为什么是让我给你多做些好吃的啊？反了吧！！？”杜明贤朝着威廉欢快跑开的背影大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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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秋冬置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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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十一、大甩卖，‘玉庆商场’有买就有送！名牌秋冬服装，全场七折起…”
电视上的广告讲得非常卖力，不禁让杜明贤也有些心痒！仔细想想，自从到了这边，穿的一直是家里带的春夏衣裳；保暖的衣物好像就一件，也是该添置点儿新的了！
“七折…就是‘30%off’，对吧？”威廉纠结着说法。
“对啊！打几折就是乘零点几，七折就是0.7。不过在国外一般都是说成‘-30%’吧？”
“就是个说法上的差异。唉…刚来中国时，看见打9折的东西，还以为90%off呢，白欢喜一场！”
“哈哈，你还以为打1折呢！？不过七折也不错啦！我明天是真的想去看看，你想不想去？”
“上午有课、下午卖点心，难道中午去？”
“对啊，反正‘玉庆商场’离的不远，打个车10分钟就到了！你难道不添置些秋冬的衣服吗？”
威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打电话问问虞莹，看看她有没有时间？”
“别跟女人一起逛街！！”威廉突然厉声阻止，吓了杜明贤一跳：“为什么！？”
“太麻烦。”威廉点到为止。
“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妈逛街啊，有什么麻烦的？”
“买的都是你的东西吧？”
“啊！？哦，嗯…唉……”杜明贤想着从小和老妈出去逛街，买的基本都是自己的零食、玩具、衣服，而她总是随便从地摊上捞几件就走，从来没有正经“捯饬”过自己…
“算啦！打吧！锻炼一下陪女人逛街的技巧，将来多陪陪你老妈和老婆吧！”
杜明贤点点头，拨了虞莹的电话，可对方听清楚邀约内容后却开始支支吾吾：“明贤，谢谢你的好意，可我已经好久没逛街啦！”
“真的吗？你不喜欢衣服、包包、鞋子什么的吗？”
“喜欢啊！但现在谁还从实体店买东西啊？”
“都是网购！？”
“自己平常穿的戴的基本都是网购；偶尔出去也是直奔专卖店；而那些出席活动的‘装备’都是定制的。”
“好家伙！是我跟不上潮流啦！？”杜明贤平时确实没太多时间闲逛，但没想到现在的购物模式已经彻底颠覆了传统印象！
“与其说是潮流，倒不如说是趋势……不过你还是习惯去实体店的吧？”
“是。总觉得衣服什么的得试穿一下，要不买了不放心。”
“又不是不能退货…算啦，反正明天你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这边就抱歉啦，虽然也想陪你，但导演逼着大家在国庆前加班加点，是真的没有时间哟！”
“好，那你忙吧！”
“嗯，拜拜！”
挂了虞莹的电话，杜明贤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听见她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也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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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杜明贤和威廉到了玉庆商场。
“怎么说呢…虽然确实也还有一些顾客，但基本都是年级大一些的人了…看来现在年轻人真的都网购啦？”
威廉对此没什么看法，但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可不是，接下来就是‘十一’特卖、‘双十’、‘双十一’、‘双十二’，来这种实体店的估计只有明贤哥这种老人了！”
听到这尖酸的语气，杜明贤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周老板的儿子，周徽成。不过明明威廉比自己更大，却真的只针对自己也未免有些不公平吧？
“弟弟，你也是来——”
“别误会！我是陪‘老妖婆’过来的！她现在正像套麻袋一样，试着把自己装进一件20年前就穿不了的衣服里呢！”
“你…在说周夫人吗？”
“别装傻！要不还能是我女朋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找到个大明星大美女当女朋友！！？”
威廉冷哼一声：“哼，小伙子要是想找的话，你妈可最擅长给人搭桥牵线了！怎么，她自己的儿子反而没张罗着？”
“我的事情用你管！？你个洋鬼子！”
“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我还是可以替你爸爸管管的！”
眼见威廉一个箭步上前，矮了他近一头的周徽成赶紧躲在了杜明贤身后！
“好啦，都少说两句吧！威廉你自己去逛逛吧，我让弟弟陪我！”
“谁想陪你啊！！？”周徽成恼怒道。
“那就陪你妈妈，或者陪这个叔叔？”
“我干嘛非得陪着……等等！我可以找借口说是帮你参谋，这样‘老妖婆’就不会逼我陪她看性感内衣了！”
“听着蛮可爱的…也有点儿可怕。”杜明贤吐槽道：“等等，是穿给你爸的吧？！”
“废话！行吧，那就勉为其难跟明贤哥你逛逛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你是怎么用尽坑蒙拐骗的手段，把那么漂亮的女孩骗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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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秋冬置衣·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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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期间因为有助学贷款要还，这种大商场杜明贤当时是连进都不敢进的。现在好不容易小饭馆稍微有了点儿收入，终于可以大手大脚……
“一件羽绒服要4200！？这是天使的羽毛吧！！？”
好吧，还是舍不得。
周徽成凑过来：“这是原价4200！打完7折后是…是……2355！”
杜明贤觉得好笑：“怎么错还错得有零有整的…”
“嘁！现在算这种都用计算器了，谁还用得着数学！？喂，售货员，你们倒是把现价贴上啊！！”周徽成把脾气撒在了别人身上。
杜明贤继续看，一边看一边咂嘴：“其它衣服也不便宜：一件夹克打完折是750，一件小马甲打完折也要1200呢！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就算了，现在连衣服都买不起了，干脆光着睡下水道得了！”
“现在基本都是这个价啦！所以我才说要去网上买比较好嘛！”周徽成嘀咕道。
“习惯了这样买衣服啊！记得在老家的地摊上买衬衣，50一件、80两件，虽然质量一般吧，但特别好洗！”
“跟明贤哥说话就像跟我爸…啊不，跟我爷爷说话一样！”
“你别变着法地讽刺我！你想啊：平时我不是在厨房做吃的、就是在柜台里卖吃的，那油啊、酱啊、汤啊的，万一沾到几千一件的衣服上该多心疼？到时候还得去干洗什么的！所以这个时候啊，便宜衣服就有便宜衣服的好处啦！”
周徽成皱着眉头看着杜明贤身上穿的这件不新不旧的衬衫：“穿着舒服吗？”
“纯棉的，肯定舒服啊！”
“不怕脏？不怕压？”
“不怕！”
“你穿着舒服就好…”
“干嘛欲言又止的？有什么就说呗！我可是已经分享了自己的买衣体验哦！”
“买个地摊货算什么体验啊！？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最近其实也在纠结到底该买什么衣服好？”
杜明贤瞥了一眼周徽成，他现在穿的就是很常见的圆领长衫配牛仔裤：“现在这身不就不错？干干净净的，很清爽啊！”
“我其实也觉得不错，但我那几个哥们都嫌我老土！”
“大学同学？”
“是啊，就是那一帮损友！前段时间暑假我们不是出国玩了一圈吗？明贤哥你知道外国人都怎么穿衣服吗？”
“我当然知道，我店里伙计就是外国人啊！”
“更正一下：明贤哥你知道外国年轻人都怎么穿衣服吗？”
“……怎么穿？难道还反着穿？！”
“人家那好好的裤子，上边扯几个打洞！干干净净的衣服，非得泼点儿水彩！”一边说着，周徽成还拿出手机让杜明贤看他拍的照片。
“哟，还真是啊！天就算再热也不能穿得这么衣不蔽体吧？而且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人家就是那么设计的！听说这么一件店里卖100多美金呢！”
“700块买条破裤子？”
“年轻人都这么穿，美着呢！不过我可没钱去买，所以只能自己DIY，结果才刚开始剪第一条，就被‘老妖婆’发现了…后来我跟她讲清楚怎么回事，又让她看了这些照片后，她说不用我糟蹋东西，这些时髦裤子老家都有！！”
“真的？”
“是啊！你看这张——这是我姥爷像我这么大的时候穿的上面都是补丁的破裤子！”
“哈哈，原来这时尚几十年前就有了！”
杜明贤调侃一句，不过也明白了：其实所谓“时尚”，只是个很主观的概念而已。与其花上几千、几万去穿的和别人一样，不如选一套自己穿的最舒服、最好看的，研发成自己的“时尚”之路！
不过，正式的场合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穿衣服：比如虞莹去颁奖晚会的时候就算天再冷也得穿露背晚礼裙、威廉上课地时候就算天再热也得穿西服尤其得遮住他腹部的纹身…不过这些衣服看着华美高贵，大家都穿的相似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当然，也有故意不按照场合、年龄、身份等要求来穿衣服的——比如隔壁小区有位73岁的奶奶天天还梳着两个羊角辫、穿一套红色的小连衣裙。对此，有的人认为是老人故意哗众取宠博关注、也有人认为是老人精神出了问题，但杜明贤趁着老人买早餐的时候问过，人家回答：“年轻时候不敢穿，现在老了难道还不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一句话说的杜明贤哑口无言、满心敬佩！只不过想着自己还年轻，还不敢相穿什么就穿什么——
“唉…什么时候做饭的围裙能成为时尚啊？”
杜明贤逛了两个小时，最终还是只买了件印有小猫图案的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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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回不到家的孩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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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早餐粥铺只有杜明贤一个人，有时是有些力不从心。可真要说再雇一个人，只为了这早上几个钟头，刚刚攒下些小钱的杜明贤却又舍不得。
不过还好，厨神斋的食物一贯有品质保证，美味又安全。像是今天早上熬的【香菇鸡丝粥】和【蚝豉鱼片粥】，大家基本都是卖完就喝、喝完就走，偶尔多说几句也都是赞叹说家里甚至都想不出这些花样来——当然，这话有些夸张成分，听听就得！
所以说，当真的有顾客挑毛病的时候，杜明贤反而会格外上心——
“我不爱喝粥！早上去买个汉堡当早餐呗？干嘛非得喝粥啊…”说话的男孩大概十六、十七岁，脸上的表情比起抵触其实更像是无奈。
“人家杜老板熬的粥可比那些什么汉堡比萨健康营养多了！”同桌的男人刚小声嘀咕一句，立刻被旁边的女人打断：“宝贝儿子，别听你爸爸的！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告诉妈妈，妈妈都给你买！”
男孩愣了一下，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用你们这么麻烦，我随便凑合吃点儿什么都行。”
这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客气中透着生分。当然，这并不是杜明贤有时间或有权利去管的事情。
辛苦忙碌了一个早上，杜明贤刚想着能坐下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刚才的男孩又过来了！
“您是这里的师傅吧？抱歉啊说了不中听的话，您做的粥味道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杜明贤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经常换着点儿口味不就好了！”
“是啊，阿姨叔叔…啊不，爸爸妈妈就一直想要摸清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唉……”男孩仰天就是一声长叹，言语间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老成与悲伤。
“如果你不介意我多管闲事的话，我猜他们应该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吧？”
男孩一愣：“为什么会这么说？”
“真正的家人相处时，不会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如此小心谨慎。但请你相信，我能看出来那两位是很想做好你父母的——虽然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代替不了你的亲生父母…”
杜明贤看男孩完全没反应，觉得似乎是自己多事了：“抱歉，因为我自己是单亲家庭，所以对你们家的情况格外关注了一些，甚至还有一点点羡慕和嫉妒…”
“那啥…叫你‘哥哥’行吗？”男生明显是有问题想要咨询。
“当然可以！”
“哥哥家里是什么情况？”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那比如现在突然有个男人来到哥哥面前，然后全世界都告你：‘这是你爸爸。’哥哥你会立刻接受他吗？”
”啊？不一样吧？我见过我父亲的照片！“
“唉…事情是这样子的…”男孩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又不放心地把杜明贤往门里带了带，这才开口：“其实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至少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你一直不在你父母身边吗？那是爷爷奶奶？还是……”
“养父养母。”
“啊！？”杜明贤听糊涂了。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这十几年来一直以为自己叫‘王越文’，但其实应该叫‘朱宏琦’——哥哥觉得哪个名字好听？”
“这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吧？！”杜明贤慢慢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啊！毕竟被叫了这么多年‘王越文’嘛，这个‘朱宏琦’到底是谁啊！？好搞笑的名字啊！哈哈哈哈！！”
男孩一边说着一边笑，一边笑却又一边留着泪，最终还是俯下身，嚎啕大哭了起来……
后来，等男孩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告诉了杜明贤关于他的故事：2岁的时候被人贩子从苍启拐到了乌津的山乡，自小就随着养父母一起长大。直到前段时间警方破获了一个人贩子团伙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他，并且通过DNA鉴定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朱先生和朱夫人。
“当那个女人…我妈见到我时，抱着我的热泪盈眶绝不是虚假的！可我的内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生硬和不适！这段时间也是一样：虽然亲生父母家里的条件比较好，但我早就习惯了早起去劈柴、挑水、煮粥、洗衣、喂猪这些工作，一时间让我啥子都不用干我反而觉得没意思的！”
“我猜你也是觉得当‘王越文’的时候比较自在。”
“哦？哥哥怎么知道的？”
杜明贤笑了：“你一直在说乌津方言啊！我有同学也是乌津人，所以我知道！”
“啊…咳咳，得小心了！要是让他们听到我这么个讲话，会不开心的！”男孩又刻意换回了苍启本地的方言。
“怎么了？”
“我亲妈说了，她恨我身为‘王越文’的一切！包括乌津、乌津方言、我养父母……”
“这你得你理解她，毕竟刚刚2岁的儿子被拐走了，那一定是撕心裂肺的痛！！”杜明贤劝道。
“嗯，我也明白，但……就这样舍弃和否定我十几年来的一切，又突然让我接受新的生活…我有些做不到啊！”
男孩知道大家期盼什么、厌恶什么，但身为当事人的自己却心情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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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回不到家的孩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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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直接一枪崩掉；身子剁成几段、喂狗。”
——杜明贤询问威廉“如果有人想要拐你的女儿，你怎么做”威廉给出的答案如上。
“虽然是玩笑，但我理解你的意思！人贩子和人贩子集团给多少家庭带去了一辈子的痛苦，真是千刀万剐都不多！”
“谁告诉你我开玩笑了？！我是真的宁愿杀人，然后即使是坐一辈子的牢，也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要是我再也看不见女儿，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哎呀，我估计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分一些食物的，也就你女儿了吧？”杜明贤看着面前的光盘光碗，感叹自从这吃货来了后都不知道“剩饭”为何物了！
“你就不能为我们父女俩多做些吃的？我女儿肯定能吃——这点随我！”
“我不明白，你既然这么爱你闺女，怎么舍得自己出来旅游不见她呢？”
“唉…没办法！这是跟那个‘疯女人’的抚养协议…”
“‘疯女人’？”
“我前妻。”
“哈，爱上你的人还真是有福啊！”杜明贤轻嘲道。
“大人的事你别多嘴！总之，虽然现在我没有抚养权，却还是要求她定期给我发女儿的照片和视频，也要经常让我和女儿视频通话，不然我就不寄抚养费！这种父女间的感情是血缘连接的，断不掉！”
“真的吗？父母和子女的亲情真的是只要有血缘就能维持的吗？”杜明贤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干嘛突然这么问？”
“有个比我小几岁的弟弟，叫‘王越文’…或者‘朱宏琦’…？算了，就叫他弟弟吧！弟弟从2岁就被人贩子拐卖到乌津，最近才找到自己亲生父母！”
“那不很好？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人是在一起了，可心不行啊！对于弟弟来说，他的亲生父母是突然出现在他生活，还把他从他一直以为是亲生父母的养父母身边抢走，强迫在一起生活的两个陌生人！”
“抢走？”
“嗯。听说是威胁养父母如果不把孩子让出来，就要去告他们拐卖人口，让他们坐牢！”
威廉不屑地冷哼一声：“哼，在从人贩子手里买孩子的那一刻，就该知道这是违法的！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可怜！”
“对于养父母的行为肯定是需要指责的，但弟弟是无辜的啊！2岁被拐走，对亲生父母根本没有任何记忆；而朝夕相处了14年的‘父母’却是坏人，还不问弟弟的意见，强行把他接过来！”
“要这么说的话……是啊，没法立刻亲热起来。不过那小子都16岁了，可以自己选择去哪儿住吧？他要是执意想要待在以前的家，难道他亲生父母还能绑了他？！”
杜明贤叹口气：“唉…你听没听说过两个说法，叫‘道德绑架’和‘情感绑架’？”
“略有耳闻，最近好像用的比较多。”
“首先是‘道德绑架’：大家都知道人贩子是罪大恶极的，买孩子的就算是不能生育也好、想要儿子也罢，也都是有着无可逃脱的罪责！相比之下，孩子才2岁就被拐走的亲生父母这边，自然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值得给予怜悯和同情的——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嗯。”
“所以啊，弟弟也知道是养父母对亲生父母有所亏欠，加之整个社会上也有许多关注这个事件的人，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并不了解实际情况，以为血缘能够让三人立即亲密起来……”
“原来如此。”
“然后‘情感绑架’就是那对亲生父母一直在用笨拙但强势的方式来试图接近弟弟、了解弟弟，仿佛要将14年没有到位的爱与关心一口气补偿上似的！弟弟也知道亲生父母的强烈感情是因为‘爱’，但内心来讲毕竟还是两个陌生人啊！”
“那是会不太舒服。”
“加之，14年的人生全都成了‘错的’，以前在乌津的一切生活也都必须立刻告别，就让弟弟觉得好像自己自从有记忆以来的所有人生，都是一场骗局！一直以来关系还不错的‘父亲母亲’成了该坐牢的坏蛋，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平静生活也必须改变……”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觉得这种情况已经不错了！”
“嗯？什么意思？”杜明贤不太理解。
“这对亲生父母至少是想要去接近和爱孩子的，可若在告知了一切真相后还是表现得漠不关心，对那孩子来说难道不是更大的伤害？！”
“自己的亲孩子，怎么可能会漠不关心？！”
“那可不一定！万一有别的孩子，家庭条件又不太好的话，那你说父母是会先紧着自己一直养的孩子，还是会对这个14年没见的孩子有所照顾？”
“应该…不会吧？孩子又不会说是要钱或者房子什么的？”
“大部分孩子是不会盯着这些，但是情感需求怎么办？有负责的父母、就会有不负责任的父母，甚至还有对刚出生而孩子就商量着要弃养的‘人渣’在，这你怎么说？”
“唉…是啊，还是那句话：真希望做父母也要考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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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回不到家的孩子·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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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厨神斋卖的是【雪梨酥】和【南瓜饼】，想着是到了秋燥的季节，做些性平性温的帮大家抚平一下心中的“火”。不过，若实在是有特别烦心的事情，也别指望吃几块点心就能舒缓的…
“来，朱先生，您的点心请拿好！”威廉包好的点心，由杜明贤亲自送到朱先生手里。
“啊，谢谢！哎呀，果然是杜老板的手艺就是好啊！隔着包装都能闻到香味了！”
“您过奖了。”
“是真的！我和我爱人可是这厨神斋的常客了！”
“真的是经常光顾吗？我怎么对二位没什么印象啊？”
“唉…因为过往的一些事情，我和我爱人以前都不太愿意出门，所以一般都是叫保姆来采买。但最近…发生了一件特别好的事情，所以我们愿意常出来走走。”
听着朱先生和打哑谜一样，杜明贤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家的事情，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看他一脸的兴高采烈，可见儿子的“失而复得”令他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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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如此复杂且敏感的事情，不过弟弟好像很信任杜明贤就是了。
隔天傍晚，弟弟带着杜明贤从未见过的一男一女来到了厨神斋，而且开门就见山：“哥，他们大老远从乌津赶了过来，能给他们做些东西吃吗？”
还没等杜明贤回答，女人赶紧阻止：“文文啊，妈和爸吃点儿泡面和馒头就好，不用这么破费！”
“都说了我不叫‘文文’！你们吃完赶紧回去吧，可千万别让我亲妈亲爸看见你们！”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我和你妈大老远的来看你，怎么弄得跟我们是做贼一样！？”
“不是这样的…”
“那老子问你，干嘛不肯叫‘爸妈’？”
女人拉住男人：“叫什么都无所谓，咱是来看孩子的，知道孩子平安无事就好！再说，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理由啥的咱不是都知道么……”
听到这话，男人警惕地看了一眼杜明贤。弟弟摇摇头：“这是我比亲哥还亲的哥，我的事情他都知道。正好，当着哥的面我也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明知买孩子是犯法的，却还要这么做！！？”
男人愣了一下，顿时面露愁容：“孩子，你听爸讲——当初爸和妈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孩子，但你哥哥他出生没几天就没了！你妈她天天哭、哭得人都快疯了！这爸才想不开，把你买了回来…你得知道，绝不是爸妈重男轻女、有女孩想要男孩，只是当时我们实在太想要个孩子了……可医生说你妈已经再也生不了……”
“那我问你：我做错什么了？我亲生父母又做错什么了！！？虽然不是你们直接拐的我，但就是有你们这些买孩子人在，才会有这些人贩子！！”
杜明贤对此表示赞同，正是因为有这些或许因为各种理由想要买孩子的人存在，才会有人贩子甚至是人口贩卖团伙组织的出现！可无论是什么理由，都绝对是错误的、是不可原谅的！
“我知道自己错了，要杀要剐要坐牢随便！但孩子你不能不认你妈啊！！她14年来可是真的将你视如己出地养大啊！！记得你4岁那年高烧不止，我又在外打工，你妈背着你走了3个小时山路才到医院啊！她自己的脚都磨出血来，可嘴里喊的还是：‘救救我孩子！’……”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从前就不是你们的孩子、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弟弟嘴上说着冷酷的话，但眼角已经噙满泪水。
女人摇头苦笑：“算了，只要知道孩子过得好就行…以后咱们还是可以来苍启，哪怕不能相见，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你最爱吃的云片糕，妈亲手做的！就当是妈和爸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的第一步吧？”
弟弟看着盒子愣住了，可就在这时，盒子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
啪嗒！！
盒子被狠狠地扔到地上，里面洁白的云片糕全部散落一地！！
“你们这群王八蛋还敢靠近我儿子！？我打死你们！！”
朱夫人如同一头凶猛的老虎，不要命地冲向先前的夫妻二人！男人护住自己老婆，不说话也不还手，任由朱夫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够了！这里是我的厨神斋，不许你们在这里瞎胡闹！！”杜明贤厉声喝止！
“杜老板你别瞎掺乎！这两个人是害我家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我们夫妻二人14年3个月零9天来的心如刀割、以泪洗面，就算打死这两个畜生也不为过！！”
这时，威廉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赶了过来，赶紧一把拉住了朱夫人。
弟弟这时赶忙上前，拉住男人和女人：“你们快走吧，以后别回来了！我…我以后会跟你们联系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但男人和女人却同时露出笑容，满足地离开了。
“这里的家也好、乌津的家也罢，都是家也不是家；亲生父母也好、养父母也罢，都是父母也不是父母…或许我并没有选择，但我是被四个人所爱着的事实我无法否认！！”弟弟苦笑着对杜明贤小声说道。
“那你以后怎么办？”杜明贤看了一眼快和威廉打起来的朱夫人，担忧道。
“亲生父母我会好好孝敬，弥补这么多年未在身边的遗憾。乌津那边我也会抽空偷偷回去…毕竟虽然他们做错了，而且错无可恕，但毕竟也是对好父母……”
弟弟说着，看了眼散落一地的云片糕，郑重其事地和杜明贤鞠躬道了个歉，挽住朱夫人的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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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云片糕（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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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糕】
在炒锅中倒入糯米粉，开中小火翻炒至糯米粉的米香味渗出、颜色微微转黄后，倒入砂糖、水、和玉米油，搅拌均匀。
将搅拌好的粉团用手揉搓，较大的颗粒需要用擀面杖擀平直至细腻光滑，然后过一遍筛子即可。
长条形模具中垫上油纸，倒入糖糯米粉并反复按压紧实后就可以上蒸锅蒸熟。等糕蒸熟后，脱模、放冷、切片，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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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将做好的【云片糕】端出来，让威廉尝了一口，后者微微皱眉：“味道还行，但就小老板做过的各式点心而言，未免简单了一些吧？”
“如果是我自己的做法，中间是会加入枣泥、豆沙、或黑芝麻等各种馅料的。不过这是给弟弟的，所以希望做得尽量相似。”
昨天弟弟养母做的云片糕被朱夫人打翻在地，杜明贤捡了一块还在盒子里并未掉在地上的尝了尝——因为云片糕虽然一般都是甜点做法，但也有少数是咸口的，所以杜明贤希望自己做的味道能够一致。
不过说实话，杜明贤也不知道为何非要做这么一道点心？虽然绝不是替买孩子的人做辩护，或许只是体谅那颗在美食中的慈母心吧？
希望这如此复杂的事情，能在这道简单的美食中留下一个还不错的“句号”——或者是“省略号”。
刚这么想着，正好就瞥见朱夫人带着弟弟过来了！
“杜老板、还有威廉先生，昨天真是抱歉！给厨神斋添麻烦了…”朱夫人火气消了后，还是蛮善解人意的。只不过在看到杜明贤手里的【云片糕】后，脸色微变：“这是……”
“我刚做的点心，今天下午准备卖这个。”
朱夫人的表情复杂，明显是知道这【云片糕】的意义，但旁边的弟弟淡淡地说：“您不会连道点心都不许我吃吧，妈妈？”
“不…不会。那妈妈就把你留在这，你和杜老板玩会儿吧！但记着可千万别给人家添麻烦啊！”
“好咧！”
朱夫人刚要走，却突然又折回来：“杜老板，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用美食来治愈不幸与罪恶带来的伤害。当然，您该清楚感到痛苦的不止您家的人——虽然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也或许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情吧…”
“唉…有些人和有些事，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但琦琦也一下子就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我也管不了……归根结底，或许只是吃块糕点的话，我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谢谢妈妈！”弟弟乖巧地在朱夫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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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即化、口感细腻、甜味和米香充盈口中！真是简单却好吃！”弟弟吃下一片【云片糕】后，不住地夸赞。
“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这是我小的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吃上的美味！家里条件不好，没法买馅料，但就是这种简单的口感，带给我的是最美好的记忆！”
“现在的人对食物口感要求是越来越复杂了，再加上长大后想吃什么都能随便买了，很多人也忘记了小时候那种期盼的心情。”
“不过【云片糕】对我来说，也有更多的含义：可恶的人贩子带来的伤痛除了那14年的离别，或许即使到了现在也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我还算幸运的，因为我的养父母对我不错、而且最后我也能回来！”
“是啊！还有无数被拐卖的孩子流落在外，至今还未回家！”
弟弟吃完一片，关心地问道：“我妈妈没给哥哥添麻烦吧？”
“我倒没事，就是威廉好像被抓了一下。不过他皮糙肉厚的，无妨！”
“抱歉啊。不过也希望威廉叔叔能理解一下我妈的心情：14年前，只是在小卖部里买瓶水的功夫，我就被人贩子给带走了！我妈因此痛悔万分，甚至还吃过几次安眠药！在我回来之前，对买东西产生了阴影，有时甚至买个早点都让保姆代替！”
“这事我听说过。”
“哦，还有关于保姆——最近妈妈辞掉了那个保姆，我问原因，她说她以后家务都会自己做，而且也不会再自杀所以不用人看着了！可见我被拐卖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明明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一个转身就被轻易夺走！这种痛苦我不能想象、也不希望任何一位母亲父亲或孩子去感受…”
“只可惜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找回来了，那逝去的年月永远无法回来，心的伤痛也永远无法治愈！！不过——”
弟弟拿起一片【云片糕】：“也算是还有小小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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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回家探亲之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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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杜明贤特意去了趟较远的百货大厦，买了许多礼物！
“你这是送给虞莹丫头的？”威廉指着一件衣服问。
“不是。你不觉得这衣服虞莹穿太花哨、也太大了吗？”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有这翡翠镯子也显得老气、保暖内衣款式也是老年款的！这边怎么还有钙片、血压仪、和…泡脚粉！？”
“呵呵，‘她’都用的上，而且过几年估计你也用得上了！”
“去你的！不过…小老板你对你妈是不错！”
“经过这几天弟弟的事情，我更想老妈了！正好也早就说了要回家，干脆就趁着国庆前回去吧！我已经把告示贴出去了，说厨神斋明、后两天休息。本来大家还抱怨说刚对我做的粥有点儿上瘾，一听我是回家看半年多未见的老妈，也就都表示理解了！还有许多阿姨奶奶们叮嘱了半天，说千万别等着‘子欲养而亲不在’！”
“是啊…”威廉的脸色沉了下去。
“抱歉啊，我…”
“我没事！你回去多陪陪妈妈吧，我正好也放几天假！”
杜明贤看威廉有些强装欢笑的样子，于是好心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回小老板老家？”
“对啊！”
“可是我这两天原本是想自己安静待会儿，去钓个鱼什么的…”
“哦，那就算啦！本来还以为你会对我妈做的香辣蟹、南瓜粥、柿饼、糖醋萝卜、甜酱鸭、粉蒸肉之类的感兴趣呢……唉？人呢？”
“行李收拾好了，咱们现在走吧？”威廉从自己房间出来，手里还真提了个行李箱！
“大晚上的去哪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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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擦亮，两人就坐公交车到了城郊、再转长途大巴3个小时，等下了车后，杜明贤说还要再坐一次车，然后走20分钟才能到。
“你不是说在‘苍启郊区’么…”威廉满脸疲惫地瞪着杜明贤。
“虽然这里严格意义上是个叫‘英乐’的小镇，但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就是苍启了，可不就是‘苍启郊区’么？况且你不是退伍老兵吗？我都没事，你怎么反而受不了啦？一身肌肉白长了！？”
“今天又不是运动量有多大！那辆长途大巴又小又矮，拥挤不说，你知道我头撞了车顶多少次吗！？”
“长得高也有长得高的坏处啊…没事啊！等到了家让我妈多给你做些好吃的！”
“对了，你跟你妈说了要回去的事情吗？”
“没有。”
“为什么？你不怕她万一不在？”
“她能去哪儿！？我主要是想给她个惊喜嘛！朝思暮想的儿子真的回来了，肯定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啊！车来了，咱们赶紧走吧！我都能想到我妈惊喜万分的表情了！”
又坐了20分钟的车、再走了20分钟的路，饶是杜明贤都有些吃不消了，不过这就到了——
“天膳坊？”威廉看着面前低矮的不足60平米的店面，觉得跟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太相适…不过一想自家老板更小的店铺还叫“厨神斋”呢，也就只能感叹不愧是是母子啊！
“总比咱刚才看到的那家‘香兰农家菜’要强吧？”
“我倒觉得还是人家的名字好。不仅知道了是卖什么的，还顺便知道老板娘的名字！”
“哼！”杜明贤不理会在他看来是在找茬的威廉，提着大包小包就进了店，等着看到母亲激动的表情——
“欢迎光临，几位……哦，是你这小子啊？还没忘了你妈？”
“当然不会忘啊！这不买了礼物回来看您嘛！”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
威廉看到眼前的中年妇人生得矮胖、皮肤粗黄、但模样倒是清秀，尤其是一双大眼睛让她看上去“减龄”不少。和杜明贤一样，相貌不算拔尖但顺眼，而且两人还颇为相像，肯定是母子没错了！
此刻，杜夫人也看到了威廉，立刻露出客气的笑容：“哟，这位就是虞莹小姐吧？早就听明贤这孩子提过你，只是没想到你比他形容的高这么多，而且还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啊！？”/“妈，你说什么呢？”威廉和杜明贤都懵了。
“难道不是吗？我上次和明贤你说过：‘不带着儿媳妇就别回来！’你这带的难道不是我儿媳妇吗？”
“妈你别胡搅蛮缠啊！我和虞莹才刚刚确定关系，哪有立刻就往家带的？”
“真的有‘虞莹’这个人吗？不会是你编出来哄我的吧？”
“你上次不是也在电视里看见了？还说这姑娘长得俊？”
“就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才怀疑啊！行了，这事晚上再说！你先把这一大堆什么东西都归置好，待会儿洗手帮我做饭招待客人！！”
看着杜明贤乖乖听话地走了，杜夫人这才笑道：“威廉，是吧？抱歉啊，跟你们开个玩笑…这孩子一直托你照顾了，大姐谢谢你啊！”
“客气了，我…”
“放心，别的东西没有，各种好吃的管够！而且大姐的做饭水平可比那熊孩子高多了！”
“那我就等着享口福了？”
“那可不行！”杜夫人调皮地眨眨眼睛，对一脸不解的威廉指挥道：“我‘天膳坊’的规矩：不工作就没饭吃！先麻烦你帮我把我房间的灯泡换一下？就等你这个大高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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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回家探亲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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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杜明贤是有心想要和几年前一样帮着老妈打下手，但今天“天膳坊”的客人似乎并不多的样子。
“别瞎张望了！现在生意比以前更不好做了！”杜夫人撇撇嘴，把儿子拉到身后，像小时候一样递了块芝麻糖在手里。
“不会是老妈你的厨艺下降了吧？”
“小崽子找抽是吧？”杜夫人拿起炒勺作势要打，杜明贤也装着跑了两步。
“现在柴米油盐都在涨价，可偏偏就工资不涨！而且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出去了，剩下的也就是些没什么消费力的老人孩子了！”
“所以，妈你没怪我离开这里？”
“当然没有！你爸如果看到你现在自己当老板了，有了个那么高、那么壮的大个子当跑堂，还找了个虽然没见过但你说是妈就暂时相信你的漂亮女朋友，你爸会觉得骄傲的！”
“虞莹真是我女朋友！要不是她这两天是‘全封闭拍戏’的状态，我就直接让她和你视频了！”
“知道你这孩子不会骗妈，跟你开玩笑呢！而且说心里话，你找个娱乐圈的女朋友，妈总觉得有点儿不靠谱…”
“没什么不靠谱的！虞莹虽然在娱乐圈，但洁身自好、矜持稳重！并不是咱们以为的那种工于心计、小肚鸡肠，或是居高自傲、蛮横无理，要不就是…脑子不够数。”
“什么叫‘咱们以为的’？！妈可从来没觉得娱乐圈都是你说的那些人！除了妈特别欣赏的那几位老戏骨，还是有很多很不错的小姑娘、小伙子的！”
“是吗？那看来是我对娱乐圈有些误解…”杜明贤因为虞莹不愿公布关系的事情，虽说理解但还是难免心生怨气：“但为什么你还说不靠谱？”
“你们平常聊什么？妈可特意补了那姑娘录的《平民的美食》，虽然那节目包装得好像那姑娘很会做饭，但妈一看拿刀的姿势就知道不仅是个新手、而且还是个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做饭的！”
“这…没错，但这不代表我和虞莹就没有共同语言啊！她虽然不喜欢做饭，但还是蛮喜欢吃饭的，以后我就给她做一辈子不就行了？”
杜明贤其实故意没说明白：虞莹对吃的都一般，唯独爱喝奶茶！不过奶茶应该也算食物吧？反正杜明贤从零学起，现在的手艺足够开家奶茶店了！
“唉…想当初我就是这么和你爸说的！刚见他的时候他才刚当上警察，一天三餐都不好好吃，好瘦哦！后来还是我把他给养胖的！直到他走的那前几年，就觉得看他吃得开心，就自己也开心！”
“对吧？我对虞莹也是这种心情！既然说起爸爸，那我去看看他吧？这个清明就没回来，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杜夫人点点头，将一瓶酒递给杜明贤：“你爸爱喝的，送去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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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正准备出发，遇上了从母亲房间出来的威廉！
“你怎么从我妈房间出来？”
“被当劳工了。”
“被当老公了！！？”杜明贤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劳工’！！”威廉把换下来的灯泡递给杜明贤。
“哦，那看来她待会儿说不定还会让你修地下室呢！”
“呃——那个，小老板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
“我去看我爸，你要来吗？”
“你爸不是……你有几个爸？”
“一个！我是去给我爸上坟啦！干嘛非得把话说清楚啊？！”
“知道了！行啦，快走吧！”
从“天膳坊”出发，往人烟稀少的山上走，走了大概30分钟吧，在没任何牌子指示的前提下，杜明贤领着威廉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前——
“爸，我来看你啦！”
杜明贤将酒洒在父亲坟前，跪倒在地，轻轻地磕了三个头。
“抱歉啊，上次来看你还是去苍启前！现在儿子出息了，已经自己当老板，在城市里也算小小地有了一席立足之地了哦！还有…对了——”
杜明贤突然把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威廉拉了过来：“爸你不是说过：人生最重要的是有个志趣相投的知心朋友吗？威廉虽然是外国人、而且人生经历和我大相径庭，但我们都热爱美食，也算是以‘食’会友吧？”
“啊…那个，小老板，你和你爸聊，别把我拽这么紧…”威廉很明显不太喜欢和死人说话什么的。
杜明贤松开威廉，继续说道：“现在，还有我喜欢的女孩虞莹，以及舒亦婕、尚墨熙这些好朋友；以及身边很多都关照我生意也和我相处融洽的街坊四邻们！我真的很幸福，因为自己是被‘爱’和‘美好’所包围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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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回家探亲之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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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威廉觉得这个“天膳坊”虽然外表貌不惊人，但其实内里还是别有洞天的——刚进门是60多平米的店面，店后是杜明贤家人住的几个房间，再往后还有个小院子，养了些鸡、鸭、猪之类的。
“有这么个院子还是不错的啊。”威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哦！不过那就意味着平时得负责喂鸡、喂鸭、喂猪，还得负责打扫，也蛮辛苦的！”杜明贤啧嘴，虽然对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但毕竟离家半年了，还真是有点儿想念了！
“这些动物都是你妈养的？饭店也是你妈一个人在开？”
“你想问什么？我妈可是一直爱着我爸的！”
“行吧，给她颁个奖状！我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又开店又带孩子挺辛苦的。”
“还好吧，再难也都过来了！”
“哦。”
杜明贤看见威廉盯着跑过去地鸡发呆，问他：“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想等过几年有这么个小院，然后养些动物？”
“炒鸡蛋。”
“啊？”
“这里的鸡蛋品质应该比城里的好吧？炒出来的味道应该不错！”
“怎么满脑子都是吃啊…好吧，我去帮我妈做饭了，你自己玩吧！”
“我能去看看吗？”
“看什么？”
“你妈做饭！”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也是两只手一把刀？平时看我做饭没看够？”杜明贤这么说着，还是把威廉带到了天膳坊的厨房门口——只见杜夫人手拿菜刀，正在飞快地切着手中的肉片，每一片都薄到可以在灯下投影！
“哟，你们回来啦？别愣着！威廉快把这道【白切肉】淋上虾油、酱油、和蒜酱后端出去！还有，明贤去看看笼屉里的【蟹粉小笼包】好了没？好了就去准备吃包子用的葱段和醋！”
“老妈，你对我发号施令就算了，威廉是我的员工可不归你管！”
“管他是谁呢，想吃饭就得劳动！”
“可人家毕竟是客人啊！”
“别说他了，就连你姥爷来了，也得帮忙做饭、才有饭吃！”
“是你帮姥爷吧！姥爷也是杜家厨艺的传承人，对吧？”
威廉倒不抱怨，老老实实地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去。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是我天膳坊的员工，人家怎么就这么优秀？”
“谁是你员工啊……你这饭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好？”
“大概半个小时吧，你们要是能留在这里帮我忙，就25分钟！”
“合着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值5分钟？”
“锅里炖着肉呢！十个大男人也得25分钟才能熟！！”
“嘁，那我带着他到我房间看相册去啦！”
“你这孩子就会偷懒！”
其实杜明贤也并不是真的在抱怨，毕竟从小就在帮厨，早就习惯了。只是很怀念这种和老妈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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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威廉回到自己房间，杜明贤拿出相册，第一张便是张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照片：一个男人怀抱着一个婴儿。
“这就是我爸，杜耀永。”
“你随你爸姓？”
这问题好像问得有些可笑，但杜明贤知道威廉是听出了刚才对话的端倪：“哈哈，我妈也姓杜！听说姥爷就是因为老爸姓杜，才会对他格外认可的！”
威廉其实能听出来，是因为在英语里并不分‘姥爷’和‘爷爷’，统一都是‘grandpa‘。当初学中文的时候在这块费了些劲，所以对这种称呼上的事情稍微多上了一些心。
“听着你姥爷好像很有来头？”
“所谓的宫廷御厨的传人是我姥爷、到我妈、再到我！杜青酱的配方就是姥爷掌握的哦！”
“那你爸要是不姓‘杜’的话，你姥爷还会让你妈和你爸结婚吗？”
“那还是要结婚的，毕竟是自由恋爱嘛！不过到时候不管我爸姓什么我都得姓‘杜’就是了……”
“倒插门？”
“理论上是。不过因为正巧我爸也姓‘杜’，所以姥爷不提这茬就是了。话说，你从哪儿学的这个词…？”
“就是最近，附近姓孙的小伙子就跟我抱怨说他儿子必须和他老婆姓。”
“孙哥啊…对，他就是倒插门！谁让他岳父是个工业大厂的大老板呢？要这么说其实华清有一次喝多了，也跟我说过关于倒插门的事情，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向姐的！”
“难得度假，就别提那令人头疼的小情侣了…”
“也对！那你在看再张照片——这是我和贝塔猫哦！老爸走后，就是它一直在陪着我！要不是因为要留它看家，真应该把它也带回来看看！”
杜明贤说得开心，却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果然，威廉也注意到了不对：“小老板，照片上你才5、6岁的样子吧？那你这只猫究竟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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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回家探亲之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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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猫，是不知名的人送来的机械猫，陪着杜明贤度过了刚刚失去父亲的那段最痛苦的时期，而且直到今日也是最好的搭档！
虽然时至今日，杜明贤并不会怀疑威廉什么，却还是想要将这份羁绊当成秘密去珍视——
“虽然说猫的寿命一般都是12~15岁左右，但活到20岁的也不是没有吧？相比之下狗的寿命会稍微短一些哦！”杜明贤帮威廉科普。
“能活这么久也够稀奇了，不过真的还是同一只猫吗？”
“什么意思？”
“学校三年级（2）班在教室后养鱼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但干嘛突然说这个？”
“班主任每周五下班前，除了换水、顺便还要换鱼。”
“哦，你是说觉得或许本来的那只贝塔猫已经死了，我妈趁我不在的时候，又换了只白猫？”
“有这个可能。”
“哈，不会的！贝塔猫从小到大可是和我形影不离，绝对是我最忠实的朋友和伙伴！”
“瞧你把一只猫说成是自己的朋友却还一脸骄傲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替你感到高兴…”
“去你的！我告诉你：宁愿和猫说话，都不要和那些只会浪费你时间、浪费你精力的笨蛋说话！”
“这倒也是…”
“行，所以我就不和你讲话了哦！”杜明贤狡黠地笑笑，跑了出去。
“这家伙…”威廉摇摇头，决定不和小孩子计较，抬头却看见杜明贤又回来了！
“是回来挨揍的吗？”
“别闹了！你去搬椅子、我去拿餐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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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肉】：五花肉切成灯下透影的薄片后放在锅中煮熟，蘸姜末、小葱、红辣椒、耗油、虾油、酱油、白芝麻做成的风味酱汁吃。
【松鼠鱼】：草鱼掐头去尾地处理好后，鱼身裹面粉、蛋液、番茄酱等炸得外酥里嫩。
【蟹粉小笼包】：准备好的面切剂子拌上鲜猪肉馅儿，再用大闸蟹的蟹黄与蟹膏熬制成蟹粉加上。
【上汤娃娃菜】：用鸡汤和干贝熬煮的汤煮娃娃菜，全程不放一滴油。
【黄金南瓜】：绿皮南瓜裹面粉炸熟，放入大火炒熟的咸蛋黄一起翻炒。
另外还有【木耳炒丝瓜】、【芝麻拌虾仁】、【火腿烧豆腐】、【黄瓜炒鸡蛋】，最后是一大碗用排骨、玉米、白萝卜与胡萝卜熬煮的【排骨汤】！
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足见杜夫人的爱子之心与好客之意！威廉和杜明贤赶紧举杯，敬了她一杯。
“这是用自己做的红酒曲酿出来的米酒，度数不低，你们可都少喝点儿——尤其是明贤！”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不是说你是不是小孩的问题，是你酒量确实不行——老娘14岁就比你能喝了！”
威廉不言不语，缓缓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了！
“哈哈，爽快！明贤你去冰箱里拿些酱牛肉、炸酥鱼、花生米什么的让我们下酒！老娘今天要走走‘国际化’路线，和外国友人切磋一下酒品！”
“可以是可以…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可别就着酒劲聊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这孩子说啥呢？我和威廉兄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客套生疏得很！得慢慢交流才能彼此了解！”
杜明贤无奈，只得去拿了下酒菜给这两人，回来的时候就听见——
“对！生明贤的时候，我其实一直有考虑过剖腹产的，但医生说没必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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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实在忍不住困意的杜明贤想去睡一会儿。
“睡吧，谁组织你了？”
“你啊！不许你再和威廉聊那种阴间的话题了！！”
“这算什么‘阴间话题’啊？我在跟他说一个女人生孩子、带孩子、养孩子有多不容易，然他有空经常回家看看他闺女和媳妇儿——哦，‘前前媳妇儿’……”
“原来是这样啊…”杜明贤颇为安心地回了房间。
杜夫人向后面看了看，对高大的威廉示意让他蹲下，压低了声音在威廉耳边说道：“谢谢你啊！”
“嗯？谢什么？”
“正因为你，明贤开朗了许多、也活泼了许多！”
“大部分是虞莹丫头的功劳！”
“是啊，下次请那闺女来家里坐坐……哎呀，一转眼就长大了啊！其实在明贤刚说要开店的时候，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也对他的能力是否够他留在苍启也抱有一点点怀疑……不过还好，孩子他爸在天之灵保佑，一切都好！虽然说只是要求他健健康康就好，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他取得一些成绩，然后和他一起高兴——这大概就是当妈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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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回家探亲之行·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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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半年未回家，但地窖里这些东西的摆放位置都没变，所以杜明贤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老妈自己做的【脆腌葫芦干】——
“甜、辣、脆！果然比外面卖的好几倍！”杜明贤称赞道。
“你这孩子就会说好话哄你妈！对了，说起自家的东西，听说你找到做杜青酱的‘浦堇红’了？”
“对！是在乔善的一位朋友帮我找的！”
“乔善啊…不奇怪！那里本来就是辣食的天堂，自然也能有各种酱的配方和原料了！”
“听老妈你的说法，好像不太在意这个？这可是咱家祖传的酱料啊！”
“那又如何？”杜夫人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可是凭借这个酱料，在苍启站稳了脚跟啊！”
“所以呢？接下来你就指望‘一招鲜、吃遍天’了吗？”
“这倒不是…”
“呵呵，再好吃的酱料也只是酱料而已！吃一次、两次觉得新鲜，吃多了也就不以为奇了！不瞒你小子说：你老妈也认识一些祖上颇有来历的厨师们，但要不就是每当厨师，要不就是没干出名堂！”
“为什么啊？”
“现在人能吃到的美食选择太多了！平心而论，咱自己做饭都是换着花样的，干嘛要求人家顾客只认准你一样东西，是不是？”
“没错！刚开始我的烧麦销量特别好，大家也对春饼啊、吉事果啊什么的觉得新鲜！可后来等新鲜劲过去后，销量就下来了——这不，我秋天换了粥和点心当菜单，估计也能做三个月左右吧？”
“唉…这就是当厨子的困难之处啊！老师可以一辈子可以只教一个学科、裁缝可以一辈子只做一种衣服、演员可以一辈子只演一类戏，但厨子就得天南地北地找新花样！要只是守着一种食物，做啊做啊，自己就吃不上饭了！”
“是这样…不过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嗯，这我不反对！看见那一排大坛子了吗？都是你娘自己做的各式腌菜！不过有些因为味道太奇怪，所以算是‘失败品’，比如这【酸辣猪耳朵】，送给顾客们让他们帮着尝尝，但不太受欢迎…”
杜明贤笑了：“合着您是拿到店里的顾客实验啊？”
“要是你爸在的话，老娘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不过…只要是我做的，他一定会说好吃的！”
看到母亲在怀念父亲，杜明贤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妈…你不怪我吧？”
“怪你什么？”
“自己去了大城市，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妈你放心！我现在正在拼命攒钱，等够了首付就买套大房子，到时候接你过来住！”
“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可不想离开这里！你的厨神斋是你的心血、我的天膳坊也是我的成果！况且，你爸就在山后头，要是咱娘俩都去城里了，就没人陪他了…”
毕竟根就扎在这里，到底是热土难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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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明贤难得睡了个“自然醒”，和威廉一起走了走城里难见的山路、讲了些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再去见了几位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不知不觉就到了要走的时候。
中午吃的是皮薄肉厚、鲜香多汁的【猪肉芹菜饺子】，满满的心意包在里面。杜夫人不想被当成个唠唠叨叨的“怨妇”，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威廉多照顾自己儿子——
“来，这是大姐的谢礼！”说着，杜夫人将一个小坛子递给了威廉，并解释道：“这是古法酿的竹叶青，起码有十几个年头了，滴滴都是黄金啊！”
“啊…谢谢啊。”威廉其实不贪杯，只是军队里的习惯所以闲来无事喝一口而已，不过慈母之心弥足珍贵。
“这就要走了？虽然觉得你这小兔崽子回到家里是不如一个人清净，但要是多留几天也不碍事…”
杜明贤苦笑：“开饭馆的没有假期——这您比我清楚啊！等过两天‘十一’，事情会更多…”
“行吧、行吧，快走吧！”杜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却又咕哝一句：“过年一定要回来啊！到时候还带着这个大高个，也把那个小姑娘带回来，到时候你们想吃满汉全席都行！”
“嗯…”
将二人送到车站，杜夫人等着车来了、人上车、车走了却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这短暂的见面后，又将是半年的分别！
“可以的话，真想一辈子都把你留在身边啊！但是……”
一向坚强的杜夫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此刻却也只能放手——
“…但是，你将在更广阔的蓝天越飞越远！做妈妈的不能这么自私地将你留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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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毫无创意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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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
对于大部分民众来说，是休息的日子；但对刚刚探亲回来的杜明贤来说，反而是开工的日子。不过毕竟是过节，今天早上也因为想要稍稍庆祝而熬了【红豆薏米粥】，街坊邻居们评价还不错。
很快就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因为学校休息而在出租屋百无聊赖的威廉过来帮忙，顺便聊聊天——
“假期有什么计划吗，小老板？”威廉把切好的胡萝卜丁递过去。
“和劳动节一样——哪儿也不去，乖乖在家待着，不然到哪儿都是人山人海。”杜明贤将胡萝卜丁放进锅中，等差不多煮软后再加黄瓜丁和虾仁，等2分钟后出锅、勾芡、加盐，就完成了一盘菜。
“待着做什么？光看电视和玩手机吗？”
“当然不是！对了，你说起玩手机我想起一件事——前段时间我委托一个正在搞宣传的同学做了关于咱们厨神斋的广告视频，她今天好像发样片过来了，你先去看看吧？”杜明贤说着，将手机递给威廉。
“哦…”
……
“注意看，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地方名叫‘厨神斋’，别眨眼，这里马上就要有惊天的事情发生——看！这里的烧麦，皮薄肉足、用料厚实……”
“呃…”威廉愣了一下，对自己有1秒竟然真的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感到丢人。
“多数人都不知道，早餐是粥配烧麦才有营养！宝妈在厨神斋给孩子买了，孩子吃个不停，直说想天天吃！！”
“呃…”威廉觉得视频里的小孩确实看起来就一脸蠢样，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找了这么个看着就缺心眼的孩子？
“这种烧麦10块钱就能买4个？店老板良心做生意，网友直呼‘会亏本’！”
“呃…”感觉现在“网友”都成一个专属人称名词了，想让他们“直呼”什么，他们就“直呼”什么…
杜明贤端着菜过来了，看到的是威廉的满脸愁容：“不好吗？”
“啊…怎么说呢？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
“时尚感？”
“廉价感！”
“是吗！？”杜明贤觉得同学不可能糊弄自己，赶紧也看了这几条短视频！
“挺好的啊！开头就立刻点名立意，内容也蛮吸引人的！而且看着很亲切！”
“小老板…你平时不太上网、也不太刷视频吧？”
“是没太多时间做这些，怎么了？”
“唉…那我就直说了吧！你同学应该就是个做营销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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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厨神斋能有属于自己的广告，但问了同学后，她还真说自己就是个开营销号的，这让杜明贤心里犯了嘀咕。
“营销号不好吗？难道是虚假宣传！？”
“倒也不敢颠倒黑白，但反正大多数都没什么营养，经常一惊一乍地说正常人根本不会注意的事情，或是把一个都知道的事情用一种新的方法说出来。”
说着，威廉把一篇稿子放在了杜明贤面前——
「这种网红零食真的好吃？高颜值简直萌翻了！」
「现在人都爱在工作学习闲暇之余吃一些零食，而科学研究证明：在饭后2~3个小时内吃零食，其实是有助于人们补充能量……」
“等等！不是介绍网红零食吗？怎么开篇一大堆废话？”杜明贤不解。
“这些网络写手都是靠字数挣钱，所以本来就一句‘好吃’必须得拆成好几段写！”
杜明贤压根不关心什么网红零食，把手机递还威廉：“有人看这些东西吗？”
“总有那上班摸鱼的、上课走神的、闲得无聊的。”
“可是广告就是要讲究个‘广而告之’嘛！我也没要求非得多高雅、多脱俗，就老老实实地把咱们卖什么写明白不就行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厨神斋卖烧麦、粥、点心，好吃，来买！’现在小学生写作文都比这个强！”
“难道真的要花钱请专业团队来？可1秒钟就几千，很贵啊！”
“而且效果也不一定好！小老板你利用网络来宣传这步没错，但最好摆脱这种廉价感。”
“到底是哪里‘廉价’了？”
“这…”威廉欲言又止。
“啊！我明白了！我们高贵的威廉大人看不起低俗的中国网民，对吧？！”杜明贤讥讽道。
“不是这个意思…”
“哼，叫个‘威廉’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子啦！？反正我不管你觉得是不是廉价，人这种视频看的人多就说明大家喜欢这种！我这叫我同学把这几条视频都发网上，好好来波宣传！”
杜明贤看威廉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所以并没有真生气，反而还开解他：“高雅也好、低俗也罢，开门做生意就必须来者不拒！反正要不是有求于人，我平时也不会和这个同学联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唉…不得不说，人情世故这方面小老板你处理起来确实有一套。”
“主要是这半年学的吧…不得不说，只要跟挣钱有关，人会变得特别聪明！”杜明贤耸耸肩，觉得与其是说自己有天赋，还不如说只是单纯的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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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比翼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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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酥】
中筋面粉、糖、少许盐、猪油和水混合揉搓成面团；再将低筋面粉混合猪油、与黄油制成油酥，均盖上保鲜膜醒面约30分钟。
此时将用枣泥、花生、糖桂花、莲子熬成的馅料准备好。
将醒发好的面团与油酥取出，分成差不多尺寸的小团。一份面团中间裹上油酥，填入馅料，压扁，然后从中间向外擀开，擀成长条状即可。接着将长条形面团从中间切开，用小刀切4刀形成翅膀，分出的5块中的第一部分稍稍扭动成头的样式。
刷上一层油后，上烤箱烤至颜色金黄，香味渗透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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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型的点心？！”
“是鸟！！找个精美的盒子装起来，待会儿参加婚礼的时候送给人家！”杜明贤一边指挥着威廉，一边洗手、擦脸、脱围裙，准备回出租屋换西服。
“十一”假期，赶着结婚的人绝对不是少数，但杜明贤因为要做生意，所以有许多“红请柬”只是送了句祝福…外加礼金。人家看着礼金到了，一般也就不会特意要求参加了。
可偏偏江旭之就是个“异类”，对于杜明贤说要给礼金嗤之以鼻，宣称只要带两块点心就行，但人必须到！
人家还专门邀请了威廉，的确是盛情难却，一看时间是在晚上倒也不耽误生意，还真是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这点心有什么说头吗？”威廉也拿着包好的点心回来换西服了。
“比翼酥。枣泥、花生、糖桂花、莲子做的馅料，正应了‘早生贵子’，是好意头！”
“万一人家不想要孩子呢？”
“那跟我又什么关系，反正总不能送荸荠丁和稞麦做的点心吧？”
“这又是什么说头？”
“‘丁克’。”
杜明贤想着，万一人家大喜之日送“丁克酥”当礼物，肯定会挨打的！
“唉？不过江哥应该不在意的吧？”
“啊，这家伙…”威廉对这个人的看法有些一言难尽。
江旭之，如果用一个词去形容这家伙，那就是——“一丝不苟”。一年四季都是长衫、长裤、皮带、皮鞋，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做事也丝毫不知变通！
说他傻吧，人家倒也是正经的文学系博士；可真说精，和人家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猛谈四书五经实在不算聪明！当然也不排除真的爱好这些的女孩，但人家姑娘都已经在玩手机了，他还在滔滔不绝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以上信息都来自于周夫人，天知道这女人怎么能把人家的相亲搞得跟在现场看直播似的？
杜明贤对这个人印象比较深的，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看见其他人都过了马路、江旭之还孤零零地站着——当时确实是红灯，但并没有车，所以杜明贤也不知道他该不该向他学习？
说话间，两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刚出院门就看见了西装革履、红光满面的江旭之！
“嗯，这家伙终于不再像条被拍在岸上要死的鱼了！”威廉吐槽道。
“江哥，恭喜啊！！”
“哟，是小杜啊！同喜、同喜！！”
“这是我特意做的【比翼酥】，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江旭之看了看精致的糕点，点头道：“好！这品相好、气味好、连名字也好！在天愿作比翼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威廉接茬。
“闭嘴！”杜明贤给了威廉一肘子，悄声说道：“你对婚姻啥态度无所谓，人家的大喜之日你能不能安静点！？”
“哦…”
江旭之安排了车队接送宾客们，威廉和杜明贤也做上了一辆贴着大红“囍”字的礼车，前往举办婚礼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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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车怎么停了！？”杜明贤看着四周空旷的街景，纳闷道。
“前面车队好像跟什么人吵起来了？”司机探头道。
威廉和杜明贤好奇，下车去看，发现果然是江旭之和一个躺在地上的老人在吵架！
“你说你，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偏偏在这里当这种乞丐！丢不丢人？！”
“我当乞丐我乐意！！你说说你，大喜的日子，连200块都不愿给，嫁给你的女人还真是不幸啊！！”
威廉没看懂：“这两人认识吗？”
杜明贤冷笑：“应该不认识。你听说过‘劫道’的吗？”
“嗯，古代的故事里，山里有壮汉劫道。”
“现在劫道的都是老人啦！”
眼见着老人就这么躺在车前，众人是进不得退不得，岳母此刻着急了：“快给他点儿钱吧，耽误了婚礼怎么办？”
“不行！刚刚可是给过他50的，他还嫌少！这要是给了，岂不是助长了这种不正之风！？”
此刻，新娘子也穿着婚纱下车了！老人看见彻底来劲了：“嘿，姑娘，你将来日子可不好过哟，你嫁的男人抠门，连……”
“呸！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丧门星！缺德、损色、犯贱的货！！我嫁我老公，就是看中他这股正气！！你要想耗，老娘陪你耗一晚上！骂得你祖宗十八代没一个干净的！！你妈生你有手有脚的，就让你做这个的！？作践自己别带上别人……”
新娘子的嘴如同机关炮一样，骂了几分钟都愣是不带重样的！只见老人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只能灰溜溜地跑掉了！
“老婆…你真厉害！”江旭之说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你才厉害！”新娘突然变脸比翻书还快，此时一脸娇羞：“我敢说，遇到这种事情，100个人里就98个都选择给钱息事宁人，而这些人得了甜头，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接着去祸害其他人！真正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坚守底线与信念，这样的男人真不好找！你说我咋这么幸运呢？！”
“老婆~”
“老公~”
杜明贤斜眼问威廉：“你不是一直是婚姻悲观论吗？你觉得这一对怎么样？”
威廉眨眨眼：“比翼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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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重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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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糕】
粘米粉和糯米粉按2：1的比例混合好后加水，用手搓开硬块，过筛后装入长方形模具。
中间的馅料层放一层豆沙，然后在铺一层米粉，然后用刀将其分成9块，每块上放一颗红枣、少许腰果、水果干、葡萄干、红绿果脯肉等，然后蒸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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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仅在今明两天，限量供应【重阳糕】，欢迎大家品尝！」
“唉…一提限量就都争先恐后了…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在限量啊？又不是材料不够用……”威廉看着排着长队的居民们，抱怨工作量太大！虽说这【重阳糕】五颜六色的是蛮好看，但要不是自家小老板心血来潮，有谁还会在这个已经有些不知所谓的节日里专门买糕？
“嘘，你小声点！这叫‘饥饿营销’，明白吗？”杜明贤生怕威廉不小心说漏嘴，将“其实有好多做剩下的但都是留着送人的”这件事抖搂出去。毕竟台面上，宣传的是“做工复杂、选材严谨、限量供应、卖完即止！”
“不愧是金融系高材生，能想出这种馊点子还真是厉害！”威廉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道。
“呵呵，还有更厉害的！你今晚的晚餐也‘限量’！”
此话一出，威廉立刻如临大敌：“啊！？我是开玩笑的！”
“我可没有！你知道你饭量多大吗？养您一位小工，得养穷多少老板啊！？”
“真的穷到揭不开锅了？”威廉又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俗语。
“…逗你的。今天毕竟是你过节嘛，就不吓唬你啦！”
“我过节？我过什么节？这重阳节究竟是过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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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最近好久都没看到钱大爷了！明明老人家前段时间一直很照顾自家的春饼生意啊？杜明贤把多余的【重阳糕】装了个盒子，准备借送几块的由头看一看老人。
临出发前，杜明贤看着手里的红色物件，心头一暖——正直“十一”假期，虞莹终于也有了假期，在回家看父母之前，还特意别出心裁地做了个茱萸的香囊送给杜明贤！虽然论做工确实是粗了点儿，但心意无价！
于是，杜明贤就带着一脸的傻笑来到了钱大爷家门口，却一下就听到了门内传来争执声——
“爸自从生病以来，你们有回来看过吗？现在知道爸不行了，就都过来了？你们不就是盯着爸的遗产吗？真是司马昭之心啊！！”一个男人的声音，杜明贤听出是钱大爷的大儿子。
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大哥你少来！谁不知道你照顾爸也是为了能多分些爸的遗产！？还有这套房子，本来就是爸的！是你趁着爸病糊涂了才让他‘转送’给你的吧？！你才是‘司马懿之心’啊！！”
杜明贤纳闷——有这个说法吗？
“大哥大姐你们争，我可要去看看爸！”
“你也别装清高，老三！你那会儿把爸踢出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孝顺！？还不是最后我收留了老爸！？”
“大哥，你——！！我…我那不是因为结婚了嘛！我岳父岳母要住过来，所以……”
“呵呵，还真是岳父岳母比自己的亲爹还亲啊！！你也是‘司马师之心’，狼子野心！”这位“大姐”看来是跟司马家的人“干”上了。
“够了！！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滚！！滚啊！！你们这群白眼狼，都给老子滚啊啊啊啊！！！”
杜明贤往上走半楼，看着这三兄姐弟被轰了出去，这才回来敲门。
“都给我滚！！”
“钱大爷，是我！”
“哦，是…小杜吧？唉呀，太好了！！”
钱大爷赶紧打开房门，气喘吁吁道：“正发愁没人扶我回床呢！”
杜明贤把糕点放下，扶着钱大爷回到了床上，看着屋内一片凌乱，叹息道：“唉…养儿防老，本以为养3个是三重保险呢…”
“别这么说！他们…他们自己过得也不容易！老大照顾我这么多年、老二刚离婚、老三刚结婚…是我老了，给他们添麻烦了…”钱大爷竟然内疚起来？！
“你别怪我多嘴！我将来要是这么对我妈，她老人家非拿菜刀把我砍死！”
“呵呵，不会的！无论儿女怎样对父母，父母都是爱儿女的！”钱大爷笑得凄凉：“唉…但是啊，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最后还没人家的儿子贴心，真是……会不会养1个就好，养3个反而让他们开始互相推责、争钱抢房？”
“那可不一定！独生子女也有不孝顺的，兄弟姐妹也有抢着照顾父母的！”
“那就是我教育失败了吧？唉…三个姓钱的小畜生，真是掉‘钱眼’里了！！干脆我把所有遗产都给小杜你得了！”
“遗产什么的…我只是希望您还能继续照顾我生意就好。可自从入秋以来，您就一直…”
“放心吧！就算为了小杜你这句话，老头子我也要好起来！！到时候你可得换着法子做些好吃的好喝的啊！！”
“这是一定…”
杜明贤有些心不在焉，因为看见了床头柜上钱大爷和三个孩子的合照，真是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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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如果这是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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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电影吗？”吃过晚饭，杜明贤突然问正在洗碗的威廉。
“有什么好看的吗？”
“国庆档啊，肯定有很多嘛！到电影院再决定呗？”
“哦…行吧，等我把这些洗完就走！”
“太好了！来，这是100块，自己好好看去吧！剩下的钱也不用还我，可以买爆米花和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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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坐在杜明贤的出租屋里，品尝着杜明贤亲手为自己做的奶茶——不是不想喝酒，但待会儿还得开车回家。
“所以，只给了100，威廉叔就真的乖乖去看电影了？”
“哈哈哈哈！”杜明贤笑了：“当然…不是啦！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虞莹看着杜明贤地过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蒜蓉扇贝、酒糟鹅掌、翡翠鸡丝、爆炒鱼肚、紫苏茄子、油焖大虾、青花腐竹…
“为了今晚的二人世界，我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不过即使我签了这个‘条约’，那货最后还是把钱拿走了！！”
虞莹笑了：“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待会儿想请你到我房间来……”
“嗯，然后呢？”
“…和我妈视频——她总是对你是不是我女朋友的事情半信半疑！”
“说到这个…明贤，其实我也有话跟你讲…”虞莹收起了刚才慵懒调笑的表情，突然严肃认真得让杜明贤有些害怕！
“到底怎么了？”
“‘虞美人后援会’…你知道吧？”
“你的粉丝群，知道啊！”
“他们给了你一封‘警告信’…”
“给我的！？”杜明贤吓了一跳。
“嗯。态度和措辞还算委婉，但内容主要是…”
“既然是‘警告信’，那肯定是警告我远离你呗？难不成还是警告我做菜少盐少油的吗？！”
“女粉丝们大多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就是有部分男粉丝态度可能激动了一些——不过我已经警告他们了，如果敢找你麻烦，我会直接开除他们的会员身份！”
“哈，还真是‘严厉’的惩罚啊！”
“明贤…”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是…”
“抱歉。”
两人一时无言。
就在这时，杜明贤的手机响了起来——「“天膳坊热情美丽的老板娘”发起视频聊天邀请！」
“哟，这次回家刚刚教了她，用起来就这么得心应手了？”
之前杜夫人对视频聊天有着莫名的抵触，说是怕看见镜头上的自己老态龙钟。不过这次在杜明贤的示范下，看着现在的摄像头像素颇高、而自己也还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时，不仅没有了抵触，甚至还在考虑往抖音上发小视频和搞直播…
“妈…”
“怎么样？你妈学这些的速度还算快吧？”
“嗯，不错！那啥，我现在有点儿事，待会儿给您打过去吧？”
“好，我知道！谎还没编好，对吧？”
“不是啦！是……”
这时，虞莹站在了杜明贤身后，向杜夫人打招呼：“阿姨好！”
“哟，真的是电视上那个姑娘啊！真俊啊！！”
“谢谢阿姨。”
“所以，你真是我家明贤的对象？将来愿意当我儿媳妇，给我们杜家生娃？”
“妈——！！”杜明贤大叫。
“阿姨，有件事我能咨询一下您的意见吗？”
“啊？”杜明贤一愣，虽然让虞莹把手机拿了过去，但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问题，想问什么都行！是对夫妻之间的事情有什么不明白吗？阿姨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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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拿着手机进屋了，在外面的杜明贤听不太清楚两个女人在讲什么，可心里却又十分在意…一筹莫展之际，眼镜上突然传来图像！
杜明贤赶紧找到耳机戴上！
“…所以说，就因为这些事情你们吵架啦？”
“倒也不算吵架，但我对不起明贤是真的…我实在太自私了！”
“那倒不是！难不成你放弃当演员的一切努力，专心当厨神斋的老板娘就万事大吉了？到时候别说你会后悔、明贤也会难过的！”
“可是我们这样根本不像在交往啊！连开诚布公都做不到，简直像做贼一样！”
“唉…要说阿姨完全没有抱怨，那肯定是骗人的！但阿姨理解你的难处，毕竟女人想要搞事业，是会比男人困难一些！”
“是这样，但…”
“你也别说什么新社会啊、新思想什么的，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形成千百年了，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了传统观念，我这边的很多新的东西也没法理解——为什么那些男粉丝不能对我谈恋爱表示祝福呢？明明平时人都还不错的啊…？”
“大概是对明贤是个厨子有怨言吧？如果他是个…嗯…‘霸总’呢？”
“呵呵，您原来知道‘霸总’啊！”
“那是，别小看阿姨！不过阿姨认真问你，姑娘你打内心里有没有嫌弃过我家明贤？”
“当然没有！明贤是我见过最踏实、最上进、最温柔、最体贴、最懂事的男生！”
“姑娘你这辈子不会只见过他一个男生吧？”
“是真的！您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浮躁，许多天天就想着不劳而获，或者饱食终日、坐吃等死！明贤他虽然并不显眼，但热心自己的工作，而且在处理人情世故上三观极正，踏实努力！甚至还有梦想，并且为之而每天努力奋斗！”
“你说的是我儿子吗？怎么听着像和我儿子同名的，某部小说的男主角啊？”
“小说男主角？现在的好多小说就是个‘穿越’、‘系统’、‘修仙’、‘重生’——恶心的人连意淫都没点儿创意，写出来糊弄同样坐井观天、骑鹤扬州的弱智读者用的！我前段时间也想写小说所以了解了一些，结果看到的都是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那还真是不一样了，阿姨脑子里可是‘贾宝玉’呢！”
“呵呵，那倒也不至于！明贤如果真的是一部小说男主角的话——应该是部很平淡、很真实、没什么人气、但很温暖、很正能量的小说主角吧？想要读懂这部小说，也得是踏实、智慧、有趣、稳重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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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恋的烦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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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将手机还给杜明贤的时候，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哪知对方脸上竟然笑意盈盈——
“你…你没事吧，明贤？”
“没事！怎么样，我妈人不错吧？”
“嗯！通情达理、幽默风趣！我要说比起你，我更喜欢阿姨的话，你会不会生气啊？”
“当然不会，嘿嘿~”
“对了，关于我粉丝会那边……”
“啊，我能理解！我一个人在苍启打拼辛苦，你一个人在娱乐圈沉浮更是不易！我们如果都不能互相支持、还要互相埋怨的话，那对我们各自的发展也好、关系也好，岂不是更雪上加霜？”
虞莹听见杜明贤如此态度，欣喜万分：“谢谢你，明贤！”
“不过我想问一下：虽然现在咱们的关系暂时得搁置一下，但还是在交往吧？你可不能看上那个帅气的男演员然后跟人家跑了啊！”杜明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当然啦！你放心吧！我身边很多男生虽然长得还行，但其它各方面都和你差远了！”
“嗯，我知道。”
“啊？是吗？那就好…”虞莹没想到杜明贤突然变得如此有自信，有些诧异。
“再吃点东西吧？我这儿有下午刚做的【蜂蜜蛋糕】，很健康的！”
“谢啦！但我得回家了，明天还得去参加一个表姐的婚礼！”
“好，我送送你。”
送走了虞莹，杜明贤赶紧回家“拜神”！
“贝塔猫大仙在上，受在下一拜！”
﹝满意啦？﹞小白猫伏在床上，慵懒地看着兴高采烈的杜明贤。
“啊，虽然偷听别人说话不太好，但……”
﹝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我问问你，明贤：人类情侣间的交往，究竟怎样才能算亲密？﹞
“情侣嘛！约会、牵手、接吻之类的吧？”
﹝就是必须得有语言交流、身体接触、和唾液交换，是吧？﹞
“你别用这种奇怪的说法啊……不过这些其实也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就想我和虞莹虽然约会和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接吻更是只有一次，但我们可比许多情侣的感情要更稳固哦！”
﹝为什么？标准是什么？﹞
“因为我们能够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啊！当你肯为了一个不是亲人的他人不计代价地付出的时候、当你在乎那个人的一切甚至躲过自己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就是‘爱’的体现了吧！”
﹝所以，你爱虞莹？﹞
“现在可能还只是比喜欢更进一步吧？‘爱’的话，会涉及到承诺与责任……”
﹝但是你不想给虞莹承诺、也不想负责？﹞
“当然不是啦！不过，其实在老妈对虞莹说如果她现在就抛下一切来当厨神斋的老板娘的话，她会后悔我也会难过，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的我什么都给不出、什么也给不了…”
﹝那假如虞莹成为了知名演员，天天在全国甚至全世界演出，让你关了厨神斋“妇唱夫随”，你可愿意？﹞
“那也不行！厨神斋也是我的梦想啊！所以我特别能理解虞莹现在的心情，也决定了：虽然以后或许心里会不太舒服，也要全力支持她，同时也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希望你不只是说漂亮话而已。﹞
“当然不是！一个男人要是为了心爱的女孩儿奋斗，力量是无限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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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12点，杜明贤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威廉。
“啊，找到了！果然在这里！”根据附近街坊们的“目击证词”，在去过一次的酒吧里，杜明贤找到了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的威廉。
“嗯？小老板，你和虞莹丫头的约会结束啦！？”
“人已经走了…你喝了多少？”
威廉平时喝酒但不酗酒，今天倒是难得喝到脸色微红：“我在玩个游戏：每当我觉得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喝一杯！”
“这可不是游戏，这就叫‘借酒浇愁’！”
“是吗？可能是中国和外国说法不同吧？”
“全世界都一样！行了，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和我前妻吵架了。”威廉咕哝着。
“我猜也是这么回事……都吵什么了？”
“就是以前的一些夫妻间的摩擦和矛盾呗！比如她说我洗衣服时总是用了太多洗衣粉；我说她差点儿拿枪崩了和我聊天的一个女同事的头…之类的小事。”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夫人是结婚前就这样，还是和你结婚后才如此…善妒？”
“结婚前就有些端倪了，但那时我还以为是因为太爱我，就没在意！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威廉说到一半，突然把手机递给杜明贤看——
“哇！好漂亮！！”
照片中的女人有着仿佛泛着金光的秀发，红唇娇艳、媚眼如丝、身材还十分火辣！
“在结婚前，她虽然不说顶流、但也是一线的名模！婚后常常念叨地就是为了我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让我绝对不能对不起她…”
威廉说着，又要点酒！杜明贤刚想阻止，片刻还是摇摇头：“唉…我陪你喝最后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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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男孩想成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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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7点。
邻居犹豫片刻，还是敲了杜明贤和威廉出租屋的门：“杜师傅，怎么还不出摊啊？昨天的【香栗玉米粥】实在是太好喝了，娃娃吵着非要再喝！”
门打开了，威廉高大的身影出现：“抱歉啊，小老板和我昨天晚上出去喝酒、都喝多了——小老板！起来出摊了！顾客都催了！！”威廉朝里屋大喊一声，随后示意要出去：“我得去晨跑了！”
邻居看着精神抖擞的背影，纳闷：“我喝多了可不是这样…”
“啊…别、别吵！！头…头疼……”杜明贤扶着墙，脸色铁青。
邻居释然了：“哈，我喝多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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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师傅，再来一碗！”
“好咧，我这就……呃啊啊——！！”杜明贤突然捂着头，大叫。
“杜师傅怎么了！！？”顾客吓了一跳！
“对不起，宿…宿醉…”
“哟，年纪轻轻遇上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啦？难不成是感情上的问题！？”
旁边的顾客插话：“应该就是吧？昨天我好像看见杜师傅在谈的那个漂亮姑娘并没有留宿，而是开车走啦！肯定是吵架了啊！”
“我和虞莹挺好的，关系发展虽然慢但是稳，你们可别瞎说啊！”
“那为啥喝多了？”点粥的顾客好奇。
“是陪威廉喝的啦…话说他去哪儿了？早上好像听他嚎了一声就没影了？”
邻居此刻正陪着孩子喝粥，听到这话回道：“大个子说是去晨跑了！”
“晨跑？他逞什么能啊！？明明和我喝了那么多、在我来之前也喝了好多——啊啊！头疼…”杜明贤忍受着头痛欲裂，根本不相信威廉酒量那么好！现在别是醉倒在哪条街上不省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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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多边形从这里分开，这边就是个两个三角形和一个长方形！这样面积就都会求了吧？”
“嗯，谢谢威廉老师！”小姑娘高兴地拿着习题跑开了。
杜明贤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英语老师吗？怎么教起数学了？现在老师们也这么内卷吗？！”
“晨跑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姑娘在公园里补作业，说数学的假期作业有道题不会。不过也幸亏只是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要是四年级的我估计也不会啦！”威廉自嘲道。
“你…头不疼吗？”
“为什么会头疼？昨天喝得又不多！”
“还不多！？光是我陪你就喝了5轮、你自己之前明明又因为心情郁闷，独酌了那么久…”
“这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啊——大人的伤口会疼一些、治疗的方式会激烈性、但伤好的速度也会快一些！”
杜明贤不服气：“你的意思是：你是大人、我就是小孩？凭什么！？论年龄我也快到不惑之年了；论资历我也是正正经经的饭店老板了；论酒量……好吧，我酒量是不怎么样，但能喝就算大人吗？！”
“当然不是！我记得我15、16岁左右，就经常和队里其他小孩一起用其他成年人的身份证去买酒！那个时候喝酒可是‘咕咚咕咚’往下灌！”
“我其实从来就没爱过喝酒！白开水、粥、茶水、果汁、酸梅汤、奶茶，哪个不比苦辣辛涩的酒强？我上大学前根本没有喝酒的习惯，就算老妈让我和我都觉得难喝！后来上大学后渐渐觉得啤酒还不错，夏天喝一罐冰的还是能接受的…”
“这件事与喝什么东西无关，而是为什么喝——当你真的开始有堵心的事情，就跟个鱼刺一样扎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又咽不下的时候，喝酒能暂时舒服一些、抽烟也是同理！”
“别教坏孩子们！好像说的你喝了瓶酒、抽根烟，问题就能解决了一样？！要我说：遇到问题就去解决，这样哪怕结局不好也能够释然，总比一直逃避要强吧？！”
“唉…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有时候倒也不是逃避，只是心里烦，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总是不遂人愿…”
“那不正常？！要是凡事只要想想就能成，那还努力做什么？都在家做白日梦得了！”
威廉盯着简直可以说是“义愤填膺”的杜明贤，挑眉道：“你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就因为头疼？”
“…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不想被人当成小孩！我渴望能够成为男人、渴望能够独当一面、渴望能够负起责任！”
威廉一言不发地瞪了杜明贤几秒，最后叹了口气：“唉…昨天虞莹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还有点儿像小孩子过家家…”
“这个比喻蛮贴切。”
“你先别笑话我！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的了？”
“这个…”一时间，威廉也找不出个准确地时间点来，思考了半天才说不确定地说道：“可能是当那个女人把女儿抱给我的时候吧？我跟你讲过：我前妻不能生育，女儿是我别的女人的。反正在那之前就是…比较爱玩吧…”
“所以，抱着自己孩子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了身为父亲的责任，于是长大成人了？”杜明贤猜测道。
“应该是吧…？”
“我可不觉得只要当了父亲就代表长大，很多爸爸照样也还是小孩脾性！”
“脾性和身份上的‘大人’是两回事！毕竟有的人一辈子小孩脾性！”
杜明贤略作思考，点头道：“这倒也是！比如我就觉得你就是‘身份是大人、但脾性是孩子！’”
“怎么说？”
“天天就嚷嚷要吃各种好吃的，可不就是小孩脾性？但你刚才给人家小姑娘讲题也好、还是现在这样像一个长辈一样开导我也好，不就是身份上的大人吗？”
“哟，这么看得起我？”威廉调笑道。
“大概这就是成为‘大人’的概念吧——因为足够自律稳重、足够聪慧强大，所以能被他人放心地依靠和信赖！”
威廉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问道：“那小老板你觉得自己做到了吗？”
“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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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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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下了整整一晚的雨，彻底把气温给降下来了；苍启就是这样，春秋短到让人难以置信！
今天早上一醒来，杜明贤就觉得房间好冷，赶紧向贝塔猫询问今天室外多少度——
﹝最高气温14度、最低气温8度。﹞
“说冷就冷了，明明上周最低气温还有15度呢！看来短袖短裤是可以都收起来了！”
穿上保暖的秋衣和秋裤，将熬好的【薏米红豆粥】、【虾滑鸡丝粥】、和【山药南瓜粥】摆在能让顾客们看到闻到的地方，暖意和香气传来，就算是从没来过厨神斋的顾客也会被吸引吧？不过等过几天如果天再冷下来，就要去室内了——厨神斋地方不大，果然还是要借周老板的地方啊！
话说，这半年来除去各种日常开销和房租水电等花费，杜明贤手里攒下的钱有了小20万！要说早餐这行确实盈利颇丰，不过挣的是份辛苦钱，也鲜少有假期就是了。当然，威廉下午卖的各式点心也是很大一部分收入，虽然单价不如吉事果那么高的利润空间，但销售量要高不少，也就是所谓的‘薄利多销’！最关键的一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经常换着花样自己开心、也让顾客们感到惊喜！
厨神斋其实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活动或营销策略，只是一直靠着真材实料与精益求精来赢得顾客的口碑和喜爱！曾经大学群里有个同学说过什么既然是经济学专业的，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比如办会员卡啊、抢红包啊、抽奖啊、积分换奖啊什么的来增加收入，说得天花乱坠的！杜明贤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明白让这种网上看了几篇营销文、然后就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来做生意，那肯定会赔的血本无归！
现在很多人做生意之所以亏本，就是总以为顾客和其他店老板都是傻子，只有自己精！对这种人，杜明贤的建议是：要么一辈子别做生意、要么就乖乖玩几把《大富翁》过过瘾就行了！
要说做生意，不想赚钱肯定是不行的，但也没必要把顾客都想成冤大头吧？要知道有许多像刘奶奶的老街坊们可是能为了几毛钱跟小贩“斗争”十几分钟呢，怎么可能会吃亏？所以还是踏踏实实地用美味、健康、实惠、安全来当成营业目标，稍微替顾客多着想一下，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自然也会多来关照你的生意，私底下关系也都不错，何乐不为呢？
等再过段时间，手里的钱再充裕一些，杜明贤想要稍微挪一下，换个更大的店铺！反正只要有杜明贤和贝塔猫的地方就是厨神斋嘛……哦，勉强再算上威廉…
“小老板，那我去跑步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杜明贤本来只是点了点头没在意，但看威廉还是一身短衣短裤的打扮，忍不住唠叨了几句：“天冷了，你多穿几件衣服！”
“没事！我别的不行、就身体好！”说着，威廉骄傲地卷起胳膊，秀了秀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不过还是谢谢关心啊！”
“谁关心你啊？只是想着到时候你生病了不要紧，耽误学生们上课和我下午的生意怎么办？！”
“看吧！这就是剥削员工的无良老板的嘴脸！”威廉开句玩笑，并没有把杜明贤的嘱咐放心上，还是穿着单薄地去跑步了。
“你等着吧！这样肯定会生病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杜明贤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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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老板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你看，果然是生病了呢！”
“你…滚啊……”
躺在床上头昏脑涨的杜明贤不明白——为什么冻的是威廉，病的是自己？！！
“滚随时都能滚，你先把这个敷脑门上！”威廉把温毛巾放在杜明贤头上，然后取出来刚才让他夹在腋下的体温计：“38.2度…真微妙啊！”
“什…什么意思？”杜明贤的声音有气无力。
“要是38.5度以上就送你去医院了！可现在这个温度的话……小老板你平时喜欢吃药吗？”
“谁平时…会…没事吃药？那不是…有病么…”
“知道这附近那个姓杨的家伙吗？明明比我还小，一有点儿头疼脑热就爱吃药！平时还吃着各种什么钙片、鱼油、Vitamins什么的，还说这是养生？结果，前两天的温度刚降下来一点，不还是住院了嘛！”
“杨哥那是出车祸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
“以前就算生病也没药吃、人不也都活过来了吗？吃药或许好的会快些，但身体的免疫力会下降，也会产生耐药性，更何况是药也三分毒嘛！”
“你这家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没读过几年书、平时也就知道吃，怎么…怎么会懂这些？”
“生活常识！行吧，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就早点儿睡吧！”威廉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要是不困的话，就再陪我聊会儿吧…？我…我没啥力气说话，但听你在这叨逼叨、叨逼叨的，也能有些困意——等看我彻底睡着你就离开吧！”
“你这家伙…”威廉抽了抽眼角、不过最后还是忍下了：“行，看你生病的份上，暂时不和你计较！”
“谢谢。”
“等你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所以，你想听什么？要不要我像哄我女儿一样，给你读睡前故事？从前有个……”
“别…别…别肉麻！你就讲些你以前的事情呗？反正你…不缺故事…”
“战火纷飞、血流成河的，你想听我还不愿意讲呢！这样好了，你今晚先赶紧休息，晚上要是烧起来就带你去医院！明天我叫虞莹丫头来照顾你！！”
“别…别麻烦虞莹！”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个女朋友最大的好处就是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而且还能增进两人感情！你难道不想虞莹丫头小心翼翼地吹着一碗香气四溢的疙瘩汤，然后送到你嘴边，喂你喝下？！”
“你…你这家伙…好坏啊…”杜明贤嘴上嫌弃着，但脑海中已经清晰地浮现出了那如浪漫电影般甜蜜的场景！
“行了，擦擦你的口水吧！馋人家也别太明显了！！”
“谁…谁说我是……我馋的是疙瘩汤啦！对了…顺便问你个问题——”
“放心，疙瘩汤我来做！”
“谢谢。唉…要是能吃上虞莹亲手做的东西，还是那种不会加重病情的就好了…”杜明贤有些夸张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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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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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疙瘩汤】
适量面粉缓缓加水用筷子搅拌成小碎块、西红柿用热水烫掉皮后切块、鸡蛋打散成蛋液、菠菜切成细碎的形状，统一放在一旁备用。
小葱切成葱花后加油和酱油爆炒，加半锅水并放入菠菜叶，大火煮沸后再倒入蛋液和面粉块，最后才放不能久煮的西红柿。
加盐、少许糖和白胡椒，搅拌后在锅里点一圈香油就可以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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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的【疙瘩汤】，威廉自然是先给自己来了一碗，美其名曰“尝味”！
“唔…别说，平时吃惯了各种酸甜鲜辣咸，这清淡的东西也蛮不错的！”
端了一碗给杜明贤，他刚刚去洗过澡，此刻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的样子和他那只小白猫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在闻到香味后，还是坐了起来——
“疙瘩汤？”
“对。”
“放葱花了吗？”
“放了。”
“放西红柿了吗？”
“有。”
“打鸡蛋了吗？”
“打了。”
“滴香油了没有？”
“滴了。”
“虞莹呢？让她来喂我吧！”
“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杜明贤愣了一下，疑惑今天这家伙怎么如此好脾气：“谢谢你啊，其实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肯给我做吃的，我就很感激了！你其实……你、你举着那个碗干嘛？！我生着病呢，你别泼我啊！！”
“我也是是开玩笑的。”威廉放下碗，嘱咐待会儿趁热吃，别等放凉了。
“我想了想，你也别叫虞莹了！万一传染给她就不好了！”杜明贤本来也有点儿幻想威廉描述的“美女探病”场景，不过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还是不要让虞莹看到比较好！
“所以传染我就没问题？”
“你身体好，不怕！况且我觉得我就是被你传染的，只不过你是隐性、到我这就变成显性了…”
“头一次听说感冒还有显性隐性的！你要是头晕就别说话，要不说的都是胡话！”
“嘿嘿，老妈以前在我生病的时候也是爱答不理的，说男孩不要太娇气！但其实她也会悄悄帮我量体温、擦身体，然后就是做碗香喷喷的疙瘩汤！我一听你说要做这个，就知道肯定是我妈告诉你的，对吧？”
威廉点头：“嗯，是她提过的。”
“小的时候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两人，所以我是家里的男子汉！平时不仅代替忙碌的老妈自己照顾自己，也经常在店里帮忙。不过，在生病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要撒娇…”
“这就是你小学四、五年级时经常装病不去学校的原因吗？”
听到这话，杜明贤脸色突然一僵，本来满是怀念之色的眼睛瞬间变得空洞，甚至有些骇人！
“不…那是因为…别的事情。”
之前通过一系列小的、琐碎的线索，威廉能感觉到杜明贤大概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不过他既然不想说，威廉也不想穷问不舍，只是将温度已经放得差不多的疙瘩汤端过来，开玩笑道：“用我喂你吗？”
杜明贤摇摇头，拿勺子尝了一口：“很香！以前知道你西餐做得好，现在连中餐也有模有样了，不愧是厨神斋的副厨师！”
“这个做起来简单嘛！行啦，那你多喝水、多睡觉，这两天就好好休息吧！”
“那怎么行？今天已经休息一天了，明天必须要出摊！不然咱们喝西北风啊！？”
“你要是身体还没好全，传染给了顾客怎么办？”
“戴口罩就好！更何况我只是着凉了，发烧、感冒、咳嗽，也不是什么传染病！谁一年到头还没一、两次发烧啊？！”
“我啊！上次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是16岁了，而且或许根本不是生病，只是单纯喝酒喝多了…？”
“酒鬼！行了快出去吧，我要睡了！！”
威廉点头，退出了杜明贤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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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敲门声，威廉出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的是端着一大盆泥巴的刘奶奶：“你这是…”
“听说小杜他发烧了！家里的土办法，把鸡蛋清和泥巴混合，糊脑门上就能好！”
“啊…这个…”往杜明贤脑门上抹泥巴也好、抹辣椒油也好，威廉都没意见，但万一弄脏地板什么的就不好了！
“她刘奶奶，您怎么还在用这种不科学的方式呢？现在小杜需要的，明显是组织和人民群众的关爱啊！”
威廉不用看，听着这官腔就知道一定是居委会孟奶奶！
“什么叫不科学啊，她孟奶奶？我、我闺女、我儿子、我孙子，发烧头疼都是靠这个办法治好的！”
这时，周夫人也过来了：“小杜年轻身体好，好好休息两天就行了！”
刘奶奶还是不愿大老远颤颤巍巍端来的‘神药’浪费掉：“这病虽然肯定会好，但敷了这个能好的更快些！”
“不对，杜老板是发烧，得‘以火攻火’，吃些辣的出一身汗就好了！”曲大妈此刻正端着自己做的辣菜走过来。
刘奶奶：“还是我的方法好！这叫…物…物…物理降温！”
孟奶奶：“不对！小杜需要的是知道大家都关心他、惦记他！到时候为了党和群众的信任，自然就好了！”
周夫人：“要我说您这才是封建迷信吧？小杜他们现在年轻人根本不信这个啦！”
曲大妈：“就是！还是吃些好的吧？让杜老板尝尝我的手艺！”
杜明贤听到大门口“叽里呱啦”的，刚想出来看，结果被威廉一把拽到了一边：“你先别出去，不然脑门上会被涂泥巴的！”
“啊？”
“我把她们轰走，你赶紧回去睡！明天给我出摊，明白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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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虽然头还是有些晕，但体温已经退下来的杜明贤还是出了摊。一方面是因为不能在损失一天的营业额了，另一方面也是在听闻昨天发生的事情后，不愿再让大家担心！
“杜老板，身体好些没？”
“小杜，要注意保暖啊！”
“杜师傅，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面对街坊邻居们的关心，杜明贤有些感动——虽然早已过了可以向母亲撒娇的年龄，但这不代表在生病这种人最脆弱的时候，自己会是一个人！因为这场病，在这一刻，杜明贤感觉到了自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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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曾经的我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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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上班的第一天，正在穿衣服的威廉接到了友睦小学校长的电话——
“啊？是吗…怎么回事……哦？是这样啊…那请一定要向他转达我最衷心的问候，谢谢！”
挂了电话，威廉不禁感叹：“唉，竟然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实在是……太好了！！”
路过厨神斋，威廉忍不住向已经在忙碌的杜明贤传达这个消息：“小老板，发生了件不幸的事情！”
“嗯？怎么了……等等！你不是说‘不幸的事情’吗？怎么看你脸上的表情都乐开花了？”
“三年（2）班的班主任赵老师，因为国庆假期吃多了导致胃溃疡，现在正在住院呢！”
“赵老师跟你有仇吗？”
“没有。但这下三年（2）班不就需要一个代理班主任了吗？你猜校长找了谁？”
“我吗？可我有生意要做啊！告诉校长谢谢她的好意，但我……”
“别打岔！”
“哈哈，那恭喜你啊！不过找个临时外教当临时班主任好吗？”
“听说是问了学生们，是他们说希望我当班主任！”
“你和孩子们关系终于搞好啦？我还记得有段时间你光欺负小孩子呢！”
“什么叫‘欺负小孩子’啊！？那些都是意外……哦，不过我好像还是不能靠近教室后面的鱼缸就是了…”
“我虽然知道你很想当这个班主任，但有件事情，作为给你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发工资、还给你提供住所的老板我不得不问一句……”
“放心！我问过校长了，她说我下午2点就可以回来了！”
“行吧！虽然你平时都是1点开始工作，但看在你是为了‘祖国的花朵们’的份上就不扣你工资啦！不过你就得辛苦一些了！”
“来回跑倒没什么，中间不休息也没什么，但每天少吃小老板你一顿饭就有点儿难受了…”
“你…真这么喜欢我做的饭？”杜明贤有点儿感动。
“是啊！小老板你做的饭非常美味，而且营养均衡、花样繁多、简直可以说是色、香、味俱佳！”
杜明贤此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秦王在看荆轲献图一样……
“哎呀，要是让其他老师看见小老板你做的东西，会不会觉得把他们馋的……”
“哈！图穷匕见了吧！别想！我才不会给你送饭呢！！”
威廉瞪了杜明贤几秒，突然面色冷峻，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行吧！反正其实也没那么好吃，吃了这么久也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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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威廉也能理解杜明贤，毕竟他天不亮就起来熬粥、还得做各种面食点心，好不容易收摊每天都是累得直不起要来，经常是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补觉！
唉…有些知道厨神斋的老师们本来还羡慕威廉天天能吃上杜老板做的美食，可现在看来，口味养叼了也有坏处啊！
不过按理说应该是一切以“吃”为优先考量的威廉，此刻却对自己的决定毫无怨言、甚至甘之如饴！虽然用“已经老了，每天饱食终日即可”来麻痹自己，但其实威廉知道自己正当壮年，怎么不想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威廉明白自己或许教不了孩子们太多深奥的知识，但还是希望能成为他们信赖的存在，守护着他们的平安成长。
“嗯？怎么在这里发呆？要迟到了哦！”在离学校还有大概5分钟路程的地方，威廉看见了一个犹犹豫豫、止步不前的身影，认出了是三年级（2）班的吴榆。
“威、威廉老师…！！”吴榆身形瘦小，比起一般的三年级男孩似乎还要矮一些。此刻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截身子的威廉，并没有害怕，反而如同看到救星般扑倒他怀里！
“怎么了？这才开学第一天就不想去上学吗？”
“是…不是！”吴榆看起来似乎有难言之隐：“我能不能以后一直和威廉老师一起去上下学？”
“啊？一般的孩子不都会躲着老师吗？你怎么……”
“算我求求你了，老师！”不知为何，吴榆的眼中竟然噙了泪花？！
“…今天先一起去吧，要不咱们都会迟到了！”威廉疑惑地带着几乎快贴上自己的吴榆往学校走。
到了校门口，威廉看见有一个应该是六年级的学生也没去教室，不过还没等威廉询问，他往这边看了一眼便散开了。这时再看身边的吴榆，眼中写满了惊恐——
威廉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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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上午的杜明贤在做好午饭后，却突然今天中午应该是久违地一个人吃，可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做了这满满一桌啊！
唉…要是等下一餐再热的话，味道就不好了！心想友睦小学离这里也不算远，那就当是庆祝那家伙当上代理班主任，就如他所愿，给他送一份“来自老板的关爱”吧！
杜明贤装了许多菜，到了友睦小学门口后，给威廉打了个电话——
“威廉吗？你猜我是谁？”
“别没事找事！我这忙着呢！！”
“态度这么差？难得我做了这么一大堆你爱吃的，还给你送到学校来！”
“嗯？真的！？小老板你人真好！”威廉的态度立刻180度转变。
“我也知道我人好。所以，你现在是在办公室还是职工食堂？”
“我在办公室，有几个孩子的作业需要我辅导一下…”
“有模有样的啊！那我在传达室等你？”
“唔…也不好让你干等着……这样，你让我跟门口的保安说一下，把你放进来，你自己在学校里逛逛吧？不过不许给老师还有学生们添麻烦啊！”
“嘁，你把我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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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一角，吴榆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将手里的钱交给了对面的高年级男生。
“就这么点？！”男生数了数，各种零碎的钞票硬币加起来，大概也就20多块。
“我家也不富裕…这是我骗我爸说学校要交教材费才……呜呃——！？”
话音未落，吴榆的肚子上狠狠地挨了一脚！疼痛、害怕、委屈的眼泪瞬间倾斜而下：“我…我说的是真的！！”
“管你真的假的！我问你：早上你以为跟个金毛狒狒走一起我就会放过你了？！”
“我…我…呜——呜呜——”
吴榆的哭泣并没有让高年级男生新生怜悯，只是让他踢得更狠了！
“曾经的我也和这孩子一样，以为只要哭、只要软弱无力地祈求，就能够获得怜悯和救援…”
高年级男生回头，不知何时一个手里提着饭盒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看打扮并不是老师，此刻嘴中喃喃自语、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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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内心最黑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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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看见杜明贤站在学校的角落呆立不动，感到奇怪，赶过去后正好也看见了吴榆被高年级男生欺负的一幕！
“嘁…晦气！”高年级男生一看有老师过来了，啐了一口吐沫，手插着兜就准备离开。
“喂，你就准备这么离开？”杜明贤把饭盒交给身后的威廉，伸手拉住了男生。
“你给我放开！！”男生根本没把杜明贤这个应该是学校食堂打杂的家伙放在眼里。
威廉清楚杜明贤的个性，此刻必定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好好教育这孩子一番了！虽然人家不见得会听，但反正是不需要自己去……
嗵——！！
“呜啊！！？”
突然发生的一幕，让威廉、吴榆、和男生都没反应过来！尤其是威廉，吃惊到瞪大了眼睛！
那个平时为人和善、连和人吵架都极少的小老板，竟然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比他小十几岁的男生肚子上！！
“你…呜呃——！！”男生想做出凶狠的表情，但杜明贤的一拳力道超出了能够承受的范围！男生腿一软，瘫在地上。
杜明贤看到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
咚——！！
又是力道十足的一脚，直接将男生踹飞！
“小…杜明贤，areyoucruzy！！？”威廉这才反应过来，罕见地叫了杜明贤全名并质问对方是不是疯了！？
“我明白，这就是你们认为的，‘游戏’规则，对吧？果然，没有力量是罪，期待着你们这种人会同情会怜悯会改过自新是罪，而以为只要等待祈祷就会有救世主降临才是最大的罪！！”
此刻的杜明贤精神好像不太正常，满嘴说着意义不太明朗的话：“那就来吧！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比你更强大的力量！如果这么愿意被欺负的话，一定会成全你…无论多少次都会成全你的！”说完，竟然捡起了地上的砖头，眼看就要砸向……
啪！
威廉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脸上。杜明贤捂着脸，却还是眼睛直愣愣的：“为什么打我？错的不是我啊…我只是不想再被欺负了！我也想要和同学们成为朋友啊…”
威廉此刻没工夫询问杜明贤究竟怎么回事，赶紧上前查看了被踢打男生的情况，却发现这孩子好像是因为肋骨断了，痛晕过去了！
“下手真狠啊…”
威廉知道，杜明贤隐藏在内心极深的地方，有一股邪门的“狠劲”，而自己上次也“有幸”见识过一次。不过上次是面对来厨神斋勒索的流氓地痞，威廉本来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家里只有他和他妈妈、而开饭店的也一直会被这些事骚扰，所以他才会嫉恶如仇。
可这次他连对个孩子都如此狠…不、甚至是更狠了！上次无论是下手轻重也好，态度也好，都是轻蔑高傲的；可这次好像人已经失心疯了！
先嘱咐已经吓傻了的吴榆赶紧回教室，再把高年级男孩送到医务室，威廉没法顾及身后已经坐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的杜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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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先睡一觉吧？需要什么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威廉跟学校稍微请了一会儿假，把杜明贤带回了出租屋他自己的房间。
“我…你…”
“嗯？”
“你去干活啊！难不成我那些糕点还能自己卖自己！？”
威廉无奈：“先不说你这个状态我根本不放心；你让我卖糕点，可你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哦，是啊！那我去做……做什么呢？”
“行了，快休息吧！小老板你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现在精神又出问题了，真是多灾多难的秋天啊！”
“谁精神出问题了？你别乱说！！”
“我乱说？被你打了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啊？是吗？！我…我这次是不是惹了不小的事？”
“嘶——说实话是有点儿麻烦，我想办法帮你遮掩一下吧…”
“抱歉，我刚才……别告诉我妈、也别告诉任何人，好吗？”
“我知道了。你睡会儿吧！”
“就算是到了现在，脑子还是有点儿乱，没法平静下来，也睡不着…”
“那就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吧？”
杜明贤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
“行，那就躺着，睡着睡不着都闭眼！”威廉也不刨根问底。
杜明贤试着闭上眼，但那以为已经遗忘的一幕幕却会马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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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猫等威廉走后，赶紧扑了过来——
﹝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应该已经可以走出了那时候的阴影！可看见那孩子遇到和我相同的处境，还是觉得那个就是我……”
﹝你在说小学6年级那件事？﹞
“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如果不那么做的话，欺凌我的那些人永远无法意识到他们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和痛苦！但是，我也无数次在想：为什么事情非要发展到那种程度？为什么非得用是那样的结局！？”
﹝果然，还是无法释怀吗？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也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段痛苦的回忆并没有被遗忘、还是会出现在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虽然因为受伤，所以才想要变得更加坚强，可即使到了现在我也只是在试图治愈那时的伤口——对错或许已经不重要，只是觉得难受……”
贝塔猫将爪子搭在杜明贤肩上——
﹝抱歉，这种事情，作为机械的我不太能理解；除了像十几年前那样安慰你以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或许你可以和威廉谈谈？﹞
“是吗？可是…我…这是我人生最黑暗的秘密……我真的能信任他？”
﹝这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我只是通过网上的许多真实案例推断，这种事情说出来应该会好些？而且要说秘密，那家伙藏起来的东西肯定比你多啊！﹞
杜明贤被逗笑了：“呵，这又不是什么比赛…”
走出房间，杜明贤看见威廉正在打电话：“……对，他是我朋友…摄像头？咱们学校还有那种东西……啊，不是瞧不起学校的硬件！只是…对…好吧，我会等医院的消息！那就先谢谢你啦！”
威廉挂掉电话，抬头看见了杜明贤：“嗯？你不休息了？”
“学校那边怎么样了？没影响到你吧？你干嘛说我是你朋友啊？！直接说我是闯到学校的，你是见义勇为救了学生的老师多好？”
“那样小老板你可就得进局子啦，在这片好不容易打下的好名声也就毁了，到时候说不定厨神斋也得关闭——这样真的好吗？”
杜明贤毫无惧色：“我自己犯的错误，自己承担责任！至于厨神斋的话，有我和贝塔猫就哪里都能开！”
“犯了错是该受罚，但小老板你也有自己的理由，对吧？如果我是个正人君子的话，肯定会好好谴责你一番，拉着你去给那个六年级叫张鑫磊的孩子道歉！但是……”
威廉说到这里，突然对调皮地对杜明贤眨了眨眼睛：“嘿嘿，只可惜，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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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人性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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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端了碗早上杜明贤做的【豆豉叉烧粥】，还准备了饼丝和咸菜，然后自己开始大快朵颐。
“诶！？不是给我的吗？”已经拿好了勺子和筷子的杜明贤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一片，不解地问道。
“啊呜——想吃自己去做！呼——嗯，味道不错！”
“你这个吃货！！呵呵…”杜明贤一直看着威廉吃，脸上还一直带着意义不明的笑，终于把后者看毛了：“干嘛呢！！？”
“觉得你很了不起！明明有着那么痛苦的经历和过往，却还能如此悠然地获得简单的愉快与幸福…”
“那不然呢？用以前的痛苦折磨自己到吃不下睡不着，这样就能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做人连后悔都是错的？”
“后悔，是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那我问你，小老板：如果你再经历一次小学六年级时候的事情，你这次还会做相同的选择吗？”
杜明贤一听此话，吓得站了起来：“你…你知道了！？”
“我只是猜到你那个时候发生过一件大事，具体发生了什么自然不知道。”
“真是服了你了…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没开口；而威廉也不说话，只是专心吃喝。
看着威廉扒拉完最后一口粥后，杜明贤下定了决心：“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嗯？”
“事情得从四年级时，一个城里的转校生转到我们学校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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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体型偏胖、性格也有些懦弱、家里不仅没有爸爸、妈妈还是个开饭店的…当然，这后两条在那个叫‘张凯鹏’的转校生来到前，并不是被嘲笑和欺凌的理由…”杜明贤在回忆当时的事情时，声音十分疲惫。
“是校园霸凌，对吧？简直是全世界的中小学的共有现象了！”威廉没怎么上过学，不过因为女儿过两年也要上小学所以做了些调查，也知道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明明是以前相处得还算愉快的同学和朋友，突然就都跑到了张凯鹏身边！然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他了，就开始……”
威廉看杜明贤神色痛苦，但既然开了口就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于是开始引导他：“情况很严重吗？”
“在四年级的时候，主要是语言上的辱骂——说我浑身是油、满脸是灰、长得丑、肥成猪、脑子笨；到了五年级，开始撕我的课本和作业、把我妈带的零食抢走或者扔在地上、朝我泼擦过地的脏水；而到了六年级，他们就经常故意推搡我、或者在我路过的时候绊倒我、甚至还会把我逼到教室的角落打一顿…”
“嘶——这还真是天生的‘坏’啊！你当时怎么办的？”
“我…他们人挺多的，而且好多同学的家长还是我妈饭店的常客，所以我一般都只是不说话、默默忍着…也求过饶，求他们不要再欺负我了，可从来没用…”
“也没告诉你妈或老师？”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至于老师…她只是觉得是小孩子间的打闹，根本不在意，甚至还说我就爱瞎告状，说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
“然后呢？应该是有一个‘爆发’，对吧？”
“嗯。六年级的一天刚下课，张凯鹏还是带了一群‘跟班’，把我打了一顿，说我穿得像个乞丐！可那天我穿的是妈妈新做的衣服，所以辩驳了几句，结果又被狠狠地揍了头！我当时可能是被揍傻了，只听见他们说我妈说她是妓女、还说我爸死得好…我…我就……我不能忍受他们这么说我妈，更不能忍受他们如此污蔑我爸！！”
杜明贤的回忆到了最痛苦的地方，此刻他已经流下了痛苦的眼泪：“我大吼了一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搬起桌子和椅子就开始疯狂地砸人！砸伤了几个同学…然后，听见张凯鹏还在诋毁我爸我妈，我就……我就……我把他从5楼的窗户推了下去！！”
“……死了吗？”
“高位截瘫。才12岁就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应该是比死了还难受…”
“然后呢？”
“我因为年龄小，而且张鹏凯也有过错，再加上当地的警察有许多都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所以没有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事情也被压下了…我妈知道这件事后，挨个去受伤的同学家道歉赔钱，那些受伤不算太重的同学家长大多数都表示不再追究，可唯独张鹏凯的父母表示会恨我和我们家人一辈子、绝对不原谅！！”
“所以呢，你觉得对不起他？”
“我不后悔那天的所作所为，甚至觉得应该早点儿那么反抗！不过，应该不会那么极端吧…我虽然不是圣人、但张鹏凯真的罪过大到要一辈子瘫痪吗？！他欺负我，也应该是想快点儿融入新环境吧？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恶意…毕竟才那么小，怎么会…”
“小，所以才是‘最纯粹的恶意啊’！人类的欺软怕硬、仗势凌人、恣睢无忌、崇尚暴力都是与生俱来的！也就是所谓的‘人之初、性本恶’！！”
“是这样吗…”
“而小老板你其实也不必再伪装了——你其实也在心底里喜欢、甚至是迷恋那种报复的快感吧？”
”我……是啊，自从那天起，我的心中就住了一个‘恶魔’，告诉我暴力是解决事情的最佳途径！所以我才会拼命伪装、拼命压制，不让这个‘恶魔’占据我！而至于张鹏凯…他躺在楼下，身下都是鲜血、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我无数次做噩梦都是这个场景！！“
威廉挠了挠下巴：“我大概听明白了：所以小老板你并不后悔反抗，只是觉得不该下手那么重，对吧？”
“你觉得我该不该同情张鹏凯？”
“就你自己来说，不该；但人道主义的同情…”
“我恨那个家伙！！他凭什么欺负我，还污蔑我爸妈！？可这不代表我有权利去惩罚他……而且，我还恨一个人——我自己！！如果早点儿想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的话，我就该早点儿去反抗！！这样或许没有积累那么多怨恨的话，我下手也不会那么重…”
“你的感情好像很混乱啊！一方面恨欺负你的人、一方面又有些同情；一方面讨厌暴力、一方面又觉得应该早些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哈，小老板，连我都听糊涂了！不过…或许挣扎在善与恶之间也是人的常态吧？”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我有一点明白：我绝不希望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所学校存在校园霸凌的问题！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变成张鹏凯，更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变成那时的我！！”
“想达成这点，那我问你：如何根除人性天生的‘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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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无惧世上的恶意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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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友睦小学的校长叫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杜明贤虽然明白自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但还是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杜先生，是吧？百忙之中还麻烦你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校长的语气还算客气。
“是我给您和威廉老师的工作添麻烦了，抱歉！但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威廉老师吧？”
“唉…这得看张鑫磊同学的家长是个什么说法了…但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那位妈妈可不是个善茬！”
果然，一进到校长办公室，一个体型壮硕的女人立刻扯住了杜明贤的衣领：“就是你打伤我家宝贝的吧？！你就等着赔钱坐牢吧！！”
杜明贤刚想道歉，威廉却突然进来了：“这位家长，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是：你的孩子是自己摔的啊！”
“啊！？你别胡说八道！！我儿子都说了，就是这个人先打了他、又踢了他！！”
“是吗？可是当时我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就是张鑫磊自己摔在了地上！这位先生本来是想要扶起他，可能因为着急所以劲用的大了些，被误会了！”
“你…你…！！”张鑫磊的妈妈气得脸色通红：“有本事看监控去！！”
“没问题，这边请！”威廉气定神闲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张鑫磊的妈妈出去后，拍了拍一脸狐疑的杜明贤的肩膀，示意他待会全都交给自己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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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中，画面正在清晰地显示着事发的角落——张鑫磊将吴榆连拉带扯地堵在墙角，然后传来了张鑫磊的声音：“要你每天给我带50块‘保护费’，钱呢！？”
画面中的吴榆哆哆嗦嗦地将兜里翻了个底朝天，才凑了些零散的钞票和硬币。
“就这么点！？”
“我家也不富裕…这是我骗我爸说学校要交教材费才……呜呃——！？”
画面中的张鑫磊一脚踹在了吴榆的肚子上！！
校长、学校保卫科长、威廉、杜明贤四人责备与质问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张鑫磊妈妈身上，让她浑身难受：“他…他们小孩子闹着玩…闹着玩的…快进这段！到我儿子受伤的那段！！”
保卫科长将画面快进一些，但此刻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画面突然偏转，只剩下了旁边无人的空地；而声音也变得嘈杂模糊！
“诶！？怎么回事！！？”张鑫磊的妈妈质问道。
“哦，学校的监控是一直在靠程序运行的，可能在那个时候程序出了点儿小问题吧！”
一段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清的画面后，威廉出现在了画面中——只见威廉先是检查了张鑫磊的状况，然后将他背向了医务室的方向。而在身后，则是浑身发抖的吴榆和瘫坐在地上的杜明贤。
“正如我所说：杜先生发现了自己跌伤的张鑫磊，想要帮忙却被误会了，结果张鑫磊同学自己又撞到了旁边的架子上，撞断了肋骨、痛昏了过去！后来是我将他送到了校医那里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后来又送到医院的——事情就是这样！”
“你…你们……！！”张鑫磊的妈妈气得直挠头：“我儿子现在可还住着院呢，你们忍心吗！！？”
威廉收起了笑容，严肃道：“那视频中被张鑫磊同学殴打的吴榆同学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你又该如何替你儿子解释！？”
“这…他…他们孩子间闹着玩…”
“是啊！那你儿子也是在闹着玩的时候受伤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我儿子…这……”
“怎么？你的儿子是心肝宝贝、人家吴榆同学就是活该挨打！？”
“……”张鑫磊的妈妈语塞了。
“你要是还有什么想说的话，我们可以把监控视频发在网上，让大家帮张鑫磊同学说说话？”
“别、别！都是闹着玩…闹着玩的！”张鑫磊的妈妈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威廉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你觉得如何？不过下次如果张鑫磊同学还想‘闹着玩’的话，让他找我玩，我一定陪他玩个够！！”
“不用了！！那个…我回去后会教育他，让他以后知道些轻重的…”张鑫磊的妈妈虽然不甘，但还是带着满脸尴尬神情离开了。
“唉…那我也先回去了。”校长从头至尾都是面无表情，此刻却叹气起来。
杜明贤：“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啊…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其实关于张鑫磊同学平时的一些…所作所为，也有许多其他同学反映过。但我们做老师的也只能教育批评、而家长那边又不当回事…这种事情真的不太好管啊！”
杜明贤点点头：“我相信您有苦衷。”
“杜先生的做法其实也并不是提倡的，但这样的结果好像不错，大家就都吸取一下教训、互相理解一下吧！”
校长不愧是校长，把周旋、警告、妥协、诉苦都融合在了一起！
等校长走后，威廉和杜明贤也准备回厨神斋了。临走前保卫科的科长叫住威廉：“‘洋鬼子’，别忘了啊！”
威廉笑笑：“知道了，‘三愣子’！几条烟几瓶酒而已，还能欠了你的！？”
杜明贤听明白了，赶紧也向科长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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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厨神斋来了一位特殊的小客人，一来就乖巧地向威廉问好：“威廉老师！”
“是吴榆啊！来，老师请你吃点心！”威廉说着，拿杜明贤做的【枣泥酥饼】来了个顺水人情。
“待会儿再吃吧！老师，我来主要是想要把手工课做的这个小纸鹤送给那个哥哥！”
“哦，他在……小老板？”
威廉扭过头，看见杜明贤正表情复杂地看着吴榆——威廉知道他是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谢谢哥哥，这个送给你！我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了！”吴榆将自己做的纸鹤递上，杜明贤点点头，看着它却出了神……
“哥哥？”
“啊…谢谢你，这个纸鹤做得很漂亮啊！但是哥哥不能收…”
“为什么？我是为了感谢哥哥教会我：对于欺负我的人，就要勇敢地打回来、踢回来！这样他们才会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不是这样的！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如果滥用暴力的话，你会犯下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可是…如果还有人欺负我，那时我该怎么做？”
“这……”杜明贤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威廉走了过来：“这个哥哥说的没错，暴力并不是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最好方法，但却可以用来守护住善良与尊严的底线！！”
吴榆摇摇头，表示还是不理解。
威廉解释：“首先，要内心变得坚强，明白我们没有权利去欺侮别人，也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欺侮我们！其次，要明辨是非，先用温和理性的态度与方法来商讨和尝试，这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不过如果真的遇上必须要靠绝对的力量来捍卫自身权益的情况，就无所畏惧的上吧！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哈哈！！”
“我明白了！谢谢威廉老师！！看来我爸妈、还有其他老师教给我的也不都是错的啊！！”
“对！他们教导你要与人为善，这点其实无可厚非。但他们没有教你的，是人生在世，身边不可能全是善与光明、也有纯粹的恶与黑暗！”
“那如果我遇上了该怎么办？还能让哥哥或者老师来保护我吗？”
威廉摇摇头：“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记着，这世上最无用的：是无力的正义、是懦弱的善良、是软弱的自己！所以，答应老师，要变得坚强起来——身心都要！！”
看着小家伙似懂非懂的样子，杜明贤笑了：“慢慢来吧！变成男子汉也好、走出过去的伤痛也好，都需要时间！在这期间…吃些好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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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班主任初体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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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购置明天要用的食材原料花了比平常多点的时间，等杜明贤将明天开店的准备完成后，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11点了。
打开房门，客厅里的电视好像在转播什么比赛，但威廉似乎并没有在看，而是眯着眼睛倒在沙发上。
“唔…啊…小老板你回来了？”慵懒的声音有气无力、昏昏欲睡。
“你怎么累成这样？要睡回屋里睡呗？”虽然杜明贤也累，但每天都是一样的累，所以慢慢也习惯了。可威廉以前是个大闲人，每天的精力用不完，还会去健身房、酒吧、美食街之类的地方闲逛。
“现在的孩子，可真…有趣啊！”
“怎么个有趣法？”
“就是你想不到的那种…有趣。”
杜明贤看威廉的表情是喜忧参半，挑眉道：“你要是累了或者不想干了，可以随时辞职啊！反正也只是个临时帮忙的工作，对吧？”
“No！辛苦是辛苦、累是累，但这样的日子有意义、也充实多了！”
“是吗？你开心就好…”杜明贤不置可否。
“怎么，难道小老板你不觉得当老师是件很伟大的事情？教书育人、诲人不倦、桃李满天下！”
“老师也不一定都是品德高尚的人啊！你没听说最近有许多老师都在明目张胆地收学生家长的礼物？有的还价值不菲呢！！”
“收礼…不好吗？我已经收了啊！”威廉终于坐起身来了。
“你收什么了？”
“学生家长自己种的水果啊、小葱啊、韭菜啊，或是乡下老家的土鸡蛋什么的…”
“哦，这些都是学生家长的一番心意，无所谓的！等等，我说怎么你有时候下班会带吃的回来，还以为是超市买的呢！话说他们还真是投其所好啊…”
“那什么是‘有所谓的’礼物？”
“这个嘛…现金、烟、酒、表，给女老师的化妆品、包包、丝巾之类的，就不太好了吧？”
“所以说这是有个金额标准的——超过标准就是‘不太好’，标准以下就是‘一番心意’？那这个金额大概是多少？”
“也不是说有个硬性标准，只是说…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哈哈，行啦，不逗你了！你想说的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反正也不是真缺那点东西，不是吗？别的老师我不管，我觉得这份高尚的职业还是需要一些职业道德的，所以我也会努力遵守的！”
“……厨师也是‘师’，也很高尚啊！教书育人重要、填饱肚子更重要啊！！怎么没人送我礼物…”杜明贤不满地咕哝着。
威廉想了想原因：“大概是你手上没有别人的小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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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威廉深谙成年人之间的相处之道，所以无论何时都能游刃有余。但在面对这些可爱又可气的孩子们时，很多时候也是哭笑不得——
“老师，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迟到了！！”三年级（2）班的一个男生痛心疾首地在办公室向威廉低头认错。
“下次直接旷课，对吧？”
“绝对不是！我发誓：如果我再迟到或者旷课，我就上吊自杀！！”
“唉…我才当你班主任3天，你已经说要上吊5次了！”
“这样不行吗？”
“可以——你有5条命的话。”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我这都是跟我妈学的！我妈遇到什么大事小事就总爱‘上吊’！”
“那你妈现在…”
“活得好着呢！最近在嘟囔着如果晚上还吃两碗饭的话，就上吊自杀！”
威廉皱眉：“别跟你妈妈学！生命是很宝贵的，总这么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是啊，可我妈就爱折腾！老师您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刚开始大家都特别当回事，使劲安慰她，可到了后来也见怪不怪了！”
“这就是天生的‘DramaQueen’了吧？”
“我妈和我爷爷奶奶折腾、和我姥姥姥爷折腾、和我叔叔婶婶折腾、和我爸折腾、和我爸在外面养的小阿姨折腾…”
“你们家的家庭成员构成还真复杂啊…总之，明天别迟到了，好吗？”
“是！！”男孩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离开了。
威廉刚想喝杯水休息一下，又来了两个女生——
“老师，她抢我橡皮！！”
“老师，她抢我铅笔！！”
威廉面无表情、声音机械：“你把橡皮换给人家；你也把铅笔换给人家！”
“我不还，谁让她抢我橡皮来着！”
“我也不还，谁让她说我家哥哥坏话来着！”
威廉心头一喜，竟然不是“我也不还，谁让她抢我铅笔来着！”的“死循环”！这说明这道题能解！！
“你先说，你家‘哥哥’是指你亲哥，还是那个‘小鲜肉’明星？”
“威廉老师你Out啦！难道你不知道最近在拍的一部剧，叫《流年的记忆》吗？里面的男主角啦！”
“别说，其它剧老师不熟，唯独这部剧老师听了太多遍了！”
——这部《流年的记忆》就是虞莹正在拍摄的戏。她在里面虽然是位配角，但戏份颇多，所以经常能听到杜明贤在念叨。
“哈哈，我就说嘛，威廉老师一定也知道的！可她偏偏说我家哥哥其实是坏人，说我家哥哥其实早就结婚生子了，但故意隐瞒消息！”
“我说的是真的！你家哥哥就知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在综艺节目里勾搭过我家姐姐呢！还好我家姐姐慧眼识珠，根本不搭理他！！”
“你胡说！我家哥哥可是清纯阳光美少年、一提到恋爱和女生都会脸红的！威廉老师你说是不是？”
“啊…据虞莹丫头说啊：这个男演员虽然没有正式交往的对象也没结婚，但私底下玩得挺开的，听说一天晚上曾经……唔嗯！！？”
威廉说到一半，这才惊觉失言！！
“‘玩得挺开’是什么意思？”
“对啊，老师，‘一天晚上’怎么了？”
“咳咳！！”威廉战术性咳嗽：“回教室把对方的东西还给对方！学生专心学习，不要每天都想着追星！要是太闲我就布置你们10篇英语作文！！”
两个女生一听，赶紧跑掉了！
“呼…太好了！总算可以喝杯水了！”
铃——！！！
课间操的铃声响了，意味着威廉得在三年级（2）班之前赶到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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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班主任初体验·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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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忙、老师忙、终于忙到了中午。
“威廉老师，一起去吃饭吗？”一位女老师友好地询问道。
“好！唉…这一上午是够累的！”
“看您体格蛮壮实的啊，怎么这样就受不了啦？”
“倒不是身体累，就是这精神上…”
“哈哈，是这样！这个年纪的孩子最磨人！更何况我们还得看好孩子们，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可不能磕着碰着！”
“论细心，我可不是强项！”
“呵呵，您习惯就好了！咱们和其他几个老师们一起去职工食堂吧！”
“好，我……嗯？等等，你们去吧！我这边接个电话！”
威廉看了看自己调成静音的手机，收到了杜明贤的来电——
“猜猜我是谁？”一接听，对面还是这个冷笑话。
“小老板…有什么事？”
“好厉害！怎么一下就猜对了！？”
“没事我挂了！”
“等等！别！你来趟传达室吧？我带了午饭给你！”
“是吗？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一听这个，威廉一上午的疲惫一扫而空！
到了传达室，杜明贤把精心装好的饭盒递给威廉：“有【红烧排骨】、【香菇菜心】、【荷兰豆炒虾仁】、和【火腿炒莴苣】！都是样式简单、但健康营养的家常菜！你要是和其他老师一起吃，给你装个【黄金龙板虾】或是【芙蓉狮子球】什么的好像也不太好…”
“哦，啊…”威廉赶紧接过这个明显比一般饭盒大不少的“豪华版饭盒”！
杜明贤又递过一个长方形盒子：“三层的，下面这层和中间这层都是米饭，上面给你做了几个【牛肉锅贴】和下午要卖的【红豆卷】，你帮着尝尝，也可以分给其他老师们让他们提提意见。”
威廉看着盒子，迟迟未接。
“怎么了？都是刚做好的、热乎乎的，不吃吗？”
“小老板你这……上次让你给我送吃的，你不是还百般不情愿吗？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我还真不适应啊！”
“是感谢你帮了我这两天的事。不过我每天给你送饭可以，反正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但你每天来传达室拿吧，我就不进学校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杜明贤现在还是不太愿意回想过去的伤痛，但也在慢慢试着坦然面对。
“对了，你吃完饭还得在学校呆两个钟头才能回厨神斋是吗？”
“抱歉，今天好像要更久一些——有个学生家长说工作会忙晚一些，要我帮着看一下孩子。”
“好，那我下午自己卖吧！”
威廉感到内疚：“实在对不起啊，小老板！这个月厨神斋的工资我就不领啦！”
杜明贤笑了：“行啦，别说这么见外的话！知道你工作辛苦，晚上给你做好吃，早点儿回来吃啊！”
看着杜明贤离开后，传达室的值班人员感叹道：“威廉老师，您儿子对你真孝顺啊！”
“啊？我看着很老吗？能有那么大的儿子！？”
“那…就是弟弟？肯定是亲弟弟吧！”
“哈哈，那是我另一个工作单位的老板！”
“啊？真的！？怎么我老板就从来只会对我大呼小叫和扣奖金啊！！？”
“那家伙这两天因为一些原因吧，听话了些，不然平时也蛮会使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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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面对确实是颇为丰盛的一桌美食，威廉却破天荒地没有专心吃饭，而是在“玩手机”。
“趁热吃，别玩手机了！”杜明贤忍不住提醒。
“不是在玩手机，是在看家长群！下午的那个家长，本来是有点儿想要抱怨这种让老师加班加点的行为，但看这一通感谢，也就只能谦虚地说‘这是老师应该做的’啦！”
“嗯？我看看？”杜明贤接过威廉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这家长真逗，竟然还说什么‘威廉老师是架起中外友谊桥梁的使者’！太夸张了吧？！”
“是有点儿，不过毕竟都想让老师对自家孩子好点儿嘛！”
“所以呢，你会搞‘特殊对待’吗？”
“只要是人，就做不到一视同仁吧？所以我也会特别喜欢听话的、守纪的、爱学习的孩子！”
“你这不废话吗？那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啊？我的意思是…是…算啦，不问了！专心吃饭！！”
威廉明白杜明贤的意思：“我因为刚刚当上班主任，所以是有点儿自豪和优越感，不过身边的老师们都是很平常也很认真地将之当成一份普通工作来对待！话说回来，只要是正规合法的，什么职业其实不重要，不分三六九等，也都有良莠不齐！”
“可不是嘛！前些天曝出的事件你看了没：有一个名牌大学的校长，一直以来对外的形象都是严肃认真的，也特别爱自己的老婆孩子。结果有一次视频会议完了后忘关摄像头了，拍到有女学生衣着不整地坐在他大腿上……真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啊！！”
“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一副皮囊之下，都可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人们总愿意相信外貌带来的印象就是了……哈，我或许也没资格这么说，毕竟年轻时候也凭借相貌游走在女人和烟酒之间…”
“花花公子啊？”
“别乱说！不过，厨师这个职业不也是吗？有小老板这样尽力为食客着想的，就有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什么苏丹红、三聚氰胺、地沟油……真佩服这些没念过几年书的人，为了赚点儿伤天害理的钱，一个个都能变成‘化学专家’！”
“我倒也不是为谁着想什么的，只是我妈说过——当厨师可以厨艺不精，但绝对不能丧了良心！”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小老板这样的妈妈啊！”
“但其实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数！有本事让那些往奶粉里加三聚氰胺的人们喂自己的儿女喝啊！！大部份人都被教导过‘不能做坏事’，可现在已经变成了‘做坏事可以、只要不被发现就行’！结果搞得人心惶惶，每年‘3·15’都跟拆炸弹一样！别的不说，光是奶粉就有许多国人已经丧失了对国内奶粉品牌的信赖，千方百计地想要买国外奶粉！真是世风日下！！”
“大环境是咱们改不了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不信任也无可奈何，只能保证自己做一个‘好人’就是了…”
说着，威廉快速地扒完了饭：“今天麻烦你洗碗，我有事！”
“干嘛？看电视、去酒吧、还是抽烟？”
威廉甩了甩手机：“几个学生要跟我视频，辅导他们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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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电影开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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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忙碌了一周的人们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杜明贤将买好的电影票递给眼前这个戴棒球帽、墨镜、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就算是普通朋友，出来看个电影也没问题啊！”
“神秘人”也很无奈：“唉…我其实是偷偷跑出来的！《流年的记忆》剧组出事了，现在正在改剧本，要演员们在酒店待命，随叫随到！”
“改剧本？随叫随到？编剧和导演有这么大权利？到底出什么事了？！”
“男主角好像因为嫖娼被抓了，所以八成是在封锁消息吧？”
“原来如此…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和惊讶啊？”杜明贤纳闷。
“总之，过两天就等着看热搜吧！”
“等等！那剧怎么办？不会停拍吧！？”杜明贤完全不关心男主角，只担心剧。
“那倒不会，毕竟剧已经拍了四分之三了，现在停拍投资方肯定不干！已经找了个替代的男演员，除了改剧情和补拍，实在不行估计得‘AI换脸’了！唉…明明蛮好的一部剧，这样效果肯定不如最初了！”
“真可惜…”杜明贤知道“神秘人”为这部戏付出了很多，也期待这是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作品…只希望最后的成剧水平不要掉得太严重吧！
“我们这些女演员私底下都知道要躲着他，但那些女粉丝们不知情啊！之前好像就听说他和某个女粉丝起了不小的纠葛，估计是觉得太麻烦，所以才‘另辟蹊径’！真是奸诈又下作啊！！”
“等威廉周一上班，估计得去安慰那个男演员的‘小铁粉’咯！而且威廉……威廉！？”杜明贤愣住了，深刻体会到了“才念叨着一个人就看见一个人”的心情。
迎面走来的高大黄发男人瞥了一眼“神秘人”：“虞莹丫头？这副打扮蛮新潮的啊！”
“神秘人”摘下墨镜，露出美丽的眼睛：“威廉叔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威廉叔有在当兵时锻炼出的直觉、还有靠身高和体型记认信息的习惯、再加上敏锐的第六感…”
“都不是。因为除了你和我，小老板没有别的人可以一起看电影了！”
“啊？好可怜啊，明贤……”
杜明贤并不在意：“我平时光是工作就忙得团团转！根本没空社交，也没空去维持无意义的友情！”
其他两人倒是清楚：虽然为了做生意，杜明贤对所有顾客的态度都是笑脸迎人、大方自然、和蔼可亲、童叟无欺，但其实内心里还是蛮孤傲的，对真正深交的友人有着很高的标准！最好的例子就是：即使不用工作、可以专心交友，但杜明贤还是跟大部分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同学全都不太合得来…
“别说我啦！威廉你不是去和学校的老师们聚会了吗？怎么跑来跟踪我和虞莹了？知道英文的‘电灯泡’怎么说吗？！”
“‘Thethirdwheel’、‘第三个轮子’，是指自行车的第三个轮子一般不受欢迎、多余没用。不过好像你们年轻人间‘备胎’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哦！”
“唉？这么说，明贤是我的‘正胎’、威廉叔是我的‘备胎’咯？哈哈，我真的这么有魅力吗！？”
“抱歉，我是跟着‘大巴’来的，只是不小心和你们‘撞车’了而已！”说着，威廉指着指不远处正在查看电影海报的女老师们，和正在买饮料的男老师们。
杜明贤叹气：“唉…世界还真小呢！本来以为和虞莹出来看场电影能躲你一会儿，结果还是遇上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边老师们说看电影也是临时决定的，可这附近就这么一家最大的电影院！”
这时，一个女老师走了过来：“威廉老师，怎么没跟大家一起——嗯！？这位是……？”
女老师看威廉和杜明贤似乎认识，但两人此刻面色都不太好，果然——
“不认识！这个没礼貌的陌生小鬼刚才对我出言不逊来着！要不考虑到自己现在是个人民教师，真该一拳把他打趴下！！”
“嘿，你个没良心的！每天中午白喂你了！？”
威廉还没来得及反驳，女老师笑了：“你就是厨神斋的‘小老板’了吧？威廉老师提过你几次！”
“哼，他背地里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大部分都是赞扬哦！说你踏实、勤劳、有正义感什么的…”
“咳咳！”威廉老脸一红，赶紧拦住女老师：“快回去吧，别让其他老师们等着了！”
“没事！大家正纠结看哪部好呢？我其实无所谓，威廉老师也不拘看哪部，对吧？”
“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秉蓉，‘秉持如一’的‘秉’、‘出水芙蓉’的‘蓉’！是友睦小学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哦！”范秉蓉老师容姿并不出众，但笑容和蔼可亲，言行举止间也颇有气质。
“老师好！我叫杜明贤，今天和朋友虞莹一起来看电影，恰巧遇上了‘虽然平时总和老板对着干的后进员工但因为只有他一个所以还不能开除必须得用着’的家伙！”
“你再惹我的话，小心上明天的寻人启事啊，小老板！”
“呵呵，你们老板和员工间的关系还真不错啊！哦，对了，这几天尝到了老板的手艺，吃到了好吃的【牛肉锅贴】和【红豆卷】！虽然厨神斋离我家有一段距离，但下次我一定要去尝尝！”
“其实您要是想吃什么，我可以给您送到学校——反正也得给这货送嘛！”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吃食堂和外卖了！！”
杜明贤挠头：“我其实也算是外卖啊…”
“那可不一样！学校附近的外卖又贵又难吃，哪有杜老板做的好吃啊！我这人除了不能吃辣，其它不挑食，请杜老板每天做些清淡的面点汤饭送过来吧？我会付钱的！”
“好！”
送走了高兴到踮起脚走路的范老师，虞莹忍不住笑了：“真是可爱啊！”
“是啊，蔡老师她一看就是个好老师！”
“人家姓‘范’！”虞莹终于发现杜明贤的另一个弱点了：记人名！
杜明贤尴尬地笑笑，扭头见到威廉正看着电影院的海报发呆，便问道：“看什么呢？”
威廉摸着下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中国有这么多鬼怪传说故事，却没有这方面的恐怖片呢？”
“诶！？”
“上次看的一部片子，本来还以为是，结果到最后又是精神分裂和出现幻觉…又生硬又无聊啊！”
杜明贤和虞莹面面相觑——这个问题该怎么跟威廉这个外国人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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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如意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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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鸭卷】
将一整只鸭子去掉头、翅、尾，然后切开鸭皮，剔骨、改刀成长方形——多余的肉切掉，用来补足空余的部分。
剔好的鸭子需要放姜、葱、料酒、白胡椒粉、盐、糖，腌制约30分钟。
腌制完成后的鸭肉内，铺上蛋黄、火腿、冬菇、木耳、青椒、胡萝卜片、和菠菜，然后慢慢把鸭肉卷起，裹上纱布上笼屉蒸上1个小时，直至鸭肉与鸭油香味四溢！
等待稍微冷却后，将长条形的鸭肉卷切成均匀地小块，铺在饭盒中，最后再浇上葱姜烧出的汤汁勾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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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如意鸭卷】破费功夫，本来杜明贤是只想给顾客的，但想了想还是分了2块放在了威廉的饭盒中。
到了友睦小学的传达室后，发现范老师和威廉在一边聊天、一边翘首以盼——
“您不用过来，让这家伙给您送过去就可以！”杜明贤指了指威廉。
“杜老板大老远专门过来，必须得当面表达谢意才行！何况您也非常守时，我们在这里才等了2分钟不到您就过来了！”
“小老板可是‘时间管理大师’！”
威廉一句话，惹得范老师侧目：“真…真的吗？看不出来啊…”
杜明贤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误会了，着急道：“威廉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啊！”
“啊！？就是说不管是多么费时的菜，你总能将准备、火候、调制的时间算得精确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范老师和杜明贤如释重负、威廉则一脸莫名其妙。
打开饭盒“验货”时，范老师睁大了双眼：“天哪！我…我只是想让杜老板送些包子、花卷什么的，这…这也太豪华了吧！？”
“您是厨神斋的顾客，不能怠慢！不过其实也并非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家常菜的原材料，只是处理起来费了些功夫！您在外面吃，自然是想吃些家里做不出的菜式花样，不是吗？”
“是这么说，但是……哇！鸭肉是我最爱吃的肉！不过以前只吃过拿面皮卷鸭肉，从没试过拿鸭肉卷这五颜六色的菜！”
这时，威廉也小声在杜明贤耳边嘀咕：“那个，小老板…”
“放心，虽然就2块，但也给你放了！”
“有点儿少，不过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谢了啊！”
范老师付完账后，杜明贤婉拒了一起吃的邀请，说厨神斋还有事就离开了。
“刚才看杜老板的眼神，好像有些惧怕啊…咱们学校里有什么吗？”范老师非常敏锐。
威廉耸耸肩：“没什么，可能就是单纯很忙吧？咱们也回去吧！”
“唔……其他老师已经去教工食堂了吧？而且在那群女老师面前吃这么好的东西，会被她们骂我‘挑战她们减肥的决心’！”
“哦？那你准备去哪儿吃？”
“威廉老师不嫌弃的话，跟我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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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学校，到了不远处的市民花园，范老师带着威廉拐了几个弯，竟然找到一处人烟少、风景好的草坪！
这时，范老师又像变魔术般，从包里拿出一张野餐布铺上，笑着说道：“嘿嘿，这样感觉就像野餐一样，不是吗？”
威廉有些惊讶：“准备得真充分啊！”
“其实我也就比威廉老师您早来学校一年，刚开始的时候不太能融入教师集体，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吃的！”
“是吗？可我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本来以为自己是外国人的身份，会被老师们下意识地排斥，但老师们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既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偏见、也没有特别紧张兴奋，就是把我当普通同事相处。”
“那是因为威廉老师您和自信啊！海拔高、身材好、长得又帅，为人处世总是那么从容自若…可我就一直因为不出众的长相而自卑，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这些跟当老师有关系吗？一个好老师难道不该是尽职负责、严谨认真、关心学生吗？”威廉不喜欢以貌取人的人、同样不喜欢总爱用相貌来自怨自艾的人。
“您从小到大，身边应该不缺赞美吧？可我到亲戚朋友家，他们都是勉为其难地说些什么‘听话’、‘懂事’、‘老实’，可对我有个表姐就大加赞赏说长得漂亮……”
“我还是觉得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你自卑的理由！比如赵老师，就从来不在意自己的体重，不也还是可劲的吃吗？最后还把肠胃吃坏了……”今天早上刚得到的消息，赵老师的胃溃疡发展成胃穿孔了！再加上平时饮食习惯就不规律而导致的一些肠胃病，估计这个月都得休息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啦！”范老师有些无奈威廉的不敏感。
“唉…这世道究竟怎么了？什么人、什么职业都有外貌焦虑？”
范老师苦笑道：“我其实也不想啊！毕竟父母一直告诉我女孩子就算长得一般，只要性格好也是能嫁出去的！”
威廉没太听明白，总觉得这父母好像价值观也不太对…
“但是，在我来友睦小学之前的小学，发生过一件事……威廉老师，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保密吗？”
“我从来不是多话的人。”
范老师点点头：“我知道，女老师们都说您真的很酷呢！我也觉得您可以值得信任……”
范老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当时和我同时入职的就是位漂亮的女老师，我们两个当时都是实习老师，被安排负责一边听其他老师的课，一边辅导学生们作业。我那时刚刚师范毕业，自然是满怀热忱地投入工作！另一位女老师…虽然这么说别人的坏话不太好，但我觉得就是心思并没有全身心地放在学生身上，平时谈论的也经常是衣服包包什么的…”
威廉：“是那位女老师对你出言不逊了，还是上面因为相貌原因最后把她留下，却辞退了你？”
“都不是！如果只是那样，我会认为那是成年人之间的肮脏与污秽，是不堪入目却也不必入目的！可是…可是……呜呜…”
范老师说到这里，突然哭出了声，而威廉也猜到“有问题”的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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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天使老师与妖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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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路过教室，清晰地听见学生们都叫那个女老师‘天使老师’、而管我就叫‘妖怪老师’……我……我明明…我明明那么想要当一个好老师……为什么…为什么啊！？”
威廉不太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看来范老师真的是受伤颇深啊！
“从小到大，只是因为长相，我已经放弃了当外交官、当空姐、当歌手、当演员、当主持人…都说梦是五彩斑斓的，可这也仅限漂亮的人吧？不过即使这样我也认了，毕竟是父母给的脸嘛！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连当老师都是长得好看就被孩子们喜欢？！真的是连小孩子们都会以貌取人吗！？到底是谁教他们的啊……”
“人的天性嘛，不如说是长大了后才会尽量收敛。”
“那像我这样的人，就算努力也没用吗？”
“现在你已经在学校工作了有一年多了吧？情况如何？”
“这就是我想要和您谈的原因——我刚来时是带的二年级（1）班，也就是现在的三年级（1）班。已经一年多了，可孩子们好像总和我有些不远不近的…”
“学生和老师也不是越亲近越好啊！”
“校长好像也这么说。但我不想摆架子，就想当孩子们的大姐姐！因为我觉得只有师生关系好了，孩子们才愿意听我的话，才会觉得是在个温暖、安心的环境学习！”
“也有这种说法…”威廉不置可否。
“您怎么看？我是真心希望当个好老师，可难道就非得整容吗？”
“那肯定不是！”威廉思索了一下：“我觉得您可能是有些‘PTSD’了！虽然孩子们确实会跟亲近长得好看的人，但他们也能感觉得到谁是真的为他们好的人！当初的‘天使’、‘妖怪’什么的，八成只是童言无忌罢了，可应该在你心里留下了很严重的伤痕吧？所以会开始在意一些其实根本无需在意的事情？”
“是这样…明明想去和孩子们搞好关系，但又怕他们拒绝我、甚至嘲笑我…”范老师说着，低下了头。
“那…问一下：你有什么比较擅长的东西吗？”
“擅长的？唔…讲课认真？”
“还有呢？”
“备课认真？”
“…我换个问法：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嗯…跑步、逛街、上网、玩空竹、看电…”
“等等！前面那个，‘空竹’是什么东西？”
“啊！就是这个！”范老师将手机里一段视频播给威廉看——只见视频里的范老师正在灵巧娴熟般地抖动着手里的空竹，整个动作优雅美观、行云流水！
“这个就不错！”
“您什么意思？”
“学生们不是每天都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吗？你可以把空竹带到学校来，然后教他们玩啊！”
“诶！？为…为什么？”
“孩子嘛，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是没错，但更喜欢会玩的人！虽然确实都是表面功夫，但比起徒有其表的家伙、你在玩上有一技之长可是个优势啊！”
“是吗…？可校长和教导主任会允许吗？”
“这我不知道，不过可以提议搞一个宣扬中国文化的活动啊！总比每天盯着手机强吧？”
“好！那我下午就去问问校长！”
仿佛是非常信任威廉的办法一般，范老师的脸色犹如雨过天晴，此刻正准备享用美食。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威廉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道。
“您说？”
“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这一般来讲不应该是比较隐私的问题吗？可我和你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
范老师也愣了一下：“可能…就是因为您是‘外人’吧？这种事情跟父母、朋友、或者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同事就不好开口了，所以觉得如果是和您的话……而且您给人感觉也是非常成熟稳重，应该能提出非常好的意见——结果，确实如此！”
威廉点头：“谢谢你的信任。”
“哦，还有一点！”范老师指着面前精致的饭菜说：“我们都喜欢美食不说，偏爱的口味也都是比较清淡的、却也无肉不欢，感觉饮食习惯相近的人，好像看法也能相似；懂得欣赏美食的人，应该对生活也是颇有感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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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午饭便回了学校。等到下午，威廉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被范老师叫住了：“请稍等一下！”
“嗯，怎么了？”
范老师将中午认真洗好的空饭盒交给威廉：“麻烦您带给杜老板！并且告诉他饭菜的味道都非常棒，让人意犹未尽呢！”
“别这么夸他，要不他会骄傲的！说声‘还行’就好！”
“哈哈，别！还是要实事求是……哦，对了！我跟校长说了，校长同意我们过几天的‘文化节’可以带学生们重温一下有中国特色的玩具、文物、和美食等，也欢迎杜老板他参加啊！”
“他应该没时间吧？不过做些比较有特色的糕点分给学生们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就提前谢谢了！哦，也谢谢你的开导，威廉老师！我这段时间要趁闲暇时，专心练习空竹，争取一鸣惊人！”
看着范老师自信的身影，威廉觉得如果她一直把相貌问题当成限制自己的“枷锁”，也未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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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长相不出众会让人觉得无奈，可若长得太好看也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答应了范老师要保密，所以威廉并没有将范老师的心事告诉任何人。但旁敲侧击了虞莹一番；这个谁都必须承认是“美女”的女孩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帮女生就经常在我背后说我坏话！那些人看不起长得难看的，却也容不下长得比她们好看的，真是难伺候！！”
威廉：“哦？那你怎么办的？”
“我把空手道从黄带练到了蓝带，并且当面说：‘有种当我面说啊，看看什么下场！！’”
杜明贤：“好飒啊！不过原来你学空手道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我…我好像没讲过——我高中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闺蜜，也很漂亮！本来人性格很阳光、很开朗的，但有天晚上放学晚了，她一个人回家的时候，被坏人给……唉…这也算是长得好看的坏处吗？算了，这事以后再跟你们细讲吧！”
杜明贤点点头，心想：好家伙，我身边的人都有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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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暮色的承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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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你留下对我的承诺便转身离去。从此以后，那便成了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摘自《陈香兰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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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扇巴掌声传来，杜明贤跟着店内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原来是王大姐打了邻桌妇人一个耳光！
王大姐这个人…说实话，人品并不是太好，在周围邻居们之间的风评也挺差。除了极为抠门小气，爱占小便宜、经常缠着要杜明贤给她打折优惠什么的，而且为人尖酸刻薄、爱搬弄是非、爱在背后说别人家的闲话。虽说也不一定有多大的坏心眼吧，但德行确实有亏。
“呸！你个偷别人男人的贱货！还敢大摇大摆地出来逛游？要不要脸啊！！？”
被打被骂的是个小个子的妇人，此刻正可怜兮兮地揉着脸颊，眼里噙满了泪水。
杜明贤走了过来：“王大姐，这里是厨神斋！吃饭就好好吃，不许胡闹！”
王大姐横了杜明贤一眼，愤懑道：“杜老板可别被这婆娘一副可怜样给骗了！她勾男人的时候可骚着呢！！”
“不是骗不骗的，人家不管做了什么都轮不到您去动手打人啊！”
“哼…”王大姐眼珠子一转，语气由愤怒变得尖酸：“我这是为了大家好！这女人是干‘那种勾当’的，满身都是病！这万一让顾客们吃坏了身体，杜老板你可担不起这责任！！”
女人此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也没吃完桌上的粥与菜饼子，就这么离开了！
“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非把打烂你的手脚！让你手脚不干净偷我男人！！”
说完，王大姐大摇大摆地来到杜明贤面前，理直气壮地说道：“杜老板，我在你店里受到了精神打击，你可得陪我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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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杜明贤在附近花园的一个小角落找到了早上被打的妇人——
“您在这里啊！来，这些给您！”
妇人看着杜明贤递过来的有二十几块钱、还有一个小饭盒，感到疑惑不解。
“您早上在我店里受了委屈，我身为老板没有维护好您是我的过失，这早餐钱退给您！另外，这还有我中午做的一些还算精致可口的家常菜，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当是我向您赔不是了！”
“哟…小伙子，你这……”妇人有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又哭了出来！
“还是觉得委屈吗？抱歉啊，王大姐这人的名声是不太好，您要是想……”
“不…不是这样的！那个女的说的都没错，我就是个贱货！刚刚只是因为当惯了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小伙子你这突然对我好……我不习惯、也不值得！！”
“您别这样说自己啊！”说实话，杜明贤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骂自己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自谦，稍微两句意思意思也就得了，威廉那货骄傲自大起来更是不知‘自谦’为何物！这女人如此自轻自贱，怕是有原因吧？而且，王大姐虽然爱搬弄口舌是非，倒是少见动手，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也不是装的…
“我以后不会再去小伙子你的店里了，怕脏了地方！但小伙子你做的粥味道确实好，能感觉出你是用心的！我…小伙子，你是个好人，不该和我扯上联系的！”
女子说着极为卑微的话，和杜明贤鞠了一躬，仓皇地离开了。
回到厨神斋后，杜明贤对女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也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连人家吃饭的权利都剥夺的吧？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向周夫人询问了一下情况。
周夫人听完杜明贤的描述，稍微一琢磨，便一拍大腿：“嘿，一定是陈香兰啦！那女人……唉…可怜、可悲、可叹、可恨！”
“这么复杂吗？您先说她是做什么的吧？”
“‘鸡’。”
“啊！？哦…”杜明贤神色颇为尴尬。
“多提一句：小王她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事情不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吗？但小杜你听我说：陈香兰倒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早些年人家可也是正经的纺织厂女工呢！听说还评过‘劳动标兵’呢！”
“那确实符合您的这些形容词…不过为什么？缺钱吗？”
“对啊！”
“是因为自己或者家人得了什么大病吧？”杜明贤想起陈香兰的样子，总觉得她不是那种毫无廉耻、自甘堕落的女人，倒像是经历过什么一般？
“这你就得问她了！我就算再能打听，总不见得连只‘鸡’的过往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吧？反正见到她啊，我也只想赶紧拉着我老公和我儿子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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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厨神斋的早点粥铺刚开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骂上了！杜明贤走出去一瞧，竟然又是王大姐和陈香兰！
“我…我不是来喝粥的！我才刚搬过来，所以早上一定会路过这块儿啊！！”陈香兰委屈地解释道。
“呸！你干的不都是在床上躺着就能把钱赚了的活计吗？在这大街上瞎溜达，不怕警察扫黄把你抓紧去吗！？害不害臊！！？”
“我…对不起…我这就走！”陈香兰准备离开，却被王大姐不依不饶地逮住了！眼看又要下手打人，杜明贤冲了过来，把陈香兰拉在了身后：“您是来喝粥的吗？快进来坐吧！”
陈香兰和王大姐都愣住了，后者反应了一下，指着杜明贤的鼻子就骂：“就算你不怕她这种烂货脏了你的地，你就不为我们这些顾客考虑一下？！”
杜明贤也恼了：“人家做什么的我不管，反正人家喝粥吃饭都是付了钱的！哪儿像您啊，上次就要了半碗粥、还非得要我捎上两个烧饼，最后还拿了我半盒餐巾纸！”
“你…你什么意思？！你开门做生意的，缺这点东西吗？！！”
“缺不缺的也受不了您这可劲地占便宜啊！要所有顾客都这样，我还怎么开店做生意？说白了吧，在做人诚信这方面，您还不如陈大姐呢！”
“你…你说…你说我不如…她她她她——！？”
咣当！！
杜明贤刚开始还以为王大姐又在作妖，等察觉到是真晕过了后，才赶紧叫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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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暮色的承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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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怀疑过：你会变心、你会厌弃、你会一去不归；可你说，你的承诺如同明日的朝阳般，注定会与这片大地相见。」
——摘自《陈香兰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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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街坊们七手八脚地把王大姐送回家后，陈香兰这才悄悄地向杜明贤鞠了一躬：“谢谢小伙子你的拔刀相助！”
“您和她都是我厨神斋的客人，她没有权利对您动辄打骂、也没有权利将你驱赶！以后您就大大方方地进来喝粥吃饭吧！”
“唉…还是算啦！她这一闹，我的事情估计就又是‘人尽皆知’了！小伙子你还年轻，不知道人言可畏的厉害！！”
听陈香兰的言语措辞，不说特别有文化，但也是颇为有涵养的！杜明贤更相信了周夫人的话——陈香兰大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不过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杜明贤不觉得自己有办法有义务去解决每个人的烦心事，平时也不愿意去打听人家不想说的秘密。
生意每天还是照常做，不过确实有许多街坊邻居或有意或无意地提到了关于陈香兰的事情，都说希望她不要再来厨神斋！杜明贤不想拒绝真心喜欢自己饭食的顾客，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其他顾客的心情。幸好陈香兰也确实遵守了约定，甚至还特意绕远，就是为了不从厨神斋门口路过——这是贝塔猫在附近随机监视的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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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在这里啊！”杜明贤还是在上次的地方见到了陈香兰。手中端着保温饭盒，有备而来。
“小伙子，你……”陈香兰不解。
“抱歉啊，不能让您在厨神斋喝粥，就只能当是送外卖的了！”杜明贤将手中温热的【笋丝猪片粥】递给陈香兰。
“小伙子干嘛对我这么好啊？你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您喜欢我做的东西，可我却必须为了生意的原因而将您拒之门外，已经是对不住您了！而且从我跟您几次谈话来看，也不觉得您是浅薄虚荣的人，反倒是经常眼神忧郁地看着远方？”
“我…”
“啊，您放心，我无意打探您的隐私！天凉了，粥请趁热喝了吧！”
“……好，谢谢！”陈香兰欢欢喜喜地喝了一口粥，大赞美味！杜明贤点头表示感谢，起身说还要去给别人送饭，叫陈香兰喝完后将粥碗放在原地即可。
“对了！我…我已经不干这行了！”陈香兰突然说道。
“哦。”
“是真的！我搬来这边本来就是想有个新的开始！我和那个女人的老公是在之前的地方认识的，现在早就断了联系！我和以前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做了切割，就是想以一个还算完美的姿态来迎接‘他’！！”
陈香兰的眼神还是望向了远方，不过这次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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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给威廉与范老师送午饭的路，就算不经过这片公园也行。但自从走过两遍后，杜明贤喜欢上了这种辛苦忙碌了一个上午，漫步在树荫中放松一下的感觉。宁愿早出来3分钟，特意绕个远！
路过和陈香兰大姐经常见面的地方时，杜明贤发现这次她也在，只不过似乎在和一个高个男子说话！
那个就是她在等着的男人吗？总觉得两人从着装打扮上不太相称啊！陈香兰大姐穿的是虽然艳丽、但略显土气的花衬衫配棉马甲，而男人则是西装革履，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本来以为是喜悦的见面，但不知为何陈香兰大姐地表情一直不太好，最后甚至哭着跑走了！只留下西装男一人，看着周围的风景独自叹息…
杜明贤想到那边就是湖，有些不放心陈香兰大姐，于是追了上去！
“小…小伙子？”
“您看开些，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我不会！因为…我已经傻到家了！！呜呜……”
在稍微稳定了情绪后，陈香兰大姐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这个热心的小伙子——
“那个男人和我，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从小都在农村长大。我从小就喜欢他，可他们家自从他考上大学后，就看不起我这个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了，我俩的事也就吹了！本来，我也就不对这门亲事抱有幻想，可他偏偏找到了我，说他需要一笔钱出国留学，希望我能帮他凑凑；等凑齐后，他学成归来，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我为妻！”
“我相信了他，可他需要的钱太多！我只是个纺织厂的普通女工，没又办法在短时间内搞了那么多钱。结果当时在网上搜索‘怎么快速赚钱’的时候，就被介绍了来做‘那种事’…不过一年，我便凑够了他需要的钱。他对我千恩万谢，并对我许下了承诺！
“在一个傍晚的暮色中，他登上了飞机，我目送他离去，心中想着是我们美好的未来…”
“等了他一天有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我始终没有接到他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我做‘那种事’被人举报了，纺织厂开除了我，而我为了生计也只好重操旧业，在无限的自我厌恶中，以他和他的承诺当成是我唯一的光明！！”
“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幸福——其实，我现在还是这么相信着的！即使…即使他刚才说了那种话…可我明明已经为他牺牲了一切啊！我明明比任何人都应该配得上他！我已经只能够从他这里才能得到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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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杜明贤快要关门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好…”
杜明贤扭过头，发现正是中午和陈香兰大姐对话的男人！此刻他还是西装、领带、皮鞋的打扮，丝毫没有凌乱的穿衣风格看起来是相当在意外表。
“我今天中午看见你和香兰聊了挺久，我们的事情不知道你……”
“我基本都知道了。”杜明贤静观其变，准备听听对方的说法。
“哦，太好了！那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吧？毕竟我现在可是从海外归来的高材生，也刚刚才被一家外企聘用，甚至还和人家老总的女儿有了婚约！香兰…香兰她应该能理解吧？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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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暮色的承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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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再次选择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出国；或是在你出国前拦住你；或是干脆在一开始就拒绝你；或是最开始就不要认识你！等我惊觉：时间退得越多，我就会越幸福时，或许我已经错得太多了…」
——摘自《陈香兰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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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薄情令杜明贤瞠目结舌，一脸纠结的模样在杜明贤眼中也十分虚伪！
“恕我直言：你出国的钱还是陈大姐给的吧？！是不准备还了吗？那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把所有钱都买了狗粮来喂狗！起码现在还能在陈大姐面前摇尾巴！！”
“你这人怎么……好、好、好！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当我欠她的还不行？我还还不行！？”
杜明贤冷笑一声：“哼，你还的清吗？”
“换不清就分期啊！反正……”男人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闭嘴了。杜明贤清楚，他的下半句是“反正我就要和有钱人家的女儿结婚了！”
“金钱的债你分期还，感情的债呢？道德的债呢？说实话，我平常并不是个多事的人，不把我逼急了我是不会说重话的——可你真的渣到我想抽死你！！”
“你……”男人的脸在路灯下还是能看出红一阵、白一阵的。
“滚吧！过你的好日子去吧！不要再出现在陈大姐面前！！”
男人带着愤恨的眼神，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女朋友甚至妻子是当‘鸡’的，你什么感受！！？”
“少给我来这套！！首先第一点，我绝不会以我自私的想法为理由向我女朋友要钱！更何况这个钱的数目还明显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你能感觉到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吗？那恭喜你，你还没有体会到陈大姐千分之一的痛苦呢——你就是逼良为娼，明白吗！？”
“我逼她？我怎么逼她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会去当‘鸡’！！如果知道的话，我哪怕一辈子都不能出国也要阻止她！！而且，你真的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老家的人全都在嘲笑我、讽刺我、找各种段子说我是‘戴绿帽子’！我爹娘都因为这个气出病了！我们家也是苗红根正的，凭什么要受这种污蔑！！？”
“恶心的人！永远只会替自己考虑！！说你‘戴绿帽子’怎么了？要我说你还是个‘吃软饭的’、‘劈腿的’、‘忘恩负义的’、‘喝人血的’！！”
男人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瞪得如铜铃！而杜明贤毫不畏惧，眯着眼睛倒想要看看这个孬货还有什么把戏！
“算了，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吧！”男人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总之，替我转告香兰，她的钱我会还的！甚至还可以替她准备一笔钱让她到国外去重新开始过日子！从此就跟她恩断义绝，毕竟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男人说完，整了整西装，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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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在相同的地方，杜明贤找到了憔悴又失魂落魄的陈香兰大姐：“您总是在这个地方呢…”
“这里…是我和他以前最爱来的地方…当然了，那时的这里只是片麦地，没有这么多花、没有这么多草、也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现在啊，这里变了，我也变了，他也变了…一切都变了！”
“所以啊，我们也要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人永远要向前走，不是吗？”
“小伙子，大姐想问：你觉得大姐错了吗？”
“从相信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幸福与大好前程搭在他身上的那刻起，您之后的每一个选择都称不上是明智呢…”杜明贤的话比较委婉。
“是啊！我就是个傻子！可是，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您没事吧！？”杜明贤看陈大姐恍惚的神情，认为这是她还在沉溺在悲伤中而说的糊涂话，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经济学上有个名词叫‘沉没成本’，意思是已经付出的成本其实和下一个抉择毫无关联了！当然，人类有记忆有感情，做不到干净利落的‘断舍离’这个可以理解；但那种男人还是赶紧忘了吧！！只有彻底斩断恶根、才能及时止损，不然以后不管再怎么培养出的果子都是苦涩的！！”
“我第一次的时候啊，心里特别紧张！害怕会被认识的人认出来、害怕会被欺负、害怕会染上什么病…可最怕的，还是怕挣不够他要的钱，更怕被他知道我是做‘这个’的……”
杜明贤淡淡地看了陈大姐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此时陈大姐已经陷入了醒不过来的梦中！这个梦现在因为无法实现而渐渐变得疯狂，可杜明贤并不是“救世主”，对此无能为力，对此也只能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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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楼道里一户人家送外卖时，杜明贤遇上了在楼道里抱着自己的行李，可怜兮兮地求着房东的陈大姐：“房租我付双倍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房东大娘从来说一不二，此刻丝毫不理会陈大姐的哀求，还是指挥着几个工人强制性地帮陈大姐“搬家”！！
“那…至少把押金退给我，好不好？”
“呸！你还好意思提押金！？我这房子被你租了，说不定还被你用来当成‘办公室’了呢！现在能不能租出去都是个问题了！没向你收清洁费就不错了！！遇上你个贱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啪嚓！
一张照片被摔了出来，杜明贤眼尖，看见照片是年轻的陈大姐穿着纺织女工的服装照的。只不过，照片上的陈大姐年轻、美丽、自信，和现在这个哭哭啼啼、缩在角落的可怜妇人判若两人！
杜明贤将一张纸放在陈大姐面前，并解释道：“这是那个男人要我约你见一面的地址——当然，虽然这次还是骂他骂得狗血喷头，但我还是答应了替他传话！不为别的，只为您称赞过我的粥好喝……您拿上他给的钱，去其它城市或者国外重新过日子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们的事情了，以后请好自为之。”
杜明贤离开前，从余光瞥见了陈大姐的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意。虽然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却真的是不愿再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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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暮色的承诺·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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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还愿意要我，那么之前所有的痛苦也好、幸福也罢，都可以轻易舍弃！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无条件、无止境地相信你！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因为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摘自《陈香兰日记》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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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们不是第一次光顾厨神斋，甚至都不是第一次因为公务而来，但杜明贤还是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待了他们。
“是为了陈大姐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来的吧？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附近派出所的所长感到奇怪：“杜老板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教唆的犯罪吧？”
“说笑了！这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不就4种情况吗：放下且原谅、放下但不原谅、放不下但原谅、和放不下也不原谅！从概率学的角度分析，你们有25%的概率过来，已经不低了！而且考虑实际情况，这个概率其实应该是高达50%”
“哈哈，这什么奇怪的理论啊？不过也蛮有意思的！”说着，所长交给杜明贤一个棕色的小本：“这是陈香兰的日记本，她说希望交给杜老板你！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都是陈香兰的心路旅程……她一定很信任你吧？真是奇怪，似乎许多人都会对着杜老板你透露心声？”
“人们会对为他们准备食物的人多一层信任，这不很正常？况且，很多事情其实旁观者一直看得清清楚楚的，可当事人却总是迷迷糊糊的…或者是装的？”
“这些都先不论，既然杜老板已经知道了案情的背景，就请解释一下你说的那4种可能吧？”
“放下且原谅：止痛、止损，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情再浪费自己宝贵人生的任何资源！原谅对方的过错，不再追究，一笑泯恩仇……不过这样子未免就太‘圣母’了，别说陈大姐那样执着疯狂的，就连普通人也做不到吧？”
“是啊！要是所有人都能有仇不报、甚至以德报怨，那我们警察可就能清闲太多了！”
“放下但不原谅：同样的止痛止损，但先要狠狠打这个渣男一通，再要一大笔钱，换个城市隐姓埋名地过下去，时不时发些骚扰信息之类的…哈哈，开个玩笑！但你明白我的意思——这是我认为最聪明的做法！”
“我能明白，但恕我直言，杜老板：我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
“必须得笑！否则就算哭也无济于事！！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可陈大姐也是一错再错！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吧，我觉得陈大姐如果吸取教训，并从此洁身自好、踏实做人，未来还是会很美好的！”
“唉！确实…”
“放不下但原谅：旧情难舍、心软悲慈…或是受虐成性、精神失常！总之，将别人的错误加在自己身上，在反复折磨自己——这样的人不是活佛就是傻子！！”
“原来如此啊……那最后的呢？提前剧透一下，这应该就是发生了的事情吧？”
“我猜得到！所谓‘放不下也不原谅’：纠缠不休、苦缠无果、却还执迷不悟、心存侥幸、终是因爱生恨、恨极生悲啊！！”
“杜老板虽然年纪不大，但颇有一番观世之法啊！”所长称赞道。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一段正常的感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自然，既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就是得学着互相迁就、互相忍让，但这个绝不是一方面无止境地索取和另一方面无止境的付出！！在接受对方的好意时，要明白这是否是对方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才换来的？心里有另一半的话，肯定是会关心，而不是单纯地把对方当成一台ATM取款机的！”
“哈哈！是这样！那杜老板就继续做生意吧，我们不打扰了！”说着，所长就要带着民警回去！
“等等！这次不用我跟你们去做笔录了吗？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这次不用杜老板跑一趟了！毕竟犯罪嫌疑人陈香兰是当街行凶，直接拿准备好的水果刀砍断了受害者的颈动脉！动机、凶器、嫌犯、证据等都是齐的，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判断，也能排除嫌犯患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毕竟是提前计划好的犯罪嘛！”
杜明贤叹了一口气：“唉……那个女人疯的不是脑子，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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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了陈香兰的日记后，杜明贤更多地理解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承诺’吗？真是好听的词！简直就是骗女孩子的利器啊！！”
“嗯？什么是骗女孩子的利器！？”虞莹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杜明贤这才想起现在还是正在视频通话中！
“虞莹你相不相信‘承诺’？”
“明贤你不是承诺说只要我想喝，你就为我做奶茶？”
“诶！？有吗？”
“我记错了吗…？那现在让你承诺的话，你敢不敢？！”
“这算什么啊？可现在不是许多男生都承诺比如‘要对另一半一辈子’都好之类的？”
“嘁，一辈子的事情谁能预知？就算男人对自己有信心，可万一女人移情别恋了呢？！要我说啊，承诺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是种‘仪式感’的体现，让我们养成一种好的习惯；可承诺那些需要长时间来验证的东西，那就有点儿骗人的意思了！可偏偏有些女生还就吃这套！”
“那承诺真的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意义什么的，其实除了用来骗人都是好的！尤其是当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如果能因为许下过承诺而继续努力一把，那才是承诺的‘高光时刻’！可惜，就算不这么做也不会受到惩罚；人的谎言不会因为加了‘承诺’、‘誓言’、‘真理’什么的字样就改变；那最后究竟是遵守承诺还是背信承诺，还是要看这个人！”
对！虞莹的想法也是杜明贤的想法！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用不到“承诺”这种略带虚伪的东西！毕竟陌生人之间有“合同”、亲人之间有“血缘”、朋友之间有“友情”、爱人之间有“信任”……这么一比较，“承诺”除了用来骗人外，好像真的有点儿一无是处了？
此时正是黄昏，远处的天空被映得有点儿像鲜血般艳红，仿佛是在祭奠着这两个人，已经他们随风而逝、消散在暮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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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爽文之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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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长相漂亮、身材高挑、待人和善、脚踏实地，甚至除了本职的演员，还是位空手道高手！但是，就是这个在杜明贤眼中完美无缺的女孩，其实也有“臣妾做不到”的时刻——
“所以，我写的小说到底怎么样！？”
“啊，这个…”杜明贤面露难色。
每次读完虞莹的小说，都是对杜明贤智慧和词汇量的考验！他想要在尽量不说谎的前提下，维护她的自尊心。只不过，这个任务已经越来越艰巨了…
“唉…果然离真正的‘大神’还是有些差距的吧？”
杜明贤想赶紧找个台阶下：“你在以谁为目标？”
“鲁迅、老舍、曹禺、张爱玲……”
“啊！？”杜明贤被吓得张大了嘴：“这个标准也太高了吧！？”
“哼，我这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虞莹心高气傲。
“那你这可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或许可以找人帮你辅导！”
“是啊！可我认识的许多演员字都还没认全，怎么找？”
“唔…我们这边本来是有一位江旭之教授的，不过他擅长的是比如《春秋》、《史记》、《诗经》之类的古文，现代小说他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我也是嗤之以鼻啊！”虞莹乐了：“现在的小说市场，尤其是网文，简直就是文化的糟粕！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什么穿越、重生、系统！若是十年前偶尔看一本还可以，现在都是一个样有什么意思？！要我看啊，这只是不满于自己生活的可怜之人对于无力改变现状的恶心意淫罢了！”
杜明贤挑眉：“你意见好像很大？”
“本来是想看几篇所谓的‘大神’文章学习借鉴一下的，结果看到的都是文笔烂、内容套路、词汇量匮乏、甚至还都是错别字！！”
“其它的我不太清楚，可错别字那还不正常？”
“一篇总共2000字，有100多个错别字呢！”
“那是有点儿过分了…”
说实话，这方面是杜明贤的“知识盲区”。毕竟平时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时间去看小说甚至追小说！不过说起来，威廉好像最近在看什么小说？看得好像津津有味的？
“这样吧，你还是带我去拜见一下江教授吧？我哪怕借几本书看也是好的！”
“平时本来是没问题的，但人家这个‘十一’才刚结婚，现在八成在度蜜月啊！”
“是吗…”
“不过去看看吧！正巧我想回出租屋一趟，而他家就在同栋楼的三楼！”
“嗯，好！难得今天剧组光明正大的放假，你就好好陪陪我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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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楼，杜明贤正准备敲门，虞莹突然问道：“你刚刚怎么就去了趟威廉叔的房间然后就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他最近在看一本小说，看得蛮有感触的，我想知道是什么？是不是你说的‘爽文’？”
“威廉叔不会吧？他虽然是个外国人，但蛮有文化水准的啊！简直就是半个‘中国通’了！”
“嗯，事实证明他或许比我还有文化…”杜明贤说着，心情复杂地敲了敲门，没想到里面很快传来了江旭之的声音：“谁啊？”
“是我！”
“哦，小杜啊！欢迎贵步临寒舍！！”
门内传来走动的声音，虞莹趁机赶紧问：“对了，威廉叔到底在看什么？”
“余华的《活着》。怪不得前两天他和老妈视频聊天时，竟然讲到了特殊时期的事情——话说连我对这个都不太了解啊！”
“哇！威廉叔好有水平啊！！那本小说我听说过，好像写得蛮好的，最后还改编成了电影！我虽然没看过原著，但看过电影当做参考，葛大爷的演技真是绝了！！”
这时，江旭之已经把门打开：“小杜你是来送吃的吗——哇！今天还有位这么漂亮的贵客！？”
“啊…抱歉，我今天没有带吃的，是这位朋友希望能和你交流探讨些文学方面的事情…”
“精神食粮？！那更好了！快请进！！”江旭之的脸上浮现出的神情如同见到金砖一样！
到了室内，杜明贤发现这里虽然面积不算大，但装修得和一个书斋一般：墙上贴着的墨宝应该是诸葛亮的《出师表》；精致的茶几上摆着茶壶、茶碗、还有一本正在翻看的《论语》；另外原本人家里摆放电视的客厅正中间，江旭之家是一台香炉，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
此刻，刚刚成为“江夫人”的嫂子也出来了：“请二位贵客稍坐片刻，待会就将两盏香茗奉上！”
“谢谢！”虞莹向江夫人致谢，转头看向江旭之：“江教授，夫人好温婉贤惠！您真是好福气！！”
“哈哈，是啊！”
杜明贤汗颜。他还记得在江旭之和夫人结婚当日，曾经遇到过拦路要钱的，就是这位“温婉贤惠”的江夫人一顿机关枪扫射般的“嘴炮输出”，“打”得平时脸皮极厚的无赖都落荒而逃！！
“对了，刚才在门口听到二位赞赏余华先生的《活着》，对吧？”江旭之耳力不错，隔着厚重的门都能听到！
“是啊！我虽然未看过原著，但看过张导的电影，这才知晓原来中国影视的水平已经下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言之有理！现在的社会浮躁而虚夸，人们普遍短浅少识，看不懂特殊时期的事情，也体会不到人间的苦难与无奈！不过，话虽如此，文学的进展不进反退也是事实，毕竟已经多年没看到过像样的文学作品了，只能一遍遍读着以前的好作品了，唉…”
江旭之说着，竟然从书架上取出了《活着》、《雷雨》、《骆驼祥子》、《日出》等作品！
“不过恕我直言：《活着》的文字描写细腻、全文十足的时代气息和略显荒诞的文风、以及那种尖锐的评判也可圈可点！但整篇文章颇有堆积苦难的感觉，让人看完后非常堵心…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剧版的《活着》，在命运的一次次虐待下向死而生、坚强活着，最后的结尾温馨些许倒让人心有宽慰！”
“要说看完后让人感觉好的，那可得数最近的‘爽文’了！呵呵，看完后那叫一个爽啊！！不过明天还得面对自己可悲的生活那还真是现实中的人间悲喜了！！”
虞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爽文小说的鄙夷，杜明贤本以为江旭之也会认同，没想到后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唉…存在的东西，就有存在的意义！这位小姐相貌姣美、言语间透露着自信、气度更是不凡——想必是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难吧？”
原本是对虞莹的一阵夸赞，末尾却落在生活的苦难上，杜明贤不明白江旭之是何用意？
“呵呵，要说爽文的话，这本可是鼻祖呢！”
江旭之取出一本书，放在桌上，杜明贤和虞莹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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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爽文之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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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正传》的话，想必是再没有文化底蕴的人也都应该听说过：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是个贫苦、愚昧、低贱到连姓都不能拥有的苦难人；但是他有自己的“精神胜利法”，靠自我麻醉来忍辱偷生地活着。比如：在被打了的时候，阿Q会想这是‘儿子打老子’，以此安慰自己。
江旭之说这和爽文有异曲同工之处，虞莹和杜明贤不得不赞同，可《阿Q正传》背后所表达的是当时贫苦农民阶级的走投无路和精神摧残，真要如此爽文形容也未免太惨了些…
“其实想想也差不多——这个社会上的贫富与阶级间差距日益扩大，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许多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终点！而爽文呢，就是类似于阿Q的‘精神胜利法’，将那些有钱人丑化、蠢化，然后拜服在底层阶级人们的脚下，再来些‘追悔莫及’、‘痛哭流涕’、‘有眼不识泰山’之类的形容，体现反差的爽感！”
江旭之的见解非常透彻，这不禁让杜明贤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虞莹冷笑：“哼，别的不说，我认识的人里最有钱的是墨熙，而且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可也没见像某些弱智剧情里的什么‘我拿钱砸死你’之类的啊！”
杜明贤点头赞同。尚墨熙见多识广、有梦想有追求；为人则矜持稳重、谦逊恭敬，比起杜明贤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同学都要优秀！”
江旭之笑笑：“是啊！没钱人对于有钱人的臆想也是出于自己的认知与理解，虽然确实没什么正确性，但能获得同样是底层阶级的共鸣，不是吗？”
杜明贤终于忍不住了：“江教授，您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对以前嗤之以鼻的网络文学变得如此上心了？！”杜明贤还记得有一次江旭之在厨神斋喝多了，大骂网络文学是毒害中国文化的“毒瘤”！
“其实，网络文学的世界是一个实现愿望的世界！只有这样，空虚的人生才满足啊！而且，这种东西你看不惯完全可以不看，想看就欣赏一下他们天马行空的幻想，也不一定是坏事啊！”
虞莹点头称是，但杜明贤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还是那个天天只知道讲古文、论孔孟的老学究吗！！？
这时，江夫人端着茶和点心过来了：“看你们聊得起劲，就没打扰，正好也把茶放凉一些！”
“谢谢夫人！对了，夫人怎么没和我江哥去度蜜月啊？”
“嗨，这不准备去的时候，接到了旭之一个同学电话嘛！说……啊，抱歉…”江夫人看江旭之面露不快，赶紧住了嘴，尴尬地笑着。
“唉…算了，小杜也不是外人！正好他好奇为什么我的态度变化那么快，那我就讲讲我那个同学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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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同学啊，本来和我一样都是正经的文学系博士，也都在大学教课！原初我想他跟我一样，对于这些爽文什么的也是不屑一顾的，但最近却听说他写了本《我当上世界首富后，猛撕白莲花前妻》！”
虞莹：“哈，标准的无脑爽文！！”
“我刚开始本来是准备骂他的，想说堂堂博士，何苦糟践自己？可一打听才知道，他被前妻与其他男人合伙骗了，人财两空！虽然报了警，但那对狗男女早就拿着钱移居国外了，可怜我那同学必须靠朋友救济！！”
杜明贤：”是啊，这才是现实——好人有时候会很惨，而坏人却能逍遥自在…“
“总之，刚开始的时候他消沉颓靡、整日酗酒，精神都出了问题！后来本来只是试探性地写点儿东西来写假设自己有钱了，前妻跪着回来求原谅之类的；没想到写着写着就爱上了，仿佛真的是大仇得报！！虽然在他的故事中，如何成为世界首富一带而过，前妻和那个男人也蠢到了家；但他却因为这篇爽文站了起来，找到了自信，现在成了一名网文作者也总比一直喝酒强吧？！”
虞莹头一次听到爽文还能“治病”，有些惊讶。
“其实很多爽文小说的创意还是可圈可点的，但到了后面一般就没什么创新的地方了，开始千篇一律。当然，要这些或许并没有太多文化与知识的作者来肩负起文字的“变革”确实是不公平、不现实的，但作为读者，如果能包容更多种类的作品，或许才是让网络文章文化发展起来的第一步！”
虞莹思索半天，还是摇摇头：“我可能还是看不下去…”
“哈哈，我也看得头皮发麻！但有人爱看不就好了？每个人都有寻找自己幸福的权利，即使是相似的、虚假的，也有人会把它当成‘救命稻草’的！就拿我那个同学举例：生活中的邪恶战胜了正义，这他无能为力；但至少在梦中他是正义，他可以不那么窝囊、不那么颓废——那就不要去贬低和破坏他的梦啦！”
虞莹：“梦吗…原来如此！但总觉得有些伤感呢…”
“软弱的人也需要有面对这个残酷社会的动力；‘阿Q’也有自己活下去的方法！更何况，也不能总是‘一棒槌’都打死嘛！我自从摈弃偏见后，也找到了几篇文笔还不错的网文！可见咱们或许有时也只是不了解一种文化罢了，做不到客观、把别人都想成只会沉溺美梦而不脚踏实地，或许也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吧？不管什么职业、什么年龄、什么生活背景、什么阶级地位，都有做梦的权利——还是那句话，认同就认同，不认同也没人逼你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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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了！我要继续写小说！！虽然我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写不出能流芳百世的作品，但只要我自己读得开心不就好啦？！”从江旭之家出来后，虞莹宣布道。
“当个爱好就行！更何况演员也不缺钱嘛！”
虽然听了这么多，但说实话杜明贤还是觉得网文是浪费时间——虽然也有“精神食粮”这么一说，但这么多年来，许多男生读的不还是金庸先生和古龙先生的武侠小说？要说他们的小说本质也是主角“奇遇”的爽文，可奈何就是文笔好且题材在当时还算新颖！
杜明贤叹气：“唉…有这种类型的小说不是不行，但有那么几本也就够了！不然还真指望穿越、重生和、系统能帮你交房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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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爽文之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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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回到厨神斋时，看见虞莹在纸上不断写着什么，一旁的杜明贤有些百无聊赖，却还是在耐心陪着。
“虞莹丫头在写什么？婚前财产证明吗？”
“啊！？”/“什么！？”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威廉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在写小说呢！等写好后还像上次一样给威廉叔看啊！”
“不用了！！”威廉赶紧拒绝，但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回应的速度太快了：“我是说…我是外国人，没法理解你的小说；可别让我这样没见识、没文化的人自取其辱！”
“别谦虚啦！现在威廉叔你的成语是张嘴就来，文化水准说不定都在我之上了！来，先读读我一个中午写出来的——”
威廉无奈，结果手里的纸，看见上面只有一句话：「恋爱是如此甜蜜。」
“就…就这么一句？”威廉将纸翻过来倒过去，发现真的就这么一句！
“写得不好吗？”
“呃……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恋爱甜不甜蜜我不清楚，但起码……唔……没有错别字！”
杜明贤看着威廉绞尽脑汁又小心翼翼地想着该说什么的样子，非常熟悉。
“哈哈，开个玩笑！这才是我写的！”说着，虞莹递给威廉另一张纸，内容也不算多但起码能被称为‘文章’了——
「恋爱是如此甜蜜。于忆和邓铭弦的恋爱则始于一个美丽的日子。那天于忆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来到了邓铭弦面前，邓铭弦感觉仿佛是天使降临了！然后两个人的故事就这样展开了——邓铭弦是个厨师，于忆是个演员，两人刚开始的感情之路并不顺利……」
“呃……”威廉看完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威廉叔？写得好不好啊！？”
“小说得有些虚构、演绎化的成分，不能全都是你和小老板的流水账啊！”
“才…才…才不是啦！”虞莹脸红了：“小说的女主角叫‘于忆’，男主角叫‘邓铭弦’，才不是虞莹和杜明贤呐！”
“那我猜猜接下来的剧情——‘邓铭弦’开了家叫‘厨圣台’的小饭馆，还雇了个叫‘魏延’的伙计？！”
“哇！这个不错哎！！就是‘魏延’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在哪儿听过来着……？”
威廉准备逃跑，但看杜明贤在虞莹身后又是作揖又是拜托的做着手势，只好留下来陪陪这个“小公主”瞎胡闹了——
“虞莹丫头想写什么题材的？”
“恋爱！”
“你不就是演员？那不有很多电视剧可以参考？”
“我可不想让‘于忆’不小心滑倒，然后和‘邓铭弦’空中转体1080度，最后亲在一起——这些编剧们写这种剧情前，能不能先模拟一下？让他们使劲瞄都瞄不准的！！”虞莹自己还没接过“吻戏”，但看过有一场为了拍这个“一不小心”，演男女主角的演员摔了整整8次都没摔在一起！后来还是又用分镜、又用替身才拍出来的！
“我说过：小说是可以有些夸张成分的！”
“戏说不是胡说！牛顿先生的棺材板都压不住啦！”
“那干脆把‘邓铭弦’写成‘霸道总裁’，如何？”威廉刚说完，杜明贤就白了他一眼！
“话说我一直不明白许多女生是看上‘霸道总裁’的什么了——钱？权利？那干嘛不把自己写成女总裁啊！？”
“这我肯定不会知道啊！行啦，我要去给小老板工作去了！你们自己玩吧！”
威廉确实算是仁至义尽了，杜明贤也不好拦他。可自己也不知道虞莹问题的答案，只好建议她上网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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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是女人对男人的终极幻想！有钱有权虽然重要不过仍是其次，主要是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并且有“对外极限霸道、对内无限温柔”的反差感…哦，还有，必·须·长·得·帅！！」
“哈…”虞莹撇撇嘴：“怪不得极个别男人会说女人矫情了…”
杜明贤摆摆手：“我可没有哦！”
“我知道！但有些男人不是经常拿性别问题来说话吗？我虽然是女生，不过也挺反感这种的——谁规定了男人非得保护女人！？”
“那…女人保护男人？或者互相保护？”杜明贤举一反三。
“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吗？一遇到点儿事情就缩在男人怀里有什么可甜的？！职场上啥正事都不干，就知道卖萌、撒娇、然后被一些蠢到死的‘假想敌’欺负——天天幻想这些的女人真是女性的耻辱！！”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厉害的！而且还记得咱们初次相遇吗？你不也是被我‘英雄救美’？嘿嘿！”
“那是演戏！要是现实中遇到这种事情我可不会怕到躲你身后！男人嘛，敢欺负你就狠狠地往‘那个’地方踢就行！！”
杜明贤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帮虞莹回忆：“你不也说过：我那时肯挺身而出，让你对我有了好印象！”
“是这样！但我只是觉得你能主动保护一个陌生人很勇敢，而不是觉得躲在你身后感觉很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喜欢勇敢的，讨厌懦弱的！”
“但你也得理解那些喜欢被保护的女孩子吧？人家说不定也只是喜欢这样的幻想而已啊！‘白马王子和公主’的幻想，千百年不衰但也不代表着所有女人都是公主、所有男人都是王子啊！！”
“大多数都是‘社畜’！”外边传来了威廉的声音——虽然杜明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社畜”这个词的？
“唉…被男人保护啊…那咱们试试？”
杜明贤不解：“怎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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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街道上，一位美丽的女孩正在和一个帅气的男孩走在街上，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黄发男子！！
“不许动！虞莹丫…啊不，你…你们俩！！”
“啊啊啊——！！天哪！好可怕！明贤救我啊！！”女孩放声大叫！
“放心，我来保护你！呀，嘿、嘿、嘿！！”
“好疼啊你好厉害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杜总裁和杜总裁的女人请原谅我”黄发男人面无表情地一边说话，一边递给男孩一张纸条——男孩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其它菜还好说，这大晚上的我哪儿有时间和食材给你做‘佛跳墙’啊！！”
“咳咳，明贤！”
“啊，抱歉…那个，哈哈！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女人！哈哈哈！唉……”
“Cut！”虞莹导演宣布了演出的结束。
“怎…怎么样？”杜明贤很紧张。
“好像有点儿感觉了…要不咱们再来一遍吧？”
“啊！？”
“拜托啦！”
“哦…”杜明贤无奈，把从威廉那里拿到的张纸条还给他，并且举了个‘3’的手势，意思是可以加3道菜…
“等等！好像不用了！！”
“嗯？”/“嗯？”杜明贤和正在网上查菜式的威廉同时抬头。
“我知道什么是最甜的啦！”
“是什么？”/“不来了？那我回去工作了！”
“明贤你为了我的话这么上心，一直在陪我，满足我的任性和要求——已经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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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爽文之下·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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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答应了威廉的“演出费”，所以今天厨神斋的晚餐格外丰盛——虽然平时也很丰盛就是了。
杜明贤还在厨房里忙活，虞莹也还在纸上“奋笔疾书”，不过只是一会儿便抱着头：“哎呀！怎么来来回回就写了这么点儿啊！？”
威廉开了听啤酒：“其实小说的精彩程度和字数没太大关系！主要是想法要好，目的性强！”
“什么意思？”
威廉看了眼正在端菜过来的杜明贤，悄悄说道：“看我用四句话让小老板吃惊、开心、生气、和悲伤！”
“只用四句话吗？我不信！”
“赌100块钱？”
“一言为定！”
威廉等杜明贤放下碗后，开始了他的“演示”——
“来！小老板，坐我腿上来！”
“啊！？”
“最近照镜子，发现自己就像一瓶陈年的美酒，越老越帅了！”
“哈哈哈——说什么傻话呢！？”
“中午你送饭的饭盒，我不小心给弄丢了！”
“真的吗！？那可是墨熙送给我的漆器！要不是你说‘东西不用放着也是浪费’，我才不舍得给你呢！！你这家伙……到底丢哪儿了！？”
“丢了正好，也能让你少吃些！你自己看看你的肚子都凸出来了！虞莹丫头刚才跟我说，最讨厌肥胖又油腻的男人了！！”
“我…我没有！我就是最近才胖了些…很…很快就能减下来的！！”
虞莹叹为观止，心甘情愿地把钱输给了威廉，只留下杜明贤一脸不解：“我真胖了吗？漆器的饭盒真的丢了吗？你们在玩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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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虞莹终于放下了笔：“今天就到此为止！唉…完全没头绪，跟只无头苍蝇一样！瞎写半天，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写啥啦！”
“虞莹丫头得先明白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毕竟写小说就是图个自己能像个‘神’一样决定小说中的世界、剧情、和人物嘛！”
杜明贤记得威廉说过他年轻时也写过小说，不过好像是“三分钟热度”的事情…
“我的话…自然是恋爱方面的啦！不过绝对不要恶俗的、也不要‘工业糖精’，要温暖的、小清新的那种！”
“小老板做的不好吗？”
“挺好的呀，怎么了？”
“没有期待的话，自然是写不出来！不然最多也就是‘邓铭弦’陪着‘于忆’瞎胡闹，顺带手折腾‘魏延’罢了！”
“必须得有幻想才能写出东西来吗？可我一是过得充实、二是平时拍戏也累，根本不会也没时间幻想啊！？”
“或者你要是经历过特别多的事情也行！我在雇佣军时，有几个老兵字都不认识，却有几十个精彩有趣的故事讲！我们这些年轻兵还得用烟酒贿赂他们才肯开口！”
虞莹摇摇头：“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女孩，怎么可能有故事讲啊？”
“那就多积累一下演艺圈的经验，等10年后再考虑写小说的事情吧！”威廉摆摆手。
杜明贤有些好奇：“如果说中国现在的网文应该都是武侠、系统、修仙、穿越的话，其它国家的网文大概是什么样的？”
威廉想了想，回答道：“美国流行同人文，最大的团体是《哈利·波特》和漫威宇宙，以那个穿着五颜六色的内裤或是骑着扫把在天上飞的两个家伙为主的英雄主义故事。Japan是轻小说的发源地，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有意思，还有的类似于民间故事的传说，花样非常多！英国是科幻小说与推理小说的天堂，擅长说一些看着很深奥很有道理但其实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法国则是恋爱小说为主，其次在描写自然地理等用细腻的修辞手段蛮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你读了这么多？！”杜明贤吃惊到都有些结巴了。
“安定在厨神斋之前，我一直在整个中国瞎逛游，看看小说打发时间。”威廉轻描淡写。
虞莹：“那威廉叔看了这么多小说，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威廉点头：“有几部喜欢的，现在也会偶尔翻翻——好的小说有读一遍又一遍的价值！”
“那威廉叔自己有没有想写小说的想法？”
“完全没有！同人文那是原作者的东西，写那个是不尊重原作者；轻小说什么的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科幻和推理对我这种吃饱了不愁的‘傻子’来讲就是痴人说梦；恋爱么……呵。”
“唉…真可惜啊！我本来还想读读威廉叔的大作来参考呢！可你明明这么喜欢文学，难道不会寂寞吗？”
“我现在可是有在读三年级小孩写的语文和英语作文哦！三年级是最好的——既不会满篇都是拼音影响阅读，也还有一年才到开始写应试作文然后不说人话！”
“啊…”/“唔……”杜明贤和虞莹同时陷入沉思——
杜明贤从小到大的语文考试作文写的最多就是父亲去世、然后母亲含辛茹苦带大自己——虽然有些对不起老爹，但真情实感的文字还是一直让杜明贤的语文成绩竟然奇迹般地维持在中等！
虞莹则已经不能、也不想回忆自己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了…现在要是有人出版她从小到大所有考试作文的合集，虞莹倾家荡产也要在发行前全都买下来！！
“哎呀，明天又能读到孩子们的作文了，真开心啊！今天给他们留的作文题目是《Myfavoriteteacher，William》！看看他们怎么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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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出租屋客厅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威廉把电视关了，准备睡觉。
“小老板，晚安！”
“晚安！”杜明贤答应着，却突然闪现过来，坐在了威廉腿上！！
“你…你干什么？起开啊！！”
“哇，威廉你最近变得好帅啊！”
“你这是在——虞莹丫头告诉你了！？”
“你还有脸跟我说话？把我的漆器饭盒还给我！！”
“我都说了是在开玩笑！没弄丢！！”
“那你吓我也罪无可恕！罚你这周的中午都自己吃学校食堂去吧！！”
“喂——！过分了啊！！反正你也得给小范送的，对吧？顺便给我做怎么了？喂，你听见没有？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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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鲜肉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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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肉汤圆】
糯米粉兑上水，揉搓成团。此时取出大概巴掌大的粉团，下滚水煮熟，再将这一块熟粉团和其它的生粉团混合在一起，软硬筋度就正合适了！
猪肉糜、酱油、耗油、糖、盐放入碗中，兑上昨晚熬制好的鸡汤，用筷子搅拌。因为这道【鲜肉汤圆】最后是搭配刚才熬好的鸡汤，所以不要加海米、木耳、香菇、葱、蒜等会喧宾夺主的配料，单纯只吃猪肉的鲜香是最好的！
此时，面和馅都准备妥当，将鸡汤盛至已经放好了紫菜和葱花的碗中，将待会儿煮好的汤圆放到里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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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顾客们吃得放心，杜明贤将锅灶都拿到室外，让大家亲眼看着这【鲜肉汤圆】的制作过程：只见锅中烧着热水，杜明贤手速飞快地从剂子挤出面团，用大拇指按出坑和上肉馅，蘸水合实再飞入锅蒸煮，整个过程竟然不到3秒！
“哇！师傅好厉害！！”一个正拿着摄像机拍摄的女孩赞扬道，杜明贤点点头算是表达了感谢。女孩也识趣，只在杜明贤稍作休息的时候，才上前搭讪：“师傅这么年轻，手艺真是绝了！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杜明贤摘下口罩，喘一口气：“呼……这没什么啊——无他，惟手熟尔。”
“师傅真谦虚！早就听说厨神斋虽然地方不大，但掌厨的杜师傅厨艺精湛、深藏不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反应，威廉走了过来：“小姑娘听谁说的啊？别把这家伙捧太高，会摔着的！”
“给你吃的，堵住你的嘴！吃完赶紧去吧！！”杜明贤递给威廉两碗【鲜肉汤圆】，并用手势叮嘱对方小心不要洒在整洁西服上！
“这位就是厨神斋的威廉先生吧？我能采访下他么？”
“别！他待会儿还要去上课呢！你有什么问我……嗯？采访！？”
“哟，说了这么半天，竟然忘了自我介绍！我姓王，是《苍启美食风云》节目的记者！今天是特地来采访杜师傅的！”女孩说着，递上了自己的记者证。
“啊，您好！不过我先问个问题：您是从哪儿听到厨神斋的？”杜明贤没听过这个节目，但想知道自己的厨神斋在偌大的苍启市到底有多少影响力？
“这个嘛…”
“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身后一辆与这个窄小街道不太相适的豪车停了下来，等司机下车打开门后，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走下车来，优雅地向杜明贤打着招呼！
“墨熙！？”
“一直想着要来厨神斋亲自试吃，可事情太多，拖到了现在才实现！”尚墨熙有些歉意地笑笑。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搞得我什么都没准备…”
“哦，明贤你想准备什么？”
“这个…”杜明贤一时语塞。
“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早饭吃什么‘珍珠汤’、‘翡翠丸’吧？我也吃豆浆、油条、稀饭、包子啊！”
“是啊…那就来碗【鲜肉汤圆】如何？”
“好！”
杜明贤也不跟尚墨熙瞎客气了，就当成是一般顾客一样，盛了一碗【鲜肉汤圆】递给对方。而尚墨熙也不矫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吃了起来。
“如何？”
“油润鲜香、回味无穷！大多数人虽然都喜欢甜口的汤圆，没想到这肉馅儿的也是一绝啊！明贤，你果然是做菜的天才！”
“别这么捧他——这又不是他发明的！”一旁的威廉已经吃完了，抹了抹嘴，将空碗送回了厨神斋的厨房。
“这位就是威廉先生了吧？我听虞莹小姐提过你几次，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而且也对中国的美食文化感兴趣？”尚墨熙起身，微微点头问好。
“主要是吃！那个，抱歉，虽然应该陪你多聊会儿，但我得走了！”
“您工作辛苦，慢走！”尚墨熙谦逊有礼的态度，丝毫看不出来是“富二代”和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
“墨熙你那边怎么样了？”杜明贤询问最近的情况。
“唉…万事开头难啊！那些客人一说起美食，想得无非就是鲍鱼、龙虾、牛排、肥鹅肝、鱼子酱，甚至连要份甜点都要什么金箔巧克力，真是有点儿仿佛只是为了面子而吃饭一样！”
“食材高级也不是坏事嘛！我吃过3、4次肥鹅肝，味道确实比鸡肉好！”
“中国菜是完全可以在世界的舞台上独领风骚的，但在饮食文化交流上还是和国外有隔阂！前天刚把云霓送到国外，看了看国外一说中餐还是‘左宗鸡’、‘芝麻鸡’什么的，果然还是缺乏更深入的了解啊！”
“口味不太一样吧？我听威廉说好像外国人都不太爱吃大油大酱的，也不太喜欢处理食材的步骤太复杂？”
“嗯，是这样！算是文化差异的不同吧！不过我现在还是主打国内市场，遇到的问题更具体化一些！”
“墨熙你的想法很不错，但真正实现还是要有一定耐心的！”
“是这样…”
“对了，你妹妹尚云霓到国外了吗？”
“对！本来她们学校9月份就开学了，可她硬是拖到前天才走！明明都这么大了却还是很小时候一样那么黏人，哈哈！”
“只是…黏人啊？”
“对啊！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十分强悍的样子，不过在我面前就是个爱撒娇的‘小公主’了！”
杜明贤心想：尚墨熙应该是还没察觉到：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对他已经是爱得疯狂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安静看着的王记者开口了：“尚总，能麻烦您介绍一下《苍启美食风云》这个节目吧？”
尚墨熙点点头，向杜明贤正式介绍道：“这是档主要是通过纪录片的形式来讲述苍启市美食文化的栏目！因为理念相似，所以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很快就答应了独家赞助！”
“苍启美食文化么？哈…”
“怎么了，明贤？有什么不行的地方吗？”
“苍启这里没有乔善、逢叶、漠都这些城市有代表性的美食文化，只是单纯略喜欢饭食里加些甜味，可真说招牌菜什么的…比不上乔善的【麻辣水煮鱼】、逢叶的【刀削面】、或漠都的【烤羊肉】般耳熟能详！”
“没错！不过，这其实是好事——不然节目还没播出大家就都知道要讲什么，那不就没人看啦？”尚墨熙的见解很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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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高层阶级的何不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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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的早餐卖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拾，看见尚墨熙还在：“墨熙你还没走吗？”
“怎么，不欢迎我吗？”尚墨熙笑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平时工作日理万机，经常忙到分身乏术，要是为了陪我耽误你还有你公司一大堆人可就不好了！”
“我今天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陪最好的朋友聊聊天！前几天有些忙过头了，结果浑身难受了一段日子！现在想想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好！
“是啊！我按理说也是没有假期的，但有时候如果连续做了太久，总会是想偶尔晚起一会儿、或者偷个懒什么的——这不是懈怠，只是忙里偷闲，也是调整状态！”
这时，一旁正愁说不上话的王记者赶紧见缝插针：“杜师傅，您和尚总好好休息，我来负责给两位端茶递水！望请杜师傅不吝赐教，给我们《苍启美食风云》节目提些意见吧！”
杜明贤不解：“为什么要我提？”
“是尚总说您特别擅长规划指导，在他创业初期就给予了极为宝贵的意见！所以我们这个全新的节目也想让您帮着参谋一下——如何才能吸引整个苍启、甚至整个中国观众的目光？”
杜明贤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看见旁边的尚墨熙也是一脸期待和信任，终于明白为什么威廉总说“捧得太高会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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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喝了一口王记者添的茶，思考片刻才开口：“你们这个节目大概是个什么内容？”
“类似《舌尖上的中国》那样的纪录片形式……啊，不过规模应该搞不到那么大，应该是只能在苍启地方台播出吧？”
“苍启也不是小城市，看得人肯定也不少吧？希望你们能好好做节目，毕竟现在各种形式相似的综艺节目都是请明星玩游戏什么的，寡淡到如同嚼蜡！”
“说到综艺节目，杜师傅也参加过《平民的美食2》的录制吧？”
“是！不过那是很正经的美食节目哦！和比我水平高很多的师傅切磋过、和大家一起露营、我也因此认识了一位非常优秀的乔善美食作者！”
“是舒亦婕小姐吧？她的文章我也有在看哦！”
“王记者消息很灵通啊！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我记得《平面的美食2》还没开播吧？”
“片子已经制作好了，等十一月份就会播放了！不过，唉…正因为是比较正经的美食节目，所以人气不太高，排片的优先级有些低…”
“挺好的！要是太多人看的话，我反而会不自在的，嘿嘿！”
“他们节目组已经很用心了！不过现在的大多数人对于美食是喜爱的，却甚少了解美食的历史与知识，以及对城市文化的影响，真是可惜！举个例子：现在的孩子们吃的都是包装精美、五颜六色的零食，可是在我心里还是最想念小时候家里自己做的麦芽糖；更别提还有那指尖的艺术——‘糖人’了！”
一旁的尚墨熙感叹：“原来王小姐也是念旧之人啊！”
“唉…倒不是说现在这些东西不好，只是看不见那些做糖人的大爷了，甚至连这门手艺也慢慢失传了，总觉得有点儿可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尚墨熙对此也深表遗憾：“现在的人们，真的已经浮躁到听不进真正有内涵有底蕴的东西了吗？”
王记者苦笑：“尚总您为人博学谦和，和我认识的许多有钱人不一样；但您可能离我们这些普通打工人也有些距离…”
“哦？此话怎讲？”
“今天杜师傅做的【鲜肉汤圆】，真是好吃啊！我已经有将近一个月都没吃上这么像样的早点了！”
杜明贤纳闷：“不是在说打工人吗？怎么突然提到……嗯？难道王记者你平时都只是瞎凑合吗？”
“瞎凑合？杜师傅您真是低估我们的工作压力了——我还有和我同组的许多同事是一个月都没吃早饭了！”
杜明贤和尚墨熙对看一眼，都不解地摇摇头。
尚墨熙：“我和我手底下的员工确实都有中午忙得吃不上饭和晚上忙到加班加点的，所以早饭的重要性就更加不言而喻了啊！”
杜明贤：“对啊！不吃早饭怎么行？一个上午的营养和体力都要靠早餐补充啊！要是特别忙的话，我宁愿中午少吃些都绝不想错过早饭！不会是王记者和其他一些女孩子一样在减肥吧？不吃早饭可是最不健康的做法！！”
“唉哟，瞧您二位说的，我在工作前可也是早饭吃两碗馄饨、两碗香油猪排面的‘小猪’啊！只不过当上记者后，白天忙着采访、晚上写稿改稿，熬到凌晨3、4点那都算早的！”
王记者虽然年纪不大，而且说出这番话的语气和表情也是轻松甚至略带调侃的，但细看就能发现她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皮肤干黄、眼中布着一些血丝、还有就算用长刘海遮着，也能看见发际线也比同龄人要后移很多……
尚墨熙半晌无语，喝了一口茶水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明贤，你说我这么看重美食文化，会不会有点儿‘何不食肉糜’了？”
杜明贤摇摇头：“不是！你不想让中国的美食文化消失是好事！不过并不是说人们故意想让文化消失，只是在生活的压力之下，没有了这份闲心——比起搞清楚自己吃的东西背后有什么文化故事，有时候只要能吃上就已经知足了！”
王记者点头赞同：“美食文化这种东西现在已经过于高贵，对于天天在研究吃什么外卖的打工族来说，调理包加热就是背后的文化！但是，尚总你完全可以把宣传的工作交给我们，您负责中高收入阶级的人们的美食文化普及啊！”
尚墨熙摇摇头：“我还是不觉得美食文化是只有‘某个阶级’才有资格去了解的！我也不希望把同样是中国人的我们分成三六九等！”
杜明贤：“可阶级是确实存在的客观事实！墨熙你已经很努力了，但和我和王记者还有许多不同——这并不是谁的错，也不是必须得互相理解的事情，只是存在的现实而已……”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三人无语。
“我…我告辞了！今天收获很大，有了许多想写的东西！甚至觉得不写，心里还堵得慌呢！”
杜明贤点头：“我相信！但请一定在厨神斋用过午餐再走！大家或许身处不同的阶级，有着完全不相似的生活方式，但起码我们还能共坐一桌，共同享受丰盛的美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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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要叫杜杜明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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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在课间操的时候，威廉看见一个女人焦急地站在校门口，正在和保安理论着什么——
“这位家长抱歉，我们现在规定了在上下学时间段以外，整个校园禁止外人出入！”
以前友睦小学是允许家长们在课间操时间给孩子们送东西的，但自从陆菱安的小姨利用这个时间段绑架她的事件发生后，友睦小学已经采取“全封闭”管理了。
“我是给我儿子送药的！！他要是不吃药病情加重了，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威廉赶了过去：“家长不要急，药我来送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是从单位跑出来的，现在还得赶紧回去上班！嘱咐我儿子吃完午饭后吃两粒就行！拜托威廉老师了！！”女人说完，把药交在威廉手中，然后脱下高跟鞋就是一阵冲刺！
“我…是不是忘了她孩子叫什么？！”威廉拔腿想追，却被保安叫住了：“别担心！药瓶上写着名字呐！”
“那就好！”威廉放心了，目光扫到药瓶上，只见上面果然写着“一鸣”二字！
威廉皱眉：“‘一鸣’？怎么没有姓啊？”
保安解释道：“家长叫孩子，肯定叫小名啊！哪儿有上纲上线叫全名的？再说知道叫‘一鸣’不就行了？难道这学校里还有2个叫‘一鸣’的吗？”
“这倒也是！我这就去广播室发条广播，让一鸣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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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三年级的教师办公室中，威廉终于明白了：友睦小学里确实没有2个叫“一鸣”的……而是4个！！
“张一鸣、王一鸣、李一鸣、和刘一鸣啊……”威廉摸着下巴，看着眼前四个同样一脸懵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老师，叫我们什么事吗？”张一鸣同学问道。
“是啊！我们年级都不同，不可能犯一个错吧？”刘一鸣也感到奇怪。
“不是犯错，是……对了，李一鸣同学，你可以先回去了！抱歉啊！”其实威廉觉得该说抱歉的是李一鸣的父母——女孩子家家的，名字其实是可以温和点儿的吧…？
“剩下的三位一鸣同学：你们有谁今天本来该吃药，结果忘了带吗？”
本来以为这就能决出“胜负”，但没想到刘一鸣和王一鸣都举了手！
“张一鸣同学，你先回去吧！剩下两位一鸣同学：你们谁感冒了？”威廉简单看了眼手上的药，发现只是普通的感冒药，远没有“少吃一顿就会出事”的程度！但人家妈妈既然想要孩子吃，威廉也不能自作主张啊！
刘一鸣和王一鸣还是同时举手！
“流行病啊…那你们谁的妈妈是个长卷发、性格暴躁、火急火燎、爱大惊小怪的上班族吗？”
刘一鸣和王一鸣又同时举了手！
“妈妈们相似性还是颇高的啊…”
虽然可以随便给一个“一鸣”，然后让他分两片给另一个；但万一另一个“一鸣”的家长又送药了呢？威廉觉得还是分清楚比较好，毕竟小孩子吃药是最敏感的事情！
“唔……对了！”威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刘一鸣同学和王一鸣同学，你们谁家住在厨神斋附近？”
王一鸣摇摇头：“什么是厨神斋？”
刘一鸣点点头：“今天早上还是喝了杜哥哥的粥才来的呢！”
“好的！刘一鸣同学，药拿好！王一鸣同学，谢谢参与！哦，还有，你们两个回班后都给我把口罩戴上，不许觉得闷就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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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怎么分出来的？”
下午卖【糖麻花】的时候，杜明贤好奇地问道。
“他俩都不是三年级的，但那个家长却认得我，说明肯定是来过厨神斋的啊！”
“原来如此！真是名侦探威廉啊！！”杜明贤半嘲讽半真心地调侃道。
“一个学校就四个叫‘一鸣’的，真不敢相信这些孩子们一生得被搞混多少次？”
“还好啦！要说单字的‘伟’、‘强’、‘丽’、‘娜’才容易搞混呢！不信你在人多的地方叫个‘王伟’、‘张娜’的，肯定不少人回头！而且，今天这四个‘一鸣’只是同名却不同姓，你要是知道是刘一鸣的话，也不会弄混啊！”
“是啊…”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而且刘一鸣和她妈是咱们厨神斋的常客了，你卖吉事果那会儿就见过好几次的啊！怎么搞的？”
“不是本国人的话，记脸难度会高很多！难道你不觉得你在电视上见过的许多外国人都长得很像吗？”
“哦…好吧。不过说起外国人，那同名率才高吧？你就和人家英国王子同名啊，只可惜只是同名而已！”
“别说王子了，光我们一个雇佣军就2个‘William’、4个‘Bob’、7个‘Jack’、9个‘Robert’呢！”
“哇！那你们怎么区分啊？”
“刚认识的时候叫姓，后来熟了就叫外号啊！比如我因为经常帮厨，外号就是‘厨子’！”
“原来如此啊！”
“对了，小老板有遇到和你过重名的情况吗？”
“身边没有，毕竟‘杜’不是大姓，‘明贤’这个名字也是我爸翻了字典才查出来的！不过在网上输‘杜明贤’的话，肯定就会有重名的啦！想要避免的话，可以把我妈的姓加上——变成‘杜杜明贤’，这样肯定就没有重名的了！”
杜明贤的父母同姓，而最近这种父母姓都加上的四字名字也越来越多了。
“哦？小老板准备改名吗？‘杜杜明贤’？真是比本来就够难听的‘杜明贤’更难听了啊！”
“滚！！我名挺好的——明智贤德！况且名字是父母给孩子的期盼，就算同名期盼也不同啊！追求个性名字也好、起个普通点儿的名字也罢，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将来有出息不就行了？”
“这倒是！就怕有的孩子不喜欢父母给的名字呢！”
“大部分都是起好听的名字吧？有很多太离谱的都只是网上的段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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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有一位家长来给孩子送药！
“现在是流感的季节，要叮嘱孩子们多穿衣服啊！”
“可不是嘛？唉…那就拜托老师啦！”
“等等！”威廉赶紧叫住家长：“请告诉我您孩子的姓名——全名！”
“哦，差点儿忘了！我女儿是五年级（1）般的，叫‘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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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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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正浓的雅月湖边，一位容貌秀丽，却愁容满面的年轻女孩将心事写在了信纸上，随后塞入玻璃瓶中，让它随波逐流。
“希望我的烦恼能随着这只瓶子，漂到我再也看不到的天涯海角！”女孩低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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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年头的人都太没公德心了！这么漂亮美丽的湖水，非得往里面扔垃圾！！”杜明贤从湖里捞出那个不知是谁扔的废弃瓶子，边找垃圾桶边抱怨道。
﹝人类的公德心是靠什么培养的？﹞贝塔猫喜欢一遍和杜明贤散步，一遍学习新的关于人类感情或社会常识的知识。
“教育程度呗！当然，也不排除威廉那种没有学历但素质还不错的；以及高学历的‘野蛮人’！”
﹝那不就等于没关系吗？﹞
“大部分还是有关系的！”
﹝大部分有多大？﹞
“你问我，我也不知……等等，我干嘛非得跟一只猫吵架啊！？”
﹝我只有外形像猫，其实是人工智能。﹞
“我干嘛非得跟一个人工智能吵啊！？”
﹝那你想跟谁吵？﹞
“我就非得吵架吗？有话就好好说呗！”
杜明贤说着，把刚才见到的瓶子丢到了垃圾桶里，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子冲了过来：“你有病啊！？想吵架吗！！？”
“我做什么了？话说…姑娘你哪位啊？”杜明贤根本不认识女孩，此刻一阵莫名其妙！
“人家好好的漂流瓶，你干嘛给捡起来还扔了！？你是不是已经看了里面的纸？为什么总有你这种恶心的家伙想偷窥女孩子的秘密？变态！！”
只见这女孩虽然长得文静清秀，满脸怒气不讲理的样子还真是惹人厌！
眼见女孩从垃圾桶里翻出了瓶子，又要将它扔回湖水，杜明贤赶紧拉住：“你要干嘛？”
“漂流瓶没听说过？笨！”
杜明贤也生气了：“这是湖水！想玩漂流瓶到海边玩去！！”
“湖水？湖水怎么啦？难道我的漂流瓶不能漂远吗？”
“这时人工建造的湖，水都是‘死水’！你乱扔瓶子会造成环境污染的！”
“啊？是这样吗？抱歉啊…”
杜明贤看女孩认识到了错误，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又拿出一把小刀：“这附近好多树都死了，我还是把我的烦恼刻在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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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女孩暂时带回厨神斋，送了她些下午卖剩下的【杏仁饼】，结果女孩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看来是心里不舒服啊…不过和你有什么关系？”威廉无奈，心想：怎么小老板老爱把“麻烦”捡回来？
“心里不舒服不是主要问题，大脑好像缺根筋就挺麻烦的！”杜明贤也感到头疼。
“喂！我听到了！！”女孩大吼。
杜明贤白了一眼：“所以，到底有什么烦恼，值得你屡次三番地破坏环境？不如和我说说呗？”
“凭什么！？人家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你别猜！”
“好，我不猜！那你答应我不要再玩什么漂流瓶、刻树就行！有烦恼的话可以写进日记里啊！”
女孩一脸鄙夷：“现在正经人谁还写日记啊？而且你没看过电影和电视剧吗？所有的秘密都是因为写了日记所以才被曝露的啊！都说了是‘秘密’，肯定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啊；在写的那一刻，不就是想让被人看见的意思吗！？”
威廉点点头：“有道理。”
杜明贤：“那就和你父母、朋友、亲戚商量商量？”
女孩脸一扭：“不要！”
杜明贤继续支招：“那你交男朋友了吗？和他说说？”
“和我男朋友说关于我男朋友的事情！？”
威廉摆摆手：“哈，原来恋爱方面的困扰啊…我没兴趣，回去了！不过小老板你套话技巧还不错啊？！”
“啊！？什么……等等！你在套我话！？”
威廉看着女孩开始和杜明贤扯皮拉筋，一边离开，一边小声嘀咕：“让你总往回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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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虽然说事情没办成，不过你做的点心还算味道尚可，今天就不和你计较啦！”女孩吃完了面前的【杏仁饼】，趾高气昂地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你高兴就好。”杜明贤也准备要去采买第二天要用的食材了。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跑了过来：“季曼露，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你还在生我气吗？”
女孩看清了来人，又撅起了嘴：“谁在谈恋爱的时候还老叫女朋友的全名啊……不都跟你说了，叫我‘曼露’、‘曼曼’、‘露露’不都行吗！？”
“抱歉啊，露露，我知道错了，咱们回去吧！”
“你真的知道错了？那就好好告诉我你错哪儿了？如果认真道歉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原谅你哦！”
“这……”男孩面露难色，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没觉得自己错了！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回忆，逝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再回来，但我想要珍惜那段感情，我不觉得是错误！你总是揪着不放，我觉得反而是你小肚鸡肠、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什…什么！？”女孩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随即变成恼羞成怒：“好啊！金远骥！合着你就是来故意气我的，对吧？！好！那我告诉你，我其实已经跟你分手了！这是我新男友！！”
说着，女孩竟一把抱住了杜明贤！！
“撒手！放开！姑娘你自重！！”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啊？叫我‘露露’啊，亲爱的！！”
“你再这样我报警啦！”
“开…开什么玩笑？咱们是男女朋友，比这还亲热的事情不都做过了吗？”女孩用眼神狠命剜着杜明贤，意思是让他配合。
“什么男朋友？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啊！？行了，有什么事你跟你男朋友说吧！我要去采买了，别挡道！”
男孩此刻也看不下去了：“季……露露，别缠着人家了！”
“哼！这是我们小情侣间的游戏！我现在要陪我男朋友去采买了，你不许跟着！而我……嗯？亲爱的，你怎么跑了！？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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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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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和基本的蔬菜是供货商定期直接送到厨神斋的，但杜明贤还是偶尔会来超市看看有什么新鲜美味的食材——很多东西并不是不知道或者不会做，只是平常好吃的太多了，有时候会好久都不吃一种东西，不看到还真想不起来！
“笋、红枣、木耳、腐竹、豆腐…这些跟什么做都好吃！”
“那这些食材还真是滥情啊！”
杜明贤扭头，看见刚才的女孩竟然跟上来了：“姑娘，你男朋友没来，你能别缠着我了吗？”
“被我这么漂亮的女孩缠上，是你的福气吧！”
“我有女朋友，而且比你漂亮很多！”
“哈！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对吧？”
杜明贤不再理会女孩，继续采买。
“唉…算了，你人其实挺好的，就不逗你了！不过关于我的事情，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一点儿都不想。你赶紧回家吧，姑娘！”
“无趣！行吧，我也确实该回去了！那个呆子虽然‘那一点’很讨厌，但其实也是个好男人，不能真的就这么分了啊！”女孩露出无奈的笑容，却难得带了些温柔。
杜明贤其实已经大致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但这种事情真的不太好处理，而且也轮不到自己来管，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对了，你应该知道我叫‘季曼露’了吧？就别老‘姑娘’、‘姑娘’地叫了！可以叫我‘露露’啊！”
“季曼露你好！季曼露再见！季曼露最好再也不见！”
“哼！那就再也不见！你……对了，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呗？”
“不好。”
“嘁，小气的男人最招人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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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关于季曼露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
“杜明贤、杜明贤！我来找你了，杜明贤！”
正在给顾客盛【红枣芸豆粥】的杜明贤觉得这个声音简直比早上叫醒自己的闹钟还可恶！
“哈哈，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哟，杜明贤！我厉害吧！”季曼露倒是一甩昨日的愁容，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恭喜你！我的名字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未解之谜！绝不是问这附近任何一个人‘厨神斋的老板叫什么？’就能知道的！”
“嘁，没劲透了！”季曼露一甩脸，坐在了一个空位上：“也给我来碗粥吧！顺便再来两个素包子！”
“哦。总共16元。”
“诶！？咱俩不是在谈朋友吗？你好意思管你女朋友要钱！？”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周围窃窃私语——
“这个女孩说她是杜老板女朋友？我怎么记得杜老板一直在和那个当演员的小姑娘是在谈朋友啊？”
“是啊！难不成小杜在脚踩两条船！？这俩姑娘还都挺漂亮，难道是想左拥右抱！？”
“真没想到小杜是这种人！亏我还喜欢了他这么久！！”
杜明贤急了：“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还有，厨神斋不欢迎你，我拒绝为你提供服务！请出去！！”
“啊啊——大家看看啊，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姑娘们注意了啊，可千万不要被这个渣男骗了！！”
所谓“造谣一张嘴”，杜明贤真是讨厌死了眼前的女人！然而，在这个女人跑出厨神斋的瞬间，杜明贤看她脸上似乎有泪水划过…
——等等！她哭什么啊？该哭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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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月湖畔的小亭子里，杜明贤生着闷气，手里玩着贝塔猫的尾巴——
啪！
“啊！好痛！别拿尾巴抽我啊！”
﹝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猫的尾巴是你能随便玩的？！﹞
“你又不是真猫，玩玩尾巴怎么了？”
﹝我的身体建构和猫差不多，在尾部装了平衡器和感应装置！要是坏了的话，你找谁去修啊！？﹞
“啊…是啊！你要是真的坏了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修！”杜明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碰都不敢碰一下！
﹝背上的仿生毛可以摸——本来就是用来摸的。﹞
“哦…”
杜明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贝塔猫，直到慢慢传来“呼噜”的声音。
“嗯？那个是……”
杜明贤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季曼露！而她也看到了自己！
“真是冤家路窄啊！要是在演偶像剧的话，还以为我们是男女主角呢！”季曼露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了。
“这附近就这么大，而且看你的样子好像来这儿很久了。你好像很喜欢来雅月湖啊？”
“我不喜欢！甚至很讨厌！！”
“啊！？”杜明贤心想：不喜欢还总来，有病啊？
“我不是有病！是金远骥……我男朋友喜欢来啦！”仿佛会读心般，季曼露回答了杜明贤的疑惑。
“你男朋友愿意来也不代表你就非得来啊？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约会的地方了！”
“不…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特别！是他和他前女友遇见的地方——据他的叙述：当时也是一个夕阳映红了天空的傍晚，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突然被对方所吸引，同时扭过了头……”
杜明贤撇嘴：“好浪漫啊！简直都浪漫到不像真的一样…”
“谁知道呢？他的心中只会不断美化他前女友和前女友的一切！说不定过两天就变成他们迎着夕阳在水面上起舞了！”
“没办法啊！对于故人，我们总愿意去美化与他们的回忆——因为不会再有新的回忆了嘛！不去美化的话，就会渐渐忘了的！”
“嗯？你知道了？！果然是偷看我的瓶子了吧！！？”
杜明贤确信了，这姑娘确实智商不高：“昨天你男朋友自己说的！”
“哦…那我索性就全讲了吧！我和金远骥相处了快一年了，知道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也知道她初恋已经死了。刚开始我还想：死人怎么能斗得过活人？看来这段感情是绝对不会被‘前任’骚扰了！结果我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了！活着的前任或许会骚扰但也只是偶尔骚扰，打跑就行；可死了的前任可是会24小时不间断地骚扰，而且你不仅不能生气，还得陪着他一起回忆他和他前女友的美好往昔……呃呃啊——！！”
季曼露恼怒地甩着头：“不要脸的女人！要死好歹也来个撞车跳楼那种惨烈的死法啊！！得白血病还躺在金远骥怀里死，这么凄美是做给谁看啊！！！”
“喵！！”
贝塔猫突然叫了一声，引得杜明贤和季曼露回头——昨天的男生就站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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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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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现场吃瓜”的感觉——两分尴尬、七分好奇、还有一分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但无论如何，让他现在离开可是万万不能的！
“季曼露！你……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连死人的醋都要吃吗！！？”金远骥满脸的愤怒与难以置信。
“我才不是吃醋呢…哪有活人吃死人的醋啊…？”
金远骥听了此话，面色刚有好转，没想季曼露却突然爆发了：“我是恨死了你那个前女友！！真希望她下地狱！永远不能再回来骚扰我！！”
“你——！！！”金远骥高高举起左手，作势要打，而季曼露丝毫不惧！不过到了最后，金远骥还是放下了手，但言语变得冷酷无情：“好，季曼露！算我当初看走了眼！本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恶毒！！从今天起我跟你恩断义绝！”
“谁怕谁啊！！这种‘三个人的恋爱’我早就谈够了！你以为缺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吗？！老娘有的是人要！！”
说罢，季曼露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一旁看戏看够了的杜明贤，看了眼一脸纠结的金远骥，最后还是选择去追季曼露，留下金远骥看着他的背影和一只跟在他身后跑走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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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月湖的对岸，杜明贤找到了正在往湖里扔石子的季曼露。石子打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泛起一片涟漪。
“你来干嘛？笑话我的吗？”季曼露红着眼眶，噘着嘴。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会自杀吗？笑话！老娘终于解脱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担心你又破坏环境！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你……呼哧——！”季曼露似要发火，但最终还是笑了出来：“喂，你没在生早上的气了吧？”
“早上什么……哦！就是你说我‘渣男’的事情吧？没有、没有！我可是天天被人骂‘渣男’，都习惯啦！”
听出了杜明贤嘲讽的语气，季曼露歉意地笑笑：“抱歉啊，因为和阿骥在一起的时候不能随便开玩笑，所以忍不住逗逗你！不过好像没掌握好尺寸，惹你生气了，想想还有些后悔呢…”
“我早就没事了，但关于你男友……”
“前男友！”
“哦…好吧，假如他现在死了呢？”
“啊！？”季曼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杜明贤的意思，仔细思考了半天才开口：“会觉得是个遗憾吧？偶尔也肯定会想起他！但如果我交了下一任男友，而且对方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会尽量闭口不谈阿骥，也不会再来雅月湖和一切会让我想起他的地方！”
“嗯，我觉得这样是比较稳妥的处理方式。”
“真的？你不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季曼露眼睛亮了起来。
“你那句‘三个人的恋爱’给我感触很大——有些好笑、有些悲伤、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啊呀，知音啊！！”季曼露作势要抱杜明贤，被后者灵巧地闪开。
“喂，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久都没这么愉快了！”
杜明贤温柔的笑笑：“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出来让我愉快一下呗？”
“你——！！嘁，说就说！在金远骥身边，其实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模仿着她前女友——比如她喜欢来雅月湖，我也就经常来这里了！”
“你这样子不是反而会让他更加想前女友吗？哦，或者是前前女友？”
“说‘死了的那个’就行了！”季曼露怨气颇大地抱怨着：“总之，‘死了的那个’喜欢做的我也去做、‘死了的那个’喜欢吃的我也去吃、‘死了的那个’读的书我也在读，‘死了的那个’喜欢唱的歌我也要学…到了最后连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何苦呢？”
“为了阿骥啊！他这个呆子除了这点，其它方面简直是完美无缺啊——大公司白领、长相帅气、温柔善良、正直勤奋、从不搞歪的邪的、记得我和我全家的生日、送最好的礼物……可相比之下，我知道自己论长相不是最漂亮的、各方面也都很一般、性格也不太好……”
“所以你才觉得配不上他，想要通过模仿他…‘已经故去的女友’来得到他的关注和喜爱？”
“自作自受，对不对？”季曼露自嘲道。
“啊，是有点儿…但不是不能理解的那种！”
将心比心，如果虞莹有个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杜明贤或许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模仿他吧？因为无论如何，死人都是最完美的、是永远不会犯错的、是铭刻在心上那摸不到却最明亮的‘白月光’。
“所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虽然阿骥说了绝情的话，但只要我认错…啊不，甚至只要我给他个台阶，他就一定会跟我和好的！但又要去谈‘三个人的恋爱’了吗？又要去费尽心思地去模仿一个自己最怨恨的人了吗？”
“我想问一下：在那个女孩活着的时候，他们那时候关系很好吗？”
“嗯！如胶似漆！虽然很多东西都被美化、加工了，但我也稍微打探了一下‘她’——简直是个‘女神’啊！各方面都比我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和阿骥更像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尤其是最后得白血病死了，天妒红颜，简直活脱脱的‘小说女主’啊！而我只是个拙劣的仿冒品罢了，‘恶毒女配’都算不上！”
“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啦…”
“我倒不是自卑…好吧，也不全是自卑；但如果‘她’能活过来，阿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我吧？将我们所有的回忆舍弃、无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将我这个‘仿冒品’一脚踹开！”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惨啊！”杜明贤想要安慰一下季曼露，不过其实也明白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就是这么惨！唉……从前虽然不说是‘公主’吧，但我在家在学校都是说一不二、特立独行的‘FashionGirl’！结果一谈恋爱，就卑微到尘埃里，活成了个‘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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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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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虞莹视频通话的时候，她带着一半讥讽一半感叹的口气说道：“那个男主演的经纪人瞒了这么些日子，结果还是没瞒住！现在这个男的做过的丑事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了！”
“啊？什么？”杜明贤没听懂。
“《流年的记忆》啊！我在演的这部剧的男主角被曝出嫖娼和睡粉丝了，现在正在被一大堆人‘讨伐’呢！你没看‘热搜’吗？都爆了！”
“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剧怎么办？”
“换主演、补拍、删改、换脸……唉，对我们其他演员影响不大，就是投资方蛮恼火的！制作周期延长、制作成本提高、声望也下降了！听说正要起诉这个男明星呢！”
“请明星就是要承担这种风险嘛！包括许多请这个男明星代言商品的商家，应该也在忙不迭地撤代言吧？广告费打水漂了哦！”对于这种完全不关己的品德败坏丢人事，杜明贤经常会幸灾乐祸。
“可不嘛！这几天陆陆续续有21家产品商已经撇清关系了！不过这些商家也蛮无辜的！”
“想要请明星还不必承担这种风险，唯一的做法就是请已故明星代言——死人肯定不会犯错嘛！”
虞莹瞪大了眼睛：“啊！？可这样不好吧？”
“理论上成立，但道德上是说不过去。死者为大嘛！不过这种事情都是商业上的，要是在感情上遇到这种事，那可就更糟心啦！”
“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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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个女孩子向杜明贤点了碗【牛肉蛋花粥】。
“季曼露？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啊…昨晚一晚上没睡，总算是把事情给理出头绪了！”
“是吗…”
“你去忙吧，但傍晚的时候阿骥约我再到雅月湖去一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但你能既然知道了我俩的事情，能陪我去吗？算我求你了，我有些怕…”
“你怕他把你推湖里？”
“哈哈，不会的啦！”季曼露被逗笑了，稍微有了点儿精神。自然，杜明贤也答应了季曼露的请求——自认识她以来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可见是真的很紧张！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不过今天没有如霞的夕阳，而是乌云密布，仿佛要下雨的样子！杜明贤拿上了雨伞，在小区门口见到了脸色和天色一样阴沉的季曼露。
“谢谢你啊，杜明贤！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哦。”
“待会儿要是阿骥和我吵起来，你得帮我说话啊！”
“放心吧！他就算要跟你打起来我都能帮你揍他！”
“呵呵，谢谢你。”季曼露不仅是在感谢杜明贤愿意帮自己揍人，也知道他在帮自己缓解情绪。
等到了雅月湖时，季曼露老远就看见了金远骥的背影，喃喃道：“就是这里！他说是跟那个女人初次见面的地方……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下定决心了！！”
“嗯，那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也跟我来！我需要勇气！！”
被季曼露半拉半扯到了金远骥面前，后者对于杜明贤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微微低头：“抱歉。”
“阿骥，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也有话要说…那个……”
“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一样的话，彼此诧异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金远骥先开口：“能让我先说理由吗？”
“嗯。”
“这次是真的分手。但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对不起你！”
“这倒是…呵呵，咱们都太辛苦了——我拼命地扮演着一个角色，你则拼命地从我身上找那个角色的影子……太累了！”
“抱歉！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爱绝对是真的！只是…现在的我还是无法走出阴影！我原本以为快速投入一场新的恋情能帮我忘了‘她’，但忘掉一个人需要其实需要的是时间…”
“我不了解你的想法，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值了！我演了不到一年，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让我演一辈子，我……我做不到！！”
“我明白。而且就算你能演一辈子，我让你演一辈子也是不公平的！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为了一个人而改变，就不是我当初爱上的那个季曼露了！”
季曼露哭了，把头转过去：“所以…该怎么办？”
“我会用一段时间去治愈自己，去遗忘。而你…祝你和这位兄弟终成正果！”
“他只是个朋友而已！但我想我问你一句：你觉得我该等你吗？如果你说你忘了，但又想起来该怎么办？或者你要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呢？！”
“所以…不要等我了！我对不起你，可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该怎么补偿你，所以才约你到这里来……”
“什么意思？”
“雅月湖是很美的地方，但这里给了你太多不好的回忆，导致你讨厌这里了，对吧？”
季曼露点点头。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愧疚，但至少先让我把这个地方还给你——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所以请你不要迁怒于湖水或树木，好好地享受这里吧！”
说完，金远骥轻轻抱了抱季曼露，又对杜明贤微微鞠了一躬，最后深情地望了一眼这个地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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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远骥离开后，大概过了10分钟，季曼露终于不再哭，只是呆呆地望着雅月湖。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永远在他心上有一块儿属于她的地方！”季曼露苦笑着总结道。
杜明贤走了过来：“强迫他去忘记不公平，但他到底还是耽误了你一年…”
“别这么说！我们还是有过不少美好回忆的！而且，他只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罢了……有些温柔、却又那么笨拙……啊啊！明明还是喜欢他，也知道他对我的喜欢不是假的，可为什么偏偏要变成这样？！”
“有情人也不一定终成眷属，有许多都成不了，只能感叹是‘有缘无分’吧！”
“谁知道呢？或许以后的某一天，他能彻底遗忘，或是至少找到了个能坦然面对的方法；而我那时也还单着的话……”
杜明贤笑了：“是啊，缘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唉…本来是想打他、想骂他来着！但看在他把这个地方还给我的分上，就饶了他吧！毕竟……这里真的很美！如果总是让这里充满愤怒与厌恶的情绪，也太不公平了！”
“我同意！雅月湖确实很美，让我在这里待一晚上我都愿意！”
轰隆！
远处响起一声雷响，季曼露赶紧打起伞：“你要待就自己待着吧！我可得赶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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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有手有脚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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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杜明贤和威廉出了饭店门，决定就在附近散散步。
“偶尔在外面吃一顿也不错吧？而且还是我请客——员工福利哦！”杜明贤得意地说道。
“你只是懒得做晚饭了吧？”威廉不太领情：“而且说实话，这里的菜确实做得一般，不如你做的…”
“你这么欣赏我的厨艺？”
“潜台词是——下次请我就去家高级点儿餐馆，要不还以为你打发要饭的呢！”
“好啊！那下次一定请你喝西北风，管够！”
两人和平时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结果在一个商场的拐角处还真遇到个“要饭的”！
威廉瞥了一眼，不假思索地拿出了钱包，却被杜明贤一把拉住：“直接走！”
“啊？我是想要给……”
“给什么给？快走！”
“哦…小老板好霸道啊！”威廉也没多问，把钱包收了起来。
等离开了一段距离，杜明贤解释道：“不是我霸道，但你这样等于是助长了这种不劳而获的风气！你的钱难道不是辛苦挣来的吗！？”
“是啊！毕竟是被狠心的老板剥削嘛，肯定辛苦啊！”
杜明贤没理会威廉的玩笑，还是眉头紧锁。
“怎么了？这么气愤？你被这些人骗过钱？”
“怎么可能？！我是太了解他们了，所以气不过！！别人不说，刚刚那个家伙年纪轻轻、有手有脚、脸色红润——你说干点什么不能挣钱，非在这里当乞丐！？”
“人家的选择嘛，你看不惯可以不给！”
“那你干嘛给？”
“上过战场，所以习惯性地想要做点儿好事…”
“别来这套！被蚊子吸了血难道还叫献血吗！？这种社会的蚊子就该好好清理一下！”
杜明贤看威廉一直一脸云淡风轻的，有些不满：“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人装得可怜兮兮的，其实说不定比咱俩还有钱呢！乞讨不是因为饿或者穷，单纯就是当成了个职业！别说给吃的他们不要，你要是给的少了说不定还会被嫌弃呢！”
“哦。”
“你别不信我啊！”杜明贤觉得威廉平时都挺“精”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愿意当“冤大头”？
“我信！你以为这只有在中国才有吗？每个国家都有啦！”
“那你干嘛惯他们好吃懒做的毛病！？钱多的话投资给我扩建店铺；想做好事就捐给非洲那些真的吃不上饭的孩子们！！”
“知道了！以后不给他们了，成不成？”威廉还是不太为意的样子。
“跟你认真讲呢！虽然我知道就算我不给，其他人还会给的，但至少我自己不会让同情心被人利用！”
“哦。”
两人间本来还算轻松愉快的氛围被打断了，沉默了一会儿，威廉主动开口：“前几年在地铁上看见有乞丐的人沿车厢乞讨。虽然打扮得可怜兮兮的，但身后别了台音效不错的大音响，放着歌……”
“最近城市面貌大整顿，应该是看不见了。但那时候谁要给他们钱，那不就是纯属大傻子吗？！真要吃不上饭的话，还有钱买音响！？你要想要钱有本事自己唱啊！！”
“是，我当时就这么想的！”
“哼，还有前段时间的什么‘微信’乞讨——哼！人家缺钱是想买台最新的苹果！”
威廉笑出了声：“哈哈，火气挺大啊…”
“这辈子最看不上这种想要不劳而获的懒虫；其次就是助长这种不正之风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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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威廉和杜夫人视频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了关于杜明贤之所以会这么气愤的更深层原因——
在杜明贤还在上学时，家里的“天膳坊”也来过乞讨者。杜明贤当时好心好意地将他自己亲手做的香喷喷的木薯饭递给乞讨者，没想到被对方直接扣在地上！还说“这根本不是人吃的”、“只要钱”、“没钱就别摆阔”之类的，气得他当时就拿石头把那人给砸跑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啊？哈哈，当时小老板的表情应该很可爱吧？”威廉笑道。
“就和现在差不多！”
身后传来杜明贤的声音！威廉一回头，看见了面色阴沉的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身后：“妈，以后别什么事都跟这货讲！还有，我们要开员工会议了，以后有空再聊！”说完，直接把电脑合上了！
“这么晚还开什么会啊？快准备睡！明天都要早起不是吗？”
“嗯……”杜明贤瞥了威廉一眼，还是阴着脸点了点头。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不过我能理解你，小老板！”
“我知道这个世上确实有需要帮助的人，也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帮助所有人，所以我才想要让自己这有限的善心和能力，给与真正身处困难，并知道感恩的人！如果一直被这些‘害虫’们消耗了这个社会的善心，人们之间的信任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耽误的是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人！”
“是这个理。你想的还挺深！”
“明白就好…”杜明贤点点头，准备回屋休息。
“还有呢？”
杜明贤不解地回头：“还有什么？”
“当时心情特别不好吧？”
“废话！最讨厌这种根本丝毫不付出就以为别人的施舍都是应当的了！”
“蛮有原则的啊？”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开饭店的嘛，如果真的遇上饿了几天来讨饭的，我也会给。还有一次遇到一个女儿生病急需用钱的父亲，他捡了垃圾桶里的废弃易拉罐，做成了花、鹤、飞机等各种样子，然后来卖钱！虽然做工粗糙了些，但那就是尊严的象征！”
说着，杜明贤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易拉罐做的鹤——确实称不上美观，但也算是有模有样。
“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苦难，而我们生而为人的目的就是去克服苦难！如果实在是撑不下去的话，去依靠求助同类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将其视为理所应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应该帮你，没有任何人应该同情你，整个社会是靠进取心进步，而不是同情心！最恶心、最不需要的就是‘有手有脚的废物’！！”
杜明贤说完，气冲冲地回房间了。被“教训”了一顿的威廉心想：说得挺有道理，但看来心理阴影蛮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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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性教育与传统教育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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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厨神斋吃早饭的顾客里，有个挺着肚子的年轻女孩。杜明贤迟疑了一会儿，问一旁的威廉：“是……怀孕了吧？”
威廉抬头一瞥，瞪了杜明贤一眼：“废话！不是怀孕，还能是胖的啊！？”
“你别说，有时候还真分不清楚！我上次就因为这事闹过误会，和一个只是胖了的女人说了‘怀孕期间不宜吃太油太腻的，也不宜吃这么多！’结果痛失常客一位！”
“你得看比例——这小丫头其它地方都骨瘦如柴，唯独小腹稍微隆起，那应该就是怀孕了！只是孕期应该还不长就是了！话说你要是实在分不清，不说话也行！别像我那次一样……”
“孕妇的话，就得多关照一下啊！这粥里饼里要是有些不适合孕妇吃的就得挑出去！然后你‘那次’怎么了？难道和我一样也认错了？”
“差不多吧。我问了我朋友他儿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那你比我厉害——我是说眼睛‘花’的程度。”
威廉不理会，吃完早饭就赶紧往学校跑了！杜明贤见这个孕妇一边吃、一边抬头张望，坐立不安的样子，于是上前询问：“怎么了？食物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是！我…我有些紧张……”
“是因为怀着宝宝呢吧？新手妈妈们都会紧张，但等孩子生下来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啦！”
杜明贤好心安慰女孩，但她却一脸尴尬和羞愧，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我今天本来是准备去打掉这个孩子的……”
“啊！？哦…”杜明贤心里不太是滋味，但也知道自己无权发言。
“您别责备我！毕竟我也才大二，这孩子实在是不能生下来啊！否则我会被退学的！”
“哦，行吧。”杜明贤没有太多反应，回去工作了。还是那句话：事不关己。
瞧着女孩一直带着惴惴不安的表情，杜明贤心想她应该也很难过、很不安吧？于是悄悄送了碗熬粥的米油和一碗叉烧肉在旁边，女孩忙不迭地道谢。
这时，门外一个火急火燎的男生一头扎进了厨神斋，把杜明贤和许多顾客都吓了一跳！
“你来了！”女孩像是看到“救星”般，赶紧招呼男生！
“喂，你说的是真的吗！？别吓我啊！！你真的怀……”男孩毛毛躁躁的，看四周的人都投来厌恶的目光，赶紧把女孩拉到外面！
“诶！？我还没吃完呢！！”女孩看起来倒不像是不情愿，但言语动作间又不是和男生太亲密，暧昧的态度让杜明贤心生警觉！
“喂，帮我去看看吧！”杜明贤悄悄靠近缩在角落里的贝塔猫。
﹝偷听别人说话吗？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是什么理由？﹞
“看那男孩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我怕他给女孩出馊主意，比如去那种‘黑诊所’打胎什么的！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吧，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还是救人要紧！”
﹝好吧。﹞
贝塔猫从窗户跑了出去。只消一会儿，杜明贤的眼镜上就传来了图片，找个角落借口休息，戴上耳机后就听到了声音——
“你说这孩子是我的，有什么证据！？”男孩的语气中透着焦急、怀疑、不安、暴躁等各种情绪。
“我也没说一定是你的啊！”女孩耸耸肩。
“那你叫我来干嘛！？”
“和我交往的有3个男生，照道理说你们都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现在我管你们每人要1000块去打胎，有什么不对吗！？”
杜明贤愣了一下，出门直接把贝塔猫抱了回来。
﹝怎么了？不听了吗？﹞
“这种烂人的烂事我才懒得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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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威廉从学校回来后，杜明贤还是没忍住，和威廉说了这件事。
“你问我什么看法？唉…堕胎这件事情是法律、伦理、道德上的一个灰色地带，在每个国家每个地区也都是很敏感的话题。我不好发表意见！”
“这我理解！我只是想说这些年前男孩、女孩们，都上大学了，还不知道要做避孕措施的吗？！”
“这跟国家的性教育不普及有关！即使是成年人，一谈起‘性’的话题也是闻之色变，更有心思龌龊肮脏的人开始往歪的地方想——要是让这些人听到我们的对话，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不健康’的东西呢，真是浅薄短见又鄙俗不堪！”
“我倒也没想跟你聊这么深啦…”杜明贤还是下意识地四周张望了几下，不自然地低下了头，但这个举动反而惹恼了威廉：“我说的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你心里有鬼！？我说中国的性教育普及程度有待提高，这是不是大多数人都公认的事实？客观情况存在，那为什么不敢承认！？”
“你…你是外国人，自然会开放一些啦！”杜明贤争辩道。
“不是开不开放的问题！性教育的普及是关系到国家计划生育、优生优育、以及青年人身心健康的头等大事！现在你遮遮掩掩的样子不是保守，而是无知！而且做人何必这么虚伪？‘性’是人类生命的起源，试问那个人不是由‘性’开始的人生？造物主给予了人类生殖繁衍的功能与欲望，这才让人类得以子孙万代，这是非常自然、神圣、伟大的事情！”
“是这样啊…”杜明贤听了威廉的分析，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现在中国性教育的情况是什么？家长们不愿讲，老师们也草草带过，难道让孩子和年轻人们自己去摸索？小老板你记着：正常且有节制的性关系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是属于人类的生理需求！谁要是觉得这是丢人的事情，还千方百计地想要去遮掩，就只能说明这个人心里有见不得人的肮脏思想！是比烂掉的死猪肉一样还要令人作呕的存在！！”
杜明贤沉思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回避性教育只是害了年轻人！教导他们‘性’是正常的、是神圣的，指引他们学会自尊、自爱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比如：如果没有条件与能力要孩子的话，掌握基本的避孕知识就能避免堕胎所导致的一系列问题与伤害！现在许多年轻人间性观念的错误与性知识的匮乏，安知不是传统教育理念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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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少年取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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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包子铺周老板的儿子，周徽成，不算是厨神斋的稀客。虽然每次来的时候总少不了一点点挑剔挖苦，但杜明贤知道他还是蛮认可自己的厨艺。所以即使心里别扭，每周还是会来厨神斋一、两次。
“明贤哥，来碗【南瓜木薯粥】、再来两个【白糖烧饼】和一份【蒸饺】！”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有代表性！
“弟弟，又来啦？”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管你叫‘明贤哥’那是因为你比我大，我要尊敬老人！但你管我叫‘周徽成’就好，明白吗？”
“好！周徽成你等一会儿，东西马上就好！”
“不着急，反正这么早我也没生意，唉……”
“嗯？你在做生意？”杜明贤纳闷。
“你装的吧？难道不记得我大概一个月前开的炙五花肉摊子了吗！？”
“你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吗？抱歉，我平常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厨神斋、雅月湖、公园、友睦小学、超市、和出租屋，如果离得太远的话我是不会路过的。”
“开玩笑呢吧？！就在隔着两条街区！这可是我爸拿了不少的积蓄帮我开的啊！我还特地办了个颇为盛大的开张仪式啊！”“
“请我了吗？”
“当然！我说过要邀请街坊、邻居、家人、亲戚、朋友、还有明贤哥啊！”
虽然有点儿在意自己的“分类”，不过好像还真挑不出错！而且这么一说倒还真唤醒了记忆…好像确实有这么件事！
“啊！想起来了！你那天红光满面的说要赶超厨神斋，成为这片街区新的‘美食霸主’，对吧？现在怎么样了？”
“你现在想起来了？故意嘲笑我呢吧！？”
杜明贤正色道：“周徽成，你爸爸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你妈妈是我了解整个街区家常八卦的‘信息之窗’！你不管做什么，我当然是希望你成功的！能不能不要对我敌意这么大？”
周徽成一脸狐疑：“真的？”
“当然！”杜明贤笑笑，心里想的却是：我的厨神斋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能够赶超取代的！
“那你敢不敢把你把厨神斋办得这么好的秘诀教给我？”
“你那边生意不好吗？”
周徽成长叹：“唉……别提了！我信傻了吧唧的项目，开傻了吧唧的店、烤傻了吧唧的肉、做傻了吧唧的梦！
“嘿，别这么说傻了吧唧的自己！”
周徽成翻了个白眼：“行啦，别废话了！快把我的早餐端过来！”
“你说我有秘诀，其实我也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制定运营策略罢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待会儿去你的摊位，看看有什么问题？”
“啊！？”
“不愿意就算了！”
“哼！你想看就看，想说就说吧！反正听不听还是在我的！”周徽成一脸不耐烦，但杜明贤知道他还是蛮期待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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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摊位上，周徽成用还算熟练的动作上下翻动着架子上的炙五花肉。大片烤肉的视觉冲击、黄油滴落“滋啦滋啦”的声音、还有扑鼻的肉香，确实让杜明贤动了食欲。
“来，烤好了！速度还算挺快吧？”周徽成颇为得意地将一大份炙五花肉交给了杜明贤，后者愣了一下才接过来。
周徽成继续解释道：“做这种小吃生意的啊，得明白现在的人都怕麻烦、讨厌排队！所以为了让自己的烤肉速度加快，我可是苦练了很久呢！”
“嗯，这个倒是有道理！”杜明贤点头赞同了这点。
“快尝尝吧！保准好吃到让你下巴掉下来！”
杜明贤咬了一块肉在嘴里，觉得虽然还不至于没下巴，但味道确实不错——大口咬着动物性蛋白的充实感、以及五花肉特有的肥嫩油香用这种最简单的方法烹制才最能让肉本身的味道发挥出来！
“实话实说，味道怎么样，明贤哥？”
“挺好的。这一份多少钱？”
“38。怎么样？贵了还是便宜？”
“还行吧。从买小吃的预算上是贵了些，但毕竟你一份这么多，还是蛮实在的…”
“哼！那当然！”周徽成没听出来杜明贤的话里有话。
“那我现在付你钱吧？”
“先不着急！明贤哥你要是能帮我分析出生意不好的原因，那就算我请你的！甚至请你一个月都行！”
“连吃一个月五花肉？那我身体还要不要啦！？”
“别阴阳怪气的！我问你：我选择秋天‘贴秋膘’的时候做这个生意，有错吗？”
“是啊，要是夏天确实就有些吃不下了！”
“现在网上很流行这个，做了的几乎都赚钱了，有错吗？”
“你先等等！”杜明贤赶紧叫住周徽成：“你从哪儿知道卖炙五花肉的都赚钱啦？”
“网上啊！说得有鼻有眼的！”
“那是没皮没脸！”
“啊！？明贤哥你的意思是……”
“营销号、广告、‘托’！”
“不、不会吧？我问过几个大学同学，他们也都说挺靠谱的，也挺愿意吃的啊！”
杜明贤叹了口气：“唉…你听说过‘边际效用递减’吗？”
周徽成摇摇头：“你别卖弄！”
“不是卖弄！我举个例子：加入让你吃自己的炙五花肉，你愿意吃吗？”
“当然啦！难道你以为我下毒了！？”周徽成说着，也吃了一大块自己烤的肉：“唔，果然好吃！”
杜明贤笑笑：“还想再吃吗？”
“啊……我…再吃就再吃，谁怕谁！？”周徽成说着，又吃了一大口，不过明显表情有些不太好了。
“再吃？”
“不要！我都在你那里吃过早饭你忘啦！？”周徽成觉得杜明贤是在戏弄自己。
“你说：明明你的第一口、第二口、和第三口都是相同的一份炙五花肉，为什么你第一口就大快朵颐、第三口就难以下咽呢？”
“诶！？”周徽成思考片刻：“因为腻了，对不对？”
“没错！”
“哈，那这个简单！我只要同时在贩卖矿泉水、凉茶、酸梅汤等解腻的饮料不就行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腻了’是指人类对于一个事物的欲望减少！”
“那不用准备饮料了吗？”
“那假如各种饮料管够，你能再吃一口吗？你能第三口、第五口都以‘人间美味’的态度去吃吗？”
周徽成似懂非懂：“明贤哥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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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少年取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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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徽成还在思考杜明贤的意思，结果被邀请去散步。
“说来有趣，这附近虽然离我的厨神斋只有两街只隔，但我还从来没来过呢！”
“啊啊，明贤哥平时生意好店铺忙，所以没空来；哪儿像我这种大闲人天天有空瞎转悠啊？！”
“我不是这个……好吧，你的那堆是你自己的事，我还真是因为生意太好了平时太忙了所以没空。”
“哼！”周徽成冷哼一声，但还是带着杜明贤去散步了。
“说起来，你爸爸的烧麦卖得如何了？我现在基本已经不管那边了，只是负责提供‘杜青酱’。”
“还行吧。最近的营业额稍微有点儿低，老爸说等到了冬天大家都不愿意早起做饭的话可能还会高一些，但无论如何是高不到前几个月的巅峰了！”
“唉…这边也遇到‘边际效用递减’的问题了吗？”
周徽成盯着杜明贤看了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般开口：“明贤哥的创业能够成功，果然和那个你所谓的‘祖传酱料’有关吧？”
“是。不过也并不是完全依赖它，后面的春饼、吉事果，现在的早粥、点心，也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来奠定了厨神斋的口碑！”
“真羡慕啊…我的创业要是也有些秘方就好了！要是能有明贤哥的这种创意和对市场的把控能力就好了……”
杜明贤挑眉：“你倒是难得真心夸我…”
“所以要感恩戴德哦！”
两人斗了几句有的没的，杜明贤突然站在一个地方停了一会儿——周徽成看到也是一家炙五花肉的小铺子，刚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当杜明贤停在第二家炙五花肉的铺子后，就知道他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了！
“啊，前面还有一家！明贤哥还要停在那里吗？”
“这走了不到两公里就已经四家卖一样东西的了，对于消费者来说，无论去哪家吃都是一样的吧？这在经济学上叫做‘完全竞争市场’，是说你们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竞争关系！”
“又开始显摆了…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的炙五花肉分量足、味道好！”
“一家之言而已。你尝过这其它三家铺子吗？”
“没…没有。那现在去尝尝？可我吃不下了啊！”
“我也不想吃了。而且正常的消费者也不会都尝个遍啊！”
“那靠什么来体现竞争力啊！？价格吗？我可以降价到35——别小看只有3元，很多大爷大妈挺在意的！”
“那其它三家也跟着降价呢？你还能降到32、28、25吗？”
“那…那不行！如果真是那样就只能悄悄地减少每份的分量了……嗯！？等等！这好像踏上了‘某人’的后尘啊！！？”
“这里就咱俩，你直接说你爸也没问题。”
“天哪！我还一直觉得老爸做生意太傻呢，原来是这样啊…”
“总之，完全竞争市场中打价格战基本等于死路一条！换个说法就是价格内卷！而且即使这样，其实也并没有解决商品本身的不足……”
“嗯？我的炙五花肉有什么不足？”
“你刚才也说了，大爷大妈基本是你顾客群体构成的主要部分吧？那刨除价格因素，你觉得大爷大妈们对炙五花肉有什么顾虑？”
“‘三高’…”
“嗯。”
当又路过一家同样卖炙五花肉的铺子时，周徽成感到一阵烦闷：“回去吧！”
杜明贤其实也该给威廉和范老师送饭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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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威廉在外面的柜台卖【花生酪】，杜明贤也给自己来了一碗，正在店内一边吃、一边看网上的新闻——「《流年的记忆》开播多舛、好剧多磨，由谁负责？」
“那个嫖娼睡粉的男主演呗？直接说个名字就得，还至于水一篇！？”
正在感叹现在这些小文章骗流量的能力，外面的周徽成也端着两碗【花生酪】过来了，嘴里念念叨叨：“那个黄头发大叔怎么回事啊？”
杜明贤向外张望，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威廉怎么了？”
“说什么‘要我跟你好好相处，不要吵架。’然后我买了一碗他又多送我一碗…”
“哦，他上午的任务除了上课，基本就是在调解小孩子们的追跑打闹。所以应该是一时没改过来，把咱俩也当三年级学生了吧？”
“神经病！”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个好老师！”
周徽成不理会，坐在杜明贤的对面，开门见山地问：“明贤哥你觉得我的铺子还有救吗？”
“等天气再冷些，另外节假日的时候，生意会好些吧？不过大概也就是那样了…你现在是赚是赔？”
“赔得一塌糊涂！”
“唉…有些细节上的东西，比如你那一份量太大了也是问题…”
“那我每份量小一些？价格也降低点儿？”
“正确的做法是分大、中、小份，让顾客自己选择。”
“这样就能让我生意好起来吗？”
“啊哈哈，当然不会——最主要的矛盾还是没解决，而且也不好解决！”
周徽成生气了：“到底是什么啊！！？”
“你做的这行门槛太低，感觉只要是个人就能做！我不否认炙五花肉的鲜香美味，但分蛋糕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不就少了吗？到时候弄得一地鸡毛——还记得‘共享单车’的‘闹剧’吗？”
“你…你又在变着法地自夸？”
这次杜明贤没有否认：“对！而且我现在就直接自夸：厨神斋能够在这里站稳脚跟，和我不说精湛但绝对称得上是坚实的厨艺有关；和我不说高见但绝对称得上是正确的营销策略有关；和我不说无私但绝对称得上是负责的态度有关！”
“唔呕——！！！”外面传来威廉假装恶心干呕的声音。
“……就是员工这方面目前不尽人意。但凡有个愿意在我这儿工作的就一定开了他！！”
“那我如何？”周徽成突然说到。
“你怎么了？”杜明贤没反应过来。
“我能来厨神斋工作吗？”
“啊…这……”杜明贤愣住了：“干嘛突然提到这茬？”
“你刚才不是说……”
“我开玩笑的！威廉他做得挺好的！”
“那厨神斋不缺人了吗？我只要大叔一半工资就行！”
“唔…”说实话，杜明贤有些动心了！因为虽然下午到晚上是比较清闲的，但早上又是熬粥、又是做面点配菜的，实在太累！但是，要雇人的话……
“你为什么非得在我这儿工作？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但你作为一个生意人还是蛮出色的啊！我从你这儿取取经、再攒些钱，到时候再自己创业！”
“原来如此…这个想法倒不错！那你每天早上就来帮我做些包子、馒头、花卷之类的面点吧？工资我给你开和威廉一样的，而且你只要早上工作就行！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早起，能做到吗？”
“好！不就是像我高中时候给我爸工作的那段时候么？”周徽成很有自信，不过又突然皱起了眉头：“诶！？怎么像我高中时候给我爸工作的那段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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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少年取经·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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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诧异地看着难得早起的儿子，难得进了厨房，难得自己动手开始做饭，难得做好了一笼屉品相还不错的包子！
“你这是…”临近十一月份，这么早还看不见太阳，但周老板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今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
“老头子让一让，我得把包子送到隔壁。”
“隔壁？难道你不是做个我和你妈的？等等…隔壁？隔壁小杜那里！？”
“啊。”
“好你个小子！养了你24年，竟然学会吃里扒外了！！？你明知我和小杜他……好吧，表面上是合作关系，可爹这心里一直较着一口气呐！结果好不容易盼到你对‘家族产业’感兴趣，你可偏偏要送到对面！！？”
“明贤哥给我开了钱！”周徽成一脸不耐烦。
“那我也给你开钱！你不许去！！”
“不一样！挣你的钱那不是挣钱，挣隔壁的钱才是挣啊！”
“啊？哦，好像是这个理…”
“对吧！等你死了后，钱就都是我的了！所以从你这儿拿钱等于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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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有些奇怪，怎么周徽成还没有把东西做过来？不会是忘了或者还没起来吧？
“贝塔猫，你看着点儿火，我去隔壁看看！”
“你个小兔崽子！王八蛋！老子还没死呢就开始吃里扒外的，还惦记老子的遗产！？老子养你不如养一只小狗！！”
“唔…好吧，不用了。”
把一脸悻悻然的周徽成迎过来，杜明贤苦笑道：“辛苦了——各种意义上的。”
“嗨，没事！老头子无能狂怒罢了！”
“别这么说！周师傅他起早贪黑的做包子赚钱养家，不就是为了你和你妈妈吗？”
“我也没说他不好！而且明贤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来这里打工而已，绝对不是认贼作……‘兄’。”
虽然有些在意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贼”，但这个时候果然还是生意最重要！今天熬煮的有一直备受好评的【香葱鸡丝粥】、还有最经典的【皮蛋瘦肉粥】。
杜明贤将粥装出几个小的外卖碗，周徽成看见后好奇道：“来喝粥的是坐在这里喝完的多，还是带走的多？”
“周一到周五拿走的多，到了周六、日就大部分都愿意悠闲地坐下喝完粥了！还有会坐一上午的呢！”
“看来大家还真喜欢这里啊！明明是这么小的地方…”
“被食物的香气所包围，能让人感觉很舒服！尤其是热气腾腾的粥和面食！至于地方嘛…等这边的租约到期后我就准备换个更大的店面！不过其实还好，南方城市冬天就算冷也不会冷到受不了。不过等天气再冷一些，就该在外面搭大棚了！”
“感觉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嘛！”
“哈哈，这点上就别嘲讽我啦！”
“没有，我是真的在为你感到开心！”
杜明贤有些诧异地看向周徽成，后者的表情倒不是“开心”，而是一直在咂摸着嘴。
“怎么了？”
“明明只比我大2、3岁，为什么明贤哥感觉为人处世也好，做生意也好，都比我厉害这么多！？”
“你这是在…称赞我吗？”
“主要是嫉妒和不服气啦！”
“哈哈，这才像你！不过到底怎么了，总感觉你压力似乎很大的样子？”
“唉……”周徽成长叹一口气：“大学毕业后也半年了，找工作的事情却一直不顺利…每天被老头子和老太婆数落，真以为我愿意让他们养我啊！！在网上看了说是做炙五花肉门槛低、赚钱快，就一股脑地去做了，结果…”
杜明贤对于周徽成的经历感同身受，简直就像是在回顾自己去年和前年的经历一样：“我和你其实差不多，也是因为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工作，所以才决定自己做生意的！”
“但不同的是，明贤哥你成功了，对不对？”
“虽然没有一下子就一鸣惊人吧，但好歹是在这里站住了脚…不过也有因为太辛苦了所以想要退缩的时候…”
“明贤哥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要是能有厨神斋这样的成功，一定每天都鼓足干劲地努力工作！”
“我也不是一直这么‘摆烂’！记得干劲最大的时候应该是5月到8月那段日子吧？现在的话，因为收益稳定下来了，营业模式也确定下来了，就不太好寻找突破了。”
“那就算寻找到突破，过段时间又懈怠了，还得再寻找突破，不是吗？”
“是这样！”
“嘁，突然感觉当人好累！唉…只可惜我爹娘基因不好啊！！”
“啊！？怎么突然说到这个？”杜明贤本以为周徽成想说他爹妈没把他生成“富二代”，没想到却突然扯到基因的事情？不过话说话来，就算是尚墨熙那个货真价实“富二代”，忙起来可比自己还要辛苦！
“如果能把我生的很帅的话，就可以去当明星了！那样一定能挣很多钱吧？！”
“明星也不容易啊，唉…你看到的都是娱乐圈的光鲜亮丽——先别说这里面究竟藏污纳垢都少，还有许多一直在往上‘爬’的新人们被埋没的努力啊！”
“明贤哥这么清楚？”
“我女朋友是新人演员。”杜明贤轻描淡写，又惹得周徽成横眉冷对！
这时，杜明贤突然看见穿着西装的威廉走了过来！
“早上好，但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早！今天学校那边要加固一下教学楼的楼顶但人手不够，校长叫几个男老师早点儿过去搭把手。”
“义务劳动啊？辛苦你了！中午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也不算义务劳动吧——校长答应我：这次帮忙后，等赵老师回来时，我依然还能继续担任三年级（2）班的班主任！”
“啊！？那你不抢了人家老师的饭碗！？”
“才不是呢！当班主任虽然有大概1500的额外工资但实在太费心费力！赵老师刚做完手术可经不起那群兔崽子的折腾！而且我也悄悄和赵老师联系了，说每个月愿意给他500块就当是‘咨询费’，还请他以后多担待多照顾！”
“你这边处理得也很好啊！看来你是真心热爱这份工作？”
“废话！行了，我赶紧喝两碗粥、吃笼包子就走了！”
周徽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包子就被抢走了整整一屉！不过，他倒没有生气，反而在远处有些羡慕地看着威廉狼吞虎咽。
杜明贤好奇：“你也饿了吗？先喝完粥垫补点儿？”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找到明贤哥和黄头发大叔成功的秘诀了！”
“我们也不算成功啦！只是在……”
“尽职尽责地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对吧？”周徽成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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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梅菜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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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菜扣肉】
五花肉加水、姜片、葱段、八角、和大料，煮熟后捞出。
肉块加老抽上色，然后入油锅炸至可乐色，然后倒上由料酒、生抽、白糖、和香油勾兑的调味汁中，切成均匀的厚块儿放在一边备用。
梅菜泡水洗净、加葱、姜、辣椒、桂皮、黄酒、老抽等料，中火煮至菜软但不烂。
将肉块放入碗底，梅菜铺在碗面，蒸煮约2个小时，最后淋上水、淀粉勾的芡汁，表面加葱花，旁边铺陈一圈炒好的油菜便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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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梅菜扣肉】比起以前做过的【瓷罐焖肉】要稍微清淡些，肉也更加酥软。当然，两道菜虽然原料相似但因为做法不同而风味也不同！
中午，杜明贤将饭盒交给威廉后，四周张望却并没有发现范老师？
“唉？范老师呢？”
“她上午最后一节的课。这不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虽然拖了堂，但还是在辅导班上学生呢！”
“唉…小时候最恨老师拖堂，也恨老师对我们破口大骂，现在才知道那是尽职尽责啊！结果有时反而吃力不讨好！”
“小孩子不理解也没办法！只希望他们能好好学习，健康成长就行！也没指望他们感恩戴德！”
“别说得这么惨啊！对了，那这份就拜托你送给范老师啦！”
威廉从杜明贤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漆器小饭盒，还有一个大的普通饭盒——并不是杜明贤故意区别对待，而是尚墨熙送的那套漆器中没有那么大的…
“人家是花钱的，所以很豪华，对吧？我这份小老板没有敷衍吧？”威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询问。
“没有！除了同样分了你一点【梅菜扣肉】外，按照分量来说你这份才是豪华呢！”
“真的吗？”
“你工作辛苦！今天中午给你熬了粥，还准备了自家做的小菜！另外还有各种健康营养的配菜，你肯定爱吃！”
“好，谢谢！”
“啊，对了！这次吃饭的时候围个餐巾！上次蘸了油渍在西服上，我帮你搓了好久呢！”
“我又没求你帮我！你直接送干洗店不行吗？”
“干洗多贵啊？！干嘛花那冤枉钱！？”
威廉还没来得及回应，这时传达室又走来一位女人：“抱歉，师傅！我来给我丈夫送午饭的！他最近胃不太好，所以我就…啊！亲爱的！”
一个男老师走了进来，接过饭盒，深情地吻了一下女人：“谢谢老婆！”
“你工作辛苦！今天中午给你熬了粥，还准备了自家做的小菜！另外还有各种清淡养胃的配菜，你肯定爱吃！”
“谢谢老婆！爱你！”
“有人在呢！别肉麻！啊，对了！这次吃饭的时候把西服脱了！上次蘸了汤汁在西服上，我帮你搓了好久呢！”
“老婆你完全可以送干洗店嘛！伤了你的手我可会心疼的！”
“干洗多贵啊？！干嘛花那冤枉钱！？
“我老婆真贤惠！那我去吃了！晚上见！”男人说着，又和女人深情一吻后才分开。
夫妻俩走后，空气中一片寂静——传达室的保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杜明贤一脸不自在，而威廉倒是在数着自己的饭盒里有多少道菜而根本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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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虞莹拍完戏后，意外地发现杜明贤正站在一旁，手里还提着一个大饭盒！
“嗯？明贤你怎么过来了……那个，简姐，请你先帮我和剧务组那边说一下，今天晚上我就不吃盒饭了……不用一副吃人的眼神望着他啦！”
等经纪人简姐离开后，杜明贤才松了口气：“呼，就算是普通粉丝来探班，她也这么可怕吗？”
“哪里，那时候的简姐可热情了！”
“那就是针对我咯？！”
“那就是针对你啦！！”
两人说笑一阵，杜明贤赶紧把饭盒拿出：“来，【梅菜扣肉】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天凉了，吃些肉菜补一补！而且这个口味比重油重盐的要清淡，也不太容易胖！”
“谢谢！不过今天怎么突然想着给我送饭了？虽然剧组的饭是一般，但毕竟是在工作也不能挑剔！倒是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了！”
“我还真不是每天都有空！只是…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
“其实给你做饭是最开心的，可偏偏附近的街坊邻居吃得多就算了，每天吃我饭最多的竟然是威廉！啊……也不是讨厌他啦！但总觉得对你有点儿不公平…”
“你对自己的饭菜这么有自信？”
杜明贤点点头：“不说玉盘珍馐，但起码是用心在做的，味道不会差！”
“呵呵，是这个道理！不过，其实我倒觉得你该对威廉叔更好一些！”
“我对他还不好啊！？每天都给他送饭，还被人误会了！”
“误会什么？”
“没什么…总之，看他吃得开心我也高兴，但还是不如给你做饭心里痛快！”
“做饭果然是要给喜欢的人做才会幸福吗…我能理解！因为知道明贤你会看我的表演，所以我拍戏的时候也格外认真，一直想象着你就在看着我！”
“是吗？嘿嘿…”杜明贤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相信你的演技肯定比我的厨艺还好！”
虞莹也被逗乐了：“哈哈！都不是同一个领域，怎么比啊！？不过…其实你跟威廉叔有更多的共鸣是好事！就像我除了明贤你以外，也希望有更多我的剧迷啊！”
“哦…是！看着你也好、威廉也好、周围的街坊邻居们也好，只要吃着我做的东西感到满意，那我就很开心了！”
“对！所以不用特地为我做什么哦！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也该知道，你的顾客不止我、我的剧迷不止你——但这并不是相斥的，反而是可以加在一起的！就是说：为了自己，我会尽80%的力；为了明贤，我会尽100%的力；再加上为了所有喜欢支持我的人，我会尽150%的力！”
杜明贤点头：“这就是你一直坚持着的动力吧？”
“是啊！前段时间在没接到这部戏之前，也感觉自己陷入了谷底！不过正是因为后援团粉丝的鼓励，所以才柳暗花明、苦尽甘来了啊！所以我很珍惜我的粉丝！而明贤你也是，要善待每一个喜欢吃你饭菜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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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万圣节换装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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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的最后几天，平静的日子过烦了，杜明贤想过个节。
“等重阳节过完后，中国基本就没什么节咯…虽说过节我也不能休息吧，但去做些和节日有关的食物总让我觉得…怎么说呢？融入在社会中！”杜明贤一边逗着贝塔猫，一边摆摆手，意思是很感谢它帮自己找节日资料，但再想过节也不会过什么“11月8日中国记者节”、“11月9日全国消防安全宣传教育日”、甚至那个什么“11月11日光棍节”！
威廉刚刚从浴室出来，正在拿毛巾擦头发，听到这话抬头：“啊，在美国的话，现在开始节日才开始多哦！比如万圣节、感恩节、圣诞节……”
“离着最近的是什么？”
“10月31日，万圣节。不过那是小孩子才过的节啦！哦…当然，大人们也可以玩Cosplay！”
“听说过一点儿！好像跟什么南瓜、糖果、变装、捣乱有关？！”
“了解的蛮详细的嘛！其实真正说起来，万圣节Halloween是11月1日！不过就跟圣诞节是12月25日但一般庆祝12月24日的平安夜一样，10月31日的万圣夜也是人们真正庆祝的时候！”
“因为节日是跟鬼啊、幽灵啊、妖怪啊、灵异事件啊之类的有关吧？大白天的说这些一点儿气氛都没有了呢！”
“就跟咱们上次去湖里放灯的节日差不多！”
“中元节？这么一说是啊！唉…那估计虞莹是不会喜欢了！”
虞莹不喜欢任何与恐怖、灵异、鬼怪相关的事情，按她自己的话来讲——“光是想着这世上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能成精就觉得可怕和恶心！”
“释放压力啦！到了年底正是人们工作辛苦的时候，玩一玩闹一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一年就一次嘛！”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动心了！要不这次咱们也来玩玩吧？”杜明贤觉得自己肯定是属于“压力大”的那拨！
威廉兴趣缺缺地白了他一眼：“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别扯上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扮个什么幽灵、王子、外星人什么的，不嫌丢人啊！？”
“你的学生肯定会喜欢啊！”
“什么意思？你让我穿戏服去学校！？校长非把我轰出去不可！”
“为什么？那天不是万圣节吗？你跟校长说想给孩子们介绍外国节日的传统，你觉得校长会反对吗？”
“啊？是哦……”威廉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想法了。
“虽然我相信你跟孩子们肯定是原因搞好关系的，但平时真发起火来的时候肯定也有吧？”
“可不是嘛！今天中午刚骂了一个孩子——都说多少遍不能吃粉笔了，还是把教师的红粉笔吃光了！一问：结果那孩子说只听我告诉他不让吃白粉笔，没说不让吃红的！”
“虽然有些不好，但我想笑…”
“还没完呢！后来我一问，原来是那孩子同桌告诉，说：白粉笔是香草味的，红粉笔是草莓味的！于是我又骂了那孩子的同桌一顿！”
“我还是想笑…”
“喂，小老板你突然提孩子们干嘛？”
“啊？哦…什么来着…”杜明贤想了几秒才回想起来：“对了！你看啊，你平时虽然不用特意讨好孩子们，但穿身孩子们喜欢的衣服，给他们讲讲万圣节的来历和故事，再发上些糖果零食，肯定是能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你嘛！就算是以前骂过的孩子，也不会怨恨你啦！”
“哼，这倒不用！骂过的孩子一般两、三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再说我是老师，虽然是为了学生们好，但难免会有些地方站在对立面啊！”
“所以才要用这些小机会来缩短距离和隔阂啊！”
威廉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唉……行吧，就当是豁出老脸陪你玩玩吧！”
“干嘛说的好像多委屈似的？你要不愿就算了！我真一点儿强迫你的意思也没有！”
“知道了！那我要是觉得特别不自在的话，就随时反悔，行了吧？！”
“随你便！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是要怎样啊！？”
“唉…小老板你不懂！人到中年，很多时候就不能太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必须学会克制和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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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小老板你看，这身帅不帅气！！？”
看着眼前身穿太空服，在镜子前摆着登月Pose的威廉，杜明贤只想问他——克制呢？收敛呢！？
“啊，这套也不错！Batman！”
“蝙蝠侠啊！唉…不得不说这套也就你穿出来效果好…”
威廉的肌肉都是自己的，根本不用任何填充就能将衣服撑满。
“但戴上这个蝙蝠面具就看不见脸了！比起身材，我果然还是希望更多人能注意我帅气的脸！”
“你先要点儿脸吧…”
“别愁眉苦脸的啊！这可是戏服租赁店，是租售欢乐的地方！”
杜明贤点点头：“说得对！不怼你了，待会儿我也换一套你帮我看看！”
“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换上我帮你看的一套……”
“哦？是什么？搞得神神秘秘？”
……
10分钟后，当换好衣服的杜明贤从更衣室走出来，威廉拍手赞叹道：“太合适了！小老板，不得不说——你简直就是为了这套衣服而生的！！”
“是吗…”
“没有任何违和感，没有任何不自在！甚至我觉得你就算每天都穿着这套也完全没问题！”
“天天穿这套…”
威廉拉过一旁的店员：“小兄弟，你说这套是不是特别适合他这个厨师？”
店员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是啊！没有比这套更适合厨师的了！！”
杜明贤终于火了：“废话！！这就是厨师服啊！！”
平时的杜明贤其实多数时候只是围上围裙、戴上口罩、外加一顶小白帽以防头发掉进食物里。可现在穿得这身衣服就太“刻板印象了”——白衣服、白裤子、黄围裙、红围巾、大高帽……
好吧，杜明贤也知道这套适合自己，但太老气了啊！再说今天不是要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吗？那穿成这样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啊！！
“行啦，就是想看你穿一穿，也没真准备让你一个厨师办成厨师——那不是花冤枉钱么？”威廉也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说起来，我果然还是想扮这个——”
威廉定睛一看，杜明贤手中拿的是“猫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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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万圣节换装秀·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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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板你拿着那个干什么！？把它放下！！再不放下我就开枪啦！！”
“啊！？”杜明贤没反应过来，却看见威廉煞有介事地拿起的是一旁机械战警服装配套的玩具模型枪！
“听着，我数到3！再不放下那件衣服可别怪我不客气！”
“唉…你也蛮爱玩的啊！放心吧，就算穿这件我也不唱歌……我跳舞总行了吧？”
“最好也别！我上次看见过你一边做饭、一边跳舞，那个舞跳的……啧啧，我差点儿吃不下饭！”
“滚！！”杜明贤恼羞地挥了挥手，但最终还是将手中的戏服放下了。
“其实也并非都得走‘酷帅’路线吧？”威廉看着另一排架子上的各种动物服装，沉思道。
“最好别！反正这种大概玩一次也就够了，扮个动物什么的多没劲啊？而且你本来就是黄头发，万一扮只狮子或者老虎，以后在学校里全校都叫你‘狮子老师’、或‘老虎老师’了！”
“这样啊…不过被这样叫也不错啊！老虎、狮子什么的又威猛、又可爱，总比蜘蛛、老鼠、蚊子什么的要好吧？”
“啊哈，怎么会有人去扮那种东西嘛！？”
“怎么不会？现在的年轻人扮什么的都有！”
杜明贤想了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考虑起自己的装扮：“还是想要帅一点儿的…比如，这种古装侠客的怎么样？啊！那套贵公子的好像也不错！”
“也可以扮一对的啊：比如我扮消防员、小老板扮火；我扮警察、小老板扮小偷；我扮孙悟空、小老板扮妖怪……嗯？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提议不好吗？”
“你觉得我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同意啊？！而且…说起‘一对’，我想的是我和虞莹，然后扮……”
“罗密欧与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和织女、法海和许仙？”
“你倒是说对结局好点儿的啊——而且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组合混进去了…”
“不管你了，我好像看见我想扮的了！”威廉说完，一脸兴奋地跑远了。
“嘁，是谁刚开始百般推脱，还可劲地装成熟啊！”杜明贤吐槽完，看见了一旁王子和灰姑娘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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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虞莹发了条微信，结果没想到她很快就回复了——
杜明贤：「在吗？」
虞莹：「明贤(*^__^*)！什么事啊？」
杜明贤：「过两天就是万圣节了，你知道吗？」
虞莹：「￣□￣｜｜」
杜明贤：「怎么了？」
虞莹：「这种节日有什么好过的？没劲透了啦！」
杜明贤：「啊哈哈，和妖魔鬼怪无关啦！是我想要玩一玩Cosplay！」
虞莹：「好像是听过有这项习俗，但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
杜明贤：「平时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生活全都围绕着灶台！偶尔也想要变得活跃一下！:-D」
虞莹：「我倒是某种程度上和你相反呢——天天都在扮演别人，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杜明贤：「这说明你入戏深啊！真是敬业！」
虞莹：「真会说好话！(*≧∪≦)」
虞莹：「嗯？明贤？」
（对方正在输入中…）
杜明贤：「所以啊…平时果然是不太想扮成别人了吧？」
虞莹：「啊哈哈！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
杜明贤：「诶？我什么都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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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友睦小学的校长交谈后，她很开明地接受了威廉的建议。
然而，在进入校门前，杜明贤却站住了。
虞莹感到奇怪：“怎么了？是觉得害羞吗？”
威廉却清楚理由——在友睦小学里，还有杜明贤自己上小学的时候，都发生了一些不太愿意回想事情…
“小老板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哦！”
“没…没事！我……嗯？”
杜明贤的手被虞莹牵住，看着她温润如水的目光，感觉心里重新获得了勇气！
今天威廉第一节课正好就是三年级（2）班的，也就是威廉担任班主任地班级。学生们本来还在等待威廉老师，却看见一个头戴金冠、身披银甲、手持宝剑的英俊男人！
“哇！是王子啊！！”
“好帅的哥哥！”
“是在演戏吗？！”
杜明贤戴着铜冠、穿着贴了铝制亮片的衣服、手里还拿了把非常安全的塑料剑，朝孩子们挥手。
接下来的“公主”一进门，就让所有孩子们不自觉地叫出了声：“哇！！”
身着公主裙的虞莹进来了——不过她的水晶冠、钻石项链、蓝宝石耳坠等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好漂亮！！”
“白雪公主啊！！”
“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个姐姐！”
眼见气氛炒热了，威廉觉得作为“大轴”的自己该出场了！一定能博得同学们最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吧——
“啊！是魔王！！”
诶！？不对！是巫师啊！心底善良的巫师！！
“王子哥哥快保护好公主姐姐！别让邪恶的魔王把公主姐姐抓走了！”
不对！剧情不是这样的！！
威廉着急了，赶紧摘掉了宽大的巫师帽，让学生们认清自己！
“哇！是威廉老师！！没想到威廉老师是大魔王啊！！”
“威廉老师是坏人！我再也不要上威廉老师的课啦！！”
躲到一旁的杜明贤悄悄和虞莹说：“如果我说我早就想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说威廉会打我吗？”
虞莹笑道：“我其实也想到了，但是比起告诉威廉叔……”
“啊，果然还是现在这样更有趣啊！”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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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总之，万圣节是一个让人们忘掉烦恼、释放自我的节日！大家也要记住，虽然平时的我们是该遵规守纪，甚至也必须隐藏个性。然而也不要轻易放弃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和真正的自我！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无需模仿任何人，也不要为自己的梦想感到羞耻！”
虞莹：“另外，也不要太过刻板——自己想要过什么节日就过！不要听什么‘中国人过洋节就是不爱国’之类的！你们也好、大人们也罢，大家平常都非常努力、也非常辛苦，难道过个节还要去搞“中国人外国人”之类的吗？在放松的同时，还能学习国外的文化，难道不是增长见识吗？”
两人都说完了，回头看向威廉，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啊…两位说的都非常好！我想说的是…不要以貌取人！最后——我是巫师，不是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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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南瓜松子糖（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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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松子糖】
绿皮南瓜去皮去籽后，切成大块，放蒸锅蒸熟后，加糖、奶油、黄油、和奶粉，然后将炒好的松子仁放入，开小火边煮边搅拌，直至水分干透，南瓜穰成为粘稠的面块状。
在托盘上抹上一层香油，用木勺将南瓜穰面块光滑平整地压在托盘上，再讲其切成整齐的小方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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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的【南瓜松子糖】并不如市面上卖的糖果鲜艳诱人，但绝对是健康纯天然的！只是杜明贤也不好卖这种小小的糖果，就给万圣节这天来厨神斋的客人们每人送一块，小孩子们再多送一些了！
今天上午因为要去友睦小学，厨神斋宣布临时休息半天。当然，在去之前杜明贤也装了几大包，分给了每个威廉上课的班级，并且也不忘做宣传：“觉得好吃的话，要让爸爸妈妈带着你们来厨神斋买各式好吃的点心哦！每天早上还有现熬的养生粥，也欢迎品尝！”
总之，还算是蛮受同学们喜欢的“变装秀”成功落幕，尤其是虞莹的公主装扮简直成了众星捧月般的亮点！
“王子、公主、和魔王啊…虽然老套了些，但对于这些还生活在童话中的孩子们来讲，或许也不错吧？”虞莹笑着感叹道。
“再说一遍——我是巫师！不是魔王！！”威廉郁闷地扔下巫师帽，狠狠地踩在上面！
杜明贤赶紧拉住他：“别！这个是要还的！”
“哼，下次我扮王子——威廉王子！！”
“诶！？那难道还要我扮公主吗？总感觉威廉叔穿上明贤这一身就像是…国王了啊！牵着公主的手就像是父女一样！”
“我有那么老吗！？”
这时，走过来几个学生，一见到威廉立刻鞠躬：“‘魔王老师’好！”
“呜呃——！？我…我不是魔王！”
“看来这个名声要在学校里传开了啊！”杜明贤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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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觉前，杜明贤喝着可乐、吃着自己做的【南瓜松子糖】，悠闲地在沙发上撸了会贝塔猫。
“临睡觉前又是可乐又是糖，不怕胖成五花肉吗！？”与杜明贤的悠然自得相对比，威廉的心情极差！
“偶尔一次啦！”
“嘁，今天你高兴了吧！？”
“啊，虽然损失了早上的营业额，但玩得很开心！必须得谢谢你和虞莹！尤其是还特意扮演魔……”
“嗯——！？”威廉凶狠的目光瞪了过来。
“魔…魔法师！”
威廉这才不满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喂，难得见你这么生气，你真的就这么想当巫师吗？”
威廉也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坐在杜明贤旁边：“其实当不当巫师无所谓，主要是不想被当魔王！”
杜明贤明白了：“是想在学生们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嗯。他们还没有到可以能完全明辨是非、识人辨物的年纪，很容易受到各种表面因素的影响！”
“我能问你一下：为什么想要扮巫师呢？不会真的是为了迁就我和虞莹的装扮吧？！”
“也有这方面考量！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想要扮宇航员、消防员、医生、科学家来激励孩子们，但后来一想自己本来就是老师，也不想把职业分个高低贵贱，就算了。”
“是啊！我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并不是说厨师有多高贵，但起码别小看啊！”
“总之，觉得扮演巫师的话，会让孩子们觉得我很……神奇吧……”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杜明贤虽然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有趣，但并没有嘲笑威廉的意思：“我理解！因为大人们活得越大，就知道自己的能力越有限，好奇、想象、梦想等也几乎消失殆尽了！不过即使这样，在孩子们面前也还是希望是无所不能的——在他们身前为他们遮风挡雨；在他们身后为他们助力前行！”
“哈哈，就是这样！论说漂亮话，果然还是得看小老板！”威廉豪爽地喝完一听啤酒，起身准备去休息了。
“我确实现在只是说说而已，并不能像你一样已经付诸实践了。”
“我也只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父亲！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还张罗着去照顾别的孩子……哼，可笑！”威廉自嘲道。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有你的原因！不过，我还是觉得……”
“嗯？什么？”
“还是多陪在女儿身边一些吧？”
“我也想啊！可我前妻她……”
“哪怕只是让娘俩来中国旅游呢？！我别的不敢保证，一定做出最美味健康的食物来招待！！”
“那先提前谢谢你了，小老板…但有件事我其实一直在想，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嗯，你说吧！”杜明贤感到奇怪，因为威廉向来是非常有主见的，极少见他如此犹豫，甚至还向自己问询！
“我前妻…啊，这是我前岳父和前岳母的意思——好像是准备送到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
“诶！？那女儿呢？！”
“前岳父和前岳母准备赡养，但如果我这边愿意的话，也是可以接过来，让她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的！”
“那太好了！”
“虽然现在事情还只是‘八字没一撇’的阶段，但……假如她来了，和咱们一起住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困扰啊？”
“为什么会困扰？你女儿一来——风云变色、天地哭嚎，我厨神斋立刻被夷为平地！？”
“别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你明白我的意思！”
“啊…生活中多个4岁的小女孩，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更何况你肯定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对吧？”
“废话！”
“不过单亲爸爸肯定会遇到很多困扰吧？你虽然自理能力不错，但照顾孩子我估计也不是那么擅长……关键时刻还得看我！”
“啊——！！？”威廉没想到睡觉前还能听到杜明贤说这种疯话！
“你别吃惊！小孩子在那个年纪就已经开始需要大人们给予心理的关怀了！尤其是对女孩子，这个年纪更是树立正确人生观最重要的时刻——这些你可曾想到？！”
“这……好吧，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但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不仅非常欢迎小姑娘，甚至还愿意帮你一起照顾她！”
威廉真的有些感动了，不过还是好奇：“为什么这么贴心？”
“我大概就是在这个年纪，永远的失去了父亲…所以，我才会更能感同身受！”杜明贤露出略带伤感的笑，抱起贝塔猫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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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宝贝女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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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打烊后，杜明贤特意为虞莹在出租屋内做了道丰盛的大餐！
“来，这道【葱烧兔肉】你尝一尝！”杜明贤把盘子往虞莹的方向挪了挪。
“谢谢明贤！”虞莹夹起一块品尝，果然好吃！
“HowthehellshouldIknow!I‘mnotevenAmerican!!”
“这个【青椒炒香菇】也好吃！家常口味的，清爽健康！”杜明贤又挪了个盘子。
“别都光我吃啊！来，我给你夹一个！”
“whatthehellareyoutalkingabout!YOUPSYCHOFREAK!!”
“啊，还有【冬瓜排骨汤】，我也帮你盛一碗！”杜明贤起身去拿汤碗。
“哎呀，每次来你这儿都吃这么多！人家的减肥计划又泡汤啦！！”
“Knockitoff!Youcrazyoldlady!!JustletmetalktoMillie，soIdon’thavetolistenyoursqueakyvoiceFOREVER!!!”
威廉房间里的声音太大，外面的两人已经没法装作若无其事了。
“啊，不过也难得见到他这么发火啊…”
“有新信息了哦！威廉叔的女儿叫‘Millie’，‘米莉’！”
“声音低下去，应该是在和女儿讲话了吧？那我们也继续吃饭吧！”
“不给威廉叔留点儿吗？”
“锅里多得是！”
等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威廉从房间里出来了，余火未消地咬着嘴唇说道：“抱歉打扰你们两个小家伙的约会了…”
虞莹笑笑：“刚开始的时候其实还好啦，但威廉叔今天好像发了很大的火啊？”
“要不是考虑到有虞莹丫头在，而且自己现在也是个教育工作者了，差点儿就骂了脏话！”
杜明贤：“那你说的话也不好听就是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前妻既然是病人，你就该多担待一些！”
这话倒是让威廉沉默了半晌，最后无奈地摆摆手：“以后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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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虞莹送走后，杜明贤看威廉还是一脸不快，便主动提议帮他做点儿夜宵。
“这吃完晚饭才不到30分钟，就吃夜宵？”
“那就算是餐后零食，怎么样？”说着，杜明贤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炸小黄鱼、牛肉干、和酱腌鹌鹑蛋，当然还有啤酒！
威廉摸了摸下巴：“唉…我今天倒是不太想喝酒…”
“那就喝碗【冬瓜排骨汤】！顺便你要是愿意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当个听众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不是美国要选举了吗？她竟然问我该选谁？！我跟她说我根本就不是美国人，怎么可能知道！？她就开始说什么‘结婚时什么都指望不上你、离婚了还是指望不上’…”
“我觉得可能你前妻还是蛮依赖你的！虽然这对你对她都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是啊！那女人倒真的不是说有多坏，就是有时候疯起来实在是受不了！”
“心理精神上的疾病是根本控制不了的啊！”
“这我也知道。如果只是我受点儿罪倒也罢了，可偏偏她有时候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啊，我听说过——差点把只是稍微对你友好了一些的女同事的头给崩了，对吧？那不也只是‘差点儿’吗？”
“还有更可怕的，而且这次她真的上手了——上次有个女人站在我们车前停下了，她下了车就把人家推倒了！”
“这个嘛……你前妻的做法虽然不妥，但停在车前本来就是危险的行为啊！”
“人家老太太是轮椅出故障了，不是故意的！”
“诶！？那…就直接…”
“啊，把人家连人带轮椅都一起推翻了！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她曾经是个还算有名的模特吗？结果各种消息就在网上大肆传播，甚至还有说我虐待她才导致她精神出问题什么的！”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太过分了！！”
“也有些媒体报道说她早年精神就出过问题，但又突然提到我不是美国人，就有揣测说什么我就是为了拿绿卡才跟个精神病结婚…”
“突然觉得要是虞莹以后成为了一线明星，我和她的婚姻八成也就成了‘透明婚姻’啊！”
“是啊！所以，小老板三思吧！”
喝完一碗汤后，威廉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小老板昨晚说的话可还记得？”
“嗯？要把Millie接过来吗？”
“哦？你知道我宝贝的名字啦！？小老板英文听力不错！”一提起女儿，威廉的表情立刻“多云转晴”，甚至还对杜明贤不吝赞美。
“Millie，米莉这名字挺好听的！而且比起满大街都是的威廉要更可爱和独特一些！”
“也没有满大街啦…”平时一定会生气的威廉，看在杜明贤是在夸女儿名字好听的份上就自然不会计较。
“如果小姑娘过来，我肯定是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来招待她啊！不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她好好交流？唉…英语自从考过‘四六级’后就基本没动过了…”
“她也从小就在学习中文。你说话稍微慢一些、简单一些，说不定就能听得懂哦！”
“真的假的！？怎么你自己中文说得都快比我好就算了，你女儿也在学中文！？骗人的吧！！？”
“中文好听又好看，干嘛不学？而且比起我虽然小时候学过，但爸妈死后就断了，直到后来才找补回来；米莉可是从小中英双语教学，基础说不定比我还扎实呢！”
杜明贤明白了：“是你要求你前妻这么做的吧？”
威廉点头：“对！我跟她说：如果女儿对什么钢琴、舞蹈、绘画之类的没兴趣就别逼着她学了。但从开始学说话开始，一定要同时请一个中文老师！”
“虽然我很高兴你如此喜欢中文，但其实这种双语教学的效果不一定好啊！有可能会导致孩子两种语言说得都不扎实！”
杜明贤也听说过，有的家长觉得孩子小时候是学语言最好的时期，于是幻想着孩子能同时学习3、4门语言作为母语，但其实这样反而会因为语言之间的矛盾让孩子出现语言障碍和认知障碍！
“我也没强求！孩子平时看书认字也好，跟她妈和她姥姥、姥爷说话也好，都是用英文。中文就跟咱们现在吃的这些‘饭后餐点’一样，吃得下就吃，吃不下也不强求！”
“原来如此！那你女儿的学习能力和你的胃口比，怎么样？”杜明贤看着嘴上刚说“不强求”，但已经把牛肉干吃完的威廉，问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女儿就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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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宝贝女儿·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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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范老师询问了威廉关于他家庭的情况，而威廉只是告诉她自己有个女儿。
“哇！好可爱！好漂亮！像个小洋娃娃一样！！”拗不过范老师的请求，威廉给她看了女儿的照片。
“是啊，Millie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珍视的事物了！”
“啊？那难道威廉老师不珍视夫人吗？”
“是前妻。虽然偶有通信，但关系不算太好。”
其实Millie是威廉与一个现在连名字和样貌都想不起来的女人所生的，算是年轻时候“好玩”的结果。而威廉的前妻虽然是继母，但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对Millie视如己出，连带着她的父母也将Millie当做亲外孙女看待。威廉不担心他们一家虐待孩子，相反担心前妻太过重视Millie的那份“令人窒息的爱”！
“那威廉老师现在单身吗？”
“对。目前已经没什么精力去谈恋爱了！毕竟都快40了嘛！”
“不谈恋爱没什么，可难道威廉老师不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照顾您吗？”
“啊！？”
“那个…我相信威廉老师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但毕竟是男人嘛，应该很多时候都不如女人细心吧？”
“这个嘛……”
其实对威廉来说，比起和前妻在一起的时候，现在的生活简单轻松多了！如果真的能把Millie接过来，那简直就是“天堂”了！威廉甚至已经考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在附近买套还不错的房子，到时候父女两人就不用非跟杜明贤住一起了！
不过其实也不是讨厌杜明贤，只是女儿从小到大的各种成长琐事，应该不是这个连恋爱都谈得磕磕绊绊的小男生想经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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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为什么会不想经历？”杜明贤纳闷。
“你和虞莹丫头这边连关系都没缕清，就要开始参与一个4岁女孩的生活，不会觉得厌烦吗？”
“为什么会烦？你女儿是会每天出去跟小混混干架、和没出息的软蛋谈恋爱、还是天天网购花光我的钱？”
“你说什么呢？”
“我听附近几个有女儿的阿姨和大姐，抱怨的大概就是这些东西。”
“Millie才4岁！”
“对嘛！4岁，生活中不会有太多让人操心的事情，却正是培养价值观的年纪！我们要教育孩子做个诚实守信的人、自尊自爱、珍惜感恩身边的食物、不仗势欺人、却也决不能让别人轻易欺负了！”
“说得不错……等等！？什么叫‘我们要教育孩子’——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教育女儿我自然不会管。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嘛，我会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争取用言传身教的方式来辅助你，让小姑娘不会觉得没有母亲是件丢人或遗憾的事情！！”
“原来如此啊…”威廉这才明白杜明贤的心态。
“行，那你抓紧联系让女孩过来的事情；我这就去准备健康营养的食谱！另外，还有家里有棱有角的地方要护住、电源什么的也得放在高处！然后就是联系幼儿园和兴趣班……”
“等等！！！”威廉赶紧叫住已经快“走火入魔”的杜明贤！
“怎么了？哦，你放心！我会把附近幼儿园和小学的资料都给你看，最后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
“不是这个问题！”
威廉将已经迫不及待的杜明贤拉过来，然后用笨拙的动作抱住他——
“你干嘛！？放开我！我还得去准备食谱呢！！4岁的孩子正是换牙的时候，得准备些松软有营养的，比如鸡蛋羹、芸豆糕、蔬菜肉糜饼什么的……”
“小老板…啊不，明贤你记着：你不用当Millie的家长，不用过早地去承担父亲责任！”
“你是怕麻烦我吗？千万别啊！我甘之如饴！”
“我知道、我知道！我首先很感谢你，不过你真的不用担心！Millie会很好的——因为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她的！不过小老板你也不要埋怨你的母亲；她跟我说过，因为小时候没能保护好你所以很自责，但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你…你突然说这些干嘛？我只是想要小姑娘感到宾至如归，不要因为进入了陌生的环境、以及离开了妈妈、姥姥、姥爷而感到害怕而已！别跟这儿自作多情！！”
杜明贤挣脱威廉的怀抱和他已经抚上自己头的手，发怒道：“你要真这么不知好歹，我也没必要赶着讨好你们父女俩，对吧？有本事你们自己找地方住啊！！？得，也别说以后了，你这个‘寄生虫’现在就先给我滚！！！”
威廉并不生气，只是叹气道：“唉……你不用这么逞强！我知道你是将我当你父亲的‘替身’看待了，我以前觉得可能有些不妥，但现在我也想通了——没问题！我会保护好你们的！甚至偶尔和我撒撒娇也是可以的…”
“撒你妹啊！你个傻逼！！”杜明贤极为罕见地爆了粗口：“你就这么想给人当爹？！还是觉得占我便宜很好玩？！要点儿脸好不好！？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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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威廉伸出手，费力地从桌子上拿到纸巾，递给死死抱着自己，正哭着泣不成声的杜明贤——
“先擦擦吧！眼泪鼻涕都弄我衣服上了…”
“呜呜——！抱歉…我……呜…我只是觉得你女儿……呜呜…有你这么个处处为她想的爸爸真的很幸福……呜啊——！！”
“我…杜博士也一定很爱你啊！只是不能陪在你身边罢了！”
“嗯？博士？我爸可不是博士…”
“是吗…总之不管怎样，你父亲在你心中都应该是无法替代的‘精神偶像’，对不对？”
杜明贤点点头：“但是，在遇到人生中不知该怎样向前的情况，还是会想要咨询他…”
“唉…是啊，男孩子终究还是要从父亲身上获得一些勇气的啊！那个…明贤，我知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也不够格当你的父亲，但你如果……”
“我、我知道了！”杜明贤赶紧从威廉怀中出来：“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和你以前的相处模式就好！”
威廉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也这么觉得。不过……”
“我知道。如果遇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会和你商量的——就和以前一样！”
“嗯！”威廉拍了拍杜明贤的肩，恢复了平时的表情：“那我去睡了啊，小老板！”
“等等！还有一件事！”
“什么？”
“如果你女儿真的来这里，请还是允许我表达自己的关心吧！”
“我从来没说不允许，只是……”
“我不是在寻求慰藉，也不是将你女儿当我做父亲的‘实验品’！我是真的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威廉不动声色地盯着眼神坚毅的杜明贤半天，最后才笑出来：“哈…看来你已经学会了自己获得勇气的方法了啊！”
“嗯！得感谢你、贝塔猫、虞莹、舒亦婕、尚墨熙、还有厨神斋的所有顾客呢！”
“知道了！那你记着：Millie爱吃草莓和奶酪，不爱吃胡萝卜和青椒——想办法让她吃下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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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小学三年级的战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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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睦小学，三年级办公室里，几位老师探讨起了美国的选举，而威廉自然成了中心人物——
“美国时间11月8日截止的联合普选，选举的职位大概是州长、副州长、州务卿、参议员等职务。”威廉简单科普道。
“原来如此啊…”老师们都小声议论着。
“不过我其实从来都不是美国公民，对这些也不甚关心啦！话说咱们干嘛突然聊这个？”
范老师解释道：“三年级也马上要进行班级职务竞选了哦！大家在讨论对权利的渴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威廉老师您可能不相信，但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宣传自己、贿赂同学、甚至贬低污蔑其他候选孩子了哦！”
“我当然相信——毕竟孩子们后面站着的是渴望权利的父母嘛！”
一个男老师点头赞同：“就是、就是！除了教师节，就是这个时候最容易收到学生家长的礼物了！你们可别真收了哦——会出事的！”
“这些都清楚，但是…”威廉露出玩味的表情：“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些家长们能让他们的孩子搞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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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威廉老师！这些是我亲手做的【腐皮虾卷】、【炝炒藕丁】、【椒盐芝麻酥饼】、和【肉丸胡辣汤】，请您务必尝尝！”
威廉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立刻露出笑容：“多谢这位‘家长’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啪！
一双筷子拍在了威廉的手背，杜明贤满脸瞧不起的神色：“合着你所谓的‘定力’就是这样！？”
“嘿嘿！如果哪个学生家长真的把东西做得像小老板你这么好，我才会……”
“那也不行！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吗？你吃了家长的东西，就得给他们孩子安排职务，那不就是对其他孩子的不公平吗？小小年纪就让孩子们认识到什么叫‘暗箱操作’，未免太现实了点！”
“三年级的孩子们选个班长、学习委员、纪律委员什么的，有什么‘暗箱操作’的余地？话说‘暗箱操作’是什么意思？”
杜明贤撇嘴：“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竟然还用对了！？”
“天赋、天赋！”
“嘁，瞎猫碰上死耗子……反正‘暗箱操作’就是内定什么的，不公平竞争啦！”
“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还是那句话，才三年级而已，就算家长在背后搞那些邪门歪道，我也不会动摇的！”
“哦，是吗？”杜明贤这才把米饭盛好递给他。
威廉笑着接过：“其实选谁当什么我都已经差不多决定好啦！”
“哦……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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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三年级（2）班的班委选举，那可真是藏龙卧虎、风卷云残！而所有人都瞩目的兵家必争之地，自然就是“班长”这个职位！
这次班长的选举是“三分天下、三强争霸”，威廉老师需要从张亚果、郝晓蕾、和李斌中选出“班长”！而知道不管怎么选都会得罪另外两人父母的威廉老师，自然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学生们自己，让他们通过“匿名投票”的方式来选——这样就做到了表面上的公平公正、也能给这些孩子和孩子父母多一些玩花样的空间！
反正谁当班长对威廉来说真的完全无所谓，难道还真指望一个10岁的孩子帮着处理班内的事务？！
张亚果是个性格腼腆的小姑娘，成绩优异、乐于助人、多才多艺。不过因为不太擅长在大家面前演讲和展示自己，所以并不多见在各种活动中参与。
郝晓蕾是前任班长，成绩同样也是名列前茅，也会用自己下课休息的时间来主动辅导其他同学。威廉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是蛮可爱的，不过有些强势——虽然说不上趾高气昂，但偶尔也会指使同学们做这做那的，颇有“官威”！
李斌是候选人中唯一的男生，说起成绩就不如两个女生了，在班里只能算是中等甚至偏下的位置。不过这个小胖子平时是个“乐天派”，丝毫不去在意。说实话，威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成为候选人，就算是为了平衡候选人性别，明明成绩比他好的男生有很多啊！而且就算不以成绩论胜负，也有许多比他要更加上心当“班长”的男生！然而李斌就是在初选中获得了相当大的支持率！
要说谁的前期工作做得最好，那自然是郝晓蕾！威廉知道郝晓蕾的父母都是在苍启颇有地位的公务员，所以自然不会放松对女儿各方面的督促与用心！
威廉并没有阻止郝晓蕾在班里分发有着她大头照的海报，上面还例数了自从她当班长以来的“丰功伟绩”，以及三年级（2）班未来在她的领导下会有怎样的美好前景展望云云。威廉也收到了一份，发现这张海报上的文字用词精准且华丽，语句行云流水、无懈可击！虽说郝晓蕾的语文成绩是不错，但这文章写得都可以直接贴在大公司里了！
谁在小姑娘背后操作这一切自然一目了然，但威廉也发现郝晓蕾自己其实也是用心了的——在发给自己的海报上，有小姑娘手写着“威廉老师，我们大家都喜欢你！”的字样，不管是不是真假都让威廉觉得蛮暖心的！而且威廉也偷瞄了别的同学收到的，发现上面也有一些比如“做题别粗心，加油！”、“平时要多喝水，注意身体！”之类的“小贴士”。
本来发海报只是郝晓蕾自己在做，威廉不可能提这样的要求！但第二天李斌也开始发海报了！
威廉收到的海报做工十分精细，用纸也是最好的那种！而李斌的海报同样也是相当“官话”的竞选宣言，也包括了“老骥伏枥”、‘长空鹰击’等连威廉自己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成语。后来问了范老师，才知道李斌在班里是年级比较大的学生，而且身材较胖…
“嗯，好像还是不太对？”
范老师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当然，李斌的海报最大的特点是每张都附上了一颗棒棒糖！威廉不想吃，于是带回去给了杜明贤——
“这是你买的？你买这东西干嘛？今天下午咱们厨神斋卖的【花生糖】还不够你吃吗？”
“这可不是我买的！而且这个也有着更深的含义！”
杜明贤知道威廉不爱吃，接过后放在嘴里，发现味道竟然不错！好像是做工很好的那种！
“挺好吃的，但这不就是颗棒棒糖吗？”
“No！这可是……‘战争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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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小学三年级的战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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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正在洗碗刷锅的威廉突然灵光一闪——
“啊！果然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什么跟什么啊？是说洗碗要放洗洁精的决定吗？那确实还真是正确啊！”杜明贤只觉得这货讲冷笑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不是！我是说让学生们自己投票选班长的决定！”
“啊！？哦，我记得我小学时候就是老师直接指名的吧？当然，是按成绩好坏、还有……家庭情况。”
“让学生们投票不会更有民主的感觉吗？虽然我的初衷是不想得罪孩子们和孩子们的家长啦，但这样也顺便科普了一下‘民主’的概念，这样不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吗！？”
“同样意思的成语用一个就行！！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啰嗦啊！？”
“喂！我一个中老年人学一门外语学得这么好！你这个小年轻不表扬鼓励就算了，竟然还打击我学习的积极性！？”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吧，口头表扬一次！”
“嘁……行了，不开玩笑了！你认真说一下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因为我知道在每个国家这种事情都是很敏感的，所以也怕给学生们灌输错误的概念…”
杜明贤听着威廉是真的在担心，有些纳闷之余也觉得他是个蛮负责任的老师，于是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撸着的贝塔猫，正色道：“首先，我明白你的观念，不觉得是什么‘错误的’，只能说是不同的！不过，这对孩子们来说可能稍微难理解了一些，甚至连许多大人都还没弄清‘民主’的意思吧！”
“那小老板你呢？你觉得什么是民主？你觉得民主是好事吗？你觉得自己民主吗？”
“别…别一下这么多问题啊！总之我对民主的了解也不多，因为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或做出能影响国家政策或者外教关系之类的事情，最多就是为国家GDP做些贡献罢了！”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吧？不过投票或者提意见的权利呢？”
“你要说这个…对了！前些天召开的会议你听说了吗？就是和你说的话题有关哦！”
“好像听附近的居民讨论过…是什么？”
杜明贤也知道这些对威廉这个外国人来说有些陌生，于是耐心解释道：就是从全国找来人民代来提意见哦！从这点来看，我认为中国还算是个比较民主的国家！”
“嗯，听取国民意见的话，那么应该是…”
“你要说所有的事情都绝对民主，那样子可反而对国家的发展不利！比如航天、科研、机械这些领域我完全不懂，你要我去投票我也不知道该投什么！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家去办吧——啊！不过……”
“怎么了？”
“如果能投票的话，我倒是想让电视台多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正常观众’爱看的剧，而不是总播那些弱智无脑的悬浮剧！”
“嗯？怎么突然聊到这个了？”威廉觉得对话的水准突然Low了不止一个等级！
“虞莹最近拍完了《流年的记忆》，下一部戏听说要接《少爷就是要爱我》……”
威廉挑眉道：“你是不想虞莹丫头拍会跟男演员有亲密接触的言情剧？”
“啊…是不愿；但更不愿她接这种一听就是烂剧的言情剧！”
“说不定只是名字听着恶俗了点，剧不错呢？”
“但愿如此吧…”
“毕竟是还没有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演员，接一些流量剧也是无可奈何的！小老板你说希望投票选剧，可其实好剧和烂剧大多数观众还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烂剧可以拍得又烂又长，制作不用太花钱，剧情也不用太复杂——这样捞钱才快啊！”
“可是播这种剧不是浪费观众时间吗！？”
“那可不一定！小老板你自己的时间宝贵，可许多人每天混吃等死时间多得根本用不完！偏偏这种人又大部分都是脑子不太好的，看个剧自然不想烧脑！所以傻子就爱看给傻子些的剧，对资本来说又是快捞钱的途径——这就是为什么烂剧层出不穷的原因！”
“那合着这世上聪明人是少数，傻子是大多数咯？”
“是这样！不过大多数人并不是一直聪明、或者一直傻，而是聪明一阵、傻一阵！谁敢说自己一生没干过几件蠢事呢，是不是？”
杜明贤一副怨念的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孤芳不自赏’了？”
“别用这种奇怪的形容！谁都愿意觉得‘众人皆傻我独醒’，但其实大多数人都没有比谁聪明或高贵！”
“啊……”
“不过小老板你如果赚大钱的话，可以拍任何想拍的剧，然后请虞莹丫头来当主演啊！当然，你得做好无人问津、血本无归的准备！”
“那你其实一直纠结的问题我也想明白了！民主什么的，在资本面前果然还是不值一提！小人物的喜怒哀乐没人愿意听，可真的到了有钱有权后，反而就因为太过高高在上而不愿民主了——因为对他们来说，民主并不是申诉、而是分权！”
“是这么个说法啊…有道理！”
“所以，无论怎么强调民主啊、自由啊，其实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社会都还是钱和权说了算的！人类的天性是贪婪，而‘分享’本来就有违人类天性！固然，作重要决策时还是需要多几个人来商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应该得到尊重！毕竟如果要说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会希望的就是把钱、房子、车、美食、美女都送到我面前！”
“好家伙！小老板你原来是这种人啊！？”威廉打趣道。
“废话！你才知道？！难道你不希望过着天天躺在床上就衣食无忧的日子！？”
“还真不希望！我现在能教孩子们不要成为你这种好逸恶劳的大人，我觉得更有意义！”
“嘁，开个玩笑而已！瞧你那上纲上线的样子！”杜明贤不屑道。
“行吧，我也知道是玩笑！不过…”
“啊…是这么想过，但也会觉得没有意义吧？所谓的‘民主’，与其是说去实现什么，倒不如说是如何实现？尤其是关于实现人生的价值这个问题，恐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吧？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能实现就是了！”
不过退一万步讲，就算民主和钱权真的矛盾，那大多数人也会选择后者吧？能为了民主饿肚子的人…真是少数中的少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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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小学三年级的战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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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威廉终于也收到了张亚果小姑娘的竞选海报时，他知道这是“战争”正式开始的讯号！在竞争中，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起码先模仿别的竞争者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基本操作了！
果然，最先开始行动的是颇有“为官”经验的郝晓蕾！威廉试图将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在教室后门的角落，只为了听郝晓蕾的演讲——
“如果我再次当选了班长，我向各位同学郑重承诺：我会和‘魔王老师’商量，给大家的作业量至少减半！！”
威廉暗地里跺了下脚——只是因为前几天的万圣节扮成巫师结果被当成了魔王，然后这个“魔王老师”的称号就传开了！？不过这个先按下不表，作业减半这种事情别说你郝晓蕾了，就连我自己也做不了主啊！
这些熊孩子们不会真的认为老师留那么多作业纯粹是为了折腾他们吧？难道这些作业最后不还是老师批改的！？
老师让学生们快快乐乐地不用写作业，自己也快快乐乐地不用改作业，然后全班全都考不及格！？
郝晓蕾继续着自己的演讲：“另外，我还会委派几个我的‘小助手’，时刻监督着教室后窗，防止老师偷看！！”
威廉一听这话，赶紧将头从后窗伸了回来！幸好郝晓蕾的演讲声音够大，威廉不用看也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身为班长，我将以身作则，为大家做一个学习与生活上的好榜样！欢迎有遇到困难或有学业问题的同学随时找我！千万不要怕麻烦我！！”
这话倒是说得还像模像样，只是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家长写的。
总结一下：郝晓蕾和那些想要连任的官员没什么区别，都是典型的官威做派顺带许诺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事情……好吧，作业减半这种事情就跟税收减半一样可笑，是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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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的班会课上，郝晓蕾发表的演讲也更加“正式”了！虽然作业加班和监督后窗的事情她自然不敢当着威廉的面说，不过接下来的演讲通篇都是“严以律己”、“宽待同学”、“和谐向上”、“积极进取”、“奉公克己”……你要真说小姑娘说得有什么错误，还真没有！但其实也没什么实际性的东西。
张亚果也准备了演讲，不过因为磕磕绊绊的声音又小，所以威廉没太听清。
“没关系，别害怕！大点儿声让大家都能听见你！”威廉鼓励道。
张亚果点点头，脸色通红地喊道：“我当了班长后，会给大家每天都带巧克力！！”
此话一出，果然博得台下阵阵掌声！但威廉有些后悔让她大声说话了——这要是被教导主任或是校长听见可就麻烦了！
“那个…张亚果你的想法是不错，但这里毕竟是学校啊！不能当成是游乐园，可以随便吃零食啊！”
“我妈妈说：小孩子们正在长身体，每天补充一块巧克力是符合营养健康学的！”
“那可是每天全班都给一块巧克力，花销可不小啊！”
“我爸爸说：只要能让我当上班长，培养我的自信心，这点儿钱总比去看心理医生要便宜吧？更何况我们家也不缺巧克力！”
虽然很在意为什么这些父母没事找事要带张亚果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去看心理医生，不过威廉有更好奇的问题：“冒昧问一下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妈妈是营养学家、我爸爸是一家巧克力工厂的厂长……哦，说到这个——同学们要是选了我当班长，我可以带大家参观我爸爸的工厂哦！大家可以了解巧克力是如何制作的，还可以在巧克力的海洋里玩耍、打滚、吃到饱！！”
台下又是阵阵掌声！！
“这个…哈……”人家课后时间做什么或者组织什么活动威廉确实没资格管。但这样下去，选的究竟是班长还是巧克力长啊！？
“总之先谢谢张亚果的竞选发言！我们欢迎李斌来给大家讲讲他对班长这个职位的……嗯？你没带稿子？脱稿演讲吗？”威廉对这个看着好像不上心的小胖子有些刮目相看了，毕竟现在那些家长们准备的稿子让威廉自己照着读都读不通顺！
“我的演讲宣言就一句话：选我当班长，每人每周有20块钱的零花……”
“好！谢谢李斌同学的发言！！你先下去，等下了班会课后把你爸的电话给我，我有话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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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在威廉的房间外听着他在讲电话——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这样等于对孩子们传达了一个不好的讯息……是，这确实是蛮直接的竞选手段，但并不是合理的、合规的！不良风气……哦…不！我相信你是靠这个得到现在的官职的，我太相信了……不是！再说第9遍，我真的不是‘条子’！！”
杜明贤叹气：“唉…要不怎么说家长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呢？不过身为老师的威廉就更辛苦就是了！”
小白猫也跑了过来——
﹝我觉得人类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家长和家庭环境！﹞
“别突然说这种大实话啊！”
这时，威廉和李斌父亲的通话也接近了尾声：“总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然我真会考虑向‘条子’…啊不，警察举报你——什么？你在威胁我吗？你还想不想让你孩子毕业了！？想想看你孩子要是和你一样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就算再有钱不也是被人瞧不起吗！？”
“喂，这么说就过分了啊！威廉你……”
杜明贤冲进威廉的房间，后者其实知道杜明贤在听但只是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继续和李斌父亲交谈：“你别哭！我知道…是、是！理解你是为了孩子好！没有人瞧不起你，真的！我就是随便一说……啊不，我……唉…这位家长你先别哭了啊！！总之，李斌这孩子很不错，性格和人缘都很好！就算不用这种手段也能获得很多支持……不，我不是在暗示你给我送钱我就让你孩子当班长！绝对不是！！”
眼见威廉这边的事情似乎有越搞越麻烦的倾向，杜明贤悄悄关上了门。
“唉……”
﹝唉声叹气的？（o□`o）﹞
“觉得威廉好辛苦，那些家长也好辛苦，那些孩子们更辛苦——只是选个根本没啥实质性权利的班长而已，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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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小学三年级的战争·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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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睦小学，三年级（2）班的班会上，威廉老师重提竞选班长一事。只是这次底下还有校长和几位主任在！
威廉嘴上是沉稳自信的微笑，心里骂起人来——自己还没举报李斌的父亲，结果先被告了一状！
“那个…下面我还是先有请郝晓蕾、张亚果、和李斌同学上来做一下演讲！”
威廉的话音未落，底下响起学生们不耐烦的声音——
“诶？还听啊！？”
“都听得耳朵起茧子啦！”
“我想睡觉…”
郝晓蕾、张亚果、和李斌倒是没什么意见，一人拿了一篇稿子就上来了。郝晓蕾更是无所不惧，直接开始朗读：“我想成为一名尽职尽责、助人为乐的班长！因为……”
“等等！郝晓蕾，你现在说的是你自己想说的话吗？”威廉打断了激情洋溢的女孩。
“当然！”
“是吗？来，别怕！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来！你知道威廉老师绝对是你的朋友，对吧？”
“魔…威廉老师…我……”
“没事，放心地说出！在老师看来，说谎和不诚实才是最丢人的！”
郝晓蕾沉思片刻，又看了看底下的同学、校长、和主任，最后下定决心般闭上了眼睛：“我…我想当班长是因为我想管大家！管着大家的感觉很好！！”
底下的大人和孩子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还是威廉率先鼓掌：“说得好！能管着别人确实有种身在高位的爽快感！统治阶级之所以让人着迷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些话孩子们听不懂，但校长和旁边的教育主任窃窃私语起来。
“接下来，张亚果，你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吗？”
张亚果很为难：“魔…威廉老师……”
“没事！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你们开心就好！”威廉彻底放弃了。
“哦…‘魔王老师’，我…我不敢！”
“为什么？”
“因为我参加选举，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勇气！我知道自己没有郝晓蕾出色，也没有李斌人缘好，可我…我还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哦？是什么？”
“我…我平时不和大家说话并不是因为我孤傲，是我不敢！我总怕大家会拒绝我、不和我玩！结果大家真的就不和我玩了！我…我想通过竞选班长告诉大家，我其实很想和大家交朋友的！”
啪、啪、啪！
张亚果的发言后，这次倒是齐刷刷地想起了不假思索的掌声。
“好！谢谢张亚果的勇敢！最后请李斌来介绍一下你竞选的理由吧？注意，是‘你的理由’，不是你父亲的！”
“我的理由…我没理由啊！”小胖子李斌一脸天真。
“啊？那你…真闲啊！”威廉本来想说“吃饱了撑的啊！？”最后还是忍住了。
“要非说理由的话…老爸答应如果我参加竞选就给我买一台‘苹果’15，如果我能选上就给我买台PS6！！”
“‘苹果’出到15了吗？‘PS’出到6了吗？老师不是‘果粉’、平时不关心这个…”
“现在都还没出，但是听说可以预约了哟！老师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叫我爸帮你预定！”
“我倒是无所谓，但如果当成送Millie的礼物……”
威廉正在沉思，一抬头看见校长那快要吃人的目光，赶紧正色道：“咳咳！那你能说一下你爸非得让你竞选的理由吗？”
“我爸有好多好多钱！但是他是人们口中的‘暴发户’，所以经常被瞧不起！他说我以后不管挣多少钱，起码要有地位、受人尊敬！”
“这个说法倒没错啦，但你爸干嘛不让他自己受尊敬？哦，还有最好少点儿‘玻璃心’！”
“我爸爸说他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他说这叫…这叫…哦——‘梦想的延续’！”
“是‘压力的施加’吧…”威廉忍不住吐槽，惹得校长咳嗽提醒，算是“黄牌警告”一次！
从现在总结的情况来看，真正想到班长的其实还是郝晓蕾！但如果现在叫投票的话，大多数学生应该会把票投给张亚果吧？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引导投票？现在这一切又该怎样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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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流班长！？”
这词杜明贤听着都觉得新鲜，不过倒不是不能理解。
“对！郝晓蕾先当半个学期，然后张亚果当下班的。”
“等等！候选人不是三个吗？要分也应该是每个人三分之一啊！？还有个叫……张…张…张文的小男孩呢？”
“你说的是‘李斌’吧？怎么搞的，小老板？以前起码还能记对姓，就名字错的一塌糊涂；这次怎么连姓都记错了！？”
“口误、口误！”
“李斌的话，已经推出竞选了哦！我在课后与李斌的爸爸在三年级（2）班教师后的‘情感小桌’上亲切友好地交换了一下意见。”
“其实这种想法也不难理解啦！孩子们根本不明白权利是什么意思，可是家长们知道啊！谁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直被人管、被人使唤、被人统治？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够高高在上地管别人、使唤别人、统治别人？”
“是这样…”
“对嘛！哦，威廉，别忘了待会儿把东西收拾好以后，去一趟超市帮我买些盐和酱油回来！然后吃完晚饭后刷碗的时候记得要把它们放在柜台上晾干一会儿再收进去！不然水会滴到柜子里的！”
“……哈，看来使唤人是天生技能啊！”
杜明贤不屑地笑了：“你别找我茬！总之，这些家长有些手法还算正常，有些像李斌的父亲就真的有些过分了！孩子们不懂这些，只知道照做，殊不知以后万一养成习惯后，就会开始投机取巧！”
“凡事都是有技巧的！你敢说李斌父亲的‘送钱法’没用？要不每年怎么有那么多‘落马’的啊！”
“那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那句话：‘恶’的种子自出生起就种下！老师和家长们能做的只是想办法不让它发芽而已！”
杜明贤对威廉的话不置可否，却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那其它职位怎么办？万一选什么学习委员、生活委员、纪律委员、劳动委员的时候都来这么一手…那你还不得累死啦！？”
“哈，放心！我们班新添了不少职位，可以保证全班每个同学都‘当官’！”
说着，威廉递给杜明贤一张友睦小学三年级（2）班的职位表——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各种职位，包括但不限于：‘后窗监管员’、‘鱼缸换水员’、‘鱼缸换鱼员’、‘叮嘱大家要叫威廉老师而不是魔王老师员’……
“怎么样？这样每个人都能当官了哦！小老板你觉得……你……你在干什么？”
杜明贤拿起笔，把“叮嘱大家要叫威廉老师而不是魔王老师员”狠狠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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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阿胶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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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胶糕】
阿胶，是驴皮煎煮浓缩后的固体动物胶，在药店或者超市能够买到熬煮好的黑色片状阿胶而不用自己从剥驴皮开始处理实在是太好了！
将阿胶放在板上，用菜刀背敲碎后倒入锅中，再入黄酒浸泡整整两天两夜。
浸泡好的阿胶中小火熬制到融化，加入红糖，继续熬制直到糖浆与阿胶浆变成粘稠的红黑色液体时，这个状态点称为“挂旗”——也就是熬制阿胶成粘稠状，阿胶能挂在铲子上成旗帜状而不下落是为‘挂旗状态’。这个时候再放去核切片的红枣、用破壁机稍稍处理的黑芝麻、枸杞、以及核桃。
不断搅拌锅中，然后拿出长方形磨具，洗净后擦干水分，刷一层香油，然后倒入锅中的物体。等一切完成后盖上一层油纸，用手按压平整后放入冰箱，冷冻约半个小时后再放入冷藏室约3个小时。
最后将完全成为固体的阿胶糕取出，切成均匀的小块即可！
当然，配料上的选择其实也可以有很多——比如红糖可以用冰糖替代；也可以加入花生仁、干桂圆等同样滋补的食材；甚至还有添加玫瑰花、水果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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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发现：今天在卖早餐的时候，不停有顾客冲着自己笑，还指指点点的！虽然倒也感觉到没什么恶意，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家说什么呢？”也不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杜明贤直接问了。
“哦！我们在讨论杜老板上电视的事情呢！”
“我上电视？什么时候……哦！《平民的美食2》呀！”
这档烹饪综艺其实杜明贤在就7月就已经录好了，但因为之后的制作外加档期原因，到了现在11月才正式开播！
“大家是在电视上看的吗？”杜明贤有些好奇上电视的感受。
“我是网上！”
“我也是！”
“电脑上！”
“手机上！！”
杜明贤笑笑：“那不都一个意思嘛！”
“那可不一样！电脑上的杜老板显得很大气，而手机上的就显得有些小气了！”
杜明贤愣住了：“你确定不是因为您手机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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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这边一到学校，也被许多学生询问了相似的问题——
“我在综艺节目上看见魔王老师了哟！我妈还问说老师是不是特别缺钱？要不怎么又当老师、又上综艺、还在厨神斋兼职卖点心？”
“啊……其实当老师才是最后才有的事情，不过说起‘缺钱’，这世上有人不缺钱吗？”
实话实说，威廉对赚钱的事情其实不甚敏感。以前的积蓄说多不多，但换成人民币也有个几百万，再加上天天吃住由小老板负责、每个月还有两份工资收入，所以每个月也就是个烟酒钱……还有那“该死的”alimony——赡养费！
不过最近在苍启的生活越来越舒适，让威廉开始考虑起了买房的问题。毕竟等杜明贤和虞莹丫头的关系再进一步的话，就不好再厚着脸皮和杜明贤合租了！而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要涉及到买房，积蓄存款立刻变得捉襟见肘！所以威廉也在有意识地省钱；酒吧之类的地方因为要批改作业，所以没时间也不想去了。
“如果老师缺钱的话，我妈妈说可以借给你！”
“诶！？这…这个是绝对不用的！”老师买房找学生家长借钱？开玩笑呢！？
这时一个女生也过来了，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威廉：“昨晚看见魔王老师了！好帅啊！！”
威廉有心逗逗小姑娘：“我现在不帅吗？”
“没有节目上那么帅！”
“哈，那是因为化了妆吧？”其实也就是为了打亮而稍微抹了一点粉。威廉虽然刚开始感觉怪怪的，但确实能让人显得年轻些…
“那魔王老师为什么现在不化妆？”
“老师是男人，平常是不会涂脂抹粉的！”
“可我哥哥平常就有好多化妆品啊！比如：眼影、口红、粉底、眉笔……”
“哦。”威廉对此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嘱咐所有人准备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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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厨神斋下午卖的是【阿胶糕】。听从贝塔猫的指示，特意挂上了「活血养颜、美容亮白、男女皆宜；但女性经期中请勿食用！」的牌子。
虞莹看到杜明贤做的【阿胶糕】，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个了？听说做法很麻烦？”
“其实还好！就是需要提前浸泡才能有滋味——当然，这样做出来的也和超市卖的有些区别！”
“那为什么还做啊？”
“你不说你爱吃吗？我就挑战试试啦！”
“我…啊哈哈，谢谢啊！不过其实我也只是一天吃一片而已啦！这个吃多了会上火…”
杜明贤愣了一下，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哦。”总觉得明明努力了但虞莹好像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但其实虞莹内心里是很感激杜明贤的，只是害怕如果自己说好吃，他就天天给自己做，这样未免也太麻烦他了！
不过，现在虞莹需要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看《平民的美食2》了吗？”
“嗯，等威廉从学校回来后，两个人一起简单地看了。”
“怎么样？”
“有些…蛮奇妙的感觉！总觉得节目上那个人明明也叫杜明贤，但好像有点儿不像自己？不过细看那副紧张的样子，倒是确定是自己了，哈哈！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抛头露面，难免会紧张啊！要是像你一样适应了就好！”
“我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是会紧张啊！一想到每个镜头，每时每秒每刻都被观众看见，甚至还可以暂停看，我简直觉得恨不得自己是幅永远完美的画、或者艺术品什么的？”
“《虞莹的微笑》？”
“去你的！不过，你也应该会有不同的体验吧？是不是周围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啊！今天好多人都对我和节目上的区别评头论足的，虽然有些别扭，不过也蛮高兴的！”
“我可是每天都要被各种粉丝、各种黑粉、各家媒体做各种评头论足哟！习惯就好啦！不过在镜头下是这个样子——无论你好看不好看，都会被镜头放大无数倍！人们也难免会与你平时的姿态去做对比，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以貌取人的过程，而对一般人来说其实外貌的评价说不定要更苛刻一些？”
杜明贤点点头，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更多地注意自己做的食物而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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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没有爱的幸福婚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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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吃早饭的常客中，有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看样子好像和杜明贤差不多大；女的则好像比虞莹稍大一些。两人每天都点的不算多，但好像很喜欢杜明贤手艺的样子……
会注意到他们其实也是最近的事情。主要是因为这个年纪的情侣或夫妻一起吃饭，要不就是腻腻歪歪，要不就是双双低头刷手机，很少像这两个人一样地……相敬如宾。
“来，你吃。”男人将萝卜榨菜夹到女人碗中。
“谢谢，你也吃！”女人则舀了勺虾丸放在男人碗中。
两个人并不互相注视着对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肢体接触；不过两人却没有分心，而是很认真地在吃着早餐！
“对了，今天可能要下雨，别忘了带雨伞！”男人突然提醒道。
“谢谢你的关心！我今早也看了天气预报，已经就准备好了！”
不一会儿，两人吃完，男人想付账却被女人拦下：“不用！上次就是你请我，这次是我请你！”
男人愣了一下，倒是也没推脱：“哦？那谢谢你！”
女人付完账，便和男人一起走了。两人之间地距离始终不远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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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客流量不那么聚集在上班与上学规定的时间点前。
所以虞莹今天趁着周末来找杜明贤，难得地和威廉一起，三人吃了顿丰盛健康的早饭。刚才的一幕自然也是被三人一同收入视野！
“哇，好潇洒的姐姐！从来不觉得男人就该养自己，点赞哦！”虞莹赞赏道。
“我倒觉得男人愿意被请也是种风度！”杜明贤看他们的穿衣打扮，应该都是生活水平还不错的，所以不会真的计较钱。
“这对情侣……嘁，我和我几个战友相处都比他们热情！”威廉这几天在商量把女儿接到中国来的事情，免不了和前妻再吵几架，所以最看不惯这些——对，是有点儿走火入魔了，但杜明贤和虞莹都不敢说他。
“听说他们不是情侣，是夫妻哦！”
突如起来的不属于三人的声音让虞莹愣住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隔壁包子铺的儿子！这才想起他是来帮忙做面点的！
“周徽成，你说的真的吗？他们真是结了婚领了证的夫妻！？”杜明贤有些吃惊。
“我妈说的，能有错吗？！”
“周夫人说的啊…”杜明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好吧，反正这次应该是对的！登记家庭信息的时候，男人女人登记的关系就是‘夫妻’！”周徽成也知道自己妈妈的可信度堪忧，只好尴尬地解释：“先不说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情…但如果他们真是夫妻的话，还AA就有些太生分了吧？”虞莹地态度稍微变了一些。
杜明贤点点头：“是啊！而且也还没到热情燃尽的年纪吧？总觉得两人的相处不像夫妻，倒像是来相亲的拘谨！你说是吧，威廉？”
“咳咳！！咳咳咳！！！”
“嗯？威廉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别咳嗽……诶！？”
杜明贤本想抬头查看威廉，结果正好看见刚才谈论的一男一女就在威廉身后！
“你…你们！？”杜明贤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我们是来拿忘掉的东西！”女人去到刚才坐过的座位上，找出了一只手机！周徽成趁这个机会赶紧逃跑了！
“那我们走了，老板！”男人看女人已经找到了失物，礼貌地打了临别的招呼。
“等等！”杜明贤叫住二人，赶忙道歉：“对不起！在背后议论别人实在是不应该的！”
女人耸耸肩：“别人就是要背后议论的！要不当面议论岂不是更招人烦？”
“您别这么说…”
男人拍了拍杜明贤的肩膀：“她说的不是气话，我们是真的能理解你们的！虽然这么议论不熟悉的人不太好，但我们也清楚我们相处的方式确实是会让人感觉困惑！”
虞莹出言解围：“没有的事！我们是很羡慕你们的相处方式！我还想着以后要和姐姐一样呢！”
女人眯起一只眼，做了个“wink”：“怎么，妹妹也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人？”
虞莹感到诧异：“诶！？怎么是这样？我…我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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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上午的营业差不多结束了，杜明贤端来茶水和面包糕点等放在中间拼成的大桌子上，有些歉意地道：“这是给二位赔罪的！希望不要嫌弃！”
女人笑笑：“老板破费了！真的不用这样！”
杜明贤的表情还是有些尴尬：“我…那个…能不能……问你们几个问题？”
虞莹也跟着附和：“我也有几个问题！”
威廉安心吃面包，似乎并不好奇的样子。
男人：“尽量简短些吧！每周末我都要和她一起去她爸爸妈妈家！”
杜明贤这才想起：“您并不称呼您夫人为‘夫人’或‘老婆’啊！”
男人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有红色烫金的结婚证，不需要用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词汇来强调重复！”
女人：“是！我们不需要用其它任何手段或方式来证明我们是夫妻，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啊！”
虞莹觉得很新鲜：“意思就是说——不牵手、不接吻、不上床？！那不就是……‘形婚’吗？难道你们是……”
男人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不做这些是事实，不过原因只是因为我们不爱对方而已！不是身体有问题！”
杜明贤：“不相爱的话干嘛要结婚啊！？难道是对单身有歧视？！”
女人：“差不多吧！家里的长辈催得紧、公司的单位催得紧、身边的朋友催得紧；就连一个人去吃饭都被服务员说可惜，还送我盘小点心当礼物！”
男人：“我这边也是！虽说男人对年纪稍稍不敏感一些，但如果太久还没结婚，会被人议论我的！”
虞莹听懂了：“所以，就是去应付其他人，并且来阻止‘来路不明的桃花’啊！可这样两位过得真的幸福吗？”
婚姻不是儿戏，而这种互相不爱的婚姻在虞莹看来，其实是没有意义！
男人笑了：“这种说法其实不妥！因为我们过得很好！可以这么说吧，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人——”
女人继续说道：“——嫁给这样的人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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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没有爱的幸福婚姻·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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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年轻夫妻互相并不爱着对方就算了，竟然还宣称“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很幸福”？！杜明贤和虞莹都不敢苟同！
虞莹：“我知道现实中的恋爱不会像电视剧或小说里那般刻意甜美，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爱情啊！”
女人耸耸肩：“可是，爱一个人是要发自内心的！不爱就是不爱，这有什么办法？”
虞莹：“那姐姐就不能找个爱的人结婚吗？”
“姐姐耗不起了啊！这几年大大小小的相亲参加了上百次有余，每次都感觉自己一会儿像在菜市场买菜，一会儿像菜市场等着被挑选的猪肉，到后来都已经麻木了！想姐姐我以前也是发过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可自从过了30岁后，这誓似乎反而就成了堵心的东西！”
“这样啊！因为年龄的原因…”说到这个，虞莹虽然还年轻倒也不是不能共情。
杜明贤看着一脸淡然的男人：“那先生又是什么原因呢？”
“我的话倒是没有太多年龄上的困扰，只不过是觉得一个人的家太孤单，所以想有个伴而已。”
杜明贤：“那就不能找个真正心爱的女人吗？”
“遇不上啊！我从事的是电工技术相关的工作，从大学到公司，身边的同学同事清一水男的！我平时工作忙，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相亲！所以正好我妈把她同学的女儿介绍给我，我就答应了！”
女人补充道：“我妈和他妈是同学，‘铁闺蜜’级别的！所以她们也特别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满足了她们的期待嫁过去后，她妈对我也特别好！”
“你们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搭伙过日子！”一直沉默的威廉一针见血。
男人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啊！哈哈！”
女人也笑了：“哈哈，真有意思！”
或许，确实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必须结婚；也不是所有结婚的人都必须相爱！从相爱到结婚只是一种选择罢了，却不是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的公式。
威廉喝了口茶，用自己的“经验”总结道：“毕竟结婚从来不是件浪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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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男人和女人又慢慢讲述了两人从结婚以来过日子的方式——
婚礼虽然办了，但极为敷衍。刚开始的几天两人睡一张床，但因为对彼此一点儿欲望和冲动都没有，到后来就干脆分了床睡。
哦，说起两人的婚房——是两家父母共同出的首付，然后由两人平均分摊共同还贷，房产证上也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公平公正得很！
女人擅长做饭，男人就负责洗碗；女人打扫地板，男人就清理窗户。反正一个人也得做这些，现在反倒是多了个分走一半家务的“伙伴”！
当然，一起生活的人难免会有摩擦，和爱人、亲人、朋友或许都会吵架！但如果是能把各自的想法、态度、责任、理由分得清清楚楚的两个陌生人，那么矛盾也容易发现，解决起来也更容易！
比如：曾经男人就因为出门吃饭时女人要为自己买单而埋怨过，说其他人都用瞧不起的眼光看自己！但女人说：“我又不是你的谁，对你也没有任何感情。你上次请过我，这次我就请你又怎么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咱们下次就AA！”这话一出，男人也释然了——确实，她又不是他的谁，干嘛总是他请她？
两个人之间没有欺骗、没有谎言、没有心计、没有隐瞒——因为没有做这些的必要！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与浪漫无关。如果以后遇到了突然心爱的人，随时离婚就好！反正离婚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并不新鲜，甚至可以拿“离婚”当成“护身符”，因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催了！
而最关键的事情，两人也协商好了——两个人都坚决不想要孩子！男人和女人都有稳定且忙碌的工作，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根本不想要的孩子来让一方放弃努力打拼的结果？而且对女人而言，生孩子的前后之痛苦，都是她不想承受的，男人也没有资格强迫她去做这些。
两人对这种生活方式并不隐瞒，因为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但也不羞耻，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有些同事朋友也像杜明贤和虞莹一样不解，但两人却说这样很好！结了婚后的夫妻很多都开始疏远周边人，但两人不去约会、不去旅行、不去为对方做任何分外的付出，反而因此认识了彼此的朋友而扩大了交际圈。
没有要庆祝的节日、没有必须记住的纪念日，过生日的时候给对方送句“生日快乐”就行——毕竟也过了爱吃蛋糕的年纪。
自然，为了不让两家父母和其他亲戚担心，两人还是要经常回各自家的。但在人前必须装着甜蜜的样子让两人都觉得不太舒服就是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两人也会在对方生病的时候照顾对方，或是打不到车的时候接送对方，或是天气不好时提醒对方要带伞。
平淡如流水般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少了惊涛骇浪的激情，却也是潺潺细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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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家这样的生活方式，杜明贤和虞莹没资格指责，况且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虞莹还是忍不住嘟囔：“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啊！虽然对你们这样的选择尊重且祝福，但要是能就这样日久生情就好了！”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都摇起了头。
女人：“我们这样的日子也过了两、三年了，没有任何感情产生，却非常舒适！他有很多身为爱人不太相适的性格与习惯，但作为搭伙过日子的伙伴就还能忍受了！”
男人笑了：“你们看！要是真的爱她，肯定会对她说这种话感到难受，但我明白她的公正客观，所以也能接受了！”
女人点头：“是。毕竟我也有一堆毛病嘛！”
杜明贤纳闷：“都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女人摆手：“确实没有，但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情吧？难道只要是对一起过日子的异性，日久都能生情！？要真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单身啦！不爱就是不爱，这点改变不了！
“话也别说的那么绝对！要是这世上只剩你一个女人的话，说不定我会爱你哦？”男人调侃道。
“嗯，到时候再说！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和他回我家了——然后下周再回他家！谢谢老板的招待！”
杜明贤赶紧起身：“哪里，是我先多嘴多舌，又从二位这里学到了……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吧。”
男人见杜明贤还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搂住了他的肩膀：“行了，兄弟！你有你的生活方式，不必接受或改变！祝你和这位姑娘能走相爱而结婚、然后白头到老的‘传统路子’！不过，虽然你比我幸运，但我们过得也挺好，不怕被人议论，也无需他人的怜悯同情——因为我和她都很幸福！”
女人也穿好了大衣，微笑道：“是，我们很幸福！”
女人说完，便和男人一起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不远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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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游子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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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三份、五份我还能给你送，两个半小时内要35份——我八只手也不够啊！？”杜明贤忍不住冲着电话吼道。
“拜托了！我这边可是有一大堆饿得饥肠辘辘的‘疯子’！再不给他们喂吃的，他们吃我的心都有了！！”
“他们要吃你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们送点儿佐料什么的。”
“别这么绝情好不好？！我可光顾过厨神斋不少次呢！这次也是因为信任杜老板所以才把这么‘肥’的活儿交给你！”
“不就是给你那破网吧送饭吗？能赚到多钱！？”
“一份卖50元！而且这次我不拿中介费，全都给杜老板！”
“好吧，这活儿确实够‘肥’…但我就一个人，加上外面那个大个也才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两个半小时内做35份有菜有肉、健康美味又营养的饭啊！？”
“啊！？我只说了‘有菜有肉’，谁告诉你要‘健康美味营养’啊！？”
“可是…”
“哎呀！这群家伙玩起来，根本不会注意到吃到嘴里的是啥！我知道杜老板你做菜精益求精，可做得太精致反而糟蹋了！！”
“那我怎么办？”
“做一大锅饭，分成35份，然后把卖剩下的菜肉放微波炉热热，然后差不多地浇上就行了！”
“这……米饭倒不难做，剩菜肉我也有——可品种都不一样啊！”
“没事！就说是‘盲盒套餐’！我不是说了吗：只要稍微像样点儿的，菜、肉、饭都有的，他们根本不在意吃了啥！”
“行吧，我知道了…可这样感觉像在喂猪啊！？”
“你可别侮辱猪了！猪又可爱、又听话、还能变成人类的食物；而这些‘废物’们可是一无是处！！”
“你小点儿声！万一被听见了呢！？”
“我在外面呢！而且，就算当着他们的面说我也不怕——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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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杜明贤招呼威廉一起忙活——
先是让威廉就负责做米饭，自己则不断地加热着这两、三天剩下的菜肉。当然也得新做，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口大锅来熬肉，也准备了小炒锅随便炒了些土豆和青菜。
等米饭都好了，就按照那家伙说的分成35份，然后就是浇一大勺肉和一小勺菜！
虽然紧紧张张的吧，但总算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完成了！
因为35份饭实在不好带，所以杜明贤借了隔壁周老板的车，和威廉去了其实离这里不算太远的“酷极网吧”。
“所以…这个网吧老板是小老板认识的？”
“秦重峰，平时都叫他‘老秦’。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他主动搭讪，说我一看就是个厨师，而且手艺应该很棒！还问我在哪儿开店一定要来尝尝！然后我就和他成为朋友了！”
“夸你两句就可以了？小老板的交友标准真低啊！”
“可他一下就看出我是厨师了啊！神不神奇！？”
“你去超市会买什么桂皮、豆豉、九层塔、紫苏之类的平常人根本不会买、就算买了不知道怎么用的食材。当然猜你是厨师啊！”
“可那也说明他观察力很细致啊！”
“毕竟是网吧老板…哦，小老板平时不去这种地方，对吧？”
“想上网的话在家里干干净净地上不好吗？非得花额外的钱去那种又脏又乱又乌烟瘴气的地方？！”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小老板你受不了烟味，对吧？”
“最受不了的就是烟味了！怎么，难道你要为了我戒烟吗？！”
“是在考虑戒烟，但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女儿，对吧？唉……好伤心啊！”
“小老板不是那种会让人想为你戒烟的，而是因为你想抽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么讨人厌吗！？掐死你！！”
“别闹、别闹！开车呢！”
两人说笑打闹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哎呀！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你盼来了！！”一个矮胖的男人眼里写满了期待与盼望，起身便拥抱住了杜明贤……手上的饭盒。
“起开！都是油汤的，你就不怕弄脏你衣——好吧，你这衣服也不怕脏了…”杜明贤赶紧躲开：“老秦，你有几天没洗澡了！？”
“嗨，你还说我呢？你不问问这几位大爷都几十天没洗澡了！？”
“呕——！！你快把钱给我，我得撤退了！”
“嘁，市侩！喏，1800，不用找了！我大方吧？”秦重峰把准备好的钱给了杜明贤。
“就50块你也好意思说？还不够我油钱和人工钱呢！”
“50还嫌少？你送外卖和平常收小费有收过这么多吗！？”
“那是按百分比算的！花50给50小费，那就是100%的大方！花1750给50小费，那就是不到3%的抠门！！”
“你…你……你算的真快啊！？”
“哼，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经济系毕业生！”杜明贤得意地笑了，但秦重峰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未继续斗嘴，而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干嘛突然这么正式…怎么了？”杜明贤也为秦重峰突然改变的态度和生活方式感到困惑。
“我不是说过：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几十天没洗澡了吗？其实还有更‘厉害的’——坐在最里面那台电脑的哥们，已经几百天没洗了……”
杜明贤惊愕地往秦重峰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留着肮脏的长发、胡子拉碴、双眼凹陷、穿着满是各种脏污的衣服、骨瘦嶙峋的男人！！
“如果你是让我给他洗澡，我剁了你！！”
“不是啦！杜老板，你能…劝劝他，让他回家吗？”
“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在车上等着不耐烦的威廉也进来了，正好赶上听故事——
“这个人已经在我们网吧呆了快三年了！”
杜明贤纳闷：“是赖着不走吗？叫警察啊！”
“不是！他是在网吧包月了，每个月的包月费也都有给。平时就昼夜不分地打游戏，饿了就点外卖，渴了就要我给他买瓶饮料，困了就趴电脑桌上或缩在角落里睡一会，然后起来接着玩！”
“三年都这么过来的！？”杜明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在搞什么挑战？还是行为艺术？”威廉询问道。
“都不是。只是在玩一款叫《山海传说》的电脑游戏——你们听过吗？”
杜明贤摇摇头；威廉好像听学生们说过，但从未上心。
“总之，杜老板你能说会道，又是个正经大学的大学毕业生，就帮着劝劝他吧！”
“为什么非要大学毕业生才能劝他？”
秦重峰长叹一口气：“唉……我听别人说了，这哥们以前也是个大学生，甚至还是名牌学校‘苍启大学’呢！”
杜明贤惊呆了：“是我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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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游子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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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今天下午的天气好，杜明贤和虞莹来了趟杜明贤的母校——苍启大学。
“主要是想让你参观一下我上大学时的环境，只是顺便问一下那个校友的事情哦！”杜明贤如此说道。
“好，我知道啦！”虞莹心里清楚：杜明贤虽然嘴上总说“不爱管闲事”，但遇上不太麻烦又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会上心的。
“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母校，漂亮吧？”杜明贤献宝一样地领着虞莹转了转学校，脸上乐得跟这里仿佛是自家开得一般！
“啊…还行吧。”虞莹的态度却稍显敷衍。
“现在已经冬天了，自然没啥好景色啦！待到春天玉兰花开的时候，满校园又漂亮又香！”
“就跟公园一样？”
“对！就跟公园……好吧，我知道你意思了。”
虞莹看杜明贤的头垂了下去，赶紧拍拍他的头，安慰道：“其实大部分正规学校都建得蛮漂亮的，然而也没什么建筑特色……不过难道明贤你考上苍启大学只是为了这里的风景？”
“当然不是！论风景好哪里比得过我家乡‘英乐’啊！？不过这里可是整个苍启市最好的大学之一！”
“对嘛！”
“不过…唉……虽然在苍启事最好的，但放在全国九排不上名次了……”
“至少还是‘一本’啊！更何况你现在做的好像跟大学四年学的也没什么关系吧？”
“是啊！我辛辛苦苦学了4年经济学，还花了好多钱，最后当了个根本用不上什么经济学的厨师！！嘁，现在就找教导主任退学费去！！”
说着，杜明贤还真领着虞莹来到了教务主任的办公室前！
虞莹有些纳闷：“你不会真打算…”
“没有啦！刚才开玩笑的！我只是……嗯！？”
还没等杜明贤有所动作，办公室的门自己开了！
“两位同学…有事吗？”教导主任疑惑地看着两人。
“那个…张主任您可能忘了我了，我其实是往届的，我叫……”
“等等！你是……”张主任摘下眼镜盯着杜明贤看了一会儿，又用鼻子闻了闻，立刻恍然大悟：“是杜明贤同学啊！”
“诶！？我都毕业几年了，您竟然还记得我！？”杜明贤很吃惊，也有些感动。
“哈哈，当然记得啦！虽然平时专业课成绩一般、论文写得也不咋地，但连续四年咱们学校的厨艺比赛第一都被你拿了！我记忆深刻呢！！”
“谢谢，如果您能只说后面的，不提专业课、论文啥的我会更感激的！”
“别丧气啊！天生我材必有用嘛！哎呀，现在想起你大一做的【金翅展虹】就觉得真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啊！”
杜明贤小声跟虞莹解释道：“就是鸡翅炒青椒、红椒、橙椒、和黄椒！”
“哦，还有大二的【月下仙】…太唯美了！”
杜明贤解释：“就是白菜花、莲藕、山药、白萝卜、百合做的蔬菜杂烩！”
“大三是【回肠九转】对吧？太有创意了！”
杜明贤解释：“就是红烧的肥肠！”
虞莹忍不住笑了：“你该学中文系！对了，大四呢？不会是什么珍珠翡翠琉璃……”
张主任摇摇头：“大四是【烤乳猪】。”
虞莹：“意外地…普通呢！”
杜明贤：“其实不普通——下午4:00的比赛，我早上8:00就开始忙活了。”
“总之，自从杜明贤同学毕业后，下一年的厨艺比赛都是些什么鸡米花、烤比萨之类的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大家各有各的风格吧！”杜明贤谦虚回应。
“唉……要是能再吃一次杜明贤同学做的东西就好了……”
“您要是有空，可以到我开的饭馆来坐坐！我请您！！”
“哟？不错嘛！都自己开饭馆啦？我说怎么一股酱油味！”
“哈哈，早上刚卖完早餐！不过…您不会怪我吧？”
张主任奇怪：“怪你什么？”
“‘苍大’的经济金融毕业生，结果当了厨师…”
“当厨师不好吗？难道你觉得很羞愧吗？”
“当然不是！我觉得很骄傲！而且我的梦想就是要所有人都能放下对厨师这个职业的偏见！只是…暂时还没实现…”
“能自食其力就是好样的，总比眼高手低强吧？！你把你饭馆地址发给我，我有会空带着老婆孩子过去吃的——毕竟杜明贤同学…啊不，杜老板做得菜绝对是人间极品美味！”
“您过奖了，谢谢！”
“嗨，没事！不过难道你这次过来，就是专门为了给你的饭馆打广告？”
“呀！差点儿忘了正事！！”杜明贤一拍脑门：“您记得有一位叫‘唐烁’的学…哦，应该曾经是我们这儿的学生吧？”杜明贤让老秦看了网吧的登记表，上面写的名字就是“唐烁”。
“唐烁！？你找…找到他了！！？”张主任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抱歉，您能先告诉我他怎么了吗？”
“哦。本来按道理我是不能泄露信息的，但我相信你的理由和想法是正确的！这位唐烁同学曾经是我们‘苍大’的正规录取学生。不知道为何，大一还成绩优异的他，上了大二后他就开始经常旷课；就算上课野经常在课上睡觉！自然而然，他的成绩一落千丈！我们找过他，但他听不进去……”
杜明贤心想：八成…啊不，十成就是被电脑游戏迷住了吧！？
“后来，他的旷课率太高，期末考试更是一门都没考！而且我们警告过他多次，也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可他连补考都不参加！无奈，我们只好把他开除！！”
“等到了几年后吧，唐烁的父母突然从老家找了过来说孩子丢了！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唐烁被退学后一直都没回家！也从来没有跟家里任何亲属有任何联系——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虽然报了警，但茫茫人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怜老俩口砸锅卖铁地凑钱找儿子，几乎每年都要来一趟我这里询问情况……唉……”
事情其实大致上符合杜明贤和虞莹之前的推测，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狠心！
不过，就算是很想抽他两个耳光然后打骂他“不孝”，杜明贤目前也只能先试着和唐烁接触一下，看看他现在是什么状态，或者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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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游子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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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想要套问信息，有慎刑司用鞭子、铁棍等…自然现在如果还用这些来套信息肯定是犯法了！不过杜明贤有自己独特的“拷问”手段——
特意选了晚上人不多的时候，特意要了网吧靠近唐烁的位置。杜明贤忍着恶心，摆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龙门阵”——【红烧排骨】、【蔬菜鱼糕】、【蒜薹炒腊肉】、【醋溜土豆丝】、【香菇竹笋汤】…全都是香味四溢的美食！
杜明贤把一个个饭盒打开，故意把它们都朝着唐烁的位置。刚开始的时候，唐烁目不转睛，只是稍微动了动鼻子。杜明贤不着急，一边慢悠悠地挑着排骨，一边看他在玩那个叫《山海传说》的游戏……
唔…看了半天，不就是几个小人在电脑上大呼小叫、蹦来蹦去吗？有什么好玩的？而且“李白”杜明贤认识，旁边的“刺客”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还有“貂蝉”杜明贤也认识，旁边跟着的“法师”又让他迷糊了！
终于，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了“YouWin”的字样！唐烁伸了个懒腰，眨了眨刚才肯定有起码3分钟没眨的，酸涩的眼睛。杜明贤也赶快假装在吃饭。
“啊…肚子饿了！老秦！我要……嗯？哇！好香、好丰盛啊！哥们你拿这儿当食堂啦！？”唐烁主动搭话了，只是嗓音极为苍老沙哑。
“来这里做一些学校的事情，晚上没来得及吃完饭，就把要吃的东西带过来了！”
“‘学校的事情？’来网吧不玩还能做什么？”唐烁好奇地看向杜明贤的屏幕，上面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苍启大学的网站。
“哥们你是‘苍大’的？”唐烁的眼神只一瞬间眼神就变得有些不自在，脸色暗淡下来。
“嗯！”
“唉…‘苍大’可是个好学校！兄弟你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对这个社会有用的栋梁吧！别跟我一样…”看来唐烁是误认为杜明贤是刚入学的学生了。
“嗯？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唐烁慌张地将眼神移开，继续打游戏。
……
好吧，杜明贤其实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不过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继续第二步！为此杜明贤还特意请了“外援”呢！
收到杜明贤的微信指示后，躲在外面的周徽成立刻进到网吧！盯了一会儿唐烁的电脑屏幕后，立刻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周徽成你先过来！我告诉你啊：等待会儿他结束一局的时候你再跟他讲话！”
“哦。”
杜明贤压低声音：“你待会儿就说些假意奉承他的话，得到他的信任，可以吗？”
“假意奉承？为什么？！”周徽成一脸不解：“他可是我的偶像啊！！”
“偶像！？”杜明贤看着其貌不扬地唐烁，总觉得不知道是周徽成还是自己对“偶像”有了误解？
“对啊！他可是在《山海传说》全国大赛拿过冠军的！虽然不是标准的战队赛，但因为漂亮帅气的操作，也有不少粉丝呢！”
“是吗…”杜明贤没怎么听懂。
这时，唐烁又打完一局，周徽成赶紧上前：“您就是‘我剑由我不由天’吧！？我是您的粉丝！您刚才”
“哟！竟然还有人认得我！？”唐烁也有点儿意外。
“您和前年参加比赛时相比是瘦了太多，要注意身体啊！”
“唉…常年窝在这里，吃不好啊！”此话刚说完，唐烁和周徽成的眼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杜明贤那一大堆美食上！杜明贤知道“鱼上钩了”——
“一起吃吧！来，我给您盛碗米饭！顺便每样菜都给您夹一些！”
“呀！兄弟你太客气了！！”唐烁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接过杜明贤递过来的饭，刚吃一口就大赞“好吃”！
“您喜欢就好！”
然而，吃着吃着，唐烁就哭了！
“您怎么了？是有什么特别难吃的菜吗？”
“不是！这…这饭上的酱菜是哪儿买的？”
“啊，是家里自己做的！”
“是吗…”唐烁呜咽了：“味道像…很像我妈做的…”
杜明贤点头，心想：这确实是“家里做的”，不过是“你家”！至于味道…你妈妈做的当然像你妈妈做的啦！
唐家父母为了表达对一直在找他们儿子的张主任的感谢，送了些酱菜给他。而这些酱菜被杜明贤要过来了一些。虽然擅自用别人的东西有些不好，但若能让唐烁回去，那唐烁妈妈肯定也是愿意的！
周徽成按说好的给杜明贤打助攻：“恕我多嘴，但您在游戏里已经叱咤风云了，偶尔也该花些时间陪陪您的父母了！”
“我…我也想啊！但是…唉……”
重重的一声叹息，表达了其实唐烁自己也不愿过这种生活的意愿。不过杜明贤倒是猜到了他想说的——无非就是被退了学，觉得愧对父母吗？可这样一直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这游戏好玩吗？我从来没未玩过！您能教教我吗？”杜明贤假装对《山海传说》有兴趣。
“算…算了吧！不是哥哥不愿教你，只是你考上了‘苍大’，熬过这4年那就是辉煌灿烂的人生！弟弟你听哥哥一句：游戏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能不沾还是不沾！”
“您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看您玩了几分钟就打了一局，我如果学习学累了，消遣放松一下应该没事吧？”
“可你打完一盘永远想打下一盘！输了觉得不痛快，赢了觉得不过瘾，会老想玩、老想玩的！”
“可是…”
“当你上瘾后，就彻底忘了学习和玩游戏哪个是重要的了！以前你只会因为‘Deadline’快到了而睡不着，可自从上瘾后你就天天都因为打游戏而昼夜颠倒了！刚入学你发誓要对得起你父母给你凑的高昂学费，绝对不逃课、也绝对不乱花钱！可自从上瘾后，你不仅不管什么课都逃，还把你爸妈好不容给你凑到的生活费全都用来买了游戏的皮肤和道具！”
说到这里，唐烁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惹得秦重峰赶紧往这边看了几眼！杜明贤还以为唐烁已经想明白、已经觉悟并要改变了，结果他只是向杜明贤道了谢，又马上继续玩起了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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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游子恨·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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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杜明贤一个人来了后故技重施，又准备了各种不同的诱人美食，终于让唐烁开口了——
“想当初我也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是我父母、我家、甚至是全村的骄傲！带着父母东拼西凑攒下来的学费和生活费，怀着踌躇满志的决心，踏上了前往苍启大学的步伐！”
杜明贤点头：“到目前为止还是蛮励志的。”
“呵呵，接下来更励志！刚入学那会儿，我不沾烟酒、不浪费时间玩乐、一直在努力学习！虽然有人说我是‘死读书’，但我从小到大唯一会的也只有读书了，对吧？”
“所以刚接触到游戏的时候，才会觉得如此吸引你？”
“是啊！光彩炫目的画面、浅入深出的系统、打击感十足的音效！操作着游戏角色的支配感、毫不留情地碾压蹂躏秒杀敌人的爽快感、运用策略和团队合作夺下敌方高塔的成就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这么想其实也是：学习之所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辛苦的事情，就因为不能时常获得成就感！而杜明贤虽然不玩游戏，却也会在按食谱做好一道新菜的时候感到巨大的满足！甚至有段时间也是研究菜谱上了瘾…
但是不管怎么说，学业是杜明贤从来都不会耽误的！虽然到了大三和大四，学业压力陡然上升，也有凌晨2、3点还在图书馆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赶论文和复习考试的时候，但从来也不会放弃啊！
“唉…总之学习这种东西是需要个‘韧劲’的！我以前是憋了一口气想要出人头地，家里父母管得严，农村老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可自从大一的那股‘冲劲’过去后，学习变得困难，刚开始玩《山海传说》也只是为了解压，可后来就不可自拔了！再加上没有老爸老妈和老师的监管，就更忘乎所以了……啊！开大！！你们这群白痴开大啊！！”
一边跟杜明贤说着，唐烁手里的游戏没有停。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早就想有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你自己也说过：熬过这最后4年，人生就能迎来光明了！为什么你都忍了至少12年了，就不能再熬4年呢？！”
“学习应该是件愉快的事情；可我的‘学习好’都是逼出来的，根本不是我想学！”唐烁愤恨地说道：“而且我之所以熬过来了，并不是我坚强，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还有电脑游戏这么好玩的东西！如果我早接触到《山海传说》的话，说不定早就沦陷了！”
“太可惜了啊…”
“没什么可惜的！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再说你真以为只要最后再熬4年就行了？‘苍大’的学生又如何！？大学毕业后你照样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废物！！”
唐烁说完，看了看身旁的杜明贤，主动掐掉了电脑电源：“抱歉，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我自己…”
杜明贤理解他：“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而且你也知道这样是错的，可为什么不从头开始呢？”
“我都31了，还怎么从头开始！？我大三被退了学，等其他同学都毕业后，就谎称自己在找工作，结果没想到学校把我被退学的事情告诉我父母了！我不仅是个退学生，还是个说谎的骗子…真是没脸见父母了啊……咳咳、咳咳咳！！”
唐烁一阵猛烈地咳嗽后，支撑着单薄又摇摇欲坠的身体，向老秦说道：“老板，来…来两瓶饮料！我…请我学弟……啊不，不是学弟！人家可没我这种废物学长！”
“不用了！我…”杜明贤想要拒绝。
“别瞧不起哥们！放心，哥们还是有些小钱的！刚刚被退学后，也想过找份工作糊口，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可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都不好找工作，更别说我这个啥都不会的高中毕业生了！”
“别这么说！你起码…还是会打游戏的啊！”
“是啊！哥们现在就是在给大老板们练级！虽然租不起房子，但也能赚些够吃饭喝水的小钱！”
“他们自己不玩吗？”
“不玩。一是没时间、二是技术差！可偏偏又想在游戏世界里耀武扬威！！嘁，追求这些假的东西，真是虚荣啊！！”
杜明贤不知道唐烁明不明白：其实他游戏的账号、密码、朋友、装备、等级、经验、游戏币、装备、称号、数值等等，也都是假的啊！
唐烁喝下秦重峰递来的饮料，刚想说什么，突然一头栽倒在了电脑旁！！
杜明贤吓了一跳：“老秦！你往饮料里下毒了！？”
“去你的！他这次连玩了70多个小时没休息，连带着之前的不规律作息和饮食，说不定……喂，大哥！别死我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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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烁被送到了急诊室，不过还好只是睡眠不足和长期营养不足导致……好吧，也没什么“还好”的。
医护人员询问唐烁的家庭信息，可他死也不开口！交了费后就匆匆逃走了！
然而经过这件事，杜明贤做了个决定——就算是自作主张也罢，杜明贤和张主任商量后，还是将唐烁的经历、情况、以及老秦网吧的地点告诉了唐烁的父母。
唐烁被父母接走了，杜明贤没在，只是老秦砸么着嘴说少了一个大客户！不过杜明贤知道，他心里也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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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杜明贤正在厨神斋忙碌，突然发觉有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笑？
“您有什么事吗？”
“哦？不在网吧见面，就不认识我啦？我说怎么你的饭菜那么好吃，原来是专业的啊！！”
杜明贤一愣，仔细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你是…唐烁！？”
杜明贤吓了一跳！虽然眼前的男人还是消瘦的体型，但配上剪短的头发、干净的外套、精神的面貌、还有整洁的面庞，完全和那时的模样对不上！！
“你…那个…抱歉，那时候没说真话。”杜明贤知道对方既然来到了厨神斋，就说明已经知道自己当时不是苍启大学的新生了。
“我是来道谢的！”唐烁握住了杜明贤的手：“多亏了你，我才回了家！本来以为父母会打骂我，但他们只是抱着我哭，说人没事就好…”
杜明贤点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想努力就永远不会晚！但如果你拖得太久，伯伯伯母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是啊！我一直以为从退学的那刻起，人生就结束了！现在想想其实只是逃避而已！我虽然没有再读大学了，但回到老家也找了份还不错的工作，能够糊口，也能离父母近一些！”
“是吗？太好了！”
杜明贤知道，既然能凭借毅力考上苍启大学，就说明唐烁还是有能力的！只要他有向前的动力，就一定能够往前走！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这次就是来特地感谢你的！！顺便…嘿嘿，也想去那个网吧看看——感觉那几年简直和一场梦一样！”
人生的路上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但只要还活着，就不应该轻易被挫折打倒！当然，如果觉得不敢面对现实，想要逃避时，永远不要害怕向家人求助！他们的理解、包容、与爱，一定会让无论怎样的困难都迎刃而解、无论怎样的痛苦都风吹云散！然后，再给予我们无论倒下多少次都会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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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爱上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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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白昼要比夏天短得多，这才下午5点多，天就快黑了。
“我该回去了…”虞莹知道如果和“男性友人”待到太晚，被记者拍下就会传出绯闻，所以虽然恋恋不舍却也只能和杜明贤暂时告别。
“我送送你！”
“那个…明贤，我有话对你说！”虞莹扯了扯杜明贤的袖子。
“什么？”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太公平，所以我一直想对你说……”
“你这个不开窍的白痴！！怎么不去死啊！？”
杜明贤愣了一下，虞莹赶紧摆手：“不是我说的！是——”两人一起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女孩正在和应该是她男朋友的男孩发脾气！
“你干嘛骂我啊！？”男生好像也很委屈。
“谁家请女生吃饭会去吃火锅啊？你追女孩子用点儿心好不好！？”
“冬天吃火锅怎么不行了？又暖和又实惠！”
“上火啊！你明知道我最近在长痘痘，还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啊！？”
男生涨红了脸：“你……你无理取闹！！”
女生也不甘示弱：“活该单身一辈子吧！老娘不奉陪了！！”
两人看来吵完了。女生往别处走，男生则向两人走了过来；杜明贤赶紧打招呼：“周徽成！”
“呃……明贤哥是你啊？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周徽成本来平时对杜明贤就没多少好脸色，此刻更是如此了！
“碰巧遇上而已。”说着，杜明贤指了指身旁的虞莹。
其实虞莹不是和周徽成第一次见面——来厨神斋吃早餐的时候，偶尔是会看见他的。不过就连杜明贤跟他的关系似乎都不太好，虞莹更觉得没必要和他熟识了！
但刚才的事情有一说一，确实是女孩过分了！于是虞莹对周徽成笑笑，算是安慰。
“问你个问题，姐姐：你们女生是不是都这么难伺候啊？”
虞莹脸色一僵，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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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我要请你们吃火锅啊！！”周徽成满脸无奈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杜明贤和虞莹。
“你不是都订好座位了吗？而且也没说让你请，我们三个各付各的！”杜明贤一边看菜单、一边解释。
周徽成眼睛一斜：“你们如胶似漆的小两口也‘AA’？！”
“我和虞莹什么时候‘如胶似漆’、又什么时候‘小两口’啦！？不过我们大部分都是在厨神斋吃，就算偶尔出去也不会特别计较谁请谁的问题！”
“是吗！？唉…我们每次出去都是我请！而她还理直气壮地说‘这是男生的责任’！”
虞莹一边玩着头发、一边有点儿心不在焉地说：“是不是责任这个不谈，你就说说平时她还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的地方吧？”
“太多了！比如约会她却从来没按时到过；送她的礼物不管什么都不满意；和她聊什么她都兴趣缺缺的…”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这样的关系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分啊！？”
周徽成白了一眼：“分了我就是一个人了啊！总之女朋友还是有就比没有强！！”
发表了这么一番言论，周徽成看杜明贤和虞莹都没有反应，有些心虚：“会…会不会这样显得我太卑微了…？”
“是。”/“是。”
“那怎样才能把主动权掌握回来？想要保持一个轻松愉快的恋爱关系有什么秘诀吗？”
虞莹：“很简单——和对的人谈恋爱！”
周徽成：“可不到最后怎么知道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虞莹眨眨眼：“弟弟，那你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和你谈恋爱的女生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
虞莹继续讲解：“恋爱中的两方不可能感觉都一样！总有一方觉得自己是高攀了，另一方觉得自己吃亏了！最佳的状态是各有优势、并且能够互相体谅！当然了，要是觉得自己能够一直忍耐或是一直讨好的话也无妨，但委曲求全和卑躬屈膝的次数多了，心里自然也会越来越不舒服！”
“姐姐的意思是：我女朋友一直觉得是我高攀了她，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平衡，所以才会一直刁难我！？”
“你女朋友有追星吗？”虞莹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追…追啊！好像是个男歌手吧？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猜：如果你女朋友被这个男歌手邀请去吃火锅，她会去吗？还是同样以‘会上火’为理由拒绝？”
周徽成明白意思了，冷笑道：“哼！要真是这样，让她连锅一起吃下去她都干！！”
杜明贤有些想为那个姑娘说两句：“毕竟偶像难得一见，但男朋友是天天可以见的！这么比较不太公平吧？”
“或许吧。其实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人相处不会幸福，但要是真的自私到一点儿都不想为了另一方改变或做出让步，那只能说还是喜欢的程度不够深！而且也并不是说非得做出‘牺牲’什么的…比如明贤为了我，专门学做奶茶，这就让我很感动！我也为了明贤在学做菜，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哦！对吧，明贤？”
“啊！？哦，是…是啊！”
关于虞莹做的菜，杜明贤想了半天还是只能用“心意珍贵”和“精神可嘉”来形容。
“你们真的这么好？”周徽成不信：“假如明贤哥忘了姐姐的生日，姐姐会生气吗？我就忘过我女朋友生日，被她骂的狗血喷头！！”
杜明贤扭头看向虞莹：“与其说忘不忘的…你好像根本没告诉我生日啊？”
虞莹笑笑：“10月16日。”
杜明贤吓了一跳：“就是上个月！？你为啥什么都不说啊！！！？”
“我那天在拍戏，没时间也没心思过生日！”
“那至少能给你发句祝福啊！”
“已经收了一大堆‘生日快乐’，没什么意思。”
“还可以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哦？不是我的生日就不给我做了吗？”
“当…当然不是！你想吃什么随时说，我都给你做！”
“谢谢明贤！对了，你告诉我你的生日吧？我好提前准备礼物！”
“不用啦！我也不想过生日了…”
“哎呀！女孩子不想过生日还有别的理由，你就别跟着瞎凑热闹啦！”
“是吗？那…我的生日是2月26日！”
“哦？双鱼座的啊！知道了！我会帮你好好筹划生日派对的，到时候邀请好多人来！”
“等…等等！不用！”杜明贤脸红了：我只想和你两个人…”
……
看着眼前这一幕，周徽成虽然羡慕，也有些想骂杜明贤运气太好，但还是有点儿无法理解——这两个人是觉得自己爱上了正确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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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无所期待的明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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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蓝。
虽然是冬日，但今天阳光很好！威廉领着杜明贤来到公园里一处风景不错、人还少的凉亭。两人在石桌上摊开了桌布。
“咱们好像很久都没一起吃午饭了，小老板？”威廉如同开宝箱一样开着自己的饭盒，咧着嘴笑道。
“主要是你忙！以前只是下午卖会儿点心，无所事事到要不就去酒吧；要不就缠着我给你做各种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美食！现在你一大早就来学校，回来继续卖点心不说，晚上还要批改作业和备课！”
“哈哈，是啊！”
“对了，平时不都是和范老师或者其他老师一起吃的吗？”
“今天是特意为了感谢小老板！”
“哇！天哪！竟然能跟伟大的‘威廉大人’一起吃饭！真是莫大的荣幸、天大的恩宠啊！”杜明贤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没开玩笑！我是真的想要感谢——如果不是小老板当初收留了我，我现在也过不上这种从前根本不敢想的忙碌、却快乐充实的生活！”
看威廉一脸认真，杜明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是因为确实需要个员工罢了！况且你也没必要这么客气，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对生活认真的回报！要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话，别说学校不会用你，连我都会开除你！”
“哈，被教训了一顿啊！”
“不是啦！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努力…当然，我也很努力、虞莹也很努力、每个为了幸福生活而奋斗的人都在努力着！”
“生活有了盼头，活着有了意思，自然就会努力了！不过想当初我刚下战场时，也是过了一段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啊！”
“是吗？”
“那个时候每天浑浑噩噩，甚至觉得就算是醉死在哪儿都不意外！不像现在，虽然辛苦了一天，但在晚上睡觉前还是非常期待明天的到来！”
对于这话，每天晚上就在琢磨第二天做什么美食，甚至有时候会因此兴奋地无法入眠的杜明贤非常能够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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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明天的到来啊…唔，真羡慕二位啊！”
网吧老板秦重峰接过杜明贤的盒饭时，和他闲聊了几句，无意间就聊到了中午和威廉的对话。
“威廉老师也好，杜老板也好，还真是有梦想、有追求的人啊！”
“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踏踏实实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仅此而已！”
“可是威廉老师是在教书育人，杜老板也是在为了居民食业大事操劳，相比之下我的网吧可就太颓废啦！来这里的都是些没什么可期待的人…”
“可要是没你的网吧，他们都要露宿街头了！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一直都乐呵呵的吗？”杜明贤纳闷，因为明明秦重峰是他认识的人里最乐观的！
“有个常年在我这里的客人…不会再来了…唉……”秦重峰长叹一口气，眼神望向了一个空座位。
“是…怎么回事？”
“疯了。”
“为什么？”
“故事有些复杂…杜老板想听的话，咱们出来说！正好也陪我散散步吧？”
杜明贤点点头，觉得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男人是真的是有了苦闷的烦恼，需要有人倾听——
“这附近有个人力资源市场，杜老板晓得吧？”秦重峰本来想点烟，又想起杜明贤不喜欢烟味所以放回兜里。
“知道，不过平时不会去。”
“希望杜老板这辈子都不用去！因为那里的人都不被当人看！”秦重峰的眼神阴暗起来。
“你的意思是…廉价劳动力？”
“不！是管做不管休、管死不管埋的牲畜！就像我那个叫‘老黄’的常客一样！”
语带愤慨，秦重峰讲述了“老黄”的故事——
老黄的一天一般是早4、5点就要起床，不过不同于差不多时间起来的杜明贤绝对要吃顿丰盛、健康、美味的早餐；老黄的早餐一般就是就着碗白粥吃两个蔬菜煎饼，自然味道和卫生等是不会考虑的。
吃过早饭后，老黄会等着人力中介的招呼，把他和其他和他一样对工作翘首以盼的人们带走——目的地一般就是贩卖体力的工产、工地等；也偶尔有快递员、公司后勤、酒店保安、餐厅服务员等。
老黄不愿做领月薪的工作，因为按他的话说“好像是被卖给了工厂”。可日薪结算不仅工资低不稳定，也经常会被“工头”无故克扣，当然也不会管你工作时受伤之类的情况！
辛苦干完一天，老黄就会在秦重峰的网吧里玩一些网络游戏。饿了就点份网吧里最便宜的“土豆丝盖饭”、渴了就喝饮水机里的免费水、困了就直接睡在网吧的座位上，直到没钱了才会继续出去找工作。
这种日子说是“逍遥自在”也好、说是“得过且过”也好，都是人家老黄的选择，秦重峰什么都不会说，反而因为老黄为人幽默风趣，两人还成了好朋友！
然而，最近几个月苍启市区大整改，虽然大人力中介还在，但许多黑人力中介被取缔，不管是秦重峰的网吧也好、老黄这样的劳动者也好，一下变得“清闲”许多！
后来，老黄消失了一阵子，秦重峰想他或许是回老家了，也就没在意。
可就是今天，才听来网吧的一个同样认识老黄的客人说，老黄根本就是走投无路了，甚至连身份证都卖掉了！最后被发现已经疯疯癫癫地在大街上乱窜，成为了一个疯掉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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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吧。”秦重峰又下意识地拿出了烟，看来是真的很烦心。
“该同情他么？我总觉得有些自作自受啊！”杜明贤并非铁石心肠，只是觉得老黄与其说是不幸，倒不如说是一直“得过且过、太阳暖和”！
“谁知道呢？同情不同情的，人已经疯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死在哪里了也未可知？不过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注意，甚至连我都懒得去管了！”
“每天都有失去生命的人，我不觉得这种不肯努力的人会让我有什么共鸣。”杜明贤知道和秦重峰不必拐弯抹角，于是说出了自己所想。
秦重峰不置可否，不过还是得为老黄说一句：“老黄他也努力过啊！只是有的人的努力是为了更好的明天，而他的努力只是为了能活到明天罢了——当然，那也是个绝对无所期待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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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无所期待的明天·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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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重峰第三次拿出烟时，杜明贤示意他想抽就抽吧。
秦重峰抱歉地笑笑，点燃香烟，吞云吐雾中继续讲述老黄的故事——
有一次秦重峰和老黄一起喝了些酒，老黄说其实来到苍启前，他也曾是满怀梦想与希望的！
老黄家境自然是不好的。为了家计，老黄14岁就辍学来到了苍启讨日子。曾经他也认为大城市机会多，只要肯努力就能改变境况。虽然因为学历太低，老黄有一段时间并没找到什么特别好的工作，但最他还是成功来到一家生产塑料制品的工厂，过上了他认为的“靠劳动换取金钱、尊严、与地位”的日子。
然而，这家规模极小的工厂其实并不正规，甚至连给工人们的安全服都没有。长期接触塑料制品的有毒物质，老黄只做了2年不到就感到经常头晕目眩、抽搐恶心！而在告知工厂想要请假去看医时，工厂不仅没有给予补偿或问候，反而以“消极怠工”的理由开除了他！
开除就开除吧！反正在这里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做的却都是最单调的工作，工作环境夏天闷热、冬天寒冷；工资微薄，还经常被无故克扣！虽然说了“包吃住”，但宿舍是十几人一间的大通铺，脏乱差还时有盗窃；伙食也是清汤寡水、残渣剩饭。
其实，老黄这样的人有着比娇生惯养的“小王子”、“小公主”们更加强大的毅力；若真是努力能换来美好的明天，老黄绝对不会懈怠！可事实却是，老黄辛辛苦苦做一个月的工，赚到的工资只有1000多！即使在十几年前也绝对是捉襟见肘的！
忍受着枯燥单调的劳动、毒害的工作环境、简陋的住食条件，如此辛劳与痛苦却只能换来寥寥无几的报酬…老黄知道有些50多岁的老工就这样做了一辈子，别说买房、娶妻、生子，甚至连因为工作捞下的一身病都无钱医治！
看着电视上宣扬的“人民富足幸福、国家兴隆昌盛”，老黄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成为那种凄惨的样子。
……
然而，老黄的苦难其实才刚刚开始。
在离开了工厂后，暂时就不能给家里寄钱了。没想到平时收钱时不言不语的父母弟妹，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破口大骂老黄无用！
老黄从此和家人撕破了脸皮，再也没和家里联系过！不过其实心里还是憋了一口气，想要挣大钱，让他们刮目相看！
只可惜，“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老黄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份听说月薪能有5000多的好工作！可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是非法传销！老黄散尽所有仅剩不多的积蓄，还被打伤了一条腿，这才逃了出来！！
路过一家电器行，电视上正播放着明星聚集的慈善晚宴，老黄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在听说做慈善，自己的日子还会这么苦呢？而且老黄从没想过此生能大富大贵，只是想要赚够了钱供父母安度晚年、弟妹不愁学费；自己就算是熬坏了身体，也可以安心回老家种田养猪、盖房娶妻了！默默无闻地燃烧奉献自己的一生，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要好好学习，不要像他老子一样无用！
只是这样简单的，连“梦想”都不算的愿望，终究成了泡影。老黄经历了黑暗、压榨、欺骗、伤痛，明明那么努力、那么想要为家人和自己带来幸福，却最终还是失去了一切。
于是，老黄“悟”了——贫困、肮脏、黑暗的底层人，是没有‘美好明天’的！但老黄谁也不怨，只是经常苦笑说“只要不成为社会的垃圾”就好！确实，老黄不偷不抢，只是也失去了向前的动力——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彻底“躺平”。
老黄从此便开始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只是单纯地维持着“活着”的样子，但其实已经是具没有任何内容物的“空壳”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具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空壳”，终究还是因为“城市整顿”而失去了最后的生机……秦重峰不知道老黄在疯了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知道一个从出生起就不该拥有希望，却直到遍体鳞伤才明白的人，最后就这么无人在意地消失了。
其实“老黄”不老，也才三十多，本该是身强体健，为国家、为社会、为家人、为自己奋斗的年纪。却还是走向了或许早就注定了的人生末路。
…对了，多说一句完全无关的：就是在今天，秦重峰刚听说——一个老板要花48万买一件游戏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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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峰的烟抽完了，也该回网吧继续工作了。
“唉…其实这烟我也该少抽！毕竟每天都在烟雾缭绕的环境中，身体也早就不行了！”秦重峰无奈地笑笑：“不过比起老黄，我还算是幸运的！因为我还期待着我的网吧生意能够越来越好，将来能攒够在苍启买房的首付，然后娶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老婆，再像许多人一样，将自己没完成的和悔恨的，寄托在自家的小兔崽子身上！哈哈！”
杜明贤收回了看向远处的视线：“到时候还开网吧吗？”
“不开了！老黄这样的故事…不想再听了！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苦闷在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否在因为冷漠而后悔？可认真想想，其实这些事情老黄也好、旁人也罢，都是无能为力的！”
杜明贤点头：“是啊！我也一直认为过得不好的人就是因为懒惰；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就算努力了也看不到明天，所以才会彻底放弃的吧？”
“唉…我也没空同情别人啦！最近我网吧的生意也不太好！不过，暂时我还没有关门的准备…”秦重峰说着，看向了网吧里那几个和老黄差不多打扮的年轻人，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继续营业了。
不过就在杜明贤准备和老秦告别时，老秦却突然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该去期盼什么？该去怨恨谁？底层人们的声音，是听不到？还是不重要？”
对于老黄的事情，杜明贤心情复杂，但其实还是不太能感同身受。不过，也知道该庆幸自己算是幸运的——
因为自己的明天，是值得奋斗和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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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恼人的读书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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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睦小学的读书节将近，威廉需要找一本给学生们介绍并推荐阅读的书。他一回来，就直接奔了“威廉的巫师仓库”——里面是威廉从小到大的各种“宝物”！但考虑到他成长环境的复杂，所以这里经常有很多邪门的东西，每次翻动都让杜明贤心惊肉跳的…
“找到了！”这次威廉翻出的是一本破旧的书！杜明贤仔细看看好像不是什么《伏尼契手稿》，而是——
“是《汤姆·索亚历险记》！”杜明贤上初中时看过中文版的，对故事中主角汤姆·索亚的冒险精神十分敬佩！
“小老板大概知道这本书讲了什么？”威廉饶有兴趣地翻阅着这本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但保存还算完好的书。
“当然啦！而且我觉得书中鼓励的这种探险、求知、反叛的精神即使是在现在、即使是在中国也不过时呢！”
“唔…那给小学三年级的孩子们读，会不会早了点儿？”
“我觉得挺好的啊！现在的小说已经很难看见有这种丰富的时代背景、国家特色、与生动有趣的描写方法了！就是内容……”杜明贤欲言又止。
“行吧，我明天去问问校长！”威廉兴致很高，因为读这本书也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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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行吗？”
中午给威廉送饭的时候，头一次看见他即使端着饭盒也聋拉着脑袋的样子，让杜明贤觉得…其实蛮好笑的！
“刚开始有一段Tom骗朋友帮他刷墙的剧情，校长说会教坏小孩子学会骗人和投机取巧。”
杜明贤皱眉：“那只是用来描写他聪明机智的片段啊！整个故事想传达的我觉得还是做人要正直善良、并且要有勇气！”
“很多东西或许还是对孩子们来说有些难理解了；而且对当时的刻板陈腐的教育批判似乎也不是太好…”
“原来如此啊…那换一本书吧？”
“哦？小老板有什么推荐？”
“唔…查尔斯·狄更斯的《雾都孤儿》怎么样？能教导孩子们即使深陷绝境也不要放弃希望！”
“可是有关于Oliver当扒手的剧情，估计也不行吧？”
“这么严格啊？”
“我估计孩子们也不会有兴趣读这种太沉重的故事吧？”
“非得是国外的吗？”
“范老师上午也送了《西游记》，结果被校长说妖魔鬼怪的故事对孩子们不好…”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搞什么啊！四大名著都不行！？”
威廉耸肩：“小老板上学的时候有没有推荐读的书？”
“小学没有特别要求读什么书，倒是中学……啊！《鲁滨逊漂流记》！同样是冒险故事，如果觉得太长就稍微截取几个小片段去读不就好了？”
“好吧，我等吃完饭去问问…但总觉得好像也不是特别有把握啊！”
“主要是看你想给学生们传达什么了！否则让他们自己去理解，说不定还会直接以为是什么荒岛开荒的爽文小说呢！”杜明贤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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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威廉回来时，背了一大摞书！
“你这些都要给学生们读！？太多了啊！”杜明贤粗略数数都有40、50本了！
“这些都是学校图书馆的书。”即使是威廉这种体格，也有些受不了这个数量！
“图书馆的书你拿回来干嘛？”
“校订。”
“啊！？”杜明贤没听懂。
“校长说，希望我从这些书里选一本给学生介绍。可她自己翻着翻着，又把自己否决了！”
“为什么？”
威廉拿起一本童话，指着说：“喏，这里有女生亲男生的描写…”
杜明贤接过：“我看看……唔……啊！这是表达亲昵与感谢，所以在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是外国人，你该比我懂这个吧？！”
“校长说可能会导致学生过早产生性意识，所以不行！”
“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吧？那其它书呢？”
“校长让我自己选，要绝对健康、安全、干净、积极的故事…”
“啊！我知道了！”杜明贤恍然大悟：“是前段时间的‘毒教材’事件的影响吧！不过那个和那种明显就是在恶心人的东西相比，我觉得这些书都很正常啊！比如…唔……啊！这本是《简·爱》吧？教导女孩子们要自尊自爱、教导男孩子们要尊重女性，这不是很有立意的故事嘛！”
“校长说整个故事三观不太正，颇有‘琼瑶小说’和‘玛丽苏’的感觉——‘琼瑶小说’是什么意思？‘玛丽苏’又是什么意思？”
“你先等等！虽然我蛮佩服校长有这种新奇的见解，可这样会不会太过度解读了！？”
“也有一定道理吧…”
威廉说的含糊，但杜明贤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暗骂一句——果然同一本书，男人和女人、大人和小孩想的都不一样！
“我还是那句话，威廉你好好想想究竟想要给学生们传达什么？如果是比如《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那种苦难我根本无法感同身受、更别说孩子们了！或者比如《汤姆叔叔的小屋》、《安妮日记》等，时代背景太强也没什么代入感！你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已经被应试教育和电视电脑彻底洗脑了的孩子们！哪怕只是想让他们有所收获都难之又难，还不如拿本脍炙人口的《葫芦娃》呢！！”
说着，杜明贤就从自己老家带过来的行李里拿出了一套《葫芦娃》的画册！
“你看啊，故事很简单——就是将明明我方有七个人，却非得一个一个送的故事！教导孩子们要团结一致，不能……嗯？”
威廉看杜明贤突然不说话了，也凑上来：“怎么了？”
“以前这故事里就有‘掉钱眼’和‘穿小鞋’这种情节了吗？”杜明贤读着明明是应该滚瓜烂熟的故事，却总感觉好像多了些大人才懂的东西？
“什么意思？”
“算了，先不说这个！总之我建议你还是随便找本什么凑合一下吧！省得到时候选了什么不合适的，孩子们读不懂，老师家长还找你麻烦！”
“太不负责了吧？！”
“嘁，现在正经人谁还读书啊？啊啊！不管你了！买菜去了！！”
威廉对于杜明贤的态度感到奇怪——听着好像是决定“事不关己”了，但不知为何发了蛮大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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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牛肉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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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肠粉】
准备粘米粉与少量菱粉，与清水与少许花生油搅拌成为米粉浆。其中，菱粉是木薯粉的一种，有让食物变得滑嫩透亮的效果，但只能加少许，否则粉皮会变硬。
再将牛肉切成碎条，加淀粉、姜丝、和盐稍微腌制。
然后是调酱汁：洋葱炒香锅底、加水放香菇、葱、蒜末、蚝油、生抽煮熟后加淀粉勾芡。
准备一个大盘子，将盘底覆上一层米粉浆，再撒上腌好的牛肉和少许切碎的油菜和葱花，加水、大火蒸煮。如果发现成型的肠粉过于粘稠，则需要不断加水调整。
最后出锅的肠粉切成均等的小份，撒上酱汁即可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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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总算是把【牛肉肠粉】给做出来了！虽然比平常晚了些但总算是赶上了上学和上班的高峰！
至于为什么会晚？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而是…
……
“喵！”
“喵呜？”
“喵呜——！！”
杜明贤把头压在被子里，手伸向了在自己旁边小白猫，使劲戳它鼻子：“这闹钟…怎么关不掉？唔……”
“喵呜——喵呜！”小白猫一爪子把手打掉，开始扯杜明贤的头发。
“再睡一会儿…”
“喵呜！！喵呜——喵！！”
“就5分钟…拜托了…”
杜明贤一转身，又睡了过去，直到——
“啊啊啊——！！！”
一阵电流窜过全身，杜明贤发出惨叫！
“你干嘛啊！？”杜明贤赶紧戴上眼镜。
﹝我警告过你：再睡5分钟可以，但还不起就电你！(╬￣皿￣)=○﹞
“我根本没听到…不对，是没看到！！”
﹝先别说这个了，快起来吧！都快6点了！！﹞
“哦。”
杜明贤一边下床，一边心想未来的人们会不会都用这种到了规定时间不醒，就泼水、放电、撒胡椒的闹钟？
“好冷啊！”南方的城市一般没有暖气，想要取暖只能靠空调，但平时为了节省电费所以杜明贤并不常开。
﹝现在室内温度是16度，虽然稍微冷了些但也还是正常的范围内，并不是不能忍受。倒是湿度有些低于标准！﹞
“唔…天气冷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房间太干燥了啊！对了，我去问问威廉要不要买台加湿器吧！”
到了客厅，看见威廉正在一边对着穿衣镜穿西装，一边利用镜子的反光狐疑地看着这边：“小老板刚刚叫那么大声，是做噩梦了？”
“没…没有，就是冬天的…静电。”
“是啊！开关门的时候偶尔会被门把手上的静电给电到，但也不至于叫那么大声吧？”
“主要是看见表，发现起晚了，有点儿被吓到了！”
“今天是比平时晚了些。用不用我每天早起些，用雇佣军队里特别的方法来叫你？”
“什么方法？”
“首先准备一大盆冰水…”
“不用了！”杜明贤赶紧摆手拒绝：“对了，刚才说起静电和干燥，你觉得咱们要不要买台加湿器？”
“‘加湿器’？那是什么东西！？”威廉难得有没听说过的生活日用品。
“就是让空气变得湿润的…哦，humidifier！”
“Humidifier？那不是有钱人或者女孩子才用的东西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啊？加湿器不是很贵，也没什么男生用女生用的习惯，在大多数家庭都很常见啊！尤其是北方城市家庭的冬天，几乎是离不开的！”
“可苍启不应该算是南方城市吗？我听说南方城市还是比较湿润的？”
“同样是南方城市：有多雨阴冷的、有闷热潮湿的、有干燥寒冷的——中国是多气候类型的国家嘛！再说干不干的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你要这么说…哦，嘴巴是起皮了！不过只是因为最近学校那边忙，所以没空喝水吧？”威廉舔了舔嘴唇，并不太为意。
“你带点儿干菊花和枸杞去泡茶吧！不过身体内的水分就算补充了，皮肤的水分也得补啊！你放心，买加湿器的钱我出！你陪我去买，然后在旁边出出主意就行……哦，顺便再麻烦你把买到的加湿器背回来…”对杜明贤来说，其实最后一条才是最重要的！
“当苦力呗！行了，我知道了！不过那东西不会特别响吗？”
“噪音是肯定有一些的，但买个稍微好点儿的应该就不会太大！怎么，你平时睡不好吗？”
“最近还行。但万一影响了休息，第二天给学生们上课没精神怎么办？”
“应该不会啦！实在不行就放我房间里！”
“哦…”威廉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笑道：“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很讲究的人啊！”
“买台加湿器就讲究啦？我这是最基本的需求！你要是没……”
“先别说这些！你不是今天想做什么‘肠粉’的吗？还来得及吗？”
“啊！光顾着说话了！！”
杜明贤赶紧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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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威廉吃饱喝足去学校后，杜明贤悄悄问了问过来送面点的周徽成：“你们家有加湿器吗？”
“有啊！”
“是你爸买的？还是你妈买的？”
“肯定是我妈啊！”周徽成露出好笑的表情：“我爸那人可不讲究了！冬天那手都裂了也不知道擦东西！”
“那你呢？平时有没有特别讲究的东西？”
“干嘛？想教训我！？我这鞋子可是看了几个月才打折买的！贵点儿怎么了？！又没花明贤哥的钱！”
“啊？你说什么呢？！我是今天早上觉得家里干，所以提议买台加湿器，但被威廉说是在瞎讲究！”
其实威廉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杜明贤好像理解上有些偏差。
“也…还好吧？经济条件好了，自然想要把日子过好一些！你要这么说我爷爷奶奶那会儿还经常吃不上饭呢，现在明贤哥这又是粥、又是包、又是粉的，岂不是过神仙日子呐？”
“对嘛！”杜明贤喜欢周徽成的说法：“我好不容易赚了些钱，想要生活过得精致些有什么错！？是威廉那家伙太粗糙了！！”
“明贤哥你也没过得多细！你要是想要加湿器的话，等过几天‘双12’打折了在网上购物呗！能省不少钱呢！！”
“我还是更喜欢从实体店买！而且本来也没多少钱嘛！”
周徽成撇撇嘴：“也许根本不是会不会过日子的问题，而就是个单纯的个人习惯吧？”
“是这样啊…”
不知为何，杜明贤总还是有种被威廉和周徽成嘲笑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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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回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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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刚把午餐递给威廉的杜明贤砸么着嘴，一脸不满。
“小老板怎么了？眉头都快挤出沟了！”威廉调侃道。
“今天上午我收早餐摊的时候，才刚刚发现有一盘前两天的肉忘记放冰箱里！虽说是冬天，但发现的时候稍微闻一下，还是有了些异味！只能扔掉了！”
“真可惜啊！”
“是啊！不过既然肉都已经坏了了，除了扔掉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那可不一定！在我曾经待过段时间的一个国家，就算是烂肉什么的，也是会被捡走的！或者说，很多人就是挑这些‘垃圾肉’来捡！”
诶？！都是已经快腐烂的肉了啊！那东西还有人捡？！”杜明贤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了！而且不仅有人捡，还是以此为谋生的职业。一般都是些妇女或者老人，在脏乱的垃圾场捡上一天，大概能挣…折算后是27、28元人民币吧？”
“一个月就算天天干也才不到1000？！”杜明贤听着就觉得可怜，还有些反胃：“可他们捡这些肉有什么用？是直接吃吗？这会生病的啊！”
“除了捡来的肉、还有一些餐厅或快餐店直接将吃剩的厨余垃圾卖过来！小贩们会把还算完整的肉块挑出来，用水稍微洗一下，消毒粉简单刷一下，然后油炸或者水煮，打包做成一种叫‘Pagpag’的食物。”
“‘Pagpag’？”杜明贤英语词汇量都不算太低，但竟然都没听说过这么简单的词…
“没什么好的翻译方法，毕竟本身就是些泔水和垃圾。不过因为是价格便宜，大概折合人民币就3块左右，而且是肉，所以大受贫民窟人们的欢迎——不过其实那个地方的人很多连Pagpag也买不起，只能等着过节或是招待客人的时候才能把攒了很久的钱拿去‘奢侈’一下。”
“吃腐肉还算是‘奢侈’！？那种东西全都细菌和病毒！吃了会死的啊！”
“不吃才会死！这种叫好听点儿为‘回收肉’的东西，养活了贫民窟的无数穷人！他们不会生病，是因为不敢生病！而且，其实我在小时候最困难的时候，吃的东西和那个也差不多。”威廉轻描淡写。
“你讲的这些都是亲眼见过的事情？”
“嗯。以前雇佣军的主要活动地点就是在那些国家。在看到有小孩子或老人实在是饿得可怜的时候，我们会偷偷瞒着长官施舍他们些吃的东西。”
“是这样啊…我还是觉得那个‘回收肉’不可思议！”杜明贤平时做饭，不仅食材要干净、健康、卫生，也会考虑营养和搭配的问题。
“肉是好东西啊！哪怕是再少、再脏，甚至是已经变质腐烂的，在吃下去的那一刻都会有那么一刻转瞬即逝的幸福——仿佛是在那一刻，让人相信生活还是能过下去的。”威廉有感而发。
“真的有人会买啊…政府或者卫生监管部门就不管吗？”
“虽然按理来说应该是违法的。但有人需要吃那个来填饱肚子，也有人需要靠做那个来养家糊口——供需关系很稳定！”
“那看来我现在已经是很幸福了！早知道就不向你抱怨说超市的菜都吃腻了之类的了…”
“也没必要觉得心有不安，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时刻感恩生活、感恩父母、感恩食物，那就够了！因为你觉得好像很可怜的人，也有着属于他们朴实的生活和简单的幸福…当然，连那种卑微的幸福都透着一股悲凉就是了。”
“你好像感触很多？”
“最近学校食堂那边浪费问题比较严重！明明是新鲜营养的炒蔬菜，很多娇生惯养的孩子尝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就全倒掉了！”威廉摇着头，惋惜道。
“必须得经历过贫困、挨过饿，才能知道食物的宝贵啊！但现在条件好了，家里又怎么舍得让孩子去吃这个苦？！”
“是啊…”
两人沉默片刻，这才想起该吃午饭了！杜明贤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道：“你说的那个国家，是整国都特别穷苦吗？”
“不是！那个地方很有意思——我当时是在执行监视任务，就给了一家人一点儿钱，和他们居住的是6个人挤在10平方米的简易棚搭建的，摇摇欲坠的屋子，而且附近基本都是这种屋子。街道狭窄而拥挤、路上全都是垃圾！但隔着河对岸，就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富人区。”
“隔岸而望的‘天堂’…还真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啊！”
“不可逾越的贫富差距，和从一出生就注定一辈子穷苦的命运，造成了那里的犯罪率和失业率都极高！我记得很清楚：有不止一次，一些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想闯进来！后来被我打退了！”
“天哪！呆在那里一天我都会疯掉的吧？或者是饿死？得病死？还是干脆就是被人杀了？”
“唉……其实要真是只是条件差些，倒也不是不能忍；可后来我甚至任务都没完成，就赶紧逃掉了！契机我记得很深——因为那家最小的孩子已经快要不行了，但家里别说吃的东西，愣是连一杯干净的水都找不到！听着那孩子嘴里喊着‘饿啊、饿啊’却无能为力的家人和我，只能选择不去看…”
杜明贤也不敢去想那个令人绝望的景象，只是感叹：“贫穷的人们，连命都是贱的！所以千万别说什么‘贫穷但快乐’了！那种话听着都觉得心疼和心烦！明明连做人的资格都被贬低到几乎消失殆尽…不怕一时绝望，就怕一辈子没希望啊！”
想想前段时间流行的“大胃王”吃播却播完就吐；还有最近许多女生为了减肥用什么“仙女管”来催吐，真是应了那句“好日子过多了，就开始不要脸了！”杜明贤想要把这些人打包送到最贫困的国家让他们永远不要回来！
“最无奈的是：他们的贫穷并不是不肯努力或愚蠢，而是从出生到死亡就注定一辈子要与贫穷为伴！悲悲戚戚地来、凄凄惨惨地走，度过毫无意义和价值的人生，一辈子挣扎在只是想要活着都无比艰难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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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尚食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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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粥给您盛好了！请慢用！对了，家里的老人身体都还好吧？天气冷了，可得注意多加衣服！”
“今个真抱歉！【木耳鸭肉粥】已经卖完了！不过看这粥卖得好，我这儿明天再卖一天！您要想喝可得稍稍起早一下！”
“哟，您好久没来了！欢迎光临，先来个包子垫垫肚子吧！？”
杜明贤向往常一样忙碌地招呼着客人，直到好一会儿才来到“贵客”身边：“抱歉啊，墨熙！你难得来一趟，我却没法好好招待你…”
“没事！倒不如说这才是我想看的！”尚墨熙虽然被冷落了，却一脸笑意。
“啊！？你想看我忙？”
“不是…啊不，也算是吧！总觉得这样子忙碌嘈杂的环境显得亲切！尤其是明贤和顾客们交谈的样子，仿佛迎接回家的家人一般！”
“街里街坊的都认识嘛！自然会唠两句家常、说两句闲话啦！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我这里就我一人，没那么讲究！”
“那将来生意做大了后，想要雇人吗？”
“这个嘛…”杜明贤仔细想了想：“可以雇几个人来打下手，但主厨还是我！每天想做什么东西也是由我自己说得算！嘿嘿！”
杜明贤自己说得欢，却看尚墨熙正在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看自己，不禁有些害羞：“怎…怎么啦？”
“啊哈，总觉得这才是开饭店该有的样子啊！”
“什么意思？”
尚墨熙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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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受尚墨熙的邀请，穿西装打领带的杜明贤和威廉，以及穿着晚礼裙的虞莹来到了名为“尚食旃哉”的餐馆。
“哇！好大的拱门啊！还有灯笼、对联、屏风、中国结…好漂亮啊！”杜明贤看着眼前宏大的中式建筑，忍不住轻呼。
“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好不好？简直是‘小老板进大观园’！”威廉白了一眼。
“哇！威廉叔还知道这个！？”虞莹瞪大了眼睛。
“当然…对了，‘大观园’在哪里？”
“欢迎诸位大驾光临‘尚食旃哉’！尚总已经在等着三位了！”一名穿精致旗袍的女性鞠躬说道，并将三人往里面带。
红木地板、雕梁画栋、山水墨宝、瓷瓶红梅…说是意料之中的走廊景色，却还是觉得太过华丽！
虞莹悄悄在杜明贤耳边说道：“墨熙弄得还蛮正式的！”
“是啊！他现在肯定也是西装革履地在一边端着红酒杯、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吧？”
虞莹愣了一下，笑道：“好有画面感啊！”
威廉不屑：“嘁，平时奇怪的电视剧看多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被带到一栋阁楼上的房间，应该是这里最好的包厢了吧？而包厢里，果然是有着优雅沉着表情的尚墨熙，在说——
“哟，三位来啦！快请坐！今儿个想吃啥？”
“……”
三位客人盯着穿长马褂、戴圆顶帽、脖子上还挂了条意义不明的白毛巾的主人，一时间竟都无语了。
“三位别愣着啊！快坐！我来给三位沏茶！”
“墨熙你这是行为艺术？”虞莹最先吐槽道。
“是，也不是！明贤觉得怎么样？”
被点名的杜明贤纠结了半天，最后用精炼的四个字总结：“格格不入。”
“唉…我也有这种感觉啊！”尚墨熙有些泄气地坐下，摘掉了那条早就戴着不舒服的毛巾。
“到底怎么啦？今天早上你好像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杜明贤发问。
“看见‘厨神斋’师傅和顾客一片祥和融洽的氛围，总觉得那才是中国饮食文化所独有的！现在，我这里虽然做得都是各式珍馐玉食，来这里吃饭的人也都个个小心谨慎的样子，虽然礼仪足够，但总觉得没有乐趣可言！”
威廉：“所以你认为是服务员的问题？我倒是蛮赞同的。”
“哦？威廉先生有何高见？”
“电视上不是经常播吗？古代客栈的服务员都是笑脸迎人的…”
虞莹立刻心领神会：“客官您里面请！几位啊？”
尚墨熙点头：“对！对！！以前的跑堂那都是腿脚利落、能说会道、察言观色、细致入微的人才能当；可现在的跑堂…啊不，服务员的要求是：长得好看、身材姣好。虽说看美女是会让人心情变好，但她们恭敬冰冷的言辞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疏离。”
威廉：“我还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说现在如果嫌上菜慢了，服务员都说‘我去给催催’；而以前……”
虞莹：“我也看过！听说那跑堂能说会道，说什么‘好菜是需要火候的，宁愿上慢些让您骂、也不想您吃的不好！’”
尚墨熙：“这就是跑堂的智慧啊！明贤你说是不是？”
“啊！？”再一次被点名的杜明贤又是思考了半天，最后才慢慢开口：“是街区巷口的智慧，花言巧语。”
虞莹：“虽然确实是没什么营养的话，但毕竟也是‘开口不打笑脸人嘛’！”
威廉也补充：“小老板你为人其实也挺傲的，但一做起生意来就开始嘘寒问暖，假戏都做到以假乱真了！”
“我那是为了挣钱！！一直板着一张脸怎么挣钱？当黑道收保护费么！？”
尚墨熙糊涂了：“那明贤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区别？”
“唔…墨熙你看啊，你这里这么豪华气派，我们也都是穿了最正式的服装过来，这个时候就类似于皇家宴席，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只有像我那家小小的铺子，才是大家夏天穿大褂子、大裤衩，冬天穿皮袄子、棉裤子，随意谈天的地方！”
“是这样啊…”尚墨熙沉默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食物啦！食客都是为了食物才过来的；就算跑堂的舌绽莲花，食物不好也没用！所以不管说皇宫之宴，还是街头小馆，其实都是不同种类的文化体现！唠嗑有唠嗑的亲切，拘礼也显得我们中国人彬彬有礼，对吧？这点就希望威廉能好好学学！”
“招你惹你了，小老板？！”
“哈哈，还真没有！拿你举个例子而已，抱歉！”
“威廉叔你看，明贤他举个例子都能指桑骂槐的，抽他啊！！”虞莹笑着煽风点火。
……
尚墨熙看着三人嬉笑着，突然明白了杜明贤所说的意思！于是又戴上那条毛巾，加入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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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仙女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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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气太冷，杜明贤、威廉、虞莹三人便坐在开着空调暖风的出租屋内，一边聊天一边将下午卖剩下的【蛋黄酥】和冰箱里的【腊肉条】当零食吃。
“啊！不行、不行！最近好不容易才瘦一些，我才不要功亏一篑呢！”虞莹赶紧止住自己伸向第6块【蛋黄酥】的手！
“唔，提醒我了！刚刚才稍微恢复了身材，晚饭前还是少吃些吧！”威廉也放下了手里的【腊肉条】。
“嗯？这么说来你们俩都瘦了？”杜明贤倒是不忌讳，一手点心一手肉。
记得是刚入秋的时候，三个人都发现自己胖了，于是约定要一起减肥。但后来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情，杜明贤去健身房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是天冷以后就更不想出门了……
“也没有瘦太多啦！不过多亏了最近的戏比较多，剧组的盒饭又不好吃，所以因祸得福般地瘦了哦！”虞莹算是被迫做到了“管住嘴”。
“我这边是有一大堆小鬼要照顾，心神交瘁…倒谈不上，但学校的一些力气活都是我在做，也算是有了不错的运动量吧！”威廉则是变相地做到了“迈开腿”。
说完，两人的视线集中在杜明贤身上。
“我…呃…”入冬以来，饭量变大、运动量变小，此刻杜明贤的脸已经肉眼可见的圆了一圈。
“虽然男生对身材管理的压力小一些，但还是瘦一些比较好吧，明贤？”虞莹委婉地劝道。
“这么说起来，女生对身材的焦虑很大吗？”杜明贤想要赶紧岔开话题。
“我还好啦！不过身边有个朋友……”虞莹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唉…明贤你应该没听说过‘仙女管’吧？”
“我还真听说过！有个年轻女孩来我这里吃完饭就跑去吐了！我刚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食物出了问题！后来才问清楚原来女孩在催吐！！”
威廉：“我没听说过。什么意思？‘仙女棒’是什么化妆品吗？”
“是‘仙女管’啦！威廉叔和明贤有没有听说过‘兔子’这个群体？指的就是病态依赖催吐来减肥的人群，而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女生！”
“‘兔子’？哦……‘吐’子！”威廉明白得比杜明贤要快。
“减肥是件困难的事情！什么减肥药、减肥霜、减肥茶、减肥机都是收效甚微的。最快速安全的还是控制饮食和加大运动量，可这两项也是需要相当大的毅力，而且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有成效！不知何时起，许多女生开始剑走偏锋，想出了一些歪门邪道来减肥！”
威廉：“所以，‘催吐’？这倒是以前就有的——吃完饭后喝一杯生鸡蛋和西红柿榨的汁，然后用手指抠喉咙……”
杜明贤好奇：“嗯？你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你以前有……”
“经历过三次：年轻时候喝酒喝太多；雇佣兵时期教官教导误食毒物的催吐方法；还有陪着‘疯婆子’一起病态减肥…”
杜明贤：“前两项我大概能想象到，最后是怎么回事？你前妻减肥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非要我陪她！刚开始是陪她做运动，可她怕练出肌肉就放弃了；后来是吃所谓的‘减肥餐’，就是恨不得一顿晚饭才吃一颗橄榄什么的，可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也没继续了；最后就是催吐…本来她自己怎么折腾我是不想管的，可她偏说什么减肥必须夫妻齐心…唉……”
“威廉叔的前妻是有心理疾病，可包括我那个朋友在内的许多女生并没有啊！催吐本来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胃酸翻涌、泪涕横流！不过一旦养成了习惯，喉咙就会慢慢变得不敏感，这时就开始有人想到了‘仙女管’这种东西……”
“说了这么半天，‘仙女管’究竟是什么？高科技吗？”威廉对科技不太敏感。
“就是……喏，大概就是这个！”杜明贤从橱柜里拿出一根塑料吸管。
“才不是呢！真正的‘仙女管’可比这个还要长很多，大概有半米呢！”虞莹用手比划出50厘米的长度。
“啊！？那看来那天那个女孩用的也不是真正的‘仙女管’啊…”
“真心建议两位千万不要去看！我有一次看我那朋友胡吃海塞的，本来还羡慕她，觉得她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结果看她饭后就躲在洗手间里，整整20分钟都没出来，我担心她就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犹如恐怖片的一幕——她正在把半米长的管子往喉咙里塞！！”
听到这话，杜明贤和威廉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虞莹面露悲伤：“减肥本来就只是为了健康，过度肥胖和暴饮暴食确实对身体不好，可她这样就是本末倒置了啊！因为以为能催吐所以就开始无节制地暴饮暴食，最后反而患上了进食障碍和对‘仙女管’的病态依赖！我那个朋友她亲口跟我说的是，每次吃下食物都会有负罪感，必须得靠将‘仙女管’插到喉咙里才能感到轻松，只有看到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才会觉得如释重负！”
“这明显是有心理疾病了啊！”威廉已经久病成良医了。
“是啊！可这种方式虽然刚开始好像有些作用，但一旦停止，饮食习惯不会跟着改变，体重就会马上反弹！那体重器上的数字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如同‘丧钟’般的存在，似乎她人生的价值就取决于那些数字一样……”
杜明贤感到担忧：“现在你那个朋友还好吗？”
“瘦…倒是瘦了些，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双眼凹陷、面黄肌瘦、神情呆滞…有一次我又碰见她在催吐，生气地把她的管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可没想到她立刻开始嚎啕大哭，说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随后竟然把管子捡了回来，洗都没洗就往喉咙里插！！”
杜明贤：“太可怕了！不过我其实还有更可怕的事情要说——虞莹你的朋友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对吧？”
“嗯，比我大两岁。”
“那起码是成年人了，也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我那天看见的小姑娘……才上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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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仙女管·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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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人类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啊！”杜明贤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古代人尚且知道环肥燕瘦，各有所美；到了现在就一味地以瘦为荣、以胖为耻啦！？”
“我赞同你，明贤…可是胖女孩们真的过得很辛苦！要不谁愿意减肥啊！？”
虞莹的语气里带着埋怨，让杜明贤有些担心：“抱歉，我惹你生气了？”
“不是你！是其他人——经纪人、粉丝、和导演！”
威廉理解：“现在电视上大多数女明星都长得差不多，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瘦！”
虞莹叹气：“唉…是啊！现在还在说什么‘一胖毁所有’、‘胖就成大妈’！虽说女明星们就是用来给人看、给人评论的，但有些人措辞未免也太极端！畸形的审美就是造成女性身材焦虑的最大原因，而什么‘A4腰’、‘反手摸肚脐’…虽然这种减肥的意志和毅力是值得称赞啦，但瘦到病态绝对不值得提倡！”
杜明贤理解国内女性的现状，但有些好奇国外，于是向威廉求教。
“一样！‘疯婆子’和我结婚前是模特——177的个头、54公斤不到还嚷嚷减肥！所以‘以瘦为美’是全世界大部分国家的共性！”
“原来如此啊…”虽然不太好，但杜明贤有那么一刻庆幸自己不是女生…
“诶！？等等？威廉叔的前妻是名模嘛？有照片吗？”
“唔……啊，这张！别人问我前妻的时候，我统一让他们看这张！而不是现在那张牙舞爪的样子！”
虞莹接过手机，立刻瞪圆了眼睛：“哇！好瘦！好白！好高！好漂亮！好性感！！”
杜明贤笑道：“是啊！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一直不敢相信她会嫁给威廉！！”
“威廉叔挺帅的！而且肌肉结实、身材也很棒啊！”虞莹为威廉辩解，突然想到：“你们男生的标准就是健康的健身；而我们女生就是必须得瘦到极致！唉……”
“其实我觉得你胖点儿也蛮好看的啊！”杜明贤安慰道。
“不行！衣柜里所有衣服都是按尺寸定制的，一胖就要么穿不了，要么挤进去也难看得要命！我记得我说过吧，要是胖了就连衣服都不好买！！”
“所以，才会有‘仙女管’这种东西出现啊！”
杜明贤的总结，让三个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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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虞莹突然把杜明贤和威廉叫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址！两人看着眼前是幢装修得还不错的小公寓，但好像不是虞莹的啊？
“我是为你好，你这人还真是没用啊！！”虞莹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却一改平日的温柔，反而严厉无比！
接着，屋内似乎有另一个声音，但音量太小、说话也含含糊糊的、最主要的是带着哭腔，从外面听不清。
“哭什么哭？不许哭！你见过什么问题是靠哭解决的！！？”
杜明贤没想到虞莹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吓了一跳！还是威廉敲了门：“虞莹丫头，我们来了！”
“哦！谢谢两位！”
虞莹把门打开，指着地上跪着的长发女子说道：“帮忙把她抬上我的车！”
“要卖到哪儿？”
“没工夫开玩笑啦，威廉叔！再不送医院的话，肯定会出事的！！”说着，虞莹把手里的几根五颜六色的塑料管狠狠扔掉！！
其实看到这些塑料管的时候，两人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地上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吃惊——瘦到病态、双眼无神、面黄肌瘦、满身污秽……
“今天又是在自己的呕吐物里醒来的！恶心！跟你这人一样恶心！！！”
“我…我控制不住啊……呜呜……”女子身边都是垃圾，杜明贤细看发现是各种汉堡、炸鸡的包装袋。
“你吃‘垃圾食品’，是因为你就是个垃圾！没有毅力、没有责任感、就知道让你的朋友和父母担心的废物！！”
“虞、虞莹…”杜明贤想要让虞莹说话别这么冲，哪只虞莹一伸手：“我答应了阿姨，就要骂到你不敢再用这些破管子为止！你要是不给我振作起来，我就天天骂你、月月骂你，叫我后援会所有人轮番骂你！！！”
威廉小声提醒：“最后那个太狠了！”
“狠？这才哪到哪儿！？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跟我去医院，不然我就让他俩抬着你去！！我警告你：他们可都是狠角色——外国人是军队退役军官、另一个可是天天耍刀子的！！”
杜明贤想吐槽，但发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我……呜呜…”
“都说了不要哭了！醒不醒我打你啊！！我可是练跆拳道的，这一掌下去直接把你这小身子板打骨折！！”
虞莹说着，竟然真的伸掌要打！杜明贤赶紧拉住：“过头了吧？”
“一点儿都不过！我刚刚逼着她把上次的检查报告给我看，结果发现她现在喉咙、口腔膜、食道、牙齿、牙龈、胰腺、腮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别看她都这样了，但早上是塞了6个鸡蛋、5个煎饼、3个馒头、3个花卷、2碗粥的！”
“哇！比威廉都能吃啊！”/“比我都能吃啊…”
“自然，最后都吐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样自己会死啊！？”
“我…呜呜…我也不想啊！可吃东西的感觉太美好，我吃下好吃的感觉全身都是幸福洋溢！”
杜明贤：“这我能理解。”
“……可接着我就感觉到极大的负罪感！仿佛自己刚刚吃下去的是铁丝、是头发、是玻璃、是钢线！那种卡在喉咙里、肠道里、胃里的恶心感让我觉得我必须吐出来！！”
杜明贤：“这我完全不能理解！”
“都是假的！都是错觉！坚强一些啊！！不就是上次那个导演说了一句‘你这么胖，不会有剧组要你’吗？你就算要减肥也用健康的方式来啊！”
“可是我管不住嘴、迈不开腿…”
虞莹更烦躁了：“唉…先跟我去医院吧！也得亏你晕倒前竟然还能给我打电话，我就必须的为你的性命负责！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用这破管子的女生就是因为呕吐物堵住气管窒息了啊？当然，这和她用红酒当催吐液也有关系…”
总之，在杜明贤和虞莹的搀扶下，总算是把女子送上了虞莹的车。
送别两人后，杜明贤感叹：“我一直觉得美食是能让人感到开心、愉快、幸福的！但没想到还会催生这种烦恼啊…”
“小老板你没错，食物也没有错！错的是这种畸形审美！”威廉指出。
“那我就没辙啦！虽然我个人是欣赏不来那些‘排骨精’啦…”
“我也做不到什么，大人的想法我管不了！只能找机会教班里的那些小丫头们——美不美其实永远是由她们自己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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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阅读障碍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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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嗯？小老板什么事？”
威廉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但杜明贤还是先轻轻敲了敲门来提醒他。
“这么晚了还在给学生改作业？”
“是啊，今天有事耽误了嘛！那个……”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
“下午学校冬季长跑有个班里的小姑娘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忙了一下午，就没回来卖点心…抱歉啊！”
“嗨！看你一脸正经我当什么事呢？你不都解释过了吗？我能理解！”
威廉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啊！不过最近学校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果然还是去住教师宿舍可能会好些吧？”
“友睦小学的教师宿舍比这儿小不说，还是四个人一间——会不方便吧？而且这儿离学校根本不远，你不差早上走过去的这点时间啊！”
“我是觉得这样就等于白吃白住了啊！”
杜明贤被逗笑了：“哈！少来这套！有这功夫胡思乱想还不如早点儿改完早点儿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唉…估计还得再‘战’半个小时哟！”
“是吗？辛苦了，我给你下两碗【番茄煎蛋面】当宵夜吧……嗯？”杜明贤无意中看见了威廉正在改的卷子，皱眉道：“你也太认真了吧？学生写的英语作文，你红笔改得比人家铅笔写得都多？！这孩子整个一页总共就蹦跶了3个词，你还用各种方法去串成话！？”
“说是尽责也好、说是强迫症也罢，反正我觉得这样做最好！”
“那这个叫‘尤少勇’孩子也有点儿太不像话啦！友睦小学是二年级下半学期就开英语课的，都快1年了英语还停留在26个字母都写不好的水平？这底下太弯了，到底是‘o’啊，还是‘a’啊！？”
“这次的作文时讲过生日嘛！肯定是‘cake’，所以是‘a’啊！”
“可‘o’是‘coke’啊！可乐也是过生日会喝的嘛！”
“是啊。不过这一篇总共就3个词，我也不知道他是喝可乐还是吃蛋糕呀！”
“哈哈！这孩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平时就不能再多用功一些吗？！”
威廉摇头：“小老板别这样。这孩子能学成这样已经很努力了！”
“啊！？”杜明贤一愣：“抱歉。是因为什么原因？”
“Dyslexia，阅读障碍。”
威廉说着，原本尤少勇该得“F”不及格的作文，还是得了个‘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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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少勇在友睦小学三年（2）班里是最不受“待见”的孩子。因为各科成绩都是全班倒数第一，同学们嘲笑他笨、说他是弱智；而老师们提起他也连连摇头，三天两头地叫家长来学校。
其实，阅读障碍并不是罕见疾病，甚至在100个孩子里就有5~10个患有这种病！只不过许多家长并没有认识到，或者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病，所以还以为孩子只是单纯的调皮、贪玩、懒惰、不聪明、或不爱学习。
要知道，阅读看似简单，却是个非常复杂的多感官配合任务——眼睛读到的字要由大脑辨认，在和后面的字组成词，获得信息后再连接词成句、连接句成段，然后还要去根据以往的经验与知识来分析，最后还要记忆。
如此复杂的过程，患有阅读障碍的孩子将会在任何一个步骤产生困难不说，还会有提笔忘字、错字；分不清相似字或字母；朗读时漏字、加字、颠倒字的顺序；行动做事迟缓；大脑获取信息速度慢；手脚笨拙；容易疲劳；缺乏空间想象力；无法对事情做出正确反应等，一系列症状！
威廉刚开始也不是特别了解阅读障碍的详细信息，也只是认为尤少勇是个“笨孩子”而已。直到他的母亲有一次哭着跪倒在办公室里向尤少勇的老师们讲解了他患有阅读障碍症的事情，并请求大家多些包涵、多些耐心、不要放弃孩子！
教语文的范老师是感触最深的。因为尤少勇的语文作业经常出现大篇的错字，或干脆就是空白！范老师觉得只要是正常孩子就都不应该会差成这样，所以一直在纠结是不是孩子在故意跟自己对着干？为此还发过几次牢骚！现在的范老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觉得羞愧万分，也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再难也要试着让孩子的语文至少能考到及格！
威廉这边的问题其实更多了！尤少勇的父母好强要面子，并没有因为孩子患病就开始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平时在家里会很严格地督促并辅导他！可语文和数学都是两位家长力所能及的，从未学过一天的英语他们就只能干着急了！所以尤少勇的父母对威廉格外的上心，在家长群里经常有事没事就发夸奖或赞美威廉的话；其他家长和威廉也都明白两位的良苦用心。
可即便如此，威廉的“任务”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一篇至少50字的英语作文，尤少勇只有“I”、“Cake（或Coke）”、“day”三个单词。就算威廉以“起码是跟‘生日’的主题相关”为理由给了个“D”，但想要达到及格的“C”却是万万不行，否则对其他孩子不公平！
另外，除了成绩不佳外，尤少勇也是学校里典型的“问题儿童”！比如同学们在学习的时候，他会突然把同学的书给撕掉；或者在大家都在早读的时候，他会突然唱歌；甚至有时候上着课呢他就突然走掉！
威廉听说，尤少勇的爷爷和奶奶觉得既然孙子不是学习的料，那倒不如让孙子退学；可这样就等于承认了尤少勇是个“病人”，不是“正常孩子”——这对尤少勇的父母来说是绝对不想承认的！
威廉有一次也问过尤少勇，问他想不想学习？孩子先是想了半天，随后才啜啜地说不是不想学，只是因为一直学不好，所以开始讨厌学习了！而其实他也想让父母为自己开心和骄傲，可一直以来只是谩骂甚至责打，这也让他越来越害怕父母和回家…
“我能为这孩子做些什么？”威廉曾联系过专业的医生，询问关于阅读障碍的治疗方法。虽然医生给了些可以由老师和家长做的训练，但也说过这是极难根治的疾病，很大的概率可能会伴随孩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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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阅读障碍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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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餐厅和老师们吃过午饭，威廉已经把饭盒刷洗完了，结果看见范秉容老师的饭菜几乎还没怎么动！
“怎么了，范老师？小老板做得不合胃口吗？”
“啊！？不…不是！一如既往的好味道呢！那个…抱歉，这个是要还给杜老板的…我马上就吃！”
“这倒不着急，可你下午第一节不是还有课吗？别迟到了！”
“啊？哦…”
“怎么了？上午最后一节是我们班的课，发生什么了？”威廉见范老师满脸愁容，决定问一下。
“唉…今天上课的时候，尤少勇又没有听讲！当然，现在了解情况我会让他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就可以；但想起以前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对他骂的好像太狠了——‘尤少勇，你怎么就是不听话？都讲了多少遍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是不是成心的？’、‘为什么全班都会就你不会，你有想过原因吗！？’”
“老师的职责所在嘛！而且这已经很温柔了！”
“威廉老师您还真是会安慰人！可我想那孩子肯定也很苦恼吧？您有安慰他的办法吗？”
“唉…想买些玩具或者零食什么的…恐怕也没什么用吧？那孩子其实已经很努力了，很想摸着他的头好好表扬一下他，但他也清楚这些只是在哄他——毕竟那孩子不是傻，只是患有阅读障碍、无法集中注意力！更何况我们也有教学任务，其他的学生也得顾及啊！”
范老师叹了口气：“唉…是这样。可一想到是自己的学生就已经心疼成这样了，如果是自己的孩子……”
“我其实问过他的家长，问有没有把孩子送到‘特殊学校’的想法，但…”
“我知道，尤少勇的父母都是要强的人，不愿意承认儿子低人一等！而且，尤少勇的智力水平其实也并没有问题，对吧？”
“我观察过他，发现只要跟学习无关的课程，比如：体育课、音乐课，他都会非常活跃！”
“可是期末考试不考体育、也不考音乐啊！数学老师也跟我讲过好几遍了，可咱们也不能专门盯着他而不管其他学生啊！究竟怎么办啊？”范老师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能感同身受。
“平常多跟孩子的父母交流联系一下吧？我上次找医生问了些在家也能做的训练方法，或许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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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就在威廉还没来得及跟尤少勇的父母联系前，就先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喂？啊，是……等等！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了？！”
断断续续地，威廉大致明白了——尤少勇的父亲在工地工作的时候不慎从手脚架上摔了下来！现在人正在医院抢救！！
“好！我知道了！那你赶紧过去到医院陪他吧！孩子交给我……啊，我知道，我先不告诉他！行，那希望一切能好起来，有事你随时跟我联络，我这段时间24小时开机！”
于是，这天威廉也没法提前回厨神斋卖糕点。等到放学后，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接上了尤少勇。
“魔王老师，我爸妈真的是因为老家的母猪难产了，所以才回去救猪的吗？”
“啊…对！”威廉其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编的什么理由了。
“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怎么可能？你爸爸妈妈对你有多好，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他们总是吼我，说我什么都做不好…”
“他们那是给你动力！如果不说你的话，是不是就又去玩啦？”
尤少勇不好意思地笑了。
终于回到了厨神斋，威廉看到杜明贤一个人正在卖【核桃酥】，有些过于不去：“我来吧，小老板？”
杜明贤抬了一下头，又赶快继续给客人包装，不过也没忘指挥威廉：“你去陪孩子做功课！我忙完这边就给你们做晚饭！”
“哦…来，你跟我走！”威廉领着尤少勇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尤少勇奇怪地问道：“那个哥哥是谁啊？怎么刚才和魔王老师说话，就像我妈和我爸讲的一样啊？”
“哈，这才哪到哪儿啊？你该看看要是吃完饭盘子没刷干净的话，那家伙叽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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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房间里，尤少勇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威廉则坐在床上改今天早上刚收的作业。只是刚开始没一会儿，尤少勇就开始东张西望：“魔王老师，这是你的房间啊！”
“啊。”
“收拾得很干净啊！”
“快写作业吧！”威廉走过来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发现他十分钟才写了5个字，于是决定赶快把其他学生的作业改完，然后来辅导尤少勇。
“魔王老师，这是什么？”尤少勇又发现了威廉桌子上一个亮闪闪的，如同项链的东西。
“这个叫‘狗牌’，不要随便乱动哦！”说着，威廉把狗牌拿过来，带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为什么叫‘狗牌’啊？是说魔王老师是小狗吗？”
“哈，戏称而已！这个东西对老师来说有别的意义…”
雇佣军时期的“狗牌”，记载了威廉不太愿意回想的一段经历。但现在已经慢慢学会接受那段时间的一切，也有牺牲的战友那不想忘却的回忆。在还没到友睦小学当老师前，威廉其实一直都会随身佩戴“狗牌”，就连洗澡和睡觉也不摘！但自从去友睦小学后，在当“老师”这个身份时，威廉有意会把它摘下来，等下班回来再戴上。
“是什么意义啊，魔王老师？”
“等你写完作业再跟你说，现在快写！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语文也可以吗？数学也可以吗？”
“当然！”
“哇！魔王老师你好厉害啊！！”
威廉无语，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是在有意逃避写作业，故意在这儿来回打岔！若是不知道或不了解他的情况，以威廉的脾气肯定早就开始训斥了！但果然现在还是耐心些吧…更何况这孩子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母亲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
“魔王老师！这个字怎么写来着？”
“我看看……唔，上网的‘网’不会写了？这两天范老师不是刚刚才教过的吗？”
“里面是一个‘叉’、两个‘叉’、还是三个‘叉’来着？”
“两个啊！”
“哦…那是上下各一个、还是左右各一个？”
“左右。”
听得出来，其实孩子是在认真思考的，只是明显他记忆和认字的方式与思维都跟其他同龄孩子不太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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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阅读障碍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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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而威廉漫长又痛苦的陪读之路其实才刚刚开始。
“魔王老师，‘亡羊补牢’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威廉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也没上过几年正经的学校。本来只用负责教英语就好，却还是把三、四年级的数学和语文都“捡”了起来：“你自己想想：羊死了以后再去修补羊圈，是什么意思？”
“唔……杀只羊祭天才能开始动工？”
听到这个答案，威廉不知该哭该笑。
“啊，这道题是让我跟贪玩的同学说一句话，我该说什么？”
威廉不想直接说答案，提示道：“一寸光……”
“光你们玩没意思，带我一个！”
“认真点！！”威廉拿走了尤少勇在手里玩的橡皮，好好地放回了桌面上。
“魔王老师，‘等闲识得东风面’的下一句是什么？”
“万……”
“‘万’什么？”
“不能直接告诉你，你自己想！上周才学的啊不记得了吗？再提示一点：万……总是……”
“万…万水千山总是情？”
“唉……”
就这样连拉带拽的，总算把语文作业写完了！威廉感觉自己掉了层皮…可接下来不是休息，而是数学——
“一个鸡蛋是50…”
“填计量单位，填什么呀？”
“……吨？”
“啊哈哈，50吨的鸡蛋，给小老板让给我做一辈子的蛋炒饭！”威廉已经在苦中作乐了。
“魔王老师，我想吃鸡蛋！”
“我给你拿个小蛋糕，你再好好想想这道题该填什么？”
“克、两、吨、斤…‘吨’不对，去掉一个错误答案，还剩三个！我能求助场外的热心观众吗？”
“别说废话！注意集中精神！！”
威廉拿了个蛋糕回来，看见尤少勇又在用自己的两只手打架了，嘴里还发出各种噪音：“碰、啪、啊！救命啊！来人啊！把你孩子扔下，自己快逃！！”
“别玩了！快点把蛋糕吃了，然后赶快做题！”
“哦！我终于能休息一下了！学了这么久真是好累啊！”尤少勇从威廉手里接过蛋糕，道谢后一边吃一边嘴里也不闲着：“魔王老师，你每天晚上看世界杯直播吗？”
“偶尔看。”
“老师你支持哪队？”
“没有什么特别支持的队伍，就是看个热闹！”
“哦…那魔王老师你说中国队什么时候能获得世界杯冠军啊？”
“要求放低，以‘再进一次决赛圈’为目标会实际些。”
“魔王老师你说我以后能踢足球吗？我特别爱踢球！！”
“好啊！但你得先把学习搞好了啊！小学毕不了业，国家队可是不会收你的哦！”威廉把数学作业递回来，不让他继续说闲话。尤少勇只能抹抹嘴，继续做题。
“应用题：有一块长方形菜地，长6米、宽5米，四…四…”尤少勇似乎读题都不太通顺，威廉赶紧帮他读完：“四周要围篱笆，问需要多长的篱笆？”
“多长？100米肯定够了吧！？”
威廉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能无力地喃喃道：“够…”
此时门外传来响动，杜明贤回来了：“你们晚饭想吃什么？”
“待会儿再说！小老板你帮我盯他十分钟，我必须得出去抽根烟！！”
“啊！？”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威廉不由分说地按到了房间里，然后他几乎是逃跑般狼狈不堪地走了！
“不就陪着写个作业，至于吗？还是烟瘾真的那么大？”
杜明贤在心里责怪威廉的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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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原谅威廉了。
“是‘milk’，不是‘米油克’！英语不能这么学！”杜明贤指着尤少勇在‘milk’旁写的三个汉字说道。
“可这样记得快啊！‘爱网特米油克’……哥哥你说‘爱网特’是谁啊？”
“Iwantaknifetokillmyself…”
“哥哥说什么呢？”
“没什么！下一题，我问‘Whatisyourname？’，你怎么回答？”
“唔…‘三克油’”
“不！是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小老板！别这么说话！！”威廉这时回来了。
“我都教了他三遍了，他还是错啊！而且你看看他的英语书上，全都是汉字和拼音！”
“虽然不提倡这种方法学英语，但暂时就这样吧。”
“唉…算了，你回来就好！我赶紧做饭去了！”杜明贤正准备赶紧离开，却突然想起来，把威廉悄悄拉到门外：“他父母那边情况如何？”
威廉又退后几步，压低声音：“还在做手术呢！今晚肯定要住这里了，晚上让他和我睡吧！辛苦你了！”
“唉…咱俩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自然觉得辛苦！更何况是带这么个…顽皮的孩子！”
“这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有点儿‘ADHD’吧？也就是所谓的‘多动症’？”
“对！智商没问题，甚至是算聪明的！就是静不下心来学习！也得亏我让贝塔猫在我房间里别出来，不然让他看见更没心思了！”
“别提小老板你那只猫了！我房间已经算够简单够干净了吧？你看他现在——玩着我的领带呢！”
“什么都能成玩具倒是好多小孩的天性，只是也没有他这样的啊！你看——他还把你领带系了个圈，套在脖子上，还……嗯——！！？”
杜明贤和威廉赶紧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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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作业写完，晚饭吃完，尤少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动画片——而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威廉和杜明贤终于知道了动画片对于大人们的伟大意义！
“我有点‘撑不住了’，先去洗澡睡觉了啊！”杜明贤揉了揉眼睛。
“啊！抱歉，早上、下午都是你一个人忙，晚上还…”
“早上和下午都习惯了，就是晚上确实是有点儿累人！不过……”
“嗯？”
“现在想想好像也蛮有意思的啊！”
“哼，可千万别这么想！你偶尔经历一次自然觉得新鲜有趣，人家的家长可是天天都这样过来的！”威廉提醒道。
“养孩子太不容易了！”
“是啊…”
杜明贤起身，伸了个懒腰：“啊——！不行了，真的困啦！我先去睡，但你别忘了把手机开着，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叫我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
杜明贤去洗澡了。威廉也坐到沙发上，把看动画片的时候终于专心的尤少勇有些心情复杂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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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阅读障碍症·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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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威廉带着尤少勇在厨神斋吃早饭，突然一个没留神看见小家伙跑远了！
“唉…吃个早饭都不安生啊！”威廉无奈出去追，却看见尤少勇就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对一个女人说道：“阿姨，你刚刚扔掉的包装盒子是可回收垃圾，应该扔到这边！”
女人有些诧异，不过看对方是小孩，而且说的也对，只好有些讪讪地把扔错的包装盒捡出来，再扔到“可回收”的筒子中。
“谢谢阿姨！”尤少勇鞠了一躬，女人则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才离开。
看到这一幕的威廉更加确信了，尤少勇其实非常聪明，只是不会读书而已！考虑到其实每个人都有些自己不擅长做的事情，威廉觉得他的病甚至都不能算病！
不过，等到了学校后，尤少勇还是要面对不想读不会读却又必须不得不读的书——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范老师在领着大家早读。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遥远…望洞庭湖…水，银白…里…青狮螺…”
和整齐划一的其他同学不同，尤少勇虽然也想读出来，却总是下意识地加字、漏字、或是颠倒顺序。
“哈哈，‘尤小猪’你又读错啦！你真是笨啊！！”旁边的调皮男生叫着尤少勇的外号，嘲笑着他。
“安静一些！”范老师维持着纪律，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阅读障碍会让尤少勇在阅读时无法获得全部信息，他便会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的想象与联想来读。不过要就因为这个而说尤少勇不聪明，范老师也无法赞同！他在许多课外活动的表现其实非常亮眼，比如在上学期的劳动实践课上做的送给老师的小陶瓷人偶就非常精致；范老师收到后一直摆在自己办公桌上！
只是现在，看着尤少勇懊恼的样子，范老师觉得他会陷入“越学不好、就越不想学；越不想学、就越学不好”的恶性循环…虽然不愿看到他这样，但如果不让他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话，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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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学后，威廉又把尤少勇接回了厨神斋。在第二次“享受”着“愉快美好”的陪读之旅时，杜明贤按照商量好的来到了医院。
在来之前已经提前跟尤少勇的母亲联系过了，得知尤少勇的父亲已脱离了生命危险，意识也恢复了，此刻正在医院的病房里休养。
杜明贤来到尤少勇父亲病房门外，悄悄把尤少勇母亲叫了出来。看着她形容枯槁的样子，拿出了几个饭盒：“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点心小食，您好歹吃点儿，要不没法照顾孩子的爸爸！”
“哟，这…这怎么好意思！？让小伙子你和威廉老师帮着照顾孩子已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怎么还能劳烦你给我做东西？！”
“这些都不值一提！只是关于尤少勇…我…请恕我多嘴，但我有些话想说！”
“唉…陪着那孩子做功课，很伤脑筋吧？”
“他是个好孩子，做不出题、完不成功课他自己也着急！但我在想：真的有必要让孩子遭这个罪吗？远的不说，威廉老师其实就是连小学的学历都没有的！可他不说多优秀，起码是被孩子们、同事们、朋友们信赖的；是在教书育人对社会有贡献；也能养活自己自食其力——这样不就够了吗？”
“小伙子你说的话，其实孩子的爷爷奶奶也说过！我和他爸的想法是：学校也是社会的一部分，去学校也是为了和这个社会做互动！我能让孩子躲在家里6年，难道还能允许他躲60年吗？”
“原来是这样…抱歉，还是您有远见！”
“小伙子没有必要道歉啊！而且阿姨想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勇勇这孩子傻吗？”
“绝对不是！他是个聪明、活泼、乐观、幽默、懂事的好孩子！”
“我们其实心里也清楚，所以才憋了一口气希望这孩子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去读书！不过现在我也在想：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我们的虚荣心而让孩子遭受如此大的痛苦，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我也咨询了许多医生，了解到阅读障碍很大可能是会伴随孩子一生的！所以，是否能接受这孩子的缺陷与不足，就成了我和他爸需要攻克的心理难题……唉…我们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成功的家长吧……”
“您别这么说！要说起来，其实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比如我就不擅长唱歌，如果这是个要求每个人都要会唱歌的世界，那我也会被说是患上了‘发声障碍’、‘辨音障碍’之类的！”
“话是如此，可毕竟在现实世界里，唱歌只是调剂生活，阅读才是学习的唯一途径啊！如果没法正常阅读的话，他就什么都学不到！！”
看着尤少勇的妈妈，这个坚强要强的女人如此痛苦，杜明贤也于心不忍！其实如果不是教育体系的问题，让尤少勇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情说不定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别的不说，至少他不会再因为失败而沮丧，也能体会到成功带来的快乐啊！
还是不用举别的例子，杜明贤自己小时候的成绩其实也一直不是特别好，现在不还是将厨神斋经营得有声有色？！如果国家能重视教育的多样性，说不定社会就能少一些高分低能的复制品、或是低分高能的“废物”，而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擅长做的，然后去成就一番事业吧！
不会“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又如何？不知道一个鸡蛋是50克又如何？天天读着“米油克”、“三克油”又如何？说得好像现在的中国出了很多厉害的文学家、数学家、翻译官似的！？看似科研技术在不断进步，但国民素质仍有待提高。所谓的“素质教育”只是自欺欺人，到头来大部分学生还是空会一身语数英物化，却又成为一无是处的社会人！
“对了，孩子的父亲情况如何了？”杜明贤对于改变现有教育体系无能为力，也就无心继续忧国忧民了，还是问些眼前的事情吧。
“唉…现在还不好说！本来以前就是他爸在工地工作，我在家专心带孩子，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要是他爸瘫了，我们一家该怎么办呢？勇勇能担得起这个家的顶梁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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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烤火鸡（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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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火鸡】
火鸡是在网上提前买好的，比普通的家养鸡大3~4倍，体长有110厘米，重量足足6公斤！在准备要吃的前一天就放在灶台上解冻了。
首先在火鸡头部剪掉，往鸡身内部涂抹一层盐和黑胡椒，然后塞入切块的柠檬、洋葱、胡萝卜，放入罗勒、牛至、百里香、欧芹、迷迭香。用木勺将火鸡的皮肉分离，然后开始往鸡身上用刷子涂抹黄油和盐，完成后再在皮下涂抹一层。
火鸡的准备处理差不多完成后，切一些豆角、西红柿、芹菜、胡萝卜、土豆、青椒、西蓝花等蔬菜，放在火鸡旁边待会准备一起烤。
将火鸡切口处那拿棉线缝合，鸡翅对折收起，用线打结收紧，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把鸡腿也收起——在一旁观察的杜明贤说：样子像火鸡被绑架了。
烤箱设置为200度，烤制约半个小时后，在容易烤焦的鸡肚子和四肢部分用锡纸包起来，然后将烤箱将至170度继续烤制约三个半个小时。威廉的经验是：以大概每半斤火鸡烤15~20分钟为标准，这样才能保证火鸡烤熟。
将烤好的火鸡拿出后，放在一旁需静置约1个小时。这时可以做吃火鸡用的酱汁——这次特意用甜面酱混合烤肉酱，打洋葱、可乐、西红柿、生菜做了口味偏甜的，当然也有加黄芥末、胡椒、辣椒粉做的偏辣口味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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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感恩节其实都是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不过威廉自然只有周末才有空来做这只大火鸡。
“你过感恩节？我怎么记得你不是美国人啊！？”杜明贤纳闷。
“我就是单纯想吃火鸡了，不行吗？”威廉正在炒西葫芦，听说待会儿还要做道【紫薯派】当点心！
“你少做点儿！这火鸡这么大，虞莹和墨熙又都忙，你、我、加上尤少勇三个…啊不，两个半人撑死都吃不完的！”
“谁说非得吃完了？等用剩下的火鸡肉做火鸡三明治、火鸡炒饭、火鸡饺子…”
“打住！其它的还行，这火鸡饺子肯定不会好吃！”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中国人普遍不太爱吃火鸡吗？”
“因为火鸡肉柴、肥脂少、肉质偏硬，而且不好烹饪、也没什么味道。”
“你…知道得挺清楚的啊！？”
“我做的不一样！别的不说，光黄油就刷了两层，肯定好吃！”
“行了，那我端出去啦！大周六的，就让那孩子好好玩、好好吃吧！”
嘟、嘟、嘟！
门口传来敲门声，杜明贤过去开门，发现是尤少勇的妈妈！
“哟，您来的真是时候！快进来和我们一起吃完饭吧，我们正愁吃不完呢！”
“啊…不了！我是来接勇勇回去的。这几天给威廉老师和小伙子你添麻烦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您快进来！再着急也不会连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吧？”
尤少勇的妈妈也不好拒绝，感激地点点头，进来了。
“妈妈！”尤少勇跑过来抱住妈妈：“老家的母猪救回来了吗？”
“啊！？”
威廉赶紧过来：“那个…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唉…其实不是特别好，但我不想再瞒下去了！勇勇，你过来，关于爸爸的事情我有话跟你说……那个，实在是对不起，请问有没有里面的房间能借我用一下？”
威廉指了指自己房间，看着一脸疲惫的母亲和天真无邪的儿子，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能不能撑下这样的噩耗…？
过了一会儿，尤少勇出来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倒是妈妈哭得厉害，于是尤少勇反过来安慰妈妈：“别哭了，妈妈！我不是说了，以后就由我来撑起这个家，我来保护你和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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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除了威廉忙活了将近一天的各式美食，还颇有气氛地关了灯，点了两只蜡烛！
尤少勇和他的妈妈都夸赞说【烤火鸡】做的特别好吃，惹得杜明贤也尝了尝——不得不说虽然口感还是偏干偏差，香滑的黄油倒是让火鸡肉变得蛮多汁的。
吃完饭后，尤少勇去看动画片，三个大人在餐桌边喝茶聊天——
“这是外国的感恩节啊…”尤少勇的妈妈头一次听说这个节：“那我想要感谢一下两位，在我们家最需要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杜明贤和威廉都笑笑，并未觉得是值得大张旗鼓感谢的事情。不过杜明贤还是有些担心：“您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我出去找工作，勇勇说了能自己照顾自己，我相信他！”
威廉：“学校那边有需要帮忙请尽管说！”
“谢谢，不过关于学校的事情，我也问了勇勇…我想过了，养孩子并不只是为了让自己脸上有面子，而是希望孩子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不会读书又如何，这孩子又聪明、又懂事，我还有什么奢求的呢？所以他要是觉得痛苦或受罪，也没必要被逼到如此地步…”
威廉点头：“那孩子怎么说？”
尤少勇的妈妈笑了：“勇勇说：还想再努力一把！如果别的孩子读一遍就能读会的，他读十遍就一定也能读会！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希望……”说到这里，尤少勇妈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杜明贤：“能让他在厨神斋当小伙子你的学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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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尤少勇和他妈妈，杜明贤还是忍不住感慨：“又坚强、又懂事，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要逼着他去做不喜欢、不擅长、不想做的事情？既然讨厌学校又为什么非得逼他去？”
“读书本身是正确的——不仅为了学知识，也为了明事理！而学校这个环境则是帮助孩子们适应集体生活，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嘛！”
“你说的也没错…可这样不就等于不给那孩子留活路吗？”
“只能凭借毅力了！老师和家长能做的只有鼓励、帮助，而真正需要克服困难的是他们自己！不过还是那句话：孩子绝对不傻，一切都有希望！若是能找到有不需要阅读就能学习的方式就好了…”
“做菜吗？我除了看食谱外，大部分的厨房功夫都是看着我妈学会的！”
“差不多吧。要是小老板你的梦想实现了，中国从小学开始就让对厨艺有兴趣的孩子开始进行较为系统的学习，说不定中国的美食会有更多更快速的发展呢！”
“是啊！那为了这个目标，我得抓紧时间提升厨艺去了！我现在就去练颠勺！”
“等等！”威廉叫住杜明贤：“在这之前……”
“干吗？”
威廉指着桌子：“……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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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我要广告上的汉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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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趣…”杜明贤拿起冰箱最上层一包木耳，想着昨天刚吃过【清炒木耳】，又放下了。
“无聊…”杜明贤拿起冰箱中间层一块猪肉，想着前天刚吃过【红烧肉】，又放下了。
“烦啊…”杜明贤拿起冰箱最下层一袋菠菜，想着大前天刚吃过【菠菜炒鸡蛋】，又……啪！
威廉看不下去了，打在杜明贤的手上：“别玩了！赶紧决定晚饭吃什么！”
“想不好啊！天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这吃到最后什么都腻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这么多选择还抱怨的话，让你饿三天就什么都吃了！”
“你跟我抬杠有意思？既然生活已经付租了，我只是想吃点儿新花样又有什么错！”
“垃圾吃不吃？电池吃不吃？”
“吃电池干嘛？我又不是贝……”
“嗯？”
“没…没什么！嗨，要我说干脆咱们今天晚上出去吃吧？我请客！”
“出去吃…倒也不是不行！而且平常都是小老板你在做你在请，今天就让我请你一次吧！”
“哟，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咱们去吃法式大餐？日式料理？韩式烤肉？还是……”
“比这些都好！是美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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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当劳？”杜明贤看着眼前黄灿灿的大招牌，斜眼瞪了威廉。
“怎么？觉得档次太低，配不上高贵的明贤‘殿下’？”
“倒也不是，可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啊！”
“其实也还好吧？虽然确实蔬菜少了些，营养的平衡差了些，但要真说是毫无营养那也有些太不公平了！至于高油、高热量，最近的烹饪方式其实也已经改善很多了！”
“唔…也对！毕竟好久没吃了，都忘了其实比起辣条、碳酸饮料、还有那些超市里卖的所谓‘鱼丸’、‘蟹条’，汉堡已经算是有营养的了！而且新出的这个‘芝麻牛油双层堡’看着确实不错！你看——分量大、材料足，生菜青翠欲滴、牛肉鲜美多汁…”
“哈？小老板你第一天吃快餐吗…啊不，你第一天在外面吃饭吗？”
“什么意思？”
威廉不说话，而是直接排队把餐点了回来，然后把杜明贤心心念念的“芝麻牛油双层堡”递在他手里。
“好吧，每次因为看了新广告而来吃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杜明贤掐着松垮的面包、撕扯的奶酪、蔫软的生菜、撒的到处都是的牛油、和两片加起来都没广告上一片大的干瘪牛肉，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我不要这个！我想要广告上那个汉堡啦！！”
“这就跟女人化妆前后一样！”威廉见怪不怪。
“我看是淘宝的买家秀和卖家秀吧？我能告他们吗！？”
“除非是少东西，否则不行——你去看看外面硕大广告牌底下肯定有一行很小的字…”
“‘产品以实物为准’，我知道。”杜明贤也只是说说，专心啃起了汉堡，小声嘀咕：“还是家里自己做的好吃！要是给我原材料让我做，我肯定做得跟广告牌上的一样漂亮，甚至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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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翌日下午，听完了杜明贤的讲述，尚墨熙喝了一口茶，笑道。
“为什么？！墨熙你不相信我的厨艺吗？啊不，其实做这种东西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厨艺啊！不就是店大欺客吗？”
“哈哈，你要是了解到这些广告都是怎么拍出来的，就知道广告上那个汉堡可能连吃都不能吃！”
“啊？！什么意思？”
“牛肉看着厚实多汁，或许只是硬纸板涂颜料撑起来的；蔬菜看着新鲜爽脆，那是因为本来就是模型然后用牙签固定住；就连旁边一根根‘精神抖擞’的薯条，也是因为底下插了海绵啊！”
“诶！？麦当劳原来这么黑心啊！！？”
“不只是麦当劳，其它的快餐行业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哦！拉出乳白色长丝的奶酪看着很诱人吧，其实是加了胶水哦！还有不会融化且造型美观的塑料冰块、上了蜡油的水果、用颜料调制的鲜艳冰淇淋、拿摩丝充当奶油…”
“这…这不算欺骗消费者吗？！”
“‘图片仅供参考，产品以实物为准。’只要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告也告不出个所以然的！而且其实这样除了是为了美观，也是为了方便——要知道广告的拍摄常常要持续半天甚至更久，要是不用颜料做的冰淇淋而用真的，早就化啦！”
杜明贤有些吃惊，但在外面卖点心的威廉不仅不奇怪，还补充道：“在食物广告的拍摄现场，那些食物可比人娇贵多了！除了墨熙小子刚才说的用非食用物品代替，肯定也要有实物！不过因为拍摄时间很长，摄像机光照等会影响食物的质量，所以需要格外上心！”
“哦？你好像了解得不少啊？！”杜明贤感到奇怪。
“之前给拍摄汉堡广告的地方当过临时工，负责…咳咳…给面包上的芝麻摆成差不多距离、给牛肉涂橄榄油、和用吹风机稍微融化一点点奶酪之类的。”
“哇…还真是‘耍大牌’的汉堡啊！”
“明贤和威廉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我那边正好在拍摄我旗下一家餐厅的广告！两位明天下午跟我去看看如何？”
杜明贤一愣：“可以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我这边无所谓，但整个拍摄过程很漫长，可能并非特别有趣的事情就是了…”
“我想去看看！威廉也一起吧？！”
因为现在的店面租约是到明年三月，而杜明贤早就看上了街角不远处那片更大的店面！因为厨神斋的菜单换得勤，现在虽然都是用字写，但到时候肯定就得自己拍一些图片来给顾客参考！
“但是…这样不算弄虚作假吗？”杜明贤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的坎。
“做菜不是有‘摆盘’的讲究吗？想要用最好的菜色来呈现给顾客应该不算吧？诚然，咱们没法让每一盘都跟广告里的那么光鲜亮丽，但为了宣传效果也无可厚非啦！”尚墨熙解释道。
“呵，要说起‘弄虚作假’，方便面包装上印的图才有意思呢！”
威廉的话立刻就获得杜明贤和尚墨熙的共鸣，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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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我要广告上的汉堡·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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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尚墨熙的邀请，杜明贤和威廉参观了他名下“尚食旃哉”中式主题餐厅的广告与宣传拍摄流程。两人来到一间敞亮专业的摄影棚，但和其他摄影棚不同的是，这里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这里是尚氏集团专业的美食摄影棚之一，今天由我来带领两位参观！”说话的一位年轻时尚的漂亮女孩，而比她明艳的容貌更引人瞩目的是一头染得五颜六色却并不花哨杂乱，一看就是顶级发型师设计的波浪短发。
“尚云霓！你回来啦！”杜明贤自然忘不了，这个对自己没有血缘的哥哥尚墨熙已经爱慕到极致的女孩。
“学校感恩节放冬假，我当然要回来了！”尚云霓的语气好像有些在责怪杜明贤的大惊小怪，转头看见威廉：“哟，这位帅叔叔是谁啊？Goodafternoon!ThenameisShangYunni，Itwasawonderfulpleasuremeetingyou，sir!”
“Andyou.威廉，说中文就可以了。”威廉指着自己，简短地回应着。
杜明贤则有些纳闷，为什么好多女孩子都说威廉帅？就算他年轻时候帅吧，现在也都快40了，怎么可能还帅的起来？真搞不懂女生的审美…
“你们学校的假期应该只有一周吧？那你回来了还回去吗？”威廉觉得奇怪。
“当然得回去啦！这学期的课还没上完呢！”
杜明贤也听出问题了：“就为了一周的假，你来回28个小时不说，机票钱也很贵啊！”
“离开的时候有些难过，但回来的时候因为能见到哥哥所以很开心——花些时间倒没什么！至于钱…有钱人是没有炫富的必要，但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还是有的吧？”
“哈…”/“哦。”威廉和杜明贤没什么想反驳的。
“行啦，哥哥在忙，你们不要打扰他！听话的话就带你们去见一位专业的美食摄影师哦！”尚云霓说着，也不顾两人的白目，引荐了一位正在对着一碗汤拍摄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貌不惊人、还有些秃顶，但认真的神态让人感到敬畏。
“陈茂宇，你们叫我‘宇哥’就行了！我是美食摄影师、同时也是美食造型师！”做着自我介绍的“宇哥”言语很干练。
待杜明贤和威廉也自报家门后，宇哥开始讲解：“现在正在拍的是这道【金玉良缘羹】——就是将熬煮得鲜浓的鸡汤里刷煮粉丝和豆芽，是一道蛮不错的前菜！”
“这名字倒不错！”威廉赞扬道。
“现在我要拍摄！如果直接做好的汤其实只是黄油油的一片，品相并不好看，我想放些点缀，但是你们看——”宇哥拿起一片香菜放进鸡汤，瞬间就沉了下去！
杜明贤好奇：“所以您要怎么做？”
宇哥但笑不语，拿起一个大瓶盖放入汤中！虽然刚开始平整的汤面被搅乱了，但很快杜明贤就发现不仅宇哥放的装饰用香菜和切片小西红柿都立住了，连汤都看着比刚开始更多了！
“哇！还有这么一手啊！”
宇哥拿起相机，“噼噼啪啪”地拍了十分钟才满意！
“好！接下来是这个【肉夹馍】！”宇哥说着，拿起了棕色颜料刷开始刷肉！
“这样好吗？”杜明贤小声问旁边的威廉。
“除非你吃下去。”威廉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傻。
宇哥耳聪目明，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笑说：“做广告嘛！就跟那些女明星在正式场合都得涂脂抹粉一般，咱这货真价实的也不算虚假宣传！”
宇哥说因为只拍一个角度，所以涂一半就行！不得不说，涂完颜料的肉有种特别诱人的光泽！
“然后，把这些碎肉屑都掸掉；青椒用牙签固定住；再往上面撒点水，做出刚出锅的样子！”宇哥指挥着其他人继续加工，自己开始照最佳角度。
“总觉得有点儿不满意…等拍好后回去把纹理修一下吧！”
杜明贤心说：还真是精益求精啊！
“这才不算什么呢！宇哥的敬业程度永远超出咱们的想象哦！”尚云霓笑着说道。
“来！这边把桌子再擦干净些！然后打一点儿腊！待会儿这一小片桌角是会被拍进去的！”
“柔光伞撑起来！这边灯光再暗一些！！”
“把主灯放在逆光的位置，然后把柔光箱移开一些！！”
……
宇哥不仅对被拍摄的食物本身用心，对其它细节也一丝不苟！
“哦，抱歉都忘了两位了！”宇哥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赶紧解释道：“接下来的是要拍【万福万寿面】！但面条本身的质感不太上镜，需要撒一些葡萄糖浆来增加光泽的质感！然后这道面的水萝卜配菜也不够鲜艳，需要涂……”
“颜料？”杜明贤抢答。
“颜料的颜色太浓烈了…帮我拿一支哑光色的口红！色号333！”
杜明贤忍不住笑了：“口红也能用来美化食物？简直真的像在给女明星化妆一样！”
“可不！有时候还用指甲油和粉底呢！哦，对了，生菜也有些蔫了，试试看涂些色彩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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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收工的时候，宇哥满脸是汗地指挥着其他工作人员，回头瞥见了似乎有些性质不高的杜明贤。
“小伙子怎么了？是觉得无聊啦！？”
“不是！今天的一切都很有趣、很新颖、甚至…叹为观止！您还真是厉害！”
“嗨，这又不是我想的，都是其他摄影和广告的前辈们总结的！”
“哦，可是…唉……”
宇哥见杜明贤欲言又止，猜出了他的想法：“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欺骗消费者？”
“我…我不知道。”
“人们都喜欢美丽的东西，你们厨师不也有‘色香味俱全’的说法吗？虽然很多时候真实的菜肴达不到广告上的效果，但我们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欺骗，而是吸引不了解没尝过的食客来品尝！要按小伙子你的想法，岂不是所有化妆都是欺骗啦？”
“我倒也没这么无聊和不讲理啦！”
“顾客在看广告上，没法了解食物的味道和气味，所以我们只能100%靠外貌来吸引他们！当然，小伙子你也不是无理取闹，不过就跟做人是‘外貌协会’一样，大家都知道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会成为‘外貌协会’——这是人的天性啦！”
杜明贤思考片刻，点头道：“嗯…有道理！没想到宇哥不但拍摄技术专业，还博学多闻！以后我的饭馆如果要拍广告或做宣传的时候，一定找您！”
“谢谢夸奖！不过也不必‘以后’了，现在就跟我的助理预约呗！？”
“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不过一定会有需要的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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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穷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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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霓虽然趁着学校放假回来了，但马上就又得走！杜明贤、威廉、尚墨熙一致认为这丫头纯属瞎折腾，但尚云霓和知道内情的杜明贤说法是——“思兄之情如浪涌，打得她夜夜睡不着觉！”
“你还是这么喜欢你哥？国外优秀的男孩子应该不少吧？”杜明贤被尚云霓单独邀请来喝下午茶，不过她想说什么其实杜明贤心里大概有数。
尚云霓插起一块蛋糕：“以前有个一直在追我的男孩各方面都挺优秀的，跟我哥很像！但就算再像我哥，毕竟也不是我哥，对吧？”
“你非得看见墨熙娶了你嫂子，你才肯善罢甘休是吗？”
“如果是哥哥真心喜欢的女人，而且也是愿意一辈子照顾我哥、体贴我哥、爱护我哥、服从我哥的话，那我也祝他们幸福！可一旦被我发现哥哥是被那些只是盯上尚家的财产而来的婊子骗了的话，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哥！！”尚云霓喝着端来的绿茶，咬牙切齿道。
“唉…”杜明贤听着都觉得头疼：“你这样下去会一直痛苦的！要不干脆现在就去和墨熙说明情况表白，这样成就成，不成就放下了！以后别再用什么‘不是我哥’来拒绝优秀男生了！”
“不行！！现在表白肯定会被说‘虽然没有血缘，但我也只把你当最亲的妹妹’之类的！”尚云霓粗着嗓子学尚墨熙说话，还真挺像！
“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表白他会答应？”
“我觉得我什么时候表白他都不会答应！”
“你知道的啊！？”杜明贤一直以为尚云霓不清楚现状呢！
“就跟那些喜欢男明星的女粉丝一样，明明知道男明星可能都不认识自己，却还抱有幻想…而且说实话，我这边发生‘奇迹’的概率可比她们高多了！”
“唉…那你就期待你的‘奇迹’去吧！我反正不会跟墨熙说什么，他要是喜欢上谁我也不会替你拦着！”
“本小姐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啦！”尚云霓大大咧咧地说着，递过来一个细长的包装盒：“喏，这次回来得匆忙，随便瞎准备了礼物，收下吧！”
“嗯？你不用这么客气啊！”杜明贤很意外。
“我还真没客气！就是随手买了台‘苹果14’，你喜欢吗？”
“啊…这个…”杜明贤欲言又止。
“喜不喜欢直说就好！我宁愿听实话也讨厌别人说谎！”
“不喜欢。”杜明贤实话实说：“平时出出入入的都是厨房，每天又忙，根本用不上也没时间玩手机！更何况我那台‘华为’大学时期就在用了，用习惯了，质量也很好的！”
“唉…我猜就是这样！幸亏准备了B计划——刚给你订了一套进口的厨具，这会满意了吧？”
杜明贤摇头：“厨具这东西还是用惯了的好！”
“嘁…”尚云霓口中发出不满的声音。
“抱歉啊！明明你是一片好心…我闭嘴收下就是了！”
“不喜欢也不要勉强！不过厨具可以退订，这手机你就送给别人吧，肯定有喜欢的！”
“我听威廉说过，国外有在‘苹果13’发售的前一天晚上就在专卖店外排长队，还自带睡袋毛毯什么的！”
尚云霓点头：“没错！对这些‘尝鲜族’而言，他们必须立刻买到新发售的东西！而发售第一天买到的手机和第二天才买到的手机完全是两回事！”
“真是有意思！那你呢？”
“我发售前一周就拿到了……别问怎么拿到的，我也不知道！”
“哈…‘钞’能力吗？”
“如果花钱就能买到我哥对我的爱，倾家荡产我都愿意！唉…行啦！账我已经叫人结完了，那我走啦！”说完，尚云霓竟然直接从椅子后面拿出了一个大行李箱！
“直接从这里去机场吗！？”
“对！然后晚上的飞机！再见啦！”
目送着尚云霓离开，杜明贤发了会儿呆也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服务生提醒：“别忘了您的东西！”
“我的东西？什么……哦！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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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自己那台“华为”虽然旧了，但界面设置都习惯了、通讯录软件也都安好了、更何况还有200多元的话费，所以不太想换新的。可这台手机放着也是浪费了；人家的礼物卖掉似乎也不太好…
先是询问了虞莹，但她说自己已经在用“苹果14”了——“我这台是新剧的投资商送的，每个重要演员都有！毕竟已经出来快3个月了，也不算太稀罕！”
接着是威廉，他询问了“14”和“13”的区别，可杜明贤也完全没头绪，于是他开了个很冷的双关笑话——“等出现能把拍下来的食物变成实物的手机再说！”
然后杜明贤觉得隔壁包子铺的周徽成应该会对新科技感兴趣，但——“明贤哥！要支持国货啊！！”
……
“唉…没送出去，只能送给你了！”
﹝我要手机也没用啊！(O_O)﹞贝塔猫用爪子捣鼓了两下，发现根本操作不了！
“或许我自己也好，身边人也好，全都是一群对科技不敏感的‘怪胎’吧？”
﹝第一批次和后面的批次产品有区别吗？﹞
“一般没有，而且价格还会更低！”
﹝那人类干嘛非得执着于“抢鲜”？﹞
“资本的陷阱呗！我也经常搞一些什么‘限量销售’、‘过期不供’之类的——这种饥饿营销对销售额的提升确实有帮助！也就是所谓的‘哄抢’！”
﹝每人都有的就不珍贵了，非得靠抢的才珍贵？﹞
“可能是真的很喜欢吧？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其实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都是‘黄牛’买的多，所以说白了也是为自己‘不想等待’而付钱，当然也不排除想第一个在朋友圈炫耀的！”
﹝不就台手机吗？有什么可炫耀的？﹞
“是啊！比如墨熙是有钱人，‘炫耀’的都是他对中华美食文化的推广的成就，或是新的事业规划想法！和那些炫耀包、炫耀表、炫耀车的暴发户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根据我的总结：人类分4种——﹞
“哦？那4种？”
﹝人富心富；人富心穷；人穷心富；人穷心穷。有些人类虽然经济条件或许算是富足，但到底还是底蕴贫乏，炫耀也是“穷炫耀”！﹞
“啊哈哈！那你觉得我算第三种、还是第四种？”
“喵？”
“别装傻！快回答我啦！！”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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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老板你看着给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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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店的，偶尔也会遇上一些根本不知道自己想点什么的食客。
“我要一个…啊…圆圆的！香香的！好好吃的——你懂吧？”一个中年男人一进到厨神斋就这么劈头盖脸这么一顿。
“抱歉，我不懂。”杜明贤唯一明白的是对方的说话能力好像幼儿园刚毕业一样。
“哎呀！这都不懂！笨！！就是白白的、夹了片黑黑的、还撒了粉粉的……”
杜明贤摇头，甚至有点儿感觉对方在耍流氓。
“真是笨死了！！就是凉凉的、一块一块的、上面还有滑滑的…”
杜明贤总算猜出来了：“我这里不卖寿司！日料店坐98路公交三站到美食广场去吃！！”
“啊啊！对、对！！那个是叫‘受死’啊！！啊呀，终于知道名字了！！谢谢你啊！！”
看着对方快乐的背影，杜明贤觉得他起码对美食的热忱是真的，就是智商和语言表达能力有待提高！
当然，也有的是因为交流不太通顺的原因而点不到顾客想要的东西，不过杜明贤也有“秘密法宝”——
“！”一个异族打扮、满脸沧桑、高大彪悍的男人一进门就说了句杜明贤都不确定是不是语言的话。
“啊…那个…您稍等！”杜明贤赶紧叫来贝塔猫，并用手势笔出“1”，意思是让对方再说一遍。
“！”
﹝翻译语种：天藏语，翻译结果：糌粑。﹞
“哦！原来是糌粑啊…诶，糌粑怎么做！？”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女人，是厨神斋的常客，见状赶紧道歉：“抱歉啊，老板！我爸他从天藏过来看我，本来想让他尝尝老板的手艺，可他早饭非嚷嚷着吃糌粑！”
天藏是是位于西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拥有独特的饮食文化和语言。而这个“糌粑”其实杜明贤倒是听过一、两次，却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做法了！
“”年轻女人对父亲这么说着，男人咕哝着点了点头。
“我和我爸说了这里的粥特别好喝！”
杜明贤点点头：“谢谢称赞！那个…伯伯大老远过来，我该请二位才是！但我好奇这糌粑到底怎么做？好不好吃？”
女人一愣，露出欣喜的面容：“没想到老板对我老家的食物感兴趣？那就借我厨房用一下好吗？”
“没问题！”
杜明贤去厨房盛粥做食，女人跑了趟家里，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包裹回来了！
“喏，老板您看——这个用青稞炒熟后磨出来的粉就是糌粑！”
杜明贤细细端量，发现和面粉比颜色要稍黄一些，但总体来说质感和样子都很像！
女人借了一个木碗，在碗里放了些糌粑，然后还化开了点儿黄色如黄油般的东西——
“这个就是‘酥油’啦！然后倒入奶茶就可以啦！不过注意哦，这个‘奶茶’可不是那种甜甜的奶茶，而是我们天藏特有的，用砖茶、盐、酥油和牛奶做成的！”
“这个我知道！我女朋友有一次买错了，不太习惯这个味道呢！”
“哈哈，是啊！这种味道对城市姑娘来说是有点儿粗糙了，但这才是成熟的味道嘛！对身体很好哦！”
说话间，倒入木碗的奶茶已经和青稞粉融合，经过反复揉搓，成为了面团的样子！
“好，这就可以了！”
“诶？这就是糌粑？！我能尝尝吗？”
在女人同意后，杜明贤尝了一小块，感觉有酥软中带着一股清甜，还有浓烈的米面气息！
“味道不错！”杜明贤称赞道。
“我爸那里还有牛肉干，搭配着吃味道更好！”
“好！那我这边的粥和锅贴也好了，希望伯伯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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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网络经济时代，来厨神斋探店直播的早就屡见不鲜了！但最近出了种新的花样——
“各位！我给老板128元，让他给我看着上菜！你们猜他会给我上什么？！”
杜明贤笑着把一张单子摆出来：
「厨神斋推出“老板你看着给餐”服务：根据您给的金额，我们将提供固定餐点。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1~5元：厨神斋特制酱菜，1元。」
「5~10元：蛋炒饭，5元。」
「10~20元：蔬菜烩面，10元。」
「20~30元：鲜笋鸡肉饭，20元。」
「30~50元：番茄牛腩、1份米饭，30元。」
「50~80元：走油圆蹄、黄瓜蛋汤、2份米饭，50元。」
「80~100元：上汤娃娃菜、糖醋排骨、蒜香茭白丝、2份米饭，80元。」
「100~150元：酒蒸里脊、香菇菜心、鱼香茄子、芝麻豆沙卷、3份米饭，100元。」
「150元以上：推荐您到一家“尚食旃哉”的顶级高端餐馆用餐，报老板名字打9折。」
“所以，收你128元，找你28元！酒蒸里脊和鱼香茄子马上就好，香菇菜心和芝麻豆沙卷稍等一下啊！”杜明贤接过钱，刚想回厨房，立刻被这个女主播拦下：“你这老板咋一点儿惊喜都没有撒！”
“你想要惊喜？去隔街的麦当劳买快乐儿童餐啊！那里全是惊喜！”
“老板你好没劲哦！”
“不是我没劲，是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想些新创意？我这周遇见三回了，都是一个路子！我平时很忙的，没功夫陪你们玩！”
女主播皱眉：“三个人都是给钱，然后让你看着办？”
“是啊！这东西有人看吗？”
“唉…我也觉得这种连自己想吃什么都定不下的人是挺傻的，但架不住现在观众就爱看这些啊！那种对未知的期待感很让人欲罢不能的！”
“不就是‘盲盒经济’吗？骗弱智的把戏！我也被人提议过把剩饭剩菜打包成盲盒去卖…”
“好啊！那我就负责买老板你的盲盒然后直播开盲盒！”
“饮食业不兴搞这套！你要50块钱买了盘小葱拌豆腐，肯定会把我告到消费者协会的！！”
“老板你确实够无聊的…”
“你也很无聊。”
“这我倒不否认！行啦，把钱还我吧，我去隔街麦当劳给人家店员128元，让他们看着给吧！”
杜明贤把钱还给女主播，看她确实一脸“被迫营业”的样子，不禁感慨——网络直播这种东西虽然是给人们提供了乐趣和消遣，但看久了可能真的会让智商下降吧？
还没过多久，一个男主播又进来了：“老铁们！这家店叫‘厨神斋’，好大的口气啊！现在我们点一份15元的面条，然后给老板50元让他给我加配菜，你们猜……”
“别猜了！你给多少钱能给你加什么菜都写了，自己去看吧！！”杜明贤不耐烦地扔出一张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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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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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3:24。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对于明天凌晨4点就要起来的杜明贤来说，应该是睡着的。可现在的他却还是在打着手电筒，在附近一直在寻找着。而和他在一起的，是这附近几乎所有的年轻居民！
“这边我也找过了，到处都没看见她们！！”杜明贤焦急地望着威廉，希望他或其他人能带来些好消息，然而跟随大部队进行搜索的威廉也摇摇头。
“是吗…”
附近派出所的所长，邹正垣，也带了一队人马回来，其中就包括已经心急如焚的两个女孩的父母！
“能麻烦再讲一下案发的经过吗？”邹所长生怕遗漏任何细节。
“是！我女儿安若琳和他们家的冯琪琪是闺蜜，今天她们约好一起去逛街买东西。可按理说她们再怎么玩，最晚8点也该回来了，可到了10点都还没消息！我试过打小安的手机，可是无人接听；而小琪家也是一样的情况！”安若琳的父亲焦急地叙述着。
“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啊！！”安若琳的母亲掩面哭泣。
“都是你们家女儿害的！！”冯琪琪的爸爸暴躁地吼道，旁边的冯妈妈赶紧拉住丈夫。
“姓冯的，你把话说清楚！我女儿和你女儿一样都失踪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女儿害了你女儿！！？”安父此刻也如同油罐一样，一点就着！
“我女儿可是听话懂事的！不像你家那个，尽在外面拈花惹草！！我看她们肯定是遇上你女儿的那个姘头了，纠缠不清的就把我女儿也……”
“妈的，姓冯你欺人太甚！！看我不我打死你！！”安父抽出皮带就要往冯父身上抽！
“闹够没有！”邹所长一把拉开两位父亲：“现在两个女娃娃都下落不明！你们还有心思闹！？”
安母泣不成声：“邹所长，我女儿还活着吗？”
“唉…”邹正垣自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
“或许是路上遇上朋友，她们就跟着去朋友家过夜，但手机没电了？”杜明贤的话引得四位家长的冷眼，不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
“…对了！这附近最近有些地方在施工，现在天又黑得早，会不会是她们回来时不小心踩空了！？”
这次杜明贤的假设倒是让四位家长眼前一亮！他们也顾不得去想可能性有多大，都寄希望是这样！
“行了，天太晚了！居民们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搜索工作交给我们警方就好了！！”邹所长吩咐道。
“可是…”安若琳和冯琪琪都是厨神斋的常客，烧麦也好、吉事果也好、粥也好、点心也好，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总是愿意光顾，还时不时和杜明贤聊聊天开开玩笑！现在她们都生死不明，杜明贤不觉得自己能睡得着。
“先回去吧！晚上太危险！小老板你要是不小心丢了，大家还得打着手电去找你！”威廉理解杜明贤的心情，但还是觉得没有专业设备的人该回去了。
杜明贤点点头，只能寄希望于明天早上就能听到两个小姑娘平安无事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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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在附近的一个下水道井盖里，发现了两个女孩的尸体。
厨神斋虽然开门了，但不管是顾客们也好，还是杜明贤自己，都不愿多说话。往日早上的喧闹，此刻只剩死气沉沉。
“哟，小杜！能给兄弟们都盛碗粥，再来些包子或烧麦吗？”
杜明贤抬头一看，是满脸疲惫的邹所长和一众同样倦怠的民警们，赶紧打起精神给大家做早饭！
“唉…真是…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案件，每每看见都会觉得心痛！家属那边更是没法交代了…”邹所长捂着头，不知是难过还是累，或是两者都有？
其他民警也都无精打采的，只是在杜明贤递过早餐后说了声谢谢，即使是认识的也完全不会像平时那样开几句玩笑或是聊聊天。
“你们还有脸吃东西！！？你们还我女儿！！”冯琪琪的父亲冲进店内，嘶吼着。杜明贤想要劝阻，却被邹正垣拦下了。杜明贤定睛一看，这个六尺男儿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老冯，别这样！民警同志们也尽力了啊！”安若琳的父亲也进来了，虽然同样痛苦，但还算通情达理！
“你…就是你！！肯定是因为你女儿，我女儿才会被杀死的！！！”冯琪琪的父亲上前就是一记重拳，将安若琳的父亲打倒在地！
两个民警赶紧上前按住冯父！杜明贤上前查看安父，发现他鼻子流血后赶紧去找纱布和纸巾！
“您没事吧？”邹所长上前扶起安父，却也生怕他会还手然后两个男人打起来！但安父只是摇摇头：“老冯心里苦，我理解！”
冯父一听这话，也跪倒在地：“对不起，老安！你和我一样都是刚刚失去女儿的，咱们不该互相指责埋怨，应该恨那个凶手！！妈的！！！老子抓住那王八蛋，一定要拿刀子一片一片割了！！可就算这样我的心还是好痛啊！！琪琪！！琪琪啊！！”
杜明贤回来后，一个民警接过了东西带安父过去处理。杜明贤知道自己不该多事，但还是忍不住问：“冯叔叔的情绪好像更激动一些啊？”
“啊。”邹所长把杜明贤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安若琳是被一刀刺中心脏毙命的，可冯琪琪身上有大大小小27处刀伤！尤其是脸部损毁最为严重，都差点儿认不出了！！”
“天哪！！”杜明贤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会是安若琳的哪个男朋友干的，结果波及到了无辜的冯琪琪！没想到凶手竟然如此憎恨冯琪琪？！”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吧，小杜？”邹正垣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将案件信息告诉外人，说了就是要从杜明贤这里获得信息的！
“我……唉…其实这两个女孩虽然年纪相仿、也都挺可爱漂亮的，不过其余有些方面的差距蛮大，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了！”
“想要调查凶手，尽快让两个女娃娃安息，就必须得从她们的人际关系入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抱歉要麻烦占用小杜你的时间了！”
“这倒没什么！可是…”杜明贤欲言又止，因为他印象中的冯琪琪是个温柔、懂事、听话的女孩，怎么会有人恨她恨到连刺她27刀！？这得是多么滔天的恶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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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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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请进！家里没怎么收拾，怠慢了。”杜明贤将邹正垣所长领回自己的出租屋。
“哈哈，我能理解！局里好多单身小伙子们住的宿舍也……呃！？小杜你这谦虚得太过分了吧！！？”邹正垣看着虽然称不上是“一尘不染”，但“干净整洁”绰绰有余的房间埋怨道。
“见笑了。”
平时其实是看着五大三粗的威廉反而会经常主动打扫；杜明贤是一回来就瘫在床上的“懒汉”。
“您请坐，我去给您泡茶！”
邹正垣摆摆手：“不必麻烦，咱们速战速决吧！下午小杜你也有工作，我们也得赶紧回去调查了！”
杜明贤也想让事情的真相赶紧水落石出，点点头坐下后，却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个…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我个人的主观意见，并不是有意诋毁或贬低任何人…尤其是安若琳——我和她关系其实很好，我说的也都是我看到、听到的事实！”
“啊，我知道！其实我们已经走访了附近其他一些居民，包括两人的高中同学，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应该和小杜你想说的是一样的！但为了能尽快破案，将真凶绳之以法，希望小杜你能够讲得更详细一些！”
“嗯！”杜明贤默默地在心里对已经去世的安若琳道了声歉，开始讲述：“就像我之前说的，安若琳和冯琪琪基本同岁，是高中同学。虽然两人都没什么坏心眼，但性格和处事风格大相径庭！冯琪琪乖巧懂事、认真上进，性格容易害羞、很本分、一直在心无旁骛地学习，在今年高考好像还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很好的乖囡啊！”邹正垣不住在附近，所以不清楚情况。不过听走访的许多附近居民说起冯琪琪，也是赞扬声一片。
“而安若琳就有些…嗯…叛逆了。”杜明贤斟字酌句地讲述着：“可能是由于安叔叔和安夫人平时工作比较忙吧，家里只留了个安若琳的奶奶看管她。可老人家哪里管得住正直青春叛逆期的女孩？也不能弥补平日里安若琳缺少的关爱！听说安若琳的高考成绩不太好，所以没有上大学；但她的人际关系很复杂，别看年纪轻轻，听说已经堕过两次胎了…”
“唉…这真是…”
“您别误会，安若琳其实也是很乐观可爱的女孩！只是在用可能比较偏执的方式渴求温暖而已…”
“小杜你感触好像蛮深的？”
“毕竟我也是单亲家庭嘛！虽然我有全世界最优秀的母亲为我遮风挡雨，但到了青春期那会儿还是会感到孤单和寂寞。哈哈，要是我那会儿再帅一点儿的话，说不定也谈了好多次恋爱了？”
“早恋的问题以后再说，先言归正传吧！”
“虽然我没直接遇见过，但安若琳偶尔会自己提起说有男生对她纠缠不休！我觉得或许是某个男生因爱生恨也说不定，而冯琪琪只是因为碰巧和安若琳在一起才会被连累！可是这个说法有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邹正垣当然明白：“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安若琳，且就算恨意滔天，那么被刺27刀的应该是安若琳而不是冯琪琪！这个凶手明显是对冯琪琪有着无比的恨意，而安若琳倒像只是为了灭口而临时起意的！”
“抱歉，关于冯琪琪的人际关系我就没什么头绪了…”
“没什么头绪也是一种‘头绪’——小杜你的意思就是冯琪琪平时安分守己、并不惹是生非，对吧？”
“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就不打扰了！”邹正垣起身准备告辞回局里。
“那个…邹所长！”杜明贤突然叫住了正要出门的邹正垣！
“还有什么事？”
“我…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您当然可以拒绝！但是…我…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回局里！？”
邹正垣皱眉不解：“为什么？”
“我不能原谅凶手！不能原谅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发生！！明明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孩子；还有说有笑地说最近吃我做的点心都吃胖了，但就是想一直吃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就变成两具冰冷的尸体！！？是谁给了凶手权利去剥夺两个花季少女的性命！？她们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非得用这么凄惨的方式离开人世！！？”
杜明贤说道动情处，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因为意外去世，但他离两个女孩实在是太近了！两个人是厨神斋的常客，她们音容笑貌是如此的清晰，却一下就成为了再也无法听到、无法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悲伤了！！
邹正垣沉思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好，那就请小杜你当证人来跟我们一起看监控吧！如果是经常来你馆子的客人做的，请你一定不要徇私，要指正出来啊！！”
“当然了！我一定要为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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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明贤下定决心要擦亮眼睛好好指认凶手时，交警队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发现尸体的地方摄像头正好坏了！
整个派出所里都能听到邹正垣骂人的声音，甚至可以用“不堪入耳”来形容了！但杜明贤不仅不怪他，反而觉得自己也有一肚子脏话要骂！！
“一群他妈傻逼！！现在出事了，才说要赶紧去修那个摄像头？平时都他妈干什么呢！！？钱都他妈的被吃下去了！？一群中饱私囊的寄生虫！！！”邹正垣即使挂了电话，还是忍不住“口吐芬芳”。
杜明贤劝道：“您消消火！要说这附近要修的摄像头又怎么会只那一个？还有破损的路面、龟裂的柱子、断掉的指示牌……看来真的得是用至少一条人命才能修好一个地方了…”
虽然苍启是“市”，但毕竟也只是个二线城市，城市的维护工作不会像一线城市般快速到位。
“他妈的，老子和兄弟们出生入死的也就算了，还有小杜你们这些纳税人缴的税都去哪儿了！？连个破摄像头都修不好！！”
“看来破案只能看我们自己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我觉得或许凶手应该就是这片的人…”
邹正垣冷静下来，立刻明白了杜明贤的意思：“是！凶手一定是早有预谋，提前知道摄像头没有用，于是埋伏在了那个地方！等两个女孩经过，就杀了她们，并弃尸下水道！！”
“我们去交警队吧！如果两个女孩最后消失的地点就是临近摄像头的拍摄区域，那么就可以确认您的推测，并且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员逗留了！”杜明贤说着就准备拉着邹正垣出发！
“那个…小杜，很感谢你作为一般市民如此的热心！但到此为止就好，再让你瞎掺和下去，耽误你工作我于心不忍，而且也说不定会受处分！”
“我才不是瞎掺和！我…我可以提供案发时间来厨神斋的客人们的不在场证明！”
“那种东西没什么用啊，又不是所有路过的人都去小杜你那儿吃饭了…”邹正垣刚想再找借口拒绝，却看见杜明贤坚毅的眼神，心还是软了：“唉…行吧！不过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啊？”
“我只是不希望再有这样没有天理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我也知道…”
邹正垣早就习惯了：“啊！只要人们心中的恶意不消失，这种没有天理的事情就还会发生，而且是天天都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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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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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调取其它监控，发现两个女孩在19:21分从案发现场南边的摄像头经过，却再也没有从北边的摄像头出现！而这条路不可能有别的出口！
接下来，对死亡时间的预估也传来了：据估计，冯琪琪的死亡时间约为19:30分左右；而安若琳的死亡时间约在第二天的凌晨0:30分左右。
“什么！！？”杜明贤怔住了，花了些时间才理清思路：“难道冯琪琪和安若琳不是一起被杀的？！那在冯琪琪死后这将近5个小时内，安若琳在做什么？！”
邹所长说出自己的理解：“或许是凶手先乱刀杀死了冯琪琪，刚开始并不想杀害安若琳，所以给她灌下了安眠药，然后和冯琪琪的尸体一起扔到了下水道！但凶手看见我们都在找人，害怕了，于是临时改变主意，还是杀了安若琳？”
“有这种可能！那果然还是要等解剖尸体，才能调查胃里是否有安眠药的成分吗？”
“这只是一种推测而已！另外掌握的信息是：凶手对冯琪琪下手极狠，第一刀就刺入心脏，正面中刀！而安若琳是背部中刀，虽然只有一刀但好像凶手是缓缓推进，伤口也撕扯严重，明显是于心不忍了！”
杜明贤感到疑惑：“安若琳有自杀的可能性吗？凶器指纹等其它信息呢？”
“这个啊……”邹所长又开始“打哈哈”。
“哎呀，都讲了这么多了，就当是听取市民对破案的建议嘛！”
“为什么我们警察破案需要向市民寻求建议啊？你这么能干，那就干脆你来就好了！？来人！把这个捣乱的家伙给我轰出去！！”
“您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杜明贤也惊讶邹所长翻脸的速度竟然比翻书还快！
一个警察立刻进来了，不过并不是来抓杜明贤的，而是在邹所长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安若琳的父亲来自首了！！？”邹所长大惊！
“啊！！？怎么会……不可能啊！！”杜明贤的嘴巴合不上了！
“我马上就过去！你出去时把这个家伙给我顺便一起带走！！”
在惊讶和错愕中，杜明贤就这么被轰出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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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动画片和小说里都是假的！为了凸显那些侦探主角的英明神武，故意丑化了警察的形象！
就在杜明贤感叹自己的“侦探游戏”结束之时，几天后，邹所长竟然邀请自己去他家喝酒！
等杜明贤赶到时邹正垣所长家时，发现他的情绪很差，看起来应该是喝了不少了！邹夫人用眼神向杜明贤求助，可杜明贤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我给警察同志们的办案添麻烦了，这点我向您和大家道歉！但我还是迫切地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啊！那天下午小杜你走了以后……”
“是我被轰出去以后！”
“都一样！听我说！总之，安若琳的父亲不是来自首吗？他的说法是——他先杀了冯琪琪，但不小心意外将女儿也给杀了！”
“他干嘛撒这种拙劣的谎言？！”
“是啊！我们也觉得他是在把警察当小孩子看！可接下来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直说是自己杀了两个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女儿，所以不想活了让我们直接判他死刑！”
“这么‘硬’？他是在保护某个人吧！？”
邹正垣喝了一口酒：“哎呀，小杜你干脆来当警察得了！”
“您别打岔！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说：此案的凶器我们推测是一把折叠刀，但一直没有找到！而安若琳的父亲那天自首的时候，就提交了凶器——根据血液检验和伤口对比，应该就是凶器无疑！”
“难道真的是安叔叔……不会啊！安叔叔平时为人上进要强，是很好面子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他杀冯琪琪的动机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仇恨要让他连捅自己女儿最好的闺蜜27刀！！？”
“是！很多细节都对不上，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结案！但他却突然抱着我的脚，死命地求我说杀人偿命要他来就好，千万不要再查下去了！”
杜明贤皱眉：“您不会妥协了吧？”
“当然不会！要是求求情警察就会停止追寻真相，那这世界还要法律做什么！？总之，虽然安若琳的父亲有擦拭过，但经过技术检测，我们还在刀上提取到了安若琳的指纹！”
“会不会是被杀的时候挣扎了？”
“安若琳是背部中刀！就算与犯人做了搏斗，指纹应该出现在刀刃上或刀柄上，对吧？可我们发现的指纹是在刀柄靠里的位置——也就是说，安若琳曾经持过刀！！”
杜明贤一下就想到了：“难道是……安若琳杀了冯琪琪，而她父亲又杀了她！？”
“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但安若琳的父亲死活不承认！更加详细的调查结果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所以…您叫我过来到底有何目的？”杜明贤清楚邹正垣的个性，知道他肯定有所求！
“这段时间你有特意在向安若琳和冯琪琪的两个高中同学打听消息吧？唉……有些话证人是不会对我们警察说的，所以你肯定有所收获吧？”
“您还真是手眼通天啊！我还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我倒还是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打听到…”
“是吗？那就不说了！来，喝酒、吃菜！”
杜明贤端起酒杯，将度数颇高的白酒一饮而下！平时极不擅长喝酒的他立刻被呛到咳嗽！
“咳咳！咳咳！！”
“没事吧，小杜？别勉强啊！”
“我心里难受！邹所长您评评理——明明都是外表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可爱少女，为什么私底下会是那副德行啊！！？我不想相信，因为她在我面前一直是个‘好孩子’的样子！您让我怎么相信她就是个恶魔呢！！？”
对于杜明贤看似毫无逻辑、莫名其妙的发言，邹正垣倒仿佛早有所料似的：“小杜你还是太单纯了！虽然不会以貌取人，却还是会被某些人精心伪装出来的假象所蒙蔽！当然，你和她说白了也只是比陌生人稍微亲近一些，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但作为她身边的那个‘闺蜜’，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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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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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和冯家，两个家庭的悲剧始于无以名状的罪恶。
安若琳和冯琪琪曾经确实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被戏称为“连体姐妹”的好闺蜜！两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两个女孩都可爱漂亮，经常手牵着手，人见人爱！
然而友谊很多时候只会存在于各方面都相似的人们之间——
成绩较好的冯琪琪，虽然刚开始是能够甚至愿意帮助安若琳提高成绩的；但慢慢也因为自己的时间也很紧迫、压力很大、和安若琳似乎养成了什么大小问题都问自己的习惯等原因，而消磨了耐心！
其实冯琪琪也在羡慕安若琳，因为她不管在老师、同学、男生、女生面前总是那么自信！冯琪琪不丑，只是因为性格胆小害羞而且听话，所以从不敢打扮自己；而安若琳则烫染了头发、戴了耳环和手镯、化了妆、还往校服上减了几个洞并涂了油彩！冯琪琪羡慕安若琳能丝毫不在意学校的规矩和他人的看法，在16岁最美好的花季尽情展示自己的美！
当然还有一点最关键的一点，是安若琳的家境比冯琪琪要好太多！小的时候冯琪琪就觉得安若琳口袋里装着的进口巧克力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长大一点儿后的包包、鞋子、裙子、化妆品等，也无一不让冯琪琪感到羡慕甚至嫉妒！
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比起感激、欣赏、赞扬等态度，似乎嫉妒来得更水到渠成些？
已经没人能说清安若琳是有意无意了，但据说她就连书包也是奢侈品的款式，所以她天天来学校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来炫耀的，这点在冯琪琪身边时更甚！
冯琪琪有委婉地提醒过，不过理由自然不是“我嫉妒你”，而是说“学生该有个学生样子”！可安若琳丝毫不在意，反而经常借机嘲笑冯琪琪“假正经”！
两个女孩早就渐行渐远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但若是好聚好散，事情不会变得如此惨烈，正因为还憧憬羡慕着对方的生活，所以才拿不起放不下，最后上演了一出惨烈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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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之余，自然对男生女生之类的事情感兴趣。可比起安若琳的大胆张扬，冯琪琪却只是悄悄把对一个同班男生的喜欢藏在了心里。
虽然关系不如从前，但安若琳和冯琪琪毕竟也还是多年的好友，彼此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在一次放学回家的途中，冯琪琪告诉了安若琳喜欢的男生是谁。当时的安若琳没有太多表示，但过了几天，冯琪琪就发现喜欢的男生开始和安若琳成双成对地出入，甚至还在她面前牵手、拥抱、接吻！
冯琪琪怒不可遏，找安若琳对峙，而后者则有恃无恐地嘲笑道：“听你说了他怎么怎么好，我就忍不住咯！更何况反正你连表白都不敢，他和你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就先玩玩他又有什么不行？”
听到这话冯琪琪才知道——原来安若琳是针对自己的！而喜欢的男生平时品学兼优，和安若琳在一起的理由也只是因为安若琳给他买球鞋、游戏机、手表之类的贵重物品！
不管怎么说，安若琳的行为不道德但并没有犯法；但冯琪琪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可以说是“恶魔”了！首先，冯琪琪认识了社会上的一个小流氓，假意接近他后，说希望他帮个忙……
上个月的某天，冯琪琪以帮安若琳补习为由将她请到了家中。因为知道父母回了乡下老家，所以冯琪琪特意选在今天来执行“计划”。安若琳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毫无戒心地喝下了“闺蜜”递来的饮料，却感到一阵眩晕，躺倒在了床上……
昏睡的安若琳感到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有个陌生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放开我！！来人啊！！冯琪琪！！救命啊！！！”安若琳大声呼救，却被男人一个凶狠地巴掌甩得眼冒金星：“别他妈装纯了！我都听琪琪说了，你就是个贱货！！”
“什么？是她……？！”安若琳这才看见站在门口正冷笑着看向自己的冯琪琪！！
“你专抢别人喜欢的人，又是个人尽可夫贱人！你不是想玩吗？我让你玩个够！！”留下了狠话，冯琪琪关上了房门。听到房间里传来安若琳痛苦绝望的惨叫，冯琪琪感到无比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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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安若琳便没再去上学了，每天把自己锁在家里不出来。奶奶担心孙女，将情况告诉了安父，但他只觉得是平时就叛逆的女儿又不听话了，并未放在心上。
而冯琪琪这边，其实事后对于安若琳也有愧疚，也害怕安若琳会报警把自己抓起来。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接到了安若琳的电话——“我想过了，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原谅你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去玩、去聊天、去逛街，然后你帮我补习功课，好吗？”
听到安若琳这么说，冯琪琪大吃一惊！脑海中却也闪过两人曾经相处时的一幕幕美好，赶忙答应并不住地道歉！
“没事！我都说过原谅你啦！”安若琳的语气平稳，但冯琪琪却看不到此刻的她正手握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切都如计划的一般，安若琳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杀死了冯琪琪！但杀完人的她才想到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其实根本就有无数漏洞！比如两人是约好一起出去，却只有自己回来了，该怎么向冯家父母解释！？
六神无主的安若琳无处藏身，只能先将冯琪琪的尸体藏在下水道内，自己也进去。在害怕和绝望之中，安若琳拿匕首泄愤似地刺着冯琪琪的尸体，嘴里还喃喃着：“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然而，在接到父亲催促自己快回家的电话后，惊慌的安若琳别无选择，只得告诉了父亲一切，并嘱咐父亲先别声张——就说自己没接，然后先和大家一起假意寻找并且自己负责这边，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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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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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事情发展的过程，虽然有些极端，但目前为止还是能勉强理解的程度。可接下来的情节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甚至丧心病狂了！
安父在第二天凌晨时分到了安若琳所在的下水道，然而看见冯琪琪的尸体和瑟瑟发抖的女儿后，安父二话不说便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安若琳本就不知所措，惊慌无助，此刻更是被一个巴掌给扇懵了！情绪激动暴躁到极点的安若琳大声哭喊：“你和妈平时就知道在外面常年不回来，我从小到大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根本指望不上！！”
安父也大声吼道：“我们这么忙还不是在为你挣钱！？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呸！你们挣的钱拿去做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小三’、甚至还有个‘小四’，对吧？你知道人家都把电话打家里来了吗！？你知道我绘声绘色地听着她和你各种恶心的所谓‘相爱’过程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安父恼羞成怒，却也因为女儿说得都是事实而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好东西，你娶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你以为在外面找人是你的特权吗？告诉你：其实妈也早就给你戴好‘绿帽子’了！！你们这是‘天生一对’啊——一堆烂人！！”
此话一出，安父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指着冯琪琪的尸体说：“我和你妈就算在外面找人，至少也没杀人啊！你平时成绩不好、在学校里经常无事生非的也就算了；现在你还杀了人！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真希望你从来没出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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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这话，一下就暴跳如雷，和我撕扯起来，还大骂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败！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但同时也痛恨这种肮脏的女孩是我的女儿这个事实！争执间，我就顺手抄起了刀子……”
随着安若琳父亲的讲述，杜明贤感觉整个人三观都被“震碎了”——这是什么鬼“剧情”！？如果是写小说或者拍电视剧的话，肯定会读者和观众骂死的吧！？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心软了；可一想到让她活着也是给这个社会留一个祸害，就还是狠心杀死了她！！”
杜明贤站了起来，要不是旁边的邹所长眼疾手快，他手里的热茶就直接泼在安父脸上了！
“你他妈还是人吗！！？她是你女儿啊！！！”杜明贤忍不住爆了粗口。
“哼…我女儿？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安若琳根本就是那个死婆娘和别的男人生的！！十八年前的那个女人就水性杨花，怀了孕让我来‘接盘’！十八年后她女儿和她一个德行！！”
“那…那就算如此，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了，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要是没有的话也就不会犹豫了…如果安若琳能像冯琪琪一样优秀的话，说不定我会忘记以前的事情，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可惜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正常！甚至整件事情都不正常！！
“行了，你出去吧！本来让你在这里就已经是违规的了！要是你动手的话，我也得把你抓起来！”邹所长也承认这件事情的疯狂，但这还并不是他遇见过最疯狂的事情…
“不管了！我不管了！！说什么也坚决不管了！！！”杜明贤气得浑身发抖，再多看一眼这个人渣都怕控制不住自己！
邹所长把杜明贤带到审讯室外，却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他：“等等，还有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
“家属那边就麻烦你帮忙传达一下讯息，顺便安抚一下……”邹所长还是老样子，越规肯定有所求。
“不要！！”
“别这样啊，小杜！帮人帮到底吧！”
“帮什么帮？这安家就没有好东西！冯琪琪也…也是自作自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才不管这烂摊子呢！有本事你抓我啊！！”
“抓了厨艺精湛的杜师傅，谁给我们做饭啊？”邹所长和杜明贤套近乎，当然也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就当是为了冯琪琪的父母，还有安若琳的奶奶吧？”
杜明贤想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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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的父母，尤其是冯父情绪激动，在杜明贤讲到一半时就扯住了他的衣领：“你个小混蛋！我不允许你这么污蔑琪琪！！”
“冯叔叔你放开！”杜明贤挣脱开来，冷声道：“警方已经逮捕了那个强暴安若琳的社会人员，他也对于收了冯琪琪500块钱来帮她‘办事’的行为供认不讳！你女儿就是个‘恶魔’，这点不容狡辩！！”
离开了冯家，在安家传达信息时，安母和安若琳的奶奶则是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杜明贤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怎么安慰？
经过这件事情，杜明贤也意识到了自己为自己的多管闲事付出了精神上的代价。整件事情的诡异和粗暴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说这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杜明贤至今无法相信！！
“最好还是相信的好！”威廉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欢迎来到这个疯狂的世界！”
“我不能理解…杀人是不可饶恕的重罪！若是有些正当合理的理由或许还能勉强理解，可为什么那个大疯子能如此轻易地夺走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的性命！？安若琳就算品行不佳，但绝对罪不该死啊！！”
“我要是能替他解释，我不也成了‘大疯子’啦？不过这就是现实世界，我甚至见过杀了素不相识的一家五口人，只为抢2美元买烟的！”威廉冷笑着，说出了自己亲眼见证过的“罪恶”。
“我永远不能理解……哦，还有冯琪琪！没想到一个表面品学兼优的小姑娘竟然这么恶毒！？”
“‘恶毒’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要不为何人类需要不断被教导‘不能犯法’却仍然屡教不止呢？就在你我讲话、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常之时，这个世界上却还是无时无刻在发生着各种疯狂的事情！”
杜明贤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认同威廉的说法。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厨神斋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只是有两个女孩再也不会来买东西了，而杜明贤竟也一时说不上是否心痛？
或许是“精神洁癖”吧，杜明贤印象中的安若琳和冯琪琪都变得有些不堪——他不是不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无以名状的罪恶，只是输给它的人实在是软弱到让人无法同理、无法同情！！
而至于那个“疯子”更加丧心病狂的罪恶，杜明贤无话可说，只想诅咒他一辈子待在监狱里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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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精神鸦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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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客人盛粥的一刻，杜明贤看了眼东边即将初升的朝阳，心情顿时——
“看什么看啊！？快把粥给我！！”
“啊？哦…抱歉！”
眼前的男人火气很大，把杜明贤吓了一跳！不过考虑到现在毕竟是上班前，大多数人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杜明贤倒也没在意。
“怎么搞的？我的粥好烫啊！你想烫死我是吗！？”一个女人叫道。
“都是刚出锅的粥，肯定会有些烫啊！您慢些喝……”杜明贤赶紧安抚。
“这队伍怎么还不前进！？小杜你在做什么！！？”后面一个熟客叫唤起来。
都怎么搞的！？今天来厨神斋的吃早饭前是每个人都吃了碗火药吗！！？
杜明贤定睛一看，便立刻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今天所有人都没有在低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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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来小老板你不知道啊！”威廉嚼着腊肉干，解释道：“附近的几个小区今天要断网一天！”
“在哪儿说的？什么时候的消息！？”
“这几天贴在小区公告栏的啊！还有业主群也都在说这事！”
“是吗？我恰好都没看，不过为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是网络基站的维修吧…”
“所以他们上不了网才会如此暴躁啊！”杜明贤虽然能理解，但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那些‘低头族’肯定是不高兴，但小区内有些家长肯定是高兴啦！”
“你是指孩子沉迷网络游戏的那些家长是吧？呵呵…”杜明贤神色复杂地笑笑。
“怎么了？干嘛这副阴险的表情？”威廉觉得杜明贤此刻的表情就跟动画片里的“坏蛋”一样。
“断网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只可惜你不能刷那些没营养的小视频啦，肯定觉得浑身难受吧？”
威廉冷笑：“哼！谁告诉你我刷的小视频没营养了？！我最近就在看视频学俗语，你不知道吗？”
“哦？那你最近学的是什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杜明贤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个外国人用中国谚语反击：“好吧，你赢了。我向你道歉，另外中午给你往学校送饭的时候加个菜！”
“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
“不过今天中午可能得晚点，我答应了先去给网吧的秦老板送餐！”
“知道了。不过…他的网吧不在附近，今天生意应该会不错哈！”
“是啊，咱们这边上不了网的肯定都跑他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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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中午到了秦重峰的网吧，杜明贤发现确实是人满为患了！不过还有很多人集中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热闹——
“你个败家子！平时在家昏天黑地打游戏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偷跑到网吧来！？”一个男人揪着一个男孩的衣领不放。
“你这老板怎么回事！？我儿子还未成年你就敢放进来！？想挣钱想疯了！！？”一个女人则数落着秦重峰，而自知理亏的老秦也只能一个劲地赔不是。
杜明贤虽然觉得老秦有些可怜，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呵，早就跟你说了要查身份证，你嫌麻烦偏不听！
不过杜明贤本来就不是爱看热闹的人，这种“对内对外双管齐下”的战斗再激烈，自己可不能裹挟其中！正准备放下餐盒就走，没想到被老秦当成“救命稻草”般抓了过来：“杜老板你来送餐了？来，我这就给你钱！！”说完就想借给钱的机会溜之大吉！
女人一愣，却也露出找到伙伴的笑容：“哟，原来是小杜啊！太好了！你也来评评理！！”
“郑先生、郑夫人、还有小郑……”杜明贤见无处可逃，只能打了招呼。
小郑今年17，上高二。平时在学校里学习成绩非常差，而且邻居经常反映他家没日没夜的都是“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声，所以是不太招人喜欢。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小郑的父母学历都不太高，却知道读书才是孩子唯一的出路！望子成龙，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龙”不可自拔地“搁浅”在名为“游戏”的浅滩上，真是恨铁不成钢！！
一般人玩游戏只是为了消遣放松，玩个两、三小时也就没意思了。可听说小郑玩游戏是有过不吃不喝不睡觉，连战16个小时的惊人经历！父亲郑先生就算做好了饭端到他跟前，他也视而不见；母亲郑夫人就算下跪求他不要再玩了，他也充耳不闻！
“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的？把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变成这副德行了！！？”郑先生看着即使自己拉着拽着都完全不肯离开座位的小郑，痛苦万分！
杜明贤这时也才发觉，任凭郑先生和郑夫人无论怎么哭闹打骂，小郑还是“稳如泰山”般坐在座位上，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小人，手上如风般快速敲击着键盘和鼠标！
“记得这孩子12岁之前特别懂事、特别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学习从来不用我们管！”郑夫人拉着小杜的胳膊哭诉着：“可自从12岁给他买了台电脑后，他就开始撒谎、旷课、逃学！我们刚开始还能说得动、打得动，他也一次次都承诺不再玩了！可等到后来他沉迷越来越厉害，我们也打骂不动他了，这孩子就这么毁了！！”
“都是你的错！！”郑先生看说不动儿子，开始怪责老秦：“你开什么不好，偏开一家网吧？！你赚着昧良心的钱不怕遭报应吗！？”
老秦觉得委屈，杜明贤也替他说话：“虽然秦老板让你儿子进来是不对，但开网吧本身没问题啊！老秦的店面手续齐全、环境也还算好…”
“不是这个问题！就算他没让我儿子进来，可你看看他平时的客人也都是些社会上的渣滓！每天混吃等死、得过且过！！我是怕我儿子最后变成他们这些德性啊！！”
郑先生这句话惹了众怒！几个平时在老秦店里上网的常客本来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则都对郑先生怒目而视！离得最近的一个就回击道：“自己不会教育儿子，就开始怪这个、怪那个！有你们这样的家长在，你们儿子最后肯定混得比我们还惨！！”
“你嘴巴放干净点！！”郑先生也怒不可遏！
眼看局势混乱，老秦也着急了：“要打架要吵架就给我出去！！还有你们俩，给我带着你们儿子滚！！永远不要再回来！！！”说着，老秦直接掐了小郑座位上的网！
小郑看见自己突然断线了，暴跳如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竟然直接一拳打在了父亲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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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精神鸦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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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睦小学的范秉容老师最近中午一直在吃厨神斋的饭菜，已经有些上瘾了！这次见到杜明贤，极力邀请大家一起吃！
“我就不进去了…”杜明贤还有些阴影正在克服，目前不太想进到学校里面。
“那…今天的天气不错，也不算太冷！威廉老师和杜老板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一起在外面享受一顿野餐吧！？”
眼见范老师盛情难却，杜明贤和威廉也只得作陪。只是虽然寒冬腊月不太适宜户外用餐，今天确实是个无风又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也还算不错！
将三人的饭食分好，范老师兴奋地打开餐盒，发现是一道【芋泥炸藕】，不禁喜上眉梢：“真棒！每天的饭餐不仅都好吃，还像开盲盒一样惊喜！杜老板你真是厉害呢！”
“您喜欢就好。”
范老师没察觉到什么，但威廉看出来了：“小老板兴致不高？”
“啊？哦…嗯。”杜明贤点点头。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勉强了杜老板？”范老师有些着急。
“不是！其实是……唉…”
杜明贤简单地讲述了一下上午发生的事情。
“儿子打父亲？真是反了他了！！让他到厨神斋呆几天，保准把他揍得服服帖帖的！”威廉气愤道。
“你现在是人民教师，不要总把体罚挂在嘴边，不提倡的！”
“哦？那小老板你觉得用好好说的会有用？”
“这……好吧，你又赢了！”
“那说好了，我回去就把那个小子按在地上拿皮带抽一顿！”
范老师虽然觉得这个画面会很好笑，不过也还是正色道：“游戏成瘾的问题不仅仅只有那孩子！就算体罚有用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具体的原因吧？”
杜明贤摇摇头：“我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沉迷游戏？还有像威廉老师这种刷小视频的我也不理解！”
“你小子总盯着我干嘛！？”威廉不高兴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放松休息方式的权利！只要不碍着别人、不耽误正事，你有什么资格去管？！”
“哦，这倒也是！但现在很多游戏成瘾的孩子可是既碍着别人、又耽误正事！还是回到前一个话题，我无法理解原因！”
范老师也想做一些这方面的研究，于是问道：“杜老板闲暇时候做什么来放松？”
“做菜。”
“啊！？我…我说的是工作之外……”范老师怀疑杜明贤是不是没听清？
“工作之外也是做菜啊！”
威廉插嘴：“这点我作证！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在厨房呆着，鼓捣些新鲜吃食——大部分都不错，偶尔也会有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出现。”
杜明贤不乐意了：“什么叫‘意义不明’啊！？”
“你解释一下上次那道‘西红柿皮蛋炒蛤蜊’是什么意思？”
“不…不好吃吗？”
“西红柿就乖乖炒鸡蛋；皮蛋不直接吃就用来和排骨熬粥；蛤蜊什么的加块豆腐煮个汤不好吗？”
“嘁，没创意！”
眼看这对老板伙计跑了题，范老师赶紧拉回来：“所以，杜老板在做饭的时候能获得满足感，对吧？”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做饭最后吃得饱饱的、身体健康！玩游戏毁了眼睛、毁了精神、毁了学业、还毁了父子母子关系！”
“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我偶尔也会玩一些小游戏，放松一下还是蛮好的！”
“可范老师您没有连续玩16个小时的经历吧？”杜明贤觉得自己说出来都吓人人！
“啊！？这…这个倒没有！难道那孩子……好吧，我也看过这方面新闻，我能相信！”
“那么现在就有个很大的问题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游戏会让大部分人上瘾？”
面对杜明贤的提问，威廉和范老师也没法给出特别好的回答，只能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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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后，杜明贤看贝塔猫无精打采的样子，奇怪道：“断网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先不说我连接网络用的是卫星而不是附近的无线网；就算不能上网也只是暂时无法更新而已，现有机能不受影响！﹞
“那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小白猫转过身去，拿背对着杜明贤——
﹝你最近都不陪我！ヽ(｀⌒)﹞
“我不是一直都在忙吗？平时要是不用送饭我肯定就和你吃午饭了——当然，是我吃你看。但今天中午不是给秦老板、还有威廉和范老师送饭了嘛！？”
﹝借口！记得以前就我和你的时候，你天天都和我在一起！现在没事就跟虞莹和那个大个子在一起，根本不理我！！(╥╯^╰╥)﹞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杜明贤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工智能吃了自己和别人的醋！？
﹝机器也是有感情的，也是会寂寞的！凸(艹皿艹)﹞
“真的？”
﹝…假的。通过面部表情分析看你好像一直在纠结什么的样子，就逗你玩玩。[]~(￣▽￣)~*﹞
“你——！！”杜明贤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工智能耍了！？
﹝你和别的同类接触，更符合内定程序对人类心理健康的期待！我设定的程序目标就是希望你身心健康，自然也希望你能多和同类交流！﹞
“你这么一说，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了…”
小白猫跳上杜明贤的肩膀，还像小时候一样用爪子拍着他的头——
﹝机器朋友和人类朋友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不用费心费时来维持感情！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永远会站在你这边——这点永远不会变！﹞
“‘永远’…吗？这个词对你来说似乎是可以用的，但我就不行了吧？”
﹝你能活多少年，那多少年就是你的“永远”！我只要陪你到那个时候就行了！﹞
“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啊？！本来我就郁闷，现在弄得我都有些伤感了…”
﹝你在郁闷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去你的！不过你现在能上网，对吧？那帮我查一下为什么电脑游戏会让人上瘾吧？！”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啊？你玩游戏上瘾了吗？用不用我帮你电疗一下！？﹞
“不是我啦！而且我知道你最近在模仿人类的幽默，但最好还是别拿这个开玩笑！现在很多家长是真的因为他们的孩子沉迷游戏而在痛苦着呢！”
﹝好吧，那我说些我找到的资料你听听！不过提前告诉你：目前可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哦——当然，说沉迷游戏是病似乎也不太正确…﹞
“我知道了！我也没想管那么多闲事！就是……”
﹝好奇？﹞
“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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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精神鸦片·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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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许多家长讨厌网络，不过那也只是“恨屋及乌”罢了！有不明白的东西其实上网查一下还是挺方便的！尤其是附近居民都不能上网，但杜明贤可以让贝塔猫连接网络的感觉其实还蛮好玩的。
“喵~”
﹝首先是游戏在不断推陈出新、革新换代的过程中，拥有了越来越漂亮的画面、越来越真实的体感、越来越多样的玩法、越来越新鲜的内容。在游玩体验中，玩家可以暂时忘却现实生活的一切烦恼与压力，投入沉浸到各种截然不同的世界中，享受尽情遨游的乐趣！﹞
“这倒是！上天下海、遁地飞升，人类虽然做不到这些，但能实现想象也是美事一桩！”
﹝其次是游戏的积累性和奖励机制：比起付出努力也不一定获得回报、就算获得回报也可能为时过晚的现实，游戏中只要“肝”或者“氪”就能立刻获得回报让人心生满足！﹞
“哈，虽然是事实，但怎么感觉有点儿悲伤啊…”
﹝游戏还有不确定性：现实中的一切都是循规蹈矩，而游戏中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探索太空、荒岛生存、畅游海底、穿越古今……同时因为设计符合人类的心理，能满足审美、猎奇、虚荣、好奇等一切情绪！﹞
“游戏中的主角都是帅哥美女，所以在代入角色的时候会认为自己也是帅哥美女。另外比如修仙、练武、得道、开后宫、成为英雄、保家卫国、家财万贯、声名鹊起……现实中很难实现或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在游戏中都可以！所以带来满足感！”
﹝基本的背景大概就是这些，下面来说一下为什么游戏会让人类上瘾：人类的大脑有一套通过多巴胺调节学习行为的神经回路，被称为“上瘾回路”；而“上瘾回路”的生理核心位于大脑的边缘系统，是大脑中涉及人类行为和情绪反应的部分。当游戏通过奖励机制满足了人类的心理需求后，会产生兴奋记忆，从而促使大脑分泌多巴胺，并形成习惯，而不在玩游戏的时候，大脑便会不断释放想要回到游戏中的信号。﹞
“呃…看起来好复杂！那对于小郑那样的中毒游戏成瘾，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首先是最直接的——让他父母放弃这个，捐到福利院或者实验室什么的，直接再要一个！﹞
“虽然我不反对这个办法，但我估计小郑的父母应该不会答应吧？更何况万一那个二胎也沉迷了呢？”
﹝非得要这个的话，就可以切除脑垂体中……﹞
“停！麻烦说些符合人道主义的方法！”
﹝可以让大脑对玩游戏产生痛苦记忆！﹞
“怎么做？”
﹝只要一玩游戏，就立刻不分青红皂白地暴打一顿！或者灼烧、沉溺、电击…﹞
“这个已经有人用过了，那个人也已经抓起来了！”
﹝按理说应该是有用的…可能是操作方法不当吧？﹞
“我不想讨论，如果非得这个我宁愿你再跟我多说说脑垂体那个…”
﹝真麻烦！(╯>д<)╯那就根据明贤你的情况来想个办法吧！﹞
“我？我又不沉迷游戏！”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沉迷游戏吗？因为对你的大脑而言，有更加能分泌多巴胺来刺激“上瘾回路”的事情！﹞
“做饭啊！一想到能将丰富的食材随意搭配，尽情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最后还能体会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享受舌尖、味蕾、身体的快感，我就无法自拔！”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能让那个人像你一样喜欢做饭，或者别的其它什么，那他自然就不会玩游戏啦！你试着让他对学习产生兴趣不就完啦！？﹞
“说得容易！哪个家长不想让孩子像沉迷游戏一般沉迷学习？可学习枯燥乏味、让人心力憔悴、回报性又极差…”
﹝以这种已经深度沉迷的人来说，能让他更有兴趣的只有——﹞
“只有什么？”
﹝更新更好玩的游戏！﹞
“这不废话！让小郑沉迷另一款游戏他自然就不玩现在这款了，可这样不还是游戏沉迷吗！？”
﹝那就从人类最基本的欲望上下手！﹞
“什么意思？”
﹝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他忙着谈恋爱的话，自然也就没心思玩游戏啦！﹞
“这方法会管用我信！但这样他还是无心学习啊！”
﹝你的要求只是让他不沉迷游戏，又不是让他有心学习！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期待后者，还不如期待我给你生孩子吧！！﹞
贝塔猫嫌弃杜明贤异想天开、得寸进尺，直接从窗户跑出去了！
“嘿，你这人…啊不，你这猫！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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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和威廉准备吃晚餐。
威廉把餐具拿过来：“听说你下午被姓郑的骂了？”
杜明贤一边盛菜一边回答：“嗯，去看望郑先生的时候被他问要怎样才能解决他儿子的问题，我回答‘直接解决你儿子更容易些’。”
“小老板难得出言不逊。”
“生气！明明是稍微有些意志力就能够坚持下来戒掉的东西，可偏偏就是做不到！”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要小老板你不许做菜了…”
“不让我做菜厨神斋还怎么开？！”
“是啊…这个例子不好……怪胎…”
“干嘛突然骂我？”
“不是骂你，是羡慕你！”威廉觉得像杜明贤这种真心热爱自己工作，而且还把工作内容当成最大乐趣的“怪胎”很少见，不过应该蛮幸福的！虽然威廉自己也觉得当老师的工作很骄傲自豪，但每天那些孩子们各种大事小事处理起来也很累人…
“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看设置一些奖励机制来帮助小郑如何？比如他要是连续三天没玩游戏，就奖励他…嗯……”
“奖励那小崽子玩一个小时？那不就等于把你的米袋收走，然后你表现好就还你一粒米？”威廉笑道。
“什么破比喻…好吧，其实蛮形象的，你赢了！
“哈，今天赢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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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游戏成瘾的解决办法和威廉讨论一晚上也一直没有什么结果，而通过贝塔猫提供的信息杜明贤也知道这是要对抗人的本能，所以肯定不会容易！
不过，翌日当杜明贤向周徽成提起这事时，他倒是一脸兴奋：“嘿，这明贤哥你可问对人啦！我以前也是轻中度游戏沉迷，在上大学时因为没人管了，疯玩了整整四年！然后玩腻了也就不沉迷了！”
“那不行啊！小郑他要高考！”
“我只提供方法，时间节点什么可没法控制！”周徽成耸耸肩。
“这倒也是，那你现在真的不玩啦？”
“偶尔也玩，不过时间不会太久！毕竟我现在主要是看美女主播们嘛，哈哈！”
“这……”杜明贤不知道他的情况算是更好了还是更差了…
“行啦，明贤哥，我得回去刷礼物啦！你赶快把手里的粥盛给顾客吧！”
“什么……啊！抱歉！光顾着聊天都忘了您！！”杜明贤赶紧向眼前的顾客道歉，哪知顾客正在专心看手机，根本没在意！
环顾四周，今天恢复了供网，大家又回到了安静低头的模样。
好吧，连大人们都戒不掉的东西，凭什么要求孩子们去戒？没有意志力的话的话，那就期待等有机会玩够玩腻后再戒掉吧——虽然会出现戒了游戏，迷上直播、带货、追剧、小视频等情况…不过这又是另外的“精神鸦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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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异性吸引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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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一直在厨神斋外徘徊，却并不排队买新鲜出炉的【锅盔蛋糕】。
“不喜欢吗？这个虽然叫【锅盔蛋糕】，但香软可口，里面是好吃的红糖山楂馅哦！”杜明贤热情地推销着。
“啊？！哦，那个…光看不买好像说不过去啊？等我做好准备就去买！”女生红着脸说道。
“做什么准备？说要几个、递钱、拿东西、拿找零、走人不就行了？”杜明贤奇怪为什么自己要教已经上高中的人怎么买东西？！
“我会不好意思啦！”
杜明贤还是纳闷：“买个蛋糕而已，为什么会不好意思？难道是怕会胖？不会的啊！这个蛋糕热量很低！”
这时，威廉从柜台后走了过来：“小老板你看会儿摊！我这边接个学校的电话！”
“哦，你去吧！小姑娘你想好没……”杜明贤一扭头，发现女生的目光正死死地追着威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喂，你还在上高中吧？！好好学习啊！”
“哥哥，把那个叔叔的电话给我们，就买你的蛋糕好不好啊？”女生提了条件。
“慢走不送！我正好也该收摊了！！”
“真是没劲的男人！”
听着女生的抱怨，杜明贤有点儿想笑：“你什么审美啊？那家伙都快40了！”
“只要长得帅，别说40，就算50也是帅大叔！！”
“你们年轻女孩现在不喜欢‘小鲜肉’了吗？”
“都喜欢！既喜欢那种帅得让人感觉阳光都无比温暖甜蜜的‘小鲜肉’，也喜欢沧桑成熟英武帅气的‘帅大叔’！哦，还有帅得粉粉萌萌的能掐出水的‘小正太’也喜欢！！”
“直接说只要是帅的就都喜欢不就完啦？！”
“嗯！只要是帅的就都喜欢！”
“唉…你可能是被蒙蔽啦！之所以会觉得威廉好看，只是因为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罢了！”
“不、不、不！我小姨家在国外，我经常去她家玩，发现也不是所有外国人都好看的！别人不说，光我那个外国人姨夫虽然才40多，但已经秃顶了，一点儿都不好看！”
“你这么说就不怕你小姨揍你？”
“帅和不帅是客观事实好不好？！”
“我觉得还是个人审美不同的问题，另外可能对于男性和女性来说也有区别！”
“或许吧！”女孩不置可否。
“对了，你到底买不买蛋糕？”
“唔…‘帅大叔’不在，不要了！不过谢谢你陪我聊天，哥哥，替我向你叔叔问好！”
“我叔叔？”
杜明贤诧异地回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周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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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回来后，瞥了一眼蹲在角落里面如死灰的周徽成，纳闷地问杜明贤：“他怎么了？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什么跟什么啊！？对了，学校那边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说让我们通知学生们注意保暖…不过估计最需要保暖的那小子吧？到底怎么了？”
“唔……用10到1分给我、你、还有小周的相貌打分的话，你会打多少？”
“小老板7、我10、姓周的小子5。”
“这么快就打好了？不过你要点脸好不好？！”
“对自己的相貌有自信你就是最帅的！”
“这话倒没错…”
“当然，如果你有自信而且真的很帅的话，就可以尽情地嘲笑不如你的人了！”
“你果然是坏透了！”
“就为这事不开心？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不好看了！话说小老板你会怎么打分？”
杜明贤深思熟虑了半天才开口：“我自己7、你…勉强8、小周5…6！”
“意思差不多！看来帅与不帅、美与不美，确实是有个大众客观的衡量标准的！”
“刚才那个女生也是这么说的！”杜明贤惊叹道，顺便也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威廉。
“原来如此啊…”威廉走过去，拍了拍周徽成的肩膀，后者凶狠地瞪着他：“大帅哥离我这个丑逼远点儿！小心被传染‘丑病’！！”
“别自暴自弃啊！有自信就是帅哥！”威廉用“官方用语”安慰道。
“有自信…我倒是想有啊！可都快24了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有自信！？”周徽成挥手，像轰苍蝇一样轰着威廉。
“那你是够惨的，我13岁就……啊啊，抱歉、抱歉！现在就告诉你吸引女生的方法吧！”威廉瞧周徽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紧改口道。
“你要是说什么‘重新投胎’或者‘整容’之类的方法，我一定弄死你！！”
“虽然很想让你知道说大话会是什么后果，不过我待会还有课要备，就长话短说吧——首先，你得学会打扮自己！”
“嗯？”周徽成起身，看了看自己正穿这件满身面粉的衣服，突然觉得这个“黄毛长臂猿”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先敬罗衣后敬人’吗？虽然没要求你时时刻刻都西装革履，但干净整洁还是有必要的！”
“有…这句话吗？”
“还有第二点，女生一般不喜欢胸无点墨的男人，多读点儿书没有坏处！”
“你…你别跟我这将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现在就这德行了，换不了脸也涨不了知识，你说点儿操作难度底的法子！！”周徽成有些恼羞成怒，却又觉得威廉似乎是真懂！
“背把吉他。”
“啊？可…可我也不会弹吉他啊？！”
“没让你会！抱个吉他…啊不，干脆一个空的乐器盒就好！然后坐在街角的公园那边，眼神45度看向夕阳西下的天空，嘴里哼着歌，再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周徽成皱眉：“可这样听着……好装啊！”
“你要觉得真实的自己有人喜欢那自然就不用了！可现在不是没有吗？那就得用点儿小花招啦！”
“小花招？可这样……啊！你后面！你后面！！”
“我后面怎么了？”威廉奇怪周徽成怎么会突然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回头才看见——
“哟，虞莹丫头……”
“你们在聊怎么吸引女生的方法吗？让我也提提意见呗？”虞莹的脸上带着笑容，然而是让两个大男人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地笑！
“姐姐你听我说！都是这个人自作主张，我可什么都没说！！”说着，周徽成就想逃跑！
“你给我回来！！让姐姐来教你什么才是最吸引女生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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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异性吸引力·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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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冷了，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愿意经常出门。周夫人正觉得没有可以传的八卦而感到无聊时，看见自己儿子领了个好漂亮的女孩回家！
周夫人刚想高兴，觉得传宗接代有望了！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姑娘是小杜的女朋友！
“姑娘你来我家干嘛？小杜在隔壁啊！”周夫人说实话不太喜欢虞莹，总觉得娱乐圈的女孩子会很复杂。
“老太婆你别多事，人家姐姐要教我吸引女生的办法！”
“哟！那可是正事！你们去哪儿聊？”
“去我房间…”
“啊！？”
虞莹笑了：“阿姨您别误会！我是去看看弟弟的衣服怎么搭配才能更好看！”
周徽成一边带路一边还不忘吐槽：“我的衣服都是老太婆买的，都不好看！”
“别这么说啊！我猜大概就是单调一些、过时一些、老气一些吧？”
周夫人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确实不招人喜欢，也幸亏不是自己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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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帮周徽成挑了几件还不错的T恤、衬衫、牛仔裤，并说这些显得人精神帅气的衣服才适合他！
“好，那我先出去，你换上这些看看吧？”
“等等！这些待会儿再换也行！我一定要问姐姐：你看上明贤哥什么了啊？”周徽成好奇问道。
“心地善良、踏实勤劳、厨艺精湛、敏行善思。”
“所以…长相不重要咯？”
“也不是完全不重要！”虞莹很诚实：“如果长相真的特别不舒服的话，就算人再好也会觉得变扭啊！明贤他虽然不是顶尖的帅哥，但眼睛大、又高有瘦，也算很顺眼！”
“果然我眼睛小还是单眼皮就难看啊…没活路了啊！”周徽成郁闷地照了照镜子，痛苦道。
“也有小眼睛单眼皮的帅哥啊！显得很成熟！所以推荐你穿衣风格就稍微年轻一些，不要总穿灰黑色的老成衣服，这样可以互补！”
“原来是这样！以前看见太花哨的衣服觉得不敢穿，现在倒是想试试了！”
“其实长相也不是最重要的——和我一起拍《流年的记忆》的男主角弟弟你认识吧？”
“就是前段时间因为嫖娼抓起来的那个？”
“对啊！他单论长相绝对够帅吧？不过我们这些圈内人都知道，他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枕头！”
“可一般人最烦恼的果然还是长相吧？唉…这同一套衣服，明贤哥穿上会更帅，更别提那个‘金毛长臂猿’年轻时候了！”
“威廉叔年轻时候帅是帅，但听说可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
“唉…确实，好看和不好看就是‘1:0’的关系，咱们也不能说好看的人一定都是不学无术的傻子，对吧？但对于女生来说，幽默随和的性格、优厚稳健的经济条件、专一稳重的态度才是无往不利的！像威廉叔说的那些什么‘诗人’、‘画家’、‘音乐家’的打扮之类的小花招，吸引来的都是些没主见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
“果然姐姐的境界比较高啊！”
“呵呵，也不是啦！只是我父母离婚得早，所以虽然也不是完全能忽视外貌，但还是更在乎男人的性格和责任心！”
“可第一眼只能看见外貌，看不见性格和责任心啊！！”周徽成有些欲哭无泪。
“是啊，这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不过弟弟你记着：喜欢好看的异性那是天经地义，‘只喜欢’好看的那
才是肤浅！”
周徽成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在把衣服选完后，虞莹看了看表，着急忙慌地把周徽成带了出来。
“还有什么事吗，姐姐？”
“带你去看男人最帅的、最吸引女生的时候！”
“嗯？难道晚上和早上还不一样？”
“不是这个啦！”虞莹笑笑，悄悄把周徽成带到隔壁厨神斋，贴着墙缝走，看见厨房里的杜明贤正在熟练地一会儿切菜、一会儿颠勺！
“怎么样，现在的明贤是不是最帅的？”
“这…好吧，是比平时稍微少讨人厌了些。”
“呵呵，再去看看威廉叔……”虞莹又将周徽成带到了威廉和杜明贤出租屋的窗口，只见威廉正在对着手机讲题，应该是在辅导学生做作业！
“原来如此啊…”周徽成觉得跟预想中的浪费时间不同，还算是小有收获。
“去找个自己喜欢的、而且有意义的事情，自然会吸引女生啦！”
“怎么可能？！除非在她们面前故意摆拍！”
“你还是有点儿不明白啊！其实不用看明贤和威廉叔工作的场景，只要从他们眼中读到那种踏实、积极的感觉就够了！而我现在从弟弟你眼中读出来的只有彷徨和无所适从哦！”
“真…真这么神？！”
“呵呵，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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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若有所思的周徽成回到自己店铺后，虞莹并未着急去找杜明贤，而是也在稍稍反思自己的审美与价值观是否正确——
喜欢杜明贤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刚开始注意到他确实是因为他眉目还算清秀，但真正对他刮目相看是他把素不相识的自己护在身后的那一幕——虽然整件事情都只是在拍戏，而且真要打起来反而是身为跆拳道高手的虞莹能把杜明贤打趴下，但那种坚定勇敢的态度、以及毫不犹豫为陌生人挺身而出的做法确实让虞莹自愧不如，也非常有安全感！
然后，是杜明贤精湛的厨艺让虞莹知道他是身有所长；经营厨神斋时绝不弄虚作假让虞莹知道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还有这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杜明贤虽然并不是每件事情都处理得完美，但能看出他有着不错的三观和与他人共情、替他人思考的能力！
虞莹知道自己的择偶标准很高，而杜明贤也不是每一条都对应上了。但在虞莹觉得男人闪耀的地方，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这绝不是什么买件新衣服、换个新发型之类的就能达到的！甚至曾经也有些“富二代”只为了请虞莹吃顿饭就一掷千金，虞莹也觉得兴趣缺缺。
当然，每个人吸引异性和会被什么样的异性吸引都是不固定的，就算是100%的“外貌协会”虞莹也不觉得是错误。只是对于因为父母离婚原因而思考了很久关于婚姻问题的虞莹而言，一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杜明贤最优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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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人生的下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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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耽误杜明贤的生意，虞莹特意在上午十一点才打电话通知他——本来不想告诉他以免他担心，但虞莹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接到电话就立刻赶到医院时，杜明贤看见虞莹正在独自一人哭得泣不成声，而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则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不发一言。
“虞莹？”
“明贤…我妈她……呜……！！”杜明贤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友，却也不知这种时刻该如何安慰？不过虞莹哭了一会儿后渐渐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开口，如同说故事般开始讲述——
“我妈在我爸之前，其实有个大学同学的男朋友，他们当时也是男才女貌，令所有人都艳羡无比的一对！只是毕业后，那个男的去了大城市工作，把我妈留在了苍启，两人就分手了。然后，我妈就通过熟人介绍认识了我爸……”
杜明贤的眼神瞟向中年男人，此刻他也湿润了眼眶。
“他们从来就没有特别强烈的爱情火花，只是因为条件差不多，以及我姥姥和姥爷那边催得紧，所以才结婚！其实虽然老妈一家都喜欢老爸这种柔和的性格，我妈却一直觉得这是软弱！或许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错了吧？”
“妈是个要强的女人，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表现得不好！所以在外人谈论时，她一直都说自己很爱我爸，婚姻很幸福——直到他们宣布离婚的那一刻前，所有人都还以为他们是模范夫妻呢！可我却还是依稀记得，他们甚至会同处一个屋檐下，却一整天都不和对方说一句话！”
“我妈曾说过：我是他们婚姻中唯一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想来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和悲伤，但足可见我妈是爱我的！她为了生我辞掉了工作，开始猛吃各种平时不会吃的大鱼大肉，只为了让我有足够的营养！而我出生后，那个曾经那么美丽、也如此爱美的妈妈收起了所有的化妆品和漂亮衣服，拖着早已走样的身材，辛勤地照顾我大…”
“现在想来，虽然我父母对我的爱都是真实的，但他们的婚姻却是错误的！在我稍微长大后，他们一直在为了各种琐事争吵，而强势的妈妈每次都会骂得爸爸哑口无言——看到这些的我便暗暗记得了：爸爸是可怜的、妈妈是可怕的！”
“等到我上小学的时候，他们终于忍受不住彼此，离婚了！我当时不理解妈妈的委屈与苦闷，只觉得是她自私冷漠地不要我了，也觉得离婚是很恐怖的事情，于是我对她说：‘我要跟爸爸生活！我讨厌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听了我的话，那个在我印象中一直强势凶悍的妈妈，竟然哭得一塌糊涂…”
“我和妈妈的关系其实是等上了大学后才渐渐缓和起来，而这段时间一个人生活又没有工作又没有人陪着的妈妈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妈妈在我面前永远是微笑，不知如何关心我，只是不停问我‘钱够不够’之类的。”
“要说我爸和我妈的关系，在离婚后好像反倒稍微好一些了——虽然还是会吵架吧，但我有一次悄悄听着他们通电话，听我爸说‘抱歉，从来没有让你幸福’…也不知道妈是怎么回答的？”
……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颓然地坐在了虞莹的另一侧：“你妈她说：‘没事，反正也早就不期待了！只要莹莹过得幸福就好！’”
虞莹一听这话，眼泪又流了下来：“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妈妈，却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太可怜了……爸，妈会没事的吧！？等妈出院了，我就停止接戏一年，带她去全世界各地好好玩玩！！”
“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虞莹听了中年男人的话，有些诧异，但他却笑笑：“虽然我和你妈离婚了，但我是你爸、她是你妈，我们永远是一家三口！！”
“嗯！对！我们永远是一家三口！！”
这时，中年男人的目光才看向抱着虞莹的杜明贤，温柔地笑了笑：“你就是小杜吧？我是莹莹的爸爸，虞士杰，谢谢你一直照顾莹莹！”
杜明贤微微鞠躬，然后又转向手术室：“叔叔您好！等阿姨好了后，也该好好向她介绍我呢！”
“嗯，是啊！我妈早就说想见你了——不过是为了考验你，明贤你可不能退缩哦！！”
“我随时接受阿姨的考验！”
虞莹感激地点点头，从杜明贤怀里出来，一只手握住杜明贤，另一只手握住虞士杰，三个人就这么注视着手术室那「手术中」的灯光，默默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医生。虞士杰赶忙上前询问，而虞莹则不自觉地抓紧了杜明贤，直到将他的手抓得通红！
“抱歉，我们尽力了…”
虞士杰瘫软在了地上，哭喊了一句“老婆！！”便想要冲进手术室！虞莹则一个不稳倒在杜明贤怀里，直到被扶起，才喃喃着说道：“不可能啊…明明约好了还要和她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美甲、一起去谈论男人、一起去环游世界…她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就算这些不能实现，至少……呜……至少……要让我再叫她一声‘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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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杜明贤一有空就去陪着虞莹，两人翻看着虞莹妈妈年轻时候的相册时，虞莹才发现还有好多故事都没从妈妈那里听到！
虞士杰在外忙碌准备葬礼，威廉、尚墨熙、经纪人简姐、甚至周徽成都会抽空来帮忙。而人在乔善的舒亦婕听到消息后立刻坐高铁赶了过来，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哭了一个下午…
晚上，回到出租屋的杜明贤打开视频，看着精神与身体都还不错的老妈，心里长舒一口气——总觉得好像和她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但又突然觉得好像很短很短…这残酷的玩笑，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人生就像坐车一样，只能向前、不能后退！但人生又和坐车不太一样，因为你只能选择自己上车的站，却很难知道自己会在哪站就突然被迫到了下车站！留下不知所措的亲人朋友们，感叹怀念着，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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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红糖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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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年糕】
糯米粉混合少量粘米粉和澄粉，倒入牛奶和少量花生油，不断搅拌成面糊状。
再往锅里撒入约半锅红糖，开小火直至红糖融化成“红糖水”，然后慢慢倒入刚才的面糊，搅拌均匀直至雪白的面糊成为淡棕色。
将淡棕色的面糊倒入长方形的模具中，上方嵌上几颗红枣便可上锅去蒸。在蒸熟后撒一些白芝麻在年糕上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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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雪，威廉和杜明贤匆匆告辞虞莹和虞士杰，在飘洒着零零散散雪花的路上往回走。
“虞莹丫头怎么样了？”威廉询问道。
“前两天伤心得厉害，这两天稍微好一些了。送了些【红糖年糕】，希望阿姨是开开心心走的，也希望父女俩能赶快振作起来！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小老板两边跑辛苦了，身体吃得消吗？”
“还好吧。而且我这都不算什么，虞莹才是最痛苦的啊！毕竟阿姨才50多就走了，未免太早了些！”
“其实我倒觉得虞莹丫头也好，她父亲也好，都比不上那个老人痛苦…”
杜明贤一愣，立刻想起来了：“是虞莹的姥姥吧？唉…老人家身体也太不好，没想到却看见自己女儿在自己之前走！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愁断肠啊！”
“每次发生这种事，就会感叹生死无常啊！这不，我才和Millie通过电话，告诉她：爸爸爱她！”
“是啊！我这几天也一直在和老妈视频聊天，她还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殷勤呢？我告诉她一切后，她就让我好好对虞莹……真是的，这还用她说？难道我平时就一直在欺负虞莹吗？”
“这种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觉得生命是如此可贵！曾经我也以为从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下来后就可以对生死变得坦然；但我在小老板你这里半年多，现在的一切都走上正轨，我反而开始顾虑、犹豫、惜命……”
“啊，这是自然咯！当你觉得自己的生命一无所有时，就不会有任何想法，对于生活中的一切也都只是饱食终日、得过且过。可真正等你开始有了宝贵的人和事，觉得眷恋了，就会开始小心翼翼、害怕失去！不过，在天灾人祸面前，人类总是如此脆弱，有时候甚至连预兆都没有，连挣扎都不允许！”
“生死从来都不由人，但如何把日子过好还是我们能做到的！珍惜身边的人和事，感恩自己还活着吧！”
两人成功在雪下大前赶回了出租屋。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便有默契的，威廉去拿酒、杜明贤去拿下酒菜。而杜明贤到了冰箱，除了拿了些常吃的煮毛豆、牛肉干、酱油鸡、海蜇丝等，还特意切了几块红糖年糕拿过来。
“直到你不爱吃甜的，不过这红糖年糕的甜度还好！”
“挺好的！”威廉虽然确实不是“甜食控”，不过蛮喜欢红色和黄色的糕点。记得是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会吃一个华夫饼。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没有专业的机器，是该给杜明贤做一次让他尝尝！
“其实我记得老家有些老人冬天的时候，尤其是这种下雪的天气，都会温黄酒来喝！”
“啊？”威廉怀疑“温黄酒”是什么特殊的意思：“难道是像热苹果酒一样的东西吗？”
“对，差不多！现在眼见快圣诞节了，你有什么特别想买的吗？”
威廉叹了口气：“唉…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是美国人！只是单纯喜欢过节和过节的美食罢了！”
“要按你的说法，我还是中国人呢！上次感恩节不还是莫名其妙地吃了一次烤火鸡？”
“不好吃吗？”
“……说实话一般。你的厨艺不赖，而且我知道能将火鸡做到那种油润酥香已经是极限了！但毕竟是烤火鸡嘛…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吃梅菜扣肉、瓷罐焖肉、红烧肉…”
“是啊！饮食习惯是各有各的不同！强求大家都吃一样的东西不仅不现实，反而会失去很多乐趣！比如我的一生基本都是为了吃到各种美食而努力着！”
“那你在中国停留的时间也够长了吧？还有想去的国家吗？”
“本来计划是明年就去Japan或是India那边的，但现在看来是要暂时打消这个想法了！”
事实上，威廉不仅打消了所有的行程计划，甚至还有了把女儿接过来，以及就定居在苍启买房的打算！
杜明贤笑道：“这么说，你就打算在这里‘落地扎根’了？那许多美食品尝不到了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压榨’小老板你啊！”
“去你的！我给你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可不是为了你！是因为很多东西我自己觉得有意思就去摸索着做了——做了觉得好吃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你也得秉承着绝不浪费食物的原则给我吃下去，明白吗！？”
“我做的还不好吗？！上次那道【西红柿皮蛋炒蛤蜊】我可愣是咬着牙吃下去了！”
“别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看你吃的蛮享受的嘛！”
“我是怕把你逼急了你再不给我做好吃的了——这是被迫的，明白了吗？”
两人如往常一般斗了几句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望着远处的天空，雪终于还是下大了！虽然杜明贤头疼明天必须得早起去扫雪，而且万一雪下个不停还得支起大帐篷，生意也肯定会受到影响！但这一刻果然还是不要去想这些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享受这白雪皑皑的美景就好！
“所以，接下来你这家伙有什么计划？”杜明贤问威廉。
“等明年过完你们中国的农历新年后，我准备去考一下教师证…”
“哦？有这个必要吗？你现在不是已经在友睦小学做班主任做得很好了吗？学生和家长都对你赞不绝口、和其他老师相处也很融洽、校长对你也很敬重呢！”
“…你从哪里听到得这些？”
“嘿嘿，这你就别管了！”
其实威廉猜到了是范老师说的，也知道杜明贤故意说出来是为了让自己脸上挂不住，不过威廉觉得虽然范老师是有点儿夸张了，说得倒也是事实！
“虽然现在当老师当得不错，但毕竟没有教师证还是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
“那你连小学的学历都没有，怎么考教师证？我可听说现在即使是小学老师，那也都是硕士起步、博士满大街的！”
“嘿嘿，这点小老板你就别操心啦！所谓‘出门靠朋友’么…”
威廉笑得神秘，这让杜明贤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有些好奇他的人脉究竟有多广，他又有多少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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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跆拳道馆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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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来到虞莹家时，发现她心情不太好，不过好像与其说是因为丧母的伤心，倒不如说是在为什么生气？
“发生什么了？”杜明贤小心翼翼地询问，虽然知道应该不太可能但还是怕身为跆拳道高手的她一脚把自己踢骨折了…
“这些媒体真是讨厌啊！体谅他们也是为了工作，但拿人家的伤心事做文章就太过分了吧？！”虞莹将手机递过来，杜明贤文章的标题是——「《流年的记忆》继男主演出事后，又一名女演员母亲过世！网友：真是“流年不利”啊！」
“网络上的文章都这样！说些自作聪明的话来博眼球、博流量，不要太在意了！”
“嗯…”虞莹嘟着嘴，勉强点点头。
“对了，你…好点儿了吗？”
“还有点儿不太适应…虽然自从爸妈离婚后，我跟妈就已经疏远了不少，可遇到高兴的或是伤心的事情，我还是愿意打电话说给她听！可现在，这个号码已经再也拨不通了！我……”
“别…别哭！抱歉！”
“我没哭，只是不太习惯而已！而且亦婕也说了：‘接受生命中的缺憾与离别，才能成长为更加坚强的人！’”
“没错！唉…这次真的得好好感谢舒亦婕过来帮忙！只可惜都没怎么跟她聊，她就走了…”
前几天听到消息后，舒亦婕很够义气地专程从乔善赶过来和虞莹住了几日，陪她一起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只是她也是放下工作赶过来的，所以只是和杜明贤稍微寒暄了几句就又得回去了——主要是杜明贤觉得很多时候还是女孩子之间更容易聊起来，而且让舒亦婕陪着虞莹也很放心！
“亦婕说等过段时间让我们叫上威廉叔，一起去乔善玩呢！”
“嗯！我这边其实也想要再去趟乔善，聊聊关于‘蒲堇红’的事情——这次的杜青酱似乎又快不够了！”
“你现在不是基本不靠你们家的祖传酱料了吗？而且早上卖粥和下午卖点心的生意也不错啊！”
“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变花样，大家觉得新鲜！可最近……”
“江郎才尽了？”
“那倒不至于。但现在的销售模式太单一，导致销售额总是不高不低的样子。”
虞莹对不安于现状，上进心十足的杜明贤有些刮目相看了：“那你下一步是什么想法？”
“先是在明年三月份租约到期后盘一家更大的店铺；然后我还想多和墨熙交流一下营业经验；还有条件要是允许的话，我希望能去美国一趟！”
“出国学习人家饭店的经营模式？”
“对！然后顺便也是玩一趟，然后品尝那里的美食！”
“为什么想去美国？其它国家……”
“也都会去的！不过因为威廉的女儿在那里嘛，要是接过来的事情没谱的话，就和他一起去看看那个叫‘Millie’的小姑娘！”
“出国啊……唉…本来去年都已经说好要陪老妈去一趟法国，但因为工作就延期了，没想到竟然就突然再也不能实现了…”
杜明贤看到好不容易情绪稍微高了些的虞莹又低下了头，赶紧道歉：“抱歉，我不该提这个话题的！”
“不是你的错！我很感激你，明贤！但接下来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约会吗？”杜明贤开玩笑道，没想到虞莹点点头：“对！陪我去个只要我心情不好就会去的地方！”
“没问题！不过到底是哪里？天文馆？咖啡厅？不会是游乐园吧？”
“呵呵，现在保密，去了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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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哈——嘿——哈！！”
四周震耳欲聋的喊声此起彼伏，杜明贤看着许多比自己年轻的小伙子们脚底生风的样子，有些受到震撼。
“我要去练习了，你要不要也试试？”
顺着声音扭过头，杜明贤看见虞莹将飘散的长发高高束成马尾，穿着洁白的跆拳道服，干净利落！
当然，杜明贤知道腰间带子的颜色是代表了水平，于是不自觉地看去——红黑相间！
“这个颜色是不是就代表离最高的黑带只有一步之遥了？”杜明贤忍不住问出来。
“才不是呢！虽然红黑带上面确实就是黑带，但也只是黑带一段而已！接下来还有黑带的一到九段呢！”
“啊？那你不是要很辛苦？！”
虞莹纳闷：“没有人规定学跆拳道就必须练到最高段啊！我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弱不禁风罢了！”
“那学到最高段的跆拳道是真的很厉害吗？那种能躲手枪子弹的、能一下打坏钢筋铁骨的…？”
“奇怪的动画片看多了吧？”虞莹忍不住笑了：“首先不说你提到的那两点大概率不可能是人类能做到的；跆拳道的段位高也只是代表学习时间长，且与其说是破坏力强倒不如说是掌握了技巧！”
“什么意思？”
虞莹思索片刻，举例道：“比如说，如果我和威廉叔打一架，你觉得谁会赢？”
杜明贤汗颜：“你别跟他打啊！他虽然没学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拳脚，但毕竟上过战场！结结实实挨他一拳说不定会死人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点儿夸张了吧？这么在背后编排人家可不好哦！”
“真不是编排他！我记得上次就亲眼看见……”
杜明贤前段时间买回家一袋核桃，结果四处找不到砸核桃的锤子！正一筹莫展之际时，回来一看，发现所有的核桃已经被威廉徒手捏开了……
“唉…那我换个假设：如果是我和明贤你打一架呢？”
“肯定是你一脚把我踹飞了啊！”
虞莹摇摇头：“真不会！拳脚的力道只与肌肉强度有关，而女生天生就弱于男生！就算是我现在练到黑带三、四段甚至更高，也只能说是掌握了跆拳道的技巧，可如果不经常锻炼的话踢在人身上还是软绵绵的！”
“啊？那你还这么辛苦学干嘛啊？！”
“都说过是锻炼身体啦，又不是为了打架！难不成在你的想象中，我是那种‘拳打镇关西，脚踢蒋门神’的女汉子！？”
“没那么夸张啦——也就是一脚踹坏一辆小轿车的程度…”
虞莹撇嘴，无奈道：“你说的那个是变形金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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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爱将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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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呀！呀！”
不同于以往温柔娇媚、长发飘飘的虞莹，此刻眼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拳脚生风、眼神凌厉，完全一副“巾帼英雄”的既视感！
“嘿呀！！”
最后一脚将训练用的脚靶踢飞，虞莹摘掉头部护具，脸上露出笑容：“啊！果然痛快多了！！”
“原来这就是你练跆拳道的理由啊！”杜明贤赶紧递上毛巾和水。
“对！绝大多数人学这个都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及生活、学习、或工作中遇到烦恼时能打几拳踢几脚释放不满和压力！虽然不排除有打比赛的，但那种选手会辛苦太多，自然就不是我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可以比啦！”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我虽然没怎么看过跆拳道比赛，但拳击比赛我可看过——上面的人几乎都是鼻青脸肿、缺牙少齿的！”
“啊哈，男人间的胜负欲和打斗欲啊…”虞莹心领神会地笑了。
“不，我看的是女子拳击！”
“哦？觉得怎么样？”
“刚开始是好奇、开打时是兴奋、打到一半觉得佩服、打到后面就开始心疼了！到了最后，看着那些选手被狠狠地打在脸上、嘴上、腿上、肚子上…我自己都替她们疼！！”
“听着是够惨的…”
“不理解为什么会有拳击这么凶残的运动！想看竞技性的不是有足、篮、网、排、乒乓吗？”
“太激烈的我也敬谢不敏，但你得理解那种将烦恼借由拳打出、脚踢出的快感！我刚刚就把那些不好的、遗憾的、痛苦的思绪聚在一起，然后狠狠地打散掉！！”
“效果如何？”
“很不错哦！你来试试吧？”虞莹把脚靶的位置让出来，调侃道：“难道明贤你没有不顺心的事情？”
“有…”
“那就试试吧！”
“好！”
杜明贤也不废话，闭上眼睛把自己心中的负面想法都集中起来，然后感受着它们聚在脚上……
“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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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啊……疼啊……”
扶起杜明贤，虞莹想安慰他，但更想笑。
“我没事！再来一次！这次不会再踢空了！！”杜明贤恼羞道。
“踢空倒无妨。就是重心别都集中在脚上，否则就算踢中你也站不稳的！来，我教你正确动作！”
站稳、摆出手脚一前一后的姿态、抬起右脚、重心转移至左脚底、然后迅速放下右脚、扭动身体并高抬左脚踢出——跟着虞莹的动作照猫画虎，杜明贤这次总算是踢上的脚靶！
“来，自己再试一次！”
“好！这次我要踢掉自己的烦恼……嘿——呀！！”
这次也踢中了脚靶，杜明贤果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虞莹拉过杜明贤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明贤你…抱歉，我有点儿好奇：你的烦恼是多还是少？”
“不多不少吧！正常人的程度！”
“是吗…？”
“那在你眼里，我的烦恼是多还是少？”
“不知道！”虞莹实话实说：“有时候觉得你蛮悲天悯人的，很能共情他人的苦难；有时候又觉得你蛮乐观的，似乎什么烦心事都不和我或者威廉叔说！倒是跟你那只猫有时候一聊就是几十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只猫听得懂人话呢！！”
“啊哈哈…”杜明贤尴尬地笑笑，赶紧转话题：“这个世界上令人快乐的事情很多，比如对我而言最简单的只要吃上一顿美味的大餐就很开心！但这种快乐正因为来得容易，也不会觉得太过珍贵。相比之下，苦难和意外来势汹汹，而且几乎都是无解的，只能去学着去接受和习惯！所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但总觉得无能为力的时候真的是太痛苦了！”
“是啊！尤其是生命中习以为常的人和事，突然就这么消失了…如果能让时间倒退一年，我一定什么都不干，天天就陪在我妈身边！就算她烦了我也绝不离开！！只可惜…”
虞莹其实已经不太难过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悔恨和惋惜。老话说得好——“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其实跟明贤你比起来，我已经算幸运的了，至少我妈陪我度过了24年！可你父亲却很早就去世了…”
“正是因为早，所以印象没那么深！我爱我爸，但对他的记忆几乎为零，样子也都是照片里的所以一点儿都不真切！而且…要说幸运，我又比从小就父母双亡的威廉要幸运多了！”
“威廉叔啊…我其实蛮佩服他的——在4、5岁就独自一人，生存下来、长大成人已然不易；而且他自学中文说得那么好；性格也爽朗大方、毫无阴暗；现在又成了名所有人都交口称赞的人民教师！这要是再年轻20岁，妥妥的小说男主人设天花板！！”
“其实半年前刚见他的时候，他的性格和现在还稍微有些差别……”
“哦？难道是高冷男神！？”
“是比现在要缺心眼一些！”杜明贤想起了刚和威廉见面时候的事情：“当时他还不知真假地弄丢了钱包，我觉得可怜他就雇他给我打打下手什么的，结果他一下就在自己内衣口袋里找到钱包了！”
“听着不像威廉叔会做的事情啊？！与其说是缺心眼，倒不如说……”
“我知道！不管丢钱包是真是假，他肯定是对我耍了花招而且戒心很重这我清楚！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我也不计较啦！”
“明贤你还说别人呢，其实你自己也变了一些啊！”
“变了什么？”
“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怵和我交谈的，对吧？可现在咱们都这么好了…”
“这不是性格变了，是跟你关系好了啊——毕竟你是我…唔嗯……”
虞莹见杜明贤欲言又止，轻笑着递给他自己的手机。
“嗯？这不是你那个‘虞美人后援会’的群吗？你想让我看什么？”
杜明贤对虞莹的粉丝印象不太好，因为他们曾写过让杜明贤不许接近虞莹的“警告信”。
「“虞美人”：感谢大家对我的安慰和支持！这次家母突然离世，多亏了大家日夜不分地在群里发各种消息安慰、鼓励，我才能挺过来！另外，大家的礼物我都也受到了，很开心大家送的都是自己做的小礼物，很用心！还有，我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温柔地守护着我的人——虞莹杜明贤！」
“诶！？这…这算是‘官宣’了吗？！”杜明贤惊讶。
“在我自己的粉丝群里算是；但在娱乐圈我这种刚出道的、连个代表作都没有的小演员可没人关心！”
“这个再说。可你不是说和我公开恋爱关系，会影响你的流量，也会给我带来麻烦？”
“流量人气什么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妈妈走后我也想明白了，可不会再为了这些可有可无、时有时无的东西再去伤害一个真心爱护我的男孩了！”
“我…”杜明贤也有点儿想哭了。
“至于给你带来麻烦你也不用怕！你看下面大多数不都是祝福的嘛！”
杜明贤往下翻，果然都是——「祝你们修成正果！」、「再一次要幸福哦！」、「郎才女貌很般配！」之类的！
“真的都是祝福！？”杜明贤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嘛……有些不明事理的，我已经亲切友好地删除了他们的信息，并把他们踢出去了！”
“不太好吧？万一他们在网上抹黑你怎么办？”
“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是后悔早就该这么做了！”
“可是……唔！？”
杜明贤还想说什么，嘴巴已经被一个香软的嘴唇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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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性是爱的何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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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我的爱情，属于我的风景，还有只属于我的你~”
“别唱了！！”威廉已经忍了快十分钟了，但杜明贤不仅没有闭嘴的样子，连从浴室出来的迹象都没有！
“我洗澡呢，你拿个手机想干嘛？要录像的话，等半年让我把肚子上的肉减下去再说！”杜明贤心情极佳，根本一点儿都不生气地打趣道。
威廉懒得废话，将手机伸过来，杜明贤这才发现原来是这栋楼的户主群里许多街坊邻居都在让威廉替他们向杜明贤亲切地问候两个字——“闭嘴”！
“嘁，这小破楼隔音真差！话说他们干嘛都说是我？万一是别家唱的呢？万一是你唱的呢？”
“亏你的名里还带个‘明’字呢，一点儿都没有自知之明？”
“很难听吗？”杜明贤觉得或许是威廉危言耸听。
“你是认真唱的吗？”威廉反问。
“算是吧。所以如何？”
“愁人啊…”
“嘁！无所谓！反正我女朋友唱歌好听就行！”
“所以…你和虞莹丫头怎么了？”
“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威廉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时光倒流’的戏码要演多少次？要是每晚都这么亢奋我现在就搬走！”
“搬走正好！我邀请虞莹和我一起住！！”
“都发展到同居了？！原来如此啊…”威廉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同居啦！只是虞莹正式公布了我们的关系，这样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她是我女友了哦！”
好吧，威廉猜错了。
“所以…有什么不同吗？”
“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拥抱、接吻这还不好吗？约会也不用小心翼翼啦，两个人可以去更多的地方玩！”
“小老板你平时有时间做这些吗？”
“时间挤挤肯定就有啦！”
“行吧。不过合着就是把以前偷偷摸摸的事情摆上台面吗？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了吗？”
“更进一步？还能…做什么？”
“别装傻！”
“我…我……更进一步什么的要看女孩子的态度！我的话…倒没有特别…”
“小老板你不会身体或者心理有什么问题吧？”
“别胡说！你刚刚不也说我时间少吗？也不想想我每天多累——比太阳起得早，忙碌一整天，平时回来基本看会电视就眼睛睁不开了，然后翌日天不亮又得起！”
“啊…哦…”
杜明贤看威廉根本没在听自己说什么，恼怒道：“别胡思乱想！我没毛病，身体好得很！你快出去吧！！”
把威廉轰出去后，杜明贤赶紧擦干身体、换好睡衣，然后又把准备去睡觉的威廉给叫了回来：“你等等！我有问题要问你！”
“有技术问题自己上网查！27岁的大老爷们还要我教你这些！？”
“不是这个啦！我是觉得如果在这方面太着急的话…这样算不算是不尊重女孩子？”
“你说什么呢？！有对于性的欲望是人类的正常生理反应，不用觉得害羞或是有负罪感！相信我，等你彻底无欲无求的时候问题才大呢！”
杜明贤一惊：“难道是你…”
“别瞎想——是我几个战友！”
“无中生‘友’吗？”
“废话到此结束！我睡觉去了！”
“等等！那个…我还是觉得……”
看杜明贤支支吾吾的样子，威廉倒是有些上心了：“你真的27年都还没有‘经验’？”
杜明贤点点头：“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我不喜欢没有任何意义的肉体关系而已！”
“行吧。”威廉不置可否。
杜明贤继续追问道：“我知道你年轻时候挺爱玩，所以…你第一次是什么多大？”
威廉没说话，只是在手机上输入一个数字，递给杜明贤，后者定睛一看——
“我了个去！！你丫逗我玩呢吧！？去你妹的吧！！这个年纪我还在天天嚷嚷着吃糖呢！！”
“我也没觉得是什么骄傲的事情，实话实说而已！你就庆幸起码还是两位数吧！”
“恶心！！”
“这怎么就恶心了？我的事你管得着！？”
“我不管你的事，但我就是觉得恶心！不行吗？”杜明贤也清楚自己这方面有些太“纯洁”了，可难道轻浮佻薄、水性杨花还有脸觉得骄傲吗！？
“那按你觉得：第一次什么年龄才不恶心？”
“不是什么年龄的问题！是起码要结婚后才是‘正确’的吧？”
“诶！？”这次换威廉吃惊了。
“我…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太保守了，毕竟大学里甚至上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很多人都已经……我是不是太‘守身如玉’了？”
“守身如玉能用在男人身上吗？”
“就那个意思啦！”
“行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洁身自好是美德，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
杜明贤见识过威廉的毒舌，本来都等着听诸如“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吗？”、“是不是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清朝已经亡了！”之类的讽刺，没想到他竟然佩服自己！？
“你没在开玩笑或是说反话？”
威廉双手一摊：“没有！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定论——身体是自己的，成年人有做出自己选择的能力和权利！只要是你情我愿，那就是自由的！但小老板你愿意耐心等待说明你是个负责的人。只要你也能对婚姻保持忠诚，始终如一，那你在这方面就是我的榜样！”
“所以你是在后悔年轻时候的滥…贪玩了？”杜明贤觉得威廉挺真诚的，于是也不准备挖苦他了。
“后悔倒不至于，反正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先不说染病什么的，虽然当时是觉得想要满足这方面的欲望，但过后就觉得挺空虚的…”
“那结婚以后呢？”
“刚开始还好，不过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有Millie了，所以我们等于直接跳过了怀孕！不过毕竟那时候才30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所以基本上还是很频繁，甚至能说得上是火热和…甜蜜？”
一听威廉这种说法，杜明贤就知道接下的事情要直转急下了！果然——
“…死鱼，小老板你有没有概念？基本上就是那个状态！！”
“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去想象的东西啊…行吧，谢谢你，但我还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一个身体和心理绝对没有问题、也有正常人七情六欲的27岁男性，如果一直不感兴趣的话，你觉得是有问题吗？”
“这我不清楚，你要觉得有必要可以去医院看看！但我的猜想是：你根本不是在怕做，只是在害怕做之后的责任！”
杜明贤的脸色骤变，半晌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首先，你认为做了需要负责的态度值得赞扬，不过也不必负担太重啦！无意义的性爱确实只是满足欲望和生理需求的手段，但也没人敢说自己这辈子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义和‘正确’的吧？”威廉在说“正确”的时候，比了个“引号”的动作。
“是吗…？”
“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觉得不舒服也不要强迫自己！不过如果要做，有些事情一定要记住：一是不能违背女性的意愿，要尊重并体谅对方的心情；二就是注意防护安全，否则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与麻烦！”
“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不要说的和初中的性教育课一样…？”
“那就问你道初中不会问的问题吧，：小老板觉得“性”是爱情的最高级形式，还是最低级形式？你慢慢想，我先睡了！”
“最高级啊！这有什么可慢慢想的？名利权色交易那些肮脏恶俗的东西不论，正常交往的两人如果不是真心相爱，又如何会委身于对方？当然你若说婚姻是个形式到也无妨，但我还是觉得只有爱到极致才会考虑性！人又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如果真是那样我宁缺毋滥！！”
看着杜明贤一脸认真，威廉其实心里清楚他说的都是正确的，但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天真、幼稚、和矫情呢？还是说已经脏了的是自己和其他大多数人，才会觉得这种干净的家伙是异类？
就像下过雪的雪地，如果周围都是泥泞与脚印，而只有一片洁白无瑕，肯定会有人想要踩上去的吧？毕竟人类就是这种东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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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打假无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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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了第一场雪后，苍启的这个冬天也算正式拉开了序幕。杜明贤别出心裁地将【姜丝猪腩粥】作为了常备菜单！
“明贤哥你自己发明的这些粥都靠谱吗？”声称自己并不是关心杜明贤生意，只是为食客们的胃担心的周徽成问道。
“很好喝的，你也来一碗？”
周徽成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香滑肥嫩的猪腩肉搭配微辣却爽口的姜丝，萦绕在口中肉的肥腻被姜味中和，姜的辣味又被大米粥的香味驱散，而本来寡淡无味的粥也因有了肉而鲜香无比！三者如同配合默契的队友，营造出舌尖的极致享受后，化作一股暖意吞下肚，在这种寒冷的天气浑身都是满足！
“确实有两下子！看来真是好运眷顾明贤哥啊，每次尝试都能如此成功！”周徽成八分赞誉、两分暗讽地说道。
“怎么可能每次都成功啊？！只是你没看到那些失败作罢了！远的不说，光我前天试做的那碗【蛤蜊香菇粥】就失败了！”
“为什么？听着挺好喝的啊！”
“蛤蜊和香菇熬汤会很鲜，但熬粥就不行了！偏偏又都是没什么味道的食材，吃到嘴里全都是盐味！”
“是这样啊…不过为了新的口味明贤哥还真是诡计多端…啊不，煞费苦心啊！”
“不只是口味，还有营养还有健康！比如现在天寒地冻的，吃碗暖胃驱寒的【姜丝猪腩粥】不仅舒服，对身体也有好处！”
“哦？是吗？那我可要来一碗了！”从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杜明贤不用看就知道是老顾客——附近派出所的邹正垣所长。
“邹所长来了啊！今天好像比以往晚了些？”杜明贤一边盛粥，一边唠起了家常。
“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投诉店家虚假宣传！”
“唉…有些店家真是处心积虑地为了挣钱坑蒙拐骗！我严正鄙视他们！”杜明贤愤愤不平道。
“小杜这话还是晚点儿再说比较好，毕竟被投诉的就是厨神斋嘛！”
“啊！？”
咣当！
杜明贤手里的粥勺直接掉到了地上！
“把勺子捡起来去洗洗，然后把粥给我，等我喝完你跟我走一趟吧？”邹所长面无表情地指示着。
“等等！您把话说明白——我什么时候虚假宣传了！？我虚假宣传什么了！！？”
“有居民投诉说喝了你的【姜丝猪腩粥】后，胃病没有好转，所以投诉你虚假宣传，还索要赔偿呢！”
“我什么时候说喝了我的粥能治胃病啦！？暖胃跟治胃的分别不知道？要是吃点东西喝点东西就能治病那还要医生做什么？您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就抓我吧！！？”杜明贤急得想打人！
看到杜明贤这副模样，邹正垣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嘿嘿，吓唬吓唬你！不过投诉是真的，我们也向这位群众解释了情况…”
“是谁这么讨人嫌啊！？”
“抱歉，我们有对报警人信息保护的义务！”
“是住2区3号楼的那家伙吧？那就是个到处所谓的‘打假’，实则是在网上骗流量、还试图勒索店家的无赖！！”本来是抱着看好戏态度的周徽成突然开口。
“这是小周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姓邹的“老狐狸”一如既往地狡猾。
杜明贤对这个人根本没影响，皱眉问周徽成：“你知道他？”
“哼！何止知道？”周徽成冷笑着回答：“我们家包子铺不是号称‘百年老店’吗？他非说从我爷爷到我爸合起来其实才89年，所以是‘虚假宣传’！！”
“这家伙有病啊？！”
周徽成摇头：“不仅不是有病，还是极为阴险狡诈的！谁都知道他是无理取闹，可他在我家店门口大喊大叫，我家生意可担不起这个损失！后来还是讨价还价地给了他500块才把他打发走！”
“唉…这些一无所有的无赖还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话说邹所长您就不能想想办法维护我们商家的权益吗！？”
“投诉是消费者的合理权益，我们也得保护呀！那个家伙三个月投诉了40多家，是个什么货色我们全局都知道！但因为没有违法，而且投诉的店家也确实都卖给过他东西，所以也对他无可奈何啊！”
“嘁，说白了就是‘钓鱼’！”周徽成恼火透顶。
这时，厨神斋外传来巨大的喇叭声——一个尖锐的声音喊着“厨神斋谋财害命”的骇人语句，惹得所有顾客都朝门外张望！
杜明贤看见门外站着的并非想象中衣衫褴褛的地痞无赖，反而是个西装革履的“体面人”！但回头一看周徽成，他咬牙切齿道：“就是这孙子！我抽死他！！”
“小周你别轻举妄动啊！”邹正垣警告道。
杜明贤也按住周徽成，摘下口罩冷眼看着来人：“你这家伙在这里瞎嚷嚷，不怕我告你诽谤！？”
“我说的是事实！就是听了你的广告我才来买你的粥！我有胃病，本来说吃了你的粥就能好，结果根本没有效果！耽误了我治病不说，还浪费了我的钱！！”
“哦？那你想干嘛？”
“按照我买粥的10块钱，赔偿我10倍，也就是100块！另外，支付我的医药费和误工费400块，总计500块！”
“好家伙，连数都没变…”杜明贤看见里面的周徽成都快“爆炸”了。
“我有在这里购买粥的小票，也有你亲口说你的【姜丝猪腩粥】能养胃的证据！不信的话…”
“信，这些我都承认！我不否认你曾经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我过厨神斋，也不否认我说过我的【姜丝猪腩粥】能暖身养胃的话……”
“哼，别搞这套！你看见这围观群众都聚集起来了，对吧？想息事宁人就赶紧给钱！然后老子也不稀罕来你这破店，从此再也不来！”男人见杜明贤认真起来了，小声却恶狠狠地嘀咕道。
“你倒挺有原则啊！打一枪换个地方，对吧？”
杜明贤知道如果和这种人纠缠，自己损失的营业额肯定比500还多！但生意和收入稳定下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在吃亏的时候可以有底气、有功夫和这种无赖较量较量！
“你主张厨神斋虚假宣传，可你知道‘虚假宣传’是什么意思吗？”
“啊！？”
“商业活动中，经营者利用广告或其他方法对商品或者服务做出与实际内容不相符的虚假信息，导致客户或消费者误解的行为，才被称为虚假宣传！这点你不知道吗？！”
“啊！？”男人也没想到一个开饭店的会知道这些，有些纳闷。当然，眼前的年青人和他身边的那只小白猫到底是怎么回事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想不明白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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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打假无赖·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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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义正言辞：“行了！废话少说！除非是食材质量或是烹饪过程的问题，我不接受任何无端的非议！！而且，我这个人碰巧对自己做出的食物都极为珍视，为了被你的贪心与荒谬所利用而蒙冤受辱的那碗【姜丝猪腩粥】的公道我会堂堂正正地讨回来的！！”
“讨…什么…替食物讨公道？你有病吧？！！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消费者，是可以维护自己权益的！你要是不赶紧给我的公道，我就把你这家店贴在网上，让你再没有客人！我可是有一百多万的粉丝呢！！”
男人有些气急败坏，说着就在手机上指速如风！
“确实，互联网的出现让正当权益受到侵害的消费者们有了更多可以申诉的机会，但这并不是说作为消费者就可以无理取闹、甚至敲诈勒索店家！你的目的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像你这种居心叵测的人不仅在给商家们制造麻烦，也伤害了真正站在‘打假’第一线的‘斗士’们！”
“你这种不良商家的废话我根本不想听！最后给你个机会，赶紧赔偿我！不然我按一个键，就能毁了你和你的破饭店！！”
“哦？那你发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男人见杜明贤丝毫不惧，干脆破釜沉舟，直接将刚刚写的文章打了上去！
“哼，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给我2000块，我就把这条文章删了！不然你这小店明天就没人了！！”
“坐地起价啊…让我看看你发了什么——「苍启市名为‘厨神斋’的小饭店称自家神粥“包治百病”，致使一名老者胃病加重！」哇！真是胡编不打草稿啊！”
“你…你怎么……？”男人并没有见杜明贤拿出手机或电脑，为什么能看见自己刚才发的文章！？
“看来你也不敢把真实的事情经过发上去吧？你自己明明知道‘暖胃’和‘治胃病’的区别，也知道网友不是傻子，所以在这里胡编乱造？你真以为在网上说话就不用负责了吗！！？”
男人也不再客气，继续摆弄着手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底下已经有评论，都是一边倒在骂你的！！就算是你不肯给我钱也无妨，我不到一分钟又多了几百粉！你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以后怎么慢慢收拾你，用舆论的力量压死你！！”
“舆论的力量，要是只会被你这种人利用，那不就完了？！”邹正垣看事情差不多了，准备出来收“人头”：“刚刚接到举报，说网名‘打假黄金圣斗士’的网友涉嫌恶意敲诈、在网上散布不实言论、以及侵害名誉！”
男人一见是穿着警服的警察，立刻慌了神：“警…警官先生！您说什么呢？我…我才不是‘打假黄金圣斗士’呢！”
“认为网上是法外之地，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先看看你自己发的最新一条视频吧！”
“我什么时候发视……嗯！！？”
男人本想偷偷瞄一眼手机后就开始狡辩，却发现不知何时有人用自己的账号发了一条视频！！这条视频不长，内容也是男人非常熟悉的，因为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这种不良商家的废话我根本不想听！最后给你个机会，赶紧赔偿我！不然我按一个键，就能毁了你和你的破饭店！！”
“哼，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给我2000块，我就把这条文章删了！不然你这小店明天就没人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底下已经有评论，都是一边倒在骂你的！！就算是你不肯给我钱也无妨，我不到一分钟又多了几百粉！你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以后怎么慢慢收拾你，用舆论的力量压死你！！”
……
男人愣住了：“你一直在录像！？怎么可能！！？你明明一直在说话，也没有拿任何电子设备啊！！”
视频中不仅将男人的丑恶嘴脸和嚣张话语记录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有清晰的、角度绝佳的男人发文章的全过程！！
“你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的！！？”
杜明贤懒得解释，只是用眼神询问邹局长怎么办？
“不用取证了！因为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厨神斋的客人都是证人！可以证明：厨神斋的老板只说过自家的【姜丝猪腩粥】能暖身养胃，从未说过可以治疗胃病的言论！你所提出的观点不符合正常的逻辑思维，而且已经有明确的敲诈言论与行为，包括所谓“谋财害命”也是危言耸听——跟我去趟局里吧！！”
男人垂头丧气地被邹局长带走了，围观的人中还是周徽成率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好！”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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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情告一段落，杜明贤抱着贝塔猫回到出租屋，不忘感谢真正的“功臣”，并且嘱咐将那个人被带走的视频也发到他自己的账号下！
“呼，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说不清的！”
﹝拥有我这种能伪装拍摄取证的人工智能估计全世界也只有你了，那其他的店家遇到这种事情难道只能吃亏了吗？﹞
“啊！我能理解为什么周老板家宁愿给钱来息事宁人了！这个家伙太狡猾，利用各种不实言论来煽动网民的同理心，让他们觉得他就是个上当受骗的无辜消费者，明明当了‘帮凶’却以为自己伸张了正义！这次把他抓起来，虽然估计也就是教训他一下，甚至都不会治安拘留。但有这两条视频在，他以后也不能再骗人了！”
﹝他不能换个号吗？﹞
“这…我就管不着了！人类就是会因为片面之词就开始做判断，利用网络的匿名性更是肆无忌惮地开始大肆‘站队’！有些事情后来发现其实被‘网暴’的才是受害者，但这些‘键盘侠’就销声匿迹，连声道歉也没有，根本不考虑自己的愚蠢给他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更有些无辜的人，始终无法诉说冤屈，只能蒙受着不白之冤最后郁郁而终！”
﹝为什么要这样？﹞
“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唯唯诺诺，所以就像在网上来‘伸张正义’——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算情有可原，但最怕听信谗言而不自知的‘傻子’们，成为被人利用的帮凶啊！给无辜者造成的伤害不说，也会让真正需要借用舆论力量要伸冤的人们被怀疑！”
﹝我倒是见识过，很多在明贤你面前低声细语的小姑娘，到了网上会对诋毁她们偶像的人破口大骂！语言之难听且丰富甚至差点儿超出我的计算能力！(=0=)y﹞
“我知道你后半句是开玩笑，可前面怎么回事——你真能监视我周围人的上网情况！？”
﹝你今天不就见识到了吗？画面多清晰！﹞
“那是我给你下指令的啊！谁想到你能实时监控！？”
﹝会有麻烦吗？﹞
“姓邹的走之前什么都没说，那就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他人倒无所谓！”
﹝那就好！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网民会经常站到消费者这边呢？﹞
“店大欺客和不良商贩也都是存在的，甚至按数量来说是多数！而消费者的权益会受到侵害也是事实…”
﹝所以非得挣个你死我活？﹞
“是啊…商家想尽办法挣黑心钱，甚至可以给顾客‘下毒’；而顾客中也有斤斤计较、胡搅蛮缠、甚至心怀鬼胎的人！很多时候如果不了解全局情况，外人根本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只是我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商家和顾客变得如此水火不容了？人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坏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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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山药排骨粥（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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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药排骨粥】
新鲜的山药去皮，切块，与同样切小块和姜与葱花放在一旁备用。
排骨提前一晚入料酒和酱油腌制，焯水煮至变色后捞出，小心地清掉浮沫。
最后是将大米淘好后按1:6~1:8的比例加水，放入刚才准备好的材料，再加盐和胡椒，并额外加入颜色鲜艳的切块蔬菜——比如：胡萝卜、青椒等，小火熬煮慢慢熬煮至少1个小时，然后就可以准备开始售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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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新鲜出锅的【山药排骨粥】！请各位一定要尝一尝！”待到周徽成把做好的面点送来后，杜明贤正式开始营业！
刚开店没一会儿，邹正垣就过来了：“小杜，这粥有什么功效呀？”
“好喝。”
“哈哈！小杜你这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先别说这个！昨天那家伙您是不是也就批评一顿就放人走啦？感谢警察局替我伸张正义，还真是感恩戴德啊！”杜明贤反讽道。
“嘿，别把警察说得这么窝囊啊！我们也是得依法依规办事，总不能用私刑吧？不过告诉小杜你一个好消息哟！因为有好多店铺都出来指正他，所以我们拘留了他5天，并且让他赔偿一些店铺的损失，还让他写了道歉声明——你可以上网看看！”
“我才懒得看呢！行吧，辛苦您了，今天的早饭我请了！”
“这可不行！身为守护人民的警察，决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行啦，少来这套！就算我是我非得请您，不让请还不干，行了吧！？”
“开个玩笑而已，小杜你看看你小气的样子！啧啧啧！”
杜明贤懒得和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计较！
开了会儿玩笑，邹正垣突然正色道：“对了，小杜，就你自己的经验而言，有没有什么真的对身体特别好的食物？”
“您什么意思？”
邹正垣左右环顾一下，这才放低声音：“就是那种吃了后能身强体壮、延年益寿的？”
“当然有！我还有吃了后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仙丹’呢！您要不要来一颗？”
邹正垣不高兴了：“别说这些没头没尾的！”
“您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杜明贤也忙着呢，没功夫陪这个其实也不闲的家伙打哑谜！
“唉…上个月刚体检完，家里那位看着结果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我一番，说我三餐不规律、昼夜颠倒，再这么下去就活不长了！！”
“邹夫人那是关心您！不过是有点儿言过其实就是了…话说您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吧？”
“那倒没有！就是她一直很迷养生，我本来觉得嗤之以鼻但现在也不得不开始犯嘀咕了——我平常作息真有问题？能不能靠吃饭或者吃药补回来？”
“您这是三个问题：首先是作息习惯的问题，其次是吃饭养生，最后是药物养生。”
“对、对！三个问题！小杜你读的书多，快给伯伯讲讲！”
“作息习惯上您习惯晚睡早起，然后中午‘扎’一觉，对吧？虽然睡午觉对中老年人来说是有好处的，不过还是希望您晚上能早点儿睡…”
“嗨！这要是能早睡谁不想早睡！？局里不是忙吗？百姓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就算是派出所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呢！”
“好吧。接下来关于吃饭能养生的说法，我个人其实是无法苟同的！比如姜能暖身、山药养胃、胡萝卜抗癌等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多吃这些对身体确实是有好处！但首先这并不是一蹴而就、一步到位的过程；其次就是效果因人而异；最后就是如果吃得太多反而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小杜你的意思是……”
“食物养生并不是说某种食物对健康有奇效，而是更偏向于形成一个良好的饮食系统习惯！人的身体状况是会不断改变的。上火就多喝些热水、多喝绿豆汤，胃寒就喝些姜糖水、吃些山药。但这并不是说这些可以完全代替药物，更不代表人们就不会生病！”
邹正垣皱眉：“可平时的饮食习惯的固定了——比如夏天喜欢啤酒撸串、冬天喜欢黄酒火锅……这些对身体果然都是不好的吧？”
“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部分人公认的口感不错的食物往往都是对身体不太好的！比如香酥诱人的油炸食品、回味无穷的烧烤、甚至就味道连变化无穷的开胃小咸菜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呢！自然，偶尔吃无碍，只要别天天吃就好！”
“唉…要是年轻时候你跟伯伯说这些，伯伯肯定是一字不听的！但最近感觉起早越来越费事，睡眠质量也不太好，肚子上的肉就从来没减掉过，脸上好像还长老年斑了…唉……”
“呵呵，您也怕老啊？”
“废话！不过我的原因可不是那些爱漂亮的小女生们，只是想多在这个岗位上奋斗几年罢了！现在已经基本出不了大现场了，只能坐在局里，总觉得已经是被迫养老啦！”
“您老当益壮，还万万不用当心这些！不过平时的饮食习惯稍微调整一下，多吃些蔬菜就好！”
“唔？那火锅不用戒？你伯母做烤鱼是一绝，也不用戒？”
“都让您戒掉了这人生不就没有乐趣了嘛！不过还是建议您平时少吃些主食、少吃些太肥太腻太辛辣的东西，除此之外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上纲上线地去养生，有时候效果并不好！尤其是一些盲目的药物养生，我个人非常反感！”
“我正好要问这个呢！侄女在国外问我要不要带钙片和维生素，我没想好怎么回答…”
“不用！您这身子骨可不缺钙！最多吃些排骨来补补就行了！来，再给您添一碗【山药排骨粥】！！”
邹正垣点点头：“好！我相信小杜！而且其实所谓的药物养生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知道——咱小区的小杨不就是经常抱着个药罐子啃吗？前些天不还是住院了！？可见也没什么用！”
“杨哥是被车撞了！！”
“哦，最近他好像出院了！
“是吗？那我抽空去看看他吧？”
“你喜欢他？咱这全小区可没几个人喜欢他！！天天在群里发一堆什么‘养生知识’，真是烦死了！！”
“做生意嘛，唉……杨哥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吃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不健康的！可太过小心会让精神紧张，反而让人老得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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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养生达人的烦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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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端着一锅【山药排骨粥】和一些面点小食，好不容易才腾出手敲了敲杨育良的家门：“杨哥，我来看你了！”
“哟，是小杜啊！稍等！”
房门内传来很大的动静，杜明贤猜大概杨哥还是绑着石膏呢，果然一开门就看见全身缠满绷带的杨育良是坐着轮椅的！
“抱歉啊，这副样子没法招待你了…”
“没事，我来帮你！”杜明贤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将杨宇良推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杨育良平时喜欢锻炼，很少窝在家里，所以杜明贤记得自己只来送过一次饭，但却对这满屋的药香记忆犹新！现在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咕咚咕咚”地肯定还是在熬着中药吧？
“正好这药不能空腹吃，我刚想给小杜你打电话，你就送东西过来了！人都奇怪你厨神斋生意怎么会这么好，我倒觉得有这种服务精神，生意不好才怪呢！”
“您过奖了。”
老实说，其实杨育良为人还是不错的！但因为平时经常在住户群里发一些“养生知识”而被许多居民讨厌！这点对于基本不看住户群的杜明贤来说无所谓，热络于联络的威廉说起杨育良似乎就没有好气了。
杜明贤清楚：杨哥是好心，但他所提倡的养生过于刻意与反常，比如饮食结构极为固定、天天吃药、强制性运动……而且养生这种东西对于群里大多数经济条件都不太好的家庭来说，似乎是天方夜谭了！比如他倡导的多吃菜少吃肉虽然杜明贤也认同，但对于很多还把“吃肉”当成一种奢侈的家庭来说，菜肉的食用量似乎并不由他们说了算！久而久之地，杨哥自然被挂上了“多管闲事”、“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各种头衔。
“啊！抱歉再麻烦小杜你一下，我灶台上还煎着中药呢，帮我关一下火吧？”
“好。”
杜明贤来到厨房，果然见灶台上一口砂锅里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杜明贤掀开锅盖来查看药的情况，一股又苦又涩的药味扑鼻而来！！
“咳咳！”赶紧关掉火来到客厅，杜明贤稍稍喘口气，问道：“杨哥这中药是治什么的啊？是治筋骨的吗？”
“唔……就是平时吃的那些药啊！”
“你平时没病也会吃药？”
“嗨！这些都是调理身体的，补血养气降火抗癌！”
“是药三分毒啊！”杜明贤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是中药啦！都是些植物，不碍事！！”
看杨育良如此自信，杜明贤都不知道他是明白还是糊涂了。
“总之，我先给你盛碗粥、再好歹吃个包子！”杜明贤说着，从柜台上拿出一个小碗，再打开自己带来的砂锅，一股和刚才截然不同的食物香气立刻让屋子里的药味散去不少！
“哈，小杜做的东西还是这么色香味俱全！”
“【山药排骨粥】，想着你骨头受了伤，那就吃些骨头补补！”
“是啊，这都是好东西！山药性平，健脾，补肺，固肾；排骨含钙量高，益气正骨！”
杜明贤觉得好笑：“说得头头是道的…这确实是好东西，但杨哥你也别太迷信这个！”
“知道、知道！”杨哥忙不迭地点头，仿佛遇到知音一般：“食补为辅、药补为主嘛！”
“我从来不是这个意思…”
“先不说这个！小杜能麻烦你帮我从那边柜子上拿药吗？”
杜明贤无奈，打开了杨育良指着的柜子，发现里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罐！
“这…杨哥，这些都是什么啊！？”
“鱼油、钙片、维生素、葡萄籽精油、核桃精华…”
“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啦！”杜明贤赶紧打断杨育良的滔滔不绝！
“小杜你不信这些？”
“啊…我个人而言是不信的！况且你才三十多岁，也没结婚、也没生孩子，根本不需要补养啊！”
“这叫未雨绸缪！年轻的时候用健康换钱，等老的时候用钱换健康——这人生不就等于白来一趟嘛！！”
“杨哥你的话我听一半吧！反正我不会管你怎么做，也不会跟你学！”
“我是为你好啊，小杜！你不知道现在人有多需要养生！！真是的…我好心好意给那群白痴科普，他们竟然把我从业主群里踢了出去！！”
“终于踢出去了啊…”
“啊！！？”
“我是说…杨哥你不能强迫别人，不是吗？更何况你养生真的有效果吗？”
“你在指责我？！”杨育良看起来是发怒了。
“只是好奇。我坚守我的原则，对他人的事情一般只观察、不发表意见。”
“唉…你这说的……”杨育良长叹一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养生还是有效果的，我身边很多同龄人都掉发、发胖了，可你看我不是还行？而且精力永远充沛、气色也一直不错！”
“这倒是。”
“可这次出车祸去体检，医生说我肝功能好像有些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吃药吃的？所以我最近准备把药停了……”
“嗯！？那锅上炖的是什么？鸡蛋汤吗！！？”
“唉……这不是养成习惯了嘛！想着最后再吃一天药……”
“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都快走火入魔了吧！？更何况你这么多药难道都不花钱吗！？”杜明贤记得杨育良和自己差不多，也是来苍启独自打拼的，并不是大富大贵！
“是啊，因为养生的花销大，所以经常加班，结果这次出车祸就是因为睡眠不足太困了就……而且平时朋友们也不喜欢我‘这不吃、那不吃’的习惯，也不愿来我家……”
“那可不？杨哥你招待人家吃一瓶维生素，再和一杯泡腾片水，谁愿意啊？”
“可这都是为了健康啊！难道小杜你能否认我为了养生付出的一切没有用吗？这些鱼油、维生素什么的都是科技的结晶，难道真的没有用吗！？”
杜明贤又看了一眼那些花花绿绿包装的东西：“我不发表意见。总之别的我不敢说，这碗【山药排骨粥】不说对身体多有益，但起码绝对不会把你的肝喝出问题！先喝了这个吧，其它我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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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养生达人的烦恼·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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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厨神斋的时候，威廉还在卖下午的点心【牛舌饼】——这是道芝麻椒盐馅的点心，咸甜口，适合在晚饭前垫一下肚子却又不会哗众取宠。
“小老板去哪儿啦？”威廉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嘴角泛着止不住的笑意。
“去见杨哥了！他……”
“呃——！”杜明贤话没说完，威廉立刻一脸挑剔。
“别这样！杨哥他人挺好的！”
“最近才刚把他从业主群踢出去，不过你想看看他之前发的东西吗？”威廉操作几下后，递过杜明贤自己的手机——
「今天是立冬，是冬季的起始！去中医馆做了个全身针灸，感觉寒气和毒气都排出去了！真的好轻松！推荐大家也都试试！」
「冬天容易上火干燥，每天一定要来一杯枸杞菊花茶！大家如果觉得不够滋补，也可以来放一些姜片和红枣！」
「加了一天班，感觉腰酸背痛！但俗话说：病从脚下生，推荐大家一定要每天晚上泡一个小时的脚，最好是药浴，效果更好！！」
杜明贤看底下差不多也是这些内容，想了一会儿说辞：“唔…没有链接，起码说明他不是在做广告，对吧？”
“那也没人想要看他瞎白话这些！”威廉没有好气，因为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这样子，简直就是“娘娘腔”！！
“我天，你连‘瞎白话’这个词都会了！？太厉害了！！”
“嘿嘿，语言学习就讲究个环境嘛！对了，说到这个——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开心吗？”
“不是特别想知道。”
“求我就告诉你！”
“别来这套！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是你闺女要来这边，对吧？！”
“……虞莹丫头的嘴真快啊！”威廉有一秒表情似乎很不爽，不过很快就又高兴起来：“这周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等过完圣诞节Millie就能过来！”
“怎么过来？”
“我前岳父和前岳母送过来。”
“诶！？那…他们要来苍启玩多久？用不用订一间宾馆？”
“嗨，不必！他们要照顾疯婆…我前妻，所以就没有办签证！把Millie送上飞机，到时候我去机场接她！”
“让小姑娘自己坐飞机！？”杜明贤惊讶。
“有空姐照顾呢！再说是Millie自己说的：‘能一个人见爸爸，姥姥和姥爷照顾好妈妈就好！’”
“好懂事！可咱那个出租屋会不会太小了？”
“是有点小，但这段时间附近房源紧张，一时半会儿租不到房子…”威廉提起这个也一脸郁闷。
“小姑娘大概住多长时间？”
“初步计划是到她学前班的假期结束，大概是一月下旬左右。”
“大概一个月？”
“对！现在的房子没有短租的，最少也是半年起租！我是想过反正是为了女儿，租也不是不行，或者住一个月宾馆，但…小老板你会不高兴的，对吧？”
“别说得我好像很小心眼好不好！？我虽然是想希望小姑娘能就住我那儿，但你作为父亲的要真是有什么顾虑，我也能理解！这样好了，你去挑地方，我替你们父女俩付钱如何？”
“会有什么顾虑？你还能吃了Millie不成？！啊…不过毕竟Millie也是大姑娘了，等她来了就让她住我的房间，然后我凑合住小老板的房间吧！”
“啊？那我晚上睡哪儿！？”
“沙发啊！”
“哦…也对，毕竟……对你个大头鬼啊！！”杜明贤竟然有半秒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哦，对啊！直接让Millie睡你的房间不就行啦！？”
“你……”
“在沙发上睡觉容易着凉，小老板别忘了多盖条被子啊！”
“去你的！！你女儿睡你房间可以，你给我睡沙发…啊不，睡外面去！！”
“真是恶毒的老板啊！行啦，这事过几天再说！我得给你打工了！”威廉看见来客人了，赶忙把杜明贤推开柜台前。
“刚才一直都在偷懒……你等等！”
“怎么了？不是刚刚才骂我偷懒吗？”
“说好…等小姑娘来了就住这里，不去别的地方了？”
威廉怔了一下，露出感谢的笑容：“对！就住这里，哪儿都不去！小老板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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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虞莹刚一进来就被威廉挡住了：“虞莹丫头不许进！你嘴太快了！”
“啊！？哦…哈哈！没有给明贤一个惊喜？”
杜明贤过来了：“惊不惊喜另说！虞莹我想问你个问题！”
“叫‘莹莹’就可以了！”虞莹这才发觉杜明贤还没有改对自己的称呼。
“啊？哦！那…莹莹，我想问一下叔叔最近如何了？”
“唔…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还是有些萎靡不振——按他的话说：人在时嫌她烦，现在却寂寞没有人陪他吵架了……”
“我熬了【当归牛腩汤】，里面还加了冬菇、萝卜、冬瓜、粉丝等，你待会儿给叔叔带一锅吧？”
“一锅？”
“嗯！虽然有些上火，但叔叔最近身体亏损大，可以补一下的！”
“哦…对！谢谢你，明贤！你好贴心哦！”
“这才是养生的最佳方式嘛！”一直专心吃饭的威廉突然插嘴。
“嗯？威廉叔什么意思？”
“每个人情况都不同，甚至同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会随时间而变化！真正的养生是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锻炼习惯、饮食习惯、与生活习惯！盲目地听信所谓的中医、秘方、诀窍、知识，未必对身体有好处！”
杜明贤补充：“也不能说都不管用吧，但不生病还是尽量不要瞎吃药！等身体有了状况再视情况决定！不过最好的方法自然还是想这货刚才说的，把习惯都养好！”
虞莹还是没太听明白：“什么习惯？”
“就是大家其实都知道的啊！”杜明贤解释：“比如早睡早起、适当锻炼、合理饮食、洁身自好，再时刻保持一份好心情，其实就是最好的养生方式了！”
“原来你们在聊养生啊！”虞莹终于明白了：“不过大多数年轻人确实是做到上面几点就行，对于老年人来说，根据医生的嘱咐吃一些保健品是真的有帮助的！我爸上个月确实是骨质疏松了，但又吃不下太多东西，就是吃了些钙片，情况也确实变好了啊！”
杜明贤点头：“对！也没有‘一棍子打死’说养生全都是没用，只是觉得这该是因人而异的，而且也不该太强求！像很多人做完瑜伽后会很舒服，这就不错；但有的人明明已经浑身肌肉疼痛还去做，那就不好！养生这东西其实就是补一下身体缺损的营养或锻炼就行了，盲目跟风和上纲上线最后只是‘无用养生’，浪费金钱不说，甚至会毒害身体！”
“唉…小老板说的头头是道，可你猜说给姓杨的他会听吗？”
“应该…不会吧？不过我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了…”
威廉冷笑：“哈，反正我只要业主群安静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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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戒烟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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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隔壁有“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是威廉在锤什么东西？
“你这么晚不睡觉，还干嘛呢？”杜明贤忍无可忍，打开了威廉的房门指责着。没想到威廉一言不发，直接一个抬手就把手里锤着的枕头扔了过来！！
“啊——！！”
虽然是枕头，但威廉用了十足的力道，距离又近，直接把杜明贤砸倒在地！一瞬间的疼痛和莫名其妙的委屈让他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你他妈疯了！！？”
“喵——！！！”小白猫听到动静，全身的毛都支棱起来，对威廉摆出了攻击形态！
“啊…小老板…抱歉！我……啊啊呃——！！”威廉突然猛地抓向自己胳膊，用力一挠！竟然挠出一道深红的血印！！
杜明贤目瞪口呆：“你打我就算了，干嘛还这么抓自己？真疯啦？！！”
好久没感到害怕情绪的杜明贤，直到看清威廉吃到嘴里的东西才明白一切——
“这不是下午卖的【冬瓜糖】吗？你怎么大晚上吃这个……啊！你在戒烟！！”杜明贤终于想明白了：“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唔……呃啊！！”
“好吧，当我没说。我给你拿药酒过来！”
“没那么娇气！”威廉摆摆手，还是心烦意乱样子，不过也意识到过分了：“刚才的事抱歉，你打我几下来报仇吧！”
“没事、没事！戒烟嘛，我太能理解了！”
威廉抽烟会避开杜明贤，所以他并不知道威廉是否在戒烟，不过想起前段时间威廉会不自主地摸上衣兜，但又什么都没拿出来，心里立刻明白且对刚才的事情释然了，甚至还有些佩服他！
“是为了闺女吧？对你刮目相看了！”
“自然！父亲必须对女儿言传身教，Millie这辈子都不能碰烟！而且也是最近咳嗽的次数变多了，喉咙总觉得堵得慌，就知道身体也大不如前，再抽下去就真的会短命啦！”
“对！烟不是好东西！但突然戒掉会很困难的！我建议你可以从减少抽烟次数开始，也可以尝试戒烟糖、尼古丁贴片、电子烟之类的？”
“没关系！不用！我本来以前也就是一天几根，还没到我那些战友一天两、三包的程度！这种小事用意志力就能撑过去！！”
“别勉强自己啊！我记得戒烟刚开始还好，等到了一周后才会像你这样暴躁不安、心神不宁！你现在是第几天了？”
威廉掐指一算：“12…”
“那正是最难受的时候！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些吃的当夜宵，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哦，麻烦了！最好在帮我拿一瓶……”
“不可以！”杜明贤斩钉截铁：“喝酒会削弱意志力和集中力！你想要戒烟就是因为有动力，可喝了酒一忘就会开始质疑自己这么辛苦值得吗？然后就下意识地去找烟抽了！！”
“不会的！我的烟都已经扔了！”
“要是想抽烟，无论如何都能抽上！所以决不能让自己动这个念头！！”杜明贤认真地陈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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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杜明贤拿出了一些牛肉干、坚果、水果干和薯片，然后自己张罗着准备做些大米粥和西葫芦炒鸡蛋之类的配菜。
“吃着咸味的和有嚼头的零食可以帮助分散注意力。戒烟期间要多吃蔬菜，少吃肉！因为瘾与人体体液的酸碱度有关，体液呈酸性时会加重烟瘾，体液呈碱性时会减轻烟瘾。”
威廉看着忙里忙外的杜明贤，颇感诧异：“小老板你怎么对戒烟了解这么多？”
杜明贤一愣，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我…不想说，可以吗？”
“当然！我也只是好奇，觉得……啊呀……呃啊！！”
“别挠！我给你讲，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杜明贤也不知道威廉是真是假，但还是怕了他：“我妈在我爸去世后也抽上烟了，刚开始就偶尔一只，后来越抽越厉害，最多的时候一天抽了两包！等到了我上高中那会儿体检说肺已经出问题了，我妈一想到如果她出什么事就只剩我了，所以就开始戒烟，我也是那个时候找了好多资料和方法！”
“原来如此啊，小老板的妈妈也是为了儿子才戒烟的…”
“是啊！我妈其实早就知道抽烟不好，在我上学的时候就尝尝念叨：说一旦发现我抽烟，就立刻打断我的腿！不过我确实天生就极其厌恶烟味，不小心闻到一下就觉得恶心！！”
“我正好问一下，她是用了多久才戒烟成功？”
“‘成功’这个说法很微妙啊…要我说现在估计我妈或许还是会偷偷背着我抽一根，所以精确来说其实是失败了！但抽烟的支数已经大幅度减少，应该对健康影响不大了吧？当然，香烟绝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不抽绝对是最好的！但对于已经吸过烟的人来说，就总会是个诱惑，永远不可能和从没抽过烟一样那么抵触了！”
“这……”威廉嚼了两块牛肉干才开口：“那你觉得我很有必要戒烟么？”
“这话你别问我啊！”
“平时都是你问我答，今天换一次怎么啦？！”
“我不是不想回答你，而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我知道吸烟是对健康不好的，也想多活几年看着Millie成年、结婚、生子，然后专心带孙子孙女！但你也看见了，我最近脾气暴躁得很，同时经常没来由地冒冷汗、浑身发抖！”
“可不，我现在鼻子还疼呢！然而我竟然在给一个刚刚打了我的家伙做饭！？唉……”杜明贤想起母亲戒烟那会儿，自己也是一边被莫名其妙的事情骂得狗血喷头，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威廉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知道…对了，你现在一天抽几根？我记得友睦小学校内是绝对禁烟的，对吧？”
“废话！我都是趁着学生们课间操和吃午饭的时间，到校门口抽一根——还有一些男老师都跟我一样！再加上下午改作业前会抽一根，吃完晚饭后有时候会来一根，所以大概一天3~4根吧？”
“虽然烟瘾不是很大，但一样对身体有害！你肺出问题了吗？”
“还没…暂时还没。”
“你让我想想…啊！对了！”
杜明贤突然想起什么，跑进了房间。就在威廉纳闷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几张照片回来了！
“这些是……呃！！？”威廉看清照片里的内容后，吓了一跳！
“对！这就是长期吸烟者肺的样子！你看这黑乎乎的一片恶不恶心！？来，把这些都挂你房间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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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戒烟记·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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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看着自己床头摆着一张“黑乎乎的肺”，有些欲哭无泪，同时也感到奇怪：“你从哪儿来的图片？”
“我妈放在我行李中，说我一旦好奇或者被人挑唆想要试着抽烟，就拿出来看看——除了黑肺，里面还有黄牙、烂嘴、和堵塞的血管，都看看？”
“哈，小老板的妈妈也是个‘狠人’啊！”威廉极少佩服他人，但对这位杜夫人却颇具敬意。
“我妈是有道理的！香烟中含有4000多种有害物质，尤其是臭名昭著的尼古丁，更是致病致癌无恶不作！抽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且我一直认为发明香烟是非常恶毒的事情！”
“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威廉虽然也心知抽烟的危害，但对这个陪伴自己度过一个个空虚寂寞夜晚的“老朋友”，终究狠不下心来责骂太多。
“别说什么想要感到愉悦、想要放松神经——这天底下健康的娱乐放松方式千千万，何苦非得饮鸩止渴！？”
“话虽如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法律规定抽烟不犯法，那我也不会去对选择抽烟的人说三道四！只要是成年人，就该对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而我是没有权利去干预的！不过我认为你选择为了女儿戒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像帮我妈戒烟的那时候一样，尽全力协助你！”
“谢谢啊……诶！？等等？‘协助’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威廉看着满脸认真严肃的杜明贤，感觉心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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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友睦小学的课间操结束后，威廉察觉到范老师似乎对自己有话要说？
“有事吗？”
“威廉老师…你…待会儿…没有要去的地方吧？”
范老师支支吾吾，却格外警惕的样子让威廉瞬间有了个猜想：“小老板跟你说什么了？”
“抱歉，杜老板让我监督威廉老师，说要让您远离诱惑！”
“说得我好像失足青年…啊不，‘失足中年’一样？！”
“杜老板是为您好！戒烟最怕从众心理，想着‘大家都抽我也干脆抽得了’就前功尽弃咯！”
“道理是这样，但真不用麻烦你啊！”
“没事！戒烟是对您身体有好处的事情，就算是不给优惠我都愿意无偿督促您！”
“啊？优惠？！”
范老师察觉到说漏嘴了，只好老实交代：“杜老板说让我监督您课间操和中午不许乱动，这样每天给送餐打8折！”
“合着我就值20%的餐费！？”
“不是！怎么可能？其实刚开始杜老板说的是打7折，我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说8折就行！那个…在杜老板心目中您还是值30%的餐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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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从学校回来后，刚准备找杜明贤算账，结果就被拉到了“课堂上”——
“烟草的主要成分，尼古丁——是一种无色、油状的液态生物碱，有剧毒，会对人体的神经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产生严重危害！说白了就是一种代谢较快的毒品罢了！！另外，还有氰化钾、甲醛、重金属、砒霜等成分，长期以往……”
威廉打断他：“等等！你说的这些我差不多都知道！既然答应了不吸烟，我就能做到，放心吧！”
“好吧，基本知识就不帮你科普了，反正也是网上的你可以随时看！那就让我给你讲讲接下来的事情吧！”
“接下来…还有什么？”
“首先你得明确，戒烟不是强制性的，你有自己选择戒不戒的权利…”
一听这话，威廉火了：“那你这像盯犯人一样盯我！！？”
“正是因为不是强制性的，所以人才会输给自己的软弱！我妈那个时候就是，总找各种借口想抽！比如：‘今天是自己生日’，‘今天生意很好庆祝一下’，‘隔壁家的母牛死了要哀悼一下’…”
“那你怎么回答的？”
“‘生日我给你做蛋糕’、‘生意好咱们明天休息出去玩一天’、‘隔壁家母牛说不定就是因为吸了你的二手烟才死掉的！’”
“最后一个太狠了！小老板挨揍了吧？”
“咳咳！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人类会向自己的软弱低头，所以才会需要别人帮助！你要真觉得我做的不对，还能不反抗吗？可正是因为你也知道我是对的，自己又不想逼自己太紧，所以才会一边抱怨、一边又乖乖听话，不是吗？”
“嘁！”威廉暗自骂了句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就澄清几个误区：首先就是抽烟其实一点儿都不酷！在我看来那都是平日里无所事事或是心里缺乏自我认同感的人才做的傻事！”
“你这个说法太尖锐了！”威廉不同意。
“…个人看法而已。难道你觉得抽烟的人很酷吗？”
威廉挠挠下巴，回忆道：“十几岁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三十年前的事就别拿出来了！下一项就是吸烟有助于放松和舒缓神经——其实这是因为香烟中的毒素使得人体血液的携带氧能力下降，所以产生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外加尼古丁刺激大脑分泌不必要的多巴胺所产生的误会！更别提毒素会永久性地摧毁大脑神经以及身体器官了！！”
“这点我倒没什么想反驳的。”
“还有，你不觉得需要靠吸烟才能获得满足、获得快乐的人很可悲吗？！你不吸烟的时候是个除了我以外几乎人见人爱的好公民、好老师；可你打我鼻子上那下万一是打在哪个学生脸上呢？万一是打在你女儿脸上呢！！？”
“是，说起来我也心有余悸…那会儿实在是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再说一句抱歉啊！”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稳妥，不会经常用‘绝对’、‘肯定’之类的词句。但在我看来：吸烟甚至都不是所谓的‘弊大于利’，而是真正的、绝对的、肯定的‘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向吸烟所寻求的东西其实都有更健康的方式来获得，而吸烟所出卖的就是自己健康，最后只能成为烟草的奴隶！！”
“哈…讲得…愤慨激昂的啊！”
“别以为我说的都是危言耸听！你就想想当十几年后，你女儿带了个你极不满意的男朋友回家后，你要是因为吸烟弄坏了身子没有力气去揍他，你的宝贝女儿就要被拐走了！！还有，如果你每天吞云吐雾的话，你女儿肯定不会把孙子孙女让你带的！！”
“哇！这个…哈哈！”威廉被逗笑了：“行，那为了我女儿不被那些小混蛋们拐走，也为了能亲自照顾孙子孙女，我会将戒烟进行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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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被玷污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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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正式过圣诞节还有两天，不过今天是周五，友睦小学准备了一场小小的“礼物交换活动”，
“已经提前和家长们说好了，让他们准备不超过20块钱的礼物，毕竟心意是最重要的嘛！”威廉喝完最后一口【西芹百合粥】，颇有信心地说道。
“不超过20块钱的话，大概就是些玩具或者零食了吧？不过考虑到是家长在准备，不排除有习题这种‘地雷’性质的礼物出现哦？”
“应该不会有这么煞风景的家长吧？小老板小时候收到过习题当做礼物？”
“我小时候基本上都没收到过礼物…”
“人缘真差啊！”
“嘁！”
“那假如收礼物的话，小老板更想要玩具，还是更想要零食？”
“都…一般吧！”
按理说，玩具和零食对小孩子的诱惑都是蛮大的；但杜明贤在农村长大，村口的小卖部买不到什么像样的零食或玩具。从小到大，杜明贤是吃着老妈做的点心、玩着贝塔猫长大的，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现在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给你买哦！”
“想要的礼物……啊！对了，厨房里我想再添一个锅！”
“什么样的锅？”
“就是专门用来煮汤的锅！我想要个锂辉石陶瓷的，不要紫砂的！然后容量大一些，最好是不上釉的！最近我听说有个新牌子在打折，但我觉得以前的牌子还是更能信得过一些，所以也不差这十几块钱——你买的时候要记住这些哦！”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如何？”威廉其实听到一半就没在听了。
“哪儿有自己给自己买礼物的？而且我今早刚把这个月工资给你，对吧？”
“所以就是：我从小老板你今早刚给的钱里抽两百，还给你，然后让你自己去超市，给自己买口自己想要的锅当礼物……”
“……”
两人沉默一阵，一个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厨房，另一个也一言不发地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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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杜明贤本以为威廉的心情会好些，没想到大老远就看见他铁青着的脸！
“怎么了？没有给我顺便把锅买回来吗？”
啪！
威廉真把两百块拍在了桌子上，没好气地说：“自己去买吧！”
杜明贤觉得威廉这副气鼓鼓的模样还挺好笑的：“干嘛恶狠狠的啊？生我的气啦？”
“生你气干嘛？我是气……嘁！干活了！！”
“别、别！现在没有客人，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是哪个老师招你了，还是哪个学生惹你了？”
“都不是！”
“那就是…家长？”
看威廉满脸不忿地咬了咬牙，杜明贤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教师、学生、和家长三方里，教师们小心翼翼，学生们唯唯诺诺，就家长作妖多。
威廉喝了口茶，开始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今天是周五，就上半天课。中午放学前我们班按计划举行了礼物交换。”
“所以呢？真有人换到习题啦！？”
“真是习题就好了！虽说有些煞风景，起码证明家长是上心的——我们班一个小姑娘，准备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水晶球玩具，还是一按就能飘雪的那种！”威廉说着，把因为想照着样子给自己女儿买同样的东西而拍下的照片给杜明贤看。
“哇！又精致又应景，看来家长是费了一番心思准备的，而且肯定不止20块吧！？”
“我们办公室几个老师说起这个小姑娘和她家长，都是赞叹声一片！说这个家长虽然也不是大富大贵，但特别热心学校的各种活动，经常出钱又出力！”
“哪个小孩要是拿到这个礼物，肯定开心死了吧？”
“这是自然！不过话说回这个小姑娘，你猜她拿到的是什么？”
“不知道，但从你的脸色和语气来看，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威廉接着又翻了张照片过来，杜明贤看到后感到不解：“这是什么…泡沫塑料？”
“啊，就是泡沫塑料。”
“…这太过分了吧！？”
“可不是？我查到是哪个家长送的后，还问过她怎么回事？结果她理直气壮地说：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平时捏捏泡沫塑料玩就行了！”
“说得什么鬼话？！这个家长他家的孩子就是天天玩泡沫塑料吗？肯定也是各种时尚昂贵的玩具吧？这人就是抠门吝啬！！”
“唉…总之我们办公室几个老师知道这事后都挺生气的，那小姑娘给我们讲这事得时候也一直哭，说她想把那个她也早就想要的水晶球拿回去！可换礼物是随机的，人家那个拿到水晶球的孩子家也准备了个不错的小玩具车，我们就分了些饼干糖果给那个小姑娘来安慰她。”
“后来呢？”
“校长在放学前说了这事，然后我们决定以后再也不办这种活动了。”
“这样也好。总有些人只想着自己，从不为他人考虑！”杜明贤也感到愤愤不平，不过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没有把那个差劲的家长和他孩子的姓名公布到家长群或者全班吧！？”
“本来是想这么做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那孩子知不知道自己家长做出这种事情来？”
“知道，那孩子后来也偷偷来找我，说让我向那个小姑娘道歉。还说礼物是他妈准备的，他没法管。”
“唉…小孩子还是明白是非对错的，只可惜终究还是玷污了所有人的心意！而且那孩子虽然现在懂事，在那样的家长身边耳濡目染得久了，难免也不会变得差劲啊！”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教师嘛！我等过几天Millie来了后，就要开始更加严格要求自己！”
“严格要求啊…”
“不光是我，包括小老板你也要！”
“啊？为什么！？她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
“可她周一到周五的上午都是你在带啊！你得保证我女儿身体健康，还得让她心情愉悦，还要让她接受良好的中国文化熏陶！！”
“啊！！？”杜明贤只是高兴父女团聚，从没想过自己也任重道远！整个人都呆住了！！
威廉摆摆手：“心理压力也别太大！我要求不高——只要别让Millie长大后成为‘泡沫塑料’的那种讨厌大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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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平安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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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在家里打扮一新的虞莹正准备高高兴兴地去厨神斋，却没想到有位“不速之客”来访——
“姐？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对了，虞大哥呢？”
来人是虞莹的经纪人，简姐。她的脸色很凝重，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我爸去买菜了，有事找他？”
简姐似乎是特意挑了虞父不在的时候才来的：“也不算是…你这几天在家住的还习惯吧？”
“当然啦！虽然名义上是我照顾我爸，但其实还是他在照顾我呢！除了明贤做的，我就爱吃我爸做的饭了！”
“唉…看你这么开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然而，简姐也知道自己在说客套话，所以没多犹豫就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等过完元旦，莹莹就搬回公司给你租的公寓吧？”
虞莹一愣，也反应过来：“是剧方那边在催了，对吧？”
“是。除了你正在拍的剧，还有一个明年开始录制的演员综艺节目也联系你了，我觉得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虞莹面露难色。
“我知道莹莹你现在还在为了大姐的去世而伤心，但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你再不恢复工作，以后可能就没有工作了！”
“我…明白了。谢谢姐…”
简姐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对了，关于杜明贤先生，我也有话要说…”会这么正式地称呼杜明贤的，恐怕全世界也只有简姐了吧？
“是关于我在粉丝群里官宣和他的关系？”
“对！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对杜明贤先生没有偏见，但你这件事情做得不够稳妥！”
“我不想再因为那些无聊的东西困扰了！我是个演员，不是个靠搔首弄姿或是炒绯闻才红起来的！那些粉丝要是真喜欢我，只关心我的作品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对我的个人情况这么上心？！就算我不跟明贤在一起，他们以为自己有机会吗？！”
“你听我帮你分析一下是怎么回事——”简姐太清楚粉丝的心理了：“你虽然说是演员，但目前还没有代表作，不是吗？《流年的记忆》还未播出就风波不断，如果成功了我自然和你都高兴，可若还是毫无风波，则咱们必须得继续维持住‘偶像小花’的人设！那些粉丝们不是觉得自己有机会跟你在一起，而是不希望你属于任何人！同时，他们也觉得你谈恋爱会影响自己的事业，这点你无法反驳吧！？”
“我……所以，他们不是针对明贤？”虞莹想起了虽然在自己的后援会中，大部分粉丝还是支持的，但还是有极少数极端粉丝选择了脱粉甚至谩骂！
“他们不针对任何人！当你有了足以在娱乐圈站稳脚步的作品后，你自然不再需要这些‘颜值粉’，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谈恋爱了！可现在你必须专心事业，就算不和杜明贤先生分手，也必须将你们二人的关系搁置！！”
“可是这样对明贤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难道真要他一直这么无条件的等我吗？！”
“咱们讨论过这个问题，莹莹。如果你选择为爱退出娱乐圈，自然没有任何人再可以管你，甚至你明天结婚都无所谓！可你既然选择了当明星，就要遵守娱乐圈的游戏规则！难道你以为会有人喜欢炒绯闻、炒黑料红起来吗？那都是靠正经方式却红不起来都到绝望地步的人才使出的最后一招啊！就算不身为你的经纪人，而是身为你的朋友，我也不希望莹莹你走到那一步！！”
“是这样啊…”虞莹也是才想到这一点。也不知那些祝福了自己和杜明贤的粉丝里，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呢？
“公司也好、粉丝们也好，在莹莹你身上都是花了大把钱的！虽然我相信莹莹你是能够事业爱情双兼顾的，但粉丝们对你的期待你不能完全无视！”简姐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我再和明贤商量一下这件事吧…”虞莹有些打退堂鼓了——她喜欢杜明贤的心意不假，可也知道有许多粉丝为了自己可谓是散尽家财！现在《流年的记忆》虽然确实开局不利，但虞莹觉得这有很大概率是自己的“翻身戏”！不过也要继续参加综艺节目、接剧，继续提升曝光量！可为了自己的梦想真的又要辜负明贤了吗！？
“另外，我还想问你个问题，莹莹：你就真非杜明贤不嫁了吗？”
“诶！？也…也还没到这种程度吧！？”虞莹觉得奇怪，为什么刚刚还在劝两人分手的简姐突然着急两人结婚了？！
“杜明贤是你的初恋？”
“不算暗恋的话，是。”
“你也是他的初恋？”
“是。”
“那为什么你们觉得初恋就一定能成功？我虽然不是诅咒你们，但你们两个孩子对异性、对恋爱、对生活、对婚姻等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概念！到时候万一你把一切都献给了他，可他却背叛了你，无依无靠的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明贤不是那样的人！！”虞莹斩钉截铁。
“我不了解杜明贤，我也不会妄下判断。但莹莹啊，姐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一定不要为了男人牺牲一切！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不然就算你没有经历背叛，也会被他和周围的人瞧不起的！！”
虞莹能感觉到，今天简姐说的一切都并非针对杜明贤，而是确实有感而发！前方是触手可及的演员梦，身后是当初许下了“在成功当上一线影后前，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退缩！”的自己，虞莹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再走一条窄窄的独木桥，而且还是和千军万马一起过！虽然明贤是非常美丽的风景，可一旦跌下桥的自己就只能一辈子牵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了！！
“明贤，正因为我太珍视你，所以才想要配得上你！虽然我好像躺在你怀里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也想过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般夫唱妇随的日子；但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只依赖着你，我也不愿意只成为一个花瓶和生孩子的机器…”
虞莹以为当自己和杜明贤正式向前进的时候，一切才豁然开朗，却没想到原来现在开始才是两人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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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圣诞节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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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晚餐】
【巧克力布丁】：65%的巧克力切成碎沫，鱼胶粉用水泡开后倒入煮开的牛奶，再放入和白砂糖。然后将巧克力碎末也倒入锅中，均匀搅拌成为咖啡色的浓稠液体，倒入模具后盖上保鲜膜冷冻约3~4个小时，最后脱模，切块，再加上奶油和水果点缀即可。
【什锦卷】：在名为Tortilla的墨西哥卷饼上均匀涂抹一层奶油奶酪，铺上菠菜叶、胡萝卜丝、培根肉、还有炒鸡蛋，覆上保鲜膜在微波炉加热2分钟即可！而至于Tortilla，杜明贤看着似乎就是小麦饼子，不过威廉说会比直接吃的饼子要干一些，一般都是用来裹菜裹肉的。
【土豆泥】：几个土豆去皮、切块后放入锅中煮软，不利用搅拌机而是用杜明贤捣蒜用的那个叫“臼”的东西来打成尽可能小但仍然颇有嚼劲的碎块。接下来，加入切成小块的煮鸡蛋、胡萝卜片、脱水黄瓜、洋葱、打成泥状的金枪鱼，然后放盐、糖、黑胡椒、蛋黄酱、黄芥末酱来调味。
【烤牛肉】先将整个红椒和黄椒放在小火上烤至焦黑，索然看着有些吓人但稍等会儿后用清水洗掉被烧成灰的皮就可以了！接着仔细地将去皮红椒和黄椒沿着间隔组织切开，去蒂去头去籽，切成小块放在一旁备用。此刻再往搅拌器里倒入已经化开的干贝、虾米、蒜头，打成糊糊状，放入锅里后再加酱油、糖、油、和红椒黄椒，开小火搅拌熬煮约40分钟——这样配烤肉的酱就算做好了！和平常的完全西式风格不同，这算是食材做法中西结合的。
两只手才能抱住的大块牛肋排，切两刀却不完全切断，中间均匀地涂抹刚才做好的酱，最后在表面撒盐、胡椒、和油，放入烤箱要再烤2个小时。端出来后切成小片，并浇上渗出的肉汁即可！
【蛋奶酒】八个鸡蛋只用蛋黄，与糖分搅拌后倒入炼乳，最后在兑上朗姆酒。
【奶油蛤蜊汤】蛤蜊加盐煮开后，从壳中取出，加培根肉、洋葱、黄油、奶酪片、和口蘑，在倒入少量面粉，放入锅中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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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自告奋勇要去准备晚餐，杜明贤也乐得清闲。
房间里，杜明贤正在和母亲视频聊天——
“……对，就像我说的，圣诞节只是一些商家用来搞促销的噱头罢了！不信你问一下身边人，有几个能答出圣诞节的真正含义？不过我倒是不反对象征性地过个节，而威廉他其实并不是美国人，只是在美国娶妻生子而已，对圣诞节也没有什么兴趣的，对吧？！”
WewishyouamerryChristmas.WewishyouamerryChristmas…
“啊，他无聊得都唱歌啦！那我就大发慈悲地陪他聊聊天吧！先下了，拜拜！”
挂断电话，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味，杜明贤心情大好！虽然昨天虞莹不知为何最后取消了来这边过平安夜的活动，但今天的圣诞节大餐她就没理由再拒绝了吧？
果然，天色才刚刚擦黑，虞莹就已经盛装到了——虽然今天来吃饭的4人都是朋友，但仪式感还是很有必要的！威廉和杜明贤也穿上了提前买好的新毛衣，看起来成熟稳重！
“啊，莹莹来了！快进来吃些点心吧？威廉还准备了【蛋奶酒】，听说在美国……”
“明贤，我有事和你说，能借你房间用一下吗？”
虞莹的表情不是太好，这让杜明贤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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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虞莹讲了昨天和简姐的对话后，杜明贤不发一言，让虞莹有些害怕了。
“明贤，我…”
“所以，接下来想怎么样？”
“我…我不想分手！但若是真的有和你更合适的女孩子，我也不得不放手了，对吧…？”虞莹咬着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杜明贤沉默半天后，突然道了歉！
“为、为什么明贤你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啊！”
“莹莹一直在为我考虑，我却自私地只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从来没有替你设身处地的着想。”
“什么意思…？”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却也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可才能修成正果！现在的离婚率之所以高，就是因为许多人没有耐心去等！”
“你…愿意等我？”虞莹面露欣喜，却又紧张道：“可是经过简姐的点拨，我估计短时间内暂时是不能公开恋爱关系了…”
“我现在的事业也正是起步阶段啊！”
看虞莹还是皱着眉头，杜明贤解释道：“没有人规定情侣间就必须一直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吧？我前两天还说过这事——对于关系更进一步并没有太多想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大概明白…但能问一下你是跟谁请教的吗？”
“还能是谁？外面那个一边做饭一边唱歌的傻大个啊！”
“呵呵，威廉叔啊…”
“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最佳的恋爱关系，是两个人在心灵上互相理解、感情上互相分担、理想上相互支持！至于肉体的结合…我不能说没有意义，但目前咱们也才认识半年多，还是为时过早了点儿吧？”
“哇！柏拉图式的恋爱吗？一般都是男生想要快点儿发生肉体关系，女生百般推脱的吧？”
杜明贤见话说开了，也就不再避讳：“莹莹是怎么想的？”
“女孩子的话，肯定会矜持一些的啊！但真的遇上了信任的男生，太藏着掖着反而会让男生觉得女孩子只是在玩，对吧？”
说完，虞莹拉过杜明贤的胳膊，躺在了他的怀里：“怎样？不觉得难受吧？”
“啊哈哈哈…”温香软玉，杜明贤突然变得只会一个劲地傻笑了。
“我其实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如果明贤想，今晚住在外面也不是不可以…”
“诶！？”
“但既然明贤你如此重情义，那我也尊重你！”
“啊…哈…”
“怎么了？后悔了？”虞莹打趣道。
“没…没有！那个…总之你也明白了：我对于恋爱中，形式上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在乎！只要你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鼓励、一起玩就可以啦！”
“嗯！谢谢！”虞莹感动到眼眶泛红了！她知道有些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非常强烈，也会对一些没有做到的形式吃醋，没想到杜明贤如此善解人意，让虞莹觉得有了无尽的温暖和勇气，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呼…其实刚才说的在外面睡是安慰你的方式——我本来还以为一定会吵架呢！”虞莹彻底放松下来，靠着杜明贤的肩头，满脸幸福。
“我…不想吵架！而且，其实我也有对不起你的事情…”
“嗯！？”虞莹怔了一下，坐起来：“怎么了？你爱上别人了？”
“不是…”杜明贤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觉得还是得将事实告诉虞莹——
“我只是还没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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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洋节与双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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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静静地望着杜明贤，想着他说的“我只是还没爱上你。”是何意思？
“你看啊，咱们之间似乎总是平平淡淡的？虽然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性格好、成熟稳重又知书达理，但最多只能说是‘喜欢’，不能说是‘爱’，对吧？”
听着他的解释，虞莹感觉哭笑不得：“平平淡淡的不好吗？非得像小说和电视剧里一样来个什么小三、家仇、车祸、失忆才行？”
“当然不是！那样我心脏受不了！可我只是觉得需要一个向前进的动力…”
“唉…这我就放心啦！”虞莹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不过她也在反思：“确实，咱们才认识半年不说，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各自忙各自的事业，就这样托付下半生五十、六十多年的幸福实在是太草率！而且…我其实还挺开心的！”
“啊！？我刚才可是都准备承受你各种发飙砸东西的怒火了！还特意穿了个厚马甲，就怕你一脚把我踹出个洞来！”
“说什么傻话呢？我开心啊，是因为明贤你对待感情很认真！其实要按你的说法，我也还没真正爱上你，但是在喜欢的层面已经快无可自拔了哦！”
于是，今天本来都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两人，就这么还算风平浪静地和好了。两人约定：以后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都要尽量心平气和地去解决问题。
而在厨房里忙得找不到北的威廉自然没空管这对又省心又不省心的小情侣，待尚墨熙也来了后，四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圣诞大餐，也都对威廉宝刀未老的手艺赞不绝口！
只是，杜明贤从未想过真正的麻烦会在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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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嘶……”
熟悉杜明贤的顾客都知道，这是不胜酒力的老板宿醉时发出的声音。而杜明贤不明白的是：明明昨晚喝的蛋酒又甜又香，为什么后劲这么大！？
“哟，小杜啊！正找你呢！”带着嘹亮嗓门进来的是居委会的孟主任。杜明贤一般情况下还是挺尊敬她的，但现在只想在她身上装个“静音键”，然后使劲戳戳戳！
“哎呀，那个洋人小伙子去哪啦！？”孟主任说是找杜明贤，但还是在四处观望。
“您找威廉的话，他已经上班去了啊！出门前还跟我抱怨一通说在国外圣诞节前后都是休息的，非得我跟他说春节可以休息他才罢休！”
“就是这事！”孟主任神色凝重：“通知一下小伙子，把昨天发在业主群里的照片和视频删掉吧？”
“他发什么了！！？”杜明贤吓了一跳！自己洗澡的时候不会去特意避开威廉，难道他真的开了过分的玩笑！？
“小杜你看看吧，这个影响很不好的！”
孟主任把手机递过去，杜明贤害怕是什么“明贤门”，赶紧凑上前去——只见威廉发的照片是昨天做的各种圣诞大餐，而视频是四人喝蛋酒、互祝“圣诞快乐”的！
“就这些？怎么影响不好了？！很温馨、很治愈、很融洽啊？”杜明贤猜测可能是威廉发这么多美食，让许多人觉得自家的饭菜寡淡无味了，可这也不至于说是“影响很不好”啊？
“是，视频内容本身没有什么不好，俊男美女的还挺养眼！但…圣诞节这种洋节，那小伙子自己过过就行，咱中国人还是不要提倡过了吧？”
“啊！？”杜明贤还是没听懂。
“咱有中秋节、重阳节、元宵节、端午节、春节…这么多又美又有文化底蕴的节日，干嘛非得过那洋人的节日啊？”
“这些节我都有过啊！中秋节的月饼、重阳节的糕饼、端午节的粽子，甚至连清明节我都给您上了…啊不，做了青团啊！”
“对嘛，这么多节还不够小杜你过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热闹，但爱国主义情怀不能忘！我们要从心里爱祖国，决不能搞那个吃里扒外、崇洋媚外的事情啊！”
杜明贤感觉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头上，无缘无故多了顶“大帽子”！
“您先等等！我怎么就‘吃里扒外、崇洋媚外’啦！？我们昨天就是几个朋友们聚一聚，吃些好的，互送彼此美好的祝愿！其实甚至和是不是圣诞节、以及圣诞节本身是怎样的节日都无关了，只是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啊！”
“那就不要说是过圣诞节了呗！”孟主任好像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只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行，听您的！那就是我们几个朋友在12月25日聚了聚！那威廉在微信群里发的东西就不过分了吧？他做的东西无论卖相还是味道都是基本上无可挑剔的，总比您上次发在群里的那些洗脚盆的照片要让人看着舒服吧？”
“我那是…啊呀，先不说我，那些视频和照片还是删了吧？上面万一查下来的话，咱们这条街道就评不上先进啦！”
“评不上就评不上吧！就算评上了也没给我们什么好处啊？唯一就给了面小旗子，还天天在您家挂着。”
“哟，小杜你这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居委会夏天可是买了你的酸梅汤，照顾你不少生意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总之您要是想撤照片和视频，起码得给个理由吧？我不都说了就是朋友们聚一聚，刚巧赶上12月25日了吗？”
“聚…可以聚！但你们干嘛要穿戴麋鹿图案的毛衣？为什么要点红蜡烛？为什么要吃什么土豆泥、蛋奶酒、奶油蛤蜊汤？吃些鱼香肉丝、宫保鸡丁不可以吗？”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我们吃什么您也管？”
“平时不管，就昨天管！或者你们悄悄吃也行，别发在群里啊……算了！我也懒得和你们解释了，我现在就自己把它删了，然后把那个洋人小伙子踢出群…”
“你敢！！”
刚才还好言好语，一心只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的杜明贤突然火了！他拿着盛粥的勺子狠狠往桌子上一砸——
咣——！！！！
“你个老‘双标’别给脸不要脸！装什么爱国情怀积极分子啊！？居委会派发的资金被你私拿了多少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威廉就是个喜欢热闹、喜欢美食、喜欢过节的外国友人，更是打心眼里愿意了解中国文化，中秋节和重阳节还自学了一些古诗词呢！这个难道不好吗？！”
孟主任从没见过杜明贤发这么大火，吓得瘫倒在地：“好…这…是好的！”
“所以外国人学习中国文化就是好的，中国人接触外国文化就是罪恶！？更何况一切根本就没上升到文化交锋的程度，大家只是想快快乐乐过个节，然后在群里发些美食和相聚的图片视频又怎么了！！？我告诉你：中国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双标蛀虫’在才会被诟病！做着缺德事还满嘴仁义道德、爱国情怀，真是令人作呕！！我爱中国，是因为这是个开明、大度、宽容、和谐的国家，可全都被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烂东西给毁了！！渣滓！！害虫！！垃圾！！”
碰——！
杜明贤甚少与人吵架，是因为不管吵赢吵输都会窝一肚子火——当然，如果对方直接直挺挺地躺下，不省人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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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洋节与双标·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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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等威廉从学校回来时，看见杜明贤正垂头丧气地坐着。
“小老板怎么没在卖糕点？”
“上午去了趟医院，就没来得及做东西…那个，抱歉中午也没给你和范老师送饭…”
“没事！正好昨天吃的太多太好，偶尔吃一次职工食堂也挺好！而且我知道小老板这边发生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
威廉笑着递来手机，只见是一条「洋猫舌战土老虎」的视频！
“‘洋猫’？是说我？”杜明贤不记得自己有这个外号。
“你不是养了只白猫吗？平时性格也和猫一样不闹不叫的！至于为什么是‘洋猫’…”
“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真的崇洋媚外！只是觉得各国人民间不该如此敏感多心，抵触猜忌！”
“小老板的心是好的，只可惜这种想法其实蛮天真也蛮危险的！”
“唉…我明白！呃……”
眼看杜明贤还在生闷气，威廉安慰道：“我给你做些吃的吧？洋葱圈、炸薯条、鸡米花？”
“别！我怕又被人扣不爱国的‘大帽子’！”
“你真的在意？”
“当然不是！但是毕竟开店做生意嘛，人言可畏…而且除了被莫名其妙攻击的原因外，我也对那些闲得没事就知道找别人茬的家伙感到恶心！我要真是犯了滔天大错，被指责也无可厚非！可你也看视频了吧？你觉得是我的错吗！？”
“呃…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但小老板你倒是鲜少发这么大的火！更何况对方也只是个有些自私和保守的老太太，你有些言论是有些过了…”
“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我忍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找她报税都明里暗里让我多交，还美名其曰是街道在照顾我！？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她那种‘双标’的态度让我觉得恶心！你还记得她上个月在居委会发的文章吗？”
“当然！关于我的嘛——「外国友人杜威廉同志热爱书法，直言中国文化博大源远流长！」”
“虽然说标题矫情了些，但毕竟是宣传国家文化的，我也觉得是好事！但你也听见她今天对圣诞节的态度了吧？她不喜欢没人逼她过，甚至她发起抵制我都管不着，可跑人家店里一通指桑骂槐、狐假虎威的是做给谁看啊！？最可气的当然就是‘双标’了！好像自家文化是精粹，别国文化就都是荼毒一样！”
威廉坐下来，喝了口茶：“啊！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过原本意义的圣诞节，只是以前这个时候每次都是合家团聚的时刻，我还是喜欢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然后给他们做饭的！”
“你的意思我知道，并且我也没觉得非得上升到宗教信仰文化的程度！”
“就算上升到又如何？中国难道没有信仰自由吗？”
“那肯定有啊！不过有宗教的并不是主流，而基督教的信徒就更是鳞毛凤角了！”
“我反正不信那些，但也没资格管别人信不信，不是吗？”
“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这年头大多数人都是自己管不好自己，整天想着管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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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之所以唉声叹气是有原因的，果然这次事情还在继续发酵，只不过这次发难的是一个杜明贤完全没想到的人——江旭之！！
要说江教授可是这附近有名的“读书人”、“文化人”！所以他说话的态度虽然比较委婉，但用词很强硬：“中国人应该抵制圣诞节，抵抗外国软实力的入侵！”
“啊！？”杜明贤没听懂。
“小杜你不知道吗？西方人一直想要让中国人过圣诞节，就是为了实现‘文化侵略’！”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文化侵略’这么一说！难道见识到了新的文化，就必须忘了旧文化吗？”
“可关键现在年轻人眼里只有外国文化了啊！”江旭之哀痛欲绝：“整天都是什么日漫、韩剧、美国大片……唉！国家的悲哀啊！”
“那不是中国的动漫、电视剧、和电影行业确实暂不如人嘛！其它国家起步早一些而已，我也不觉得丢人啊！只要内容是积极、向上、有意义的，我就觉得没问题啊！”
“小杜你的想法还是太狭隘了！现在的年轻人缺乏民族自豪感、缺乏对自己国家文化的深刻认知；我们这些人就更该登高一呼，唤醒沉睡在每个中国人心中的中国魂！！我这里就献上我自己的拙作，《壮哉我中华》，希望小杜你能有所感悟！”
“江教授你说的话都是冠冕堂皇的，但我怎么总觉得你是看不起我们年轻人啊？”
“没…没有！”
“真的没有？江教授，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我年轻人面前，这个伙夫面前，没有一点优越感！？你送给我这个什么《壮哉我中华》真的是想与我共勉，丝毫没有炫耀之意！？”
江旭之被盯得有些发毛，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威廉说话了：“加强本国文化教育是好事，但对于自家的文化没必要这么自卑！中国文化非常吸引人，相信会是大多数的共识！与其担心只学外国文化而不学本国文化，倒不如想成是有容乃大，能容得下其它国家的文化才是大度的体现！”
“威…威廉先生说的有道理…真佩服您一个外国人竟然会有如此见解…”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圣诞节并没有对任何国家的侮辱性，是个被祝福和欢笑声包围的节日！与其蛮狠地抵制干涉人民的思想，不如从提高国民素质开始，真正的让爱国变成发自内心的行为，而非用来打无意义嘴炮的武器！”
“小杜，你这话的意思是……”
“像是孟主任，就少贪污些公家的钱；像江教授您，就少些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大家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会当成是一个让我以后更加谨言慎行的良言警告！但这个圣诞节我过得很愉快，以后也会接着过，甚至只要是个积极正面的节日我就要过！不是因为我崇洋媚外，只是我希望我的生活被陪伴、庆祝、祝福、和多彩的文化所包围——这点无可厚非吧？”
江旭之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抢过那份《壮哉我中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唉…不会又丢了个常客吧？”杜明贤撇嘴。
“谢谢你，这次小老板算是因为帮我惹上麻烦了！”
“唉…都无所谓啦！不过友睦小学那边肯定有好多家长也在发牢骚吧？你怎么应对的？”
“我平时人缘不错，家长们都蛮信任我！而且我也讲了是让孩子们体验不同的文化！最关键的是——我怀念和女儿圣诞节时，在圣诞树下拆礼物的时光，所以想和学生们一起体验…”
“是啊！如此美好的愿望和想法，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影响了！要不然…唉……”
“还在唉声叹气啊……对了！小老板！给你看个东西，说不定能让你心情好些？！”威廉神神秘秘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好像是早就藏好的包裹！
“这是……”
杜明贤拆开包装后，愣住了：锅！？是我想要的那口！！”没想到半开玩笑的话竟然被威廉都记住了！
“圣诞快乐，小老板！新的一年请继续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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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艇仔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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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艇仔粥】
将买好的草鱼起肉剥皮切片、猪肚切丝、腐皮也泡发好、另外准备：花生米、生菜叶、切成碎块的炸油条、。
用鱼骨熬制白粥底，并在粥滚时撒上盐、葱花、和姜丝。特别的是：刚才准备好的材料并不是直接倒进粥中，而是另装小碟或小碗，除非客人要带走否则是可以自己选择加什么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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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粥之所以叫【艇仔粥】，是因为这是以前在船上的烹制售卖而得名！
杜明贤在价格牌前站了许久，最终给【艇仔粥】的定价写了“6”。
“太便宜了吧！？”
“嗯？”杜明贤扭头，看见威廉起这么早感到奇怪：“你再睡半个小时…啊不，甚至一个小时都可以吧？”
“睡不着！今天是……嘿嘿！”
“我知道！下午要去机场接你女儿，对吧？”
“是啊，所以下午就必须得请假了！”
“这个我知道，但我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什么？Millie又不是女皇，你还准备搞个接见仪式吗？”
“我能跟小姑娘处好关系吗？”
“你不是跟大多数小孩关系都不错吗？Millie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更懂事听话一些呢！”
“自己夸自己的女儿？可信度减半！”
“信不信由你！对了，小老板做这么复杂的粥却只卖这么便宜，不会亏本吗？”威廉的眼睛集中回价格牌上。
“会肯定是会的，但没办法啊！前两天得罪了居委会的孟主任，都送进医院了！虽说人没大事吧，但从医院后就明显一副要对付我的样子…”
“还真是‘土霸王’啊！不过你这明显还不够成本吧？那不是卖的越多，赔的越多？！”
“那你说定多少钱合适？”
威廉拿起板擦和笔，擦掉了“6”，改成了“15”！
“开什么玩笑！？你咋不去抢啊！！？”
“小老板，以咱们半年多的交情你信我——连续卖两天，绝对赚得盆满钵满！！”
“真…真的吗？”杜明贤半信半疑，但看威廉一脸认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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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我要跟你绝交！！！”杜明贤冲着手机吼道。
“哟，小老板？我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呢！有事吗？”
“听了你的鬼话，今天早上做得那么好喝的【艇仔粥】只卖出了20多份！！”
“原来还卖了有20多份呢…？”
“你——！！”杜明贤怒不可遏：“缺失的营业额从你的工资中扣除！！”
“啊？小老板你说什么！？我在过隧道，听不清！”
滋啦——滋啦——滋啦！从电话那头传来杂音。
“你这套鬼把戏想骗谁！？别用衣服蹭电话了！！”
“啊哈哈，被识破了？不过我不是说过，连卖两天看收益吗？这第一天是‘抑’，第二天才是‘扬’！”
“明天和今天会有什么不同吗！？”
“嘿嘿，你说呢？行啦，我真的得挂啦！明天要是再没收益，你扣我工资也不迟啊！”
“呃——！行吧，再信你一次！不过要说明天和今天有什么改变的话…难道是——！？”
嘟、嘟、嘟！
听见对面已经迅速地挂掉了电话，杜明贤在心里感叹：“哈，还真是见女心切啊！”
小姑娘要过来，提前的准备其实都做的差不多了！出租屋已经被打扫得接近一尘不染，睡觉方式也决定好是“小姑娘睡威廉房间，威廉睡沙发”这样在杜明贤看来再合适不过，但威廉不知道为什么唧唧歪歪的方式了！
杜明贤做好了下午要卖的【叉烧酥】后，就暂时没什么事了，于是抱起贝塔猫玩了一会儿：“你一上午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去盯着那个老太婆，看她干没干坏事！﹞
“孟主任吗？所以呢？”
﹝放心吧！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此话怎讲？”
﹝明年不是就要重新选新主任了吗？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不过因为被你曝光了她侵吞公款的事情，也是大势已去啊！﹞
“哼，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说而已！自作自受啦！”
﹝所以，她可没空来让你生意不好哦！﹞
“是吗？那我今天早上为什么生意这么差？！”
﹝单纯是因为定价太高了吧？﹞
“威·廉——！！”杜明贤咬牙切齿！
﹝说正事：听说回来个小姑娘，是真的吗？﹞
“对！是威廉的女儿！话说你现在还在盯着他吗？”
﹝偶尔吧！信任等级在提高！﹞
“太大惊小怪了吧？”
﹝人类一生中总是肯定会遇上些坏人！我要尽我的全力去保护你！！﹞
“不…不必啦！被一只猫保护什么的…我承认世道险恶，但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吗？”
﹝多重保障总是好的吧？你也遇见过很多差劲的人，对不对？﹞
“开店做生意嘛，难免的！”
﹝那你现在还觉得是我多管闲事吗？﹞
“我不知道…”杜明贤惆怅地看向窗外：“转眼已经开店九个月了，遇上了莹莹、威廉、墨熙、舒亦婕等非常出色友善的朋友；可也会有时候被突如其来的诋毁和作恶所困扰，这个时候就觉得仿佛全天下都在和自己对着干了！”
﹝那个要来的小姑娘…是好人吗？﹞
“废话！不过等她来了后，就换成是我要去保护她了！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中——你也好、老妈也好、威廉也好，大家替我承受了很多！现在的我或许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吧？”
﹝无论是怎样的困难都不会被击倒吗？﹞
“那倒…也不是！但是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地变得强大，也有更多的毅力去面对苦难，不过还是希望不要发生啊！”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生活在苦难中，而你大部分时间都是被积极、乐观、和幸福包围着，已经很幸运了！﹞
“这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抱怨！如果都已经如此了还不知足，肯定是会被上天报应的！”
“嗯？什么报应不报应？！”威廉突然出现在门口，看见杜明贤果然又在和他的猫自言自语，已经丝毫不感到奇怪了。
“喵~”
“Ah！”一声可爱的轻呼传来。
杜明贤自然一眼就看见了，藏在威廉身后的小姑娘！只见威廉大手一推，将小姑娘推到杜明贤面前，满脸开心地介绍道：“Millie！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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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小公主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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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视若掌上明珠的Millie，确实如洋娃娃般可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立体精致的脸型、小巧粉嫩的嘴唇、一头卷曲的金丝长发…很好地继承了威廉的基因！另外虽然威廉的美女模特前妻并不是Millie的亲生母亲，不过她的亲生母亲长得肯定也很不错！
“Hi，Millie!Nicetomeetyou!IamDuMingxian，yourfather’sboss!”杜明贤和小姑娘做自我介绍，特意强调自己是威廉的老板。威廉虽然知道是事实但还是白了他一眼！
“你…你好，喔叫…米莉！”
杜明贤听着虽然有些不标准，但完全能表达意思的话语，瞪大了眼睛：“你闺女会说中文！！？”
威廉骄傲地抱起米莉：“有其父必有其女！不过米莉还在学习阶段，你别讲太复杂的就行！”
“哦，那……呃？”杜明贤刚低下头靠近小姑娘，她就立刻躲在了威廉身后。
“哈哈，害羞了！慢慢来，要好好相处哦！”
威廉摸了摸女儿的头，对杜明贤说道：“我去做饭，小老板把下午卖的点心分给米莉一些吧？不过不要让她吃太多，要不晚上吃不下饭了！”
“哦！”杜明贤拿了几块已经切好的【叉烧酥】装在盘子里，连同叉子一起递给小姑娘，只见她犹豫了一下后，尝了一块，脸上露出开心的神情：“这是…什么？”
“叉烧！”
小姑娘摇摇头。
“就是…甜的…roastpork!”
“猪肉？妈妈不让吃，会胖…”
杜明贤一怔：“只吃几块应该没问题吧？”
这时，已经准备要开始做饭的威廉探出身来：“别管你妈妈怎么说！她成天嚷嚷着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最后自己的身体也不咋样，还不是把自己折腾进疗养院啦！？”
“威廉！别再孩子面前说孩子妈妈的坏话！！”杜明贤正色道，自知理亏的威廉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回去做饭了。
“你要是不喜欢吃这个，我还买了果冻、饼干、和……诶！？”
杜明贤一回头，发现整整一盘【叉烧酥】已经转眼间就被小姑娘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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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杜明贤看着威廉做的粉红色的一盘，愣住了：“这…这是什么？！”
“StrawberryRisotto，【草莓焗饭】！米莉最喜欢吃的！”
“草莓和…奶酪吗？！还有饭……啊……”杜明贤满脸写满了“嫌弃”！
“爱吃不吃！你看米莉吃得多香！？”
“她是你闺女，继承你的贪吃鬼基因的话，自然只要是吃的就会觉得香…”
这时，米莉看了过来：“尝一口吧，很好吃！爸爸的手艺好！”
“唉…知道了……啊呜——！”拗不过小姑娘，杜明贤尝了一口，本想赶紧吞下去却发现：“嗯？味道…不赖！”
“哼，该为自己的自大而道歉了吧？”威廉一脸得意。
“你也别得寸进尺！味道虽然还行，但也没有特别好吃啦！我还是不喜欢这种把水果放在饭里的做法，做成草莓布丁或者草莓奶昔不行吗？”
威廉还没来得及回话，米莉先不干了：“爸爸做的饭最好吃！”
“唉…行吧，行吧…好吃……”
吃完饭后，因为坐了将近14个小时的飞机，米莉看了会儿电视就嚷嚷困了。
“年轻真好啊！连时差都不用调吗？”杜明贤没出过国，但听别人说美国和中国的时间相差大概12个小时，调时差经常要三、五天呢！
“听说是在飞机上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没睡，歪打正着地调了时差。”
“兴奋啊…是因为能见到父亲了，还是觉得中国很好玩？”
“都有吧？天天被那个疯婆娘限制着，哪儿都不能去，肯定会觉得郁闷和无聊啊！”
“喂！”
“啊呀，米莉没在听就让我多吐槽一下吧！这次我们父女俩相见不容易，我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骂前妻就算表现吗？”
“当然不是！你知道怎么才能让米莉觉得爸爸才是最好的吗？”
“怎么？”
“做好吃的呀！不是有个说法叫‘想要拴住的心，先要拴住胃’吗？”
“从哪儿听来…我知道你姑娘估计跟你一样爱吃，但你小心点——我没别的意思，但总觉得国外胖瘦极端都特别严重！”
“也有道理。或许是跟饮食习惯有关吧？疯婆娘即使不是专门减肥的时期，晚饭也只吃些沙拉；但我们那时候有个邻居则是天天比萨、烤肉、焗芝士、炸鸡……”
“均衡饮食不仅是为了好的身材，也是为了身体健康！不过……”杜明贤欲言又止。
“嗯？”
“……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果然还是身材好最重要吧？”
“什么意思？”
“我小时候体型就属于偏胖的，结果上小学后就一直被取各种难听的外号！后来等上了高中后才因为学业繁忙而瘦了下去！”
“可你现在也不瘦啊…”威廉吐槽道。
“自从开饭店以来，天天试吃什么的，自然就胖了啊！我记得今年在年初的时候还是65公斤，现在已经75公斤了！整整胖了20斤！！”
“小老板你多高？”
“178，怎么了？”
“我手机里有款BMI测试的App，可以帮你测一下……唔，身高178，体重75…BMI是23.7！符合18.5~24.9的标准范围！”
杜明贤疑惑地看着威廉手机上的数字显示：“我不太懂你这个，我只知道我肚子上有厚厚的一层肉！”说着，杜明贤掀起衣服，发泄般地狠狠掐了一把！
“我也要玩！”洗完澡的米莉一出来，看见杜明贤露着肚皮，立刻跑过来。
“行了，行了！刚洗过澡，小心掐一手油！你不……啊——！！”威廉话还没说完，被杜明贤狠狠踩了一脚！
“去睡吧，房间是里面那间！”杜明贤赶紧把衣服放下来，拍了拍米莉。
“我要和爸爸睡！”
威廉摇摇头：“不行！米莉已经5岁了，得自己睡了！”
“哦…”
看着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样子，杜明贤有些于心不忍：“刚换了新环境，你和闺女也待不了几天，就陪她睡吧？”
威廉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培养孩子独立自主最重要！我去讲故事把她哄睡着吧！”
怎么教育自己女儿是威廉的事情，杜明贤自然没有权利去干涉；不过以他的想法，真正的独立更多的还是行为和思想上的独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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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带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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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4:30，杜明贤每天基本就是这个时间起，而昨晚不到9点就睡着的米莉也起来了！看着她摇着躺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的威廉，杜明贤难得早起还感觉心情不错！
“你们父女俩等会儿啊，我这边等全都准备好差不多还要1个小时！”
“不用…我…啊…我去给米莉做早餐…”威廉说是要去做饭，还是得先去洗了把脸才算彻底清醒。就当杜明贤还以为他要开始生火翻锅的时候，没想到只是拿了些“膨化食品”倒进碗里，然后加了点冷牛奶就完成了！
“这是什么啊？哪有大早上吃零食的！？”杜明贤皱眉道。
“这是外国很常见的早餐谷物啊！小老板没听说过？”威廉嫌弃杜明贤没见过世面。
“听说过倒是听说过，但我还以为会是麦片粥之类的东西呢！就这种…呃…‘苹果脆片’什么的，能顶饿吗？能满足早餐的营养需求吗？”
“反正米莉早上就爱吃这个，对吧？”
小姑娘点点头，很给父亲面子。
“那至少拿热牛奶泡啊！大冬天的还喝凉牛奶……”
“不要！热的…泡软了！”小姑娘小手一挥，拿起勺子，吃得津津有味！
“唉…算了！我得去做【艇仔粥】了！今天还卖这个，真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啊——！？”杜明贤的尾音拖得很长，眼神飘向威廉。
“放心！我自有妙招！！”
说完不知真假的“承诺”，威廉也给自己盛了碗苹果脆片，但尝了一口就舔了舔舌头，抱怨道：“确实味道一般…还是等小老板你的粥吧！”
“爸爸以前爱吃…”米莉疑惑地看向威廉，应该是想说“爸爸以前不是爱吃这个吗？怎么现在不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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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同样是做了【艇仔粥】，用料精细讲究、味道鲜美香厚！就是定价上杜明贤从15元想要改回12元或10元，但威廉不肯：“昨天让你定这么高就是为了今天也不降价！”
“唉…虽然知道没有人会捣乱，但这个定价还是稍微有些偏高啊…”杜明贤犹犹豫豫地拿着笔在“15”旁边晃悠了很久，最终还是威廉把他拍了下来：“你需要一个帮你‘带货’的！”
“‘带货’？！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直播！”
这时，穿着一身粉红色小棉袄，围着小熊围脖的米莉进来了。威廉把她抱上准备好的高椅子，嘱咐道：“要好好跟哥哥相处哦！爸爸中午就回来，然后带你去玩！”
“哦…”小姑娘很乖地点了点头。
“对了，小老板，你昨天真的只卖出了20多份？那一些老顾客难道什么都没买？”
“我还熬了白粥和绿豆粥，顾客基本都是买它们，但那个赚不了多少钱的！”
“放心，放心！今天的生意肯定好！！好了，开门吧！”
杜明贤其实看见米莉坐镇就已经猜到威廉耍什么把戏了，但这附近的居民可是以精明和计较出名的，放只“吉祥物”可不一定有用！不过既然算是帮小姑娘接触社会和做生意，即使是损失两天大部分的营业额杜明贤也说不出什么……等小姑娘走后找她爸算账就是了！
厨神斋正式开门，第一个顾客是和杜明贤关系很好的刘奶奶！她在看了一眼今天的菜单后，叹了口气：“唉…小杜啊，你这粥的价格太高啦！咱们这边的居民都……”
“很好喝啊！”
门内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惹得刘奶奶看过去，立刻瞪大了眼睛：“哟，谁家的闺女？长得真俊啊！”
“我女儿，米莉！”
“好可爱啊！跟电视里卖的小狗一样！”
“啊？”/“诶？”/“Doggy？”其他三人都不明白这个形容是从哪儿来的？
“对了，奶奶，这个粥好喝！”米莉会的中文不多，只是在重复“好喝”，但就只是这样也让一向斤斤计较的刘奶奶“缴械投降”，买了一碗！
“怎么样？这个带货效果不错吧！？”威廉很得意。
“…你跟我出来！”杜明贤把粥盛给刘奶奶后，拉着威廉出来了。
“怎么了？你快也给我盛一碗，我待会儿得去学校了！”
“你去学校是教学生们怎么坑蒙拐骗吗！？”杜明贤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意思？”
“米莉明明都没有喝过粥就说好喝，你这不就是教你女儿骗人吗！？”
“什么就骗人了？！我问你，小老板：难道你的粥不好喝吗？”
“好不好喝的起码得喝过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说的‘带货’是比喻，没想到真跟那些连自己货物都没试用或试吃过的主播一样！？”
“怎么能一样？我尝过，所以知道味道很好；我女儿相信我，所以把我的意见传递借她的嘴告诉其他顾客，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是觉得不妥…”
威廉也无奈了：“真服了你！人都说无奸不商，可你这未免也太计较吧？！”
“你管我怎么做生意？！奸商赚一时，良商赚一世！百姓生意就是要做到有口皆碑才能长久！”
说完，杜明贤回到店内，给米莉也盛了一小口【艇仔粥】，并小心地吹凉：“来，起码尝一口，好不好喝都照实说！”
米莉看了眼父亲，她父亲摊开了手，小姑娘便喝完了那一小口粥，认真在嘴内细细品味后，点点头：“好喝！”
“行啦，这下小老板你满意了吧？快给我盛一碗，我待会儿就该走了！！”
“我…我也再要一小碗！”米莉也举起了手。
没有办法，杜明贤只得一边盛粥，一边被这父女俩用期待的眼神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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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厨神斋的生意确实好！听说来了个小“洋娃娃”后，许多居民闻讯而来，挤得不大的店面门庭若市！自然，他们看也不能白看，起码买一碗【艇仔粥】做门票钱吧！
其实杜明贤心知这也有点儿投机取巧的成分，不过就算再计较也不至于连这些都管——或许真跟威廉说的一样，就是“明星出个脸”的带货吧！
“唔…啊！今天的营业额是入冬以来最高的！确实是赚得盆满钵满啊！谢谢你，米莉，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点心！”
“Twentypercent.”米莉突然来这么一句。
“20%什么？”
“DadsaidIcantake20%oftherevenue!”
“啊！？威廉说你可以拿我20%的营业额？！谁允许他的！！？”
“劳动…得到…”
“你的劳动所得？啊…好…好吧！不过20%太多啦！你可吃住都在我的出租屋里，10%好不好？”
“18？”
“12！”
“16？”
“15！”
“Deal！”
杜明贤有些震惊刚刚竟然跟一个5岁的小女孩讨价还价了半天！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老老实实地算起了帐：“一碗【艇仔粥】大概能赚5元，托你的福今天卖出了86碗，净利润是430元！这65元你拿好了啊！”
杜明贤故意只算了【艇仔粥】的收入，并没有将餐食、大米粥、和绿豆粥的收入也算在内。
米莉看了看递过来的钱，摇摇头。
“怎么？怕我糊弄你吗？你可以自己再算一遍！”
“我不会算…爸爸说要我学着自己挣钱，可我不想要钱。”合着小姑娘连钱的价值都不太清楚！
“这个威廉！！”
杜明贤刚想说回来要好好骂骂他，可转念一想好想这种教育方式不仅没什么错，还蛮超前的！
“从小培养孩子的金钱观和靠劳动创造财富的观念吗？这家伙…”
虽然不知道大方向是对还是不对，但杜明贤是有些佩服威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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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两人的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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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月湖边，威廉父女俩正在开心地准备开烟花，杜明贤和虞莹则在后面慢慢地散着步。
“总觉得虽然我已经说过理解和支持你，但现在咱们之间的相处还是稍微有些尴尬呢…”杜明贤苦笑着说道。
“抱歉…”虞莹的表情在黑夜中看得不太真切。
“算啦，不说这个了！怎么样，没想到威廉那伙竟然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闺女吧？”
“以前见过照片，也不是很意外啦！”
“呃…是啊…”杜明贤只是想赶紧找个新话题而已，有些口不择言了。
“明贤最近生意如何？”
“不错哦！虽然冬天早起更辛苦一些，但也因此有许多人家都懒得做早饭，所以来支持我的生意了！”
“赚的就是个辛苦钱啊！”
“对啊，怎么了？”
“前天刚拍完一组冬装照，想着自己穿几件好看衣服再摆几个姿势就能赚钱，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嗨！职位分工不同，也都是凭努力赚钱，有什么好愧疚的？”杜明贤安慰道。
“嗯，或许吧…”
“况且，你的牺牲其实比我更大——虽然让你如此纠结并非我的本意，但你自从圣诞节后，感觉情绪一直都不太高？”
“是啊！以前觉得当明星是件光鲜亮丽的事情，现在才察觉到原来是诸多不便，甚至是身不由己啊！”
“哦？除了咱俩的事情，还有什么？”
“简姐帮我又接了个综艺——《粉墨登场》，这次是个演员类的节目。”
“那不挺好的？总比你看着像模像样地拿着厨具，其实在糊弄人要强吧？”
“讨厌！”虞莹轻轻推了杜明贤一把：“不过你可别替我高兴太早！这个照样也是有剧本的！”
“我就纳闷了，这些节目如果嫌没有人看的话，就把项目流程设计得有趣一些啊！干嘛非得搞个剧本？而且这本来就是演员综艺，结果又有剧本？！禁止‘套娃’啊！”
“现在的观众口味刁，普通的流程设计得再好也不如‘抓马’来得吸引人！不过现在的观众也确实傻，明明知道是剧本却还津津有味地分析着、吐槽着，一个个都是‘事后诸葛亮’一样…”
“你好像意见很大？”
“讨厌被当成芭比娃娃一样，任人操控、任人评论！”
“也没那么严重吧？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些综艺的剧本一般都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是也参加过一次《平民的美食》啊？就是让一些节目方‘想赢’的人更轻松的赢啊！一般而言倒不是像演戏一样是每个动作、每句话都要按部就班的‘硬剧本’；而是把结果定好，特定剧情展开，期间各自临场发挥的‘软剧本’！”
“哈，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上次那导演把我抢答器的电源掐了的事情！”
“比赛输赢不重要啦！真正有智慧的人，看见的都是上节目能带来的风头、知名度、和资源，最不济也是为了拿钱，对不对？”
“这都是为了将你‘炒’起来的方式，对不对？”
“为了能尽快随心所欲，我这也是为了明贤你啊！别责怪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责怪你啊，只是好奇。”
“呵呵，其实没什么！千塌万塌，人设不能塌！永远要保持优雅自信、温柔从容，胜不骄败不馁！赢了要谦虚地感谢一番；输了也要笑着说胜者实至名归……”
“听着像一篇矫情的少女小说！”
“别侮辱少女小说——那些起码还有些情节跌宕起伏。现实中说白了就是些无事生非、无中生有、哗众取宠、故能玄虚的事情！”
“哇！听着好复杂！能举个例子吗？”
“有个特别经典的角色，剧本里安排我和另外三个女演员抢，然后最后导师会选那个名气比我大一些的，叫…叫…叫什么来着？”
“看来名气也没大多少啊…”
“反正暂时比我大——暂时哦！”
“当然！”杜明贤停下，正色道：“祝你在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生活平安健康，事业风生水起！”
“谢谢明贤！我也祝你在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亲人幸福美满，工作财源广进！”
“听着…好像过节时复制转发的微信啊？”
“哈哈！”虞莹被逗笑了：“你放心，这套说辞今年我就祝你一个人，心意十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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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碰——哗哗哗！！
火树银花，在黑夜的帷幕上绽放着，不禁让杜明贤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你第一次亲我，就是在放烟花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废话！在墨熙的派对上，对吧？话说最近你和他联系得好像比我都多吧？都聊了些什么？”
“主要是我向他请教饭店的管理运营方式，他也会和我商量他的企业文化该怎么长久地保持下去？我出来前刚刚给他发过微信，他说这段时间一直到元宵节结束，他都会忙得找不到北！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些富二代们——明明一出生就拥有着我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为啥还得这么拼命呢？”
“因人而异啦！墨熙是很优秀，也有的富二代是不学无术的！”
“这倒是！我有个大学同学就是个没啥出息的暴发户孩子！”
啪——碰——啪！！
“自从我三月份来到苍启开店，这将近十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啊…”杜明贤突然有感而发。
“是啊。我这边则更是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一段经历呢！”虞莹也想让母亲看看这漂亮的烟花，不免神伤。
“虽然是老生常谈，但还是要感谢大家——尤其是你！”
“怎么会‘尤其是我’啊？”虞莹狡黠地撇了撇嘴：“最该感谢的是威廉叔，其次是你那只猫，对不对啊？”
“你是精神支柱，猫是聊天对象，威廉是我花钱雇来的员工！”
“油嘴滑舌的！不过你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将威廉叔当成朋友了，对吧？”
“能和我成为朋友，是他的荣幸！”
“呵呵！看来关系不错嘛！”
啪——碰——咚——！！
“哇！这个好漂亮！”虞莹指着天空中如花朵般绚丽的地方说道。
“是啊，只可惜太短暂了…”
“真希望有能一直绽放留存的花朵啊！”虞莹感叹道。
“那是人类需要考努力才能获得的！”
“那…就明年继续互相帮忙、互相鼓励、一起努力咯？”虞莹伸出小拇指，杜明贤也用小拇指勾上：“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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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新年的日出与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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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日出对于许多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人来说或许是件困难事，但对杜明贤来说却是只要天气不阴不云不雪不雨，就必然能看到的。
“所以…既然小老板天天都能看到，那这新年的第一天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如何？”威廉感觉自从米莉来了后，自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是你闺女想要看，不是吗？”杜明贤紧了紧小姑娘的围脖，毕竟冬日清晨的风还是很冷的。
“要不是你跟米莉讲了什么元旦啊、日出啊，她也不会想看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说看日出许愿求好运是个传统，也没说非得看了才会有好运气啊！大新年的，能不和我犟嘴了吗？待会儿等看完后我还要出摊呢！”
“不休息？”
“等明、后两天休息一下吧，到时候你也可以睡个好觉。唉……”
米莉扭过头：“哥哥，不高兴吗？”
“不高兴，你爸爸总惹我生气！”
“真的？”
“呼——”杜明贤长吁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啦！哥哥没有不高兴！”
“哦…”小姑娘半信半疑。
“你要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让米莉替你担心！”
“我真没事！就是觉得这新一年的第一天也不过如此，好像跟昨天没什么区别…”
“这不废话？”
米莉不干了：“难道哥哥说的是假的？”
“都是真的哦！元旦的‘旦’，不就是太阳升起来的意思吗？”杜明贤在米莉手心写了“旦”字。
“那看日出就会有好运呢？”
“那只是人们的一种愿望而已啦！事实上很多时候就算人类再怎么努力，也……呜！？”
杜明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威廉一把拉到后面：“事实上光有好运气是不行的，人类为了幸福生活也得努力才行！不能光想着有好运就可以不奋斗不拼搏了！”
“哦。”小姑娘点点头。
“你还真乐观啊…”杜明贤小声揶揄道。
“是你有些悲观了吧？听说过‘半杯水理论’吗？同样是半杯水，我看见的就是‘还有半杯’，而小老板你肯定就只会看到‘半杯是空的’！”
“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元旦还是新年有什么阴影吗？”
“没有。只是意识到自己许下的愿望基本都没有实现的时候，有种被大人们骗了的感觉！”
“想不想讲一讲？”
“比如我爸刚走那年的元旦，我就许愿我爸能回来；然后陆陆续续上小学后开始许愿：高一些、瘦一些、帅一些、学习好一些、体育好一些、朋友多一些、家境好一些、零食多一些……基本都是没实现的！”
“那就别对许愿这种事情这么执着了呗！”
“可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好好的日子会因为意外而分崩离析、而贫苦不幸的日子就算一辈子累死累活，最后也只是如同活鱼在油锅上蹦跶一样——看似努力，实则无用！”
“还真是形象又残忍的比喻啊！”
“那你怎么看？”
“我可没什么想抱怨的！记得我人生最艰苦的两个新年：一个是7岁那年已经饿了2天，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新的一年了；还有一次是在战场上，投掷了个手雷就当是炮仗了！”
“还真是形象又诡异的比喻啊…”
“总之，祈求好运什么的并不是真的对天上掉馅饼抱有期待，而是给自己打打气！人类就是那种推着向前，不推就停下或者倒退的动物！”
“是啊…”
两人说话间，远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金色！初升的太阳也渐渐探出头来。
“既然祈求好运不靠谱，那就祈求没有霉运吧！”杜明贤笑笑，觉得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这么垂头丧气的，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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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回来啦？﹞
“啊，他们父女俩还在看。我回来换套衣服得去开门了！今天已经比以往都要晚一些了！”
﹝辛苦啦！[]~(￣▽￣)~*﹞
“挣钱嘛，就没什么辛不辛苦了……不过确实有点儿累了…”
杜明贤感到有些头晕，就坐在床边缓一缓。现在想想自己去年赚得确实不算少，但体力和精力上确实有些到极限了——等今天收完摊，就好好休息两天吧！
“威廉好像说要带着米莉去什么地方玩来着？我跟他说元旦哪儿都人多就别动了。他要真想玩就趁着学校放寒假！”
﹝过节其实主要就是放假嘛！真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似乎也没有…﹞
“啊，人类自己给节日添加的定义比较多，包括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许愿、祈福…”
﹝你不相信这些，对吧？﹞
“从来不信！虽然我妈经常带我去寺庙里给各种神佛菩萨磕头烧香，但我想的是：你是谁啊？人菩萨干嘛非得实现你的愿望啊？”
﹝不过其实也没有任何证据表面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些东西存在——你知道的：证明存在很简单，但反证不存在需要确实地根除所有可能性！﹞
“我没时间、也没兴趣跟你叨叨这些，我走了，你好好看家！还有，米莉要是抱着你玩你就陪她玩一玩，别像上次一样差点儿把人家小姑娘撞一个跟头！”
﹝我不喜欢被明贤以外的人抱在怀里！(*`ェ*)﹞
“咱们都认识二十年了，你还撒个什么娇啊？”
杜明贤最后还是拗不过，抱了抱贝塔猫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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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厨神斋的大门前，杜明贤正准备开门的手却突然停下了。
“其实我倒不是没有愿望；相反，是因为愿望太多了，所以不知道该许哪个好…如果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我果然还是希望这里能够成为更加了不起的地方吧？”
“嗯？明贤哥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周徽成端着笼屉过来了，埋怨杜明贤怎么不快点儿开门？
“啊…抱歉！昨晚不是已经说了让你今天可以不用来了吗？”
“闲的也是闲的，还不如赚点儿钱！而且我今天其实也起晚了——昨晚看电视看晚了！”
“呵呵，看什么节目？有意思吗？”
“跨年晚会而已，没什么意思！对了，明贤哥刚才干嘛突然发愣啊？”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现在做的是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当然不是啦！只是个早餐铺的老板而已，这世上有一大堆呢！更何况明贤哥你要是免费分发早餐那就很伟大，可你不也是为了赚钱吗？”
“哈哈，是啊！为了赚钱！”
确实，现在自己干的事情怎么说都不能说是“了不起”、“伟大”，但这样就好！新的一年，果然还是希望能将这种“平凡”、“庸俗”继续下去，再从中寻求一个个小小的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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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孩子的兴趣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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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杜明贤优哉游哉地撸着猫、赖着床，幻想着要是能天天都这个点起床就好了！
好不容易准备起床，结果刚出房门就看见了“惨无人道”的一幕——威廉在教米莉学用筷子！！
“她不想学你就别硬教她了呗？刚才听着‘啪嗒’、‘啪嗒’的声音，还以为你们在玩大富翁掷骰子呢，原来是筷子掉地下的声音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吃中国美食，学用筷子是必须的！”
“没有什么是‘必须的’，会用就用，不会用也有别的方法嘛！而且真要是学到你这地步，那才可怕呢……”
“什么意思？”
杜明贤摇摇头，不想承认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从威廉嘴里说出的中文深奥到连自己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听不懂了…
“米莉，你听着：爸爸喜欢这个国家，所以也希望你喜欢哦！”
“哦…”小姑娘懂事，不想让爸爸失望，但手里的筷子又交叉成了“X”的形状。
“她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这样逼她，到时候她就算刚开始喜欢也会变成不喜欢；倒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最后不喜欢也会变成喜欢！”
“绕口令说够没？我怎么教育自己女儿还轮不到你插嘴！给我们做饭去！！”
一谈起米莉的教育问题，威廉会变得非常顽固执拗。而自知理亏的杜明贤也只能乖乖闭嘴，去厨房张罗三人的早…午饭。
啪嗒。
身后又传来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Sorry…”
“Tryagain!“
唉…杜明贤无声地叹了口气。
很快，一桌丰盛的午饭上桌，威廉不忘继续教育女儿：“看，如果吃面条的时候你不会用筷子……”
“那就用叉子吃！”杜明贤把叉子递过来。
“如果夹烧豆腐的你时候不会用筷子……”
“那就用勺子挖！”杜明贤把勺子递过来。
“如果这盘鸡蛋夹馒头片不用筷子……”
“直接上手呗？反正已经洗过手了！”
“杜明贤！！”威廉如果叫了杜明贤全名，那说明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但后者本人不以为意：“我就是想表达：这世上没什么是必须要学的！孩子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不要因为你喜欢就把自己的兴趣强加给孩子啊！！”
“我不是强加兴趣，是想让米莉尝试一下！她要是真的不喜欢，我肯定也不会逼她的——我可是亲爹！！”
“你闺女懂事，就算不喜欢也会说喜欢的！我虽然很高兴你们父女俩都愿意去学习了解中国文化，但真的不必太勉强啦！”
“我喜欢！”米莉一遍遍尝试着用筷子，确实不太像厌烦了的样子。
“唉…真的吗，米莉？不喜欢也可以和爸爸说哦，不用怕爸爸会生气！”
“喜欢！不喜欢跳舞！”
“跳舞？”杜明贤没反应过来。
“啊！在美国的时候，米莉好像有在上跳舞的课吧？听说要这些筋骨还没长开的孩子们天天压筋劈腿的，只为成为大人和男人们观赏的玩物——真是恶俗又残忍啊！！”威廉其实早就有心阻止，但前妻父母那边一直说是孩子有兴趣。
杜明贤纳闷：“米莉你既然不喜欢跳舞，那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姥姥、和姥爷呢？”
“刚开始喜欢，后来不跳好不让吃饭就不喜欢了！但妈妈说希望我跳…”
威廉也开始反思了：“米莉，你别管妈妈，也暂时别管爸爸！就说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吧？”
小姑娘想了半天，最后很慎重地开了口：“学中文…”
“哈…”威廉一脸开心。
“满意了？不过现在是放假休息，什么都不用学！尽情地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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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去睡午觉了。杜明贤翻出以前的照片，叫威廉来一起看：“喏，虽然我家是农村，但小时候除了做菜，我也是去文化宫学过硬笔书法、围棋、和武术的哦！”
照片里果然是杜明贤做各种事情的照片——颠锅执勺、笔走龙蛇、举棋不定、捋臂揎拳…
“结果最后也只有做饭学出来了，是吧？”威廉当然清楚他的意思。
“理解你想要孩子多学点儿东西的心意，但孩子没有太大兴趣的话，反而是在浪费时间！当然，你要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兴趣那我不反对，但到时候可别责怪孩子所谓的‘半途而废’哦！”
“我也没说非想让米莉成为‘这个家’、‘那个家’，但学点儿东西总比瞎玩强吧？”
“瞎玩怎么啦？！你闺女今年5岁，也就不到一年可以瞎玩啦！更何况以后我女儿的英语要是有你女儿中文这么好，我早就乐疯了！”
“小老板英语不错，难道不是从小学的？”
“是快上初中才开始接触，等到了大学才开始‘突击’的！不像你女儿条件好，从小就能学中文！”
“所以嘛，既然小老板也赞同儿时的学习力高，就更得让孩子多学习一些东西啊！”
“你可别跟一些家长一样，成天嚷嚷着‘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殊不知，有他们这种给孩子没事闲的画一条条‘起跑线’的家长，孩子其实早就输在他们画的起跑线了！”
“……”威廉对杜明贤的话，一般都是比较清晰的“赞同”或“反对”；可这次一时半会真想不出该怎么回应。
“比如很多家长觉得让孩子学习书法、绘画、声乐就能让孩子拥有艺术天赋，可真的到成年后他们想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又会开始反对！只是单纯抱着‘是好东西就一定不能错过’、‘别的孩子学的我家孩子一定也得学’的心态，最后只是费钱费时，还会让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变差！”
“你…你得理解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每个父母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是最优秀的，甚至是最完美的！”
“这么想的家长先问问自己是不是最棒的、最优秀的、最完美的吧！遗传基因很强大，自己啥都不是的话，就别要求孩子三头六臂了！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成长不比什么都强？”
“那…真的什么都不用管吗？我就这一个女儿，你可别当成试验品啊！”
“你听我的：与其想要培养孩子的艺术天赋，不如先培养一颗能够发现美的心！与其想要孩子学富五车，不如先让孩子对学习这件事情感兴趣！等以后学业繁忙的时候，练一会儿琴、唱一会儿歌、跳一会儿舞来放松心情是好的，现在的一切就让孩子自己给自己做主吧！”
威廉患得患失地看着熟睡的米莉枕边的那本中文的童话书，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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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公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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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米莉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正在用袖珍型的茶壶玩具扮家家酒。
“小老板你不问问今天的米莉是什么吗？”威廉用了很奇怪的方式说话。
“是…什么？”
“米莉公主！”小姑娘开心地拖着塑料的王冠，玩得不亦乐乎。
杜明贤悄悄凑到威廉身边：“是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想当公主吗？我没当过女孩，不知道。”
“说得好像我当过似的？”
“我反正小时候就没想过当王子！”
“我知道，小老板小时候肯定想当什么…‘厨神’之类的吧？”
杜明贤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谁会想当哪种东西啊！？我小时候最想当的是警察！”
“因为你父亲？”
“对！不过后来才知道警察也不是说当就当的，像我这种从小体型偏胖，体质一般，体育不好的‘小胖墩’就还是算了吧！”
“如果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放弃厨神斋就一定能当上警察，你会去吗？”
“怎么可能啊！？我喜欢我的工作，也好不容易积累了不少经验；与其当个会拖后腿的蹩脚警察，肯定还是继续做下去才是最靠谱的啊！”
“是啊…”威廉不置可否。
“你呢？按各方面来说都是你去当警察更合适！”
“不要！我现在挺好的——吃好喝好、女儿在身边、也不缺钱，再说当老师虽然也不省心但起码会安全一些啊！”
“唉…是啊。”杜明贤感慨万分，转眼看见米莉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这边，于是问道：“米莉长大想当什么？”
“公主！”
唔…意料之中的答案。
“除了公主呢？”
“心理学家。”
“诶！？怎么感觉突然现实了好多？为什么想当心理学家？”
“这样就可以给妈妈治病了！”
“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啊！”杜明贤赞扬道，一旁的威廉面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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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虞莹过来了，还带了一大包东西——
“这是我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虽然款式旧了，但我根本没玩几次，质量很好，附赠的首饰和衣服我也都留着呢！威廉叔你可别嫌弃！”
“我为什么会嫌弃？我小时候的玩具就是一个废纸团插根木棍！要我说现在的孩子们玩得都太好了！”
“有吗？”虞莹一边把玩具屋装好，一边还放置了玩具泳池和玩具礼车。
杜明贤也觉得一个娃娃还有自己的屋子、泳池、和礼车是有点儿过头了，但觉得更重要的是精神导向问题：“你们难道不觉得童话故事动不动就在把代表人类真、善、美的角色塑造成公主，有点千篇一律吗？”
虞莹不以为意：“公主相当于一个美好事物的集合体，而且正因为绝大部分人都不是公主也一辈子都当不了公主，所以才会有所憧憬啊！再说也不是所有公主都是令人憧憬的，我妈小时候就用‘白雪公主’的故事来教导我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用她的原话：‘别跟那个给啥都吃的二百五一样…’”
“目前而言大部分童话故事的导向和想要传达的观念都还是对的，所以我也愿意念给米莉听！更何况对我来说许多故事我也没听过，有的读起来竟然还蛮有意思的！”威廉没打算较真。
杜明贤：“只可惜等到了对童话嗤之以鼻的年纪后，童话想要传达的东西也就遗忘了！现在要是一个成年女人说自己想当公主，那意思可完全不一样！”
“姐姐！”米莉跑了过来，一看见虞莹就抱住她！虽然两人见面之前只见了一面，但小姑娘明显对漂亮的虞莹要更加信赖和亲近！
“姐姐给你带了好东西哦！来，咱们去那边一起玩！”虽然不说是又喜欢上了，但看着这满满一桌精致可爱的东西，虞莹的玩心也起来了！
“虞莹丫头陪着米莉，小老板我问你件事——”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已经听你的话在家里闷了两天，明天肯定得出去了啊！”
“我明天也要开始工作了啊…”杜明贤面如死灰。
“我准备明天就先带她去附近转转，等过几天再去海洋馆、天文馆、滑冰场、游乐场这些地方…”
“苍启的话也就这些地方了啊！唉…要是稍微大一些的城市就有很多名胜古迹可以玩了哦！”
“小孩子不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这倒也是！小时候难得去了趟自然博物馆，结果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不过大学期间出去旅游的时候又和朋友们去了一次，那次就学到了不少东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啊…上初中的时候吧？大约就是放弃想当警察的时候！”
“所以，就是在那个时候放弃当一个小孩，选择成为一个大人？”
“啊哈，我可不觉得这是我能选择的！因为老妈和整个家需要我去长大站起来，所以我就做到了，而且是做到做不到都得做到！可如果一直躺在父母编制的‘蜂蜜罐’里的人，就算是现在还选择逃避和不长大也大有人在！威廉你是希望你女儿快些长大、还是慢些长大？”
“慢些吧！想当公主挺好的！反正我是‘魔王’嘛，看我这一路上把对她图谋不轨的王子全都打趴下！”
“过度保护也不好！与其保护孩子不被坏人欺负，还不如让孩子自己分辨出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说得容易！坏人又没把‘坏人’两个字写脸上！”
“所以很多人学不会去分辨嘛！再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坏人’——因为现实生活中很少有特别坏或特别好的人，只能说要让孩子们离比较自私的人远一些吧！”
“明贤你别太天真了！我告诉你：有的人他就是坏！从一出生骨子里就是坏的！！”虞莹突然义愤填膺地反驳道。
“真的吗？啊…要说小时候欺负我的那个张凯鹏…也不能算是穷凶极恶吧？”
“信我吧！明贤你只是运气好，没有遇见特别坏的人；或者说目前你认识的人还没有展现出特别坏的一面！可如果一旦运气不好，一个坏人甚至会损人不利己地夺走你的一切！！”
威廉：“虞莹丫头好像感触很深啊？难道被人欺负过？”
“不是我被欺负，是…唉…我高中时的一个朋友……”
杜明贤以前听过这件事——是女生被强暴还生了孩子的可怕犯罪！见虞莹不想当着米莉的面讲，所以只是问了问：“她怎么样了？”
“……不太好。人生都被毁了，也好不起来了…一个女孩子平安长大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定要保护好她啊！”
三个大人望着天真地玩着娃娃，做着公主梦的米莉，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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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投资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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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厨神斋恢复营业。
在早晨的营业结束后，周徽成主动来找杜明贤商量事情——
“明贤哥，你觉得现在投资便利店赚钱吗？”
“便利店？”
“啊，对！不过不是那种坑人的加盟店，就是类似街南边刚关门那家小卖部一样的！”
“在苍启这种二线城市，想要开大的加盟店也不太容易吧？”
“主要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唉……”周徽成一声长叹，想起了上次加盟烤五花肉店铺却失败的事情。
“加盟店看似是自己开店，不过运营方案、定价范围、进货渠道、销售策略等都是总部说了算！虽然统一化管理对品牌竞争力有帮助，但也会缺少应变能力，对吧？”
“我…我没想这么多！只是听说有一些加盟的便利店要求24小时营业，那肯定就……”
“啊，死路一条！要我说品牌其实在咱们这种小地方并不是太大的优势，24小时营业对那些晚上不到11点就睡了的居民来说也是多此一举！再加上你是刚开始创业，眼光放到最低不是坏事！”
“我想的是：如果加盟店赚钱，那干嘛总部不自己做啊？对吧！？”
“运营模式这个还是因行业而异的！我只能告诉你：因地制宜，在咱们这里像是餐饮、服务、和小商品业，就是自己开店最方便！”
“对吧！”周徽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所以明贤哥的意思就是赞成咯？我开店一定会赚钱的，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甚至能笃定你刚开始一年都赚不了什么钱！”
“啊！？”
“你先别跳脚，我的意思是说：等你的店铺稳定下来，拥有固定的客户群后，才有可能慢慢开始回本赚钱！”
“一年也太长了吧！？”周徽成也不是小孩，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但确实有些想要着急挣钱来证明自己。
“如果没有特殊的竞争力，那一年甚至都可以说是短的。”杜明贤觉得还是脚踏实地最重要。
“竞争力…开便利店怎么有竞争力？商品都是一样的，和其它地方卖得没有区别；又是薄利多销，根本没法搞优惠啊！”
“是啊…话说我现在说的都是最基础的认知，你做过市场调查没有？现在便利店行情到底如何？”
“还…行吧？以前关门的那家在关门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或许就是因为做不好所以才关门的？”
“不会！我妈帮我打听过了，说是那家的老板娘生孩子，所以干脆就回老家啦！”
“你的‘情报网’还是偶尔会有些作用的啊！”
“大部分时间只是单纯招人烦…”
“呵呵…”杜明贤不置可否，却突然想到自己虽然没有朋友从事过这方面，但学习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咱们去超市逛逛吧？”
“去…取取经？可我要开的是小便利店，大超市肯定只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啊！”
“找出自己的优势才能以巧取胜嘛！顺便买些东西也不亏，对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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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厨神斋所在的街道大约步行15~20分钟的路程有一家“永辉超市”，是家规模不小的连锁店。不过正因为路程偏远且进出一次比较费时，所以杜明贤一般来采购都是提前想好一大堆想买的才会过来——今天是例外。
“我在新年之前刚来过，叫上了威廉，买了好多！”
“是为了欢迎那小姑娘，对吧？”周徽成想起上次表妹一家来的时候，老妈也是兴师动众地来这里采购。
“对！要是需要买很多东西，那自然是来这里，又便宜又齐全！但如果平时就是买瓶水的话，还是街角的便利店合适！”
周徽成点点头：“嗯，这也是我的定位！虽然比价格肯定没法比，但省事肯定是我！”
“省下长途跋涉和结账排队的时间，这是正确的营销策略！切记：打所谓的‘价格战’，只会‘死’得比上次还惨！”
“没办法啊！我经过上次的失利，也查了什么叫‘完全竞争市场’，可我现在是真的拿不出什么有竞争力的东西…”
“你爸不是就有家百年老店吗？”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更何况明贤哥你来之前就已经日薄西山了，明贤哥你来之后就更…好吧，虽然我爸不想我说，但其实还是比以前多挣了一些！”
“寻求突破和创新还是当务之急，否则做不远的！”
“做不远就做不远吧！反正我也没打算继承那家店！来，咱们继续说开便利店的事情……”
杜明贤心想：如果要周师傅知道的话，自己肯定会挨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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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前刚买过东西，所以杜明贤原本的计划是买些吃的喝的就走，然而不知不觉又拿满了整整一购物车的东西——
“这也算是很神奇的一点——明明进来的时候想着少买，却总能买这么多！”杜明贤仔细想了想，却觉得什么都有用，什么都挑不出！
“要是我的便利店也能这么吸引人就好了！”
“一般不会。我到便利店都是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很少多买！”
“是啊…对了，那明贤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市场行情我不懂，所以前期调查还得你自己来！三思后行！若是真的做的话，可以考虑一些增加竞争力的手段！”
“比如？”
“比如：增加一些有人气但平时不好买的商品；提供手机充电；帮忙代充代缴；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这些…嗯！你等等，我拿手机记下来！”周徽成还是蛮谦虚的。
“其实在这之外还有一招——我虽然觉得不太好但应该确实是比较能赚钱的…”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呀？”
杜明贤有些故弄玄虚地四周看看，这才小声说道：“卖彩票。”
“这……啊，哈哈哈！”周徽成与杜明贤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总之，还是记得在正式尝试前再多听多看看吧？做生意肯定是会有风险的！”
“是啊…我也不是说非得开店！只是迫切地想找个能赚钱的路子…”
“欲速则不达啊！按咱们这个附近的物价和房价来算，就算是规模不大的便利店也要投入至少10万元左右，而回本周期一年肯定算是快的——想要赚钱，就得有耐心！”
“唉…本来还想请教说明贤哥有什么能一本万利的诀窍呢！现在看来也还是得脚踏实地啊！”
“我要是有，自己不早就用了？还费得着刚休息两天就又开始起早贪黑？！”
杜明贤也不知道周徽成是不是真的以为这世上有什么“绝对赚钱法”？不过想想：要真有的话，为什么那人不拿来让自己赚钱呢？
第325章 奶酪炸薯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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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酪炸薯饼】
3个土豆洗净、削皮、切丝、再切成小块，置入冷水取出多余的淀粉后将水分拧干。
土豆块倒入锅中翻炒约5分钟后捞出，倒入面粉和玉米淀粉，再放入极少的盐和胡椒。再揉捏成薯饼的形状前，因为米莉爱吃奶酪所以特意放一些。最后用手捏成长方形并放入冰柜中稍候，下油锅炸至两面金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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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弥补父女间相处不多的情况，但米莉天性好静又不太爱说话，所以威廉对女儿表达爱的方式最常见就是做各种美食。而米莉也算是继承她父亲的“贪吃基因”吧，吃饭的量比5岁的女孩稍稍多一些。杜明贤曾问过米莉说是如果吃不下就别硬吃，不过看样子似乎是真的愿意和能吃。
“油炸的东西对孩子真的好吗？”杜明贤倒是不羁，尝了一块【奶酪炸薯饼】，发现这种炸的东西就是好吃！
“就吃几块而已！看不惯很多家长把所谓的‘健康饮食’看得太重！人类本来就是杂食性动物，稍微偏食、挑食一些不碍事！”威廉不以为意，顺带手把杜明贤的筷子抢了过来，意思是：给你尝一块意思意思就得了！这是我给女儿做的，你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得了吧！我知道你的想法：明明是想让闺女多吃些蔬菜和水果，可偏偏又不想让女儿讨厌你，所以才不敢宣之于口，对吧？”
“谁都知道饮食均衡的好处，但小孩子挑食你有什么办法？难道小老板你小时候就什么都吃吗？”
“我可是什么都吃的哟！就连什么香菜、鱼腥草、大蒜、姜、芹菜、香菇…这些小孩子甚至许多大人都不爱吃的东西我都会吃！”
“真的？那苦瓜呢？”
“那个不算！除了苦瓜外你哪儿听说过还有食材是苦的！？要我说苦的食材根本就不算食材，要不现在生活水平好了，谁还会故意‘吃苦’！？”
“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吃吧，但苦瓜对身体可是有好处的！”
“那你自己吃吧！”杜明贤其实也是会做一道【苦瓜炒鸡蛋】的，但每次凑会把鸡蛋放得很多，苦瓜放得很少，还会加一些火腿丝、茭白丝、猪肉丝等做点缀。
“爸爸，我还要吃！”一旁的米莉看来是爱吃，这不一会儿炸出的一盘8个薯饼，除去杜明贤和威廉各吃了1个外，其余6个全都被米莉吃了！
“不行啦！吃得太多会上火哟！”杜明贤看威廉使劲朝自己使眼色，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唱红脸”。
“哦…”米莉听话地点点头，但脸上写着意犹未尽。
“没吃饱的话，要不要给你炒盘青椒鸡蛋？或者豆皮茄子？”
“不想吃…”
“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吃些蔬菜的啊，挑食可不是好孩子！”杜明贤干脆“红脸”唱到底。
“不想吃…为什么大人不挑食？”
“诶！？”杜明贤一愣，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大人能明白每种食物都有各自的营养价值吧？我虽然除了苦瓜基本不挑食，但真说起来还是更喜欢吃肉，基本上是‘无肉不欢’的！不过，米莉，即使是这样哥哥每天也会变着法子地做好多菜，就是为了让身体健康！”
“吃了菜身体就会健康吗？那我天天只吃菜好不好？”
“也…不一定好吧？当然，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饮食习惯的权利；可米莉你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需要我们来帮助你——等你长到大概15、16岁的时候，对食物的口感、搭配、营养等都有了比较深刻的理解后，我们自然也不会去管你了！”
“哇！要到那时候，我想光吃肉行不行？”
“不太好，但我管不了。”
“那我光吃炸薯饼、炸薯格、和炸薯条呢？”
“不太好，但我管不了。不过你家附近卖土豆的肯定会很乐意！”
“那我光吃水果呢？妈妈有段时间就只吃水果！”
“不太好——”
“但我管不了。”/“但哥哥你管不了。”米莉抢了杜明贤要说的话。
看杜明贤有些尴尬，威廉走上前来：“米莉，在这里的时候，你明贤哥哥的话就跟爸爸的话是一样的，要听，明白吗？”
随后，威廉转向杜明贤：“在饮食营养这方面，你就把我闺女当你闺女照顾就行——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嘁，趾高气昂地做什么？说得好像我多稀罕掺和你家吃什么呢！？”
“那就算我求你了，可以吗？”
杜明贤一愣：“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啊？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女儿，但是…为什么？”
“就像小老板你说的，中国、甚至整个亚洲的各个国家人饮食结构可能更平衡一些吧？很少见极端体型的人！”
“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就是希望米莉能够不胖不瘦，身体健康，在这个基础之上再想吃什么就吃些什么！比如零食确实要少吃，但我觉得真的完全戒掉也大可不必！”
“这我同意！其实哪怕是所有人都公认没什么营养的膨化食品，也能够提供一些热量和能量！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吃好吃的会让心情变好，让我们有更多的动力去迎接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吃太多，要懂得节制，才能让健康和满足两手抓！”
“节制…这算是健康饮食的秘诀吗？”威廉恍然大悟。
“没错！有一部分人太强调所谓的‘健康饮食’，这样就失去了吃饭给人带来的享受，甚至连吃饭这件事情都会给他们带来痛苦，那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了！我的建议是：我们吃80%健康合理的食物，再吃20%能让我们感到快乐但可能不健康的食物！”
米莉忍不住插嘴：“哥哥、爸爸，让人感到快乐的食物一定不健康吗？”
杜明贤摇摇头：“也不一定，米莉爱吃什么？”
“奶酪、草莓焗饭、小熊饼干、果冻、炸薯饼、奶油泡芙、巧克力、烤肉、牛奶糖、冰淇淋……”米莉如数家珍，说出来的也都是一般孩子都喜欢的，但确实无论如何算不得“健康”…
“好吧，这些确实都只能算在那20%里…”
“噢…没事，我知足了！总比妈妈完全不让吃要好！”米莉满意地点了点头，听话地拿着盘子往厨房走了。
“你放心，哥哥和你爸爸一定会把那健康的80%尽量做到合你口味的！对吧，威廉？”
“啊！？哦…对！”威廉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杜明贤感到有些生气：“我为你女儿这么上心，你怎么还走神？！”
“那不是信任你嘛！而且你也乐在其中，对吧？”
威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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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厨神斋的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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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父女俩干嘛来肯德基吃早餐，难道我做的不比这里的好？”杜明贤看着眼前一堆快餐的包装盒，抱怨道。
“是米莉想要来看看这里的肯德基和美国的有什么区别…”
“是这样啊…”杜明贤心里好受了一些。
“然后我则是吃腻了小老板你做的。”威廉不留情面。
“嘁！所以怎么样，米莉？果然还是有不同吧？我不认为美国的肯德基会有豆浆、油条、大饼卷万物…”
“好多没见过的东西！”米莉看上去很兴奋。
“那这里做的和哥哥做的哪个更好吃？”
“唔……”
威廉一把将女儿揽过来：“何苦呢，小老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中国有自己的肯德基吗？”米莉突然提问。
“应该是没有的吧？”杜明贤想了想：“得看对‘中国的肯德基’是个什么定义？”
米莉想了想：“就是…开了很多很多、然后卖的东西都一样、很有名…”
“那应该是没有吧！论产品竞争力和知名度，目前很少有能达到肯德基、麦当劳那样水准的餐饮连锁！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麦当劳和肯德基在中国的发展是一帆风顺的——至少你们也看见了，菜单上为了本土化也做了许多努力！”
“那为什么会没有？哥哥有没有想过开？”
“哈哈，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开连锁店啊！？而且连锁店形式应该不适合中国的餐饮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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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米莉和威廉转头就忘了早上说的话，开开心心地去玩了，留下杜明贤一个人思考着店铺模式的话题。
“喵~”
小白猫爬了过来，明明啥都没做就一脸疲惫地躺在杜明贤怀里。
﹝难得这家里就你和我，可以好好待会儿了！﹞
“我问你个问题——”
﹝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会儿吗！？﹞
“你刚才一直都在休眠模式，也刚刚充过电，别糊弄我！”
﹝唉…问吧？﹞
“你觉得中国有没有可能出现像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大品牌？”
﹝唔…狗不理包子算不算？﹞
“知名度是够，但地域性太强。”
﹝你没发现问题吗：在美国，汉堡和炸鸡是全国人民都喜欢的；可在中国就按地域分了面条、米饭、包子……﹞
“是有这个问题，但要我说其实中国也是有国民美食的——面条！种类齐全、花样繁多，就算众口难调也面面俱到！”
﹝拉面、炸酱面、臊子面、刀削面、热干面、冷面、油泼面、担担面……﹞
“行啦，行啦！大概就是这意思！看咱们附近就有不少面店，我也都去吃过，整体味道还是可以的。价格一般在一碗面20~30元左右，加上些套餐、饮料，大概人均消费是40元，对于二线城市的老百姓来说或许还是偏贵了吧？”
﹝价格的确是应该好好考量的，但卫生安全条件更重要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去也只是当食客，不能参观人家厨房！”
﹝很少有人对麦当劳和肯德基的卫生条件质疑？﹞
“其实也不是那么值得信赖——比如肯德基就曾经牵扯过‘苏丹红’事件。”
﹝但能给消费者一个总体来说优良的印象就算是本事了吧？﹞
“嗯，宽敞明亮的店面功不可没。”
新年伊始，杜明贤下定决心要将厨神斋搬迁到街巷口那家更大的店铺了。合同已经签好，简单的装修在元旦假期一结束就开始马不停蹄地进行，应该来得及在这边的租约到期前就完成！比起现在这个小小的地方，那家60平米的铺子才真正有“店面”的感觉！
“等新店装修好后，我就不卖粥和点心了！早上、中午、和下午联动，开始卖各式面条！”杜明贤想起自己来这边吃的第一顿就是【葱油拌面】，简单却回味十足！
﹝下一步的运营方向吗？卫生和食品安全我相信你，但定价你是什么想法？﹞
“毕竟是针对中低消费水平的顾客群体嘛，自然不敢像墨熙那样一碗【葱段海参面】卖68了！所以我想大概也就是24左右吧？当然，这是小碗！中碗30、大碗33——还是吉事果的老套路！”
﹝根据网上的资料，这个价位对附近的居民来说还是偏贵。﹞
“没办法啊！如果价格再低，先不说我会不会赔本的问题，搅乱了市场行情最后会引起恶性价格竞争的！”
﹝我建议你该开始隔三差五搞些优惠了，毕竟很多人很看重这个的！﹞
“好！我记住了，还有呢？”
﹝对食品精益求精的态度值得称赞，但为了更大的利润空间，需要引进机械设备——比如你准备卖面条，就要购置面条机，并且尽量将生产规模变得标准化、统一化！﹞
“那样每碗面的味道不就都一样了？而且是那种毫无人性的机械化加工品…”
﹝情操等你赚了大钱再劈！人类毕竟力量有限，如果你一辈子都只是手工的话，那一辈子就只是最底层的！想让厨师收人尊敬不是你的梦想吗？可手艺再好也不如有钱重要啊！你要从一名厨师慢慢蜕变成一个投资人，这样才是你实现梦想最现实的路！﹞
杜明贤觉得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赞同贝塔猫的说法——
现在的饮食行业分为三个等级：街边级、产业级、以及高端级。含糊地用低、中、高来区别有失偏颇，但从营业额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街边级”就是现在厨神斋的规模：虽然杜明贤每天都精心地制作每一碗粥、每一块点心、每一道菜，但终究也只是街边小摊的程度，定价不敢太高！
等搬了新店面后，不只是店面扩大，营业模式也要向“产业级”靠拢，就势必要引进类似流水线的管理！毕竟人类比不过机器的不知劳累和高统一标准，一旦“厨神斋”的品牌效应起来了，客流量变多，比起雇几个伙计来说，还是引进几台机器更靠谱！到时候针对的消费者群体将变为白领上班族等中消费能力的顾客，虽然确实会如杜明贤所想的丧失一些“人情味”，但这是为了向“高端级”发展的必经之路！
“高端级”就是尚墨熙的尚慎旃哉了！有大量的资本投入，尚墨熙一开始就不必陪着资本和市场玩供需游戏，而是走“极致化”路线！他一碗面可以卖出60、70元，但连他自己都说其实师傅的水平不一定比杜明贤好很多——事实上，尚墨熙也曾提过要投资厨神斋或雇佣杜明贤，但被他婉拒了，因为杜明贤希望厨神斋能靠自己的力量发展起来！
当然，也不是说“高端级”的顾客就是真的懂行的美食家，他们很多吃东西是“吃身份”，对于味道或许并不是太在意。
总之，这就是适合厨神斋的发展之路——很基础粗略，肯定也会不间断地微调，但目前而言是最符合国情、市场、以及杜明贤心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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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中国的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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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在肯德基吃了早餐，米莉提出的“为什么中国没有肯德基”的问题引起了杜明贤的思考。而正好厨神斋也要在搬新址后确立新的营业策略，所以杜明贤很谨慎地想要找尚墨熙询问请教一下，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时间？
有些忐忑不安地打了他的电话后，该说是吃惊还是预料之中？里面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喂，是你啊！找我哥什么事？”
“怎么又是你…”杜明贤觉得尚云霓或许根本就不该去国外留学，就该一辈子严防死守在她哥身边。
“别说的好像和我说话很痛苦的样子嘛！学校这次放3周的假哦，我肯定要回来啦！”
“唉…你开心就好。对了，我找墨熙有些事情想要谈，你帮我问问他呗？”
“行！”
“谢谢…对了，顺便问你个问题：你在美国的时候肯德基和麦当劳吃得多吗？”
“完全没吃过！不过倒不是我不接地气什么的；如果是汉堡的话，我有吃用比较好的牛肉和奶酪做的哦！”
“就是说…肯德基和麦当劳在美国不算很高端的？”
“应该不算。不过在国内也不算太高端的啊！只是价格贵到有些离谱……啊！我哥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响动，尚云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变成了墨熙的声音：“明贤，找我有事的话今晚一起吃个饭吧？不过我不能走远，就尚食旃哉，可以吗？”
“嗯！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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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来到尚食旃哉，杜明贤都会感叹如置仙境——当然，这个“仙境”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就是了…
“墨熙，这碗【金丝牛腩面】，真的值128元吗？”
“肉都是牛胸前的牛仔骨上的，肉质十分鲜美、且比普通牛腩肉更柔韧筋道。汤也是用了熬得浓厚的白汤哦！”
“货真价实的高端美食呢！”杜明贤称赞道。
“‘货真’是肯定的，‘价实’嘛……这一碗的成本价大概是40元到50元左右，实在算不得实惠哈！”
“愿意花128元买碗面的顾客肯定已经是对价格不敏感的了。况且还有烹饪费、加工费、和服务费嘛！”
“材料是最好的，但我这里的师傅其实水平不一定比明贤你高到哪儿去！”
“哈哈，谢谢夸奖！不过所谓的‘厨艺’是有这个问题——到达一定境界后，其实就没有太大差距了。包括我现在虽然偶尔也会练练颠勺和刀工，但其实已经没有太大长进了！”
“这个问题我不发表意见，不过明贤是准备讨论厨神斋下一步的运营方向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对于尚墨熙猜出自己的来意，杜明贤倒不觉得奇怪，毕竟两人一般聊得都是事业上的话题，不会有闲工夫讨论别的——
“对！我其实今天在想个问题：为什么一直在听一些店铺说要挑战成为‘中国的麦当劳’或‘中国的肯德基’，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呢？”
“多方面因素吧：首先是产品——明贤觉得最有可能的产品是什么？”
“方便进行统一化、规模化、市场化管理的…包子、饺子、和面条？”
“包子的话，其实对于‘狗不理’这个品牌我相信品牌辨识度是足够的，可真说规模能和肯德基比肩，那完全是天方夜谭了！明贤你觉得是为什么？”
“不实惠啊！别说我，就连对于普通人家，包子也不算难做的！那既然自己花5块钱就能做一屉包子，凭什么花40元买用料和味道还不如自己做的呢？”
“是这个问题！肯德基和麦当劳都有‘舶来品’属性，本身有一种‘神秘感’和完全不同于本国饮食文化的特性！当然，对于一线城市来说其实汉堡炸鸡也就那么回事，不过在苍启至少还有很多人将吃一次当做奢侈和享受，所以一个汉堡将近20元的定价也变得合理，更何况还是全国统一定价！”
杜明贤有些不甘心：“这算不算是崇洋媚外呢？”
“唔…很难去界定，毕竟顾客都只是想吃新奇的食物嘛！不过事实上这些洋快餐也在日渐式微，不断推出各种本土化的美食来讨好本国顾客也屡见不鲜了嘛！毕竟新鲜感一过，就会反应过来花20元买两片面包夹个菜和肉并不是太划算！”
“不断推出新式菜品是好事，但洋快餐这方面就有优势了啊！我其实下一步准备主打面条，但就算不断推出新产品，可能还是无法保持顾客粘度，而且定价也不能太高。”
“是。对于明贤的厨神斋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烟火气’！食客们并不是期望什么花里胡哨的新产品，而是踏踏实实地吃碗能够填饱肚子的面！如果真的下定决心，那明贤你就就该明白味道不会成为重点——在保证食品安全卫生的前提下，价格低廉、制作方便才是重点！毕竟面条是太过深入人心的产品，不可能有太多的溢价空间！”
“是啊，跟墨熙你这里就没法比了！”
“定位不同而已。但你也该看到了：尚食旃哉走的也是与肯德基截然相反的道路，而且我觉得也很适合成为厨神斋更进一步的运营模式！”
“麦当劳和肯德基的成功果然还是不可复制的啊…”
“倒不如说是很奇特才对：明明连锁化都是应该往低价、方便、快捷的方向进行的，但一个有如此规模的连锁品牌还能保持中等价位，不得不让人好奇市场定位究竟是何？”
“还是占了个‘洋快餐’的噱头吧？我听云霓说它们在美国可不算是高级的！”
“是，赶上优惠的时候，一个汉堡大概只要1美元就能购买——划算成人民币都算是便宜的。但现在很多顾客也不再买单了，到最后或许也难保不会江郎才尽吧？”
“我一直觉得产品多元化上中国的美食远超国外，或许正因为花样品种繁多，也导致了很难统一管理的局面。不过…这也是好事！如果某个品牌对于面条、米饭、包子、饺子这些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太大，那我们这些小店岂不是就没有生存空间了？”
“所以没有中国的肯德基也不是坏事…对了，这事可以有空再说，明贤你下定决心了吗？”
杜明贤沉默片刻：“嗯，是该往前进了！去年厨神斋的收入不错，但我这边如果一直起早贪黑，身体迟早会吃不消！趁着厨神斋的名气和口碑已经被打开了，开始流水化运营可能是顾客、市场、和资本都满意的结果吧…”
“是！明贤你不是说想让厨师成为受人敬仰的职业吗？那其实有一条最方便的路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当厨师也是能赚大钱的——白手起家，这样才会让人心服口服！”
杜明贤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觉得规模化管理的厨神斋丧失了一些独特性和人情味，但如果无法前进的话，或许就算是满腔热情也会燃烧殆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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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卑微到尘埃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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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同一家店，尚云霓再次邀请杜明贤喝下午茶。当然，如果不是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杜明贤肯定不会有闲工夫去陪她，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又是关于怎么追你哥的？”杜明贤觉得这个小丫头应该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这次还真不是！其实这次不是我找你，是我想要为我的一个朋友问几句！”
“我知道，你的朋友喜欢上了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但她哥哥就是对她没意思，问我怎么办，对吧？”
“那是我！我的事情暂时不用你操心，我是真有个朋友，还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学姐呢！”
见尚云霓真的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杜明贤也变得认真起来：“真有这么个人？”
“废话！人家学姐可是美国名牌大学的博士，长得特别漂亮、学业特别优秀、能力特别强、家境特别好…”
“听着越来越像假的了…”
“就是已经30了，最近家里催婚催得比较频繁，搞得学姐变得紧张兮兮的！”
“好吧，一下子又真实了起来！我信了！”
尚云霓有些恼怒：“合着你一直在想我这个学姐是不是存在啊！？”
“哈哈，抱歉！不过刚刚你说你学姐家境很好，我就在想越是这样的家庭，催婚催得越紧！”
“可不是嘛！家里一有些钱就开始算计着想要找继承人，可偏偏学姐她爸爸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女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重男轻女这一套？”
“你不信？”
“不，我信！所以你这学姐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就特别没自信呗！你也知道，我这人交朋友的条件很高的！能和我当上朋友，那人品、性格、才华、颜值都得是上等才行……”
“说重点！”
“反正我这学姐就是个才貌双全的女神级别人物，学业从来没有操过心，但最近因为家里一直督促着找男朋友和结婚的事情，焦虑到都开始掉头发了！”
“身边没有好的吗？”
“学姐人一直在国外，选择范围小了些嘛！更何况前些年一直忙着读书，根本无暇顾及个人问题。学姐虽然人聪明，但更多的是勤奋！能在30岁的时候拿到博士学位，很了不起！”
“是啊，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的，想想就觉得不容易。”
尚云霓拿出手机，划拉几下后递给杜明贤：“看吧，我学姐照片，货真价实！省得你老说不信！”
“我信，我怎么不……哇！确实蛮漂亮的啊！”
杜明贤看见照片上的女孩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小家碧玉的模样也很招人喜欢。
“我也给学姐看你的照片了，学姐也说很满意！”
“啊！？”杜明贤没反应过来。
“再加上我一直夸你，说你是个有思想、有文化、有内涵、有担当的男人……”
“停！！”杜明贤赶紧叫停这一系列听着就肉麻的形容！
“干嘛？你看不上我学姐？除了年龄大了些，各方面配你都绰绰有余，好不好！？”尚云霓一脸埋怨，好像在责怪杜明贤挑三拣四。
“你是想把我介绍给你学姐？”
“当然啦！”
“我有女朋友啊！”
“是吗？是那个叫虞莹的小演员吗？我听我哥说过，也做过详细的调查——人长得确实漂亮，但就是个大学的学历！而且家境也一般，也没什么在饮食行业的资源和人脉！”
“我都先不追究你瞎调查别人的事情了，可你刚才说的一堆和男女朋友交往有什么关系？”
“是和交往没关系，但和结婚有关系啊！娶了虞莹，你和她都得继续奋斗；可娶了学姐，你接受他爸公司的融资，立刻就能把厨神斋发展起来了啊！而且你还能以‘继承人’的身份入股他爸旗下多家房地产公司，就算是将来厨神斋的运营出现了问题，也会有相当宽裕的资金链来周转支持，可谓‘有备无患’！”
“呃…”
“哎呀，用通俗点儿的话讲就是：能少奋斗二十年！”
“哈…”
“怎么？不动心吗？”
“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想和爱情结婚’、‘我注重的是两个人的感情’，之类的？我学姐条件真的不错，要不是最近对自己各种不自信的话根本是看不上你的！”
“那就别瞎点鸳鸯谱了呗？强扭的瓜不甜！”
“可她真的着急嫁了啊！我身边除了我哥，也就你各方面都还凑合了…”
“停！”杜明贤比了个“Stop！”的手势：“首先、把我从这之中摘出去！我和虞莹虽然最近发展缓慢了些，但感情甚笃，你这样是‘撬墙角’的行为！”
“你…我…谁——！？”被扣了顶“大帽子”的尚云霓立刻着急起来。
“先听我说完！其二、我也觉得你学姐真的很优秀，那又何苦着急嫁人？”
“我觉得你该懂的啊！女孩子一到30，就会有个最严重的问题——生孩子！和你们男人96了都能生不一样，女人一过35就很困难了啊！”
“不能生或者不想生就不生了呗！哪条法律规律结婚必须生孩子？你这个‘最严重’用得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没有法律规定，但是人情世故你该懂吧？”
“我倒是明白，也深感同情，但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啊！”
“什…什么意思？”
“你那个学姐的父亲着急嫁女儿、着急抱外孙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么着急搭上女儿的幸福肯定不是他想要的吧？”
“嘁！学姐的父亲虽然对学姐不错，但眼里现在只有孙子！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学姐一抱怨他就联合学姐的妈妈各种哭天抹泪，还经常拿‘好嫁风’的话题来说事！”
杜明贤最听不得“好嫁风”这种明显是在物化女性的词：“他养的是女儿，又不是生育机器！”
“这么说有失偏颇，但万一这也是学姐本人的意愿呢？”
“那我无话可说，就是别把我扯进来！”
“你就见见我学姐呗？刚好她从国外回来了，现在人就在苍启！”
“要是让我和她相亲，那我肯定不去！要是让我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去劝劝她……”
“好！”
“那我也不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劝人家早点儿结婚，人家万一婚姻出现问题会怪你；你劝人家晚结婚，到时候她爸她妈‘杀’我店里来怎么办？”杜明贤清楚这种事情永远两边都吃力不讨好，干脆明哲保身、别管闲事！
“可是……”
“行啦！谢谢你的招待，我得回店里去啦！”
杜明贤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却见明明没有得逞的尚云霓还是一脸笑意，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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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卑微到尘埃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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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尚云霓的“诡计”便昭然若揭——
“来，学姐！这就是厨神斋！虽然从大小上看有些名不副实，但也是人家老板辛辛苦苦白手起家经营起来的，在这附近是颇受好评的铺子！”
尚云霓带着昨天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孩进来了。两个人都是容色出众、衣着光鲜，很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了不起。”这位学姐冲着柜台后的杜明贤点点头，真心实意地称赞道。
对于家境非常好的“富二代”们，有些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总愿意给他们安一些“狂妄、显摆、炫富、愚蠢”的标签。但其实真正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们见多识广，比一般人更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所以往往都是低调、博闻、且包容的。
“来！这就是我想要给学姐介绍的杜明贤——人长得帅、性格也好、会体贴人、身体健康，绝对是万中选一的好男人！”
尚云霓这夸张的语气，让杜明贤有种自己是被她这个老鸨子推出来接客的…
“听云霓说杜先生的厨艺登峰造极，能给我们来碗粥吗？”学姐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很从容地应对着。
“谢谢夸奖！今天厨神斋熬的是【笋丝火腿粥】，鲜美甘香，是我女朋友非常喜欢的粥品！”
杜明贤故意告诉学姐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果然学姐微微一怔，把尚云霓拉到了店外。
“去跟着她们。”杜明贤小声嘱咐贝塔猫。
“喵？”﹝这次是什么理由？﹞
“我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人家的终身大事，不能由着那个小太妹胡来！而且我也害怕虞莹会误会……”
“喵~”﹝后边的才是更重要的理由吧？﹞
贝塔猫吐槽一句，却还是跟上了两个女孩，并传回了画面和声音——
“……哎呀，学姐！所谓的‘女朋友’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不会是学姐你的对手啦！”
“不是‘是不是对手’的问题！你这不是在‘撬人家墙角’么！？”
“学姐你这话和那家伙昨天说的一样啊……话说，‘撬墙角’是什么意思？昨天我假装听懂了，其实没听懂，但知道不是啥好话。”
“知道不是啥好话就行了！我没闲工夫陪你玩了，今天我爸帮我还安排了3场相亲呢！”
“学姐啊，你以为相亲是吃自助餐啊？一天4场——你是要破纪录吗！？”
“你以为我想啊？跟菜市场的猪肉一样被挑来挑去的，甚至有的一听我30了就立刻摇头！”
“那些男生来之前不知道学姐你的真实年龄吗？”
“我妈替我说的：说我实岁30不要报，告诉人家虚岁28…”
“年龄哪有往回‘虚’的！？”
“我也不喜欢骗人，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人都是等着传宗接代的，我要是不能生育的话，不就耽误人家了吗？”
尚云霓皱起了眉头：“现在的相亲市场这么苛刻啊…”
学姐苦笑：“是现实啦！参加相亲的男生女生都是早就放弃了一切幻想，只是为了让人生向前走罢了；挑挑拣拣的权利不会太多。”
“那就更得抓紧啦！学姐你考虑下‘这个’吧——我哥之下，真的就是‘这个’了！”
“他…真那么好？”
“当着他的面我肯定不会说，但他正直善良、勤奋努力，为人处世都很周到的！”
“是吗？可人家毕竟也有女朋友了啊！”
“我替学姐你打听过了，人家两人最近相处好像有些不顺！学姐你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就堂堂正正地去决一胜负好啦！反正还没结婚，一切就都没有尘埃落定！”
“那也不太好…再说就算他真的放弃现女友立刻跟我在一起了，那不也坐实了他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吗？”
“是哦…”
“行啦，学妹的好意我心领啦！有好男人嫁自然是好的，没有也没办法了！我现在就求快些结婚，快些生孩子，这样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啊！”
“你直接说是伯伯和伯母不就行了？”
“不只是他们在催…”
“是吗？学姐你好辛苦啊！”
“女人一到30就不值钱了，这就是命哟！好了，那我去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参加待会儿的相亲啦！”
“学姐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这店里其实还有个外国男人，中文说的特别棒，外形条件也更好！就是问你愿不愿意给个5岁的小女孩当后妈？”
……
杜明贤再也忍不住了，跑出店门，到了两个女孩面前，把两人吓了一跳！
“怎…怎么啦！？”尚云霓问道。
“刚才两位走得急，还没品尝我做的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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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将勺中的粥吹凉，抿一口，用包里精致的手绢擦了擦嘴后，学姐脸上绽放出一个微笑：“真好喝！”
“谢谢夸奖！”
“学姐要是喜欢，就让他给你做一辈子？”
“云霓！！”学姐恼羞地瞪了尚云霓一眼，随后转向杜明贤：“抱歉啊，好像是我学妹给杜先生你添麻烦了？昨天和今天的事情还请你都忘记吧！”
“我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但觉得学姐你好像也不必如此恨嫁——啊，抱歉，能和云霓一样管你叫‘学姐’吗？”
“当然可以，我喜欢这个称呼！但我的事情就不用杜先生你操心了！工作辛苦，你要注意身体，我们喝完粥就不打扰了！”
“我其实本来也不想管，但昨天听云霓说起学姐的各方面条件后，立刻就觉得学姐应该是叱咤风云般的人物，也明白我是配不上学姐的；可不知为何总是从学姐眼中看出躲闪和不自信？”
“呵呵！云霓说杜先生擅长察言观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那个‘叱咤风云’就不要用来形容我啦，毕竟我就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罢了！”
“听云霓说学姐是博士，本以为一定学识渊博，没想到思想上竟然还是如此封建落后？要我说这书不读也罢！”
尚云霓一听向来温和的杜明贤突然说出不客气的话，吓了一跳！但学姐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激将法吗？看来我真的是给云霓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啊！或许我是有些走火入魔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想前几年我还一直在和家里、和社会、和规则做着各种抗争，可自从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后，我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学姐你生病了？怎么没告诉我！？”尚云霓担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搬运实验器械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骨折了！”
“都骨折了还叫‘没事’！！？”尚云霓吃惊学姐的轻描淡写。
“骨头的痛不难忍，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病的孤独感实在太难熬了！我当时就满脑子在想要是有个人照顾我该多好！也明白了其实爱情和婚姻才是女人幸福的归宿！”
本应是人人艳羡的女博士，此刻的态度却卑微到尘埃里！杜明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胜唏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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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卑微到尘埃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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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进一步的聊天，杜明贤总结了一下关于学姐的情况：外形高挑漂亮、性格温婉内敛、家族名下有多家房地产公司、靠自己的努力在30岁就拿到了国外知名大学的博士学位、且已经获得了500强公司的offer…
“妥妥的‘天花板’啊！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杜明贤感叹。
“过奖了。要是真的是‘天花板’，为什么会嫁不出去呢？”学姐面容沉静中带着苦涩。
“我觉得是学姐条件太好了，把那些歪瓜裂枣都吓跑了啦！”尚云霓的分析头头是道。
“或许是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也说不定，但我觉得学姐你担心嫁不出去就是杞人忧天啦！”
“杜先生何出此言？”
“我的意思是……”
叮铃——叮铃——叮铃！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说，学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外接了个电话后，学姐回来时已是满脸疲惫：“抱歉，我得走了，改天再请教杜先生吧！”
学姐结完账，和杜明贤与尚云霓寒暄两句后，便风尘仆仆地离开了。剩下两人都猜出学姐是“相亲赶场”了。
“关于你学姐的事情你以后别瞎掺和了！”杜明贤不满地对尚云霓说道。
“我或许是有些过分了，但我不忍心看到学姐如此糟践自己！”
“只是恨嫁而已，也不算是糟践吧？你用词有些不当！”
尚云霓皱眉：“那你到底是赞成早婚还是晚婚？”
“和早晚无关。遇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人24结婚都行；一直遇不上的话42了也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能把学姐逼成这样，她所承担的压力大概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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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2点左右，杜明贤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犹豫了下后还是接了起来：“喂？”
“是我。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学姐？”
“嗯，对…”
学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醺，应该是喝了酒。
“你在哪里？喝酒了的话，要不要叫个车去接你？”
“家里的司机会来接我。但在这之前…抱歉，能请杜先生陪我喝最后一杯吗？”
“啊？可是…我……好吧，我知道了…”
根据学姐发来的地址，杜明贤来到一家酒吧，很快就找到了已经双颊绯红的学姐。
“我真没用啊…几场相亲又都被拒绝了！”学姐的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应该是哭过。
“是那些男生没眼光；又或许是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学姐！”
“不必安慰我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读博士，大学毕业就去结婚就好了！女孩子学历高只会是负担罢了！”
“请不要说这种话！我很敬佩学姐；而且远的不说，你在国外一定给尚云霓做了个很好榜样吧？她看你的眼神都发着光呢！”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不像话吧？”
“是有点儿。”
“呵呵，真不留情面啊！不过杜先生你不会懂的！我不是不想独立，不是不想实现自己的价值，但我身上背负的压力和期待实在是太重了！我真的好累啊！我是个女生，也曾经参加过国外女权主义的活动，但女生在许多方面潜力不如男生是事实——我是搞化学的，整个研究所全都是男导师，就我一个女生！！”
“也有很多优秀的女性能够独当一面，巾帼不让须眉！我给学姐你举例子啊……”
“不用了！我也认识一个做生意的女性前辈，确实是在商业场上呼风唤雨！但回到奢华宽大的别墅里却只能一个人独自落泪…”
“学姐是因为那个前辈，所以才这么害怕一个人？”
“还有家里与身边人的压力…我爸常放在嘴边的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在念叨着说我今年春节肯定要带个男生回家……”
“我要是学姐，就和老爸说：‘你这么想生，就自己生去呗！’”
“哈哈！”学姐被逗笑了：“不行！这么说他会揍我的！”
“言归正传：我觉得婚姻对于一个坚强独立的女性来说，应该永远只是‘附属品’！出色的女人会被婚姻需要；只有平庸的女人才会需要婚姻。”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人好辛苦啊！”
“学姐对爱情和婚姻有期待，这点肯定无可厚非！但不是有句话是‘天不遂人愿’吗？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下来也是毫无意义的！我曾经也有些苦恼和我女朋友的关系似乎不顺，但抱着随缘的态度去看的话就也释然了！”
“……能跟我描述一下杜先生的女朋友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吗？”
“啊！？”
“抱歉！只是…杜先生深夜应邀陪一个女孩子喝酒，我本来以为会是轻浮的人呢！没想到你的眼里一直只有关心和担忧，丝毫没有占我便宜的想法——这点可以看出你是个正人君子，和你女朋友的关系真的很好！”
杜明贤差点摔下去：“合着学姐考验我呢！？”
“开个玩笑啦！不过，是有些好奇得是如何优秀的女孩，能让如此优秀的杜先生矢志不渝？”
“学姐过奖了！我和她都是很普通的奋斗者！我女朋友漂亮、聪明、善良、坚强，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她的自信！”
“自信？她是对自己的美貌自信，还是对自己的家境自信？”
“她对自己很自信——她曾说过知道自己不完美，但她拒绝按照除了她自己外任何人的想法而活！”
“恕我直言：那是因为那个妹妹还年轻！一旦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身边的压力了！”
“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就算到了学姐的年龄，一样会活得很潇洒自在！”
“怎么可能？万一那时候她和杜先生分手了，又没有新男友呢——抱歉，我不是诅咒两位，只是……”
“那就一个人呗！比起和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强颜欢笑，还是一个人潇洒自在啊！”
“可万一亲戚朋友…”
“让他们说去吧！我就不信学姐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是婚姻美满！”
“大多数都是不好不坏吧…但看着那些可爱的小孩们，我曾经无比坚定的心也动摇了…”
“这…”杜明贤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请求“外援”：“对了，我把我女朋友也叫过来，让她和学姐你说说吧！”
“诶！！？”学姐吓了一跳：“等等！这么晚了不太好吧？！会被你女朋友误会的啊！”
“怎么可能？学姐是怕麻烦她吗？放心吧，她对这种情况下帮助学姐这样的人最热心了！”
看着杜明贤毫无忌讳地去打电话了，学姐悄悄感叹：“还真是单纯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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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卑微到尘埃里·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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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厚棉袄、头戴鸭舌帽、眼睛上是墨镜、嘴上还有口罩的“可疑人物”接近了！
“你——？！”学姐吓了一跳！
“你就是明贤说的姐姐，对吧？”
“啊…是虞小姐啊！”学姐看见墨镜下是一对水汪汪的漂亮眼睛，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抱歉，这么晚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不过我不见得能帮上姐姐什么，最多就是陪姐姐说说话。”
“这就够了。那我长话短说：从杜先生的话语里听说虞小姐对婚姻很有主见，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想法？”虞莹看了一眼旁边杜明贤，继续说道：“我的想法就是一切随心、万事随缘！”
学姐一怔，眼神里本来的光暗淡下去：“5年前…啊不，甚至3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觉得这样真的很不负责任啊！我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爸妈已经威胁我，说我2年之内嫁不出去就要断绝关系了！”
“这么严重？！”杜明贤也头一次听说——本以为学姐的父母只是施加压力，没想到已经快把学姐逼到绝境了：“不过这只是单纯的‘情感绑架’而已，学姐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是又如何？面对生我养我、并且一直在供我吃穿读书的父母，我不敢也不能反抗啊！”
虞莹感同身受：“是啊，如果我爸也这么要求我，那我确实也必须被‘绑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没有什么选择可做的。”
三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学姐突然开始念叨：“我曾经还在幻想，自己会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灵魂伴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条件一点一点降低，到现在已经基本上没什么想法，只是不愿一个人过一辈子罢了！能找到合适的，因为爱情结婚，这自然是每个女孩的梦想！但太执着的话，到最后反而高不成低不就，成为孤身一人的社会累赘……”
虞莹不认同：“一个人又如何？这世上有那么多未婚的、离婚的、结了婚却貌合神离的，大家不都是一个人？人生路上的踽踽前行，经历着生老病死，如果陪在我身边的人会让我痛苦和后悔，那我宁愿不要！”
“虞小姐你说的容易，可这一辈子还有50、60年呢！到时候年老多病，身边有个相互照应的肯定比没有强啊！我也并非一开始就想着将就，可这不是已经错过了吗？挑三拣四也好、朝三暮四也罢，等到了30岁就成了‘剩女’、再过几年是‘大龄剩女’、然后再过几年就成了‘烂女’了！”
“那姐姐为什么觉得会有男人只见了姐姐一眼，就会和你相濡以沫60年？”
“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白首不离？那都是极少数罢了！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个能凑活过日子的人，和我在趁我还能生的时候生一、两个孩子，到时候哪怕只是为了孩子而活也算是有盼头了！”
学姐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郑重地说道：“你们想要给我开解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来说一句吧：做人不能太贪心，以为所有一切都能如愿。该舍弃的想法就舍弃掉，拥有保底的幸福总比一无所有强！”
“如果那是姐姐想要的幸福，不管谁都没有权利说三道四；但姐姐明明如此优秀，真的能甘心和一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男人过一辈子吗？甚至为他做出妥协和牺牲也可以吗？”
学姐沉思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能代表所有女人，但对我来说，幸福就是有陪伴！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恋爱幻想是小女生的梦，只有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去权衡舍弃，才是务实成熟的做法！别人觉得我卑微也好、委屈也罢，我只求生病的时候有个不说关心我，起码能给我倒杯水的人。哪怕我们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无法走下去，至少我在最后一刻生下了孩子，我的人生才有意义——否则，就算是博士、就算长得漂亮、就算赚钱多、就算家境富裕，那又如何？最重要的还是有所依靠啊！”
学姐的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虞莹和杜明贤也知道再说别的都是不合适的了。
“本来我还想劝姐姐一些我的看法呢，但姐姐的想法反而给了我许多启发！我还是希望姐姐能够遇到真正动心并且懂得珍惜姐姐的，可若事与愿违，我觉得姐姐也有办法让自己幸福！”
“嗯，谢谢虞小姐！我也衷心地希望你和杜先生能修成正果，过上不管是谁都觉得艳羡的生活！”
两个女孩子握了握手，表达了对彼此的祝愿，但杜明贤却并没有回握学姐伸过来的手——
“我…要向学姐道歉！”
“嗯？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自以为是，觉得学姐是因为来自外界的压力而无法保持自己，所以才会变得卑微，甚至还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一般！可原来学姐早就对一切洞若观火、深思熟虑，反而是我惹人生厌，还把莹莹卷了进来……”
“杜先生是好意，我明白！而且其实云霓应该也是相似的想法吧？或许对你们来说，我所追求的幸福不符合某些期望，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生活不是只去做高姿态、说漂亮话就可以的；我的卑微、委屈、迁就、妥协，都是我认为必要的！”
“是啊…”杜明贤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
“放心！”学姐牵起杜明贤的手：“我答应你和云霓：我会好好的，绝对不会糟践自己！我会记住你们对我的担心，做出人生以后得每一个选择就算再艰难，也绝不后悔！！”
学姐微笑着说完，招呼了一下在门口等待的司机，向杜明贤和虞莹微微鞠躬后离开了。
“…莹莹，我也得向你道歉。”
“如果是因为把我叫过来，那大可不必！我也是有点儿好为人师，觉得是姐姐傻，也觉得她在用所谓的‘传统思维’给女人丢脸，可没想姐姐其实比咱俩睿智多了！”
“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多管闲事！幸亏学姐明白我的意思，否则肯定会误会的！”
“明贤你是好心，大家都懂！”
“是啊！我只是觉得学姐不该这么卑微，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不想……”
“不想姐姐是从尘埃里开出了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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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陪伴在孩子身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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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去上课时，杜明贤要一边做生意一边照顾米莉。不过这孩子还算听话，要不就是抱着贝塔猫玩，要不就是在店门前跑跑跳跳。
“真不错啊！”
“喵——！”
﹝辛苦的是我，你当然觉得不错了！(`Д*)9﹞
“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姑娘挺活泼的；不像现在的一些孩子，整天抱着手机低着头。”
﹝那个大个子不是不让他女儿玩手机或者玩电脑吗？﹞
“是啊，为此他自己也不看手机了，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父慈女孝、欢声笑语？﹞
“其实…有时候会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毕竟从小没在身边嘛，而且他和他前妻关系也不好…这么小就父母离异，更何况……”
﹝这小姑娘的亲生母亲也不知所踪，对吧？﹞
“你别说漏嘴了！威廉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别说这件事，说他前妻虽然是个‘疯婆娘’，但好歹对孩子不错；这件事就瞒着一辈子吧！”
﹝我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啊！行啦，小姑娘跑回来了，我赶紧看着她吧！﹞
“辛苦你啦！”
“喵~”
看着在店门口愉快玩耍的一人一猫，杜明贤想起自己在小时候即使是父亲去世前，也和他聚少离多。警察的工作应该很繁忙吧？再加上母亲也在开店，孤独地坐在小板凳上望着远方，却听到母亲说“你爸在外地，今晚不回来。”的失落感至今还有模糊的印象。
在上了小学后，杜明贤经常用学校的电脑偷偷搜索父亲的名字——“杜耀永”，不过得到的基本都是不相关的同名同姓的人，并不是父亲。转念一想：市郊小地方的一个普通警察，确实没什么可以出现在互联网上的资格！甚至就连父亲牺牲的讣告都找不到，再加上父亲那边没有什么亲人，仿佛他从来没来过这个世上一样…
“只有我的存在，才是父亲活过的证明吗？唉……”
小人物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如果没有亲人和家人陪伴的话，就有些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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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威廉和杜明贤又差点吵起来。
“你下午是不是给米莉吃零食了？”威廉看女儿才扒拉了一碗饭还没吃完，不满地责问道。
“她喜欢吃我做的【猪油糖】，就多让她吃了几块，怎么了？”
“【猪油糖】？听名字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胡说八道！这糖油润香甜、柔软甘糯、嚼劲十足，是以前人们过年时候才能吃到的呢！今天还有好多街坊邻居说要从我这里置办年货！”说着，杜明贤也不愿受委屈，直接将下午卖剩下的【猪油糖】拿出来让威廉尝尝。
“糖吃多了会让孩子长蛀牙的！而且猪油做的糖对身体肯定有害！”
“就吃了6块而已！你干嘛说得我给你女儿喂了砒霜一样！？”
“健康的饮食是要养成习惯！我一直限制米莉吃零食，就是怕她以后变成大胖子！体谅一下身为父亲的苦心好不好？”
“谁没有体谅啦？人小姑娘就是吃几块糖而已，至于你搞得如临大敌么！？我不反对养成健康饮食的习惯，可零食和糖果是我小时候记忆犹新的美好回忆，我也想让小姑娘的生活中充满甜蜜和欢乐，有什么错！？”
“你什么都不懂！米莉现在正在换牙，你是想让她长蛀牙，对吧？”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就算了，凭什么说我对你女儿居心不轨！？你这个做父亲的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自己女儿喜欢的是什么，我只是……”
杜明贤的话没说完，看见威廉的眼神已经完全可以“杀人”了，这才察觉是戳到他的痛处了，悻悻然闭了嘴，只是抹不下面子道歉。
“对不起，爸爸…呜呜…”
刚才被两人的剑拔弩张吓得哭出来的米莉，向威廉道歉。
威廉一愣，表情缓和下来：“啊…只是吃了几块糖而已，米莉什么都没做错！是爸爸太紧张了…爸爸向你和哥哥道歉！”
“不吵架了？”
“不吵架了！对吧，小老板？”
“我还想再跟你吵一会儿的…”
“去你的！”
米莉见两人回到平时的“斗嘴模式”，开心地主动提出去刷碗。看着米莉懂事的模样，杜明贤悄悄对威廉说：“这么好的孩子，以后尽量别批评她，也别当着她的面吵架了！”
“这次确实不是米莉的错，但以后的成长中她如果犯了错，我还是得批评的！”威廉又放低了声音：“毕竟孩子的两个妈都不靠谱嘛！”
“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知道你因为如何与女儿相处已经很苦恼了，却还说了那样的话…”
“小老板能体谅我就好！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知道女儿的喜好和习惯，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了…”
“别这么沮丧啊！她跟你还是很亲的！”
“不幸中的万幸吧。不过我知道这是米莉懂事，可不敢居功自傲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有多成功！”
“慢慢来吧，毕竟谁做父母都是第一次，需要一边摸索一边前进…对了，正好说到这个，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
“你被开除了。”
“啊！？”威廉瞪大了眼睛：“你认真的？！这么小心眼！！？”
“开个玩笑，但这次米莉回美国后，你…就跟着她回去吧？”
“小老板你…？！”
“友睦小学那边，你等带完了这学期就算是有始有终了；我这边你也不用担心，只要趁着这几天再雇人就好！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你还是陪在她身边吧！要不然将来错过了她的成长，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不会的…米莉很懂事、也很独立，她……”
“你跟我就没必要来这套啦！我知道你也一直在这么想，对吧？也一直很后悔前几年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毕竟监护权是在米莉妈妈手里…”
“这都是借口！想要陪着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的！你是米莉的亲生父亲，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没有人能剥夺你陪在女儿身边的权利！”
“是啊…”
“我的话你好好思考一下，不过我是非常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提议…当然，以后随时欢迎你回厨神斋坐坐！”
“小老板…”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这里就拜托你和小姑娘啦！”
杜明贤勉强笑了笑，满脸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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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陪伴在孩子身边·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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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杜明贤听到算是意料之中的敲门声。
“米莉已经睡了，小老板要是不困的话，来客厅陪我喝一杯吧？”
“遇到拿不定主意事情的时候，咱们就会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等你走了后，我就只能和我家的猫聊啦！”
“别说得好像我一定得走一样！你是烦我了所以在赶我？”
“烦你是真的，但赶你走不是这个原因。”
“嘁，有废话等端几盘菜过来再说！”威廉说完转头就走。
“怎么是废话呢？正因为我从小是单亲家庭，所以我才能体会那种无人陪伴的孤单！”杜明贤一边从冰箱拿东西，一边说道：“就算是我爸去世前，在模糊的记忆里他们两人也是一直在忙，那时我就在想其实我宁愿家里的日子过得差一些，也希望他们能陪着我！”
“大人的辛苦，你个小孩怎么能明白呢？要是你父母真的无所事事，你们一家难道要喝‘东北风’吗？”
“西北风。”杜明贤纠正。
“啊？为什么？有什么说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有这种说法……这不是重点！咱们不是在说父母必须陪在孩子身边成长吗？这样对孩子的人格塑造和性格培养都是有决定性作用的！”
“别扯奇怪的东西！说些我能听懂的！”
“哦…就是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这我不否认，但这就更决定了我必须要留在这里了啊！”
“什么意思？”
“小老板你想想：我在这里是个老师，虽然薪水不算多但社会地位不错。如果和米莉回到美国后，先不说户籍问题要重新办，为了陪着孩子难道要我成为一个整天闲着的闲人吗？！”
“没人不让你工作！正好你闺女明年上小学，白天一家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晚上回来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别像我爸妈似的，一个整天加班、一个在天膳坊里忙活得没头没尾…”
啪！
杜明贤脸上被威廉拿筷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嗷——！！干嘛打我！？”
“打得就是你个无情无义、不知感恩的小狼崽子！”
“你这话…像我妈会说的——你刚才跟她视频聊过天？！”
“简单说了几句，问了问小老板你小时候的情况…”
“所以呢？我没有撒谎啦！”
“她也知道你一个人很寂寞孤单，但你父亲生前是警察，忙起来自然没个头；你母亲操持饭店的不易你也该有体会！”
“我…我当然知道！但是…”
“做父母的会为了孩子付出一切，可身为孩子也需要体会父母的辛苦！”威廉义正言辞，说得杜明贤只能乖乖低头：“哦…我错了，我明天会跟我妈道歉的。”
“知道错就好！今晚罚你把桌上收拾干净，然后好好在客厅反省一下！”
“罚我！？还…在客厅反省！？你要干嘛？！！”
威廉二话不说，直接走进了杜明贤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喂！开门啊！你个假公济私的骗子！！刚才说得那么严肃，我差点儿就信了！！”
威廉把门打开：“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来，给你个陪你一起睡的伙伴！”
“什么东西……啊？！”
“喵！！”
碰！
威廉把贝塔猫递到杜明贤手里，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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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杜明贤在黑暗中小声叹气。
“喵？”
“嗯？你有话想说？等等，我把眼镜戴上——”
﹝大个子说得不无道理，明贤你妈妈不是不关心你——我经常看见她在你睡下后给你盖被子，还帮你缝补衣服！﹞
“我真的没有指责我妈啦！只是感觉…好孤单…”
﹝有我陪着也不行吗(O_O)﹞
“不一样，父母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但你也清楚父母的职责不仅是陪着孩子，还有养家糊口，对吧？好好想想，如果大个子能够陪着女儿，他会不陪着吗？我一个机器AI都能模拟计算出来的事情，你作为人类能不理解吗？﹞
“理解倒是理解，但是…唉…是我所求太多了吗？”
怀着不安与疑惑的心情，外加沙发确实睡着不舒服，第二天杜明贤整个人都困恹恹的，没有精神。
“唔…原来是这样啊！”来吃早饭的虞莹听完叙述，同为单亲家庭的她明白杜明贤的想法：“我觉得所谓‘陪伴’，虽然时间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成为‘精神榜样’吧？关心容易变成溺爱、陪着久了也会心生厌烦，只有按照孩子的年龄慢慢减少宠爱，增加对自主性和独立性的培养，却又在孩子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冲锋陷阵、遮风挡雨，这才是最优秀的父母亲！”
杜明贤点头：“这话有道理！”
“哈，不过这个未免太理想了！我们本来就被给予了生命，又白吃白喝的，自然不能要求所有的父母都是圣人！平心而论，你觉得威廉叔这个父亲当得如何？”
今天是周五，只有半天课的威廉干脆就带着米莉一起去学校了。杜明贤见父女俩都不在，也自然可以直抒自己真实的想法：“表面上肯定是不错的，但如果只是弥补五年的缺席，那就有些…”
“缺席也分故意缺席和被迫缺席啊！威廉叔的情况你也清楚，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是吗？更何况明贤你也不能责怪你的母亲，更不能责怪你的父亲，对吧？”
“这是自然…唉…连你都教训了我一顿，看来真的是我任性了？”
“我没有教训你啦！毕竟我妈也缺席了我的成长，我自然能体会你的感受！小时候我也觉得不解，甚至恨过我妈！但长大好，尤其是我妈刚去世后，我也算稍稍理解了她的心思，同时也明白她对我的爱绝对不少！”
“是吗？那就好…”
杜明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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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睡觉前，杜明贤主动躺在了沙发上。
“小老板…你要干嘛？”威廉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觉得他不会是爱上了睡沙发吧？
“你教育女儿的方式，包括自己作为父亲的定位与职责，都是我不该置喙的。在小姑娘在的这段时间，你就睡我房间吧！”
“那你估计要在沙发上睡上半年了…你喜欢的话我自然没意见啦！”
“半年！？你不是说米莉就来一个月吗？！！”
“‘疯婆娘’的精神疾病还有反复，我前岳母的身体也不太好——别误会，虽然不是希望他们不好，但能和米莉在这里多待很长一段时间我很开心！就是不知道小老板你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我特别喜欢小姑娘，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安慰我！？”
“我和我女儿的事情，安慰你干嘛？下周一就办签证的续签手续！”
“啊，太好了，太好了！那晚安啦！！”
杜明贤开心地转了个圈，然后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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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玉米面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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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面糊】
将玉米面倒入煮开的水中，不停搅拌，直到成为粘稠半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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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吃什么？”
杜明贤晚上起来想接杯水喝，结果看见威廉在厨房里折腾。虽然对他给自己加夜宵见怪不怪，但还是好奇他直接用手拿着吃的看起来像面团的东西是什么？
“Nshima，小老板你尝一口吗？”威廉说着，直接用手递了一块。
杜明贤嫌弃威廉不讲卫生，从橱柜里拿出刀叉，这才切了一小块：“唔……这看着像面团，吃着更像！”
“就是玉米面团啊，其实这种稀稠程度应该算是【玉米面糊】！”
“你怎么想起吃这个了？连调料都不加，一点儿味道都没有！饿了的话我给你做碗面条或是煮几个饺子，你要非想这么吃至少炒几个菜啊！”
“炒菜？哈！那个时候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吃不上集市上贩卖的蔬菜和水果呢…”
“什么意思？”
“你要想听的话，我给你讲讲！那个时候是我是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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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枯树枝和破布制作的简陋屋子中，阳光渗过缝隙照了进来，12岁的威廉睡醒了，庆幸自己还活着。
头昏沉沉的，记得上次吃饭应该是两天前了吧？饥饿让瘦弱的他感到浑身无力，仿佛随时就要倒下一般。但是，为了今天能吃上饭，还是要出去找工作，不然身体的状态只会越来越糟！
之所以会吃不上饭，并不是因为懒惰，威廉做农活、帮别人放牛放羊、在工地和水泥、摘甘蔗、剥玉米…最多的一天工作了18个小时，但只赚到了6个先令，折合人民币只有3毛钱。毕竟才12岁而已，力气小，许多雇主不愿意雇佣他。而周围也都是自顾不暇的穷人，并不会有资格和能力去可怜他，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走在漫天黄沙的路上，赤着脚的威廉已经感觉不到路上的砂石了，果然比起疼痛，还是腹中的饥饿更难忍！
今天威廉的运气不错，一个男人给了他一个搬运货物的工作：将约20公斤重的土块顶在稚嫩的肩膀上，搬到约5公里外的工地上。
威廉顶着烈日，背着自己体重一半多的土块，摇摇晃晃地走着。他走得很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划过脏兮兮的脸，几次险些摔倒！可他不敢休息，生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终于，忙到傍晚的威廉完成了工作，已经累到快虚脱了！在领钱的时候，雇主故意找茬说他走得太慢，克扣了原来说好的工资10先令，只给了他3个先令，也就是大概1毛5。即使威廉完成的工作量不比其他人少，却也敢怒不敢言，只是无声地接过了皱巴巴的钱，还得千恩万谢。
不管怎样，总算是有钱了！威廉开心地跑到集市上的小卖部去买吃的——钱不多，只能买小半袋的玉米面，能放在手掌中的大小。虽然因为饿着肚子又累了一天而筋疲力尽，但手中的玉米面仿佛给了威廉动力！
回到破旧的家…或者说只能算个棚子的居住地，威廉向邻居大婶借了一口又破又小的锅，加水烧开后，放入玉米面就煮成Nshima。虽然少得可怜而且没有任何佐料和配菜，但毕竟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什么都会觉得好吃的！
只有大概半碗的Nshima很快被吃完了，威廉舔着碗，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儿。虽然肚子还是饿，但至少稍微吃了点东西，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事与愿违，天上竟然开始下雨！破旧的屋子漏风漏雨，渗进来的雨水很快将泥土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而又冷又饿的威廉只能蜷缩在破布和编织袋制成的“被子”和“床”上瑟瑟发抖…
在注定无法成眠的夜里，威廉却仍然庆幸自己至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认识的一个和那时的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是经常没有东西吃，而且底下还有5个弟弟妹妹需要照顾，辛苦悲惨多了！”
威廉也曾经问过：都吃不上饭了，为什么一家还生6个孩子！？他们的爸爸妈妈一点儿责任感都没有吗！？
责任感？呵…他们的父亲因为孩子太多，借口去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也因为不堪重负而离家出走！留着6个孩子自生自灭，最大的也才13岁，最小的才3岁！
13岁的大哥，每天过得比威廉还要辛苦！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食物，也要分成六分，想了想又把自己那份让给了饿得嗷嗷直哭的小妹妹。
饥寒交迫、屋漏房塌、病痛缠身…这些对于那个地方的人来说是常态了。真的开始饿肚子的时候，树枝、杂草、秸秆、落叶…什么都吃过！寡淡无味的Nshima，就算没有任何配菜也是最好的，总比拿枯树叶和泥土熬汤好吧？
不过跟那些可能一辈子没吃过也吃不上蔬菜和水果的孩子不一样，威廉在父母健在的时候，有过虽然不说富裕，但起码衣食无忧的日子。正是因为有过幸福的生活，所以才会觉得绝望，那个时候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死掉的话，就可以去见爸妈了；但现在庆幸没有放弃生命！只是那个时候活着实在太难，威廉自己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靠着3天只吃一小碗Nshima还活下来的？
当地有一些已经病入膏肓、或是饿到性命垂危的人对于自己或身边人的困难无能为力，只能乞求上帝或神佛来拯救他们！每当听到那无力的祷告词，威廉都想要狠狠地吐一口吐沫——上帝？神佛？就算真有这些东西，也正在以人类无尽的苦难为乐呢！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会上战场杀人的威廉已经被贫穷与饥饿磨掉了当初的道德与自尊。在当初那个将威廉捡走的军官再次回来时，只说了一句——“跟不跟我走？我不会救你第3次！”
威廉痛恨自己的软弱，却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中，本来是发誓一辈子不告诉任何人的，却在一碗【玉米面糊】，Nshima之下，无奈地与那时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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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杜明贤听完威廉的叙述，想要问：“你是在编故事吗？”，却从威廉疲惫的面容中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也明白若不是亲身经历是不可能有如此深切的感受。
“太悲惨了…不过，幸亏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全世界已经不会有这种情况了，真好！”杜明贤稍稍松了一口气。
威廉面无表情地将碗放下，眯起眼睛：“谁告诉你…现在没有这种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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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骨子里的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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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虽然生了人的皮囊，骨子里却都是奴性，浑身都是一股犯贱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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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今天进厨神斋的时候，明显是带了怒气。
“我今天营业才刚结束！来，喝碗【薏米绿豆粥】消消气！”
“嗯，谢谢。明贤，你说……”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有本事别跑啊！”一个看起来比虞莹年轻一些的女生突然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瞪着虞莹！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与你那个所谓的‘哥哥’没有任何关系！是公司非要我们炒cp，故意抓拍几张我们活动时在一起的照片！”
“得了吧！你就是个十八线演员，怎么可能有机会和我家哥哥组cp？肯定是你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还是陪高层睡觉了吧！你这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坏女人离我家哥哥远点儿！”
杜明贤一听女生出言不逊，刚想说话，被虞莹拦了下了——不过杜明贤倒是有点儿怕虞莹直接飞起一脚把这个女生给踹飞了…
“这位小妹妹，希望你能理性追星，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反而让你崇拜的明星为难，好吗？”虞莹还是尽量和颜悦色地劝着，毕竟身在演艺圈就免不得会受这种委屈。
“总之你给我小心点！我是代表我们哥哥的粉丝会过来的，就最讨厌你所谓的‘女演员’，其实啥演技没有，就会炒绯闻、蹭热度！你要是缠着哥哥，我们就买水军、买热搜来‘黑’死你！！”
女孩威胁完，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杜明贤看着反而表情平静下来的虞莹，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这种事情也不是发生第一次了，不过一般都是在网上直接开骂，这种找上门来的我倒也是第一次见识…”
“你不生气吗？就算不能动手动脚，至少也得据理力争啊！你不会真怕什么买水军、买热搜吧？！”
“怕倒不至于，但会有些麻烦…你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回咬狗一口吧？放心吧，几个粉丝瞎叫唤一通，这种事情在演艺圈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天哪！那什么才算大事啊！？”
“唉…乌烟瘴气的，不想跟你讲！反正实话告诉你：你在电视上看着光鲜亮丽的明星，一半是人、一半是鬼！总之明贤你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做到洁身自好，实在不行也能全身而退！”
“我相信你，但就是觉得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相反我还为这些粉丝可怜——骨子里就是奴性，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倾家荡产地给他们所谓的‘哥哥’、‘姐姐’当‘韭菜’，结果人家连名字都不知道！自家偶像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犯错甚至犯法也不惜一切代价去洗白…这不就是个毫无尊严的奴隶吗？”
“我前些年听说有为了见偶像跳楼的，但应该只是极个别的情况吧？”
“嗯，是极端情况没错，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些明星们何德何能，可以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还获得其他人几乎疯狂的崇拜？”
“我觉得还是因人而异！我就没有特别崇拜的人啊！”
“哦？明贤从小到大没有崇拜的人吗？难道不该是某个很厉害的厨师什么的…”
“怎么可能啊？！虽然偶尔会崇拜一些歌星影星，但也只是喜欢听他们的歌或者喜欢看他们演戏啊！”
“那假如明贤你见到了小时候崇拜过的人，会高兴地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吗？”
“干嘛啊？我有没疯…我觉得其实所谓的‘明星’也只是个职业而已，虽然曝光度和知名度比我高，但其实和我这个厨子是一样的，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好吧，我相信了！”
“相信什么？”
“奴性确实是因人而异，而且应该和学历、职业、年龄、性别等都无关——犯贱是刻在灵魂里的！”
“你…还是在生气吧？”杜明贤小心翼翼地把粥端给虞莹。
“还好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着他人心甘情愿地奴颜婢膝，也和我没关系！”
“可是这不就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吗？刚才那个女孩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满嘴污言秽语的！”
“嗨，自己幻想是她‘哥哥’的‘圣斗士’呢！我都懒得把她‘哥哥’那点儿黑料抖个地掉！”
“又是嫖娼？”
“这次倒不是，不过前段时间国家不是要求明星税务自查吗？那个男明星关闭了4家用来洗钱的皮包公司，私底下还补交了3000万的税款！”
“哇！光逃的税就3000万！？那他挣得岂不是天文数字了！！？”
“是啊！所以我也蛮佩服这些‘奴隶’——自己被周而复始地当韭菜割，还担心她锦衣玉食的主子？真是贱到家了啊！”
“人活着有个偶像倒是无可厚非，但为什么非得从演艺圈找？要找也找那些德艺双馨的啊，干嘛非得找一个道德品质都有问题的家伙？”
“这个社会什么时候都是笑贫不笑娼！虽说我讨厌那些贬低我们这些演员说我们不干正事的，但也清楚自己就是个演员，不是高人一等！”
“可这个社会上确实存在高人一等的人和事。就像你说的，笑贫不笑娼。对于有钱人、名人、颜值高的人，确实是容易获得他人的臣服；但这种臣服是病态的、是屈辱的，是不正常的！”
“所以说嘛，没有自信、不懂得自尊自爱、不知道真正该感激珍视的人和事永远都在自己身边的，就是骨子里的奴性——就算一生当奴为婢也欣然自得，甚至甘之如饴！”
“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明贤？”
“总感觉有些可悲啊！明明帝制都废除这么多年了，许多人骨子里的奴性却还是存在…而且若是一味掐媚讨好权贵倒也罢了，偏偏只是些演员歌手之类的，真的担得起这份‘崇拜’吗？”
“我们一直把‘奴性’当成一个负面词来看待，其实客观想想，应该也有好的一面吧？”
“比如？”
“如果是死心塌地对一个人崇拜，以他为目标做人做事，说不定也能提升自己？”
“那就急需一个真正的楷模了啊！只可惜像我爸这种英勇殉职的烈士甚至在牺牲的时候都无人知晓，现在打开手机和电脑满天飞的都是明星吃饭、带货、谈恋爱…”
虞莹若有所思：“或许除了人，还有一些奴性存在的载体吧：城市、社会、国家…好多东西都是错误百出、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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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忧郁的游乐园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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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宝贝，我不觉得你被狗咬了会变成‘Dog-Man’……谁知道呢？狂犬病吧！”
“Daddy，狂犬病是什么？”
“得了会咬人的病…吧？”
杜明贤刚想出来接一下威廉父女俩就听到了诡异的对话，赶紧询问：“怎么了？米莉被狗咬了！？”
威廉摇摇头：“没有。只是想被咬，然后问我被狗咬能获得什么超能力？”
杜明贤想了半天：“呃…用舌头出汗？”
“好弱啊！”米莉从一脸期待立刻变成了一脸嫌弃，继续去看《蜘蛛侠》的漫画了。
威廉一拍脑门：“对了，说起疯狗，我得和我前妻联系一下了！她现在那边应该是早上7点吧…？”
杜明贤听不惯：“干嘛说起疯狗就想起你前妻啊？你就真这么讨厌她？”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女儿的妈妈啊！我也只是讨厌她的头、她的脚、还有连接在中间的一切罢了！”
“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对了，再问你个问题：怎么对一个你其实根本不想关心的人表达关心？”
“中国有句俗话——‘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别这么无情无义的好不好？”
“她用电锯把邻居家的猫锯成了两半！！”
“啊！！？”杜明贤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为…为什么！？”
“她说那只猫是FBI派过来的探员，要调查她和外星人联系的事情。”
“你…你…你开玩笑的吧？不许这么编排别人啊！！这玩笑不仅不好笑，而且很缺德！！”
威廉也很无奈：“唉…小老板，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我刚才说的是玩笑！”
“那…天哪！可怜的小猫…”
“哦，多说一句：邻居家根本没养猫，她锯的是邻居家孩子的猫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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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威廉、杜明贤、和虞莹三个大人陪着米莉来到了游乐场。
“我想再玩一次！”米莉指着“咖啡杯”，开心地说道。
“让哥哥和姐姐陪你吧，爸爸就不坐啦！”威廉觉得自己人高马大的，挤在一个小杯子里有些可笑。
“让姐姐陪你吧，哥哥也不坐了…”杜明贤则是“晕杯”了——像是晕船、晕车、晕机，一般人晕的他都晕；一般人不晕的他也会晕。
虞莹带着米莉又去了“咖啡杯”，杜明贤则总算缓过劲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你前妻是不是有些…危险啊？你放心把米莉留给她？”
“她前几年不这样，就是有些神经衰弱和疑神疑鬼；但或许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她也没有真正开心过吧，状况越来越重了！”
“那你们既然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当初干嘛要结婚？”
“刚开始对婚姻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觉得她漂亮就结婚了…现在想想一切的错误就是在那一刻啊！”
“非得尝试过才能知道互相合不合适吗？”杜明贤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了虞莹。
“谁知道呢？像你这种每天都在设想和虞莹丫头婚后生活的人，应该会准备更充足些吧？”
“你别胡说啊！我才没有每天在想和虞莹的婚后生活呢……我只是偶尔想想我和虞莹抱着杜骏鸿和杜碧霄的样子……”
“谁！？”
“我们以后的一儿一女——杜骏鸿和杜碧霄啊！哦，如果虞莹在意这个的话，女孩叫‘虞碧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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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行程里，威廉就跟要把所有在那段失败的婚姻里受到的气发泄出来一样，话多得吓人！在放心地把女儿交给虞莹后，杜明贤就成了他“情感的垃圾桶”——
“过山车，就跟婚姻一样！提心吊胆地往上走，撕心裂肺地朝下来，最后迫不及待地赶紧离开！”
“SplashMountain，就跟婚姻一样！不管你这一路是开心还是难过，都免不了溅一身水！”
“镜子屋，就跟婚姻一样！你以为的路条条都走不通，只能看着自己映在每个镜子里悲惨的身影！”
“Merry-go-round，就跟婚姻一样！拥抱着白马就是自以为美好的幻想，实际上只是原地转圈，根本无法前进！”
“太空千秋，就跟婚姻一样！好像……”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烦不烦！？有完没完！！！？”杜明贤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听到争吵声的虞莹拉着米莉过来了：“怎么了，明贤？”
“没…没事！你和米莉玩得开心吗？”
“我想米莉可能还是更想和爸爸在一起吧？她和我说以前和妈妈还有姥姥姥爷去过迪士尼乐园！”
“迪士尼乐园啊…”杜明贤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你不喜欢迪士尼乐园？”虞莹虽然也没去过，但听有几个去过的朋友说还是蛮好玩的。
“我是做饭的。”
听到这个答案，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迪士尼乐园里不是总有只大老鼠吗？我讨厌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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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空黑的早，但在彩灯烁烁的游乐园里就成了不一样的风景！四人看完了游行和花车，便准备去保留项目——摩天轮。
“虽然整个苍启就一个像模像样的游乐园，但论规模和热闹程度，绝对是不输给一线大城市的！”杜明贤排着队，看着面前「距离您还有30分钟」的牌子，明褒暗讽道。
“不想排队你就去和虞莹丫头玩些别的啊！”威廉还在生杜明贤的气。
杜明贤看了一眼虞莹，摇摇头：“算了，我连碰碰车都晕，就别丢人现眼了！”
“我也不想玩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坐摩天轮看看风景、放松一下…”
“不就是在天上绕一圈吗？就跟婚姻一样，没……”
“闭嘴！！”
伴随着杜明贤对威廉又一次怒吼，三个大人都沉默了，亦或郁郁寡欢、亦或神思倦怠、亦或心力憔悴——看来游乐园带来欢乐的对象似乎真的只有小孩子了。
“耶，到我们啦！”米莉开心地跳着，坐到轮厢内也在四处张望。
“小心！”威廉把女儿抱到怀里，指着灯火通明的苍启市区夜景问道：“好不好看？”
“好看！”
一种奇妙的、轻松的感觉涌上杜明贤心头，忽然间这段时间的无数烦恼也在随着高度的提升而越变越小！抬头再看虞莹和威廉，他们似乎也是同样的感觉…
“抱歉啊，小老板。”
“明贤，我也得跟你说对不起…”
“没事！”杜明贤摆摆手：“让所有忧郁和烦恼都消失在夜空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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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健康饮食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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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平时很乖，非常听威廉的话，但几乎所有父母都会操心的事情也是避无可避的——
“把菠菜吃了，对身体好！”威廉把盘子里最后一些菠菜都倒给了女儿碗里。
“不想吃…”米莉噘着嘴，对旁边的牛肉表达了更多的兴趣。
“不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得摄取足够的营养才能长高长大！来，爸爸喂你！”
看着小姑娘一脸不情愿，杜明贤把威廉叫到客厅：“她不喜欢吃就别逼她了！这也怪我，没把菠菜炒个火腿或者鸭子，没有肉肯定就不好吃了！”
“不是这个原因！你做的那道【青椒炒肉片】，她不也是把肉片挑走了，一口青椒都没吃吗？她就是小孩子挑食——每个小孩都会有啦！”
“我小时候好像就没有挑食！所以我一直觉得如果孩子挑食，是不是父母的厨艺不够呢？毕竟肯德基麦当劳何德何能，竟然能做出全天下孩子都爱吃的东西？”
“别说这些没用的！汉堡薯条这些成年人偶尔吃一些还好，喂孩子那就是真的‘垃圾食品’！多吃蔬菜水果、多喝奶制品、多锻炼，这样孩子才能拥有个健康的身体！”
“你说的倒都是对的，我也没法反驳；但其实我早就知道：过于重视食品营养或迷信某种饮食理念，反而最后会对身体有损伤！”
“这…我不发表意见。我只是知道我前妻当模特的时候还有专门的营养师来帮忙规划一日三餐呢，但也没见她身体好到哪儿去！”
“一般人正常饮食就可以了。如果是模特、运动员、病人的营养师还是有必要的…吧？”
“反正我女儿的饮食习惯我自己来督促就可以了！喂，吃完了吗？”
米莉点点头，把空碗送到了洗手池，乖乖地跑到里屋了。
“吃完了！不管怎么说，我女儿还是很听话……啊呕——呸！！”威廉说话的时候喝了一口汤，结果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了！？”杜明贤吓了一跳，差点儿被喷到！
“这汤刚刚味道还是不错的啊，怎么变得又咸又辣？”
杜明贤盛了一勺大碗里的汤，尝了尝：“很好喝啊！我甚至觉得好像有些淡了，要不再……诶？盐和胡椒我记得还剩半瓶啊？”
拿着莫名其妙空掉的两个调料瓶，再想想突然变得又咸又辣的汤，杜明贤对威廉问道：“你是不是被你女儿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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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学校已经放假的威廉在帮杜明贤卖粥，而米莉因为“犯了错”所以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
“小老板，有个女顾客问咱们有没有无谷蛋白的粥？”
“有啊！”杜明贤拿出一个空碗，递给威廉：“告诉她，这碗‘空气粥’现在特价，不要钱随便喝！”
“别这么刻薄，万一人家真的谷蛋白过敏呢？”
“少来！那女的我知道，根本不是谷蛋白过敏，就是想给自己的过度肥胖找个理由罢了！帮我转告她：想要瘦就少吃多运动，别没事找事！！”
“小老板心情不好？说出来让我心情好些？”
“有这闲工夫说冷笑话还不如帮我把这几碗粥装好！我实话告诉你：这女人特别烦人！经常嚷嚷着什么谷蛋白、反式脂肪酸、转基因食品、红肉白肉、棕榈油橄榄油什么的！我厨神斋就是家普通的小店，容不下这种无病呻吟的‘大佛’！！”
威廉明白，杜明贤宣之于口说“讨厌”的客人，那肯定是矫情到一定程度了，不由得感到好奇：“小老板完全不信这些吗？”
“也不是完全不信。比如很早以前说吃太多‘钠’多身体不好，还有缺‘碘’会倒置大脖子病这些我都信；也调整了盐的品牌种类和食用量！可就像我说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在饮食上斤斤计较、吹毛求疵，最后反而会导致身体的适应力变差、免疫系统出现问题，更容易得病，甚至是诱发癌症！吃饭就讲究个饮食均衡，菜、肉、谷、奶、蛋，都吃！其余的什么‘药膳食疗’、‘食物酸碱性’、‘素食疗法’等我基本上都敢说是胡扯外加自我安慰！”
“但有些食物，比如：芹菜、豆腐、胡萝卜、黄瓜等肯定要比炸鸡、汉堡、可乐要健康，对吧？”
“健康的就多吃，不健康的就少吃！不过迷信某种食物也没什么好处，比如科学已经证明：吃鱼对变聪明和变健康没有太多帮助，无论是智力还是体质大部分还是由遗传因素决定的！还有所谓的‘某种食物抗癌’也只是推荐大家纠正饮食习惯而已，过于迷信真的只是浪费钱！”
“但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健康的，什么是不健康的啊！确实像我和小老板小时候可能没什么选择的，但现在的孩子选择多，快餐、零食、点心又都做得花里花哨的——身为家长，还是有义务去督促孩子的均衡饮食，尤其是对喜欢但不健康的食物要有节制，这点无可厚非吧？”
“这我倒不反驳。我会尽力把蔬菜做得好吃些的，你也要注意态度，不要总训斥你女儿哟！”
“我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还训不得了？米莉很乖，但有时候也有些固执！我听说我前妻对于女儿的饮食习惯就没怎么上过心，那我肯定就要注意了！哪怕有时候态度强硬了些，那也是为了她好，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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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明贤和米莉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米莉拿起一块饼干，却手一滑，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
杜明贤看小姑娘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心想威廉平时好像太严厉了，赶紧安慰道：“没事，不要了，拿去扔到垃圾桶吧！”
米莉捡起掉在地上的饼干：“可爸爸说要珍惜食物…”
“掉在地上就算了吧，很脏的，别吃啊！”
“我知道，我不吃……Daddy，我给你吃饼干！”
“诶！？等等……”
杜明贤愣神的功夫，刚刚过来还毫不知情的威廉已经把递过来的饼干吃了下去，还直夸女儿懂事！
……好吧，看来小姑娘在乖巧的外表下，也有小小的淘气和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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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冤家毒舌兄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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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他要来我就必须得接待’！？我这里本来就已经有个人睡沙发了，等他来了睡地板吗？！不是，我的意思是……哦……好吧！妈，我也爱你。”
出了房间，看见沙发上的威廉正拽着脖子：“这里的睡觉安排要更替了吗？”
“耳朵挺灵！”
“是你吵得太大声了！”
“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因为这里要发生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是什么？地震、雪崩、火灾、洪水？”
“比这些加在一起还可怕！！”
“啊？世界末日终于要来啦？”
“差不多——我表弟要从老家来我这里住到元宵！”
“那我随便猜一下：小老板你和你表弟关系应该不算太好吧？”
“不！我们关系可好了！就是我宁愿这里发生同时发生地震、雪崩、火灾、和洪水，也不想见他而已！”
“那看来还是关系不太好啊！我赢了，给我多少钱？”
“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也没时间陪你赌博！总之，等他来了后你就跟你闺女睡，然后让他睡沙发！”
“不行！米莉好不容易才习惯一个人睡了！我还等着让疯婆子好好看看我把女儿养得多么独立呢！”
“她一个最小的，睡我们整个屋子最大的床，合适吗？”
“你和我都是最平凡的打工人，她可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你别来这套！我真后悔当时听了你的，把我那张弹簧床捐给有困难的人了！现在我有困难了，谁来帮助我啊！？”杜明贤几近狂躁地挠着头。
“你那天不是挺开心的吗？说不定现在它已经被捐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你都快无家可归了，明白吗？！”
威廉莫名其妙：“我做错什么了？”
“唉……好吧，这次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个恣意妄为的‘麻烦精’；还有那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婆’！”
“表弟是‘麻烦精’、妈妈是‘老太婆’——你还给什么亲戚起了外号？”
“别烦我！总之今晚赶紧睡吧，明天晚上开始咱俩挤一挤！”
“开什么玩笑！？你那床我一个人睡都嫌小，怎么挤两个人？如果你表弟的身形不是比我还大的话，你就跟他挤呗？”
“哈哈哈哈哈！！”杜明贤干笑几声，又突然绷起了脸：“这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小老板和你表弟真的这么水火不容？”
“简直就是针尖麦芒！”
“是发生什么了吗？比如你抢了他进苍启市的机会，让他一辈子在家乡无法出人头地？”
“别说傻话！我十个月前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来这里开店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杜明贤耸耸肩：“有的人就是和你思想理念、逻辑三观全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哈！这个叫‘八字不合’，对吧？”
“啊，差不多吧……啊啊啊——！！！”杜明贤抓耳挠腮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至于吗？这么夸张，都快能拿奥斯卡了！”
“真的？”
“假的，但至少能上‘奥普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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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厨神斋都关门了但表弟还没来。不过比起早就等候在这里的威廉和虞莹的一脸疑惑与担心，杜明贤倒是优哉游哉地磕着瓜子，相当气定神闲！
“万一是迷路或是走丢了的话怎么办？”虞莹担心道。
“这世上不会有那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杜明贤平时不太爱吃瓜子，因为虽然好吃但容易上火；但现在转念一想：有什么能比表弟过来更让人着急上火的呢？
“我去这附近接一下吧，说不定……嗯？！”威廉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前边路灯下出现了一个提着行李箱的男孩：“就是他了吧？”
“是啊！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明贤！！”
虞莹有戴隐形眼镜，所以待到男孩离近时才看得清——这个男孩与杜明贤五官颇为相像、年龄相仿、身高稍微矮一些、但好像稍微壮一些、皮肤也更黝黑一些。
“你来了啊！哎呀，现在的手机导航功能真碍事，想让你在荒山野岭迷个路都不行！”
“谢谢你的盛情欢迎，哥！你放心，在林子里迷路然后被野兽吃掉的只会是你，毕竟你浑身都散发着‘自命不凡’的气息！”
“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嘛！来，我把最近的桥洞指给你，晚上睡那里的时候要注意保暖哦！”
看着刚见面的剑拔弩张的二人，虞莹和威廉对视一眼，悄悄在心里感叹——
从没见过明贤和别人这么说话！/从没见过小老板和我以外的别人这么说话！
“哥果然是读过大学的高材生，嘴皮子功夫见长！哦，对了！每天颠勺、切肉、炒菜，肯定用了很多经济学吧？！”
“嘿，你也读过大学啊！虽然只是个‘三本’，但听说你离家读书的那三个月，你爸妈可想你了！”
“我辍学是因为……”
两人越吵越凶，虞莹赶紧站在两人中间：“嘿，明贤的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你当是幼儿园第一天啊！？我……哦，抱歉！”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这货本来是想“怼天怼地对空气，其乐无穷”的，但看到虞莹是漂亮姑娘就“熄火了”。
“我叫‘杜逸舟’，今年21岁。”
“那你比我小一点点，可以叫我姐姐！哦，对了，我叫‘虞莹’，是晶莹的‘莹’；你是哪两个字？”
杜明贤“帮”着回答：“以逸待劳的‘逸’，刻舟求剑的‘舟’——名字里都透着懒惰和愚蠢！”
“总比‘明贤’这个名字要好吧？”
“我名字怎么了！？明心见性、贤良方正！”
“‘明’，拆分就是‘日’和‘月’；贤又和‘闲’同音——不就是说你白天晚上都是闲人嘛！”
“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跟我玩文字游戏？好吧，你赢了，可以回去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我爸你叔叔非逼着我来，我才不想来着这种会使人堕落的地方呢！”
“什么叫‘会使人堕落啊’！？没来过大城市的乡巴佬能不能不要暴露自己的短见少识啊？哼！真是井底之蛙、夏虫语冰！”
“是啊！哥你在这里不到一年，已经就是‘城里人’了，可千万别让我们这些乡巴佬给你丢脸！有本事今年过年别和家里联系啊！你这个‘唐·吉诃德’！！”
“听着，‘卡西莫多’，我跟谁联系还不用你操心！！”
……
虞莹瞪大了眼睛：“天哪！从未见过明贤能对人这么破口大骂！连钟楼怪人‘卡西莫多’都出来了！”
威廉点点头：“是啊，从未见过小老板对我以外的人破口大骂…话说他是DonQuixote，那我是谁？SanchoPanza吗？算了，别是那只驴就好！”
虞莹心想：威廉叔的要求还真不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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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冤家毒舌兄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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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发誓：自己对于让杜逸舟睡公园、桥洞、下水道都是完全心安理得的，就是怕老妈和叔叔婶婶把自己“五马分尸”而已。
“喏，沙发、单子、被子、枕头。洗漱用品都给你买好了，别瞎用！”
“不就5岁的时候不小心用了次你的牙刷吗？至于记这么久！？而且想要把嘴巴放在锅炉房里消毒是我好不好！？”
杜明贤懒得和他吵：“晚安。”
“客人来了你就让他睡沙发？”杜逸舟不满道。
“你有别的选择，但我敢保证‘沙发’是最好的！”
“算了，我们乡下人皮实，沙发就沙发吧！哪儿像哥你这种必须得睡在云上的高贵啊？！”
“实话告诉你：我不仅睡不在云上，还得跟个将近两米的家伙挤一张小床！”
“你把漂亮姐姐送回了家，然后和那只‘金毛狗熊’一起睡！？”
“他是我店里员工！”
“另一个屋子不能睡吗？”
“哇！好聪明啊！三个男人睡沙发的睡沙发、挤一起的挤一起，就是放个空房间不用——他女儿睡着呢！
“挤在一张床不难受吗？”
“是很难受，但你有没有想过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不请自来？没你的时候这个屋子的睡觉地点安排得非常合理！我一个人在我舒适的床上、抱着我舒适的猫、做着我舒适的梦！”
“我本来也不想来的，但一想到能让你不舒服，我就必须得来啦！”
“行吧，懒得和你废话了，晚安！”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好心提醒你：别让那家伙晚上把咱俩绑架了，送到某个中东国家的黑工厂给其它大国造武器！”
杜明贤摇摇头：“不会的，他要绑早绑了！赶上这几天的春运万一送不走，不就砸手里了？行了，快睡吧，明天我还得早起，到时候一定也把你‘薅起来’！”
“真是兄弟情深啊！谢了！”
回到房间，看见自己本来就不大单人床上果然“满满当当”，杜明贤一阵郁闷：“吃这么多、长这么大做什么啊！？往里面点！！”
威廉也不舒服：“再往里我就嵌在墙里面了！而且你没看见我现在脚都在外面！？”
“这床长1米9，你直着睡肯定不够长啊！”
杜明贤心想：要说长得高是百利一害的话，这肯定就是那“一害”了！
“我要是斜着睡那你睡哪儿？我身上！？”
“唉…看来避免不了肢体接触了…”
“别说的好像我有传染性的皮肤病一样！来，快到爸爸怀里！”
“我没心情陪你闹！不过说起‘爸爸’，我确实明天得给叔叔打个电话，问问他把这‘灾星’送过来是干嘛来的！？”
“那小子的父亲是小老板父亲的……”
“弟弟啊！不过听说我爸生前他们兄弟俩关系不算太好，联系很少。”
“兄弟关系不好也遗传？”
“我爸和他爸只是因为在各忙各的，来往不多，但互相不讨厌；但我和逸舟是真的互相讨厌对方！”
“为什么？”
“我觉得他是‘没啥本事还心比天高’；他觉得我是个天天就只会跟猫说话，谁都瞧不起的‘自命不凡的怪胎’！”
“我不清楚前面，但对小老板你的形容很贴切嘛！”
“我一直在找理由把你赶到街上，你别撞枪口！”
“别老动不动就一副地主的架势！你们不是一直都在嚷嚷着‘打地主’吗？”
“那是对资本主义的反抗！虽然我也承认其实蛮愚蠢的…”
“只是花了些时间接受‘剥削与被剥削’的必然存在关系罢了。”
杜明贤换好了睡衣，愣了一下，谨慎地问道：“你…穿睡衣了吧？”
“没有，我一直习惯睡觉的时候什么都不穿！”
“啊！？呃…你先别乱动，我赶紧给你找一套我的你凑合穿……”
“开玩笑的！我这套可是纯棉的，舒服得很！我巴不得白天也一直穿着！”
“唉…”杜明贤叹气：“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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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4点，杜明贤起来时，发现表弟也已经起来了！
“你起这么早干嘛？要往我熬的粥里撒石子吗？”
“哥你每次都是晚上睡觉前就用最小火把粥熬上吗？”
“看是什么粥了。像这次的【紫薯排骨粥】就可以提前熬，味道会更好一些，也可以省点事！”
“哼！真讲究啊…”杜逸舟冷哼一声，吐槽道。
“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你呢？”
“出人意料的还行！那家伙睡觉挺老实，不像你总踢我！”
“我什么时候踢过你？咱们根本没一起睡过，别胡说八道！！”
“你不记得了？你1岁的时候，我……”
“滚！！”
兄弟俩沉默了一会儿，杜明贤才缓缓开口：“逸舟，你恨我吗？”
杜逸舟皱眉：“怎么可能？我们关系再差也是兄弟，我不会恨你的！”
“谢谢。”
“直到前段时间我去看大妈，她指着电视上昨天那个漂亮姐姐，告诉我那是你女朋友时，我就开始恨你了！”
“唉…那你大可不必！我和虞莹的关系其实也并非一帆风顺…”
“‘那方面’不和谐吗？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去你的！我还没有……”
“哇！老处男了啊！”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你不也是！！？”
“我才21，是‘小处男’；哥你都快27了，是‘老处男’！”
“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
杜逸舟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是我爸那个老不死的非让我过来！！说什么要我来学习……”
一听这话，杜明贤严肃起来：“你大学辍学后都在干什么呢？”
“帮家里干农活，然后偶尔出去打工。”
“这样不行啊…”
“是啊！所以我去年就投资了一款我‘前大学同学’开发的游戏嘛！免费下载，但花钱买棍子、榔头、锤子、镰刀等道具——很赚钱的模式吧？可惜连过审都没过……”
“我听叔叔说过这事，你说为什么不过审——那款游戏叫《殴打老人》！！”
“有些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老人难道你不想打吗？比如偷东西被抓就撒泼打滚的；插队抢座位心安理得的；大早上大晚上跳广场舞扰民的；摔倒了被扶起来就去讹人家扶人的……”
“…想打，但不能说出来啊！很多事情心里想想就行了！”
“唉…总之我就在你这里打半个月的工吧！”杜逸舟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别自作主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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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冤家毒舌兄弟·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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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结束一天的营业后，正式贴上了「初五开门，春节快乐！」的字符。
“呼~总算可以休息了！话说我一年到头也就盼着这个假期了，干嘛非得和你一起过？”杜明贤一放松下来，立刻看身边的表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你以为我愿意啊？有自己家不住、非得和你……”
“你们俩个都闭嘴！”威廉直接把两人分开：“你们不就是一家人吗？总是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答应我：这三天不许吵架，以后要吵也别当着我女儿的面吵，明白吗！？”
“哦…”杜明贤“熄了火”。
“我先回去打扫，你们好自为之！”
看着威廉离开的背影，杜逸舟纳闷道：“哥你不是老板吗？干嘛对一个伙计的话言听计从的？”
“不是老板和伙计的问题，他说的难道不是对的吗？难道你希望跟我吵！？”
“反正我不怕，你从来没吵赢过！但要是和你好好相处我会觉得很难受的！”
“那就从互相夸对方一句开始，如何？”
“哥，你……你做的饭真好吃，这么多人来吃都没死人呢！”
“过奖了！你打扫地板也很干净，肯定是毁尸灭迹的时候练出来的吧？”
兄弟俩互相“夸”过，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吧！我去关店门，你把今天下午卖剩下的【山楂糖】都拿回去，留着过年吃！”
“既然有山楂，干嘛不做糖葫芦？我想吃那个！”
“哦，等初二就做。威廉和米莉肯定也喜欢吃！”
“说起那两个外国人…你和他们住一起真的不觉得别扭？”
“有什么别扭的？他俩的中文水平你也见识过，交流起来根本没有困难！”
杜逸舟点点头——‘金毛狗熊’出口成章，感觉就像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披了个外国人的皮；今天刚见的小女孩虽然话很少，但日常交流完全没有问题，按潜力来说甚至比她爸爸都厉害！
“哥，这其中有什么说头吗？”
“威廉有四分之一中国人血统，小时候家里好像就是中文环境；小姑娘这边也是从小双语教学，还请了中文家教每天上课和练习对话。”
“这么狂热？”
“按威廉自己的话说：学会了中文就多了五分之一的人可以说话！而且那家伙确实是有语言天赋，光我知道的就还会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还有斯瓦希里语！”
“最后一个我连听都没听过…”
“接受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你一辈子也达不到高度的现实吧！”
“哥你不是一直很拽的吗？在老家也一直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干嘛那么崇拜‘金毛狗熊’？”
“我崇拜的人多了：威廉博学、虞莹自信、墨熙稳重、亦婕大方…”
“这些都是真人的名字吗？不是哥你上学的时候虚拟想象出的那些朋友吗？”
杜明贤一愣，立刻面露怀念之情：“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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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数人都沉溺在阖家欢愉的气氛中时，杜明贤却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顺便还不忘吐槽在旁边玩手机的表弟：“人家过年都是往家回，你爸妈倒是把你往出赶，有意思！”
“他俩说了：天天看我在家无所事事都烦了，表哥一个人孤苦伶仃，让我陪陪你！”
“唉……叔叔婶婶这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啊！”
“说到这个，哥你不回去看大妈？”
“家离得又不远。我前几个月刚回去过，没什么事我就懒得动了！”
“现在感觉过年都没什么‘年味’啊！真不明白那些挤破脑袋想回家的人是怎么想的！？想回去不是随时都能回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张火车票的钱对许多打工人也不算个小数字；更何况找工作不易，平时哪儿能无故旷工？！”
“那就别花这个钱，好好在打工的地方休息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和你爸妈天天见，确实是见烦了；可那些没法和父母亲人天天见的呢？再说一个人过年多孤单？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不想背井离乡那就在老家找个工作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老家要是……”
“闭嘴！我想到了：在老家要是能找到工作我早就找到了！你要是再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抽你耳光！！”
“不是说好‘休战三天’吗？”
“那是你答应‘金毛狗熊’的，不是我！话说他们父女俩去哪儿啦？”
“好像是社区在办什么晚会吧，执意邀请他们过去？父女俩都是附近的名人，很招人喜欢的！”
“说起招人喜欢……漂亮姐姐会陪我们过年吗？”
“莹莹？行，我待会儿去问问。”
“太好了！”杜逸舟难得露出了笑容。
“别这么一脸兴奋，那可是你嫂子！”
“不是哥你自己说的，你们现在出现感情危机了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那你们干嘛不谈婚论嫁？至少也得同居啊！要是你能每天晚上去漂亮姐姐家睡，我就……”
“你还是睡沙发！而且这你就不懂了吧——莹莹……别、别、别！我道歉还不行？”眼见杜逸舟手机一扔就准备扇自己，杜明贤赶紧躲开！
“莹莹是演员，也算是个半个偶像吧！现在的粉丝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舍得给自己偶像花钱，但对偶像的婚恋情况也有不少要求！”
“为啥？我这会是真不懂，哥你给我讲讲？”
“一是不希望偶像因为恋爱耽误事业，二是对偶像是单身抱有一种执着和幻想。”
“哈，真可悲啊！”
杜明贤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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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杜明贤看了看坐了四个人的餐桌，感慨道：“真热闹啊！”
“不是要过年了吗？要我说这还不够呢！”威廉一直都喜欢热闹。
“在家，圣诞节热闹…喜欢！”米莉也表达自己的态度。
“刚刚和莹莹打了电话，她答应明天和父亲一起来，咱们好好吃顿年夜饭！我明天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就算是向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的爸爸、我的员工、我员工的女儿、还有一个莫名其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表达感谢的方式！”
“吔！对我的描述用的字最多，你真是好哥哥啊！”
威廉看着这兄弟俩虽然不明着吵了，但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互相讽刺，觉得……还挺有趣的！看来以后的生活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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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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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卷芙蓉】：面皮抹少许油，卷紫菜、香椿苗、火腿片、红椒丝。上好的芝麻酱里拌入带颗粒的花生酱和蚝油，加清水稀释搅拌均匀，浇在摆成重叠形状的卷上，最后在切海带丝做点缀——看似清爽其实口味丰富，面皮洁白如月，卷彩花般的馅料，菜品却并绝不庸俗！
【鱼莲戏珠】：切块老母鸡肉加葱段、姜片、黄酒炖两个小时熬成鸡汤。大草鱼从尾端下刀，切出一半，去皮片刺，鱼肉打搓成鱼蓉。用菠菜和艾草叶打汁，混合鱼蓉成为绿色，上蒸锅小火慢蒸至蒸熟即可。最后是将鱼蓉放入鸡汤之中，上面均匀缀上青豆——虽鱼香满溢，却不见鱼形；若鱼似莲，争珠而戏。
【花团锦簇】：猪肉馅加盐、胡椒、生抽、香油拌匀，备用。鸡蛋加玉米淀粉和盐摊成鸡蛋饼，包裹猪肉馅、胡萝卜丝、虾仁、黄瓜块，上锅蒸熟——色泽鲜艳、营养丰富；小巧玲珑，如花似锦。
【白玉沁墨】：葱花、小米辣、葱末、香菜碎浇入热油提香，加盐糖提味后再加生抽和蚝油成为酱汁。豆腐切块煮熟，放在盘子正中，盘边摆满切成小块的皮蛋，最后将酱汁均匀浇上——色彩是黑白相间、口感是浓淡相宜，最经典的凉菜款式。
【红香酱肘】：葱、姜、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放在一起备用。猪前肘沿骨头划开，尽量让肉露出，用开水略煮后清水冲洗后，用烤枪去掉表面的毛。下一步就是经典的“炒糖色（shǎi）”：开小火将半斤白糖放油水中，不断拎锅翻炒直至从白色变成琥珀色再变成枣红色，加入刚才的所有配料后分批次加水，然后将超好的糖色倒入肘子肉中，上高压锅压1个小时左右后，捞出装盘。最后再用少许糖色加水淀粉勾芡成为浓稠的酱汁，浇汁后装盘——所谓的‘硬菜’，就是艳压群芳，虽然口感有些肥腻，但酥烂鲜嫩吃在嘴里的满足感是完全不可复制的！
【白菜饺子】：菠菜汁倒入饺子粉，包成绿色的面团后切成剂子擀饺子皮。猪肉、白菜、虾米、盐和馅，包饺子下锅开水煮——原汁原味、口味简单却充盈。在让颜色变得更加好看的同时还用上了刚才剩下的料，物尽其用。
另外，还有每人点了一道：虞莹的【烤羊排】、虞爸爸的【盐焗蛤蜊】、威廉的【莴苣炒肉】、米莉的【炸鲜奶】、还有杜逸舟的【炸丸子】。最后则是【醪糟芝麻汤圆】、【红豆沙】、和【玉米酪】当饭后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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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杜逸舟是杜明贤的表弟，但做饭水平是问“加水后要不要加油”的水平！杜明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21岁了还由父母照顾的“大婴儿”抱有期待？赶他出了厨房，去摆盘端碗和打扫卫生了。
随着几道“大菜”出锅，杜明贤发现让其余人点的都是很简单的菜色，不禁有些担心：“会不是太普通了点？要不要再做几道？”
威廉赶紧阻止：“别！六个人十多道菜，能吃完就不错了！这些菜可都是一热就立刻难吃七、八成的！”
“你怎么想起吃莴苣了？”
“上次吃过一次，是凉拌的，觉得味道不错！可让我自己买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莴苣做起来也不难，改天我教你！哦，对了，虞爸爸点这个【盐焗蛤蜊】看来是想喝酒了，你帮我陪陪吧？我酒量太差！”
“这些都好说，但米莉的【炸鲜奶】你是怎么做的？超市里买的吗？”
“当然不是！你看这精致的样式就该知道肯定是自己做的啊！别看这就是道不起眼的小甜品，做法可比其它几道菜都复杂！我自己拌的奶油和黄油，自己加的椰蓉，最后炸的时候也是亲自裹了蛋液和面包糠！”
“谢谢啊，小老板辛苦了！”
威廉把菜端出去后，杜逸舟进来了：“哥，我的丸子炸好了吗？”
杜明贤把已经加了胡萝卜片和萝卜花装饰的【炸丸子】递给他：“这个最简单了，我还以为你会想个特别复杂的菜来刁难我呢？”
“因为你的心是黑暗的，所以把其他人都想得很黑暗？”
“不！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大家都很美好，就你不是！”
“那说明我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嘛！谢谢哥的夸奖！”
听杜逸舟的语气似乎并不想吵架，杜明贤也不想显得太小家子气：“我的意思是：就算点道复杂点儿的菜，我也是可以做的！”
“这个就好，象征着‘团圆’嘛！”
“嗯，团圆，我们也是家人嘛！那个，逸舟，其实我……”
“以后我和漂亮姐姐也算是一家人了，哥你放心，在漂亮姐姐面前我不会和你吵的！毕竟得留下个好印象嘛——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把这道菜拿出去，吃饭的时候别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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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虞莹和虞士杰都到了后，大家举杯，共祝新春快乐！
“谢谢你啊，小杜。要不然我那个老冤家走了后的第一个年，我还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对了，有酒吗？”
杜明贤帮虞士杰把酒杯满上，嘱咐道：“恕我多嘴：您少喝些，对身体可能不太好！”
虞莹也帮腔：“对啊！老爸你多吃点儿明贤做的菜，都好吃到你想把舌头咬下去！”
“没那么夸张！虞莹丫头你别把这家伙夸上天了！”威廉打趣道。
“是啊，而且姐姐你得说清楚是咬谁的舌头——万一是难吃到想把我哥的舌头咬下去呢？”
杜明贤不理会这两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家伙，而是贴心地夹了些菜放在米莉的盘子里，还给她倒了杯饮料：“来，多吃点儿啊！”
“谢谢！哥哥，这是什么节日？”
“农历春节，大概就相当于美国的圣诞节吧？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要做什么？”
“呃…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啦！像我亲人离得不远，也没有拖家带口的，春晚也一年比一年难看……大概这样就好吧？”
“这样？”
“对！做一大桌子菜，看着大家吃得开心，然后互送祝愿……啊，对了！”
杜明贤站起来，又一次举起了杯子，其余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今年是我最快乐的一年：厨神斋成功地在苍启立住了脚跟，生意蒸蒸日上；而且还认识了虞莹和威廉两个出色的朋友，还有了可爱的米莉让我的生活乐趣无穷！我要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而且虽然有些老老套，但还是衷心地希望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那个讨厌但其实也有一点儿可爱的表弟，祝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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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春节的任务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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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虽然能睡到自然醒我是很开心啦，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跟亲戚朋友都发过祝福了？﹞
“啊，就是几句客套话而已，发的人和收的人都不会当真的！”
﹝春晚呢？以人类的角度去评价，好看吗？﹞
“不好看！或者是…更不好看了！”
﹝你不是以前挺爱看小品的吗？﹞
“数量越来越少，质量也越来越差。”
﹝那现在的节目都是什么？﹞
“唱歌好像很多，可关键就算是假唱也不好听，更别提真唱得是什么样的灾难了！真希望他们能请一些专业的歌手去唱歌，不要总让那些演员去唱——真不好听啊！”
﹝不会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吧！？其它节目呢？﹞
“我没怎么认真看，昨天光顾着和大家聊天了！”
﹝聊的什么？﹞
“唔……比起春晚，果然还是先解决身边的一些事情要更实际！欲攘外必先安内啊！”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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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将贝塔猫放在一旁，走出房门，看见外面三人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老板起来了？我做了些‘funnelcake’，你要不要尝尝？”威廉指着盘子里像软麻花一样的东西说道。
“那是什么？”
“我查了一下，中文翻译好像是——‘漏斗糕’！把加了馅料和糖的面糊倒在漏斗里，然后下锅油炸！米莉吵着想吃我就做了，你也尝尝吧？”
“我有事找你，进我房间来说！”
“什么事神神秘秘？直接说吧！”威廉的眼睛还盯着锅里的东西。
“你先把火关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威廉看杜明贤一脸严肃，也就听他的话，把火关掉后随他进了房间。
“到底什么事？”
“你明天起就去和米莉睡，我等初五都上班了再去买张弹簧床给逸舟睡。”
“不是跟你说了要培养米莉的独立性吗？”
“你少来！我以前自己睡不知道，昨晚你在我旁边偷偷溜出去多少次？都是去看女儿的吧？！”
威廉一怔，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真服了你！一面说要培养什么独立性，一面晚上看女儿6、7次——口是心非！真想和女儿多亲近就陪她睡吧？省得她每晚叫爸爸，我也能把腿脚神展开！”
“你不懂！还有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就不相信你陪着闺女睡就会让她变得软弱！开玩笑，那小姑娘5岁就自己坐飞机从美国到了中国，还不够独立吗！？我5岁的时候连自己去学校都不敢！”
“可你知道我前妻怎么惯她吗？都5岁了还和妈妈睡一张床，晚上睡觉甚至还开着灯！要不是我在她来这里第一天就跟她说过，她还想还想开着灯睡呢！”
“是吗…可这样她会和你不亲吧？”
“怎么可能？！她知道我对她好，不会的！关于怎么教育孩子我也在边摸边走，我感谢你的关心和建议，但这件事我想要按照我的想法来做，还希望你能支持！如果你真觉得和我一张床睡不好，我可以打地铺！”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现在也觉得你说得蛮有道理！只是我几乎从有记忆起就没跟我妈或我爸睡过，所以心里总会感觉有些不安……”
“可小老板不也因此独立了吗？培养强大的意志和坚强的性格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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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说得很有道理，杜明贤没法反驳就让他先出去了。不过接着又把杜逸舟叫了过来——
“什么事？”杜逸舟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这话是我该问你！大过年的你跑到我这里别告诉我是为了和我兄弟团聚！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杜逸舟摸了摸下巴，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我爸想让我在你这儿工作几个月…”
“几个月！？你不是说到元宵节就走了吗！！？”
“我要一来就说我要待几个月，你肯定不会让我进门啊！”
“我现在也能将你扫地出门！！”
杜逸舟皱眉：“哥，你真的就这么烦我？”
“不是烦你。但我每天有生意要做，真的没有闲工夫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啊！”
“谁跟你玩了！？我是真的可以在这里工作的！难道哥你不需要人手了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有时候是觉得如果有个帮厨的会不错……”
“那就愉快地决定了！我从初五开始就是厨神斋的帮厨！”杜逸舟挥挥手，一副“万事大吉、准备开溜”的架势。
“你先给我站住——谁决定了？而且愉快就你愉快吧！？你个连鸡蛋都煮不熟的家伙给我当帮厨，那肯定是帮倒忙的啊！！”
“没办法啊！家里都是老妈在做饭，我根本不进厨房！说实话：我现在还分不清老抽和生抽的区别呢！”
“哦，老抽是用来上色的，味道会……这不是重点！反正你也不需要知道了！”
“我可以帮忙扫地啊！哥你不是也说我的地扫的干净嘛！”
“厨神斋总共就那么点儿地方，扫不干净那才是本事呢！而且平时我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帮忙！我就是看你拿了个扫把无所事事地玩了手机半天，所以才想让你好好讲一下你的计划！”
杜逸舟想了想，突然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对了！我可以送外卖！”
杜明贤摇头：“大部分厨神斋的顾客都住在附近，而且对钱斤斤计较，外卖办不起来！”
……而且也争不过外面平台啊，不是吗？
“那…那我…对了，有没有试吃员的工作？”
“哈哈！”杜明贤被逗笑了：“你小子每天在想什么啊？这样好了，我也不是在为难你——虽然不是那么必须，但你可以当店内的服务员！下午威廉卖点心的时候我经常没着没落了，要是有你帮忙招呼客人那我干脆就在厨房做东西吧！”
“好！就这么决定了！那我先出去了！”
眼见杜逸舟又着急出去，杜明贤把门堵住：“你说实话，干嘛非得留在我这儿？”
“你是我爸口中的‘成功人士’，他希望我向你学习。”
“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了啊！”
“我不吃这套，你快说实话！”
“哦…”杜逸舟点点头，也知道瞒不过，干脆就先招了：“我想经常见到漂亮姐姐——不是电视里，是现实生活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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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春节的任务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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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
杜明贤一大早就起来在厨房里忙活，然后包了一些刚做好的点心，准备去看看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刘奶奶，顺便再拜访几户关系比较好的人家。
“我要去看街坊，逸舟你跟不跟我去？”看这家伙在沙发上以“极其扭曲诡异但他自己应该很舒服”的姿势玩手机，杜明贤觉得应该叫上他。
“我的天哪——！！”杜逸舟扔下手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惊一乍的干嘛？！我说的是‘我要去看街坊’、不是‘我要去杀街坊’！！”
“从你打包的东西来看，就是去杀他们的——大过年的，上门送糖尿病和高血脂嘛！”
“别胡说！我今天要看的是老人居多，特意把这些都做成是低糖、低盐、低油！来，尝一块儿我做的【芸豆糕】和【荞麦面包】！”
“谢谢哥！啊呜——味道还行吧！我只是惊讶哥你竟然还认识这附近的人？你要说你认识附近所有的猫我倒相信……”
“开门做生意嘛！迎来送往、人情世故，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哟，听听！这还是我那个考上苍启大学的高材生表哥吗？”
“当然还是啦！不要因为我的成功就觉得我不是你那个平易近人的表哥了哟！”
“得了吧！您不是一直都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恨不得找人八抬大轿抬着您吗？！”
“我就是你哥，杜明贤——你说的那是我吗？”
“哦，好像是魏忠贤……”
“你——！！”杜明贤作势要打人！
“别、别！哥，说实话，你这一年生意到底怎么样？老听大妈说你赚了大钱，可看你住的小地方也不像是赚了大钱啊？！”
“知道什么叫做‘深藏不露’吗？有钱人都流行住在这种小地方——这叫‘蜗居体验’！”
“真的吗？那位尚墨熙，尚总也住着哥这样的房子吗？”
“你还知道我认识墨熙啊？莹莹告诉你的？”
“嗯！漂亮姐姐加我微信啦！”
“唉…这年头，什么人都能玩微信…我得找机会跟莹莹说说，不要什么人都加！”
“哥，让那位尚总帮我找份工作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你和尚总不是好朋友吗？”
“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不想欠他人情——更何况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
“嘁！”
“怎么啦？厨神斋这幢庙太小，容不下您这位高僧？”
“做人肯定得有更高的期待嘛！谁爸妈在生孩子后会对孩子说：‘宝贝，我希望你以后能当个服务员？’”
“好高骛远的老毛病又犯了……行了，快换衣服，走啦！”
刘奶奶家就在一个小区。兄弟俩一路上还是闲聊和互相挤兑，很快就到了刘奶奶的家门前。杜明贤上前按门铃——
叮咚！
“请问哪位？”门里传出刘奶奶的声音。
“是我，奶奶！我给您拜年来啦！”
“哟，是小杜啊！等等，我马上给你开门！”
听到屋里响起了小碎步，杜逸舟松了口气：“呼——太好了！我还担心万一这家老人一个人死在屋里了该怎么办？”
杜明贤踩了他一脚：“大过年的，说些吉利的好不好！？”
“哥你不知道吗？咱村有个咱们小时候叫‘三奶奶’的，就是前几天除夕的时候被发现死在家里啦！”
“啊！？‘三奶奶’死啦！？”
“是啊！就是因为她几个儿女们今年春节都没回去，平常她也是一个人住，所以——啊！您好！我是杜明贤的表弟，奶奶过年好！”
杜明贤看着才半个月没见的刘奶奶似乎身形有佝偻了一些，心中唏嘘不已，一时间竟然没说上话。
“哟，这小伙子果然和小杜一样俊！快进来吧，外面冷，奶奶给你们煮杏仁露喝！”
“谢谢奶奶！”杜逸舟满面笑容地看着刘奶奶进了厨房，立刻变了表情：“这屋里也没暖和到哪儿去啊！这老太婆这么抠门，连空调都舍不得开？！”
苍启这样的南方城市没有暖气，但也会有那么些天冷得人手脚发抖，所以一般人家都是会用空调取暖或是开电暖。
“刘奶奶就是这样，除非家里有小孙子，否则冬夏都是不开空调的！”
“这么节省干嘛？把钱留着带进棺材里啊！？”
“我说你大过年的能不能别说这些丧气话！？”
“不说丧气话‘三奶奶’就能活过来？这老太婆的家人就能回来！？这个房间现在可比小时候寒暑假开学第一天的教室还让人觉得压抑沉闷！”
“唉…行吧，我也知道了——你就嘴巴损了点儿，人还是不错的。”
“我说哥你大过年的能不能别说这些恶心话！？”
“呵呵，你个小崽子…”
刘奶奶拿着两杯热好的杏仁露回来了，有些讪讪地笑着：“抱歉，家里有点儿冷，我现在就开空调——诶？这遥控器我放在哪儿了？”
“这倒不急，不过奶奶您家人过年没回来吗？”杜逸舟没看见表哥对他瞪眼，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唉……前些天儿子回来过一趟，说是要把孙子接走，到姥姥家过年；女儿和女婿在闹离婚，也就没心思过来了……对了，你们兄弟俩把这个拿上！”
说着，刘奶奶递给两人两个红包！
“您平常照顾厨神斋的生意、也像您亲孙子一样照顾我，怎么好意思要您的红包？”
“是啊，再说也非亲非故的…”
“拿着吧！也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心意罢了！我抽屉里包好了十几个红包，要是不送出去几个，这年不就白过了吗？唉……白过其实也不错，老太婆老了，其实也就是等死了，临了也没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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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刘奶奶家时，已经该吃午饭了。本来计划一上午看4家的计划看来只能拖到下午了！
“本来想着把点心放下，再稍微寒暄两句就走。没想到一下就陪着老人家说了一上午的话！”
“没办法啊，谁让这老太婆这么可怜？”杜逸舟说着，看了看刚才拿到的红包：“哟，还真没说谎，10块——确实‘没多少钱’！哥，20块够不够买你送的那些点心？”
“都说了是份心意啦！不过我有话要问你：你觉得我这次过年没回老家好吗？把老妈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不是跟大妈视频过了吗？”
“刘奶奶的家人也和她视频了啊！可现在看着好惨！”
“唔…要我说这几年或许还好，等大妈更老一些的时候，你就还是每年都回去一趟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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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春节的任务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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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
“威廉，在美国是不是有新年许下对新一年展望的习惯？”
“Newyear‘sresolution，小老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春节对中国人来说就是新的一年，所以我有一件特别急于想要进步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话说你要是真闲，就帮你表弟去扫地呗？”
“那可不行！他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怎么能不干活？”
这时，杜逸舟进来了：“地已经扫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吩咐，‘杜世仁’？”
“正好小伙子你过来，小老板刚才说新年有想进步的事情，你来猜猜？”
“这个简单！肯定是穿衣搭配、说话态度、为人个性、时尚品味、人际关系、学习能力、兴趣爱好、人品风貌、过量体重……”
“滚！！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中用？亏你一下说出这么多来损你哥！？”
“行啦，小老板你就别卖关子啦！待会儿大家还都有事！”
“哦，那我就直说了啊——新的一年，我希望自己唱歌水平能有进步！”
“……”/“……”
“你俩怎么不说话？我知道自己唱歌难听，所以才想要提升啊！”
杜逸舟摇摇头：“‘难听’是用来形容‘不好听但勉强能听得下去的’；哥你唱歌就是典型的‘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多老的梗还拿出来用？！而且你的话我根本不信！威廉，你公正点来说！”
“听小老板你唱歌，有种……呃…怎么说呢？受刑的感觉…”
“啊！？哦，你是想说‘寿星’的感觉吧？难道是我的生日歌唱得特别好！？”
“哥你准备自己骗自己多久？”
杜明贤恼羞成怒：“你们两个混蛋！！尤其是你个黄头发的——什么叫‘受刑的感觉’！？说得你好像受过刑似的？！！”
“受过…但这不是重点！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是认真在唱，还是故意搞笑？我确实有点儿不相信有人认真唱还能唱得那么难听！”
“你……你跟我来！！”杜明贤一把抓住威廉就往出走！
“去哪儿！？”
“KTV！”
“哦…对了，小伙子你待会儿告诉米莉——‘爸爸爱她’！！”
杜明贤把威廉的大衣扔给他：“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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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一间KTV包厢内，杜明贤一曲唱毕，向威廉询问：“算我求你了，你认真点儿告诉我：我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嗯…能感觉小老板你是很努力想要唱好的，要真说是‘受刑’确实过分了，但还是属于‘很难听’的范围内——抱歉，我说的是100%的实话！”
“我知道，我也能听见自己唱歌，心里有数。”杜明贤沮丧地把麦克风一扔，无力地颓坐在沙发上。
“干嘛这么在意？唱歌就是个娱乐！小老板你有出众做饭水平，为人处世也很得体，上帝那个老不死的不可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一个人，你要学会扬长避短！”
“从小到大，每次看见有唱歌好听的同学在舞台上大展歌喉引得全校师生侧目时，我就觉得羡慕！我总不能说：‘大过年的，我给大家表演个做饭’吧？”
“那个时候特别想要唱歌好听，然后让你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对你刮目相看？”
杜明贤点点头：“你也知道我，从小是个胖子、人缘差、学习成绩也不好…感觉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我不是被欺负的对象就是‘透明人’！”
“所以想要‘一鸣惊人’？”
“那也不至于。其实就是一晚的明星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在意？不过考虑以后的生活，唱歌也应该算是社交技能了吧？有一副好嗓子肯定是无往不利的啊！”
“也没那么夸张…”
杜明贤这才想起来：“你唱歌好听，所以当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啦！”
“有什么用呢？这不还是寄人篱下，给唱歌不好听的打工？”
知道威廉是在开玩笑逗自己，杜明贤笑笑：“行啦，这房间是按时收费的，别浪费钱啦！你来唱！”
“我不想唱。”威廉面对递来的麦克风，很直白地拒绝了。
“为什么？我要是有你的好嗓子，非得天天唱到哑了不可！真是暴殄天物！”
“也没有多好吧…”
“跟专业歌手确实还是差一截，但在业余的里已经是顶尖的了！说实话你要是去当‘网红’，肯定没几天就能收获百万粉丝，肯定赚得比现在多！”
“那不就是‘卖唱’吗？听着就觉得一股子风尘和颓废！”
“也不是人人都能卖的啊！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你能苛责什么？”
威廉伸出双手比了个“X”在身前：“敬谢不敏！”
“我差点儿忘了，光你明明是外国人却会用‘敬谢不敏’这种词的这一点，就足够千万粉丝了！”
“为了让你闭嘴，我唱一首，行吧？”威廉说罢还真去点歌了。
“你生气啦？不会是真的嫌我给你的工资少了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是觉得你要是想聊天，咱们在家吃着花生瓜子随便聊——这房间可是付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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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唱了一首意大利语歌。
“好听！叔叔你唱得太好听了！！我爱你！！！”
杜明贤吓了一跳！扭头，发现原来是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女服务员！
“你们怎么搞的？在包厢内唱歌，外头也听得到吗？”
“小地方的KTV，隔音效果没那么好啦！”
“那客人在唱歌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扰啊！？”
“抱歉！但…但那个叔叔肯定是个国外的大明星吧！？唱得太好听了！！能不能要个签名？然后再合照！！？”
啪！！
看见杜明贤好不容易把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推出去后，威廉打趣道：“其实小老板你也不用这么苛刻啦！以前听我唱歌的都是死人，很少有这么活泼的！再说她们也没有恶意啊！”
“哦。”
“不过或许是我太沉溺在过去了吧？偶尔唱一次感觉也不错！”
“哦。”
“米莉说不定将来也会是个歌星呢——前提是她别遗传她妈妈的嗓子…那个女人可是个‘老烟枪’！”
“哦。”
威廉这才终于察觉到了，饶有兴味地看着故意不看自己的杜明贤：“喂，小老板……”
“干嘛！？”
“你不会也想像刚才一样，被那些小姑娘包围住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来，听我唱下一首歌吧！看我这次非把你唱到耳膜穿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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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春节的任务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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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半，大多数人们依旧沉浸在欢愉的气氛中，除了——
“人生就是一场空虚的舞台剧！人们一无所有地来，毫无牵连地走；一切都只是假象，唯有隐隐作痛的心在绝望地呐喊！”
杜逸舟愣住了：“我哥这是坏了吗？叔叔你准备拿去修、还是就地换一个？”
“先试着修修吧，要不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一个和小老板一模一样的…”说着，威廉敲了敲杜明贤的头：“你不会还在为昨天唱歌的事情纠结吧？会唱就会唱，不会唱就不会唱！难不成你还指望将来当歌手！？”
“不只是唱歌！威廉你想想：等下个月厨神斋就要更换新地点了，也要换新的菜单和运营模式——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及时止损、努力修补、认真总结、百战不挠啊！”
“可万一还失败了怎么办！？而且还有别的——我会不会一辈子都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厨子？守着灶台度过一生……”
“不会的，不是还有虞莹丫头吗？”
“到时候虞莹成名了，到美国去领奖的时候，主持人问她有没有谈过恋爱，她笑道：‘之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谈过一次，不过早就吹了！像那种不入流的家伙怎么能配得上我这个奥斯卡影后？！’”
“你现在说‘奥斯卡影后’，我一时都分不清你是在夸人还是骂人？”
“还有你——将来名声鹊起后，接受采访时笑道：‘刚来中国的时候借住在一个小鬼家里一段时间，不过早就自立门户了！像那种不入流的店门怎么配得上我这个桃李满天下的全国优秀教师？！’”
“借你吉言…小老板你饿了吧？我给你做——”
“吃饭又如何？不吃饭又如何？反正吃了饭也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也不会立刻拥有成功的人生啊！”
威廉没话了，退了一步，正好碰见米莉从房间出来：“哥哥，今天玩什么？”
“真好啊！米莉你的人生还是灿烂的、光明的、充满希望的样子！可一直都一事无成的哥哥已经快要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了…”
“Daddy，哥哥在说什么？”
威廉生气了：“你发神经别当着孩子的面！！”
“呵呵，威廉你说笑了！只听说过阳光将阴影覆盖，哪儿有阴影覆盖住阳光的？再说正是因为有黑暗，光明才会显得如此可贵…”
“可恶，要是我当雇佣兵那会儿的部下，早就按在地上使劲踢一顿了！！小伙子，你哥经常这么坏掉吗？”
“叔叔我不知道你听了多少我和我哥的事情，但你该看得出来吧——我们的关系没那么好！”
“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了吧？昨晚睡觉前看他和那只猫嘀咕了快半个小时，嘴里念念叨叨的不说，好像还真的在和人对话一样！”
“虽然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啦，但为了大妈问一句：我哥是疯了吗？”
“疯了？Daddy，是和Mommy一样吗？”
威廉一愣，赶紧摆手：“那个，米莉…Daddy说Mommy是‘疯子’、‘疯婆娘’、‘Crazyoldlady’什么的都只是…爱称！对，爱称！！Daddy爱Mommy，也爱你！”
“骗子！大骗子！！是你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万一生意失败，我可就血本无归啊！！到时候拿什么去买房子？拿什么去娶老婆？拿什么去养自己？拿什么去给老妈？！！”
威廉看着满沙发打滚的杜明贤，叹了一口气：“唉…他这么失意，现在好像需要一个拥抱？”
杜逸舟点头：“是啊…”
“……”/“……”
“我这就给虞莹丫头打电话！”
“叔叔跟我想一块去了！”
“你们俩等等！别告诉虞莹！！”杜明贤半截身子趴在地上，只抬起上半身说着。
“哥你听得见我们的话啊？”
“这客厅本来就不大，何况你们也根本没有小声！”
这时，米莉跑了过去，抱住了杜明贤：“哥哥别哭！”
“谢谢米莉，哥哥没哭！”
“嗯，别哭！Daddy说了：‘没做好的事情，就算哭了也做不好！’”
“好吧，谢谢你爸爸，我现在终于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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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拉着杜明贤进了走廊：“你这股负能量离我女儿远点！”
“你起码先让我穿件外套啊！”
“赶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下午还要带米莉去学做剪纸，没时间陪你一天！”
“装修队打来电话，说他们那边下大雪，得晚几天过来，所以新店的装修也得延迟几天了…”
威廉还在等后续发展，但看杜明贤半天没有说话，不解道：“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
威廉怒目圆瞪：“那你表现得和你爸活过来又死了一遍的样子！？”
“别拿我爸开玩笑！”
“哼，杜博士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这么不中用，会笑你这副熊样子的！”
“你干嘛老说我爸是博士？都说了不是啦！”
“不是吗？我总觉得小老板的爸爸应该很聪明啊？只可惜没遗传给你！”
“那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啊！？唉…总之你们都别管我了！我先回屋睡觉了——这篇惨淡愁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完结的，就跟人生中大大小小的挫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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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带着米莉回来时，看见杜明贤正在餐桌边狼吞虎咽，纳闷道：“你…好啦？”
“什么好不好的？我一直很好啊！对了，你们剪了什么，让我看看？”
“米莉，把刚才剪的小兔子拿给你明贤哥哥看看——对了，剪刀没带在身上吧？”
杜逸舟走了过来，赶紧给威廉“科普”：“睡一觉起来喊饿，吃完了叔叔上午做的还说不够，自己又捣鼓了一大桌！”
“小老板，装修延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人家那边下大雪，我还能控制天气或是让人家瞬间移动过来？呀，米莉做的小猪真好看，圆滚滚的，就是耳朵长了点…”
“哥你不发脾气了吗？不满地打滚哭天喊地——”
“逸舟你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别胡诌你哥找不痛快啊！”
“我没有！是你……”
“我没事啊！装修晚点儿就晚点儿吧，正好给我更多时间想想下一步的运营策略！桥到船头自然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嘛！”
杜逸舟以前只是烦这个表哥，头一次感到有些害怕：“叔叔…怎么回事？”
“没什么，记着：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下黑手’的话，就千万不要提今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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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春节的任务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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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俗称“破五”。杜明贤准备包饺子，正在用力地剁着白菜和肉馅。
“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杜逸舟进来了，但看样子并不是和以往一样是来找茬的。
“商量？不敢当！你要是想听讽刺和挖苦我倒有一堆！”
“我认真的，这可关系我的人生大事！”
“这倒新鲜，你说吧！”
杜逸舟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如果你说是虞莹的话，我就拿你的肉和白菜和馅！”
“别打岔！我都说了我是认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兄弟爱上同一个女孩’的狗血剧，是现实生活！”
“所以呢？你喜欢上谁了？”
“是个网友…”
“哈！网友？有意思！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帮你推断你喜欢的网友是男是女吧？我给你一个开网吧的老秦告诉我的诀窍——‘越懂男人的，就越可能是男人！’”
“……找你就是个错误。”
“别、别！好，我认真起来！不过咱也不是不讲道理，网恋这东西我不说它是100%不能成吧，但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不靠谱！”
“不就有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女朋友吗？瞧把你能个儿的！”
“你忘了加温柔、大方…哦，还有漂亮！”
“跑题了！总之我这个网友风趣幽默、见多识广，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
“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怎么确认是个女孩？”
杜逸舟拿出手机，近乎是‘塞’到表哥面前：“睁大您老人家那双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看！这女孩的头像多漂亮！！”
“首先，这就是张‘网红脸’，我能给你找到一万张差不多的让你玩‘连连看’玩到瞎！其次，哪条法律规定头像就一定是本人啦？”
“这…这倒也是…”
杜明贤见表弟偃旗息鼓如此迅速，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让我看看你的头像！”
“就、就是那张我小时候啊…”
“我信你…那你就是我哥！拿过来！！”
“哎呀！我给你看就是了！你别乱摸！手上都是面粉！！”
杜逸舟不情不愿地将自己在用的头像切给表哥看，立刻引来爆笑：“哈哈哈哈！这是你！！？”
“就是我呀！只不过拍摄角度斜了一点儿、镜头模糊了一点、顺便也多加了个柔光滤镜……”
“那你一定要给我演示一下，要怎么加工，才能把你的照片变成彦祖啊！哈哈哈哈！！！”
“闭嘴！”
“你要真这么厉害，也帮我弄弄呗？我野心不大，你就把我的照片加工成德华或者学友就可以了！”
“好吧，我知道头像不可靠，但其它信息……”
“也不可靠！还是拿你自己的资料举例子吧，你填的自己多少岁？”
“19岁。这就差2岁，不过分吧？”
“对你来说是不过分，可你这么‘卷’，考虑过你哥的感受吗？至少改成20岁！”
“哦…”
“还有身高——我知道十个男人有九个都会谎报身高！你网上身高填的是多少？”
“180……那个，哥，身高这栏能不动了吗？”
“唉…好吧，同是男人我理解你，但见网友的时候别忘了穿增高鞋垫啊！”
杜明贤捣鼓了好一阵，杜逸舟才想起又跑题了：“喂，不是再说我网友吗？你怎么把我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自己的资料注水都这么严重快成注水肉了，那你网友就算把性别填反也没什么啊！你听说过‘仙人跳’和‘杀猪盘’吗？骗的就是你们这些入世不深或者饥渴难耐的小伙子或老光棍！！你以为自己在和一个美女聊天，殊不知‘她’的身后是一个专门负责骗人的团队！而且一般来说只有一个‘门面’是女的，其余都是男的！！”
“哇！哥你知道得好详细！难道你…”
“别胡说乱想！你哥有货真价实的女友！那些都是看各种法治节目看到的！”
杜明贤不爱看电视，偶尔看也基本上都是看法制节目——用他自己的话说：一是懂点儿法；二是了解这社会有多假；三是看看被骗的有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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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高中学历，但杜逸舟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网恋不靠谱，也有些“特殊”的手段——
“哥，这是我从我网友空间截的图，你看看怎么样？”
“我看着还是网红脸啊！也就能告诉你没有喉结，剩下的得请专家辨别才行！”
“专家？”
“你等等，我正好在和‘专家’视频呢——莹莹，咱们刚才说到哪儿啦？你老家的猫下了几只崽儿？”
“放心，母亲和四子都平安！弟弟有什么事情吗？”
杜逸舟把自己手机上的图片放在电脑前让虞莹看——
“我这边在乡下信号不太好，有些看不清…不过我敢肯定的是：美白滤镜、瘦脸滤镜、磨皮滤镜、眼睛放大、去黑眼圈、除眼袋、自动眼影、自动唇彩、还有90年代影楼风的滤镜！有些不敢确定地包括：颧骨的位置有些高、苹果肌也不太自然、山根太高、下巴尖得过分了些！”
“哈，果然还是得靠专家！”杜明贤很得意。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这个女孩其实很丑？”
“我帮你还原一下…唔……啊！差不多了！我现在脑海中浮现的脸基本就是刚才那个女孩的‘生图’——总体来说不难看，不过也不出众，挺憨厚的！”
杜明贤感到吃惊：“我知道你是专家，但能在脑中去除滤镜也太逆天了吧？”
“明贤，我不仅是把滤镜去掉了，还把整容也给还原了。”虞莹轻描淡写：“你要是来参加几百次三、四线女演员的面试，你也能行！”
“果然，网上的漂亮女孩都是假的啊！这该死的滤镜啊、修图啊、整容啊，不就是帮着骗人吗！？”
“科技的发展不是错误，就是人类的道德和智慧也得跟上……我得下了！那只猫在给小猫崽喂奶！！待会儿一定看我朋友圈啊——萌爆了！！”
杜明贤看表弟一脸垂头丧气，安慰道：“干嘛非得找漂亮的？性格好、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咱也不是啥公爵王子，要求也别太高啦！”
“我先找个比漂亮姐姐还漂亮的，这要求很过分吗？”
“对你来说是有点儿过分。”
“凭什么？我和你长相差不多，你要是觉得自己帅那我也帅！”
杜明贤双手一摊：“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属于‘帅’的！主要是脚踏实地工作，认真踏实做人！男人得把自己做强做大，这样出色的女孩才会被吸引过来！”
“真的吗？”杜逸舟对表哥的话“三信七疑”。
“…也需要点儿运气啦！你等着，下一个穿婚纱进我店里的女孩我一定让给你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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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春节的任务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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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的习俗是“送穷”；不过因为年前才做过大扫除，杜明贤觉得屋里除了杜逸舟外，已经没什么想扔出去的了。不如说，是有想买的东西才对——
“你今天陪我去趟商场，挑张弹簧床回来！”杜明贤用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吩咐威廉。
“我有更好的方法——米莉可以多住一段时间，小老板的表弟也能多住一段时间，这难道不就是‘不谋而合’嘛！”
“可你们住的都是我租的房子啊！什么‘不谋而合’？明明是‘祸不单行’！！”
“所以啊，我准备自己出钱，再小区附近再租一间房！否则我们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弹簧床，半年下来骨头都散架了！”
“再租一间房？哈……你怎么花钱我肯定不管，但我先提醒你：现在租的这间每个月房租小6000呢！可不笔小数目！”
“和我了解的差不多，我心里有数！虽然我暂时没有正式教师的资格，但小学年前还是按一般教师的标准发的课酬金，所以能承担得起！”
“好。诶！？等等，你是要带走米莉吗？”
威廉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杜明贤：“不带我女儿我带谁？！”
“你把杜逸舟带走吧？我照顾你女儿肯定比你照顾得还好！”
啪！
作为说傻话的回应，杜明贤脸上被威廉轻轻地甩了个巴掌。
“唉…其实我也想过再租一套房，但你和小姑娘突然一搬走，我这心里还有点儿舍不得！”
“你以为我们要搬到哪儿？美国？还是月球？”
“我忘了——还在同一个小区，是吧？”
“正好小老板陪我去看看吧？钥匙我都拿在手里！”
“钥匙谁给你的？中介吗？”
“是房东！小区的客户群里刚巧有询问租房的，你……你平时不看群，对吧？”
“不看。以后有什么要紧事还是麻烦你单独告诉我吧？”
“不用这么麻烦！行了，咱们走啦！”说着，威廉出了门。
“等等！就这么走了？远不远？用不用穿外套？”
“到了。”威廉轻描淡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诶！？”
杜明贤赶过去，发现威廉站着的就是对门！
“我记得咱对门不是……”
“过春节回老家了，说明年不续租了！”
“是吗？唉…厨神斋的常客痛失常客一位啊！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听房东说是今天早上刚发的消息：过年放鞭炮的时候炸到他老娘的脸了，要陪着她在老家治病。”
“天哪！这么惨！？”
“是啊！所以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开开心心地来看房子了！”
啪！
杜明贤轻轻地打了威廉脖子一下。
“就算我开了不合适的玩笑，小老板你打我脖子干嘛？”
“海拔不够，没够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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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的房屋结构和这边差不多，不算大，也是两室一厅。
“有种空旷好多的错觉…为什么？”杜明贤一会儿觉得这里和自己那边其实一样，一会儿却有种这边好大的感觉。
“四个人挤在两室一厅挤了这么多天，早就受够了！”
“这倒也是！其实米莉倒没什么，关键那个‘灾星’赶在过年眼前过来，搞得想轰他都没办法！”
“小老板你还是对你表弟好一些吧！毕竟以后就你们俩同处一室，你还是哥哥！”
“哟、哟！这话说得跟我妈一样——‘明贤，你是哥哥，让一让弟弟怎么了！？’你知道他从小到大吃了多少本来属于我的零食和点心！？”
“你小时候不是胖嘛？少吃点儿才有助于身体健康啊！”
“哼，威廉我告诉你：这点心吃不吃是我的事；别人来抢我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就这么想：今晚终于能一个人睡床上了，开心吧？”
“这倒是！能重新抱回我的贝塔猫一起睡，生活又恢复正常了！”
“我可不会把和自己的猫睡称为‘正常’…”
“你说什么！！？”
“没事…那啥，帮我看看，如果觉得不错的话我今晚就和米莉睡这边啦！”
“合同什么的都签好啦？”
“还没，等初八吧！不过房东说可以先住着，反正原来的租户也回不来了…”
“所以说我过年从来都不放鞭炮！又危险又无聊！有那闲钱还不如去买零食呢！”
“嗯！很有小老板的风范！对了，帮我拿一些洗漱和睡觉要用的吧？等其它东西慢慢拿！”
“好！那个…”杜明贤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白…白天没事的话，就还过来吧？一日三餐也就在我这里吃吧？反正我都得做，2人份和4人份没差！”
威廉愣了一下，盯着杜明贤不自在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都快30岁了还这么黏人！？”
“不是这样！我是真心喜欢米莉，很希望生活中一直有她在我身边的！”
“我知道，所以很感激你。”威廉收起笑容，认真地握了握杜明贤的手表达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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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用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剩下的等我慢慢搬吧！”威廉点了点东西，发现父女俩本来东西就不多，现在除了一些大件，基本上都搬到这边了。
“太好了！谢谢叔叔！今晚终于可以不用睡沙发了！！哥你说你也真是的，让客人睡沙发就算了，还睡那么劣质的沙发！”杜逸舟对表哥嘲讽道。
“你4岁那年夏天，我10岁。”
“啊！？对啊！哥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在你和我去山上玩那天，我真该把你扔在山上！”
“嘁…这反击真冷！”
威廉拉着女儿，看着兄弟俩的相处还是如此“融洽”，笑道：“行啦，那我们也去住新家啦！晚安！”
“哥哥晚安！另一个哥哥也晚安！”米莉乖巧地道了晚安。
“等等！威廉！”
“小老板还有什么事？”
“既然你不住这里了，把这边的钥匙还给我吧？”
“啊？哦…可以是可以，但是难道你不想……算啦，呐，给你！”威廉把出租屋的钥匙递给杜明贤。
“等等！威廉！”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好！我和米莉都困了！”
“最后一件事了：你是我的员工兼邻居，我希望你能拿一把我这边的钥匙以防万一！”
说罢，杜明贤又将刚刚拿到的钥匙递还给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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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春节的任务单·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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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的，这个年终于算是接近尾声了。
“呐，这是从老家给你的带的礼物！”虞莹把手里的一个袋子交给杜明贤，稍微瞥一眼发现是一兜樱桃！
“谢谢啊！听说最近樱桃都卖得很贵啊！”
“我还有要送给威廉叔、米莉、还有弟弟的，他们人呢？”
“威廉和米莉搬到对门了，杜逸舟那家伙正在沙发上虚度着他本来就并不是大好的青春呢！”
“玩个游戏而已，被你说的跟没救了一样！至于吗？！”杜逸舟接过虞莹递过来的樱桃，突然想起一件事：“樱桃和车厘子有区别吗？”
虞莹回答：“没有。如果非得说‘樱桃’是中国樱桃，‘车厘子’是外国樱桃的话，那也只是品种上的差异，其实都是一种水果！”
“还是‘樱桃’好听！‘车厘子’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不如‘樱桃’甜蜜蜜的！”
“我本来想讽刺你这家伙说什么傻话呢，但奇怪的是我竟然能明白你的意思——大概吧？”
“行啦，不管叫什么，你们兄弟俩过来吃吧！我给你们洗！”
“谢谢嫂子！”
“嘿！你这孩子！！”虞莹作势要打，杜逸舟赶快逃跑了。
“所以，新的一年我还是得当‘隐形男友’？不是我抱怨啦，但是总觉得有点儿没有谈恋爱的实感呢…”
“明贤，抱歉，我…”
“如果这是偶像剧的话，我肯定会跟你大吵一架！然后你说：‘你听我解释’；然后我大叫：‘我不听我不听’——对吧？”杜明贤打趣道。
“那这一幕的结局是怎样的呢，杜导？”
“既然不能前进，那也别后退，停留在原地可以吗？说实话，我还不想放手…”
“嗯，我答应你！谢谢你，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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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虞莹送走后，杜明贤感到眼角有些酸酸的，才想起刚才的自己或多或少是有些逞强了吧？
大吵大闹、甚至无理取闹并不是自己的风格；但这段前途多舛的感情真的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吗？
“唉……”
“怎么唉声叹气的？跟嫂子吵架了！？”
杜明贤一抬头，看见的是满脸幸灾乐祸的表弟：“忘了还有你这货…你以后还是叫莹莹‘姐姐’吧！我们的关系已经很累了，就不要节外生枝啦！”
“哥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
“说出来让你痛快？老梗就别玩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析一下？’”
“你给我做恋爱指导！？哈，这大白天的不是你喝多了，就是我喝多了！”
“你别总是一副找茬的丑恶嘴脸！我是为了报答你那天给我的意见！”
“意见？什么意见？”杜明贤自己都忘了是什么事。
“就是前天初五的时候，你不是帮我分析了一下…对了，姐姐也帮忙了哦！”
“哦，网友那事啊！怎么，你们最近不联系啦？”
“不联系了，而且我很确信我应该是被拉黑了！”
“为什么？”
“我昨天问了我网友能不能见一面，‘她’百般推脱后就又说要我帮着出机票钱！我遵循表哥你给我的‘黄金法则’——‘聊骚可以，拿钱免谈！’结果‘她’就生气说不理我了！”
“八成就是个‘杀猪盘’！你放心，人家钓不上你，还有的是人会上当呢！”
“可这不是犯法吗？他们如此理直气壮地在网上骗人，不怕被抓吗？”
“想抓，怎么抓？”
“不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追踪吗？”
“说得轻巧！抓这么个骗术拙劣，连假图都做不好的骗子组织，估计连张都没开吧？！现在的警力资源很宝贵，要留着去处理更严重的刑事案件！如果不幸被骗就当是‘交学费’吧！”
“是这样啊…哥你了解得真仔细！肯定是被抓到局子里的次数多了就自学成才了吧！”
“不用亲自进去！我认识一个派出所的邹所长，两杯酒下肚他的话就多起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去年一年杜明贤和派出所接触的次数确实是多了些！真希望今年这一年能够风平浪静，让大家都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
“说起喝酒，哥你还没陪我喝过吧？来！咱们兄弟俩今天休战半天，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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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干杯！”
碰！
杜明贤和杜逸舟碰了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抬头却发现他真的把一杯给干了！
“你干嘛啊？疯啦！？”
“不是刚刚说干杯吗？哥是你不守规矩啦！”
“你一口气全闷掉啦！？”杜明贤看着空酒杯，惊诧不已！
“是啊，怎么了……哦，啊！好辣啊……”
看着杜逸舟拙劣的演技，再加上他刚才闷酒的轻车驾熟，杜明贤质问道：“你第一次喝酒是多大？”
“18岁啊！”
“说实话。”
“14岁…”
“嘿！未成年饮酒是犯法的，你不知道？！”
“咱老家那么个小山村谁管啊？再说我初中同学大家都喝，你不喝就是不合群！”说完，杜逸舟又闷了一杯！
“你…你慢点儿！反正我根本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辣又苦，还没可乐好喝呢！”
“别废话啦！我来分析一下你和我姐的恋爱走势吧——就是…就是……唔……撑住！！”
等他发表“高见”的杜明贤差点儿跌到桌子底下！
“我没开玩笑！哥，姐姐是个少说也有90分的女生；你撑死了也就70分！20分的差距可是要用20年的奋斗来弥补的！你现在占了便宜可就要偷笑了！”
“什么歪理论！？你说我没有虞莹出色我勉强承认，但也没差那么多吧？而且后面一大堆都是什么啊！？”
“咱兄弟俩就是吃了‘不帅’的亏啊！要是能像彦祖一样，肯定好多女孩投怀送抱啊！”
“也…还行吧？长相上也别太妄自菲薄！而且投怀送抱的女孩那能是好女孩？投我送我也不稀罕！”
“那是因为你已经有姐姐了啊！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明天就去整容，把自己整成所有帅哥明星的集合脸！！”
眼见杜逸舟开始胡言乱语，杜明贤明白了——别看他喝酒的姿势动作娴熟，酒量其实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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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杜逸舟扶上床，杜明贤对着镜子开始了“自查”——
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小灾星’轰不走就留下了；街坊邻居都拜访过了；唱歌好听等下辈子吧；压力抒发过了；破事处理好了；住宿安排解决；情感垃圾清除——总之是能解决的都解决了，不能解决的也还是没解决……
嗯！新的一年，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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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控制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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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好不容易把早餐时间段忙了过去，刚想感叹一下自己似乎得了“假期综合征”，就发现眼前杵着一个“还在过年”的家伙！
“杜逸舟！你怎么又在玩手机？”
“你这语气简直和我妈一样！”杜逸舟正在专心打排位，没功夫理会任何人。
“这就是你的一生吗？饱食终日、得过且过、浑水摸鱼、玩物丧志？！”
“对啊！有意见吗？”
刚累了一上午的杜明贤没那个精气神陪他斗嘴，只得自己收拾碗筷。
“嘁，就怪哥你吵我，害我输啦！”
“……”
见表哥似乎真的生气了，杜逸舟这才不情不愿地帮着他捡地上的垃圾。
“对了，哥，你觉得女人是只喜欢有钱的男人吗？”
“别说女人了，你要是有钱的话，我都会喜欢你！”
“哎呀，哥你别打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什么意思——与其每天思春发骚，不如去干些正事！你不傻，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对吗？”
“所以我才讨厌你！总是一脸正气凛然地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还偏偏正确到不容别人反驳和质疑…”
“谢谢夸奖！”
杜逸舟发了会儿呆，这才喃喃道：“哥，我真想找个女朋友。”
“我相信，但这事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你目前一样不占！”
“能不能让姐姐帮我介绍一个？”
“好啊！我去问莹莹——‘你有没有什么不想交往，或是恨之入骨想推到火坑里的仇人？介绍给我弟吧！”
“你非想跟我吵是吧？姓杜的我他妈……”
“别爆粗口！首先、咱们斗嘴是要有水平的，不是泼妇骂街；其次、你也姓杜；最后、我说的没错，现在跟了你的女孩就是被推入火坑了——因为你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怨天尤人、不思进取、痴人说梦、浑浑噩噩、蠢不自知、骑鹤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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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正式签了租房合同后，带着米莉来到了厨神斋。
“小哥哥呢？”米莉四处张望，没看见杜逸舟。
“啊？是米莉和威廉啊……逸舟他被我…”
“杀掉了！？”威廉虽然在开玩笑，但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被我气跑了，好像还气哭了…”
“气…哭了？！”威廉以为杜明贤在夸张，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完全不是！而杜明贤也在反思，自己的表弟真的如此不堪？值得自己从头到尾用了12个成语去打击？！
“小哥哥那么大了，还是男生，也会哭吗？”
杜明贤叹气：“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讲讲怎么回事吧？”威廉抱着女儿坐下，饶有兴味地看着杜明贤发愁。
“我暂时不想谈…你学校那边什么时候开学？”
“下周一。这两天听到咱们小区的‘鬼哭狼嚎’吗？”
“当然！混杂着学生的哭闹和家长的骂声，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回荡着。虽然咱小区隔音不好，但起码不会有人再催着我做作业和考试了，我很知足！”
“问个问题：收上去的寒假作业，老师们要认真看吗？”
“当然不用！你就简单看看是不是空的，最后写个‘阅’就可以了！不然你一人判全班一个寒假的作业，非得累吐血不可！！”
“那干嘛这么折腾孩子们啊？才小学三年级就抱着每人6本寒假作业，孩子们不爱写，老师也不爱判！”
“主要是培养孩子们学习的习惯啦……嗯？你等等，我接个电话——是我妈的？她这个时候给我打做……杜逸舟你个告黑状的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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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接完电话回来，满脸煞白，看来谈话内容不太愉快。
“所以，小老板的妈说什么了？”
“给逸舟道歉、然后还要负责帮他介绍一个女朋友——标准必须约等于莹莹。”
“这样啊…”
杜明贤看屋内就剩威廉一人了，觉得奇怪：“你闺女丢啦！？”
“我送回去了。刚才听你讲话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但有些话我不想当着米莉讲，就先回了趟出租屋！”
“嗯，你做事向来周到，要是逸舟有你一半成熟稳重，那我就放心了！”
“他也确实只有我一半大啊！小老板你强人所难了！”
“什么叫我‘强人所难’啊！？我就是搞不懂了，为什么总有那些‘人类低质量男性’天天不思进取、不想着怎么让自己变得可靠；反而天天对着女生意淫，真是猥琐又恶心！！杜逸舟虽然是我弟，长得不差，但确实是要啥没啥！我是恨铁不成钢！！”
“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哪怕不切实际了一些呢？我要是当初放弃了，就不会有米莉、不会遇到小老板、不会有现在的生活——你敢相信我当时所求的幸福只是能一日三餐都吃饱吗？”
“步步为营的幸福才是能抓到手里的幸福！你平心而论，他何德何能可以交到个类似莹莹的女朋友？！”
威廉并没有回答，而是挑了挑眉，用略带戏谑的语气问道：“小老板，你在表弟面前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哼！有又如何？我没有资本吗！？杜逸舟父母双全、衣食无忧，而且我承认论脑袋甚至比我还聪明！可最后我考上了一本，他考了个三本最后还辍学了；我走出了那个小山村，他却还是在那里；我在城市里当了老板站稳了脚跟，他却还是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我问你：难道我不该有优越感吗？”
“确实该有。”
“当然，我也不是说要炫耀或者嘲笑他——那毕竟是我弟弟，平时关系再差我们也是亲人！说得肉麻一些，我……”杜明贤谨慎地朝外望了望，确认没人后才小声道：“我是关心他、爱他的！”
“是够肉麻的！不过说得我也想有个兄弟了！”
“我也希望有个不错的女孩在他身边鼓励他、支持他啊！而且该说不说，这家伙虽然不上进，但肯定会对女朋友好！唉…你听了这么半天，有何看法？”
“多管闲事。”
“你也这么觉得？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走上正轨了，可他还一无所有，所以想帮帮他而已！”
“多管闲事！如果我是你表弟，早就一拳把你揍翻了！”
“行吧，我也知道你说的都是客观事实——那我就去向他道歉吧！要是他打我那我也认了，以后他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我不信！以小老板你的性格，肯定还是会管的！要不我们赌……”
“不赌！而且你说清楚了——我是什么性格？”
“Controlfreak，控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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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控制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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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杜明贤也听了厨神斋门外的声音——
“干嘛？干嘛？！叔叔你别推我啦！我知道里面有谁——肯定是我最不想见的那家伙！！”
杜明贤探出头：“就算你不想见我，午饭总得吃吧？我今天特意做了几道好吃的，你们快趁热尝尝！！”
威廉松开推着的杜逸舟，拉着闺女进去去吃午饭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杜逸舟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又不是自己的错干嘛要饿自己啊？还是先填饱肚子才有精力和自己那个“嘴巴缺德缺到姥姥家”的堂哥斗！
杜明贤看三人都坐齐了，装作随意的样子：“你们吃着，我就随便一说，你们听听啊……我最近发现，我可能有些控制狂倾向…”
其余三人保持沉默，半晌后，杜逸舟率先向询问：“你是在等着谁反驳你吗？那你这顿饭估计吃不上了！”
“总之，如果给你们以前造成了麻烦，我向你们道歉！不仅是逸舟、也包括威廉，谢谢你们俩这么包容我。”
威廉笑笑，没说话；杜逸舟翻了个白眼：“吃饭就好好吃饭，搞这套煽情的干嘛？你以为这是春晚小品啊！？”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因为我并不是那种认识不到自己是控制狂的控制狂；相反，我很清醒，但就是控制不住！！”
“跟mommy一样？哥哥你生病了吗？”米莉担忧地问道。
“没有…吧？还是…病了？”
“那你把话给我好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病会把你逼着骂得我狗血喷头！？真恶毒啊！知道的你是我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全家杀了然后在你家祖坟上蹦迪呢！！”
“是‘咱家祖坟’吧？”
“别打岔！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恩断义绝！从此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哥！！”
“不至于吧？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
“怎么不至于！？从小到大连我爸我妈都没这么骂过我！！”
“怪不得你成了现在这样……开玩笑、开玩笑的啦！把碗放下！别吓到小姑娘！！”
眼见兄弟俩鸡飞狗跳，威廉出来主持局面：“小老板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待会儿都还有事呢，没空全程陪你’自我发现‘、’自我升华’！”
“那是什么？”杜明贤没听懂。
“米莉她妈妈经常做的，什么瑜伽啊、按摩啊、冥想啊……说是变成更完整女性的过程。”
“有用吗？”
“都把自己‘完整’到疗养院了，你说呢？所以啊，有问题一定要直击问题，不能逃避——说吧！！”
杜明贤点点头，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我首先说一点，我不认为自己是完美的，也容得下身边人的不完美，只是对‘不合理’的事情会抓狂！”
杜逸舟皱眉：“那你好好说说，我哪里‘不合理’了？”
“啥都不是、啥都没有，就想着有个美女给你当女友，合理吗！？”
“你又来打击我！？”
“我是很认真的！比如我没有读过大学、没有这家厨神斋的话，我根本不敢和莹莹那样的女孩子搭话的！虽然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儿高攀吧，但起码勉强算合理——你说是吧，威廉？”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配不配’！比如我和米莉她妈，当时也是所谓的‘美女帅哥’，可到最后还不是一地鸡毛？”
杜明贤一愣，小声道：“别在孩子面前说个！”
“没事！米莉懂事，知道我和她妈妈虽然表面上水火不容，但实际上还是互相关心的！”
“真的吗？你在我面前好像一直在说……”杜明贤看了一眼米莉，没把话说完。
“那都是表象啦！就像小老板和弟弟虽然吵吵嚷嚷，但其实内心里还是兄弟情深的，对吧？”
“谁跟他兄弟情深啦？我没有这样的哥！”/“威廉你别胡说，我弟才不会这么任性！”
威廉指着两人：“看，连同时说的话都是一个格式！简直是心有灵犀了！”
杜家兄弟俩人无语地看了对方一眼，杜明贤先开口：“上午的话说重了，抱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现在这样如果找到女朋友，对你来说是很不可思议、很费解，或者用你的话——很‘不合理’吗？”
“这世上不合理的东西多了！门当户对自然般配、门不当户不对就当给这世界增加新鲜感了，成吧？”
“什么意思？你又在骂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在真的有个‘莹莹二号’在你身边，你心安理得吗？还是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她被别人抢走？”
杜逸舟还真开始认真思考杜明贤的话：“我…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具体细节…不过不是说‘有爱就能战胜一切’吗？难道是假的？”
杜明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说：“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爱了？假如一个27岁的女孩爱上了一个72岁的老头，你说是‘真爱’可架不住许多人会开始揣测啊！”
“等等！难道你是准备把我推销给一个富婆吗？然后用那个富婆的人脉和资源来打开你的餐饮行业市场！？而我就成为了你‘商业发展’的牺牲品，成日只能被关在家里照顾富婆的孙子和孙女……”
“昨晚看什么邪门电视剧啦！？我的意思是：你目前各方面条件确实很一般，如果真有个如花似玉、温柔贤淑的女孩主动往上贴，你自己相不相信？”
“我怎么不信啦！？我的人格魅力肯定是隐藏的！需要一个慧眼识珠的女孩子来挖掘！听说过未定雕琢的‘璞玉’没有？我……”
“停！”杜明贤赶紧打断：“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看来的这一大堆，但你有听说结婚时因为人格魅力吗？”
“谁说结婚啦！？我只是想谈场恋爱罢了！然后等差不多的时候就说自己已经腻了，不想让人生有太多没有意义的牵绊……”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你个‘自我养成’的渣男！把你手机上奇怪的小说删掉！今后也不许看奇怪的电视剧了！！”
“你还说自己不是控制狂？就差拿根丝线拉着我走了！！”
……
米莉吃完了，看着‘又’吵起来的两个哥哥，其实已经有点儿免疫了，不过还是好奇道：“Daddy，为什么吵架？谁错啦？”
威廉悄悄在女儿耳边总结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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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控制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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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内，一对情侣正在亲昵地互相喂食，看着杜明贤有点儿羡慕，同时也有点儿恶心。
“你喝一口啦，这个好好喝哦！”女生喂了一勺粥给男生。
“你也喝一口，这个确实很好喝！”男生也回喂了女生一勺。
杜明贤无语，心想：废话！你俩喝的是一碗粥啊！！
“两位顾客还要些什么吗？包子、烙饼、72小时紧急避孕药？”
“啊！？”/“啊！？”情侣不解地看着一脸痞相的杜逸舟。
“这位姐姐这么漂亮，却找了个这么磕碜的男朋友…‘不合理’啊！？姐姐你确定不是怀了孕找备胎吗？”
“你他妈说什么呢？！老子招你惹你了！！？”男人火冒三丈，端起粥碗就要往杜逸舟头上砸！！
“停、停、停！！这家伙脑子不好，今早忘吃药了，您这一砸他就更傻了！万一他以后赖上您怎么办，让您养他下半辈子！？”
男人一愣，悻悻然放下粥碗，却还是狠狠地给了杜逸舟肚子一拳！
“呜呃——！！”
“哼，活该！让你犯贱！！”保住了堂弟的脑壳，剩下的杜明贤不仅不管，甚至要是自己会打得更痛！
“疼啊…”
“你跟我出来！！”杜明贤拉住杜逸舟往出走。
“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啊？‘不合理’啊！！”
“都两天了，你这茬怎么还没过啊！？”
“过不了，怎么样，你咬我啊！！？”
杜明贤无奈：“哥哥错了，哥哥再跟你道一次歉，成了吧？”
“别‘哥哥’、‘咯咯’地瞎叫唤！你当自己是鸡啊！？”
杜明贤这时就觉得还是威廉好了——两人偶尔也会有撕破脸皮吵起来的时候，但只要自己做些好吃的或是请他喝杯酒，说两句软话，威廉每次也都会就着台阶下；从来不会像这货一样软硬不吃！
“你先回去吧，心情不好就休息几天。”
“哼，你以为老子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啊！！？”杜逸舟把手上的塑料手套狠狠地甩在垃圾桶里，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还说我呢，你才跟只大脖子的斗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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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威廉下班回来后，坐在柜台后卖小盒装的【拔丝香蕉】。
“以前吃过一种做法不同的油炸香蕉——‘friedplantains’。炸好后口味略酸涩，需要沾炼乳或甜奶油吃！”
“不是‘friedbananas’吗？”杜明贤最喜欢听威廉讲些各国的美食和美食文化。
“有些区别。Plantain是‘大蕉’，也叫‘烹饪蕉’，因为淀粉含量高所以口感不似香蕉柔软香甜，在东南亚国家当主食一般都是煮着吃或炸着吃的！”
“水果当主食啊…有意思，真想尝尝！”
“有空就做！我知道哪里能买到，米莉也挺爱吃的！”
“只要是爸爸做的她肯定都爱吃，对吧？”
这时，走过来一个住在附近的威廉班上的小女生，见到威廉立刻大叫：“魔王老师，我爱你！！”
“你做什么了？我从小就算爱动画片里的反派也绝对不会爱老师的！”
“我跟学生们说：理解大家寒假作业很多，没做完可以一周内补齐，孩子们就欢呼雀跃了！其实有点儿可笑，因为许多国家的小学生都根本都没有寒假作业这么一说…”
“没有作业也不一定好！唉…虽然一个假期6本是有些多，但毕竟苍启是二线城市，想要往重点大学所在的一线城市考就得从小比一线城市的孩子们更努力才行！”
“这样努力真的会有回报吗…？”威廉沉着脸，继续看杜明贤翻炒糖浆的动作：“对了，米莉在屋里吗？我想先回去看看她。”
“逸舟心情不好，带着她上街玩去了。”
“把我女儿当‘治疗犬’啊！？”
“那是什么？跟导盲犬一样吗？”
“差不多，主要是给那些心理创伤的病人——抱着毛茸茸的小狗会很疗愈吧？哦，忘了小老板是个‘猫派’…”
“你放心啦！逸舟和我一样喜欢米莉，我们之间的‘战火’再大也不会波及她。”
“所以…你们的‘战火’烧到多大了？”
“他挨了一拳的程度——不是我，是顾客！不过其实我也想……啊！说曹操、曹操到！”
远处的杜逸舟牵着米莉的手回来了，小姑娘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糖葫芦边走边吃，杜逸舟的另一只手则拿了三支！
“你不怕噎死啊！？”杜明贤吐槽道。
“其中两支是给你和叔叔的。”
“啊？真的？！等等——我自己挑！！”杜明贤说着，抢先拿走一支。
威廉笑道：“你就不怕三支都下了毒，然后他自己不吃？”
“诶！？”已经吃了一口的杜明贤差点儿被吓吐！
“叔叔别瞎说！我要是想弄死他才不会用这种一下就会被知道是我的方法！肯定要好好密谋一番，然后伪装成意外……不过看他刚才那副表情确实蛮有意思的！”
说完，不顾杜明贤愤怒的表情，杜逸舟自己也拿了一支吃：“啊呜——嗯，虽然味道不错，但果然还是哥你做的更好吃！”
“别阴阳怪气的！我过年时候给你们做的糖葫芦不是还被你各种吐槽，说什么：‘山楂太酸’、‘核没去完’、‘冰糖没挂住’，之类的吗？”
过年的时候杜明贤尝试着做了一次糖葫芦，不过或许是因为做这个还是要点经验手艺，要杜明贤自己给自己的作品打分估计也只有50——连及格都不到！
“这是他在给你台阶下呢，别不识趣啊！”威廉小声提醒道。
“少来！这家伙什么德行我清楚！语媚必有求、事反必有妖！！说吧：干嘛突然想通了？有什么要求我的！？”
“嘿嘿，不愧是我洞若观火的好哥哥！那我就不客气啦——明天我要去见网友，想借你那身西服穿！”
“你不前两天才差点儿被网友骗？”
“这是另一个啦！放心：这个我们不仅视频过，见面地点也是我约的就在旁边的雅月湖！哥你要是还不放心，就让叔叔把他的电击枪借我一下？”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看向威廉：“你有电击枪！？”
“对啊，还不止一柄呢！平时放在柜子最里面。因为搬房间的时候忘了拿过来，还是让小伙子帮我送过来的！”
“你…你…”杜明贤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说正事！哥你不是个控制狂吗？这次我就彻底让你发挥本性！我约会的所有事宜都交给你打理，包括资金——这样我们这两天的仇就一笔勾销，如何？”
“……有这女孩的照片吗？”
“有、有！而且绝对没有任何修图和滤镜！！”
杜明贤看了看杜逸舟手机上的照片，微微一愣：“挺漂亮的啊！而且还很清秀知性的感觉！”
“怎么，觉得配不上我？啊不…是我配不上人家？”
杜明贤轻轻地敲了杜逸舟一下，最后还是颇为不情愿地说道：“这事要真靠谱，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但如果人家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你可不许欺负人姑娘，不许说什么‘就是玩玩’之类的！”
“肯定、肯定！哎呀，我也就是嘴上说说，真有个漂亮女友我肯定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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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控制狂·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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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中的杜逸舟穿着自己的西装竟然还有点儿帅，杜明贤有些不开心；不过一想到这也是自己的基因后就释怀了。
“行，有点儿小模样！网友见面，会不会‘见光死’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杜明贤知道以貌取人有些肤浅，但奈何人类的眼睛除了相貌看不到别的——不然有很多明星其实根本当不了明星的！
“这西装肚子这块儿怎么……”
“闭嘴！”
“哦。”穿着别人衣服的杜逸舟明白要会审时度势的道理。
“话说，给你的准备流程的记住了吗？我可是请教了莹莹一晚上才拟出的方案！”
“很特别吗？不就是散步、划船、吃饭、付账吗？你就算了，为什么姐姐也没给我什么特殊的‘必杀技’啊！？”
“你别怪莹莹，其实我给你准备了非常多的‘必杀技’，但都被莹莹否决了！用她的话就是：要是有男生敢在第一次约会就搞这些，她一定把这男的直接推下湖！”
“哇！哥，没看出来啊！？你好大胆啊！！快告诉我到底是啥！！？”
“买菜啊！农贸市场两个人去……”
“行了，不用说了！原来是另一个方向的‘推下水’啊…”
“我后来解释了：这种日常生活气息十足的事情会向女孩传递两个人想过一生的想法；可莹莹说：这样只会传达想把女孩卖给人贩子的想法……你觉得呢？”
“不关心！不过不是弟弟我无情，实在是我这边也没谱啊！”
兄弟俩说话间走到路口，正好碰上往回走的周老板一家！
“周师傅、周夫人、还有周徽成！你们从老家回来了？！”
“小杜啊！这个春节去哪儿啦！？”周夫人热情地问候道。
“哪儿都没去，就在屋里待着！我可不想被困在路上或是哪个景点，任凭冷风刺骨也动弹不得，只能大喊‘我要回家’！”
周师傅一愣，对老婆说：“你叫得那么大声，让小杜都听见啦！？”
“别胡说！咱去的时候我吵着想回家，是因为要回的是你爹你妈家！”
周徽成听不下去了：“不是妈你亲口答应说：只要老爸陪你照结婚纪念日的照片，你就同意回爷爷奶奶家了嘛？”
“我反悔了不行！？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值得让我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让我伺候那对本来就一只看我不顺眼的老头老太婆！！”
“你这婆娘平常骂我就算了，我爸我妈招你了！！？”
周徽成无奈，没什么好气地对杜明贤说：“喏，刚回来就因为你吵架了，你高兴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哥你果然有引起混乱的天赋啊！”杜逸舟幸灾乐祸。
“这位是谁？明贤哥你的跟班？”
“你个‘小土豆’别乱讲！我是他堂弟！！”
“堂弟就堂弟吧！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要去哪儿？”
“你再说一遍！？”
“够了！！”杜明贤大吼一声，让‘两场架’都停了下来：“杜逸舟你要迟到了就直接去吧！周家的三位请厨神斋内请，咱们有什么矛盾慢慢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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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好不容易把周家夫妇俩劝好后，赶紧给表弟发微信——
杜明贤：「怎么样？」
杜逸舟：「不怎么样！待会儿等大概20分钟下了船你给我打电话，就说家里有事！这样还能给你省顿饭钱！」
杜明贤：「这招太老套了吧？话说你到底有啥不满？女孩子的照片不是本人？」
杜逸舟：「是本人！而且本人比照片还漂亮！」
杜明贤：「那你还要怎样！！？」
杜逸舟：「话不投机！要不你我给你悄悄拨过去，你听听这女孩都在说啥？」
杜明贤：「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矫情！？」
很快，杜逸舟的电话打了过来，杜明贤接起，只听对面确实是泛舟湖上的声音——
“对了，刚才你问我的问题能再问一遍吗？我觉得好像有些想法了！”杜逸舟的声音先传来。
“是吗？太好了！你觉得黛玉到底是‘女性先锋’还是‘故作姿态’？曹老先生对她的结局是否有所隐喻？她跟宝钗的关系到底是‘惺惺相惜’，还是‘塑料姐妹’？”
杜明贤一愣，知道别说杜逸舟“完了”，连自己遇上也难逃一“劫”——四大名著中，杜明贤看动画片了解《西游记》；看电视剧了解《三国演义》；收集干脆面的小卡片了解《水浒传》；唯独对《红楼梦》一知半解！
“呀，《红楼梦》的话，我倒是看过新版的电视剧……”
“说什么呢？！《红楼梦》明明就只有86版的电视剧好不好！？你这人好奇怪啊！！”女孩子愠怒的声音传来，杜明贤知道堂弟这是碰到“逆鳞”了！
“那个，咱能聊些别的吗？《红楼梦》不就是一帮小姐公子哥瞎胡闹的书吗？”
“抱歉，我接个电话！”
“可是你电话没响…”
“喂！什么？家里有事？重要吗？不重要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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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端了一碗下午卖的【木莲冻】放在桌上：“来，吃了它，甘甜爽口！”
“呃——哥，你说那个贾宝玉都妻妾成群了，为啥还来黄我的事？！”
“贾宝玉不是妻妾成群，那些都是他的亲戚和丫鬟！”
“我不管！反正我烦死了！！”杜逸舟突然想到什么：“今天早上那个‘小土豆’呢？我找他吵一架泄泄火！！”
“你别这样！！”
“别管我！我都21了，不是小孩子了！！”
杜逸舟说着就跑出去了，而杜明贤一想自己也确实不必像招呼小孩一样照顾堂弟，于是也释然了，只是不忘嘱咐：“待会儿就吃晚饭了，别回来太晚！”
等杜明贤把饭都做好了，还不见杜逸舟回来，他有些着急了：“怎么搞的？吵架早就该吵完了，连打架都该打完了啊！？”
出门到街道口一看，竟然发现了相谈甚欢的两人！
“哈，是啊！尤其是那副颐指气使，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逸舟你学你哥学得真像！”
“可不嘛？尤其他是个特别暴躁的控制狂，只要这世上有一件事没按他的想法发展就暴走！”
“不止呢，还有每天抱着那只猫进进出出……呃——？！”周徽成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杜逸舟也心有所感：“我哥就在我身后，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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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世界上最恐怖食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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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厨神斋收摊后，杜明贤叫上了威廉父女一起去超市——本来也是想叫上杜逸舟的，但他说了句杜明贤没听懂的“有体力要清”，就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不动了。
“我蛮喜欢和别人一起来逛超市的，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跑过来、跑过去的，还一会儿就拿个东西问我这是什么…嗯？怎么又跑了！？”
一没注意，那家伙就又不见了——对，当然是威廉，难不成还是5岁的米莉吗？
“daddy平时很serious，现在很happy。”牵着杜明贤的手，米莉安静乖巧的样子人见人爱。
“那家伙平时也不是严肃吧，但确实一进超市就会活泛到有些反常……哈，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啦！每个人都有这么个特定的时间或地点会‘变身’成另一个人一样！”
前段时间已经证明了：杜明贤在压力过大时会变成“厌世怪”；事情没按预想发展的时候会变成“控制狂”。
“Findingyourtrueselfisnotgood？mommydidthatalot！”
“呃…与其说是‘找到真正的自己’，不如说所有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吧？平常是一个样子，有时候又变成另一个样子，但其实都是自己…”
“Adouble-crosser！？”米莉疑惑地看向杜明贤。
“不！不是‘两面派’…话说你从哪儿学的这个词？”
“mommysaiddaddyisadouble-crosser.”
“啊哈，你妈妈原来也会在背后骂你爸啊！”
杜明贤看见米莉低下了头，赶忙道歉：“Sorry，虽然他们彼此关系不好，但无论是mommy还是daddy，他们都是爱你的。”
“嗯…”米莉还是不开心。
是啊，谁愿意看到自己父母相互诋毁、相互憎恨呢？虽然威廉已经百般小心了，杜明贤也愿意相信米莉的妈妈会有所收敛；但小姑娘很敏锐，说不定父母在电话里吵架的时候也会偷偷地听着吧？
“今天就买些米莉喜欢吃地东西吧！”
“哇！”小姑娘的脸上立刻“拨云见日”！
“但是冰淇淋和糖可不行啊——这是你爸爸的‘命令”，不遵守的话我会被他做成冰淇淋的！”
“我要那个——Abearclaw！”米莉指着一个东西说道，把杜明贤吓了一跳——
“啊！？熊掌！！？超市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卖？卖这个不是犯法的吗！？米莉你听我的，千万不能买那个！虽然以前从满汉全席开始时确实有用熊掌做的菜，中国的古话里也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么一说；但现在已经明令禁止吃这个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买那个会坐牢的！而且野生动物吃了会感染奇怪的病！咱们绝对不能为了满足一时的口舌之欲而不顾……呃！？”
杜明贤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在周围一群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自己的人群中心，米莉手里正拿着一块“熊掌蛋糕”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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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威廉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笑得前仰后合。
“闭嘴！话说…这东西真的就叫‘bearclaw’啊？”看着米莉吃得津津有味，杜明贤虽然感到尴尬，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起码学到了个新的英语单词。
“我倒是比较好奇小老板之前说的——中国人以前有用熊掌做菜？”
“嗯，你没听过那个‘报菜名’的相声吗——‘蒸羊羔、蒸熊掌’…”
“哈…”威廉若有所思。
“你别告诉你想吃啊？真是犯法的！我直接把你送到派出所邹所长那里去！”
“不会的！我虽然爱吃，但也知道现在的食品选择已经很多了；有些东西除非我是快饿死了，否则衣食无忧的时候我是不会吃的！”
“比如什么？”
“狗肉、猫肉、还有其它大部分野生动物的肉。”
“和我想的一样！先不说我自己就是养猫的；猫狗身上携带的病菌和寄生虫极多，会生病的！”
“我在雇佣军队里也养过狗啊！我觉得这些动物都很有灵性，吃了会遭报应！”
“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不过更多的还是个人习惯的问题吧？我说的卫生健康问题也很重要，比如就绝对不会有人去想吃蟑螂肉或老鼠肉的…吧？”
“干嘛一脸不确定？”
杜明贤小声说道：“我其实亲眼见过有人吃鼠肉…”
“真的？”
“我有个大学同学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谢玉良。他整天不认真学习只打游戏不说，还天天炫耀他吃的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们有一次就看见他吃了份【干锅田鼠】，把我们其他人都吓得不轻他还故意问我们吃不吃？！”
“是吗？像【干锅土豆】、【干锅五花肉】一样的？”
“完全不一样！！而且其实拿老鼠做肉还有一道更残忍、更恶心的菜，叫……”
“嘘！”威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去等我把米莉哄睡着了再说…”
“我不想说了，你也干脆别听了呗？虽然我吃肉，也亲自操刀杀过鸡和猪，但我都是很果决地一刀毙命，从来不会让它们受到多余的痛苦！可我说的那道菜简直就是逆向而行，专门以折磨老鼠为乐！”
“听听，就当长见识呗？话说我也见过一种很可怕的食物——我保证小老板你看到会吓一跳的！”
“吓一跳？难道是…活鱼刺身？我听说过有刀工极好的师傅能把鱼片到只剩半边，鱼还活着！看着很残忍的！！”
“那个不算什么，我这个才是‘人类为了食物’偏执的极致精髓！”威廉神秘地对杜明贤眨了眨眼睛，后者不屑一顾：“哼，肯定是残忍恐怖的东西，我才不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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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究竟是什么？快告诉我吧！”
“哟，小老板不是‘不感兴趣’吗？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的客厅来做什么？”威廉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早就坐在椅子上等杜明贤了。
“你都说了，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弄明白我睡不着！”
“其实看了你就更睡不着了——对，我虽然没有实物在身边，但拍了照片和视频。”
“反正横竖睡不着，还不如多张点儿见识呢！这样，我们把自己想说的菜写在纸上，看看对方听过没有？”
“好！”
两人写好后，互相交换了纸片——
杜明贤给威廉的纸片上写着：。
威廉给杜明贤的纸片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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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世界上最恐怖食物·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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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个‘卡…马…’什么什么的奶酪，究竟有什么可怕的？”杜明贤对于奶酪并不是完全不了解；事实上，“发酵”这个看似是食材变质的过程被非常多地用在了各式菜品、点心中，并没有听上去那么可怕！
“先说说小老板这个‘三吱儿’吧？这是什么意思？”
“你果然不知道哈！你要是说‘知道’的话，我心脏病会被吓出来的！”
“别说废话，我明天还得早起上课呢！”
“好，言归正传：这‘三吱儿’就是拿刚出生的、还没长毛的小老鼠，直接蘸着酱料生吃！！小老鼠在被筷子夹起来时会叫一声；蘸上酱料会叫第二声；最后被吃到嘴里会叫第三声，所以叫‘三吱儿’！”
“很残忍，但小老板你是真的见过有这么吃的吗？”
杜明贤摇摇头：“说实话并没有，我也没兴趣！但我有亲眼见到拿老鼠泡酒的！这绝对是真的！”
“行吧。不过就算你说的是真实存在的菜，肯定也没有我这个可怕——喏，我有视频为证！”
“不就是一种奶酪吗？拍几张照片不就行了？”杜明贤好奇地看过去，发现视频里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外观有多恐怖，就是看起来很普通的奶酪！
“我不明白你想让我看什么，这不就是普通的奶酪吗……嗯？这奶酪上好像有什么白色东西在动？”杜明贤接过威廉的手机，摘下眼镜凑近了看，足足看了10秒钟才看清是什么——
“蛆啊——！！！”
被吓得差点儿扔掉手机的杜明贤当即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你有病吧？长蛆的奶酪就跟我说是最恐怖的？！那这么说全世界的剩饭剩菜就都是……”
“活蛆是制作这款‘casumartzu奶酪’必备的条件，是故意添加的。”
“故意添加？那食客知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知道，甚至有的人还连蛆一起吃下去……喂、喂！别吐我客厅里！！”
杜明贤虽然觉得恶心，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是怎么做的？”
“奶酪本身的制作方法与普通奶酪无异，都是小火加热鲜奶从中提炼沉淀物后压实、沥干成为固体，然后放在湿热的地方发酵而成…”
“和我了解的方法差不多，可蛆的‘华丽登场’呢？”
“把制作好的奶酪故意吸引苍蝇在上面产卵，并且制作者还会提供适宜苍蝇卵孵化的环境。生出的驱虫会产生酸物质来分解奶酪，使其质地变得柔软。”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然…然后呢？”
“继续看视频啊！”
视线回到手机上，只见一个外国男人兴高采烈地拿着沾满蛆虫的奶酪轻轻舔舐一口，然后开始大叫着什么？
“他是在叫‘救命！我在吃蛆虫、我不想活了、我脑子坏了’吗？！’”
“不，他说：‘刚才的口感像在吃冰淇淋蛋糕’。”
“别告诉我你也吃了…”
“当然没有，整桌人也就那哥们吃了！不过那次聚会后我就没再联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出病来？”
“市场上真的有这样的奶酪在卖吗？又不健康又恶心！”
“市场上是明令禁止了没错，但在黑市上还是有卖的——不仅如此，听说每磅的价格能卖到100美元，折算下来大概一斤是700块人民币。”
“疯了！？”
“谁知道呢？不过要说无法接受的食物，我记忆犹新的还有你们这里一种叫‘毛鸡蛋’的东西…”
“啊！这个就很常见了！就是正常孵化但没长出小鸡的鸡蛋！有的地方叫‘探花’、还有的地方叫‘活珠子’！”
“小老板吃过？”
“没有。我觉得吃鸡的死胎很恶心就从来没吃过，不过那时老家有些大人们喜欢买毛蛋来下酒吃！有时候他们也会带到我妈的天膳坊来请我妈帮他们做，我妈就像煮茶叶蛋一样把毛蛋煮好，然后再剥壳、油煎、撒辣椒粉和孜然穿成串！”
“吃的时候不觉得…”
“嗨！老家人哪儿管那么多？好吃就吃了！现在毛蛋在许多地方也还是能买到呢！”
威廉摇摇头，表示还是无法接受。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大堆病菌和寄生虫子吃了要生病的！”
……
很快，杜明贤和威廉都意识到一件事情——虽然提起这些食物都觉得可怕或是恶心，但两人就跟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一样，竟然开始津津乐道！
杜明贤又举了一个例子：“蚕蛹！你听说过吗？这个我可是真的吃过的！”
威廉拿过杜明贤从网上找的图片，皱眉道：“吃虫子？我想起吃不上饭的那段时候了…”
“你那个是必须找东西来果腹，我吃过的蚕蛹可是高蛋白食物！虽然模样恶心了点，味道也不算太好，但听说营养价值很高！”
“所以，这个就是小老板你的底线了？”
“底线…啊，差不多了吧？比这再恶心的也就吃不下了——威廉你呢？”
“我虽然爱吃，但饮食习惯很普通啊……或者说，已经变得普通了。”
“什么意思？”
“还是年轻时候的那会儿，有一次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吃了一种当地人称为‘地狱果’的植物——那果子外观上就和面包果差不多，一点儿都不起眼；但我吃完后就开始发烧、而且全身都疼得满地打滚，甚至都出现幻觉了！后来等我起码能吃饱饭后我就对‘异食’有了抵触，包括来中国后很多东西都是全面了解原料和做法，并且看许多人都在吃了后我才敢吃！”
“你这么说我倒也想起来了：你虽然吃得多，但确实口味不重…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清淡普通的饮食——这点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唉…毕竟到年纪了，不是可以胡吃海塞的身体啦！你也马上就30了，对吧？饮食习惯上还是多学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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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和杜明贤讨论了许多让人不舒服的食物，后来统一结论：既然都有这么多选择了，还是尽量知足为好。
“所以，老妈你听说过最恐怖的食物是什么？”正在和老妈视频聊天的杜明贤问道。
杜夫人微微思考了一下：“…紫河车。听说药用价值很高，还可以帮孕妇催奶呢！”
“那是什么？”
“人的胎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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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肩头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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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能和忙着录制综艺节目的虞莹见一面，杜明贤还特意约在了上次一起去过的奶茶店，但即使是抱着爱喝的奶茶，虞莹还是一脸疲惫。
“怎么了？说是综艺，不就是按剧本演吗？你早就身经百战了啊！难不成得罪人了？”杜明贤半开玩笑半担心地问道。
“那倒不会！就是有点儿担心后期会为了收视不要脸地瞎剪辑，我们这种没啥底气的艺人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这个也没办法啊！难不成还能买通后期？”
“后期也是听导演的安排，不过我也有我的法子啦！虽然有些无聊，但明贤你愿不愿意听？”
“当然！”
“首先是完成剧本规定的内容，不多不少、点到为止；其次是把每一分、每一秒，包括台下、‘后采’、讨论、排练等都当成是在不间断拍摄——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就不会有什么破绽可抓！另外，如果真的担心会被恶意剪辑，那就故意表现得很假，让观众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照着剧本演就行啦！”
“可这样节目组会不高兴吧？”
“还好吧，这次的‘抓马’担当已经定了是另一个女演员，剧情是‘当众撕剧本，然后崩溃大哭！’我只要和其他人一样安慰几句然后立刻躲开她远远的就行了！千万要注意不能笑、也不能露出嘲讽的表情，要摆出‘同情和理解’，外加一点点‘责怪’才行！”
“步步为营、胆战心惊啊！听着比我做大菜的时候调整火候要累一百倍！！”
“对呀！所以明星这条路也不是这么好走的嘛！说实话如果是现实生活种，我才懒得去管谁喜欢我、谁讨厌我呢！尤其是那些又矫情又做作的女生，我都不稀得跟她们搞什么所谓‘雌竞’，直接让她们哪凉快哪儿呆着！但在外人面前就得是另一副嘴脸了，唉……”
虞莹最讨厌软弱无能的人。看来这综艺录得不是太愉快——有人节目内外都惹虞莹烦心了。
“算了，说点儿开心事吧！明贤你的新店铺装修如何了？”
“我联系好的工程队今天刚来，预计从里到外的装修大概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还要处理一些琐事，刚装修好也不能立刻就开店，所以初定的厨神斋新店开业时间是三月下旬到三月底。”
“说快也快了！主打产品定好了吗？”
“面条。先从最好做的牛肉面开始吧！可以提起煮好牛肉、萝卜等食材，再熬好牛肉汤，每天只用提前做手擀面就可以了！”
虞莹有些担心：“放弃做早餐了吗？明明收入不错啊！”
“太累了！我也想换换经营模式！现在厨神斋的收益虽然不说多，但有一定的试错空间了！很多食物究竟受不受欢迎果然还是得试过才知道！”
说起来，杜明贤也有一些刚开始信心满满，但到后来就没有下文的菜品和服务——就算是做生意路上必不可少的经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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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虞莹，杜明贤还不忘给工程队的人们带了面包和奶茶，让他们都感到喜出望外、连声致谢！
虽然杜明贤确实没必要这么做，但这点小钱花出去要是那让他们工作时卖力一些，将来剩下的维修和重装费用那才是大头呢！
“梦想的第二步，这就算是迈出去了！”看着比原来的弹丸小地要大上三倍不止的大店面，杜明贤虽然心疼了租金一会儿，但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自豪和兴奋！
可等回到不远处那小小的店面，杜明贤又有点儿舍不得！毕竟这里承载了一年的回忆，快乐的、悲伤的、幸福的、痛苦的…全部都包容其中。
回到出租屋里，看见杜逸舟竟然不是在打游戏或者刷视频，而是不知从哪儿抱了把吉他在弹——原来是旁边的威廉在指导他，还有米莉像个“小啦啦队”一样拍手鼓励！
“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隐藏技能太多了吧！？”杜明贤笑着对威廉说道。
“实话实话：也就是会认个弦，弹一小段罢了！连完整的一首歌都弹不全！”
“叔叔先让我自己试试，说要是真的感兴趣可以报个班或找老师！”
“真不错啊！”杜明贤真心鼓励道。
“你先弹着，我找小老板有些事，麻烦你帮忙看着点儿米莉！”
威廉有些神神秘秘地将杜明贤带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样东西，极为小心地交给杜明贤。
“这…这是！？”杜明贤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张“小学教师资格证”，证件上赫然就是威廉的照片，还有「杜威廉」的名字！！
“你开什么玩笑！？办假证是犯法的！！”杜明贤想把手里的证件撕掉，被威廉一把抢过：“信不信由你，单说这张证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那就是得来的方法不能见人咯？”
威廉点点头。
“可是…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这又是何苦呢？友睦小学不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正式教师，也并未区别对待啊！”
“但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你现在靠弄虚作假得到的就有意义了吗！？”
“别来这套！我事先查过，如果按正规方式去考，起码要求大学甚至硕士、博士的学历！我已经快40了，只想多教一些给孩子们，没时间去管那些无用功了！！”
“你的想法我清楚，也知道虽然你不管有没有证都会是最棒的老师，但我也知道你的顾忌…”
“我就知道小老板能理解我！”
“别得意！这种事情我永远不会赞同！但因为了解你的为人和目的，所以我不会说什么。你以后也答应我，除非是会失去当老师的机会，否则轻易不要拿出来，好吗？”
“是，谢谢！抱歉！”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是因为信任我才会叫我看，而且如果我坚持要你销毁你也会照做的……但是，我觉得对于一个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老兵来说，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恩社会之心是可以被允许优待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让一切都名正言顺！不过人生没那么多完美！虽然我知道做的不对，甚至严格来说确实犯了法；但……”
“我不支持、不赞同、不认可，但却理解。”
“谢谢，我也只是需要小老板的理解……来，抱一下！”
“别肉麻！！你抱你女儿去，干嘛……呜呃！？”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威廉抱住了！不过虽然不太舒服，杜明贤能感到威廉的肩头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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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珍珠红玉菊花酔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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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红玉菊花酔酿】
水烧开后放入各色馅料的汤圆，等汤圆浮起后打入搅散的鸡蛋并加入适量枸杞和熟芝麻，改小火加热1~2分钟。出锅后倒入大碗装的醪糟中，搅拌均匀后撒上糖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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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的四人和过来玩的虞莹吃完丰盛的晚饭后，杜明贤端了饭后甜品上桌——元宵节的话自然毫不意外的是汤圆！
“来！尝尝这道【珍珠红玉菊花酔酿】！”
“Sorry，whatisthenameagain？”米莉没听清名字，只觉得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的。
“Pearlrubychrysanthemum…liqueur？”杜明贤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大学的那点儿可怜的英语。
“够了！”威廉听不下去了：“不就是‘汤圆’吗？Youaretryingtoohard！！”
“才不是呢！你没看我加了好多料？”
“那…呃——‘汤圆枸杞鸡蛋醪糟’，行了吧？！”
“你个大老粗一点儿诗意都没有！”
“哥，你老毛病又犯了！”杜逸舟早就见怪不怪了。
“是威廉叔和弟弟不懂浪漫啦！”虞莹站出来为杜明贤说话，不过在后者感激涕零前又补充道：“不过太刻意的话会招人烦哦~”
“行吧！元宵节，吃汤圆——爱吃不吃！！”杜明贤说着就佯装生气，要回房间。
“小老板别走！我和米莉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汤圆’和‘元宵’有什么区别？”
“嘿！这你可问对人了！！”杜明贤立刻来了精神：“咱们今天吃的其实就是汤圆——是用糯米粉加水做成皮，然后包黑芝麻、花生、豆沙等馅料！当然，馅料的选择上也可以有蔬菜甚至是肉，比如有名的‘鲜肉汤圆’都听说过吧？汤圆在咱们南方比较流行，当然就算不是过节也可以吃！”
虞莹点头：“像是粽子和月饼都只是过端午和中秋的时候才有，但超市里一直能买到汤圆……啊，对了！还有清明节的青团——明贤你还记得吗！？”
“当然啦！第一次和你见面的事后，你穿着婚纱，气势汹汹地抢走了我手里的青团！”
虞莹有些不好意思：“那天让我穿着婚纱拍了好久，连休息时都不让脱！我又累又饿，脾气不太好…”
杜逸舟皱眉：“喂，两位是准备在吃汤圆前为我一肚子‘狗粮’吗？！”
“别打岔！我继续讲：北方城市的元宵一般不是包出来的，而是摇出来的——是把馅料先准备好，然后裹上糯米粉，不断在铺着干粉的笊篱里摇动。和汤圆比起来，元宵的个头一般更大一些、外皮因为不是包住的所以会更松软、煮出的汤水也是会渗入馅料，一般是做甜口的，让沙甜的馅儿充盈口吃之间。不过最近听说也有人开始做肉馅的元宵了，也未尝不可吧！”
虞莹看滔滔不绝的杜明贤把威廉和米莉说得一愣一愣的，总结了一下：“最主要的区别还是做法上不同。”
“对！馅料的选择其实不是重点了，元宵和汤圆都可以做成加甜馅料的、或是加肉的、甚至还可以不放任何馅料故意做成特别小的‘棋子汤圆’，然后配赤小豆和黄豆粉和来吃！”
”哥，行啦！科普赶快结束吧！再不吃真凉了！！“
几个人围坐一起，虞莹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次明贤你不自己做汤圆了吗？”
“不了，超市买的汤圆又方便、品种又多，而且最关键的是机器做的味道竟然跟我甚至是我妈做的都不相上下！”
杜逸舟点头赞同：“大妈的天膳坊是我们小镇一绝！过年时包的饺子、中秋时做的月饼、端午时包的粽子那都是比外面机器做的好吃不止一个阶级，甚至大部分店面同样也是手工做也比不上！唯独汤圆似乎味道就没什么区别了…”
“大概是因为做法太简单了吧？”威廉一语…虽不算道破天机，但其他几人也没什么想反驳的。
“哥哥做的好吃吗？”杜明贤特意少盛了些汤圆在米莉的那碗，并且嘱咐她一定要一颗一颗吃。
“好吃！”
“米莉在美国的时候都爱吃什么点心？”
“唔…烤…烤糖！”
“烤糖？”杜明贤没听明白。
“是‘烤棉花糖’啦！”威廉解释。
这次是杜逸舟不明白了：“棉花糖怎么烤？一烤不就化了！？”
“哎呀！人家的棉花糖是分‘cottoncandy’和‘marshmallow’两种啦！前者就是你小时候经常吵着吃的用糖稀裹的；后者就是普通的固体软糖，被火半融化后夹在饼干里很好吃哦！”
“哥你吃过？”
杜明贤不太好意思：“听威廉说过，就忍不住嘴馋，自己做了几次…”
“都快30了还嘴馋？真没出息啊！！”
“懒得理你这个家伙不懂吃的乐趣！米莉你继续说，还有什么喜欢吃的？”
“布丁！”
虞莹深有体会：“滑滑嫩嫩的焦糖布丁，好吃又美容养颜！”
“不是那种！”威廉清楚女儿说的是什么：“米莉更喜欢吃的是一种法式布丁，样子和口感更像是甜面包！如果非要特别清楚地分开的话，那就是‘Crèmerenverséeaucaramel’和‘CrèmeBrlée’的区别，后者可以翻译成‘烤布蕾’！”
“我都喜欢，但‘CrèmeBrlée’更好吃！”
杜明贤笑了：“哈哈，米莉一看就是你闺女！爱吃还懂吃这点和你真像！”
威廉骄傲地点点头：“那是！”
杜逸舟补充：“那天我带她去附近的报刊亭，本以为她会看漫画呢，结果却是抱着时尚杂志翻了起来！！”
“这点…随她妈妈！毕竟以前是模特嘛，经常看她把米莉打扮着漂漂亮亮的拍各种照片。”
虞莹打趣道：“拿爱玩芭比娃娃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呢？”
“像米莉的一个叔叔，也就是我前妻的弟弟…说来话长…”
杜明贤起身，以汤圆代酒地敬大家：“元宵节过完，咱们也就算是正式开始新的一年了！首先是祝愿大家和身边的朋友家人都身体健康，其次是希望每个人都有成就——威廉会成为更博学的老师；莹莹会成为演技更好的演员；米莉的中文越说越好、也越来越懂事漂亮；我的生意也能兴隆昌盛……是不是忘了谁？算了！总之，元宵节快乐！大家要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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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鸡娃流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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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娃”，近年来的网络流行词，指父母为了让孩子“赢在起跑线”而给孩子“打鸡血”，不停安排各种学习活动。
这个词别说威廉一个外国人不知道，就连杜明贤也是头次听说；然后真的了解这个词，以及这个词所蕴含的意义后，身为父亲的威廉自然比杜明贤的感触要多许多——
“威廉老师的女儿真漂亮！粉雕玉琢的跟个洋娃娃一样！”来买【芝麻团子】的大妈夸赞道。
“过奖了。”威廉谦虚的笑笑，实际心想的是：废话！也不看看是谁女儿？
“而且还聪明，中文说的贼溜，肯定是天才！！”
“谢谢…”威廉有些纳闷，觉得这个嘴巴还没吃点心就糖度超标的大妈如果是想靠说些好话来讲价的话，应该在付账前说这些话啊？
“这话由我一个外人说或许不太好…”大妈支支吾吾，不过威廉知道这是装的：“但是你肯定还是要说的，对不对？”
“为了孩子嘛！中国有句话叫——‘响鼓更要重锤敲’，不知您听说过没？”
“我为什么听说的是——‘响鼓不用重锤敲”啊？”
“哎呀，那套早就过时了！像威廉老师的女儿这么有天分，每天就让她无所事事地瞎玩，不觉得可惜嘛？！”
“她才5岁啊！不无所事事地瞎玩，难道还指望她去考驾照和律师职业资格证！？”威廉恼火了：“再送你两个团子，拿完赶紧走吧！！”
大妈不声不响地将送的团子收下，可还是忍不住：“那至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啊！那里的老师会教孩子上小学前的东西，不然孩子一上小学就会被落下的！”
“你多心了！我女儿现在每天由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看管，他能教给我女儿的都是书本上和课堂上学不到的有用知识！而且他为人沉稳、老成，非常靠得住！”
这时，杜明贤刚好买菜回来：“厨神斋的大家伙！咱们今晚吃猪肉啊！猪肉好、猪肉妙、猪肉猪肉呱呱叫…啊不，是哼哼叫！！哈哈哈哈哈哈！！吃猪肉了喂哟！！！”
威廉把准备跟着跳舞的女儿一把抱住：“…刚才说到哪儿了？”
“有个沉稳矜持靠得住的年轻人？”
“啊，对！好久没看见他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会考虑一下的，谢谢！”
等天色渐暗，威廉让女儿在家看动画片，自己则跑到了隔壁——
“晚饭马上就好，不用你帮忙了！今晚吃简单实惠的【菠菜炒猪肉】哦！”
“小老板你先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你这吃货不等在饭后，而是在饭前就找我说话？难道是…米莉病了！？起开！我去看看她！！”
“不，是我‘病了’！”
杜明贤立刻松了一口气：“呼——吓我一跳！多喝水、多睡觉、瓜果菜对身体好、流感季节别感冒！”
“不是身体的病——我十几年没生病了！”
杜明贤皱眉：“所以…是心病？”
“嗯。”
“……”
杜明贤盯着表情认真的威廉看了一会儿，突然发出爆笑：“哈哈哈！信你就有鬼了！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外国人的心在中国感染了心病，很难理解吗？”
看威廉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杜明贤也严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等我把火关了，你慢慢说！”
“啊不，也别耽误吃饭！来，我帮你打下手，咱们一边做饭一边聊！”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严重、一会儿又不严重的？！”
“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严不严重？一会儿觉得是我多管闲事、一会儿又觉得不能耽误了米莉！”
“所以还是和米莉有关？”
“对！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我根本不赞成让太小的孩子们去学什么奥数、钢琴、跳舞、书法、足球之类的？”
“我记得，我也赞同！毕竟中国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什么数学家、钢琴家、舞蹈家、书法家嘛！足球…我不想谈。”
“我也不是没做过调查，明白这些家长之所以逼自己孩子不当孩子，是为了在考小学的时候能上所好学校！”
“是啊，所以咱也没法说什么，不是吗？毕竟上一所好学校确实很重要！学习纪律风气都不一样！我就是因为没有上一所好小学，等上了初中后才知道原来上课时不让吃东西！可惜已经晚了，我已经因为吃太多胖成猪了……呜呜……”杜明贤看着锅里的猪肉，突然没了食欲。
“停！咱俩不是很早以前就说过：不能两个人一起崩溃吗！？我先来，你等会儿！”
“算啦！我的是童年阴影，一辈子的事！如何让米莉别重蹈覆辙才是重点！所以呢？你想给她报什么班？”
“学…学中文吧？反正在美国的时候就一直有家教在辅导，米莉也有兴趣…”
杜明贤点点头：“既然英语不用操心的话，中文是可以学一学…吧？”
“你也在犹豫？”
“小姑娘跟我们交流已经基本都在用中文了，遇到不会的词句用英语辅助一下也能听得懂！我觉得5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天才了，这要是我女儿我做梦都能笑醒！”
“但是…响鼓更要重锤敲啊！”
“少来这套！是不是哪个鸡婆的老女人自己没有孙子孙女可以管，就来管别人的女儿！？你告诉我是谁，下次我的厨神斋拒绝卖这样的顾客任何东西！！”
“小老板好霸道。”
“不是我霸道，只是……”
“不、不！霸道点儿好，要不我总是患得患失！但是吧…话虽如此……”
“你这还不是在患得患失？”
看着平时任何事情犹豫大多都不超过3秒的威廉如此纠结，杜明贤相信他是得了心病——而且是专门针对这个年龄段儿童的父母，几乎都会得，还会传染的病！！
“那什么，小老板你这边差不多了。我回我屋里查点儿东西…”
“是查附近的幼儿园录取招生情况，以及苍启重点小学招生考试都看中什么吧？”
威廉看着杜明贤，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神机妙算”的和下午那个唱“猪肉歌”的二傻子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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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鸡娃流感·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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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米莉来了后，这还是威廉第一次把杜明贤约在外面喝酒。
威廉一口“闷”下去半瓶酒后，开始感叹：“唉…看别的家长如何给孩子施加压力，还在唏嘘感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可一到了自己女儿的这个时候，就开始不安和躁动了……”
“是啊！咱闺女毕竟有才有貌，就算不为了升学，也总希望她能学到些什么东西，否则岂不是荒废大好年华？”
“但是看到她每天无忧无虑的样子，总觉得身为家长这么想也很自私！”
“有道理。毕竟咱闺女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是‘谁的人生的延续’，也没有必要承担谁的梦想与希望！”
威廉听不下去了：“我说你——首先、能给些实用的建议吗？两边端水你以为是辩论赛啊！？其次、能别再‘咱闺女’、‘咱闺女’地叫了吗？你是米莉的父亲、生母、还是养母啊？！”
“那孩子上学这么大的事情，你跟她生母和养母联系了吗！？”
“生母…早就无影无踪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养母这边我还真往美国打了个电话，结果——”
“嗯？结果怎样？”
“舞蹈、钢琴、大提琴、唱歌、足球、绘画……”
“这么多！？她这是有病吧？不对，是病还没好吧！？”
“谁知道呢？反正全都指望我了，所以才会‘压力山大’啊——这个说法你们年轻人现在还在用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从来不属于‘年轻人’的范围！按照杜逸舟的说法：我直接从青春期跳到了‘孩子她爹’的时期，然后再过10年就是‘孩子一直哭就会有杜爷爷来揍’的时期…”
“别胡说！你也就是个孩子，是米莉的哥哥！自己都还没长大，就不要操心其他孩子的问题啦！”
“那怎么办？这个问题我估计就算问我妈也没用，附近的许多妇女又只会瞎提意见！你还能想到一个把女儿养育得很出色的父亲吗？”
“呃——小老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到了！”
“我也是被自己一提醒才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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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下了班的威廉和收了摊的杜明贤去拜访了虞士杰。
在小区门口，威廉停住脚步，皱眉道：“你干嘛跟着过来？不给米莉和你堂弟做饭了吗？！”
“杜逸舟和周徽成说要带着米莉去吃比萨——你也知道吧，中国的比萨会加很多东西，不会像美国的一样只有奶酪和香肠，还是有点儿区别的！”
“你怎么不跟着他们去？”
“我当然知道哪个才是更要紧的事情嘛！虽然吃饭很重要，但咱闺女…你闺女的成长更重要！”
“…这要是在美国，肯定会有人认为你和我是一对儿的！”
“在见我未来岳父之前能别说这种会让人引起误会的话，好吗？而且请你要点儿脸，自己好好照照镜子——除了长得比我帅一点儿以外，哪里能配得上我？”
“你这话说的…镜子里除了帅和丑还能照出什么啊？！”
“行了，别废话了！与其有功夫和我在这儿耍贫嘴，不如留着精神听虞爸爸的心得经验吧！能把女儿教育得如此优秀，肯定有非常多的东西可以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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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们这么说，可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传授你们啊！”虞士杰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难道虞莹丫头是自学成才？”威廉问道。
“或许是吧？唉…我和她妈妈很早就分开了，我除了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其它的也不懂！而且莹莹妈妈总说我懦弱，我也怕莹莹被人欺负——然而不知为什么，莹莹反而比许多男孩子还坚强，真是出人意料啊！”
“听到了吗，威廉？只要你以后表现得懦弱些，米莉就会变得坚强起来！”
“真的吗？可…我光是这体型就和‘懦弱’不沾边啊！？”
“别、别！”虞士杰赶紧阻止：“威廉先生您保持这样就好！突然性格大变会让孩子误会的！”
“在教育上女儿，你真的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吗？”威廉明显不相信。
“唔…要非说的话，就是‘顺其自然’吧？大道理咱们做家长的在教，学校的老师也在教！剩下的就看孩子自己的吧！您说是吧？谁都是第一次当家长；谁家的孩子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在试探中学习，在失败中成长——这不仅适用于孩子，也适用于我们大人啊！”
“我要是能像你这么淡定就好了！”威廉的脑海里总是一会儿浮现事业有成、知性美丽的米莉；一会儿又浮现未婚早孕、酗酒度日的米莉……
“抱歉，我帮不上忙了！莹莹真的是从小很省心、很独立的女孩！举两个例子：学跆拳道和进娱乐圈当演员其实都是我和她妈妈一致反对的事情，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还偏偏做得很好！而性格上我确实有些软，而她妈妈却很刚硬，偏偏莹莹的性格又是外柔内刚、坚毅果断……这就算你们给我邀功，我也万万不敢承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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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并安慰了好一阵觉得没帮上忙而感到内疚的虞士杰，杜明贤和威廉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附近的“必胜客”，叫了两份比萨！
“别上网查教育孩子的方法了！肯定查出一堆有道理但就是很含糊也不一定适用的方法吧？”杜明贤提醒正在死死盯着手机的威廉。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我可真的见过有因为父母不管而走上歧路的女孩，关键数量还不少！”
“我也觉得虞爸爸是幸运，摊上了莹莹这种自立的女儿；可难道你不认为这方面米莉只会更好，不会逊色吗？”
“这……是，我和她妈妈吵架啊、离婚啊，她都在用很成熟的态度来应对，从来不抱怨反而很理解！”
“所以啊，既然‘底子优秀’，咱们也把大部分如何成长的问题交给她自己吧？大方面还是咱们来管，但包括上什么兴趣班、读什么书、学什么东西，咱们就让孩子自己去操心吧！毕竟真正的优秀也不是说都读过多少书或会多少技能，而是有一颗善良、知足、聪慧、坚强的心！更何况咱也不要求米莉以后大富大贵、名垂青史，只要自食其力、幸福快乐不就行了？”
“啊，是啊！有时候太想做一个好父亲，反而会被认为是杞人忧天！不完全不管，而是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朋友——两个人不断磨合、慢慢试错、一起成长！”
“嗯…”杜明贤点点头。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小老板嫁给我，当米莉的后妈吧？”威廉终于摆脱了沉重的表情，开起了玩笑。
大事讨论出结果了让杜明贤感到轻松，而且还很有成就感，也有心情逗一逗了：“戒指呢？”
“唔…没有！拿这个洋葱圈将就一下如何？”
“哇！我好幸福啊！！在必胜客里吃着比萨、喝着果汁、戴着洋葱圈就结婚了——这要是我办给和莹莹的婚礼，她非把我烤成比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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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玩具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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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当小孩还真幸福啊——望着琳琅满目、色彩缤纷的玩具，杜明贤感叹道。
“明贤，你看这个可不可爱！？好软和哦~”虞莹抱着一个巨大的小熊布偶，满脸幸福地深陷“怀中”。
“可爱是可爱啦，但对米莉来说太大了啦！”
“啊！？是哦，这次来是给米莉买玩具的…”虞莹这才如梦初醒。
“现在的孩子应该都不喜欢玩这种不会动、不会亮、不会闪的玩具了吧？连我都知道玩具熊太过时啦！”
“唉…没想到会有被明贤批评‘过时’的一天？！看来我真是老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先不说这个了，不过为什么突然想起给米莉买礼物？”
“这不小姑娘来了后我还没什么表示吗？春节的时候本来想给点儿‘压岁钱’的，被威廉阻止了，还听了一堆关于‘让小孩拿太多钱好不好’之类有的没的……”
“你能想象一个送礼都直接送钱的世界吗？”
“哈…会很美好、还是很糟糕呢？”
“说起‘美好’，你觉得这种东西会给米莉带来‘美好’吗？”虞莹手里拿着的是个“仙女棒”，制作的五颜六色，看起来很精美。
“看不明白这个怎么玩…等等，我去问一下店员！”
很快，杜明贤找来了一位年轻女店员很耐心地指导两人：“先按下开关，然后挥动手臂来选歌！看见棒身上的显示屏了吗？选择喜欢的歌曲就能像拿着麦克风一样唱了！”
杜明贤一听是个“卡拉OK”，脸色立刻黑了！但虞莹却兴致颇高：“啊，都是些儿歌！好多我小时候也听过！所以这是个唱歌的玩具？”
“不止呢！举着这个大喊‘水晶魔力、幻影变身！’就可以变身了！到时候会有七彩激光从顶部射出……”
“不行！万一刺伤眼睛就不好了！换一个吧！”杜明贤斩钉截铁。
“对！我们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绝对不是因为喊‘变身’什么的太羞耻了哟~”
“那来试试这款我们卖得最好的吧？这个许多大人也爱玩哦！”店员转身拿了一个大盒子，虞莹定睛一看：“‘乐高积木’啊？还是最新的‘魔法城市’系列——这个确实好玩！”
杜明贤担忧道：“小零件太多了，万一不小心吞下去怎么办？”
“你觉得米莉是那种流着口水啥都往下吞的傻姑娘吗？”
“不，我在说威廉。”
“哈哈！威廉叔听了非打你！不过，我也觉得还是等米莉大一些再买这个吧！”
店员突然问道：“冒昧打听一下：两位是女儿吧？今年多大了？”
杜明贤和虞莹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杜明贤摆摆手：“不是！我们两个是朋友，今天是给另一个朋友的女儿买的，她今年5岁。”
“5岁小女孩的话……啊，推荐这个！”店员拿出一个粉色的机器：“简易烤箱！而且做出的东西真的能吃哦~只要4个小时就能烤好一块饼干…诶！？两位怎么走了？不再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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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的奶茶店里，两人坐下休息时，杜明贤抱怨道：“选择太多也是个烦恼啊！”
“其实都无所谓，只要是份心意米莉就会喜欢的…或者换成她喜欢的。”
“还是直接送钱让她自己去买最省心！”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毕竟现在的玩具大多数都很安全了嘛，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唔？原来莹莹你小时候也接触过‘危险玩具’啊？”
“可能和你想象的‘危险’不太一样…就是小女生间的一种化妆盒玩具！不过说是玩具，但眼影、唇彩、睫毛笔、粉底、乳液等一样不少！”
“哇！都是真货吗？”
“当然不是！我不知道也永远不想知道那些色彩鲜艳到吓人还一股油漆味的是什么！不过比较起来，或许给不到10岁的小姑娘们传达‘必须要化妆才能变美’的思想才是最可怕的吧？”
“玩具而已，不用上纲上线啦！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剥夺别人化妆的权利吧？”
“这倒也是！那…咱们就给米莉买一套儿童化妆玩具？”
“……不太好吧？”
“嗯，我也这么想。”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你明明单独挑出来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一想到真的要买下来用或者送给别人就又觉得不妥了。
“我小时候没玩过什么像样的玩具，但见同学们玩过不少，其中有些还挺危险地呢！比如：指尖陀螺、弹珠枪、磁力球、激光笔什么的…”
“哇！你们小学是专门培养上战场杀敌的战士吗？”
“哈哈，虽然确实是所谓的‘危险玩具’，但那个时候有的玩就不错了，家长们也没太当回事！”
“没出事只是因为运气好吧？现在选择这么多，咱们就不能选个有益身心、甚至越玩越健康的玩具吗？”
“越玩越健康？有这样的玩具……啊！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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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威廉看到杜明贤和虞莹拖着的“东西”时，皱眉道：“你俩去哪儿偷东西了？”
杜明贤没好气地瞪了威廉一眼：“说的什么话！？这是送给……”
“别说是送给米莉的礼物！”
虞莹不解：“威廉叔怎么了？你该知道我们送的是什么吧？难道不好吗？”
“当然知道了！那么大个的自行车图案在外面，还是在一个大小和外形都像自行车的包装盒里放着的，我难道还能猜是洗衣机吗！？但是…我很感激你们的心意，可干嘛要送自行车？”
“骑…骑…骑啊！”杜明贤觉得回答这个“白痴问题”的自己也是个白痴，都结巴了。
“谁告诉你们米莉会骑车的？而且我这辈子都不打算让她学！！”
眼见威廉有些反常地强硬，虞莹着急了：“威廉叔你不能因为害怕女儿受伤就啥都不让她学啊！而且我们连头盔、护腕、和护膝都买好了，一定没问题的！”
杜明贤也补充：“是啊！我小时候学骑自行车可没这些东西！在黄土路上摔了3次就学会了！”
“那也不行！就算你们能把米莉装在保险箱里我也绝不会让她接触这个危险的东西！！”
“你这货怎么搞的？你不是会骑吗？该知道这东西不是炸弹吧！？”
“我是会骑，可小老板你知道我摔了多少次才学会吗？！而且我皮糙肉厚，米莉可是女孩子！万一磕断了门牙以后怎么嫁人！？”
“威廉叔说的我们也理解，但…米莉好像很喜欢哦？”
顺着虞莹手指的方向，三人见到米莉果然已经在好奇地盯着眼前包装精美的自行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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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学骑自行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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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公园里，看着已经“全副武装”的米莉，威廉还是不放心：“五岁就学骑自行车会不会太早了？”
虞莹安慰道：“放心吧，威廉叔！这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最安全的儿童自行车！”
“我不是担心自行车品质，是…万一米莉摔着磕着怎么办！？”
杜明贤看不惯威廉这个好像是自己和虞莹在害米莉的样子：“那就慢慢骑呗！说得好像谁指望米莉去参加越野比赛拿奖一样？”
威廉不理会，担忧地向米莉说道：“Honey，ifyoudon’twanttodothis，weabsolutelydon’tneedtodothis!”
“Iwanttodothis!”
“行啦！说得跟我们要送小姑娘上战场似的？！你在后面扶好了，我和莹莹在旁边跟着，绝对没事！”
“真的没事？万一摔在地上会很疼的！万一把门牙磕掉怎么办？！虽然米莉五官好看但也架不住缺门牙啊！等等，果然还是戴上这个比较好——”
说着，威廉从旁边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一个摩托车的头盔！
虞莹目瞪口呆：“我还以为威廉叔带那么大一个包里面装的是食物呢！？”
“知足吧，他没拿他那个防弹头盔来就不错了…”
好说歹说，总算打消了威廉给女儿戴厚重摩托车头盔的念头。杜明贤嫌弃威廉大惊小怪：“至于吗！？我当初学自行车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戴！头盔、护腕、护膝，一个没有！而且我就在我们村口的马路上练的，除了贝塔猫以外就我一个人！”
虞莹点点头：“对，我也觉得威廉叔有些防护过度了！学自行车其实不难，大不了摔几跤就会了！”
“对嘛！我记得我当初就摔了5、6跤，这不现在也没事吗！？”
威廉盯着杜明贤看了半天，最后叹息道：“唉…外表是没事，但人傻了啊！”
“黄头发的你再说一遍！？我和莹莹好心好意，被你说得跟要害你女儿一样！？爱学不学！！”
“本来就没必要学！你听说过这世上有谁是因为没学骑自行车死了吗？都什么年代了还学这么老土的东西！！？”
“你们俩都安静一些！”虞莹看着马上要吵起来的两人，赶紧劝架：“有这个吵架的功夫，米莉都学会了！来，听我指挥，咱们按全计划进行——威廉叔你扶住车后面，我跟明贤看车要倒就一个扶人、一个扶车！”
威廉想了一会，才勉强点点头，扶住了自行车后部。不过再看到女儿双脚离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啊！”地小声惊呼。
“至于吗？上次我烧羊肉的时候被油烫了眼睛，你先关心都是羊肉火候过没过？！”
“你又不是我儿子，再说这不是没瞎吗？”
米莉专心致志地按照之前虞莹和杜明贤教过的动作，把手握住车把，用力向前一蹬——车子歪歪扭扭地前进了几厘米，威廉立刻大叫：“扶住！你们俩个扶住了！！”
“别总是一惊一乍的！我和莹莹看着呢！这是学自行车，不是拆炸弹！！”
接着，米莉又开始蹬踏板，越蹬越熟、越蹬越快，其他三个大人也跟着越跟越紧、越跑越快！
“威廉叔，可以松手了！”虞莹指挥道，但威廉就是不撒手！
“松手啊！你这样反而会把米莉带翻的！！”杜明贤一拳打在威廉手上，后者被迫松开了手，结果因为松手的时机太突然，米莉一下子身子失去平衡！！
咣当！！
虞莹抢先扶住了米莉，倒下的自行车则撞在了杜明贤身上。再加上后面捂着手的威廉——总结一下就是：米莉学自习车，负责看护的三个大人都很狼狈。
“不学了！不学了！！等发明能飞在空中的自行车和像棉花糖一样的路面之前，别让我女儿碰这个我以前用来砸人的‘铁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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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收拾了一下，看着杜明贤和虞莹把自行车装回包装盒的样子，威廉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是好意，要不这个车就先别退了吧？”
“不退谁骑？你骑吗！？”杜明贤没好气地呛着，虞莹则脑补了人高马大的威廉骑着小小的紫色自行车，车篮上还有蝴蝶结、流苏、和独角兽图案的搞笑画面。
“Daddy，我想继续学ridingabike，好玩！”米莉也可怜巴巴地望着威廉。
“那…就每天学10分钟…啊不，5分钟！”
“不行！”虞莹斩钉截铁：“要么就不学，要学就一口气学会，然后一辈子也不会忘！！”
“呃——那就再说吧，这个车先留下吧…”
杜明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行，不过你快点儿想明白啊！一周之内是退货期，你可别等到米莉都40了还决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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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拗不过女儿的要求，威廉还是不情不愿地搬着自行车来到了公园，同时也不忘拉上昨天的“相同配置”。
“去你的‘相同配置’！我身边昨天是甜美可人的莹莹，今天为什么换成这货了！？”
杜逸舟专心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姐不是得回去工作了吗？哦，说到这个，我得开始录像了！要不姐没看到小姑娘学会自习车的样子，会生我的气！！”
关了心心念念的游戏，举起手机拍摄的杜逸舟突然想到个问题：“姐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啊？平时那么温柔，就算是生气也是很可爱的撒娇吧？”
“想什么呢？莹莹可是学跆拳道的…”
“啊！？姐会打人吗！！？那我可得好好录！！”
杜明贤明白：其实非紧急必要情况，虞莹根本不会打人！不过生气骂人的样子也很可怕就是了——不是没头没脑地泼妇骂街，而是有理有据地把你骂得无地自容！
“你们两个专心点！不管虞莹丫头打不打人，要是摔到米莉，我是会打人的！！”
威廉还是拽着自行车后面，看着女儿越骑越快…
“松手！松手啊！！”
威廉听到了杜明贤的叫喊，但和昨天一样，手还是松不开——因为这个动作有违一个作父亲的本能！
杜明贤急了：“松手！你难道准备扶着米莉走完她的一生吗！？你不学会松手的话，她永远也骑不远！！”
终于，威廉松开了手。米莉突然全身失去重心，摇晃起来！杜明贤和杜逸舟赶紧伸手去扶，却见小姑娘摇摇晃晃地稳住了身形，磕磕绊绊地在头一次没有父亲扶着的情况下骑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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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菠萝咕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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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咕噜肉】
网上专门买的菠萝，去皮后切掉中间较硬的部分后再切小块后放一旁备用。再用番茄酱、盐、和少许白醋调成酱汁。
去皮里脊肉同样切小块，放入大碗中加盐和蛋黄，和上生粉下油锅大火油炸至表皮呈现金黄色再转中火，倒入菠萝块让热油去除大部分酸涩，最后切入切成细长条的红绿彩椒略过油断生后一起捞出放在笊篱中。
酱汁下热锅加水淀粉勾芡，放入所有材料，大火翻炒后即可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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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肉”也称“咕咾肉”，有人说是因为“咕噜”来形容咬嚼肉块时外酥里嫩的肉块发出的声音；也有人说是因为这道菜历史悠久，非常“古老”。但不管名字叫什么，在杜明贤看来这道菜的优点远比名字上的涵义更多——
首先是做法简单，不用葱、姜、八角、大料那一套，也不用专门炒糖色，制作时间也短；其次是色泽鲜艳，红绿黄粽的搭配赏心悦目；而且拿水果搭配肉类的想法也非常新颖，酸甜的口感也肯定会受小朋友的喜欢！
整个厨房弥漫着香甜的气息，让杜明贤心情大好！又想起酸甜口味的开胃，于是临时决定再加一道菜！主要是堂弟杜逸舟今天又去见了网友，而且听说他这次很中意，说不定要带回来吃晚饭呢？
咔嚓！
刚想着，门口就传来了钥匙的声音，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杜逸舟对这次见面的看法——
“贱人就是贱人！长得再好看也只是个漂亮的贱人！！”
好吧，杜明贤心知堂弟的“恋爱史”又添了不太光彩的一笔。
“不管怎么说，还是再做道凉菜吧！”
“哥，难道你不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吗？”
“逸舟，我这里做着饭呢！”杜明贤指了指灶台。
“所以没法分心和我谈话？”
“不，我的意思是：做饭比你要说的任何事情都有意思得多！”
“好，我就知道哥你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那我从头说啊：今天下午我不是去见了个网友吗？”
“今天干脆都做传统菜吧？拿豆腐和葱花……”
“对！那女孩就是个‘葱花’！她在网上资料里自称是上过相亲节目的！对，就是那档《相约相思树》！”
《相约相思树》是一档在杜明贤看来十分矫揉造作的相亲节目——男嘉宾介绍完自己的基本资料后，在一棵道具树的“树叶”上写下自己“心动女生”的编号，然后女嘉宾则写上自己对男嘉宾的印象。在现场观众大喊“相思树，开花吧”的宛如弱智般的呼声中，如果配对成功就会“树上开花”…
杜明贤对这种“作精开会”的节目自然嗤之以鼻，可无奈老妈爱看。每次陪着她老人家看这档节目，看见在配对成功时老妈鼓掌鼓得比现场还响时，杜明贤都害怕自己那条负责翻白眼的视神经用力过度断掉！
“真是的，上个节目就当自己是明星啦！？那节目是个女的，交几百块钱报名费就都能上！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盐少加点儿，不然会影响肉的口感…”
“对！那女的就是个‘大盐精’！大写的‘拜金’和‘肤浅’！！”
“再撒一小勺香油……好了，准备开饭！”
杜逸舟见堂哥不理自己，于是拿起了那盘【菠萝咕噜肉】
“喏，那女的就跟哥做的这盘肉一样！外表甜蜜诱人、实则黏腻恶心！而且吃下去后全都是脂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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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威廉和米莉父女俩叫过来后正式开饭，然而等三人都落座了，杜逸舟还站着！
“Whatishedoing”米莉不懂，以为有什么菜必须站着吃。
“Heisbeingpunished！‘罚站’，米莉听过吗？”
“哥你给我点儿面子好不好？我都跟你道歉了！”
“要不是因为怕饭菜凉了不好吃，我该罚你去面壁思过！”
“唉…小老板又这么颐指气使…话说你还真听你哥的话啊？”
“还有事要拜托他，所以尽量不想惹他。”杜逸舟也不隐瞒动机。
杜明贤终于忍无可忍了：“你就非得找漂亮的！？”
“当然啊！谁会非得找丑的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外貌协会’！！”
“有别的‘协会’让我加入吗？你想想：就算你女朋友或老婆贤惠、温柔、懂事、能干，每天晚上睡在枕边的是一张半夜会吓到你的脸该有多可怕！？而且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了孩子考虑吧？！丑人的人生就是hard模式，什么都会比美女帅哥困难许多！”
“住口！在米莉面前你瞎说什么？！威廉你帮我把他轰出去！！”
“啊！？”突然被点名的威廉若有所思：“哈…这样传达的价值观不对，但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小老板你好好想一想？比如虞莹丫头要是……”
“想什么想？就算莹莹长相一般我也觉得没什么！而且如果不是在娱乐圈说不定我们早就结婚了！杜骏鸿和杜碧霄说不定都会走路了！！”
“谁？”杜逸舟没听清两个名字，所以威廉负责解释：“你这边女朋友还没找落，他已经把儿子和女儿的名字都取好了！”
“是吗？那哥你为了‘杜…啥啥’和‘杜…啥啥’也得找个好看漂亮的嫂子吧？姐这么漂亮，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你敢说你不喜欢漂亮的？！”
“我当然喜欢漂亮的，但我绝不会只喜欢漂亮的！莹莹吸引我的是她的正直、善良、果敢、和聪慧，美貌只是其次！”
“说反了吧？你是先见到姐姐漂亮，才想要了解她，然后慢慢知道了她的……呃，那一堆！如果姐姐——我都不说丑；如果姐姐很普通、很一般，你还会想要去了解她吗？”
“你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反正我告诉你：无论帅哥美女都有迟暮的那一天，还是性格好以及对感情忠诚才能走的长久！”
“那我就像找个性格好、忠诚、还漂亮的，怎么办？”
“掐自己一把，从白日梦中醒过来，然后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何德何能，是什么东西！！？”
眼见兄弟俩又要吵起来，威廉站起来：“都停一下！我先问一句：米莉，这个肉好吃吗？”
“好吃！Sweetandcrispy！”
杜明贤明白了威廉的意思——品尝美食是让人幸福的事情！而品尝时也不应该争吵，否则就是浪费了宝贵的享受机会！
“小老板，我把这些菜都装一半和米莉去隔壁吃啊！”
“诶？你不是想劝我和逸舟吗…？”
“我管这个闲事干嘛？等我们走了，你们兄弟俩可劲吵吧！争取吵翻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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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奇妙的相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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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弥漫的咖啡店内，坐在店内沙发上杜逸舟却无法放松心情：“我已经到达指定位置！重复一遍：我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哥你在哪儿？！”
“行啦，别玩了！”就坐在旁边的杜明贤伸手打了堂弟一下，不过还是顺手帮他整了整衣服。
“不穿西装可以吗？这身平常在家穿的毛衣会不会太随便了些？”
“我事先也问过这次要来的女孩了，她说西装革履、正装长裙的反而太正式了，让人感觉不自然！仿佛只是为了相亲而相亲！”
“我听不懂。”杜逸舟摇摇头。
“我其实也有些不太懂，不过人家女孩说的这种细节问题咱就依了人家吧！”
“我也没说不依啊！我本来就不爱穿那身紧西装，而且哥你那套西装的肚子部分反而松……”
“闭嘴！”
“别恼羞成怒啊？！胖点就胖点呗？当厨师的不胖人家反而会说你做的菜连自己都不爱吃！”
“什么跟什么啊？行了，我也不说多说话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但你别忘了我可是专门来帮你的，到时候你可得照我的眼神行事哦！”
“等等，什么叫‘照你的眼神’行事？我什么时候能看懂你的眼神了！？”
“咱们兄弟这么多年，难道这点儿默契都没有？！”
“你自己有在听你说了啥吗？”
“好吧，是有点儿可笑，那你就假装一个‘害羞的弟弟’形象就好了！大部分的话我来说！”
杜逸舟不想如此听话：“为什么啊？到底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
“是你相亲没错，但我和你姐姐这么长时间虽然关系没有进展，却还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沉思片刻，杜逸舟点点头：“有点儿可悲，不过更多的是敬佩。行吧，那我的幸福就交给哥了！别压力太大，就记着：如果你没给我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也没什么，只是我、我爸你叔叔、我妈你婶婶、还有我大妈你妈会怨恨、叱责、咒骂、埋怨你一辈子就行！”
“哇！谢谢，压力果然‘小’了呢！”
兄弟俩和往常一样吵了一会儿嘴，再看见一个女生走到这边时便停了下来。
“嗨！小杜老板，还有小杜老板的弟弟！我叫‘廖秋水’，不知道我姥姥有没有把我的情况跟你们说？”
这次的女孩是小区的一位奶奶介绍的。其实在这之前杜明贤一直觉得堂弟才21，还不着急相亲。但架不住他最近嚷嚷着“春心萌动”，找个靠谱的总比在网上找些“烂货”强。
而廖秋水的情况杜明贤大概也了解了：大专毕业，家庭条件不错，目前在国企工作——按经济状况而言是杜逸舟有些高攀的，但廖秋水的相貌公正而言只能算是普普，关键是已经28了，所以家里人才会着急。
杜明贤观察了一下堂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失望——果然，“颜控”的家伙基本是“一眼定生死”，廖秋水那张修得有些过头的照片果然还是“见光死”了。
“怎么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如果不合适，就当姐姐请你们喝咖啡了，如何？”廖秋水说着，就叫服务生把菜单拿了过来，顺便笑道：“我在减肥，吃不了甜的。弟弟这么可爱，要不要给你来块蛋糕？”
杜逸舟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满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是来和廖小姐相亲的，而且请客这种事也得由我哥……由我来！”
“哈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就几杯咖啡和几块糕点而已，也不是付不起！比较起来还是我的休息时间更宝贵！提前说好了：我这次完全是看着我姥姥的面子上才来的，要不是他对小杜老板赞不绝口，我才不回来呢！”
“你是看不起我吗？”杜逸舟无视堂哥的眼神，还是恼怒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当然不是！论外形条件你比我以前相亲的那些要优秀太多了！”
杜逸舟不解：“那为什么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这就是我平时和我弟弟说话的语气啊！知道这次为什么我没穿我的‘相亲装’、也没有让你穿西服吗？就是因为我把这当成是一次家常对话了！是，我确实已经不用‘扩列’，而是着急‘脱单’了，但这个周末反正闲的也是闲的嘛！就当是哄姥姥开心啦！”
女孩貌不惊人，但能说会道。刚才一直想着要主持大局的杜明贤反倒一句话都插不上！
“哥，‘脱单’我懂，啥叫‘扩列’？”
“你玩的游戏里不是有‘好友列表’吗？还不懂？”
“兄弟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来，你们也点吧！咱们喝杯咖啡，聊个半小时左右，待会儿我还约了闺蜜去市中心‘血拼’呢！”
杜逸舟和杜明贤只得随便点了杯咖啡，另外拗不过廖秋水的“热情”…或是随便什么把，又点了一份大家都能吃的烤曲奇饼。
在等餐的时候，三人一度沉默，杜逸舟在桌下敲了敲堂哥。
“对了，廖小姐你……”
“小杜老板，真是抱歉啊！”杜明贤还没说完，就被廖秋水打断了，一脸疑惑为什么对方要突然道歉？
“我是个‘OL’，一直很少去厨神斋光顾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那里，而是因为我早饭一般就是一杯咖啡最多加一个begal；下午的点心虽然精致诱人，但我的体重永远在和我的意志做搏斗！”
“啊！这都无所谓的！今天主要是来谈谈我堂弟的事情…那个，廖小姐的情况我大致也听说了…”
“干嘛要‘听说’？这看还看不出来吗——老、丑、胖、矮，相亲界的‘泥石流’一枚！”
这时，一直是“颜控”的杜逸舟反而出言安慰：“我不觉得你是你说的这些啊！而且你在大公司工作，很了不起！”
“嘿，就那样吧！每天工作辛苦、加班劳累、领导批评、同事挤兑…总结：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名！嘎嘎嘎！！”
看着廖秋水谈笑风生、开怀大笑的样子，杜明贤其实蛮喜欢这个女孩的！虞莹虽然也是自信大方，但毕竟还是有些“美人包袱”；而廖秋水则欢脱潇洒，笑起来的时候毫不顾忌，感觉相处起来会非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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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奇妙的相亲·2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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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对啊！要是有人能把热气腾腾的早餐端在你面前，谁会拒绝啊！？现在的人要不就是有钱但没时间吃早饭，要不就是有时间但没钱吃早饭，就算是有钱有时间，我们女生还得问问自己的身材答不答应——你说这吃早饭咋比去西天取经还难呀！？”
“可不嘛！不过吃早饭不容易，做早饭的更难！我每天起得比鸡还早，黑灯瞎火地就要赶过来开工，好几次差点儿在灶台前睡着！等过段时间厨神斋到新址后将会主营面条，到时候一定要来尝尝啊！”
杜明贤和廖秋水聊得正欢，杜逸舟突然“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杜明贤纳闷：“嗯？逸舟你回家啊？”
“我出家！”
“多老的梗还用？”杜明贤白了一眼，却也察觉到了不妥：“哟，本来是让逸舟和你相亲，结果咱俩聊得欢实，小家伙吃醋啦！”
嘴上笑嘻嘻，底下直接一把将杜逸舟抓了回来：“来，你们聊！我正好有点儿事要离开一会儿！”
“哎呀，行啦！我看咱们今天也就到这里吧！”廖秋水起身，潇洒地穿上外套大衣：“今天有些忽视小弟弟了，这顿就当姐姐请吧——别跟我争！咱年轻人不搞那一套！！”
“等等，我想问一下：我是有什么不好吗？”杜逸舟有些气不过，整个相亲局自己跟空气没什么两样，廖秋水甚至都没看自己几眼！
“跟你没关系！当然跟我也没关系，跟你哥更没有关系！不过你好好想想，咱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对不对？不是说你差我好或者你好我差，只是咱们差距实在太多了，不合适啦！”
“你在找借口…”
廖秋水听到杜逸舟的抱怨，又把大衣脱了坐回座位：“好，那今天姐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首先，你今年才21，对吧？姐今年28，就连相亲网上谎报的资料也都26了！”
“年龄不是问题…吧？”杜逸舟也不太肯定。
“当然是问题！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当然，我也不是说所有女大七都不能笑嘻嘻，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找个稳重、踏实、事业有成的——比如你哥这样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希望找个伺候你的‘妈妈’，对吧？”
“就算是这样，但……”
“还有第二点——”廖秋水打断杜逸舟，直言了当：“你希望找个漂亮的，对吧？”
“我…我不是这么肤浅的……好吧，你怎么知道？是我哥说了什么吗！？”
“嘎哈哈！还用他说什么啊？！是个你这年纪的男人都想找漂亮的！！”廖秋水又丝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知道我在读大专的时候，班里那些男生上课都在干嘛么？照镜子啊！！管他是丑到昏天黑地、还是真的有点儿小帅，都觉得自己貌比潘安，还天天YY跟哪个女明星一见钟情，被人家包养呢！！”
“呃……”
杜明贤看杜逸舟一脸尴尬的样子，再想到他昨晚在镜子前站了10分钟拗造型，估计是廖秋水把他的“心理路程”也说了出来。
“总之啊，小弟弟，等你意识到我这种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时候，我估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而且说实话，我今天真的只是来‘完成任务’的，抱歉伤害了你的真心哦~不过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你能找到合适你的女孩，而不是我这种你在公众场合连手都不愿意牵的！”
“我并没有…”
“行了，告辞啦！姐妹Shoppingtime！男人哪有包包可靠啊，对吧？开个玩笑！噶哈哈！！”
在前台结了账后，廖秋水咧嘴笑着和兄弟俩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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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那个女人可真讨厌！”晚上睡觉前，杜明贤陪一肚子怨气的表弟在客厅坐了会儿，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桌上的【松仁糖】和【蜜枣冻】。
“你没听出来吗？我还专门去问了问她姥姥，果然和前男友是因为外貌问题分了手！”
“她感情受伤，拿我出气做什么啊！？”
“什么叫‘拿你出气’？人家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我也确实没看上这个又丑又不会说话的老女人！”
“不许这么说人家！好像你自己多好一样？！”
“哟，要是你看上她的话，你怎么不去和姐姐分手然后去找她啊！？舍不得了吧？觉得姐姐漂亮，拿得出手，牵出去面子上有光吧？！”
“我警告你，杜逸舟：你要是再敢口无遮拦，我有资格替你爸你妈抽你！”
“有本事你就抽啊！说不过人就动手，真是卑鄙！！”
“不是说不过，是这事真的不太好说谁对谁错！行啦，你坐回来！别一脸要把我生吞活剥的表情！”
杜逸舟不情不愿地坐了回来：“你还想说什么？”
“哥知道你想找个各方面都满意女朋友，然后你一定会对人家好的，对不对？”
“废话！”
“众里寻他千百度，缘分向来都不是好求、可求的！我以前也一直期待事事顺遂，和喜欢的女孩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矢志不渝、白头到老，可就算是和莹莹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还是磕磕绊绊，甚至连未来都看不到……”
杜逸舟本来是冷眼看着杜明贤的“不知所谓”，可听到最后才担忧起来：“哥你要跟姐姐分手吗？”
“干嘛？想趁虚而入，挖你哥的墙角？！”
“嘁，看你还有闲心开玩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确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通了很多事……”
“什么啊？”
“下午那个廖秋水，其实性格真的很好，为人也风趣幽默，看人看事也很透彻——你不觉得吗？”
“我只是觉得很讨厌……不过勉强承认确实不矫情。”
看来兄弟俩最讨厌的类型倒都是“矫情做作的女人”。
“明明是很优秀的女孩，却只是因为外貌就被人说三道四、甚至被嫌弃，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唔…”杜逸舟也在反思：“我倒也没有嫌弃她啦！但哥你也知道我就是喜欢漂亮的，所以确实是没来电——这…这你总不能逼我吧？不能因为我只喜欢漂亮的就抽我吧？！”
“当然不会！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我都不会管，我只是不许你肆意贬低那些比你承载了更多的人！”
“唉…行吧，我错了，可以了吧？”
杜明贤为数不多喜欢杜逸舟的地方，就是这个堂弟不管怎么说还是肯认错的。
“所以接下来还要我帮你介绍相亲对象吗？还是继续见网友？”
杜逸舟摇摇头：“都不了。我休息一会儿吧…”
“哦？那‘春心萌动’怎么办？提前警告你：如果你在大街上见人家女孩子就扑可是会蹲监狱的啊！”
“滚！我…我就休息到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生再说吧！”
“难道不是漂亮的吗？”
“……是啊！”杜逸舟恍然大悟：“好啦，那我休息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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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自制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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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制巧克力】
可可粉和奶粉过筛，混合后倒入加热融化的黄油中并按个人口味喜好添加糖粉。搅拌均匀后倒入挤花袋，挤入模具，放冰箱冷冻约20分钟后，等完全凝固即可脱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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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威廉教的方法制作，杜明贤发现其实做巧克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等自制的巧克力完成，杜明贤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我先尝尝……啊呜——”
“怎么样？觉得好吃的话可以送给虞莹丫头。”威廉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你们这些年轻人玩的都是我剩下的”表情。
“口感的话，说实话……一般，相当的一般！”
“一般就对了！巧克力本来就不该是好吃的东西！记得很早以前，这只是打仗的士兵们用来补充热量和体力的，味道苦且辣，直到后来不断改进才成为甜点的！”
“感觉味道和超市买的好像有点儿不一样？”杜明贤买过的巧克力都是更加香甜的。
“小老板觉得那些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巧克力会是好东西吗？”
“废话！我又不傻！这次【自制巧克力】光是这两袋100克的可可粉就花了我70多！”
“这可是我专门托人从国外带的，是真正的好货！可别不知感恩！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做就做最好的吗？”
“我没在抱怨啦！不过超市里那些到底为什么这么便宜啊？”
“你等等，我查一下…”威廉拿出手机。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我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说——啊！查到了，中文是叫‘代可可脂’！”
“嗨，早说啊！这个东西前段时间蛮有名的，说是有商家用这个代替纯天然的可可脂！”
“对，‘代可可脂’说白了就是人造可可脂！巧克力中最主要的成分就是可可脂，用棕榈油或是椰子油等低价油氢化精炼的产物代替巧克力中的可可脂，就是所谓的‘代可可脂巧克力’！”
“…你在照着手机上的资料读，对吧？”
“我也不是无所不知啊！本来就不爱吃甜食，对这些根本没有什么了解的！”
“可为什么要专门费功夫发明这种人造替代品啊？别告诉我就是为了省钱？”
“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省钱；其次是代可可脂加工方便，不然你以为大品牌的巧克力都是你刚才那么费时费力做出来的？最后就是口感问题——虽然我个人觉得代可可脂是那种齁人的甜，但总归比苦味更容易接受吧？”
“苦中带甜是最好的吧…啊不，是甜中带苦！我也不喜欢那种纯甜的啦！”
“曾经有段时间，巧克力是许多上流阶级所钟爱的美食——制作费时费力、口感成熟独特、适量食用还有益身体健康；曾经一度成为人们品尝红酒时的最佳搭配！可随着代可可脂巧克力的出现，以及部分商家故意混淆视听的做法，导致真正高端的巧克力反而受到了排挤！”
“毕竟你所谓的‘上流阶级’是少数嘛！我现在仔细想想，这或许是我第一次吃真正的巧克力，而从小到大吃的巧克力应该都是代可可脂巧克力——可我觉得都挺好吃的啊！”
“好吃就行啦！所谓的什么‘松露巧克力’其实我也吃过。或许是因为太高级了吧，我这条‘低级的舌头’反而觉得苦辣酸涩，简直像吃药一样！”威廉有些夸张地自嘲道。
“一种食物走向市场，势必会是个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但我认为与其说是‘旧时王谢堂前燕’的情况，倒不如说是每种所谓‘高端美食’的必然！当然这也与部分商家以次充好的卑劣行径有关…”
“那个，小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外国人？”
杜明贤一怔：“啊！抱歉！我不是在故意炫耀或者为难你。只是难得有人能和我聊这些，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虽然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你是想说所谓的‘高端食物’一旦平民化后，刚开始会备受追捧，但时间久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对吧？”
“对！当然这也与大规模商业化有关！就像‘代可可脂’的出现，商家会为了降低成本、节约制作时间、扩大生产规模等目的来用使用‘科技的力量’。然而最终结果就是巧克力变成寻常食物、却也失去了神秘感和高贵的地位，总的来说是有得有失吧！”
“小老板你是怎么想的？”
“啊！？什么？”
“厨神斋啊！你对未来的发展有自信这我知道，但以后是想扩大规模发展成有口皆碑的大众美食，还是想和尚食旃哉一样追求美食的极致？”
“这个问题其实以前我也考虑过，但目前只能说下一步会往前者发展。以后的…再说吧。”
威廉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还记得自己的愿望吗？”
“当然！让厨师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想站在顶端！”
“后面的好像是新想法吧？所以，你想成为——‘厨神’？”
面对威廉有些戏谑的说法，杜明贤却丝毫不回避也不觉得羞耻：“差不多吧！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我刚才说的两个方向都是正确的路！”
“这我知道——一条是‘大众的厨神’；一条是‘极致的厨神’，对吧？想要让更多的人品尝到味美价廉的佳肴自然是我的夙愿，但终其一生来研究被后人敬仰的料理却更加浪漫……说实话我也一直在烦恼呢！”
“哈哈！你这话说的…”
“怎么？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痴人说梦？”
“当然不是！不过你还年轻，一步一个脚印来吧！”
“我倒想一步登天呢！唉……”
“刚刚不还雄心壮志的？怎么现在又唉声叹气的？”
“有梦想是好事，但人生的路就像你说的，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开店、买房、买车、结婚、生子、养娃……”
“不冲突！”威廉摆摆手：“好的梦想不仅不是你实现人生目标的障碍，反而是助力！而且也不一定非得按照步骤来啊——我这边直接就跳到‘养娃’了，不也过得挺好？对了，说到‘娃娃’，把你做的巧克力分我女儿两块！”
“好的！我也得给莹莹准备……诶！？”
“怎么了？”
威廉来到厨房，才发现杜明贤在刚才一边大谈特谈的时候，一边把所有的【自制巧克力】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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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结郁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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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情人节。
厨神斋内今天并没有任何特色菜，供应的还是最普通的【藕丁鸡肉粥】，但随着几对情侣进来后，整个地方的气氛都不太一样饿了！
“最后一个包子了，给你吃吧！”小女生调皮地逗着男友。
“不！给你吃！来，我喂你！”小男生用有些青涩地动作夹起了包子。
“不要啦！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可爱的小孩子！来，张嘴！啊——！！”
“哎呀，公众场合你别这么肉麻呀！我就想让你吃嘛！吃完好有力气保护我哦！”
“我就算不吃也有力气保护你，宝贝！我……”
小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见最后一个包子已经被店老板给吃掉了！
“放心…啊呜…最后一个包子不呜…不收钱！”杜明贤嚼着嘴里的包子，催促着这对情侣吃完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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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知道吗？今天微信转账的红包单个限额变成最高520了！”杜逸舟摇着手机进来了。
杜明贤自从中午收摊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即使到了现在也没起来：“所以呢？你以为我会给你发红包么？”
“就是说说而已！这都是人家情侣间玩的把戏，轮不上咱哥俩！”
“呵！520块就能买到的爱情也未免太廉价吧？！怎么，不给钱就分手吗？跟土匪谈恋爱呢吧！？”
“人家就是意思意思，没有当真！”
“520能干嘛？买不了钻戒、买不了房！给个钱就算恩爱啦？这些人怎么不去和提款机结婚啊！？”
杜逸舟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今天不能惹自己堂哥了，赶紧悄悄退到了隔壁找威廉：“叔！我哥今天怎么了？”
刚刚到家的威廉放下手提包：“他不高兴？”
“虽然平时一直都不高兴，但今天格外……不高兴。”
“啊！我想起来了！昨天小老板把巧克力送给虞莹丫头那里后回来跟我抱怨：说她今天在直播没法陪自己！”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这件事我觉得是姐姐有些过分了——实在不行就分手呗？干嘛弄得两个人都这么别扭！？”
“虞莹丫头要强，是下定了决心要创出一番事业的！而且要不是真的喜欢小老板，她也没必要这么纠结；当然，小老板这边也一样！”
“叔叔果然是过来人！怎么样，今天有‘安排’吗？”
“当然了！约了位颜值气质俱佳的美女！”
“哦？你们准备去哪儿约会？内容是什么？”自己过不了节的杜逸舟决定吃“瓜”吃到饱也行！
“就在这里，陪她看动画片啊！”
“哈…陪女儿啊…这说法还真时髦啊！不过叔叔你真的不想再找了吗？”
“想也得看缘分啊！我身边其实不乏追求者，但她们很多在听说要当米莉的后妈后就没下文了——大概在她们眼里，外国人是很刺激浪漫的吧？”
“刺激和浪漫…吗？女孩子们喜欢这套吗？”
“大多数年轻女孩会喜欢吧？不过那些都是我年轻时候玩剩下的啦！”
杜逸舟眼前一亮：“能教教我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交给你个任务——”
“把你哥哄好！”/“只要不是哄我哥就行！”
气氛突然尴尬了几秒，杜逸舟求饶：“别啊，叔！先不说我们平时关系不好，就算关系好今天也不想招惹他啊！叔叔你早上的那出没看见，人情侣俩玩让包子的游戏，他一口给人家吃了！简直快走火入魔了！”
“这么严重？啊，大概和最近新店装修有关吧？得像拆炸弹一样小心处理！”
“叔叔你拆过炸弹？货真价实的？”
“是。不过隔壁那颗‘情感炸弹’爆炸后威力也不可小觑——别的不说，你能想象他每天对咱俩的吐槽和指责翻倍是什么情况吗！？”
“可…可我哪种炸弹都不擅长拆啊！这样，叔叔你去劝我哥；你的小情人我陪她看动画片！”
“……好吧，我也开始不喜欢这个说法了！真是的，都快40岁了还学年轻人呢……’
威廉来到隔壁，看见了正躺在床上“装鸵鸟”的杜明贤，心想：把他劝下床就算目标完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小老板？”
“哦？你今天终于要刮胡子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嘴巴上张了只刺猬呢！”
威廉把抬起了的右手硬生生按下去：“别…别敌意这么大嘛！小老板知道情人节的来历吗？”
“当然——没有‘情’，就连‘人’也不算了，只能‘节’育！”
威廉把抬起了的右腿硬生生压下去：“情人节在美国叫valentine‘sday，是为了纪念在罗马3世纪生活的valentine主教。传言当时的罗马国王因为不希望士兵们因为结婚而变得懒散怠惰，所以颁布了‘禁止结婚’的法律！而仁慈的valentine主教仍然在偷偷地为坠入爱河的年轻男女们举办婚礼，并且在被国王逮捕后拒绝放弃信仰，最后在270年的2月14日被处决！从此以后，每年的2月14日便被定义为‘情人节’！”
杜明贤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太好了！你现在就去建时光机！我要回到那个现代，这样就不会有人结婚啦！！”
威廉终于忍无可忍了：“至于吗？！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虞莹丫头在直播吗？就你这唧唧歪歪地劲也活该没人喜欢！！”
“你不懂就不要乱下结论！莹莹的直播间一直在收到礼物，让我这个‘正牌男友’情何以堪！？”
“你不相信虞莹丫头吗？”
“这倒不是，但……”
“你也去刷个呗？”
“有病啊！有钱我给莹莹买点什么不好？留着和她打水漂也能玩一下午呢！现在就换个‘火箭飞天’的动画有什么意义！？”
“是，我也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我和她就像罗密欧和朱丽叶、梁山伯和祝英台、熹贵妃和果郡王…终究是有缘无分啊！”
“我就听说过第一个…既然这么痛苦，那干脆一刀两断啊！平时小老板不是还经常劝我们‘断舍离’要果决啊！？”
“我不要！我是真心喜欢莹莹，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我相信。”
“唉……行啦，谢谢你，威廉！走吧，咱们出去和米莉过个节——哦，顺便再加上个可有可无的家伙！”
“小老板的弟弟还是很关心你的！”
“谁知道呢？我和他别说交流感情、就连普通的交流都是问题不断！跟莹莹倒是谈笑自如，可现实这边又不美好……算啦，走吧！陪米莉看看最近的动画片都被毁成什么样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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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2月15日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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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舟带着米莉去外面玩了一圈回来后，小姑娘却郁郁寡欢的。
“怎么了，米莉？”杜明贤赶紧凑上前：“谁欺负你了就等你爸爸回来后跟他说，让他去欺负那人！”
“不是…花花…好可怜！”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
杜逸舟解释道：“一路上见到不少垃圾桶里堆满了被丢掉的玫瑰花，觉得挺可惜的！”
“干嘛扔了啊？加点儿水放在花瓶里多好？要是手再巧点儿还能做干花、香囊、和玫瑰香料，简直是美丽又实用的典型啊！”杜明贤半真半假地说着。
“哇！哥你真会过日子，跟个女人一样！”
“落伍了吧，老土了吧？现在很流行‘心灵手巧’类型的男人，尤其是擅长裁缝、手工、陶瓷、厨艺……”
“嘁！你一直说你厨艺好，那怎么没想到把那些花捡回来做成玫瑰花酱呢？我都想到了！”
“你的智商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哼！”杜明贤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首先、从垃圾桶捡东西做成食物，就算是清洗消毒也严重违反了卫生条例；其次、做玫瑰花酱的是特殊的食用玫瑰，这种观赏玫瑰一熬就脱相烂色了；最后、你哪儿知道现在的玫瑰里都藏了什么啊……”
“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
“没看新闻吗？有个男生给女友送玫瑰，里面藏了钻戒却被女友给扔了！后来两人在垃圾处理厂翻了半天才找到；还有一个男生给前女友匿名送玫瑰，里面藏了针！”
“前一个真坑爹，后一个真吓人！”
“是啊…”杜明贤扭头转向了一脸沮丧的米莉，安慰道：“那些花花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让男生活着度过了情人节，也算是不辱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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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虞莹听完杜明贤的描述，不满道。
“我说的是实话啊！平时最多10块钱的花无缘无故卖到100不说，花还是花，又不能像巧克力一样吃下去…”
“说到这个，谢谢你送的巧克力——很好吃！”
“我倒是有点儿后悔送你了…”
“啊！？”虞莹大惊失色：“你…你不会还在生昨天的气吧？！”
杜明贤摇摇头：“不是啊！我知道你昨天直播是在工作，干嘛生你的气？”
“可是…巧克力真的很好吃，我真的吃光了！而且因为太好吃我可谁都没分！”
喜悦之情爬上杜明贤的脸：“是吗，嘿嘿，太好了！不过我说‘后悔送你’，是觉得拿花和巧克力来表达感情实在是太平凡了！”
“啊，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虞莹长舒一口气：“呼——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所有人都在用花、巧克力、红酒、首饰等来表现爱意，既敷衍又一点儿都没有新意，对吧？”
“其它的还好，花是最没有实用性的东西了！如果送花还不如送520红包，难怪那些女孩收到都迫不及待地扔了……”
“大多数还是会浇点儿水放在花瓶里养几天的啦！而且花看着赏心悦目、气味芬芳……就是肯定不值99就是了！”
“你昨天直播肯定收到很多礼物吧？”
“还行吧。反正关于个人问题我一概不回答，只是说了下最近在录的综艺《粉墨登场》和马上要开播的《流年的记忆》，然后还有些未来的规划行程。”
“听着挺好的啊！”
“唉…………”虞莹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但要是能和明贤一起过节就好了！有时候其实我也蛮累的，但也不能回头了啊！”
“什么意思？”
“最近因为《流年的记忆》预告片都出来了，我的热度高了些，也因为出众的外表得到了不少关注……”
“到目前为止我没听到会让你叹那么大一口气的原因？”
“听我说完嘛！有些女主角的粉丝觉得我喧宾夺主，就在网上骂我，还雇佣水军和黑粉来刷我的账号——简姐和公司那边正在删帖呢！”
杜明贤听过这样的事情，可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虞莹身上：“真的假的！？她们都骂你什么？”
“还是老一套——说我跟导演睡觉，让他给我加戏，所以戏份才会多…呼，真是一群不用脑子的家伙！导演权利再大也不能根本不透过编剧就擅自给演员加戏啊！而且我一个新人演员在人家名导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生怕没演好惹人家生气，哪儿有功夫去陪他睡觉啊！？”
“想要‘红’起来，是不是非得经历被‘黑’？不过先发预告片刚出来就有了这么多的讨论度，而男主角嫖娼被捕的事件对热度的积累不降反升——莹莹，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你说不定真的可以‘一战成名’啊！！”
“明贤！你…你一直在关注啊！”虞莹感动地说话都结巴了。
“当然！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查一下《流年的记忆》最新动态，看着海报上的你一脸英姿飒爽，甚至还觉得现在和你坐在一起有点儿不真实呢！”
“我…我…呜……”
“怎么了，别哭啊！？”杜明贤吓了一跳——虞莹虽然是女孩子，但平时很少因为小事哭。
“没哭！就是…很感动！我明明昨天对你这么过分，你还这么好……”
“嗨，没事！昨天我和那三个人也挺愉快的！尤其是还和威廉进行了一场‘亲切友好’的谈话，更确定了我对莹莹的心意！而且我觉得如果真的心里有对方，那每天都是情人节，不是吗？”
“呵呵…对！每天都是情人节！所以，你要每天送我一个礼物哦！”
“诶！？每天都要？”杜明贤有些紧张。
“就是每天晚上跟我道一句‘晚安’，不行吗？”
“嗨！那绝对没问题！但万一你休息得早，打扰到你怎么办？”
“那就早上道‘早安’！”
“万一你昨晚熬夜了，打扰到你怎么办？”
“那就……唔…中午问一句‘吃了吗’！”
“哈哈！”杜明贤忍不住笑出来，心想这个最符合自己！
“从明天开始，明贤你可别忘了哦！”
“干嘛从明天才开始？今天就开始呗？”
“啊？可是中午已经过了……”虞莹没听明白。
杜明贤变魔术般掏出将一个小小的纸鹤，放在虞莹的额头上：“2月15日，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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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自我感动式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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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今天供应经典款式【葱香鱼片粥】。
想着辛苦早起熬粥的日子也快结束了，杜明贤抚摸着大锅，竟然对这一切感到有些依依不舍！丝毫忘了那个因为“起床气”差点儿把同一口大锅砸出坑的也是自己。
新迁地址和新的运营模式已经贴了出来，即使有些居民还是颇有微词但大部分选择理解，这倒有点儿出乎杜明贤的意料！想当初最开始的时候嚷嚷着要“砸店”的好像就是这些街坊邻居，虽然明白是虚张声势但还是有点儿被吓到的杜明贤庆幸当初没跟他们撕破脸皮，否则也认识不到其实他们人也不错的事实了！
“来，‘闹闹’，妈妈把妈妈这碗里的鱼片都给你哦！”
杜明贤路过一对母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扭头一看，是女人正在把自己粥里的大部分鱼片都夹给看起来6、7岁的儿子！
这种人在厨神斋不算少见，一碗粥不管料再多他们都嚷嚷着让杜明贤多给他们些，而且与其说是为了省钱倒不如说只是单纯想占个所谓“不占白不占”的便宜——不是太过分的话，杜明贤一般不会太计较。
从粥里单独捞出少许鱼片，杜明贤不动声色地放在母子的桌上，却被妈妈拦住了：“您这是干什么？我们没要额外的鱼片啊？”
“送的。”杜明贤言简意赅。
“啊？这…”看“闹闹”妈妈一脸为难，仿佛杜明贤给他的不是鱼片还是炸弹！
“怎么了？还不够吗？”杜明贤觉得她有些得寸进尺。
“没有、没有！谢谢您！！”忙不迭地道谢，“闹闹”妈妈把鱼片放在自己儿子中间，一脸的讳莫如深。
回到柜台的杜明贤想不明白，一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杜逸舟倒是心领神会。放下一位顾客点的糖油饼后，悄悄在堂哥耳边说道：“人家那是在给儿子做榜样呐！”
“榜样？什么榜样？如何占小便宜？！”杜明贤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比不要脸还不要脸的，但从没见过教自己孩子怎么不要脸的！
“不是！哎呀，小时候大妈没有过吗——‘儿子，这个肉妈妈不爱吃，都给你！’”
“从来没有！只有——‘儿子，这个肉好吃，快和妈一起吃！你不吃妈都吃完了！’”
“不愧是大妈…等等！难道这就是哥你吃东西和叉车一样的理由？！”
“除了这个，还有刚离开老妈就遇上威廉了。你要是吃得不快，就没得吃了！”
“我妈就经常这样！念叨着为了我付出了什么、牺牲了什么，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对啊！付出牺牲了这么多，你不还是没混出个名堂？”
“又开始人身攻击！你说你咋这小心眼啊！？”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回击，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要不小心眼就不是你哥了！”
“怎么？周徽成现在和你是一伙儿的？”
“我们谈得来，不行吗？不像你每天总数落我！”
这时，“闹闹”和他妈妈正好吃完。出了厨神斋的大门后，周徽成说道：“那个女人特别有意思！明明家里经济条件不差，每次来我爸店里吃早饭非故意少买几个包子，然后把包子馅挑出来给儿子，自己只吃包子皮！”
“对、对！刚才在这里也是这样！哥，你说这种行为叫什么啊？”
“自我感动式教育——用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所谓‘付出’和‘牺牲’，换取孩子的愧疚以及自己的自我满足！这种事情看起来是感天动地，实则自私无比！对培养孩子的人生观、价值观、和金钱观都是有害无益的！”
杜逸舟没听懂：“你是说那个女人不爱她儿子？”
周徽成摇头：“这我不信！她虽然矫情做作，但对儿子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但她的爱并不是正向的、积极的、和谐的，反而是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孩子喘不过气！她以为自己做出这些样子感动了儿子也感动了自己，实际上如果我是她儿子，我会纳闷为什么自己吃饱妈妈就不能吃饱？为什么我必须要母亲的牺牲才能获得快乐？以后说要孝敬母亲，与其说是孝顺倒不如说是内疚和自责——当然，我也好、你们俩也好，都没资格管人家怎么教育孩子；只是既然条件不错，非弄得两个人都难受又是何苦？”
“我妈也差不多！”周徽成有同感：“虽然她没有那么做作，但也经常挂在嘴边上的是：‘我为了你和你爸，一生都献给了包子铺！你和你爸将来要是不对我好，会遭天打雷劈的！’”
“所以呢？你对周夫人好吗？有雷劈你吗？”杜明贤取笑道。
“看见没，逸舟？你哥就这德行！”
“不理他！徽成哥咱俩开一局，你带我打排位！上次你说让我打辅助，可我中路不行！”
杜明贤根本听不懂这如天书般的“暗号”，只能着早已快步消失的两人背影喊到：“喂！回来！！你们去哪儿？！你俩一个得帮我蒸包子，一个得帮我招呼顾客！我可是付钱了的！！”
等忙碌了一会儿，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闹闹”妈妈竟然又回来了！
“是忘了东西吗？”杜明贤纳闷。
“不…不是！我是想说，您的粥熬得非常好喝！我刚才没喝够，想再点两碗…啊不，三碗！！顺便再来一份包子和两个芝麻火烧！”
“你是刚把孩子送回家就又马不停蹄地回来吃的吧？这又是何苦呢？”
“嗨，这您就不懂了！如果让‘闹闹’知道家里条件好，肯定就不用功了！所谓‘穷养儿子’，就是要培养男孩子吃苦耐劳的精神！而既然儿子在‘受苦’，我这个当妈妈的自然也不能自己享福，得好好陪着孩子一起‘受苦’，这样他以后才会孝敬我、知道感恩我这个当妈妈的辛苦付出！”
对于这种教育理念，杜明贤极不认同，却也无话可说。包括甚至在网上曾经报导“孩子吃西瓜瓤、母亲啃西瓜皮”之类的新闻，看到的时候杜明贤也不觉得这是感人，反而是恶心！心想：这孩子以后就会把母亲甚至周围所有人的忍让和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养出个“人渣”还有脸觉得骄傲？！
把女人要的东西准备好后，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心想：八成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正在奖励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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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疯狂的资本玩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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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杜明贤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请问…您怎么称呼？”杜明贤小心翼翼，倒不是害怕，但总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王悦桃。我是‘虞美人后援会’的会长，大家都亲切地叫我一声‘桃姐’！”
“上次咱们见过，只是没来得及问您名字。不过您找错地方了，莹莹不在这里！”
“我刚刚从《粉墨登场》的现场探班回来，当然知道！”这位“桃姐”举着手里看着就价格不菲的相机，颇为骄傲地说着。
“那您是来找我的？！”
“对！不过你别紧张，你和莹莹的关系我们粉丝群里大概都知道，也理解你和莹莹都在为了莹莹的事业做出牺牲——光是这点来看，我和大多数粉丝还是蛮认同你的！”
“是吗？！”杜明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明明自己和虞莹在一起不需要征得谁的同样啊！？
“我们都是‘理性粉’！莹莹红我们也高兴；莹莹受委屈我们也难过；莹莹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
说实话，以前一直有些瞧不起追星到狂热地步的杜明贤有些感动了——除非桃姐说莹莹是她失散已久的亲女儿…不！就算是亲妈也不一定会对闺女这么好啊！！？
“我晚上就要飞回去，那就长话短说了啊！我……”
“等等！您又是翘班买机票来苍启的？！何苦啊？莹莹又不会跑！”
“哎呀！《流年的记忆》开播在即，这不要把大家的礼物和祝福送过来嘛！我们几个人昨天整理到深夜才完成，今早就坐飞机过来给莹莹了！”
杜明贤通过“偷听”的手段知道：其实桃姐也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不算富裕。但还是肯为莹莹一掷千金！这点自己就……
“所以，你每个月赚多少钱？”
“啊！？”杜明贤愣住了：“这…这是个人隐私啊！”
“好吧、好吧！不愿说拉倒！”桃姐一脸不耐烦：“总之，先算你12000吧！来，你刷我！”
“什…什么就12000？”
“莹莹的海报啊！亲笔签名的海报——喏！莹莹漂亮吧！？跟那些下巴可以用来打钉子的网红可是云泥之别！！”桃姐拿着手机里一张虞莹的海报称赞道：“40一张，现在你把钱给我，等一周内就可以收到！”
杜明贤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好，我买一张！”
“一张？你在开玩笑吧！？”桃姐瞪大了眼睛：“你可是莹莹的正牌男友啊！你知道我们群就算是刚入群的几个学生都每人都买了至少50张吗？你怎么着也得300张啊！！”
“原来12000是这个意思啊？您算数不错！”
“别废话！除了海报，还有大家在集资给莹莹下次宣传活动买的衣服，你怎么着也得出500吧？”
“莹莹不缺衣服吧？她的衣柜比我厨房都大！”
“国外知名设计师的手工定制限量款！”
“有必要吗？”
“当然！！我听莹莹说了，你也知道《流年的记忆》是莹莹大红大紫的最佳机会，咱们可不能被那些个‘野鸡’比下去！！前两天还听说有水军和黑粉来刷莹莹，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困兽之斗’！”
“您辛苦了…”
“都是为了莹莹嘛！对了，你视频网站的VVVIP会员都开通了吧？”
“啊？什么叫‘VVVIP’？”
“VIP每月25元，解锁看剧资格；VVIP每月35元可以抢先看3集；VVVIP每月50月可以抢先看6集——你不会连50元都不舍得出吧！？”
“哦，我知道了…”
说实话，杜明贤除了《流年的记忆》外，对其它任何电视剧都没有兴趣。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已经精疲力尽了，根本没时间去看。不过既然是自己女朋友参演，而且听说《流年的记忆》不是弱智傻白甜剧情，而是很严肃很带感的反腐扫黑，那支持一下也是应该的！
“花25就行了，对吧？”
“那怎么行！？你这样会比大家慢好几集的！怎么跟大家讨论剧情！？”
“我没有和别人讨论剧情的打算。”
桃姐皱眉：“那好吧！反正这钱也是花给视频网站，不差你一份！不过别忘了25只是买会员，每集抢先点播还要再花3元！”
“呃…这怀念以前在电视上看剧还是免费的时候啊！”
“说什么傻话呢？！要是人人都想‘白嫖’，影视行业还怎么发展！？”
不发展就不发展呗，又不是说不看剧会死——这是杜明贤想说的；但看在虞莹的面子上，杜明贤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行，追剧的事情我们聊到这里，海报你到底买多少张？300还是500！？”
“我要300张莹莹的海报做什么？铺地板啊！？我们每天就算没法见面，中午也一定会视频聊几句，再忙也会留一句问候——这还不够吗？非得表现得跟个欲求不满的变态一样！？”
桃姐嘴巴像鱼一样长了半天，看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最后倒是叹了口气：“唉…本来姐都准备骂你了！但估计你还没明白现在追星的这些‘潜规则’吧？罢了，就让姐帮你科普一下吧！”
“不收钱吧？”杜明贤有些害怕了。
“科普不收钱，但科普完了后你若能理解大家的苦心和莹莹的不容易，肯定就愿意慷慨解囊了！首先明确一点，你这种粉丝其实在我们这些‘数据粉’眼里都是不作数的！没有人逼你花钱，但给自己喜欢的人花钱难道心情不会好吗？以前觉得明星偶像高高在上，现在和她们一起闯荡娱乐圈不就是‘双向奔赴’嘛！多带感啊！！”
“或许吧，可莹莹不是那种想让被人花钱的人啊！”
“这跟莹莹本人的意志没太大关系，都是资本和市场的规则！只有把钱花出去、还得花在‘刀刃’上，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我今天说的海报、会员、和衣饰集资都是你为你喜欢的偶像加油出力的实际行动！当然，还有《流年的记忆》周边产品——哦，说到这个，一定要买莹莹单人的宣传照啊！这样才能让剧方明白莹莹才是有后台有资金的，决不能输给那个‘野鸡’！！”
“所以你们现在是和那个野…啊不，女主角的粉丝在较劲？”
“当然了！不过说实话有点儿力不从心——人家是一线大花，听说有大佬一个人买了50万张她的宣传照作为支持！唉…我要是中个彩票就好了…”
……
这些人都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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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疯狂的资本玩物·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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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和桃姐正在争执不下，主要是杜明贤认为“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一次性买300张海报、200个台历、500张明信片、和1000个钥匙扣”的。
“什么叫‘你就买一张海报和一张明信片’？你要点儿脸好不好！？知不知道我们群里甚至有的小粉丝是偷拿父母的银行卡来支持莹莹？你连人家小孩子都不如，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莹莹的男朋友！！？”
“凭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不行吗？”
门口传来的虞莹的声音。桃姐扭脸一看，立刻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莹莹，算姐和大家求你了，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好不好？他舍不得为你花钱，这种男人留着有什么用！？”
“唉…我就猜到您会来这里，一收工就赶快跑到这里来了！您和大家愿意支持我，这让我觉得很开心；可您无论如何也不能强买强卖啊！”
“莹莹，姐问你：大家的付出和牺牲你明白吗？大家为你花钱多少都心甘情愿，但你自己也得上进，不能摆烂啊！”
“这不是摆不摆烂的问题…”虞莹看起来有很多想说的，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虞莹把桃姐劝走了：“您先回去帮忙把那个孩子的钱退回去吧！”
“嗯？”
“成年人的消费都是自愿的，我除了感激外没有什么想说的；但那个孩子的事情如果被曝出来我会被骂的！”
“啊…对，是这么回事！那我感觉去和他们联系一下！这最关键的节骨眼，可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抓到破绽！！”
桃姐暂时离开，虞莹露出疲倦的笑容：“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
“你很需要这些数据吗？”杜明贤知道虞莹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但她的态度却和自己大相径庭。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后，虞莹点点头：“想要前进的话，资本是必须的…”
“哦。”
疲惫地倒在杜明贤怀里，喃喃道：“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没有阻止他们？”
“哈！”杜明贤笑了：“你对他们这么上心就已经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韭菜’长了自然要割，难不成钱给不给你们，还留着孝敬父母吗！？”
“明贤，拜托，别阴阳怪气好不好？”
杜明贤点点头：“抱歉，我绝不是针对你！虽然我一辈子也无法理解这些‘疯子’的行为，不过人家的钱怎么花是人家的事，他们开心就好！”
“嗯，他们真的很开心——甚至是我有些不太理解的开心。”
“唉……”杜明贤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算老几啊？管别人是理性追星还是一掷千金？自己女朋友赚钱应该是高兴事情啊！后来，在虞莹的主持下，杜明贤和桃姐达成“不强迫、不评论、互相尊重理解”的共识后，杜明贤也好奇这里面的门道了——
“买水军控评、买热搜都是基本操作了！如果是当红明星，这些一般都是交给公司来做；莹莹的当红还是‘未来式’，就要我们这些粉丝后援会更努力一些了！”
说着，桃姐给杜明贤看了网上拟好的文案——
#「“虞美人”狂飙演技，风头压过女主，和新男主“田彬易”CP感好强！粉丝直呼：“‘田’言蜜‘虞’”CP在一起！」
#「《流年的记忆》女二号“罗初静”由新生代小花虞莹饰演；和田彬易饰演的男主“易流年”堪称“流年匆匆、岁月静好”——难道他们才是HE？」
#「“罗初静”情感戏演得太好，追剧粉丝太入戏！古装美人虞莹演现代戏更加英姿飒爽！网友：这是我的初恋吧？」
#「虞莹哭戏太棒！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爱又可怜！」
……
“那啥…我绝对没有恶意，但你们不觉得有些肉麻么？”杜明贤被这些矫作的文字吓得冷汗直流。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网上都这么说话！假如文案是：‘虞莹的演技好，快去看’——你觉得如此苍白的言论会有人在意吗？现在是个靠流量赚钱赚名的时代，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而且文案上已经有‘流年匆匆、岁月静好’之类的词句了，这就超过很多大明星的文案了！不信你看看田彬易的！”
田彬易是个连杜明贤都略有耳闻的男演员。同时也是继上一个因为嫖娼被抓的男主角后，紧急替换的《流年的记忆》主角“易流年”的扮演者。在他的宣发文案下，赫然写着——
#「田彬易的眼睛好有戏！一个镜头有3种眼神！」
“呃——确实是比莹莹这些还要做作！还‘一个镜头有3种眼神’呢？难道是‘青光眼’、‘老花眼’、和‘白内障’吗？”
“我继续讲啊：比如莹莹接了代言的话，我们肯定卖爆啊！不能让商家觉得莹莹没法给他们赚钱，不是吗？只有我们粉丝努力，莹莹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代言！”
“所以我很感激大家嘛！连我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虞莹心有戚戚地说着。
“以前的追星都是明星高高在上、我们仰首瞻望！现在虽然花销大了些，但已经是我们和我们的偶像一起前进、一起成长了！难道这不让人感到快乐吗？确实，身边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们，可是我们觉得开心就好，根本不需要别人理解！！”
桃姐向杜明贤就之前的事情又郑重地道了歉，并保证一、以后不会强迫任何人消费；二、禁止未成年人在群内的任何资金活动与消费活动。
所谓的“明星”其实也是普通人，甚至许多还不如普通人有内涵修养。操纵着他们的，是精明强干的资本家；而养着他们的，是甘愿为奴的粉丝们。
诚然，绝大多数人还是理性追星，知道自己的生活永远是最重要的。不过也恰恰是那极个别“疯子”们搅坏了内娱的环境——他们内心不够坚强，缺乏自尊心、上进心、感恩心、和自我认同感，必须讨好依附强大的人才能生存；只是他们找到的“强者”，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的资本玩物罢了！然而即使是给玩物当玩物，这些人也乐在其中、甘之如饴就是了。而只要他们觉得愉快，花的也是自己的钱，那杜明贤就无话可说。
第370章 龙抬头与顶上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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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经常说：有时候发现一个人的长处，很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时候！
当杜明贤看到米莉的头发被修得短了一些时，以为是威廉帮着剪的；当看到威廉的头发也短了后，以为是父女俩找理发师剪的；直到看见堂弟在对着贝塔猫身上的仿生毛跃跃欲试地拿着剪刀时，才想明白怎么回事！
“你要干嘛？”杜明贤拦住杜逸舟，贝塔猫趁机跑了。
“正好隔壁他们父女俩的头我都剪完了，趁着手熟，也把你的头发剪一下吧？”
“我不要！你给我剪肯定是‘阴阳头’、或者是‘扇贝头’、或者是‘洋葱头’…”
“想多了，我肯定直接剃光啊！”
“呃…虽说我不靠颜值挣钱吧，但还是得见人的啊！”
“行啦，别开玩笑了！哥我给你好好剪，你就放心吧！要是你没脸见人就不开店，到时候我可就……等等，我可以去理发店当学徒啊！？”
“那我也不要！好不容易撑过正月没剪，过两天就是‘龙抬头’了！我虽然没有舅舅，但万一老妈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你瞎念叨啥呢？什么就‘出事’？大妈怎么就会出事啊！？”
“你没提你说过吗？正月里不能理发，得等到‘二月二、龙抬头’才行！不然的话…呃，你在上网查一下吧！”
杜逸舟满脑门“问号”，用手机上网查，刚输入了就直接出现了的关键词联想！
“这…是啥说法啊！？”杜逸舟怀疑从大学辍学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堂哥。
“我也不太清楚，但反正也不算太费事嘛，就照做呗！”
“你等等，我接着往下看！我倒要看看为什么你理发会和你舅舅有关…对了，你根本没舅舅！”虽然知道是迷信，但杜逸舟还真有了点儿兴趣：“唔…说是以前‘剪辫令’的时候，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舍不得长头发，就编出了‘思旧’同音的‘死舅’作为理由？”
“是这样啊！”
“明白了吧？就是封建迷信而已，怪不得你刚才说不出口呢！这下可以了吧？来，我帮你剪！”
“不要！等两天就行！”
杜明贤逃到了隔壁，杜逸舟也追了过来。正在客厅的威廉看见杜逸舟手里拿着剪刀，疑惑道：“兄弟俩是在开玩笑，还是弟弟终于下定决心要宰了哥哥？”
“叔你别胡说！当着小姑娘的面呢！”杜逸舟把剪刀放了下来，生怕吓到米莉：“别听你爸爸胡说哦，我和大哥哥玩游戏呢！”
“是在玩游戏吗？可daddy说你杀大哥哥是早晚会发生的——只是时间问题！”
“威廉！”\/“叔叔你瞎说什么！？”
威廉本想捂住女儿的嘴，但是失败了！所以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到底在玩什么？”
杜逸舟故意让米莉去隔壁地冰箱找堂哥做的【柚子糖】，然后才和威廉说明：“我哥说如果在正月理发会死舅舅，你说可不可笑？！”
“啊？什么…跟什么啊？！”
花了点儿时间把一切讲明白后，威廉若有所思：“我舅舅早就没了；可米莉的舅舅，也就是我前妻的大哥…那什么，你们确认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迷信啊！你说说这个一本的高材生竟然信这套，可不可笑？！平时大道理一大堆，吧啦吧啦的，刚才也知道说不出口所以支支吾吾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啦！哈哈哈哈！！”
“我…我只是觉得二月二龙抬头吉利！这不新店要开张了嘛，该注意和不该注意的都注意一下，我不想节外生枝罢了！”杜明贤慌忙解释道。
“所以，米莉的舅舅不会有事？”
“叔叔你怎么一脸失望的样子啊…？”
“那个男人不是啥好东西，死有余辜！！”威廉一脸义愤填膺！
杜明贤好奇：“怎么了？米莉的舅舅怎么惹你了？”
“我们婚礼前，他竟然直白地说我们的婚姻不得善终！”
“这不没说错吗？难道你觉得离婚是‘善终’？明明是早夭啊！”
“很多东西你可以想，但是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再婚礼上说——比如：‘我昨晚和伴娘睡在一起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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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剪不剪！老子不伺候了！！”杜逸舟剪刀一扔，不再管堂哥的矫情——哦，所谓‘扔剪刀’只是个形容方式；其实还是规整地放在了盒子里。
“我刚还真注意看了下——你剪头发的水平既然勉强能称得上是‘不错’！”
“那是！我可是跟咱村头的张师傅学的！你也知道，村头的理发师傅可比什么tony、沙龙之类的要厉害多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或许真的可以在咱附近的理发店工作？”
“唔…我其实也这么想过啦！但哥你这边不是需要帮手吗？咱俩再吵也是兄弟，我不能……”
“你能！我现在根本不是需要帮手！只是怕你每天闲的没事就知道天天玩手机、刷视频，把眼睛和脑子都弄坏了！”
“…好！姓杜的无情，就别怪姓杜的无义！我明天就去问问人家招不招工！到时候别等我都我当上了‘剃神’，你都没成‘厨神’！！”
“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你要去的话，还是等后天去多好？龙抬头嘛，要讲究……”
“杜明贤你走火入魔了吧！？”杜逸舟不仅直呼堂哥其名，还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他！
“我都说了是因为新店开张！我平时不迷信，但很多东西真的是很微妙的！！呃…算了，这种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杜明贤一脸对牛弹琴般的不耐烦。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明白了！”
“真的？”
“就是说：为什么有的比我丑、比我笨、比我矮、比我穷的大废物，还能找到女朋友！？这就是天命啊！”
“你…不会真信了吧？”
“就像哥你一样，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总之就是换换家具位置来换风水而已，不费事！”
“原·来·是·你！”
杜逸舟说得开心，全然没察觉到杜明贤的表情已经变了——
“我就知道是你动了沙发！那天我洗完头出来想躺在沙发上，结果一下躺空甩了个四脚朝天！！你…你哥我这老胳膊老腿不经摔么？！我‘掐死’你！！”
“嘿，哥！你自己不长眼别怪我……唔——！？别真上手啊！我脖子最怕痒了！！”
……
住在隔壁的威廉又看见这两兄弟玩起了“你追我来我追你”的游戏，而且竟然还换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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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龙抬头与顶上事·2
直到看着堂弟将周徽成的头发都剪短了，杜明贤这才相信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
“嘁，本来是也想周伯伯剪的，但他竟然和哥你一样在等明天！换句话说：你现在和周伯伯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差一天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是真迷信，如果有人拿枪抵着我的…啊不、你的头让我剪发的话，我还是会剪的！”
“哇，真是兄弟情深！哥你竟然为了我不被子弹崩死而去剪头！？我好‘感动’啊！！”杜逸舟夸张地说道。
“别来这一套！对了，你还拿着剪刀到底想干嘛？”
“我就问你一句：明天要不要我帮你剪？”
“唔…确实，明天理发店的人会很多，让你剪也能省一笔钱…不过你得先签一张同意书，保证不乱来！”
“滚！！”
“哎呀，行吧、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
“说得好像我求你似的？而且，什么叫‘能省一笔钱’？街道口那个理发店收多少钱我就要收多少钱！”
杜明贤“炸毛”了：“没良心的白眼狼！吃你哥、喝你哥、住你哥的，让你理个发还敢收我钱！？”
“呃…现在想想，好像收了你的钱就跟零花钱没什么两样了啊？”
“你要真想挣钱的话，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去理发店。我记得咱街道口的理发店就在招学徒，你要不要试试？”
听到在说正事，杜逸舟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今早还真去询问过，可人家说从学徒到正式成为理发师至少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就一年吧！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花了一年半都没找到好工作，早知道会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儿开店呢！”
“是这样啊…可是…”
杜明贤明白堂弟的想法：“是觉得理发师这个职业不上档次吗？”
“那倒也没有，凭自己本事赚钱不丢人！但没有家长在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说：‘我们希望你以后当一辈子理发师’吧？”
“总比‘我们希望你以后当一辈子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强吧？而且你可别小瞧理发师——虽是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
“话虽如此…”
“还有啊，你不正愁没法脱单吗？来找你理发的女孩子肯定不少！所以——”
杜明贤话没说完就看见堂弟眼睛一亮，知道这话也不必说完了。
决定等过几天就去试试的杜逸舟又开始盯着堂哥的头发了：“哥，你没考虑过染发吗？”
“没考虑过！中国人黄皮肤黑头发很好看啊！而且现在厨神斋四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是金发了，得有两个是黑头发才平衡！”
“这个嘛…嘿嘿，我其实想去染个红色的…”
“不行！”杜明贤直接打断。
“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象征性地告知而已！”
“不学好小心我告诉你爸妈！你想染咋不染成绿色的呢？！”
“什么就叫‘不学好’了！？”杜逸舟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染发就被扣了顶“帽子”：“你是不是还生活在原始社会？染头发犯法了吗？还是我的头发长在你头上？什么颜色什么样子你管得着！！？”
“我是为你好！你看你周围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那都是好人吗？那都是对自己的外貌、品味、审美、甚至生活都没啥自信的人才干的事情！”
杜逸舟被这一番话气得嘴唇发抖，二话不说去隔壁把威廉拉了过来！
“怎么，你和你哥又吵架了吗？别拉上我啊！”
“除了虞莹姐姐，能制住那个‘化石生物’的只有叔叔你了！”杜逸舟气愤填膺地讲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要威廉帮自己骂堂哥几句好出一口恶气！
“啊…行吧！帮你是其次，骂小老板的机会不算多…”
“少来！”杜明贤听着两人在本来隔音就不好的楼道里肆无忌惮，直接一把将门打开：“杜逸舟你找救兵也没用！想骂我得起码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我就是说说啦！小老板你和你弟弟我谁的边都不占，只就事论事！”
威廉表完态，却出乎意料地转向杜逸舟：“听你哥的，不要去染头发！”
“怎…你…为…”杜逸舟被自己请的救兵“捅了一刀”，目瞪口呆。
“小老板的话有些问题，但总体来说是没错的！这要是在美国你染什么颜色都无所谓，但这不是在中国吗？”
“中国怎么了？叔叔你看觉得中国人就接受不了染发吗？”
“我这个外国人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但我发现身边的人不仅接受不了染发，好像还挺爱对别人的事情说三道四的？”
杜明贤这时也补充道：“我个人而言，根本不会在乎你染不染发，甚至还希望你染成绿色给我的生活多些笑料！但你是我弟，我必须为了你、你爸妈、还有为了我自己而管你这些事情！”
“少装‘大尾巴狼’！我郑重警告你杜明贤、也包括叔叔在内：我想染成什么颜色都是我的自由、我的权利！就算我染成粉色、甚至顶一头‘彩虹’都没人能管！我是杀人了吗？犯法了吗？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都给我死远点！！”
杜明贤用眼神示意威廉自己要亲自教训堂弟：“哼，染个发就算见过世面了？是你自己还不了解人情世故吧！？不是不让你染，但男生染发除了白染黑外，其余的颜色势必会遭人非议！没听说过有个词叫‘大众审美’吗？五颜六色的头发不符合中国人的大众审美，等你如果真染了你就会知道人言可畏了！”
“什么鬼‘大众审美’？我就不想走寻常路，特立独行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你得心脏强一些！还得尽量小心不要被别人看到，尤其是这附近的老人，不然光是别人的吐沫星子就能帮你把头发洗回黑色！”
“少吓唬人…真的吗？”杜逸舟被说的心里发毛，眼神望向威廉，希望他能说出些不同的看法。
“你别看他！很多事情他比我都明白但碍于外国人的身份不好说！”杜明贤非常现实：“每个国家的人都有每个国家人的特点——比如美国那边有持枪合法化的问题，还爱乱扣‘主义帽子’；而中国人好管闲事、好嚼舌根、说三道四、网络暴力这些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嘛！你想追求自由可以，但不能是外表的！要不你要能承受住无端的非议和谩骂那也行！！”
杜逸舟被说得哑口无言，威廉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就是染个发，还都不是染了而是‘预备中’！小老板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你们俩要是小时候因为胖被人从小辱骂、欺负、污蔑到大的话，你们就会理解我了！”
第372章 龙抬头与顶上事·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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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已经一个多月没理发的杜明贤终于让杜逸舟帮自己把头发剃了。
“手艺不错！今早允许你吃早饭！”杜明贤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发现堂弟手艺还是可圈可点的，但说话时故意“拿一把”是兄弟俩的日常状态了！不过奇怪的是，堂弟这次并没有回怼，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还在想染发的事情？不都跟你说了…”
“啊，知道、知道！染了就得做好不被当好人看的准备！”
“别不耐烦！你也不傻，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而且就算你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爸妈那边该怎么交代？如果你还说你不在乎你爸妈的话，以后你去交女朋友人家肯定会嫌弃你的！”
“嘁，说得你和我女朋友似的…”
“我要真是女生，肯定看不上染发的男生！不信咱们中午就打电话问问莹莹！”
杜逸舟咕哝了一句什么，杜明贤没听清。再追问的时候，对方只是说：“快准备开店吧！”就扔下杜明贤自己跑出去了。
直到连威廉父女都来店里吃早餐了，杜逸舟还是没有回来。不过杜明贤倒不生气，反而询问威廉：“你说我是不是……”
“嗯，小老板好霸道！”
“嗯，大哥哥好霸道！”
杜明贤无奈：“你这货说我就算了，米莉怎么也说我？！”
“昨天刚教的词，‘霸道’means‘bossy’！米莉问我是谁，我想都没想就说是你！”
“说正经的呢！虽然逸舟粗生散养的，但也不代表他没有自尊心…可我说不让他染发也是为他好！”
“别问我！昨天那是给你捧场所以才说支持你，其实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中国人会这么在意别人留什么头发？我在美国时身边的朋友梳什么头、染什么头的都有，也没见别人大惊小怪啊！”
“真的？连背后都不议论？”
“确实不议论！自己的那堆破事还管不过来呢，谁有闲工夫管别人！？”
米莉听到这话，抬起头：“Daddy，我是‘破事’吗？”
“OfcourseNOT！干嘛突然这么说？”
“电视上说小孩子很麻烦，我麻烦吗？”
“比起你身边这些大人省心多了！”
“Comparedtotheadultsaround，youarelikeanangel！”
米莉听完，开开心心地继续吃饭了；但杜明贤不干了：“什么叫‘和你周围的大人比起来，你就像个天使！’？你说米莉是天使我没意见，绕上我干嘛！？”
“呃…忘了小老板会英语了，这父女秘密对话都不行！看来得开始教米莉法语了…”
“我也会法语。不过你先别着急这个，先帮我想想我的‘破事’啊！”
威廉双手一摊：“我是真没办法，难道我还能改变别人的看法？！而且我还告诉你：小学里刚刚前几个月才下来仪容仪表规范守则，我还得天天盯着那群小孩的头发呢！”
“可不是么？”周徽成端着刚蒸好的包子进来了：“我上初中和高中那会儿就天天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说头发不合格！所以我上大学也染了染头发当做是‘报复’，后来觉得不好看就又染回来了！”
杜明贤看见周徽成身后跟着的就是杜逸舟，杜明贤皱眉道：“我弟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弟为什么总和你在一起！？”
“我和逸舟是朋友！他来问我意见，我就跟他说：‘谁的话都别听，自己想染就染，不喜欢就染回来！’”
杜明贤看着周徽成的头发：“你染过发？”
“大学的时候染的，不过就挑染了几根！行啦，那我先回去了，逸舟你记得我的话哦！”
周徽成离开了，杜逸舟端起柜台上的粥就开始干活，但总感觉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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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吃了吗？」
虞莹：「吃的外卖，不好吃！都怪明贤你做饭太好吃啦！o(TωT)o」
杜明贤：「哈哈，过奖！工作辛苦啦！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虞莹：「三围和体重以外的哟~(｀)Ψ」
杜明贤：「杜逸舟想染红头发，我不让他染。你觉得呢？」
虞莹：「染就染呗？人家自己的头发自己做主，明贤你别管的太宽啦！」
杜明贤：「我倒无所谓，年轻人之间也不在乎。可他爸妈和身边一群中老年人话就会多了！」
虞莹：「说到底，最在乎的还是明贤你呗？」
杜明贤：「（对方正在输入中…）」
杜明贤：「嗯，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哦…」
虞莹：「你是为他好，这我知道！但今天不是龙抬头吗？我觉得既然要迎新换旧，逸舟弟弟想要个新颜色的头发，明贤你也换个开明的态度，这样不是蛮好的嘛！？」
杜明贤：「唉…是啊！一边喊着要容纳多元文化，一边却又在内心中固守陈规…还真是矛盾啊！」
虞莹：「在矛盾中寻求突破才是本事！一帆风顺谁不会前进啊？哦，说到‘矛盾’，等《粉墨登场》的综艺开播时，你如果发现我和一个女演员闹矛盾了，可不要担心啊——都是剧本！」
杜明贤：「呵呵，谢谢提醒！」
虞莹：「那我也得开工啦！而且经纪人简姐正」
虞莹：「（对方正在输入中…）」
杜明贤：「嗯？莹莹？」
虞莹：「莹莹那边开机了，用不用我陪你聊会儿？」
杜明贤：「姐辛苦了，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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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虞莹的对话让杜明贤豁然开朗。不过就在想要告诉杜逸舟自己支持他时，一个下午都没见到他人，而且打电话也是关机！
杜明贤不着急。等威廉回来后，优哉游哉地去了附近最大的美发店，一眼就看见了已经变成一头红发的杜逸舟！
“你…你在我手机里装追踪程序啦！？”杜逸舟吓了一跳。
“我是你哥，追踪你还用程序？！”
“那…你是来骂我的？”杜逸舟有些像个做了错事地孩子。
“大老远跑来骂你？我闲的啊！？虽然有些不爽你先斩后奏，但我本来就想告诉你我支持你的！”
“不用你支持！就算你不支持我也会染！而且我已经发在朋友圈里了，全都是赞美哦！”
“你朋友圈屏蔽你爸妈和我妈了，对吧？”
“是。”
杜明贤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嗯？你怎么也把我屏蔽了？”
“染之前刚屏蔽的…现在取消屏蔽就是了！”
杜明贤苦笑：“你还是在意我的意见啊！”
“闭嘴！不过其实有件事我还是瞒着你做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染头发还没回去吗？因为我已经正式是这里的学徒了！”
“是吗…”杜明贤不算太吃惊。
“抱歉啊，哥！看来你得另雇服务员啦！”
“哦。”
“所以…没别的想说的啦？”
“玉汝于成！来，抱一下！”
杜逸舟赶紧躲开：“别！小心把染发剂沾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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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新生代美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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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逸舟让父母看见自己一头红发时，不出所料地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连身为“没尽到管理教育”义务的杜明贤也被埋怨了几句。
“唉…早知道会是这样，这俩人连我小时候穿破洞牛仔裤都不让，更别提染发了！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不学好’！”
杜逸舟扭头看向杜明贤，发现对方也盯着自己头发看，无奈道：“来吧，‘开火吧’！”
“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对了，待会儿跟我到厨房来，我要拿你的头发炒个鸡蛋！”
“因为我是番茄吗？还有什么？”
“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街道口的信号灯只剩两个了！”
“还有呢？”
“白雪公主的后妈给我打电话，要我把她的苹果还回去！”
“你是要把所有红的东西都……”
“街道口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说他掉了一个。”
“你有完没完？”
“有个小姑娘来‘大姨妈’，说要……”
“闭嘴！！”
于是，杜逸舟染完头发刚一天就已经后悔了，不过完全不是因为头发不好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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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杜明贤和威廉来超市买东西的时候还在取笑杜逸舟：“注意了，说不定他就藏在哪堆草莓里！”
“行啦，人都不在这里就别开玩笑啦！”
“你干嘛替他说话？”
“他看着我女儿呢！”
米莉想留在家里看动画片，杜逸舟则还在闹别扭，于是这两人没有来。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送你女儿去幼儿园？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人活得越大，要遵守的规矩就越多。我现在想让她更自由自在一些！”
“那等今年9月份她就该上小学了吧？如果那个时候你前妻的状况还没好呢？你是和米莉留在中国，还是一起回美国？”
“我都无所谓，就看她喜欢哪里了呗！不过如果回去的话，还得跟前妻还有前岳父母家里打官司把监护权要回来，挺麻烦的！”
“都是孩子的父母，互相多包涵一下呗？用不了几年孩子就长大啦！”
威廉对这个话题不置可否。
路过卖零食的摊位时，一个看着像大学生勤工俭学的年轻女孩热情地分着什么东西的试吃装？近看原来是被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的蛋糕！
女孩递了两份在威廉和杜明贤手中：“这是香菜口味的蛋糕，请尝尝！”
“啊！？”杜明贤一愣，当即停止了手上把蛋糕往嘴里送的动作。
虽然香菜这种东西有个“香”字在里面，但其实那只是给汤或者菜“提香”用的。单吃香菜不仅不会觉得香，甚至会觉的苦！拿这个做成的蛋糕估计没人会吃吧？
“吃完了，味道一般。”已经一口吃完的威廉评价道。
杜明贤犹豫片刻，拿出了吃药般的觉悟，同样也是一口吞下！
嗷呜！
唔…倒不难吃。总体来说还是普通的蛋糕味，稍微有一点点苦和腥的香菜味有些画蛇添足但说不定有人会喜欢？当然，杜明贤也没傻到认为这真的是用香菜做的，一定是什么食品添加剂混合成的口感吧？
“有没有其它口味的？”威廉想个米莉买些带回去。
“啊！有的！除了香菜口味的蛋糕、还有卖的最好的是榴莲口味的！其余的还有大蒜蛋糕、泡菜蛋糕、辣条蛋糕、薄荷蛋糕、和腐乳蛋糕！”
杜明贤皱眉：“怎么搞的？经典的巧克力、草莓、奶油都卖不动了吗？干嘛弄出这么多…呃，一言难尽的口味啊！？”
“您说的那些口味谁都会做，所以才要出其不意，用创意取胜嘛！还有前段时间网上特别流行的鼻涕口味怪味豆也是在年轻人之间特受欢迎——现在可是越搞怪、越吸引眼球越容易有市场呢！”
“这…那我能尝块大蒜口味的吗？”
“没问题！”
女孩切好了一块大蒜蛋糕递给杜明贤，品尝后发现还是90%的普通蛋糕味，10%那么一点点好像是大蒜精调出来的味道。
“感觉主体还是蛋糕啊！”
“毕竟不能真的把东西做的难吃了啊！”
威廉早就明白了：“噱头是噱头，口感还是得有个最低的保证！”
最终，杜明贤还是强烈建议威廉去买米莉最爱吃地“熊爪蛋糕”，而且理由很充分：“好吃的东西吃一百遍也爱吃，何苦去瞎试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试你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不试你的好奇心能够得到满足？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和海蜇丝的心路旅程——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海蜇有麻痹神经的毒素，所以不敢吃；现在不管是拌黄瓜还是花生米都成了下酒时几乎必备的小菜！”
“好无聊的故事！不过也算有点儿启发…”
说着，杜明贤正巧路过了酱料区，立刻被琳琅满目的酱料给吸引了！
“鱼香肉丝酱、红烧排骨酱、橘香鸡翅酱、韩式烤肉酱、日式照烧酱…只要把这些加在菜肉里就能做出同样的味道吗？”
“我又没试过！我做的炸鸡倒是配了很多种酱料，不过跟炒菜的方法不一样，只是吃的时候去蘸的！”
“哇！这边还有牛肉浓汤宝、鸡肉浓汤宝、鱼肉浓汤宝！现在人懒得连熬汤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我倒觉得能花上3个小时就为熬锅鸡汤的人是少数吧？”
“我要买回去试试！”
威廉不明白：“这些菜你不都会做吗？”
“每次做大菜，都是葱、姜、八角、大料、香叶…这一大堆东西才能把香味炒出来！现在只要把菜肉炒熟再放酱料就可以多省事？还有熬汤也是，能花10分钟就熬好我干嘛花3个小时？”
杜明贤挑了几包做菜用的酱料和两块浓汤宝，一看价格也不贵！
“我还以为小老板你会很重视传统做法，抵制这些呢！”
“为什么要抵制？就像我小时候生火是用劈木柴的大灶，现在能用上煤气了为什么不用？难不成你想每天早上3点钟就起来然后去山上砍柴？！”
“要去你叫你堂弟去，我可还有事呢！”
“说实话，我以前虽然也偶尔尝试新菜，但其实内心里还是不太喜欢改变的。这次我就要尝试更多的烹饪方法，看和传统相比到底孰优孰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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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新生代美食·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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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杜明贤这种会把做饭当爱好的人，也架不住会对一成不变的做饭方式感到厌烦。今天拿着几包酱料和浓汤宝，就当是发现“新大陆”般兴奋！
“菠菜和鸡肉都烧好了！现在要开始变魔术了！”杜明贤有些故弄玄虚地拿出一包酱料：“首先是这个‘日式照烧’酱！只要我……等等，什么是‘照烧酱’？”
威廉解释道：“てりやき，是日式菜品的一种烹饪方式。通常是在烧烤肉类时涂抹甜酱、酱油、姜、蒜、葱、味淋等。类比起来很像美国的barbecuesauce，或者小老板你做糖醋排骨时勾芡的那个酱！”
“是吗？我尝尝！”
放了一点儿酱在勺子里，杜明贤舔了一口，发现果然是浓稠的甜味！
“齁甜，而且酸味不重，和糖醋排骨的酱有些区别。”
“其实也比barbecuesauce要更浓厚一些，所以才是‘照り焼きソース’嘛！”
杜明贤点点头，一边将半袋日式照烧酱倒入菜肉中搅拌，一边问威廉：“你对日料很了解吗？”
“马马虎虎吧。不过要真说食物种类丰富，也就只有中餐和日料了！”
“那不一定，比如听说韩国就有189种泡菜呢！”
“美国还有189种汉堡呢，不还是只能算一种？”
“你说的我也想去吃寿司、拉面、和生鱼片了！不过我不会日语，到时候你能带着我吗？”
“は任せて大丈夫！”
“都说了听不懂啦！不过这个已经好了，你也来尝尝看跟你以前吃过的一样吗？唔…反正闻着味道还是不错的！”
杜明贤从没想过一道风味十足的菜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好，只能感叹现在的科技实在是太发达了！拿筷子夹了一小碗给自己和威廉，发现尝起来——
“嗯……怎么说呢？虽然酱味是很浓啦，但味道完全没有渗到鸡肉里啊！这样与其实说在吃日式照烧肉，倒不如说有点儿像在吃炸酱面一样，味道都是浮于表面的！”
“这不废话吗？你自己怎么涂的酱料自己能不清楚？不过要不是舌头太叼的话是吃不出来的！”
“搞不懂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了？”
“陈述事实而已。反正米莉和小老板你弟弟肯定尝不出来！”
“行吧，那我另一盘煮好的猪肉加这个‘红烧猪肉酱’，看和自己炝锅煮出的红烧肉有什么区别？”
【红烧肉】虽然是很家常的一道菜，但正因为主材料只有猪肉，所以更考验厨师调味入味的水平。杜明贤曾有心想要教杜逸舟至少会烧几道最基本的菜，但他直言菜肉会炒，葱姜蒜什么的就不明所以了——甚至还以为“八角”是“差两毛凑成一元”！
不过杜明贤不怪堂弟笨，毕竟就算是威廉这种做西餐水平很不错的，提起炝锅也是一头雾水。现在有能够简单省事的方法，自然也是杜明贤愿意看见的，毕竟……他可不想给这两个人做一辈子的饭！！
将酱汁挤入猪肉中，杜明贤同样也和威廉各尝了一块。
“味道太重了，我尝不出来！”威廉说道。
“我这边还是相同的评价：酱料味全都是粘在肉表面的，丝毫没有渗透到肉中！”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意料之中吧，和上一道菜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杜明贤严肃道：“菠菜炒鸡肉就算没有特调的味道也无妨，可红烧肉的精髓就是调味啊！你等着，我这就下八角、桂皮、姜片、葱、辣椒、香叶来炝个锅，然后用冰糖、料酒、和生抽来重做！”
“哈，红烧肉没有炝锅调味就‘罪无可恕’？要不是看你上次吃猪蹄的时候等不及直接上手抓、贴脸啃，还以为你是个讲究人呢…”
“瞎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
“那就别杵在这里碍眼了！快把菜都端出去，然后端碗端盘，再叫那两个小家伙出来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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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舟被叫过来时一脸纳闷：“平常不是都得花上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做好晚饭吗？怎么今天这么快？我和米莉还没看完呢！”
杜明贤不解：“人家小姑娘看动画片，你凑什么热闹？”
“现在还真就动画片好看！综艺全是剧本、电视剧全是胡编、连看个足球都从来没见过中国队搞出啥名堂！”
“看乒乓球啊！”
“太没悬念也不好看。”
“事真多！”杜明贤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蛮认同的。扭头看见威廉在和米莉说着什么：“你们父女俩那边怎么了？”
“我让米莉少看些动画片。”
“你管她这个干吗？我小时候巴不得所有电视台都只播动画片呢！相信我：养闺女的当闺女某天突然不喜欢动画片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个时候无比珍贵了！”
四人落座，同样是围着一大桌饭肉菜汤，杜逸舟却察觉到了不对：“哥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平时做好一桌饭不都恨不得我们跪在你面前磕三个头来感谢你？”
“别…别胡说！总之你们先尝尝吧…”杜明贤在心里感叹这个堂弟别的不行，对自己还是太熟悉！
“等等！不会是食物过期了吧？！”
“我怎么可能给米莉吃过期的食物？你倒还有可能！”
“嘁，我也是个孩子啊！”
“21的孩子？”
杜逸舟不理会，夹了一块鸡肉，没说什么；又夹了菠菜，也没说什么；不过在喝了一口鸡汤后，表情变了：“这是浓汤宝兑的吧？哥你现在堕落到这个地步啦！？”
“你尝的出来！？”
米莉也说道：“汤不一样，以前的好喝！”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刚才我试喝也有种喝泡腾片的感觉…”
“也不是不好喝啦！但平时哥你熬的鸡汤喝起来能让人全身都暖和起来，这碗就是单纯的…鸡精味的水。”
威廉补充：“其实现在有很多其它餐馆贩卖的所谓‘鸡汤’大概就是这种东西，有的甚至还不如这个呢！小老板你真材实料地熬汤给家人朋友喝，但对顾客也能这么上心吗？”
“当然了！行啦，经过今天晚上的评测，我决定：以后这些酱料可以适当加一些来调调口味，但浓汤宝我是不会再用啦！并不是说不好，但我觉得还是花时间熬煮的鸡汤更好喝！果然，传统做法还是有传统做法的好处啊！”
“这不废话么…”杜逸舟吐槽道。
“哼，对你来说，就是免费的、现等着吃的东西最好吃，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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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塑料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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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正在准备端着盘子出去，突然杜逸舟跑进厨房里拦住了出去的路！
“你要干嘛？让开！”
“‘耗肚有度’！”
听见堂弟突然来这么一句，杜明贤一怔，反应过来：“Nope！现在英语已经不再用这么老套的说法来打招呼了！”
“那用什么？‘古德猫宁’？”
“What’sup”
“你突然爆粗口干嘛？！？”
“谁爆粗口啦？我说的是‘WHAT‘SUP？!’”杜明贤耐心地咬文嚼字解释。
“啊？你问我什么在上面？”
“呃…懒得教你！我要出去，你快让开！不让我把你送到上面！”
“嘁，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杜明贤本来不想理这个经常给自己找事的堂弟，但看他好像很认真，并不是在作妖，于是放下盘子关心道：“为什么突然想学英语了？”
杜逸舟咕哝道：“受刺激了…”
“怎么回事？”
“昨天我去隔壁的时候，看见‘金毛狗熊’在教他女儿学成语！”
“什么成语？”
“‘不学无术’。”
“…哈。”
“所以，哥你教我英语吧！”
“你不是高考的时候考过英语吗？才刚没几年就都忘了？”
“我所有科目里本来就英语最差。要是再搞一些说不定能考个更好的学校呢！”
“我还是不明白你干嘛突然想学英语？别告诉我是跟5岁的小姑娘置气！”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英语是门国际语言，学好了就可以和更多的国际友人聊天了！”
“少来！附近的国际友人只有咱隔壁那父女俩！”
杜逸舟一脸委屈：“我只是想让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我真的是想要努力…”杜逸舟话没说完，看见堂哥脸上的表情明显连半个字都没带信的，干脆就招了：“嘁，算了，就告诉你实话吧——我在玩的一款游戏听说美服有专属奖励，我想转到那边去，但怕和那边的玩家没法聊天！这样就加不了他们的工会了！”
“这才像你！唉…为了玩游戏而学英语，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还是骂你了？”
“那就别说话！反正不管你如何冷嘲热讽，都组织不了我热忱的学习之心！！”
说着，刚直的杜逸舟就开始念叨：“‘普力斯淘尔蜜毫突桌因鹅哥有德’——请告诉我如何加入一个工会！”
“想说英语起码把舌头捋直了啊！你这么说不管中国人美国人都听不懂！来，跟我念：Pleasetellmehowtojoinaguild！”
“哦？哥你终于愿意教我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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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带着米莉从溜冰场回来时，听见隔壁兄弟俩正在学习英语，有些好奇便听了听——
“……IncreasersyourtotalStrengthby10%，意思是‘提升你的攻击力10%’！”
“哥，那这个怎么说？”
“Increasersthedamageyoudealwithtwo-handedweaponsby20%，意思是‘提高你双手武器的伤害20%’！”
米莉听得懂英语，但听不懂这些内容，此刻正一脸狐疑地看着父亲。威廉敲了敲门：“你们未免也太闲了吧！？”
杜明贤打开门：“没听见我们正在学习英语吗？等晚饭时候再叫你！”
“学就学点儿有用的！小老板你上次用的‘双手武器’是那口电饭锅，我说的没错吧？”
杜明贤放小了声音：“唉…你以为我愿意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难得他愿意学英语，管是什么就陪陪他呗！？自从从大学辍学后，他虽然不说但一直都很沮丧的样子；现在终于又对学习有点儿兴趣了，我可不想、也不能打击他！”
威廉想到似乎一直没问为什么杜逸舟会从大学辍学，但也不是特别关心，还是等以后看看是谁先讲出来吧。
“你们聊什么呢？”杜逸舟从里面走出来：“正好学了这么长时间有些累了，我赔米莉看会儿动画片休息一下！你们俩个大人去做饭吧！”
米莉似乎也很喜欢和杜逸舟看动画片，拉着他的手就走了，留下威廉和杜明贤在这边的厨房干活。
“我知道你很想问逸舟当初为什么辍学，对不对？”
“其实一般吧。”
“说实话我了解得也不多，只是听叔叔和婶婶简单提过，似乎是不适应大学生活，心理出了问题？”
“哦。”
“我刚开始也不是特别能理解，总觉得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选择辍学实在太可惜了！但事后查了关于心理疾病方面的文章，发现有些还是挺严重的！”
“嗯，我有些战友也患上了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也就是常说的‘PTSD’，战争创伤后遗症。”
“算了！他自己的事情咱俩就别再背后‘嚼舌根’了！你一边帮我洗菜，一边听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有必要学习英语吗？”
“不是必不必要的问题，是需不需要的问题！想要去美国或者英国出国留学、出国工作的话就一定要学啊！”
“可学习语言并不是个一蹴而就的过程！虽然都说掌握一门外语没坏处，但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不也算成本吗？比如我上学的时候最头疼的科目是化学和生物，现在就算背不出化学周期表也不影响生活嘛！”
“为了选拔人才，必须得有个普遍的标准，不是吗？莘莘学子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因材施教；而且社会本来就提倡木磨灭个性、千人一面，能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科目就算是为了只为了一生一次的考试也得学！”
“或许是这样吧…真希望逸舟他能踏下心来学点儿正经的，不要每天总‘攻击力’、‘防御力’的了！”
“你别说，这件事还真给了我启发！我现在班上那群孩子也有不少不太喜欢学英语，你说我要是把游戏融入其中，会不会好些？”
“别胡来！到时候小心家长和校长找你麻烦！学习本来就是件辛苦的差事，应试教育更是折磨人；可对没什么家庭背景的孩子们来说，不经历这些就没法获得社会的认可！当然，对杜逸舟来说或许比起学这些‘塑料英语’，还是学学做饭和剪头发更有用，不过还是那句话——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都在做有用的事情！他毕竟也是成年人了，也他父母都无法干预他的人生了！我这个堂哥也只能祝福和帮助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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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可乐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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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鸡翅】
超市里刚买的新鲜鸡翅，在鸡翅的正反两面各切两刀方便入味。
切姜片和葱段放一旁备用。把切好的鸡翅放在碗里，加生抽和酱油抓拌腌制。
起锅烧热后加油下姜片爆香，然后下鸡翅中火煎至一面颜色金黄，然后翻面继续煎。待到两面都煎好后，下葱段，改大火后倒入可乐，捞去表面的浮沫，加老抽上色，然后加适量糖和盐，盖过焖制。待到鸡翅的汤汁变得粘稠挂勺后，就可以盛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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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道【可乐鸡翅】的做法，威廉没说什么直接尝了一口，最后点点头：“还不错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是你说的米莉想吃鸡翅吗？外面买的哪儿有自己做的好？！”
“哈哈，抱歉！我只是没想到小老板的鸡翅是这么做出来的！”
“你这么一说…啊，这种鸡翅做法好像确实是亚洲才有的。”
“挺有趣的，而且味道也不错！我看你刚才拿着料酒的瓶子晃荡了一下又放回去了，是在为米莉着想，对吧？谢谢啊！”
“唉…超市里卖的东西品种本来就多，现在又各种‘这个加这个、’那个放那个‘的，感觉每天都会有不少的新菜被发明出来！不过虽然我偶尔也会有点儿闲情逸致来玩玩，果然做老牌的经典菜式更让人安心！”
“怎么搞的老气横秋的？行啦，我把这些端上桌，你去隔壁叫他俩吧！”
杜明贤答允，到了隔壁后发现杜逸舟在教米莉玩游戏。
“喂，玩什么呐？别是什么‘李白是刺客’的误人子弟游戏吧！？”
“天地良心！你自己看看！！”
杜明贤凑过去，看见手机屏幕是只红色的小鸟在撞绿色的猪：“这是什么游戏？”
“不会吧？《愤怒的小鸟》哥你都没听说过？！”
“听说…倒好像是听说过，但从来没玩过――这个怎么玩？”
“首先是调整弹弓角度……”
……
威廉守着做好的饭足足等了10分钟，不耐烦地走出门，一下就听到了“咻——咻——嘎——！”的音效。
“《AngryBirds》？”威廉还以为是米莉或者杜逸舟因为玩游戏忘了吃饭，结果一进门就发现是杜明贤拿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哥，这个白色的鸟能下一颗‘炸弹’！点一下！”
碰！
“哇！大哥哥好厉害！Perfect！”
“嘿嘿，我的水平还行吧？来，下一关是米莉！然后……呃！？”
杜明贤一抬头，看见了一脸嫌弃和愤怒的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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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乐鸡翅】不错吧，米莉？”杜明贤夹了最后一块给米莉。
“好吃！”
“哼，要是热的会更好吃！”威廉嘲讽道。
杜明贤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是，今天的我确实是沉迷于游戏了，我检讨…不过天地良心，我是被带坏的！罪魁祸首是这个家伙！！”
“啊！？”杜逸舟发现堂哥指的是自己，一口韭菜差点儿卡在嗓子眼里。
“就是你！我本来是个正直善良的上进青年，是你用游戏引诱我堕落了！！”
“大晚上的你抽什么疯啊！？”
米莉不明白了：“Daddy，游戏不好吗？”
“适当玩玩可以，但要像你大哥哥、小哥哥这样忘了正事就不好了！你看，他们撕得多凶，多丑恶！米莉可千万不要像他们一样！”
杜明贤和杜逸舟对看一眼，瞬间结成“临时战队”——
“我不就多玩了会儿游戏吗？你又不是我爸，干嘛这么较真？”
“是啊！难道叔叔你没玩过《愤怒的小鸟》？难道你没有玩游戏上瘾过？”
“还真没有！我除了对吃的上瘾外，也就是抽烟喝酒了。”
杜明贤白了一眼：“那还不如玩游戏呢！”
“对米莉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肯定是玩游戏的危害更大啊！你们两个有自制力的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孩子呢？！”
杜逸舟争辩道：“玩游戏才不像叔叔说得这么十恶不赦呢！就算是我哥都看不起的那款‘李白是刺客’，我也从中认识了廉颇、嬴政、刘邦、韩信、娜可露露这些中国有名的历史人物啊！”
“逸舟，最后四个字的那个不是…”
“哥你拆我台干嘛？！”
“行啦，你们兄弟俩的事情我根本不想管！可你们不许用这种不健康的游戏教坏我女儿！”
杜逸舟瞪大了眼睛：“叔叔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要是连《愤怒的小鸟》都不健康，这世界上就没有健康的游戏了！”
“打打杀杀、吵吵嚷嚷的有什么健康的！？鸟就是鸟，那么凶做什么？猪就是猪，那么贱做什么！？”
兄弟俩对视一眼，哑口无言。还是懂事的米莉说道：“Daddy说不好我就不玩了。可《ShiningBeauty》…”
《ShiningBeauty》是一款米莉爱玩的游戏，这里面倒没有打打杀杀，只是漂亮的女孩子换装、表演、走秀的放置类游戏。
“乖，咱们也不玩了好不好？教导小女孩们崇尚消费和奢侈品，也不算是好东西！”
杜明贤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干嘛这么草木皆兵的！？你女儿是人不是机器，她有自己的判断力和思考力！！”
开玩笑，就连贝塔猫这样真的机器都有强大的学习和分辨是非能力！
威廉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这件事再说吧！先把这场架‘保存’，等以后再吵行吧？”
“啊？你说什么呢？”杜明贤一脸莫名其妙，但杜逸舟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弄得杜明贤一脸雾水：“你们在干吗？”
“吃饭、吃饭！”威廉指着菜说到。
“对，吃饭！哥你快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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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候的事情有点儿邪门——那两个人跟商量好了似的突然就不剑拔弩张了！吃完饭后还鬼鬼祟祟地在隔壁的里屋商量着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杜明贤只好带着疑问睡下。
刚刚才睡着，却突然被鼓掌的声音吵醒！杜明贤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一看——威廉、杜逸舟、和米莉都站在自己床边！！
“终于要发生了…你们三个嫌我做的饭难吃，准备绑了我扔到雅月湖里是不是？”
杜逸舟一愣：“哥你瞎说啥呢？”
“嘿嘿，开个玩笑。难为你们有心，‘那句话’就快说出来吧！”杜明贤已经猜到了三人的目的。
“被你这么一说，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算了，回去睡觉了！”威廉作势要走，被杜明贤一把抓住：“等等！来都来了，就说嘛！四个字，不费事！！”
“我也觉得没意思了。哥，晚安！”
最后，还是米莉贴心——
“大哥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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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杜明贤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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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是杜明贤的生日。
今天也正好是周日，所以不仅威廉在场，连虞莹都一大早就带着礼物过来了。不过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寿星本人却好像兴趣缺缺。
“起码今天就休息一天，不要出摊了嘛！”虞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拼命了，但和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儿小巫见大巫了。
“挣钱嘛！”杜明贤的理由从各个角度都无懈可击。
“那至少有点儿表示？”
“有啊！今天做的【牛肉蛋花粥】我也喝了一碗！我属牛，鸡蛋粥就当长寿粥了！”
“诶？你属牛、我属兔，你比我大两岁的话…这才是你26岁的生日？”
“这个‘才’字用的很‘巧妙’…”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给人的感觉很成熟，很稳重，就像……”
“就像三十多的？”
虞莹感觉自己圆不回来了，赶紧求助旁边喝粥的威廉：“你帮我说说，威廉叔！”
“嗯？说什么？”威廉正专心帮女儿切着萝卜糕，并没有听这边。
“男人也会很在意年龄吗？”
“在意啊！我还有2年就40了，到时候就正式步入‘中年人’的行列啦！”
“那你现在是什么？青少年！？”杜明贤嘲讽道。
米莉替爸爸说话：“Daddy永远年轻！”
“那不成怪物啦？这世上没有永远年轻的人，只有在变老的时候选择坦然接受还是不愿接受！”杜明贤看得很开——该老就老，到了40、50还硬说自己年轻的人不管男女都挺恶心。
“娱乐圈里就有很多不愿接受自己变老的女人。她们费尽心机、出尽百宝来掩饰自己老去的事实，甚至不惜说谎、打针、吃药、整容，可终究大部分还是徒劳！”
虽然虞莹明白“花无百日红”，也知道娱乐圈现实到“色衰则爱驰”，但为了挽回个3、5年却要付出伤害自己或欺骗大众为代价，实在是不值！
“这话你该说给米莉的妈妈听！不过虞莹丫头你网上的资料显示就是实际年龄吧？不往小的改改吗？”
“撒这种谎没意思，迟早会被抓包的！到时候不仅享受不到年龄的红利，反而会成为黑点！反正我接受采访的时候就很少谈自己的事情，也不会用‘绝对’、‘从不’、‘一定’这些词。”
杜明贤深有同感：“前些天看见一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吃肉的女明星大嚼特嚼酱肘子的样子，可真是打脸啊！肉肉那么好吃，直接咽下肚不就好啦！？”
“呀！光在这里聊天了，都忘了今天该给你过生日！”虞莹赶紧把礼物递上：“喏，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没事，我喜欢大家就这么聊聊天！”杜明贤看了看礼物的包装盒很大，好奇道：“可以拆开吗？”
“当然！不过话说威廉叔没有送礼物吗？”
“这家伙不好送礼物的！送厨具他嫌不是用惯的；送手机他嫌不是国产的；送手表、帽子、围脖、外套、裤子、手套、西服、领带、古龙水这些他就会说‘平时总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用不上这些！’”
“这…这么挑剔啊？”虞莹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
“还没说完呢！送书他不看；送花他不戴；电子产品他不懂；运动商品他不用……”
“你能闭嘴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杜明贤吼住喋喋不休的威廉，拿出了虞莹的礼物——是一件围裙！！
“啊！我喜欢！”
“真…真的吗？你可不要不喜欢非说喜欢啊！”
“我真的喜欢！连图案都是我最喜欢的小猫！”杜明贤说着，脱下了自己现在穿着的这件，换上了虞莹送的。
米莉拍手：“好看！像做饭的！”
“啊！？我本来就是做饭的啊…”杜明贤挠挠头，突然发现一件事：“那家伙又跑哪儿偷懒去啦！？”
“小老板的弟弟吗？听说在给你准备生日惊喜。”
“嘁，找借口罢了！再说他能给我什么惊喜？难不成还会送我500万…游戏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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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碰！！
杜明贤刚进门，就被杜逸舟和周徽成两人的彩带喷了一脸！
“咳、咳！所以，你俩着急忙慌地让我回来一趟就为了喷我！？”
“别这么说，谁让哥你脸太大了嘛！”
“我和逸舟可真的没有特别瞄准！”
“行啦，所以你们的‘惊喜’就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杜逸舟指着桌子上一个大碗扣着的东西说道：“里面是我和徽成哥给你做的蛋糕…或者叫‘面糕’？”
“啊？算了，不管是什么，你俩做的东西味道会好吗？！”
周徽成微微一笑：“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杜明贤掀开大碗，发现底下是一个“寿桃”——整体类似馒头，上面沾了点儿粉红色，底下有用绿奶油挤出的叶子。
怀着狐疑的态度尝了一口，杜明贤发现竟然意外地还不错！
“里面还有豆沙馅！蛮好吃的！”
“嘿嘿，其实主要是徽成哥做的，我只管挤奶油和打下手！”
“嗯，谢谢你们！不枉我平时对你们言传身教、多加照顾！”
“嘁，别神气！对了，还有一袋核桃做的寿包是我爸做的！”周徽成递上一个袋子，里面是小巧精致的包子。
“替我向你父母说谢谢！”
“哥，还有什么想要做的吗？”
杜明贤有些疲倦地笑笑：“我想休息一会儿。”
“今天晚上还有惊喜，哥你好好休息来迎接啊！”
简单聊了两句后，杜明贤回到房间，抱住了贝塔猫——
〔生日快乐！ヾ(=ω=)o〕
“谢谢！”
〔老家许多亲戚都给你发祝福了哦！还有尚墨熙、尚云霓、舒亦婕、范秉容…以及不少厨神斋的常客！〕
“嗯，我等睡醒了一一回复他们。”
〔哦，还有，你妈妈也发了微信……〕
“祝我生日快乐？”
〔不，是让你祝她快乐——因为26年前的今天是她生下了你，并不是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要你感谢她！〕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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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的时候，杜明贤发现了这几个人的惊喜原来是一桌饭！
“汉堡肉、意粉、肉酱土豆泥、奶酪炸鸡排、西蓝花沙拉…丰盛是很丰盛啦，但我怎么感觉更像是米莉在过生日？”
“主要是我做的。”威廉一脸无奈：“虞莹丫头和小老板的弟弟都被我‘罚站’了，也就这小子能帮上点儿忙！”
看虞莹和杜逸舟都一脸郁闷，杜明贤安慰道：“没事，心意可贵！谢谢大家！”
在一桌西餐的正中间，是周徽成做的长寿面！杜明贤吃完后，点头称赞，还开玩笑道：“没想到我的长寿面还是你做的！”
“不好吃吗？”
“好吃！谢谢你，也谢谢大家！去年过生日的时候，除了逸舟我还不认识你们所有人，和逸舟的关系也不太好——”
“现在也不太好，以后也不会好！”杜逸舟提醒道。
“哈哈，行吧！总之，谢谢大家！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祝我生日快乐，希望明年生日还能有你们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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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为什么觉得果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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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越来越发达，超市里水果区贩卖的水果种类也越来越多，五颜六色地陈列着各种当季或反季的水果。是啊，大棚种植水果虽然贵一些但也不是完全买不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话就可以一年四季都吃到想吃的水果了！
“米莉喜欢草莓，给她带一盒吧？”威廉从货架上拿了一盒草莓下来，看了看标签后忍不住皱眉：“这么贵？一斤要39.9？”
“40元一斤其实还好啦！”杜明贤认真地挑了一盒看着还不错的放在购物车里：“现在的水果都不便宜，再说这是给孩子吃的，难道不是多贵都得咬牙买下吗？”
“话是这么说…”
“正好也买些大家爱吃的水果吧！我喜欢橙子，正好在搞特价；逸舟本来死也不吃那个他所谓‘颜色像有毒’的水果，可自从尝过一次后现在经常吵吵着要吃，就也给他买一点吧！”说着，杜明贤拿起了一旁货架的……火龙果。
扭头看一旁的威廉正在四处张望，杜明贤决定干脆好人做到底：“你喜欢什么水果？”
“黄桃罐头！”
“你喜欢吃桃子？”
“虽然也不讨厌，但更喜欢罐头！”
“那不是啥好东西！加工罐头的过程会添加大量糖分，新鲜水果永远是最好的！”
“唉…是啊，日子过好了，都忘了自己已经不用只吃罐头了…”
看威廉一脸不舍，杜明贤无奈道：“好吧，就买一罐吧！”
在路过水果制品区，威廉看见琳琅满目的果汁饮料，又“走不动”了：“现在的果汁种类也很丰富啊！苹果汁、葡萄汁、橙汁、桃汁、气泡西瓜汁……”
“糖水、糖水、糖水、糖水、加气泡的糖水！”杜明贤指正道。
“就算是这种‘100%果汁’也是糖水？”
“当然了，果糖也是糖啊！我很严肃地警告你啊：你现在这个年纪只要敢吃多了糖就会得各种各样的病，明白？”
“虽然有些夸张，倒也不算危言耸听。”
威廉把手里的“100%果汁”放下了，却又被杜明贤拿了起来，因为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一大帮人产生了喝这个很健康的错觉？”
“市场营销啊！‘早上喝一杯果汁，感觉又健康又能减肥呢’——我前妻原话。”
“唉…是啊！有钱人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各种新奇的饮料也都喝过了，唯一怕的就是生病和早死！只可惜平时喝酒抽烟戒不掉，又没时间或不愿去锻炼——不得不说，拿‘健康’的名义去做营销和宣传，在中高消费阶层还真是无往不利啊！但是……”
“但是什么？”
“长点儿脑子好不好！？你说鲜榨果汁有营养我还能同意，这种一看配料表就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怎么可能健康！？虽然这东西好喝我不否认，比碳酸饮料和酒稍微好一些也是事实，但宣传这东西健康的商家是什么心理？还嫌高血糖和糖尿病人不够多吗！！？”
“做生意嘛，眼睛里肯定只有利益！而且其实中国人喝果汁的习惯并不是太根深蒂固，美国人对橙汁的喜爱才是狂热异常呢！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前妻有段时间再做‘Juicefasting’，也就是三餐只喝果汁来减肥和排毒吗？她那时候一天能喝2升以上的橙汁！”
“喝那么多糖水，我觉得既不能减肥、也不能排毒，反而会造成身体负担啊！”
威廉撇嘴：“谁知道呢？反正那几天我带着米莉去外面住宾馆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唉…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吃橙子的话，每个人一次平均下来也就是吃半个到一个；可喝橙汁就至少会消耗两个半到三个的橙子，能卖的多商家肯定喜闻乐见了！”
“不止如此，美国人对橙汁的喜爱、疯狂、甚至是迷信其实是有据可查的——铺天盖地的橙汁广告几乎都是在宣传喝橙汁如何如何健康！”
“毕竟橙汁的味道大家都知道，但对于‘健康’的态度就总是‘我知道是好东西、我想要、但我就是不懂’了嘛！”
“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会被骗！什么‘喝橙汁减肥’、‘喝橙汁长寿’、‘喝橙汁美容’、‘喝橙汁补充VitaminC’等宣传语层出不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告诉你：全都是假的！！没有人是靠橙汁瘦下来、活得久、以及变漂亮的！糖水就是糖水，没那么多附加价值！至于补充VC这点倒是不假，但一是只要保持正常的饮食习惯，缺VC的人少之又少；二是就算真的缺VC，吃个水果就够了，就算是维生素也不是多多益善的啊！”
“所以小老板只吃新鲜水果，从来不喝果汁？”
“那肯定也不会！果汁我也喝、可乐我也喝、茶我也喝、白开水我也喝，就这种最普通的喝水习惯，我也缺什么营养生什么病，当然也没有因为总喝什么而变得健康。说到底，虽然中医有‘食补’甚至‘食疗’的概念，但终究还是一个见效慢、周期长的事情！过度宣传的大部分都只是为了自身利益，太过分的话可是会因为‘虚假宣传’而被制裁的！”
“但是有的水果果然还是得处理一下才好的吧？比如柠檬！”
“柠檬切片泡蜂蜜水啊！还有乌梅做酸梅汤、甘蔗榨汁、青梅泡酒等等。不过这些与其说是和营养相关，倒不如说只是单纯追求更好的口感。不信有本事你敢生吃一个柠檬？”
“吃倒也不是不能吃，但口感肯定不如泡水好啊！”
“现代人的饮食理念想要平衡健康和口感，这是好事！比如少盐、少油、少糖；少煎炸多烹煮；少腌制多新鲜——这些我都赞成！但真要说什么食物能延年益寿那就夸张了！包括胡萝卜、芹菜、大蒜等所谓名目、清肝、抗癌的食品，也只是鼓励大家尽量代替肉类和零食多吃，并非吃了就一定不近视、一定肝脏好、一定不得癌！”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到了收银台，结账发现刚才那些水果竟然合起来要100多！
威廉在杜明贤拿手机的时候抢先刷了码：“我来付吧！就当听你说了这么久的润嗓费！”
“这也…太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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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虞莹演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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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墨登场》是档演技类综艺，不过早已经成名的“影帝”、“影后”们反而不屑来这种节目。唯有几个还算有资历，但其实早已过气的演艺界前辈来当评委，然后是虞莹这样的新人演员来当选手，一起来演一场戏。
“所以，今天的剧本是什么样的？”因为虞莹的再三坚持，杜明贤也被邀请进了演员们的休息室。找了个小小的角落，两人说着悄悄话。
“评委们首先会刁难我们，给我们给一个所谓‘临时的’考题，让我们反客为主地去骂评委。本来这个任务是给另一个女演员的，但她说大庭广众之下不敢骂这些前辈。所以导演就问我们谁敢骂，我就毛遂自荐咯！”
“骂人啊…你敢骂吗？这节目的评委虽说最近都不见了，可他们当红的时候就连我这种几乎不看电视剧和电影的人都知道他们！”
“演戏嘛！假如我和明贤你演对手戏，我也能前一秒和你谈笑风生，一喊‘开拍’就对你破口大骂的！”
“还真是敬业啊！话说你们本来就是剧本，现在又在剧本里走剧本，那不就是‘戏中戏’了吗？”
虞莹凑近杜明贤耳边，小声解释道：“如果没有剧本，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按部就班，那就没有爆点！可如果真的毫无预警地把临时考题丢给那个女演员，她说不定会哭出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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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一期《粉墨登场》的节目录制开始了！杜明贤站在工作人员席上，和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的经纪人简姐站在一起。
这期一上来就是排练。虽然看着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但杜明贤知道内定的淘汰名单里没有虞莹所以一点儿也不担心！不过其实这个“淘汰名单”也是有讲究的——流量差、话题度低、表情管理不到位、不听话的会被淘汰，想来这个评判标准液不会有人有怨言！
随着这些演员们乏善可陈的表演完成，进入评委点评其实才是高潮！不过该说不说：综艺节目很多都有“前几期或第一季爆款，后面的期数季数乏味”的问题！按杜明贤的理解就和吃鱼一样——第一口满嘴鲜，到了后面就开始嫌刺多了！
“——你们中，有谁敢骂我们！？来，别客气，就是演戏，大胆地骂我们！你们谁敢！？”
来了！杜明贤暗自感叹这个演员虽然不是大众意义上的“影帝”，但不愧是老牌演员！剧本的台词和言语动作神态都非常到位！
“老师，我想来试试！”虞莹在众目睽睽下举手，惹得身边人的窃窃私语——当然，这些也都是剧情的一部分。
然而，接下来的就真要看虞莹自己了！不管是不是“戏中戏”，发挥好坏只能看演员本人！虞莹如果没有实力撑不起场面的话，播出后反而会被骂“不自量力”！直到这一刻，杜明贤才真正开始紧张！
只见虞莹拢了拢长发，先是鞠了一躬：“接下来的都是演戏，说得都是台词——我提前先和各位尊敬的老师道个歉！”
随后，只见虞莹起身后突然变了一张嘴脸，满目都是狰狞：“你们这些所谓的‘专家’，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刚刚不说话，你们就真当我好欺负！？你们确实有资格对我的演技进行批评和职责，毕竟这是你们的权利；但谁允许你们来贬低我的努力和梦想！？”
虞莹的眼睛很大，但此刻流露出的却和平时杜明贤熟悉的温柔似水截然相反——是带了侵略性的愤怒与嘲弄！
“确实，我是个代表作屈指可数的新人演员，但我自问我的敬业心是不输给任何人的！在你们眼里，我的梦想和努力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虞莹停顿了一下，却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对！梦想和努力，确实一文不值！！空洞的梦想只是‘大饼’、用错的努力只是白费！在我看来，最值钱的果然还是——钱！！”虞莹一边说一边走近一个评委老师，用大拇指搓着中指和食指，形象生动！”
几位评委表情微变，其他演员们也窃窃私语，不过因为知道是演戏所以大家只是惊叹虞莹的表现力而已！
“我知道，很多人对我们这些所谓的‘小鲜肉’、‘小花’评价是不太好的！原因我也在反思：演技不行、经验不足、不够敬业、没有文化、娇生惯养、不知疾苦……这些都没错！！可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个过得比你差的人如此，你会在意吗？当然不会！！”
甩了甩长发，虞莹的眼神看向摄像机，露出高傲的笑容：“你们这些人，不就是嫉妒我们拍一部戏能赚你们十年都赚不到的钱吗！？一群Loser，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随后，虞莹转向几位评委：“还有你们这群看着假装清高的人，来这里不也就是为了挣个养老钱或者孙子孙女的奶粉钱！？我没你们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趁着自己还年轻漂亮的时候狠狠捞一笔，赚够了钱就买房，赚够了人气就等着没剧拍的时候能直播带货赚钱——这不就是99%演员的出路吗？否则难道还要和你们一样都老态龙钟了，还得抛头露脸的赚钱！？”
虞莹甩了甩头发，高傲地说道：“老师们刚才说了我们很多，那我也礼尚往来地教你们一句成语——‘成·王·败·寇’！这是娱乐圈从头到尾的不二准则！过气了就老老实实在家直播带货；出来赚钱就夹着点儿尾巴；大言不惭地自称是什么‘名导’、‘名演员’是要做什么？丢人现眼吗？！”
全程鸦雀无声，都被这个看似美丽温柔的女演员所爆发出的强大气场震撼住了！虞莹微微一笑，鞠了一躬：“我的表演到此完毕！刚才说的自然都只是演戏的台词，请老师们不要怪罪！”
掌声雷动之后，刚才提问的评委却还有话说：“你很有天赋，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对当今娱乐圈的真实看法？”
虞莹点点头：“大家都知道，现在电视剧的质量和二十年前相比已经是云泥之别，但是为何会如此？明明有了更多的资金、更好的技术、更多的资源，却为何拍不出更好的剧？我个人认为是人浮躁了——导演、编剧、演员都想着挣钱，而观众们也不愿静下心来看一部有深度有内涵的剧。现在拍正剧是吃力不讨好，远没有无脑剧投资低、流量高、来钱快！”
杜明贤认真观察，发现许多评委都不自觉地在点头赞同；恐怕他们身为从“黄金时期”过来的演员也深有体会吧？
“所以，我觉得这是大势所趋，而我一个小演员自然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有做好自己、磨炼演技…当然，我也不会说我一定不会拍脑残剧，毕竟我也是要吃饭的嘛！到时候或许就只能边拍边念叨自己那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愿望——‘要是这世上根本没有脑残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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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过不明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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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父母离异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中国无论语言和环境还相对陌生，米莉相较于其他5岁孩子而言，要更加稳重成熟一些。
所以，当大人们习惯性地忽视掉“其实她也只是个小姑娘”的事实时，有些其实不容易理解的问题也变得耐人寻味了——
今天是3月1日。中午吃完午饭后威廉还有下午的课，杜明贤正好闲来无事就准备陪陪米莉。
“你在画什么呢？”杜明贤看见客厅里的米莉正在绘画，但内容完全看不懂。
“我和daddy！我要在mommy的生日给她！”
“啊，画得真不错啊！”杜明贤鼓励道；虽然米莉不管说她画的是威廉还是香蕉，他都会鼓励吧。
“这是大哥哥、这是小哥哥！”米莉指着两个杜明贤一直以为是谁脸上的雀斑或者粉刺什么的，硬说是杜逸舟和自己，可就算这样杜明贤也只能呵呵陪着笑说画得好…
“你妈妈什么时候生日？”
“3月1日！”
“哦，今天啊！”
“What？！”
杜明贤不明白米莉为什么满脸诧异，只能继续陈述事实：“昨天是2月28日，2月的最后一天；今天肯定就是3月1日你妈妈生日了啊！哦，你是在考虑时差的问题吧？这个你得问威廉，毕竟我听说美国有四个时区，不过大致今天晚上就是美国3月1日的早上！”
“今天不是2月29日？”
“今年的2月没有29日。”
“30？”
“2月从来没有30日。”
“今天是mommy的生日？”
“对啊，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杜逸舟嚷嚷了半天说要我给他钱办一张什么什么游戏三月份的月卡什么的…还说签到礼物是5星的…什么？”
其实整句话，杜明贤只理解了“要钱”。
“Iamrunningoutoftime！”
抱怨了句“没时间”，米莉赶快埋头继续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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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等威廉回来后，看见正在绘画的米莉，开心道：“哦，在画画啊？这是——金丝雀…鬼精灵…扫把…狗篮子？”
“我、大哥哥、小哥哥、和daddy！”
“What？”
杜明贤这才发现父女俩吃惊的表情是一样的。
“行了，米莉休息一会儿，吃点【莲子酥】吧！”
“我画好了！Daddy晚上给mommy看！”
“Why？哦…对了，今天是她生日…”趁着米莉的注意力在小巧可爱的【莲子酥】上时，威廉用表情向杜明贤传达了“真麻烦！”的信号。
“对了，大哥哥、daddy，为什么2月份有时候有28天、有时候有29天、却从来没有30天和31天？”
杜明贤想了想：“我高中的时候学过，是因为其实地球公转一周的时间大概是365.25天，所以每4年就会多出1天给天数最少的2月份。”
“那为什么2月份的天数会最少呢？”
杜明贤摇摇头，只能拿出收集来查：“古罗马…帝王…月相…偶数…多一天…”看了半天，虽然大多数答案都在说是古罗马制定的规则，但具体细节有一些偏差。
“算了，米莉别看你大哥哥难受的样子了，就当是个常识记着吧！”威廉觉得自己女儿没必要成为“啥都懂小姐”，那样反而招人烦！
“哦…为什么不每个月都是一样的天数呢？”
这个问题杜明贤也回答不了，只是他想起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问：哪个月有28天？答：每个月都有28天。
威廉突然想到一个事情：“LunarCalendar是每月必定30天吗？”
“农历吗？也有29天的，具体怎么分我也不清楚…哈，所以我们连日子都过不清楚？”
“过不清就过不清吧！”威廉一副“爱咋样就咋样”的表情：“反正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按部就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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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想要刨根问底确实没意义，但真说连日子都过不明白也总让人有些在意！杜明贤没办法，最后还是来请教贝塔猫了——
〔太阳历是根据太阳运行规律制定的历法，反映的是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变化，以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周为一年，所以一个回归年是365.24天。〕
〔而月份则是根据月亮圆缺变化一次的周期大约是一个月，实际是29.5306天。〕
〔把365.24天按每29.5306天一分，得到的最接近的整数是12，所以规定一年有12个月。但明显，不可能有人把日子过到第29.5306天，所以只能用整数的奇偶数加和方式来凑齐365天。〕
〔当时编制历法的是古罗马尤利乌斯·恺撒大帝，所以他将自己出生的7月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并定为大月，以及所有的单数月都为大月、所有的偶数月都是小月——这样的出来的结果是366天。多出来的一天从二月里抽，是因为古罗马时代每年都在二月处决犯人，想让不吉利的月份早点儿过完。〕
〔这样的结果在继任者奥古斯都继位后又发生了改变。他将自己出生的8月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且从2月里再拿出一天，改为拥有31天的大月。之后从9月开始为了与月相协调，就又不得不更改了大月与小月的顺序！〕
“……”
〔大概就是这样了！其实本来就已经有点儿复杂了，可自从8月份变成大月后就更复杂了！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爱行事特权的奥古斯都！〕
“咳，不就是在位者想要留名青史么？可以理解！”
〔所以，你看明白了？〕
“除了奥古斯都搞特权那段以外，其它基本没有。什么月相啊、太阳啊、公转啊、自转啊…真佩服这些天文学家们能这么厉害！更别提他们是公元前的天文学家了！”
〔古代文明和智慧或许真的强过现代人，只是没有媒体记载，也没有传承罢了——这是一种猜想与可能性！〕
“是啊，毕竟现在的这个时代，已经不可能有人再复制长城和金字塔这样的建筑物了嘛！不过把话题说回二月份，每四年有一次2月有29日，对吧？”
〔你想说什么？〕
“那要是再2月29日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四年才过一次生日？”
〔真要想过可以提前或者推后一天嘛！〕
“不、不！我是羡慕他们！啊…如果我能在2月29日出生，那今年我才6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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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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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刚买的新鲜大棒骨，加枸杞、当归、姜片、葱段，撒白胡椒熬制浓郁的骨头浓汤，小火慢炖2个小时就是涮火锅的底汤。
豆腐乳搭配香浓的芝麻酱加水搅拌至泥状，再另外几个小碟子准备香菜、葱花、蒜泥、海鲜酱、辣椒酱、花生仁等调料——等吃的时候自己按口味喜好调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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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一种美食能让绝大多数人都满意，那无疑就是火锅了！
“火锅好啊！大家想吃肉就涮肉、想吃菜就涮菜，还有土豆片、冻豆腐、宽粉、金针菇、生菜、香菇、虾滑…”杜明贤仿佛是自己发明了火锅一样对其赞不绝口！
“入冬以后吃了几次，这应该算是春天来之前最后一次了吧？”威廉感叹道。
“想吃的话明天、后天也可以吃啊！不过…大概就是你说的吧，毕竟连着吃火锅也上火嘛！”
“说起火锅，其实我还吃过一种日式的火锅，名字是‘すき焼き’。我吃的那种在吃法上与这种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哦？什么区别？”
“其实‘すき焼き’本身就是‘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的意思——就跟中国的火锅可以想涮什么涮什么，想用什么底料用什么底料一样，‘すき焼き’的吃法也有很多！我吃的是现在锅底涂牛油，然后加酱油、味淋、和糖来煮牛肉，最后将大葱、金针菇、豆腐、魔芋丝、香菇、春菊等材料一起煮！吃的时候则是用稍稍搅拌开得生蛋液蘸着吃！”
“听着不错，哪天咱们也可以试试？”
“另外还有一种叫‘Fondue’的奶酪火锅，使用融化的奶酪来蘸切成小块的面包吃，听着也不错吧？！”
“说实话，听着有点儿烧心…”
“还有一种泰式冬荫汤火锅，这个小老板你该听说过吧？用到的很多材料都很特殊哦，比如：柠檬叶、香茅、椰子油、还有叫不出名字来的一些植物…”
“听说过倒是听说过，但一直没吃过！前几个月听有个来厨神斋吃饭的顾客无意间提过冬荫汤。说是味道偏甜和辣？”
“其实还有点儿酸呢，不过和小老板你做的酸辣汤又是不同的风味！”
“真羡慕你吃过这么多种火锅啊！不过这些国家你真的都去过？”
“当然…不是！你难道没听说过在美国有‘唐人街’？”
“是吗？那条街上都能买到什么？”
“主要是亚洲各个国家的餐馆。还有些商场就跟咱们附近的超市一样，卖一些平时在做西餐时用不到的材料。”
“那还真方便啊！不过我觉得肯定还是在国内能吃到的品种花样更多！比如：除了这种传统的清汤底，还有番茄汤底、麻辣汤底、菌菇汤底、鸳鸯汤底…火锅的种类也有不少，比如：海鲜火锅、牛肉火锅、羊蝎子火锅…”
“等等！最后一个是那什么蝎子火锅听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是‘羊蝎子’，其实是羊的脊梁骨带里脊肉的那部分，只是因为样子像蝎子就被称为‘羊蝎子’了！和‘杏仁豆腐’其实不是豆腐一个道理！”
这时，去超市购买火锅食材的杜逸舟和米莉回来了！杜明贤赶紧上前查看，果然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个笋你们也要放在火锅里吗？”
“米莉喜欢吃！再说不是哥你自己说的吗——‘想吃什么就放什么，这才是火锅的魅力！’”
“肯定会好吃的！”威廉附和道，这才让杜明贤想起来这家伙也偏爱吃藕、笋、豆腐这类东西！
“好吧，起码羊肉片和牛肉片你们都买了；生菜和冻豆腐也都买了；粉丝、土豆、萝卜…好，这些都是正常的，其它东西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首先是这根茄子？”
杜逸舟不屑道：“我爱吃茄子，想涮火锅的时候吃，怎么了？”
“你以为麻辣烫啊！？”
绕过堂哥，杜逸舟闻着香味来到厨房：“诶？怎么是清汤底啊？多无聊！”
“你想吃麻辣锅？你能吃辣的吗？”杜明贤想起似乎堂弟小时候是吃根辣条都辣的满屋子跑的类型…？
“我现在真的已经很能吃辣了！而且也不一定非得要辣锅啊！比如我吃过酸汤鱼锅就很好吃，还有土鸡锅也很不错、或者弄简单点儿的还有番茄锅…”
“众口难调，清汤锅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嘛！你要是特别想吃什么味道的…”
“哦？哥你下次给我做！？”
“听我把话说完：你要是特别想吃什么味道的，想想就可以了！”
“哼，我猜就是这些话！”
在兄弟俩吵架斗嘴的功夫，米莉已经听话懂事地把碗筷摆好了！威廉拿着装着浓郁骨汤底的锅子，放在餐桌最中间！
把小炉的火打开，直到汤底的温度完全上去，开始冒气泡才转成小火。四个人拿着按自己的口味调好的酱料碟，往火锅里放自己喜欢的东西！
肉是最容易辨别的，只要粉红色的肉片变成了棕色就可以捞出来吃了！粉条则也可以从刚开始的时候是不透明的白色到煮熟后变成透明的来辨别。
金针菇和土豆则大概要看一下经验，基本上都是要煮到完全没有硬度才行！
至于茄子嘛…呃…茄子？
“哥你尝一块吧？这个吃法你肯定没见过吧？特别好吃！”
“我不要！什么邪门吃法啊？哪有用茄子涮火锅的啊！？我…唉…好吧，我吃一块。”看着把茄子夹到自己盘子里的是米莉的份上，杜明贤也只能尝尝开了。
“啊呜——！唔…倒不难吃。”
“怎么用？发现了新吃法，感谢我吧！”杜逸舟一脸得意。
“但也不好吃！茄子都被泡软了怎么吃啊！？还有，你吃的时候怎么不蘸酱啊？你不怕被烫到啊！？”
“喂、喂！”威廉出声阻止兄弟俩继续吵下去：“难得吃火锅这么好的氛围，两个人就转心吃吧！”
“吃火锅氛围好？”杜明贤有些疑惑，不过也立刻明白了：“火锅热气腾腾的，有象征着家庭和睦与团结，是吧？没想到威廉你也这么觉得，还真是暖心啊！”
“不。”威廉摇摇头：“我的意思是：难得这烟雾缭绕的你们看不清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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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实体店的终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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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威廉看着女儿并没有带轻薄一些的衣服过来便提议要去买。正好虞莹也想陪着杜明贤去买衣服，于是四人便结伴同行，来到了离厨神斋稍远的玉庆商场。
“话说堂弟怎么不一起来啊？”虞莹关心道。
“逸舟在学剪发，没空。而且他的衣服一般都是网购买的！”
其实，杜明贤是不愿意带杜逸舟出门，更不想给他买衣服的！现在的他染了头红发不说，衣着也变得怪异——好好的裤子，不顾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完全暖和起来，又非得拿刀子拉几条口子！
“明贤你不喜欢网上买衣服，对吧？”
“不喜欢，总觉得衣服还是亲身试过才踏实！威廉也是这样的吧？”因为自从认识威廉后，好像就见他穿过一件新衣服，所以杜明贤不太清楚。
“我的衣服在实体店应该不好买吧？因为体型太大了！不过我也不讲究，衣服只要洗干净就能穿，老买新的做什么？”
杜明贤一怔：“你今天不就是给女儿买新衣服的？”
“哦，我是想说：男人总买新衣服干什么？女孩子的衣服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越多越好’？怎么可能不符合边际效益递减的原理啊？”
“Daddy，大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理他，只是在炫耀自己学过经济学罢了！米莉记着：长大后不能成为这样讨厌的大人哦！”
“话说，莹莹你应该是没打算在这里买衣服的吧？”
“谁说没打算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的衣服不是订做的就是什么精品店、品牌店买的？哦，出席活动要穿的一般都是啦，但在家里或者平时穿的衣服我肯定也得有啊！我就是个演员，还是个三线，家庭条件也只是中等。又不是石油王的女儿或者哪个国家的公主！”
“我女儿在美国穿得倒大多都是订做的公主裙…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小孩干嘛非得打扮得那么精致？米莉你觉得呢？”
“Mommy买的裙子很漂亮，但跑不起来。”
“‘裙子跑起来’？”威廉没听懂女儿的意思。
“米莉应该是说‘穿着裙子跑不起来’啦！”杜明贤估计八成他脑子里已经在想着长腿长脚的裙子是什么样了…
“我就说嘛！买那种不适合孩子运动和玩耍的裙子就是为了满足父母们自己的虚荣心！孩子就是孩子，干嘛非得打扮得跟个大人或者洋娃娃一样？”
“但是穿着裙子，朋友们都很羡…羡…”
“‘羡慕’？”威廉这次听懂了，果然得到了女儿点头的回应。
等下了车，四个人正好站在玉庆商场的门口。
“唉…想当初其实这里还是蛮有名气的呢！现在感觉生意已经萧瑟许多了！”虞莹感叹道。
“网购真的是大势所趋吗？”虽然我知道网络购物比起实体店少了场地租用费用和成本上的…”
“停！”威廉有些粗暴地打断杜明贤：“知道你学识渊博，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你，现在可不可以闭嘴了？”
“瞧你那副没有上进心和探索心的懒样子！好吧，那咱们今天的目标很明确了：男装区买我的、女装区买莹莹的、童装买米莉的、最后去集装箱去买你的！走吧！”
刚刚走进店门后，一个拿着相机的小个子男人过来了：“你们一家四口真是男的帅、女的靓啊！有没有兴趣帮我们拍一张全家福？”
虞莹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确实没有别人，纳闷道：“你说谁是一家四口啊？”
“外国人爸爸、中国人妈妈、生了两个混血的哥哥和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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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那人什么眼神！？说我是威廉叔老婆就算了，竟然说明贤你是我儿子！？”虞莹气得脸色发青！
“人家后来不都解释了，说是以为是重组家庭。你也没必要威胁人家说要把人家相机砸了啊！”
“算了、算了！”虞莹不爽地摆摆手：“不提这件事了，咱们快去买衣服吧！”
“反正都要去，那就一层一层地逛呗？反正大多数商场的一层都是化妆品、包包、鞋子之类的吧？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何止啊！”威廉指着不远处的珠宝铺说道：“还有首饰、黄金、翡翠之类的呢！不过说来也奇怪，似乎所有的百货商场都心照不宣地把规模弄成了这样，小老板你来说说为什么吧？”
“我不说！你不是让我闭嘴的么？！”杜明贤还记着刚才的事情，闹了脾气。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真不一定非得……”
“哎呀，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米莉听着这话耳熟，好像是某部动画片里的…
“商场的一楼肯定是最宝贵的地方，不用上下楼就能看到，所以自然要放利益空间大的商品啦！我们都知道，买宝石其实是完全不理性的消费，一块宝石的成本很可能才几十块钱，但商家却能堂而皇之地稍稍加工后，卖出几千几万的价格！”
“这话说的有道理！”威廉遇到同意的理论也是毫不吝惜赞同：“我就把和米莉妈妈结婚时候的戒指换了洗衣机和吸尘器！”
“What？Mommy知道吗？”
威廉忘了——米莉虽然中文表达还有些磕磕绊绊，但听力极好！
“知道什么？知道她首饰盒里那么我环给她的戒指上面嵌的是块儿大玻璃？”
虞莹也有点儿好奇了：“那化妆品是因为什么？相比较起来化妆品不算贵啊！”
“可化妆品香啊！如果把化妆品尤其是香水的柜台搬在最顶层，就没有一进门感到一阵芬芳的感觉了！”
米莉闻一闻刚刚经过的香水柜台：“我知道！每次一进门都好香哦！”
“对吧！而且化妆品虽然不算昂贵，但消耗大啊！论起来手艺也不小呢！我就记得你粉丝送过你款3000元的化妆品，对吧？”
虞莹点点头。
“唉…我还是喜欢这种亲自漫步在商场内的感受！但平时要真是特别忙的话来一趟也不方便！唉……”
杜明贤两声叹息，第一声是为了实体店或许很快就会迎来的小事；第二声则是感叹风水轮流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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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实体店的终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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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转了一圈一层的珠宝和化妆品专柜后，四人朝二楼前进。不过并不是因为真的有想看的商品，只是因为电梯永远设在最里面，让顾客想看也得看、不想看也得看！
“二楼是女装，那就先陪陪我吧！”虞莹笑道。
“女性对服装的消费明显比男性要多；商场的租金收费又是楼层越低租金越高，所以二层一般都是留给女装的！”杜明贤讲道。
威廉撇嘴：“我对衣服没兴趣，只要是正常的样子就行。而且男人对服装的选择没那么多——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
“那是威廉叔你不了解，其实现在很多男性西装也开始越做越花哨了哟！”
“也就变一下颜色、改一下长短，提升不了多大利润的！”
“其实也不小——现在一件质量好的‘BrunelloCucinelli’的意大利手制西装要将近5000美金呢，折合人民币大概34000元！”
米莉不太理解钱的概念，只是也知道这个数字不小，于是好奇地问道：“花好多好多钱买的，穿了后人会变漂亮吗？”
虞莹想了想：“这个问题分两个角度看：如果是和自己比的话那肯定会好看；但如果是和本来就比自己长得好看的人比，那衣服也不能整容啊！”
“对！就像小老板穿再高档的西服也帅不成我啊！”
“哦？有穿上就让人老20岁的衣服，那可真吓人啊！”
“我就比你大12！”
“自己不照镜子的吗？！看着像20！”
威廉和杜明贤斗嘴的功夫，虞莹也终于看见了想买的衣服：“啊，这套春装怎么样？桃红色的毛衣配上我那条橘红色的裤子，很鲜艳很温暖的感觉吧？”
“姐姐喜欢红色的衣服呢！经常穿着红棉袄！好漂亮！”
“呵呵，谢谢米莉！姐姐就是喜欢红色，夏天的时候还有件特别漂亮的连衣裙呢！”
“待会姐姐帮我挑裙子好不好？”
“好啊！我早就想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米莉了！米莉一头金发很漂亮，姐姐觉得你穿白裙子最好看！”
“我也喜欢…”
两个女生聊着，威廉看杜明贤也在对着一件羊绒衫盯来盯去，立刻就猜到了：“准备给妈妈买？”
“啊，但我妈偏胖偏爱，穿不上这件…”
“问问有没有别的尺码？”
“可以是可以，但估计没有…”杜明贤翻了翻价签，叹了口气：“算了，一件3000，我不买了！”
“舍不得给老娘花钱？”
“花钱的我舍得，但收礼的老妈舍不得！我要送她这件衣服还不如直接给她打3000回去呢！”
“把价签撕了，然后说是58一件、118两件买的，如何？”
“质感明显和那种价位的不同啊，你看这面料多舒服！我妈虽然不穿好的，但也算见过世面……等等！为啥买两件比买一件的两倍还多？那我直接一件一件买不行吗！？”
“别说废话！所以买吗？”
“唔…我去问问店员尺码的问题！”
结果最后，试了几件衣服的虞莹最后还是没下定决心买衣服；倒是杜明贤买了件老妈尺寸的羊绒衫。
四人决定继续向上走，发现向上走的电梯要绕一个大圈才能到！杜明贤继续科普：“这是为了让顾客强制性地浏览所有走过的楼层！所以最热卖最好看的商品往往也就摆在这一条过道上！当然，直梯往往设在商场最里面切一定要在不显眼的地方也是为了鼓励顾客坐扶梯！”
到了三楼的男装部，杜明贤看中了一件小坎肩，询问虞莹的意见？
“本身没什么问题啦，但坎肩这种东西可不是年轻人穿的…话说明贤你基本都是单色系衬衣衬衫呢，有没有考虑换种穿法？”
“换什么？”
“卫衣、牛仔裤、或是这种圆领毛衣背心也不错？”
“我无所谓啦，反正早好看的衣服被围裙一遮就没了！唉…我还是就买件保暖内衣吧！”
结完账后去找威廉父女俩，发现威廉倒是买了件红色的毛衣！
“你穿红的啊…”杜明贤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怎么了？”
“没事，总觉得本来就够显眼了穿上红的就扎眼了…不过反正你也不和我住一屋了对吧？晚上小心别吓到米莉就行！”
“毛病！”
象征性地逛了逛一、二、三层，杜明贤感叹其实春季对衣服的需求远不如冬季——天气冷的时候就穿冬衣，等没过几天暖和些就把里面的保暖内衣去掉或者换成单衣，在过段时间就可以穿短袖了！
“主要是来给米莉买衣服地，对吧？童装在四层，大家都陪你一起逛哦！”虞莹坚信喜欢逛商场是女人的天性，和年龄大小无关。当然，如果年纪太小的容易被另一个地方所吸引就是了……
“Daddy，玩具！”
“只能买一个哦！”威廉无可奈何地摊开手。
“谢谢daddy！”
威廉带着米莉去买玩具；虞莹则在尽心尽责地挑起了童装——
“喂，真正穿的人都不在你就先挑上啦？”
“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就想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米莉！”
说着，虞莹拿起一件衣服，想了想又放下：“连衣裙样式很漂亮但太成人，小女孩穿上让人有种不活泼的感觉！而且绿色也显得死气沉沉的…”
接着，又拿起一件杜明贤觉得很不错的，但想了想又放下：“波点图案，看着就觉得凌乱和俗气！”
杜明贤悄悄叹息——唉…自己的审美是“凌乱和俗气”？！
“这件怎么样？上面的这只羊好像是哪个卡通人物图案的？”
“不怎么样！卡通片看看就好，干嘛非得穿身上？弄得好像自己也是卡通片里的人物一样！”
“呵呵，等长大后变成动漫或游戏宅就讨人嫌了，是吧？”
“唔…这么说起来，我记得周徽成好像有件哪个动漫人物的衣服？我当初帮他选穿搭的时候看见过；可以的话真想帮他扔了啊！”
看着虞莹忙里忙外的身影，杜明贤悄悄感叹她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到时候自己和她的女儿，杜碧霄的衣服一定要让妈妈买！
“呃！这件土黄色的好老气！谁家妈妈非得恨死了自己女儿才会买这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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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实体店的终景·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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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庆商场的顶楼，美食广场。口干舌燥的虞莹一口气喝光了大半杯奶茶，一脸满足：“呼，有种打了胜仗的感觉！”
“姐姐挑的衣服都好看，我能现在就穿吗？”
杜明贤笑道：“那些都是轻薄适合活动的春装。现在天气还有些冷，等到四月份、或者至少三月下旬才能穿啊！对吧，威廉？”
“现在小孩的衣服都不便宜啊…”威廉看了看手里的小票，郁闷道。
“毕竟是看上了父母最舍得给孩子花钱嘛！不过威廉叔你很缺钱吗？我一直都以为你有花不完的钱呢？”虞莹打趣道。
“现在每个月得多交一份房租，而且还得考虑给米莉办入学手续的事情…主要也是想买套房子了——漂泊了半辈子，也该有套自己的房子了！”
“啊，一说买房子的话那钱确实多少都不够了啊…”杜明贤也深有体会。
“小老板开店快有一年了吧？去年一整年收入如何？”
“前前后后算下来，净收入大概40万…不到吧？”
“平均下来一个月有3万还不知足？！”
“起早贪黑不说，下午还要做点心来补贴收入！我平均每天都只睡4个小时，不在厨房里的时间也晚上那一小段时间！今天也是把下午的生意给放掉才来的！”一说起自己的辛苦经，杜明贤都恨不得大哭一场！不过既然有钱赚那也抱怨不得什么就是了。
“大哥哥很辛苦吗？”米莉问道。
“是啊！米莉你能理解我吗？”
米莉摇摇头：“辛苦的人不应该很瘦吗？可大哥哥很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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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让我从5层跳下去！！”
“行啦，别闹啦！”威廉把杜明贤从护栏边拽回来：“米莉表达不太好，她的意思是——呃…你很胖…”
“让我跳！敢拦我就把你一起带下去！！”
“跳吧、跳吧！我不管你，我得去找米莉了！”
眼看威廉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杜明贤一个人也没意思，随着他去了。
米莉正被虞莹带着在一旁的“儿童乐园”玩，不过说起来其实也就一个滑梯连着一个小球池而已，不过米莉玩得不亦乐乎！
“我记得小时候我也在这里玩过呢，一晃竟然也快20年了！”土生土长的苍启人虞莹对这里人物皆非的场景颇为感慨。
“20年的老店也差不多了吧？小老板你能想象你的那家小破店开20年吗？！”
“滚！我怎么不能想象？20年、30年、50年都能过！到时候我会隆重地和我的厨神斋来场金婚仪式！”
“一直说这样的话，你真的说不定只能和你的饭店过一辈子了——我说的没错吧，虞莹丫头？”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给你吃、给你喝、冬天保暖、夏天乘凉…”
“厨神斋会越开越大的、越做越好的！威廉这种没见识的家伙就算了，莹莹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
“当然有了！到时候要到厨神斋吃饭就必须排队了，你可不能让我和其他人一样乖乖等着啊！”
“一定！”
虞莹看了看四周，有些感伤：“厨神斋是会越做越大的，可陪伴了一代人长大的玉庆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估计再有几年也得关门了吧？”
威廉明白她的意思：“一路走来，确实是不管怎么说都算不上‘生意兴隆’。”
“记得十年前还不是这样子呢！父母周末都特别爱带孩子来逛玉庆，然后再把孩子丢在玉庆…”
“啊？”/“什么？！”
“呵呵，是因为人太多所以和孩子走散啦！当然，现在就不会了！毕竟整个商场现在售货员比顾客都多！”
“时代不同了，购物方式的迭代也没什么不好吧？小老板这种没见识的家伙就算了，我还以为虞莹丫头你会理解呢！”
“我肯定理解啦！我最多的时候一个月网购的账单就有3万呢！”
杜明贤要为自己正名：“我也不是抵制网购或是厌恶什么的。但网上的东西…唔…怎么说呢？良莠不齐吧！方便是方便，但质量不敢保证啊！就算能退货也会很麻烦，不如直接在实体店把东西质量看好再买！”
“那是因为明贤你不常买东西啦！我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没得选择，根本不可能有时间一趟趟地逛实体店！而且香水、包包、衣服、首饰对我来说都是工作要用的，而现在网购方便到甚至能直接送到片场来！”
“莹莹你到底是支持哪边的？”
“不是支持哪边的问题！我一边享受着网购的方便，一边又怀念这种‘逛街’的感觉，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被你这么一‘安利’，我都有点儿像尝试网购了！威廉呢？”
“我自从把米莉接过来后，已经网购过好多次了——玩具、图书、睡衣、拖鞋…不过偶尔这么逛逛，顺便买点儿东西也不错！唉…要是这个美食plaza设在一楼就好了！这里有的东西其实还挺好吃的！”
杜明贤指正道：“如果真的把美食广场设在一楼，那我估计你吃饱了就离开了！咱们这一路的路线从逛累了到吃饭，都是人家设计好的！要不然一吃饱就犯困，谁还有心思去逛商场买东西？”
“所以啊，就是这种处处处心积虑地想要赚钱的想法才会让人讨厌啊！”
“威廉叔你也体谅一下啦！寸土寸金的地方建这么大的商场，租金想想就知道不少啊！另外还有柜台、展示厅、试衣间、销售员、服务员、保洁、保安…当然，网购就没有这些成本了！哦，我刚才忘说了：还有厂商、品牌方、商场方之间的物流和中专费用也省了哦，税收上也能便宜不少呢！”
杜明贤开始做梦了：“如果有那种‘无实体餐厅’就好了！我每个月能剩下一大笔店铺租金！”
三人聊着聊着，虽然想法和思考的角度略有不同，却也渐渐达成了共识——实体店虽然还是有某些方面的竞争优势，但总体来说还是在慢慢走向末路了！
不过这也并不是高兴或悲伤可以一应概全的事情，只能说是大势所趋，留下实体店变成一种情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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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春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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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友睦小学组织学生们去春游，地点是郊区一处名为苍善岭的绿化园地。
“哟，威廉老师这‘拖家带口’的，架势挺大啊！”范秉容老师打趣道。
“带上我女儿是我提前问校长的。至于‘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而且竟然也能得到同意？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范老师好…”杜明贤无精打采地打着招呼。
“杜老板今天不用出早摊吗？”
“我今天…休息一天…每天都出摊，还得下午做点心，还得去盯着新店装修…已经…极限…”
“所以脸色才这么难看啊！”
威廉却明白怎么回事：“他这是晕车了！你忍着点儿啊，马上就要到了！要吐别吐车上，吐车上也别吐我身上！”
“我…不会！呃啊…”
威廉赶紧把米莉抱开！不过幸好杜明贤只是恶心了一阵就又躺了下去。
“大哥哥这是怎么了？怀宝宝了？”米莉在一旁好心地询问，却让杜明贤觉得更加头晕眼花了…
“我其实也有点儿晕车，不过是晕小车，从来没见过晕大车还晕的这么厉害的！”范老师看杜明贤状况真的不太好，有些担忧了。
“我以前也…不…不是晕这么厉害的！可能…是和最近太劳累了…有关吧？”
“是吗？那吃晕车药会不会好一点儿？我去问问其他老师或者哪个同学有带吧？”
威廉拦住准备起身的范老师：“不是说还有20分钟就快到了吗？吃下去不能立竿见影的东西就算了吧！来，嚼块口香糖，眼睛看前面！”
“哦…”杜明贤接过威廉手里的口香糖，点头道谢。
“我和威廉老师说点儿东西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吧！”范老师贴心地说道：“那么就说…唔，对了！米莉今年9月份要上小学了吧？怎么样，威廉老师有没有考虑来友睦？一年级那边的老师我都熟，肯定让他们好好照顾小姑娘！”
“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但压力会不会太大？”
“那得看您怎么理解‘压力’了！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哪个家长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每天痛苦万分？哪个家长不想让孩子痛痛快快地玩耍？但现在的社会情况您来中国时间这么长了也该有所了解，大家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和无奈啊！”
“这种东西…啊，虽然好像不是我一个外国人能置喙的吧？”
躺着的杜明贤在心里揶揄：“你个外国人会用‘置喙’这种词，感觉已经很神奇了！”
“Daddy，什么叫置…‘置喙？’”
“多嘴。”杜明贤回答道。
“啊？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呃啊——！”
把差点儿又翻江倒海的杜明贤拉回看着前面，威廉忍着笑：“你大哥哥是说‘置喙’的意思就是‘多嘴’！”
“哦？是这样啊！谢谢大哥哥，我今天又学了一个词！”
一旁的范秉容笑道：“威廉老师，米莉这么聪明又这么好学，我觉得咱们也别太杞人忧天了！”
“是啊！作为家长，也不能把焦虑传递给孩子啊！”
“Daddy，什么是‘焦虑’？”
“烦人。”杜明贤又忍不住回答，结果又被米莉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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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学生们来说，车上的时间有些无聊沉闷，可一旦到了目的地就可以愉快地玩耍了！然而对于老师们来说，车上才是轻松地，一下了车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同学们记着：都离湖面远一些！现在的湖水已经融化了，小心掉下去！”
“同学们记着：垃圾不要随手乱扔！我们是代表友睦小学出来的，不要给学校丢面子！”
“同学们记着：不要追跑、不要打闹！否则受伤了就没法和大家一起玩，只能在医院里做卷子了！”
“同学们记着：……”
杜明贤一下车就感觉好多了，并且把没有吐出来当成胜利！此刻正牵着米莉的手：“呼，还好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管你一个！真不知道这些老师们怎么看得过来这么多孩子？”
以前觉得小学老师太烦人的杜明贤，此刻简直把他们当英雄看待了！
“大哥哥，daddy好厉害，管着那么多小哥哥和小姐姐！”
“某种程度上能让孩子们死心塌地听话倒也是本事，但谁知道真实情况呢？你daddy跟我说的关于他学校的事情信息来源都是他自己，真实性要打个八折的！”
米莉明显没有听杜明贤的话，还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不禁让杜明贤感叹现在这个时候真是女儿最可爱的时候了！等过几年她就开始会崇拜一些歌星影星了吧？
“同学们：现在大家坐在这片休息区吃午餐！大家记得吃完要把废弃物扔到垃圾……威廉老师？”
正在翻着垃圾桶的威廉也一脸无奈：“我们班学生把父母钱包带了出来，还给当垃圾扔掉了…”
……
费了半天功夫，外加好好地洗了手后，威廉才回到米莉和杜明贤这边：“呼…终于可以吃饭了！”
“学生们都吃什么啊？”杜明贤问道。
“火腿肠、鸡蛋、饼干、蛋糕、面包什么的吧？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哪儿能像我一样明白只有吃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注意力都在玩上！”说着，威廉把自己准备的午餐盒拿出来——里面是夹了火腿、鸡蛋、生菜、和西红柿的三明治，肉酱意大利面，装在保温瓶里的番茄汤，还有几颗草莓。
“啊，果然是这么丰盛啊！能不能让我也尝一个？我拿我自己做的菠菜沙拉跟你们换！”范秉容老师笑着走了过来！
“来，一起吃！平常范老师你总说小老板手艺好，今天也难得尝尝我的！”
杜明贤故意找茬：“米莉，你觉得是你daddy做的好吃，还是大哥哥我做的好吃？”
“喂，小老板你可不要自取其辱啊！”威廉警告道，不过也颇为在意地看向米莉。
“唔…”米莉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就在三人都以为她会用一个“都好吃”的“端水”答案来回答时，没想到米莉最后还是指了指威廉！！
“哈哈哈哈哈！！”
“嘁，认识你这么久，头一次发现你原来能笑得这么丑！”杜明贤不服气：“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米莉？果然还是中西餐不同？”
米莉摇了摇头：“Daddy做的有…有‘爱’的味道！”
杜明贤明白小姑娘的意思是“最爱自己的爸爸做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也不是真心想和威廉争这个，但还是在心里忍不住吐槽：合着我做的饭里面全是“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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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生命的抉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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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
“别闹了，小伟！”
这是一个妈妈教训不好好吃饭、拿着勺子当“飞机”的孩子。本来杜明贤以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直到看到“小伟”是个已经快30的大男人时，才忍不住多看一眼……
啪！
“一眼”的代价，就是杜明贤被泼了一身【笋块鱿丝粥】！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伟妈妈赶紧道歉，拿出手帕来擦拭杜明贤的围裙。
“没事！穿围裙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嘛，要不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非得穿着裙子走来走去？”
“呵，您还挺幽默！”小伟妈妈被逗笑了，看了看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情的小伟，感叹道：“好像…自从小伟出生后，我就没笑过了吧…？”
只是这一句话，都道出了一位母亲的伟大和不易。杜明贤默默叹了口气，自知对于这种苦难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又添了一碗新的【笋块鱿丝粥】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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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杜明贤看见新店装修的进度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非常满意，开始构想新店开业后的日子，以及更远、更美好的未来！
“踹死你个垃圾！废物！恶心人的玩意！！你怎么不去死！？”
咒骂声打断了杜明贤的想象，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踢着一个女人！！杜明贤赶紧上前拉开男人：“你做什么呢！？”
男人脸红脖子粗地刚想开口骂，却发现“多管闲事”的人自己认识：“杜老板！？”
“你是……”杜明贤知道男人是厨神斋的常客，不过从来没有问过名字，只看他周一到周五每天都穿西装戴领带，好像是个白领上班族。
但记忆中这个男人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虽然性格上有些不拘小节和暴躁，但绝不会无理取闹！有一次遇上个想要直接拿走厨神斋一盒餐巾纸的老头时，杜明贤都选择视而不见了，倒是男人训斥了老头半天！
“杜老板你别管！我今天是在为民除害！！”
杜明贤皱眉：“有什么‘为民除害’是要你去打一个女人的！？”
“你以为我想打她？我是替她教育她儿子！！”
杜明贤顺着男人的手看去，发现女人就是小伟妈妈，而她怀里护着的正是小伟！！
“你知道小伟的情况吗？”杜明贤问男人。
“知道！平时看着可怜，要是大晚上被吵到、或是走着走着被小石头砸到什么的我也就不计较了！可…可这傻子竟然把我的车给划了！！我的‘宝贝’可是一直被我当成老婆看待的啊！！”
“你找谁或者什么当老婆我不管，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打人啊！！”
杜明贤不会说什么“人家有病，你个健全人干嘛要计较？”，毕竟替他人原谅是很恶心的“道德绑架”行为。但就算道歉也好、赔偿也好，无论如何也不能上手打人啊？！
“是这女的自己说的：家里没钱赔我修车，让我打她一顿出气！我心想：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打也是打她那个傻儿子啊！可刚踹了没几脚，这女人就过来护着她儿子了！”
“人之常情。对了，修你那车要多少钱？”
“干嘛？杜老板要替他们出吗？至少3万！”
“修个车3万！？你确定没有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这混小子不仅划了我的车，还把我轮胎给戳了！！再说我每天都要开车去公司，要点儿误工费也不过分吧！？”
“那你人也打过了，就算两清了吧？”
“啊！？什么就叫‘两清’了？我这一脚能值3万！？”
“当然了！你想想看：假如你一脚把人家踹伤了，医药费至少就3万吧？万一你下脚重了，把人踹死了！30万、300万、3000万都打不住！而且现在监控无处不在，你的行为万一被发在网上，工作一丢…”
“可…可我是受害人啊！我和我的车招谁惹谁啦！？”男人说着，也颓丧地坐在地上，满脸委屈。
“好啦，事事不如意，就当是你们夫妻吵架了吧！”
“嘁，什么跟什么啊！？”男人皱眉，不过话说到此火气也消了些，但还是气不过：“大姐，你先起来吧！刚才我火急上来了，踹了你两脚，你儿子划我车和戳车轮胎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杜明贤还是觉得打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好事，但小伟妈妈却已经在千恩万谢地磕头了！
“不是我说你啊，大姐：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儿子给大家伙造成多大的麻烦！？我不歧视残疾人，但麻烦你能不能把他锁在家里，别放出来祸害别人啊！！”
“我…抱歉…我从小到大关了小伟28年，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可医生说小伟病情恶化，已经只有几个月可活了，我…我是在不忍心再关着他……”
“还得再忍几个月啊！？”男人话出口，看见杜明贤正在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心里觉得确实不该和个快死的傻子计较——倒不是可怜他们，只是觉得太丢面子！
男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杜明贤扶起小伟妈妈，却见一旁的小伟还是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表情痴呆地笑着。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或许就不该救他！可当妈的哪里舍得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掉…？”
“小伟妈妈…”杜明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谢谢您了！我回去后做些包子，还麻烦您转交给那位先生以表达我们母子俩的歉意吧？”
“不用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您的伤不要紧吧？”
“嗨！从小被小伟打的踹的也不少，我老胳膊老腿也算结实的！不过其实我刚刚说谎了，我其实每天晚上凌晨1、2点的时候，会悄悄地带小伟出来转转…但他年纪大了，我一个人有些管不了他了…”
“这些都无所谓了！但您刚刚说小伟只有几个月寿命的事情是缓兵之计还是真的？”
“是真的。其实小伟是脑瘫，能活这么大我已经很满足了！您放心，我从今以后会把家门牢牢锁起来，不会再给别人添麻烦！就让我们把这最后的时光度完吧！”
女人悲戚的背影，和活蹦乱跳的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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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生命的抉择·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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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干嘛突然问这个！？”刚吃完饭的威廉正在洗碗，冷不丁地就被杜明贤甩了个“如果米莉是脑瘫患者，你会怎么办？”的问题。
“想要提前思考一下。你懂得：假如我的孩子出生时就是…”下午小伟的事情对杜明贤触动还是比较大的，但并不全是兔死狐悲的同情，也有些可能会涉及做人道德底线的敏感问题。
“所以…你只是想提前预备一种情况？那我告诉你：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的每一时、每一刻、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有的根本没法防范，也有的无论怎么选择都是痛苦！”
“嗯，我同意这点。”
“对了，还有你得告诉我——‘脑瘫’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中文不错啊！”
“这种罕见的疾病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英语也不错，告诉我‘hyperostosis’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骨质增生’——我一个朋友上次联系的时候和我抱怨了半个小时这个病。”
“不一样啊！骨质增生一般是老年人得病，可脑瘫很多都是先天性的！而且骨质增生只是疼，脑瘫是根本没有智慧，对一切都没有感觉，也没有未来可言啊！”
“哦，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是很绝望啊！就算孩子丑点、笨点、甚至是缺胳膊少腿，都起码能自己照顾自己、自食其力；可若连智慧都没有，对一切都懵懂无知的话，那父母走后谁来照顾他们？”
杜明贤汗颜：“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实话实说嘛！你要想听好话就不会找我了，就是因为想听实话所以才会找我，对吧？”
“实话不一定难听吧？”
“一般都会，而且是很难听！听好了：如果当初检查的时候就检查出孩子患有先天性疾病、而且是很影响未来生活的那种的话，我是不赞成让这个孩子出生的！”
“所以…打掉？”
“我不想跟你讨论‘流产合不合法、道不道德’，‘胎儿有没有人权’之类的问题。我在美国已经听烦了！”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你真狠得下心？”
“我自然也难受，但就像之前说的——无论怎么选择都是痛苦！所以，我觉得与其让孩子一来世上就遭受各种罪，不如…”
“我还是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威廉也火了：“大晚上的你搞什么啊！？给我个道德困境的问题然后找个理由找我茬！？”
“哎呀！不是，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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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杜明贤装了一包新鲜出炉的【糯米南瓜饼】，决定和威廉一起去看看小伟和他妈妈。
“就这么直接去好吗？而且你知道人家地址？”
“今天早上来喝粥的时候已经打好招呼了，也告诉小伟妈妈‘我和那个外国男人’要去拜访陪她聊聊天，她妈妈说很欢迎！”
“你干嘛这么在意这件事？你昨晚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是那‘疯子’，早说不就好了？”
“别这么叫！”
“我怎么叫都无所谓，关键是前几天他抓着一个友睦小学的学生不放手，校长已经给过警告并且提醒了所有学生要躲着他！”
“是这样啊…”
“以前好像没怎么见，继续关着不就好了？干嘛最近突然把他放出来？我倒不是嫌弃或是瞧不起，但他这样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和危险！”
“唉…”无数的话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两人来到小伟家门前，敲了敲门，听到了里面传来谨慎和怯懦的声音：“谁…谁啊？”
“小伟妈妈，是我！”
咔嚓！
门锁打开的声音传来后，门被打开，露出小伟妈妈勉强挤出的笑容：“哟，两位来啦！快进来吧！小伟现在正在睡觉，正是讲话的好时机，不然等他醒了又该闹了！”
杜明贤一进门，就感觉到刺骨的冷风！细看原来是竟是窗户破了个大洞，只是在用一些胶带勉强补着。
“抱歉啊，家里为了给小伟治病已经没什么钱了…”小伟妈妈很不好意思。
“您早说啊！早知道我就不收您的钱了！”
“那怎么行？您也是做生意的啊！其实以前我早就听人说厨神斋的什么都好吃好喝，可一直不舍得去。现在小伟已经快不行了，索性就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吃些好的、喝些好的吧，这样也不算白来一趟人世间！”
“真的是这样吗？”威廉皱眉，看着里屋的方向问道。
“是…吗？”小伟妈妈明白威廉的意思，突然红了眼眶：“直到最后奇迹也没有发生！钱花了、工作辞了、房子卖了、连小伟他爸都受不了一走了之了！可小伟28年了，竟然连一声‘妈妈’都没叫过！我…我浑身都是被小伟打出来的伤，每天家里都是哭天抹泪和大呼小叫，我还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跑出去给别人添麻烦！我……呜……”
没有人的坚强可以超越苦难，只是学会与苦难和解罢了。
“小伟刚出生的时候已经是重度缺氧了，医生也明确告诉我们这种重度脑瘫治愈的概率微乎其微！小伟他爸其实已经准备放弃了，可我作为一个怀胎十月的母亲，怎么能忍心放弃自己的亲骨肉！？更何况我是习惯性流产，已经掉了2个孩子……不过这28年来的苦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小伟现在甚至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给他治病花的几百万都打了水漂！不过比起这个，更让我痛心的是每次小伟在开颅手术时哭得撕心裂肺——我何苦要让自己和孩子都受到如此的痛苦！？”
小伟妈妈泣不成声，像是在控诉所有遭受的痛楚，以及最后依然悲惨的结局。
“咦~咦~咦~！”
里屋传来小伟的声音，小伟妈妈一瞬间就抹干了眼泪：“抱歉，小伟醒了，我得陪着他了！”
杜明贤点点头：“我们也该走了。但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时间回到28年前，而且您也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一切，您会如何选择？”
“我还是要救！因为小伟是我的儿子，我是小伟的妈妈！”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杜明贤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
“如果是我，还是会选择放弃——你骂我吧！”威廉在回到屋里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杜明贤摇摇头：“我不骂你，也能理解你，甚至连我自己或许都做不到小伟妈妈那么坚强！可这道题本来就没有正确答案，因为两边都是痛苦的选择。不管是承担痛苦还是选择解脱彼此，我都会理解和尊重——对待关于生命的抉择，人类很多时候实在是太过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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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不擅长的爱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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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爱好，而且一般是每个人用来面对工作上的辛苦来舒压、解烦的最佳工具！只是，大多数人的爱好都不能够成为赚钱的方法，这点有些可惜。
比如网吧老板秦重峰曾经就说过：有个大学因为沉迷游戏而辍学的男生在找到一份游戏代练的工作后，本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靠玩游戏来赚钱，就此活在天堂！但给人代练可不是自己玩玩的水平就可以糊弄的，许多“老板”嫌他练得慢，他就只能每天玩18个小时以上来弥补技术的不足！最后“老板”的等级上去了，钱也赚到了，这孩子的身体却也费了…
“就算我爱好和工作都是做饭，实际操作起来也肯定会有不同啦！”杜明贤向虞莹解释道：“比如业余时间搞些自己喜欢吃的、喜欢做的、或是尝试网上学到的新做法、甚至自创都可以。可工作的时候就必须按部就班，按顾客最喜欢、最受欢迎、利润最高为标准来决定菜单！虽说自由度也有一些，但终究不如闲暇时轻松惬意，尤其是早上4点起来简直是要了我命！”
“原来如此啊！我还在想明贤你很幸福的说…”
“我比起你肯定还是幸福的——又受气了吧？”杜明贤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虞莹肯定是带了抱怨来的。
“还…好吧！就是跟简姐争辩了几句…”
“为了什么？我？”杜明贤想起虞莹的经纪人简姐确实一直都不待见自己。
“啊。”
“……”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天再陪我去练跆拳道吧？”
“今天算了吧…”杜明贤倒不是顾忌简姐，也想多陪陪虞莹，但站了一天实在是动都动不了：“你有没有别的爱好？比如下棋、听音乐、读书、看剧…这些我都可以陪你哦！”
“都还行吧…对了，我还喜欢游泳！要不要…”
“不要！先不说我现在不想动，而且现在天还冷啊！”
“那就陪我去看电影吧？最新出的有一部喜剧片好像不错！”
说起电影来杜明贤又兴趣缺缺了。虽然大屏幕看着很舒服，但不能暂停、不能回放快进、不能摆一桌吃的喝的，实在是不如在家看电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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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虞莹看完电影，杜明贤有些困和无聊——话说中国的喜剧片为什么反倒不如二十年前了？想当初自己可是在欢声笑语中，看着好几部情景喜剧长大的；可现在不仅电视上没有了情景喜剧，就连喜剧片电影也是尴尬多于逗乐。
“话说…你们都是啥兴趣爱好？”晚饭时，杜明贤看着过得无比充实的三人，心生感慨——毕竟就算是喜欢做饭，天天做、月月做；工作做、休息做，肯定会烦的啊！可一说除了做饭以外的兴趣爱好，一时半会杜明贤还真想不起来！
“我的话，哥你还不知道？玩游戏、打篮球、看体育比赛！”杜逸舟的兴趣爱好杜明贤自然知道，甚至说这是80%男生的标准答案都没问题！
“大哥哥，我喜欢画画、散步、出去玩！”米莉说着拿出了今天的画作给杜明贤“品析”，可无奈才疏学浅，杜明贤从来就没看出来过她画的是什么？
“米莉画的是什么啊？”
“熊猫！”
“果然是熊猫！画的真不错！”杜明贤一边说着“善意的谎言”，一边暗自感叹果然不该说出自己原本以为的答案——“破了两个洞的黑白芝麻团子摞在一起然后被吃掉一半”。
“我骗大哥哥的，其实这个是斑马！”米莉不高兴了。
“米莉，不许说谎啊！”威廉教育道。
“可是…我想知道我画的究竟怎么样嘛！”
“Youdrawverywell，it’sjustthis‘hillbilly’doesn’tunderstandart!Inthefuture，youwilldefinitelybecomeanexcellentabstractpainteranddrawpicturesthatnoonecanunderstand!”威廉用英语安慰女儿。而听了父亲的话，米莉开心地说要把画收起来！
“叔叔你刚才说的啥？”杜逸舟没听清。
“我说米莉画得很好，是这个‘乡巴佬’不懂艺术罢了！将来她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抽象派画家，画出谁也看不懂的画！”
杜明贤服了：“行吧，不愧是你！我只想着怎么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能不说谎就能给她自信！”
“我本来就对米莉充满自信！反正艺术这种东西又没有标准答案，你敢说米莉没有成为画家的天赋？”
“…你真的觉得那一大团黑的白的什么的好看？”
“不觉得，毕竟我和你一样也是个‘乡巴佬’嘛！但我支持女儿的爱好，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那你除了吃以外有什么爱好——抽烟、喝酒、打孩子？”
“说什么傻话？烟已经戒了，酒偶尔喝一杯也不误事；至于打孩子…就算米莉长大后交了个我死也看不上眼的男朋友我也绝不会动她一根头发的！”
“你会打死那个男生，对吧？”
“这是当然！不过言归正传：年轻时候我喜欢跑步、健身、做运动什么的，不过现在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正想着也培养个爱好呢！你们俩有什么意见？”
杜明贤立刻想到了：“唱歌如何？你唱歌水平连我都必须得承认确实不错。”
“不要，唱得好不见得喜欢唱！”威廉以前负责给死去的战友唱“安魂曲”；虽然最近稍微好了些，偶尔也会在实在推不掉的时候唱两句，但终究不能算是爱好。
杜逸舟也想到了：“叔叔喜欢钓鱼吗？我记得好多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而且能吃自己钓上的鱼，成就感很高！”
“我知道。我会钓鱼，而且技术还不错！但这种慢性子的事情当成是爱好还是差点儿意思。”
“叔叔既然不愿做擅长的事情，那就挑战一下不擅长的事情吧？哥你也一样！”
“我最不擅长的是…什么？”威廉一时想不好。
“我倒是一下就想到了——唱歌。”
“那小老板你觉得我什么不擅长？”
“我哪儿知道？我自己顾自己都顾不过来，你自己去想吧！”
威廉的事情杜明贤懒得管，不过自己倒是可以试着练一练唱歌，所谓“熟能生巧、勤能补拙”嘛！
太阳出来……
“停！！”/“停！！”威廉和杜逸舟异口同声地喝住杜明贤。
…好吧，明天去KTV练。
第389章 不擅长的爱好·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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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用最嘹亮的声音，唱给曾经懵懂无知的自己…
杜明贤一曲唱闭，作为听众的虞莹虽然听完了但愣了几秒说不出话来。
“是你非说要听我才带你来的！不然我其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杜明贤赶紧声明不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唔…没、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差啦！”虞莹此刻的表情就跟杜明贤在品尝她做的饭时候的一样——一定是绞尽脑汁地在想赞美之词！
“嗓音…很独特；唱法…很新颖；歌声…很洪亮！”
“嗯，谢谢你的…努力。对了，莹莹你也唱一首呗？”
“可以是可以，但我唱歌水平其实也一般。虽然我知道我让你看的那个综艺节目上我唱的好像不错，但那是提前录好的声音，后期修了很多呢！”
“不是现场演出或是演唱会的话，无所谓啦！”
“主要是现场生唱会难听到掉粉的！”
“是吗…那我就更得让你唱了！”说着，杜明贤把话筒递过去，嘴上是不怀好意的微笑。
“不要太抱期望哦！”
“放心，就算你把天花板吼破我也不会脱粉的！”
“我要真能把天花板都吼破那我还当什么演员啊？直接教‘狮吼功’得了！”
…我的无尽等待不过是痴心和妄想，你的冷酷无情成全我放手的愿望
虞莹唱歌的水平其实还行，在普通人里算是普通的，平均分也很平均。
从ktv出来，杜明贤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变好。
“那也没办法啊！虽然有练习自己不擅长事物的决心是不错的想法，但很多事情是天生的，就顺其自然吧！再说就算声音如又如何？也就朋友聚会间偶尔露一手，根本不如我一日三餐都会想着明贤你做的饭！”
杜明贤也不准备再管唱歌的事情了，但还是想问：“你觉得做饭算爱好吗？”
“当然算了！而且是很棒、很有意思的爱好！”
“或许吧，可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一个爱好，有点儿腻了！”
“那就换些东西做嘛！”
“什么意思？”杜明贤在想难道虞莹有什么自己没听说过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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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里鼓捣了很久，今天晚饭桌上的威廉、米莉、杜逸舟、外加虞莹四人终于看到了这顿很有“拼凑感”的晚餐——
“哥，这个是什么？烙饼吗？”杜逸舟拿着一个黄色的饼子，发现里面夹了蔬菜和肉。
“taco，墨西哥玉米饼。”威廉解释道，不过他也有看不懂的东西：“这个是油炸的…什么？”
杜明贤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个是‘天妇罗’啊，就是用面糊炸的食材，你不是吃过日式料理吗？”
“天ぷら吗？我吃过猪肉的、吃过虾的、吃过蔬菜的，可你这炸的一点点细长的是什么？”
“叶子。网上说这叫‘树叶天妇罗’，甚至说什么东西都能炸成天妇罗！”
米莉指着一盘没见过却色彩鲜艳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鳄梨、菠萝、西红柿、和扇贝做的拼盘，尝尝吧很好吃！另外还有红菜罗宋汤、冷面、金枪鱼土豆泥、和烤羊肉串，大家请尽情享用吧！”
“哈，小老板你这是干嘛？用一顿饭带领大家走遍世界吗？”
“我也在做各种各样的尝试，发现做菜其实并不难。而且只要基础功好，就算觉得没信心做的好吃的，最后做出来的效果其实也不错！”
威廉对这话倒是没什么想补充的，点了点头：“确实。我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做饭也不好，甚至都没有正经学过！但就是觉得怎么会好吃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后来就发现其实做得还行！”
虞莹拿着精巧的“树叶天妇罗”：“但是，想要做出新奇的食物还是得知道些基本知识啊！像这种用树叶来做菜的想法我听都没听说过！以前光是觉得菜和肉能炸成这种块状，从没想过随意捡到的落叶也能做成食物？”
“其实还是经过一些处理的，比如：这个叶子我肯定洗干净了不说，拿盐水煮了一下后，又拿醋和酸梅酱稍微腌制了一下！因为我试过，单纯就把叶子做出天妇罗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好吃…不对，不能说不好吃，是根本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沾点儿盐啊！”杜逸舟补充道。
“谢谢你，‘聪明鬼’！沾盐成盐味、沾糖成糖味的东西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是食物！诚然我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是天生味道寡淡，但如果连自己的味道都没有的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甚至是主食的面条、馒头、和米饭，让大家来说是什么味道的话确实是没味道，但有的人就是能做的面条筋道顺滑、馒头饱满圆润、米饭粒粒皆香！不像‘某些人’，让他做个米饭都能给我做夹生了，还真是‘有用的人材’啊！”
杜逸舟皱眉：“所以…你劈头盖脸说我一顿啥意思？”
“我只是在做这些的时候发现了其实我擅长的做饭、和我喜欢的做饭也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么出色！虽然也并没有人要求我必须把厨艺磨炼到最高的水准，但我觉得人还是一辈子就做好一件事就行！”
虞莹点点头表示赞同，但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所以，明贤你不找别的乐趣了？这次做了这么多各国的美食果然还是没意思吗？”
“不，很有意思！而且只是耳熟能详的美食就这么好吃，这也更加定了我想要去到各个国家走走的愿望！到时候一边走、一边玩、一边学、一边做、一边吃，肯定会很有意思吧？”
“所以小老板你的厨神斋不开了吗？新店的装修不是已经快完成了吗？”
“现在肯定得顾着新店的生意，甚至几年内估计都没法实现这个梦想。但只要一想到人生如同‘倒吃甘蔗’般先苦后甜的话，现在就算爱好少点儿、闲暇少点儿也无所谓啦！人果然还是辛苦着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其余几人除了米莉都有些压抑。
“行啦，先别想这些了，快尝尝我做的这些好不好吃吧？”
很快，杜明贤就收到了褒贬不一的评价——
天妇罗有清香但油味太重；玉米饼嚼起来太干；冷面筋道但和汤配在一起太滑溜；烤羊肉串火候有些大……看来就算厨艺有一定的相通性，每个菜系间还是要熟能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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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油炸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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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糕】
少许白糖和酵母倒入温水中搅开，倒入糯米粉揉成糯米面团后发酵约1个小时。
发酵好的面团抹少许油后揉搓成长条，切成大小一致的剂子，拿一块剂子包上事先熬好的豆沙馅后入油锅开小火炸直至两面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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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难得威廉休息，但外面的大雨如注却打破了威廉带米莉去植物园的计划。
“嗯？你们父女俩坐在窗边赏雨吗？真是好兴致！”杜明贤端着刚烤好的【油炸糕】进来了。
“这么多都给我们？”威廉皱眉。
“反正今天雨下得这么大，也出不了摊嘛！你就甭跟我客气啦！”
“谁跟你客气？吃这么多，晚上该吃不下饭了！”
“吃不下也没事！这【油炸糕】烤得酥脆、香甜可口、又是纯天然材料！吃太多就把这个当晚饭了不行吗？”
“没时间听你自夸，我正在教米莉学中文呢！”威廉说着，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心道：味道确实不错。
“教什么呢？”
“‘春雨贵如油’。”
“Daddy，油很贵吗？Mommy说油不是好东西！”
杜明贤点头：“确实，现在的饮食提倡少油，但油依然是很贵重的东西哦！说是‘昂贵’，是因为一瓶就要小一百；说是‘重要’，是因为哥哥做饭几乎每顿都要用油，根本离不开！”
“没有油做不了饭吗？”
“也不是做不了，比如早上熬粥确实一般不用，但中餐和晚餐不用油选择就很少啊！米莉的妈妈应该经常是沙拉什么的吧？其实我倒觉得不用对用油这么如临大敌、谨小慎微！我做饭用的橄榄油、还有做点心用的花生油就都很健康啊！”
威廉知道杜明贤一般只用这两种油，但对“花生油和橄榄油很健康”这个说法不敢苟同：“是油就有危害，会在烧的时候产生致癌物！”
“那你有本事别吃用油烧的东西啊！”杜明贤一把抢过已经被吃了小半的【油炸糕】！
“不是，我的意思是：人身体没那么脆弱，偶尔接触致癌物是在所难免的！倒是小老板你也不用如此谈‘癌’色变啊！”
“我倒也不是…那你觉得有什么油比橄榄油和花生油还健康吗？”
“我不知道。”威廉摇摇头：“我只知道油的种类很多，除了这两种，还有芝麻油和玉米油…呃…”
“我帮你接，还有：大豆油、核桃油、椰子油、茶油、棕榈油、葵花籽油…”
“对！所以你慢慢选去吧！别来打扰我和我女儿了！”说完，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把【油炸糕】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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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这边，杜逸舟应该是还在理发店学手艺。杜明贤一个人在窗边抱着贝塔猫赏雨，但其实心思还在刚才提到的油上——
“我选的油应该没问题吧？我妈说过：‘油是一家店的基础，用油偷工减料就跟建造地基没打好的高楼一样——楼建的越高、塌得就越狠！”
〔橄榄油是比较多人认为的健康油类。〕
“但其实我用的只是普通的橄榄油，悄悄告诉你：墨熙送过我一瓶‘特级初榨橄榄油’，光是闻着味道就觉得和普通的橄榄油不同！我舍不得在平常用，只是在给自己人做饭的时候偶尔用一点儿！”
〔一颗橄榄，经过第一次压制就流出来的是“特级初榨”；而需要进行精炼才能得到的就是普通橄榄油。论营养价值那肯定是前者大优。〕
“是这样啊！不过营养价值不论，我用的橄榄油健不健康？网上有没有说最不健康的油是什么？”
〔亚麻子油，印加果油，紫酥油——这些油富含“Omega3”，在高温下会变得不稳定，容易产生致癌物。〕
“我都没听说过后两种…那橄榄油呢？”
〔刚才说到的特级初榨橄榄油里富含抗氧化物，不易变质，是目前公认最健康的油之一。〕
“我就说嘛！墨熙送我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
〔也不一定是“最好”，只是说不容易氧化产生致癌物而已。而且刚刚说的“Omega3”其实也不是什么纯粹的有害物质，相反是人体所需的脂肪酸，缺乏会导致皮肤干燥、脱发等问题；但过度摄取又会导致心血管疾病！〕
“是这样啊！可是…”
〔怎么了？〕
“虽然一直都说‘少盐少油’，当然我也是赞成这个观点的！但油实在是……实在是太香了啊！我明明知道油吃多了不健康，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调碗猪油！”
〔“香”是什么味道？〕
“我也不太好形容，反正就是闻到后全身心都觉得舒服，然后会产生食欲的味道！尤其是猪油…哇，真是闻着就觉得流口水啊！”
〔橄榄油不香吗？〕
“不一样。橄榄油是没加热的时候有些清香，但猪油那可是让一道菜变得香味四溢的‘法宝’啊！”
〔“香”这种东西，说白只是大脑给的信号而已！人类包括许多动物都对这种动物的气味敏感，是出于刻在基因中的“狩猎本能”！〕
“就是说…人天性上就是想吃肉的？天性上就是爱吃油炸和烧烤的食品？”这是杜明贤一直没搞懂的问题——为什么对大部分人的味觉来说，健康的东西永远不如不健康的东西那么好吃？
〔是。〕
“以前没有什么好吃的时候，不会去在意什么用油用盐、营养均衡、少肉多菜。可现在大家的生活水平好了，也会去在意这些东西了！果然和活得长久比起来，有些东西还是要适当忍耐啊！”
〔什么意思？〕
“我以前一直觉得一个优秀的厨师，是可以把健康的东西也做得特别好吃的！现在看来，这是有违人类天性的事情啊！”
〔所以你不准备再尝试了吗？〕
“不！我是更开心了！因为这样就说明如果哪天我真的做到了，不就更厉害了吗？”
〔厨艺的高低怎么评判先不论，其实食物的口感大部分还是由原料来决定的。〕
“这我知道！但能把日常的食材做成有创意的美食，不也是乐趣和挑战所在吗？”杜明贤笑笑，觉得好像有些厌烦的做饭又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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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现在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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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看着因昨晚的大雨而变得湿润的世界，身为文学教授的江旭之忍不住吟诗一首。
“快点来喝粥，不喝粥凉了。你少说点话，吃完赶紧走！”江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很明显是在家也听多了这些诗词歌赋的“轰炸”。
“唉…夫人你虽貌美如花、温婉贤良、勤俭持家，为何就是不能与我江某人一起吟诗作对、评鉴诗画？”
“在家听听还好，这可是人家杜老板的地界，你可别把其他顾客给‘酸’倒了！”
听了夫人的话，江旭之摇头，似乎是感叹知音难寻，转头又把目光盯上了杜明贤：“杜老板也算是咱小区的文化人，可否理解我江某人的一片文人之心？”
“您想念什么就念呗？反正也没有法律规定吃饭的时候不能念诗！”
本来是敷衍的话，却被江旭之听成是知己，硬拉着杜明贤非要看自己的“七步成诗”——
“啊…这个——我道食粥好，养胃又管饱。白玉落红袖，香飘满人间。”
杜明贤听着一阵尴尬：“过奖了，不是什么‘白玉落红袖’，只是单纯的【猪耳丝白粥】罢了！”
“那我就再吟一首！谁道——”
啪！
江夫人一巴掌拍在江旭之脑门上：“有完没完了？专心吃饭！”
“哦…”
杜明贤眼见江旭之终于安静了，暗自松了口气，问道：“粥好喝吗？”
“好喝，就是有点儿凉了。”
杜明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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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卖的点心是【芝麻糖】。虽然这糖看起来薄薄脆脆的，其实热量和甜度都蛮高的！
杜明贤看见江夫人走了过来，打招呼道：“江夫人，您来给江教授买糖啊？”
“啊，他在家搞文学创造的时候想吃点儿甜的！这糖看着不错——嘴里能有点儿嚼劲，而且还这么香！”
杜明贤麻利地给江夫人包好，却见她脸色不太好，于是关切道：“怎么了？”
“唉…不太想回去！”江夫人看了看回家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为什么？难道是江教授欺负您？”
“哈！怎么可能？！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咳咳，抱歉，失礼了！”
“是因为那些诗？”
江夫人立刻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现在光是听到‘诗’这个字我都起鸡皮疙瘩！”
“今天早上那就是江教授在开玩笑，他其实文学水平还是很高的！每年小区的诗歌大赛不都是他得冠军吗？”
“写得再好也不能天天写啊！而且为了写诗，他一个大老爷们每天都是吟风颂雨、赞花叹月的，说句难听话还真是…真是…”江夫人警惕地四周看了看，悄悄凑近杜明贤的耳朵：“真是太装逼了啊！”
“哈，我觉得还好啊！虽然现在不兴这个，但或许正是因为江教授文学水平高才会写得出来啊！”
“得了吧！问问谁没上过初中啊？我学历不高，但初中的时候那《木兰辞》也是整篇整篇地在背，杜老板你见我天天炫耀‘唧唧复唧唧’了吗？”
“您不喜欢江教授总是吟诗作对的话，直接跟他说不就好啦？”
“问题就是——我其实不讨厌啊！”
“那您…”
“我首先一个讨厌他天天作诗；二个是反感他在别人面前念诗！”
“前一个我大概能明白，可后者是为何？”
“杜老板您别跟我装糊涂，也别怕得罪人！咱就开诚布公地说，早上他那样是不是很烦人？”
杜明贤尴尬地笑笑：“呵…非得实话实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点…”
“对吧？！”
“其实不止江教授啦，我大学时候有个女同学也是特别爱写诗念诗，大家都在她背后叫她‘林黛玉’…”
“哦？那女生很漂亮吗？”
“不，是希望她早点儿死…咳咳，话说回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多数人开始讨厌起了写诗作词的人？明明在古代这还是很流行、很高雅的活动啊！”
“我觉得是从我们开始用白话文说话的那时候起！是什么年代就说什么话，刻意整点儿古文啥的，不就想显着自己高人一等呗！？”
江夫人这话倒是提醒杜明贤了——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炫耀，而是真的在心里有想抒发的东西时，我觉得那样的诗还是不错的！”
“嗯？杜老板何出此言？”
“我认识的一个日子过得挺辛苦的同学，现在好像在一家工厂工作。那天跟他发微信，他就说每天工作将近12个小时的日子太累，而且太单调，只能靠写诗来充实自己的内心！”
“是这样啊…哪天拿他的诗，给我家老江看看呗？”
“好——如果他愿意的话。”
“所以，杜老板觉得老江他是心里有东西想抒发？”
“哈，这我哪儿知道？”杜明贤笑了：“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是郁郁不得志，努力也好、躺平也好，结果和现状都不会有太大改变的话，可能就需要写诗来寄托感情，当做是在无边黑夜中的求救和呐喊吧？”
“哟，杜老板说得这句也蛮有诗意的！”
“我哪儿行啊？我因为生活得太安逸，所以没有那么多困难，也没有那么多感情想要抒发。对我来说日子已经很充实了，实在是没必要、也没这个才华去写诗啦！”
“杜老板是觉得写诗的人都是内心和生活空虚的人吗？”
“也不一定！或许是真的热爱文学吧？在现在这样一个流行段子满天飞，小视频、热搜、电视剧等已经占据我们视觉和大脑的时代中，能有本事写诗绝对是应该值得赞美的事情！只是一定会有人认为这是装模作样、自命不凡的话也没办法；毕竟古代有许多诗人都是在这种不被理解的情况下作出千古佳句的嘛！”
“别人我不知道，可老王才不是那份材料呢！不过我也没啥权利去剥夺人家爱好，不是吗？总比抽烟喝酒打麻将强多了吧？！”
“只能说文学从来都没有‘雅俗共赏’这么一说，很多时候只有文人墨客们自己的小圈子里才能寻觅之音，不过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当日已经是很难得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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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一觉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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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时候，杜明贤就看见来厨神斋带着米莉来吃早饭的威廉眼眶红红的，奇怪道：“你没睡好？”
“昨天晚上约了疯…米莉的妈妈视频，结果忘了那边刚刚调成夏令时，晚了一个小时，又吵了一架…”
“夏令时？”
“嗯，本来这边晚上21:00的时候，是美国米莉妈妈所在城市同天的早上8:00——这是冬令时。变成夏令时后，这边晚上21:00的时候那边已经是9:00了，所以晚了一个小时。”
“我知道夏令时。”
“真的？可中国没有夏令时、冬令时之说啊！”
“我听我妈说：在我出生前好像为了节约能源，中国也有过分夏令时和冬令时，不过到后来好像是因为太麻烦就没有了！”
“是吗…？”
“美国那边的夏令时是怎么回事？”
米莉抢着回答：“三月的第二周日2点直接变成3点！”
“哦。”
“怎么，小老板想分析一下夏令时的历史和形成？”
“不！我觉得你失眠的问题更亟需解决——不然你就这么红着眼给学生们上课？”
“我真的只是因为心里不痛快才失眠的！虽然以前睡眠质量不太好，但自从在这里安顿下来以后已经好多了！”
“那是，我还记得你在我这里住的第一夜，大晚上的还到外面抽烟去了呢！”
“哼，还说呢！小老板你不也跟着我吗？现在想想八成是怕我偷了你什么东西吧？”
“我啥都没有，怕你偷？”
“这倒也是！”
杜明贤继续投入工作，却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失眠的时候一般怎么办？”
威廉不解：“你难道没失过眠？”
“失啥眠？每天倒在床上沾枕头就睡着了！也就大学的时候写不出论文会熬会儿夜…”
“哈，真好啊！没心没肺的…不像我以前，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得吃……”威廉突然注意到米莉，便改成用口型表述“安眠药”三个字。
“哦，安眠药啊！”
“喂！你说出来干嘛！？”
“那东西对身体不好！经常吃不仅会损伤神经、还会造成依赖性，到时候你不吃药就根本睡不着了！”
“废话！一般方法管用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吃药啊！？”
“你都试过什么办法？”
“睡前喝一杯牛奶、数羊、听白噪音、看非常无聊的书……”
“嗯？等等！什么叫‘白噪音’？”杜明贤突然听到个很有意思的词——可“噪音”难道不是会干扰睡眠的吗？
“就是…哎呀，用特别专业的术语我也不会，但——嗡——嗡——嗡——！！”
米莉笑了：“daddy跟虫子一样！”
“不是虫子，是冰箱的声音！其它的还有比如电扇旋转叶片时候的声音、雨声、瀑布声等都算是‘白噪音’！这种声音听到后虽然刚开始让人觉得很吵，但慢慢就会习惯这个声音，反而能更快入睡！”
“是吗？我倒是听说只要吃饱了再睡就一定能睡着！吃些香甜的香蕉、苹果什么的就更有帮助了！实在不行就喝完暖和的粥，配点儿小菜、再加几片咸肉…”
杜明贤说的热闹，引起了来送包子的周徽成注意：“明贤哥你说什么呢？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哦，你来得正好！”杜明贤把包子接过来，问道：“你有失过眠吗？”
“昨晚没有，上周也就2次吧！”
杜明贤讶异：“这么频繁！？到底为什么？”
“现在的生活压力多大啊！我大学毕业后时间不短了，可到现在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我大学刚毕业的那段时间也因为找不到工作而着急，但是从来都没有睡不着觉啊！主要是一想着不睡好的话就更没有精力了，慢慢地也就困了。”
“反正明贤哥你现在有工作了不就行了？还有啊，我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不过这点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折腾得我妈睡不着！”
杜明贤心想：堂弟杜逸舟和周徽成关系好，两人也都是“光棍”；但比起杜逸舟天天嚷嚷着想找女朋友，周徽成似乎想先把生活的重心放在找工作上——这点还是杜明贤比较赞同的。虽说工作和恋爱真不一定是冲突的，但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对恋爱的恋爱关系是有帮助的，而且也能吸引更优秀的女孩！
“而我爸睡不着则是因为…哈哈，你懂得！”周徽成“哈哈”绝对不是感到开心的笑，而是一种怪笑。当然，提示得这么明显杜明贤也不必猜别的答案了。
“我现在已经基本不做烧麦了，你爸包子铺的生意还不好吗？”
“就那样呗！说到这个——明贤哥你的那个酱料所有瓶子都见底了，我爸想问你还能不能再搞来一些？”
“我估摸着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但最近我新店要开张，没时间去乔善啊！”
周徽成不解：“去乔善干嘛？”
“有一种只能在乔善得到的原料…话说，我这边已经基本用不上杜青酱了，你爸那边就非得用吗？”
“是啊，顾客数量好像确实也不如以前那么多了，大概是再好吃也吃腻了吧！？”
“言归正传：那合着你们家一家三口都睡不着？那大晚上都干嘛啊？”
“我骂我的大学文凭没用；我妈骂我没出息连老婆都找不到；我爸骂你抢生意——当然，最后一条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我的压力也大啊！新店马上就要开张了，我要彻底放弃早餐的这个运营模式，天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啊！？”
周徽成也有些吃惊：“明贤哥你真不做早餐啦？累是累点儿，可赚得多啊！”
“起码先休息半年吧！我自己太累了是一个原因，另外就算我每天变着花样来做东西，顾客也都厌倦了！换换运营模式来尝试一下！”
“实在不行就再卖早餐呗！行啦，那我走了，希望你自求多福吧！”
“说得好像我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送走了周徽成，杜明贤装了几个包子送到威廉和米莉的桌上，并向威廉问道：“你说，为什么开新店这么大的事，都不影响我睡眠呢？”
威廉白了一眼：“我不是说了么——有的人天生就是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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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马拉松之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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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的点心，杜明贤想发挥点儿创意做点儿【剪花馒头】。
“哥，问你个问题：你说为什么要长跑要叫‘马拉松’啊？”
“别没话找话！你又不是没上过高中，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马拉松’是英文marathon来的？”
“那为什么要叫‘marathon’，不叫‘long-distancerace’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纪念一个叫‘marathon’的人很能跑吧？哦，等等——！”
〔相传希腊在战争中击败波斯军队后，一名士兵为了传达胜利的讯息，由马拉松平原跑回雅典报捷，随后力竭而死。〕
“怎么了？”杜逸舟自然不知道堂哥正在接受家里那里猫发过来的科普。
“原来如此啊！”
“什么？”
“没事！你要想知道自己上网查！”
“这个随便啦！其实我今天来是主要想问问……呃——哈，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呢！”
杜明贤白了一眼：“别来这套！你要是在我这里蹭吃蹭喝的时候有这份腼腆，早就回你自己家了！”
“哎呀，哥你这个人确实没意思！总之我是想问：你觉得我跑马拉松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以为马拉松是想跑就跑的啊？”
杜逸舟怔住了：“难道不是吗？难道我跑马拉松还要大学文凭！？”
“这倒不是，但你该知道跑马拉松是需要提前训练和调整身体状态的吧？”
“怎么训练？怎么调整？”
“这…”
“干嘛？你又要让我自己上网查？”
“唉…”杜明贤叹了口气，说明道：“关键是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胖子，根本和体育运动绝缘！上了大学才瘦下来，稍微动一动。”
“这也是！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就想起问你关于跑步的话题了？你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杜明贤没理会冷嘲热讽，只是建议道：“你等威廉回来问问他呗？他要是都没跑过，那基本我认识的人里应该就没人跑过了！”
“嗯，我估计也得去问叔叔才行——这不是他在上班所以顺嘴问了一句你嘛，结果浪费时间了…”
“一边去！要问就到小区门口接他去！”
杜逸舟依言。等威廉一回来，立刻冲了上去：“叔叔，我问你个问题！”
“等等再说！今天有个孩子吐我领带上了，我先换下来！”
“呃…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啊…？”
等了一会儿，看见换了衣服的威廉和堂哥一起走了出来，两人手上还都拿着两个大笼屉！
“行啦，就先放这里吧！”杜明贤指着摊位说道，扭头一看杜逸舟，皱眉道：“你问了吗？”
“还没来得及。”
威廉坐下后先喘了口气：“呼——说吧，想问什么？”
“哦，就是问：叔叔你跑过马拉松没有？”
“跑过啊！不过不是正式的比赛、也不论名次之类的，而是‘慈善募捐跑’！”
“什么意思？一边跑、一边拿着捐钱箱要别人出钱做慈善？”
“那是干嘛？要钱还是要命啊！？”威廉笑笑，认真解释道：“应该有很多种方法，但我参加的是这样的——首先是大的企业机构和慈善单位签订协议，确立每人跑一公里他们捐多少钱；然后慈善机构招募志愿者来跑步，跑完全程的话大企业就要按说好的出钱！”
杜明贤听明白了：“所以是别人出钱，你出力？”
“对！”
杜逸舟皱眉：“那如果没跑完全程怎么办？”
“没跑完的话，就按跑了多少的公里数来捐钱呗？不过虽然不是强制性的，但太丢人了，所以一般都是选择自己把差的公里数的钱补上！”
“原来是这样啊！听着蛮有意思的？”
“还行吧，不过更多的是累！对了，你问这个干嘛？”
“哦，我准备去参加苍启市举办的环城马拉松！”杜逸舟骄傲地说道。
“为了慈善？”
“不是…”
杜明贤也好奇：“是啊，我也特别想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对这种事情有兴趣？明明平时玩起游戏来连床都不下！也从没见你主动帮着打扫房间！”
“其实是因为…”杜逸舟犹豫了片刻，心想：反正到最后肯定也瞒不过两人，所以干脆直接交代了：“跑了名次的话有奖金和奖品！”说完，从手机上调出一张海报——
“第一名是2000元和床上四件套…”
“不是这个！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冠军是肯定没戏的！所以……”杜明贤顺着杜逸舟的手指看过去——
“你想要这个第4名到第10名的200块和吉祥物？！”
“对！这个要现实多了吧？而且这个吉祥物是我准备送给经常到店里理发的那个女孩！”
威廉挠了挠头：“呃…这个…”
“怎么了，叔叔？我知道我目的不纯，但…”
“不、不！愿意运动就是好事，你要是能带着小老板一起去就更好了！”威廉摆摆手，继续说道：“但我是想说：这全长40千米的赛道可是实打实的，你真的知道要跑40000米是什么概念吗？”
“相当于我高中时候400米跑的100倍？”
“千万别这么想！你要是拿400米跑的速度和方法去跑，最后一定是倒路上！”
“哦，对！得留着力气平均分配嘛！耐力训练什么的我知道！”
杜明贤比威廉更看不下去：“要不我给你200元，再带你去买个那什么吉祥物，你能不能踏踏实实地做点儿正事？”
“钱和奖品不重要；最重要的可是荣誉啊！”
“你要是真像威廉说的倒在路中间了，最后被我俩抬回来——你觉得会是荣誉吗？”
“你俩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平时在家里经常帮着下地干活，身体好得很！”
威廉摇摇头：“身体好也不代表就能跑，一般来说训练期要至少有5个月才行！可你这比赛三月底就跑，满打满算两周的训练时间绝对不够！”
“真的吗？我还以为两周的时间绰绰有余呢…！”
“跑下来全程都不可能，更别说还想要名次了！当然，你要是跑着玩也不是不行——跑累了就坐车嘛！”
威廉话没说完，杜逸舟立刻拒绝：“那可不行！我才不是去玩的！你们没看底下写着要30块钱的报名费吗！？”
杜明贤无语——合着他脑子里就想着如何投资30赚200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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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马拉松之梦·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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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明贤和威廉的一番利弊权衡，以及考虑实际条件的情况下，靠跑马松来赚钱的想法搁浅了！但不管怎么样，杜逸舟还是坚持要让堂哥和威廉看看自己的实力！
三月中旬，初春的天气本来就不算暖和，前几天的大雨又让温度进一步回落。别说杜明贤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帽子、围脖、手套，就连威廉也是厚衣加身。所以在两人看见短衣短裤的杜逸舟时，还是颇为认同他的决心！只是……
“你不冷吗？”杜明贤看着他都觉得冷！
“冷…冷啊！”杜逸舟嘴唇颤抖着：“不过等跑起来就不冷了！”
杜明贤看他一副冻得哆哆嗦嗦的小鸡仔模样，取笑道：“你悠着点儿！别到时候奖金和奖品没拿到，先因为感冒发烧花钱治病了！”
“有你这废话的功夫，我早就暖和起来了！那我开始跑啦！”
“等等！”威廉叫住杜逸舟：“先做准备活动！把身体舒展开来再去跑！”
“一边跑一边就做了！”说完，杜逸舟就一溜烟跑远了。
看着堂弟那张牙舞爪的跑步姿势，杜明贤有些担心：“…没事吧？他要是真的病了的话，我妈会狠狠收拾我一顿的！”
威廉摆摆手：“放心吧，虽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推荐直接略过准备运动，但应该不会那么背的！”
话音刚落，只见杜逸舟又呼哧带喘地跑了回来：“等…等等！休息…一会再……岔…岔气了…”
杜明贤在心里吐槽：啊，真是有用的‘人才’啊！
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杜逸舟在缓过来后，还是在威廉的指导下稍微做了些准备运动。
“你准备跑多少？”威廉如同一个专业的指导般询问着。
“从雅月湖这里出发，跑到穆远路的公园再原路跑回来的话，大概是多远？”
杜明贤把起点和终点的地址输到手机里，看了下标示的路程距离数字，皱眉道：“单程是12公里多，来回25公里。你确定要跑这么远！？”
“我难道不能慢慢跑啊？赶回来吃晚饭就行！你们以为我会刚开始就像跑400米一样冲刺，然后跑个2、3公里就倒在路边吗？别把人当傻子啊！”
“你记住：马拉松本质上是有氧运动，主要是依靠耐力而非速度。”威廉解释道。
“我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是“有氧运动”？”
杜明贤差点儿摔倒：“白痴啊！你能正常呼吸就是有氧运动呗！”
“是吗？可是跑起来的时候会变得很喘啊！”
“小老板你的说法总体来说方向不算错，但也不是完全准确。其实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的最主要区别是能量来源——正常情况下的有氧代谢如果能满足运动需求，那就是有氧运动，比如：瑜伽、游泳、骑车等都是有氧运动；而在做比较激烈的运动项目，比如：短跑、举重、拳击、引体向上等，运动时体内产生大量乳酸和二氧化碳致使血液中氧气含量降低，身体能量主要来源于有血糖、蛋白质和脂肪参与分解，这样就被称作是无氧运动！”
杜明贤和杜逸舟面面相觑，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威廉。
“别这么看我！以前我做过健身教练，所以当然知道这种最基本的常识！”
一听这话，杜逸舟眼睛一亮：“是吗？那我怎样才能拥有叔叔这样一身肌肉？做有氧运动还是无氧运动？！”
“做有氧运动的目的一般是锻炼心肺功能；肌肉塑性自然是做无氧运动的效果好，当然也得适当做些有氧运动来平衡。”
“哦！那叔叔推荐新手练肌肉做什么运动好——最好是不用去健身房的。”
“仰卧起坐和深蹲，不过不要太急于求成！对于毫无健身经验的初学者来说，我的建议是从10个一组，每天做5组开始！当然，也要适当来做些跑步、跳绳等有氧运动，强度和频次也不必过高。”
“原来是这样啊！那简单，我从明天就开始做！”
“你给我先等等！！”杜明贤赶紧叫住越扯越远的堂弟：“你还记得你刚开始的时候说要做什么的吗？”
“哦，马拉松…对！那叔叔你说我跑多远合适？”
“这是你第一次跑长距离的话，我觉得最多跑10公里就行了！不过话说在前面，你认真训练师好事，但别真指望能有什么成绩！”
“为什么？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话是这么说，但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了——主要是训练时间太短了！对于全程马拉松的训练，我听说过最少的极限也要3个月才行！”
“是么？唉…”看来现在杜逸舟对威廉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了，不过他自己也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那我就当是跑着玩一玩可以吗？”
“目标是‘安全跑完全程’的话，体质稍好一些、再加上适当的训练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够啦！反正听说只要跑完全程就有纪念证书，到时候我把证书给那女孩看就行！”
“嘁，目的不纯！威廉你别管他这种……”
“说起来，虽然现在已经不如年轻时候了；但要是让米莉看见我跑完全程的样子……”
杜明贤赶紧声明：“喂，你们俩！跑步是为了锻炼身体、加强体质，可不是用来炫耀的！”
“我和叔叔就是为了锻炼身体！可真这么说的话，哥你要跟我们一起跑吗？”
“这…”杜明贤一时语塞，时间不多、体质不好、全身发懒等都是原因。
“那就请小老板你给我们做后勤吧！在跑前的几天要适当更改一下饮食习惯，主要是碳水的摄入量最好能够——多准备些杂粮就更好了！”
“叔叔，那我现在就干脆绕着雅月湖先跑一圈，找找看跑步的感觉吧？”
“你先跑着，我回去换套衣服就跟你一起！我有条晨跑路线没有车、人还少，待会儿领你去看看！”
看着两人士气满满的样子，杜明贤也只得先回去给他们准备晚饭了。虽然练习的时间不多，而且也并不是奔着名次去的，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取得好成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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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天天都是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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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为了新店开业报备的事情，杜明贤来到居委会办公室准备去见新上任的居委会主任——郝俊晖。
“郝主任在吗？我是……哦！”
“哪位？哦，是厨神斋的小杜啊！快请进！”
郝俊晖看杜明贤一脸意外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怎么了？”
“没…没事！抱歉，失礼了。”
记得上一位居委会主任是年过70的孟奶奶，结果在去年的年底临卸任期间和杜明贤因为一些事情起了口角，还被气到住了院！
而这位新上任的郝主任，自然而然地杜明贤也会以为是个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个看着只有30多的青年！
“主任好年轻啊！看着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哈哈，过奖！我今年32，也不年轻了！不过小杜你也别总叫我‘主任’了，听着好像多大官似的——朋友们都叫我‘阿晖’！”
“我就叫‘晖哥’吧！”
“好！”
两人握了手，杜明贤开始询问晖哥的基本情况：“以前没见过晖哥呢？”
“是，新官上任，我是从别的区调过来的！我家不住在附近，所以虽然一直听闻厨神斋杜老板的食物精致美味，却没机会吃上一次呢！”
“上班通勤很费时间吗？”
“啊，又坐地铁又挤公交的，大概要将近2个小时呢！”
“真辛苦啊！”杜明贤感叹道。
“没办法，工作安排嘛！其实我也考虑过在这边租房子，但老婆前年刚生了女儿，现在的房子还换着房贷呢，根本没办法啊！”
郝俊晖无奈地笑笑，这才察觉到自己一直在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光顾着说话，一直没问小杜你是来做什么的？”
“厨神斋在三月底这边的合同到期后就要迁址到巷口了，我今天来想跟居委会报备一下，顺便把开店相关的证件资料都拿过来了！”
“哦，谢谢！正是帮大忙了啊！”郝俊晖接过杜明贤手中准备好的文件夹，仔细查看一番后，又开始在电脑上登记。
“嗯，文件很齐全，已经办好了！相信厨神斋在新址一定会更加生意兴隆的！”
杜明贤笑笑：“那就借您吉言了！”
“我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上任前我还专门问了附近的许多邻居，大家伙都说厨神斋的东西物美价廉，食品卫生安全也从来没出过问题！”
“这不是最基本的吗？”杜明贤不觉得食品卫生安全合格需要表扬，毕竟不合格的都是算犯法了！
“话是这么说，但食品安全问题仍然是层出不穷；每次看到和听到都会让人胆战心惊！”
“晖哥你说的是昨天的‘3·15’吧”
“对啊！每年都跟‘排雷’一样，生怕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是自己用过或吃过的东西！虽然总听说国家对这方面管得严，可这些昧良心的人还却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而且看到那些记者们卧底时候的危险样子，真是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啊！”
“要我说，其实我跟佩服他们的智慧——为了坑人、骗人、害人，他们一个个都能化身化学家、医学家、经济学家、文学家！”杜明贤讽刺道。
“小杜你也是开饭店的，我问你：假如让你往你做的东西里添危害健康的东西，你会做吗？”
“当然不会啊！”
“可是比如说能节约很多成本呢？”
“如果食品安全出问题的话，店铺根本开不下去啊！我承认如果是店里的东西我不会总用最名贵的原料，但处心积虑地往食品里添东西也太下作了吧！？”
“所以…这是什么？职业道德，还是为人素养？”
“都有！从小时候父母不就教育我们要做诚实守信的人嘛！当然，结果是有人听、有人不听；那长大后自然就有觉得害人不妥，和觉得无所谓的啊！”
“唉…”郝俊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挣钱而昧良心的，我还是相信这是少数！只是这种问题要是赶上你就是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回避啊！”
“晖哥你很在意这个？我知道网上很多人都开始发段子调侃，说什么‘身上没点儿毒就活不下去’之类的？”
“其实我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大人了；可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让我女儿吃得不卫生、不健康、不放心！”
杜明贤点点头，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对了，我还看过一个节目！”晖哥又说道：“听说有个人之所以往食品里放违法的添加剂是因为觉得自己做好的食物却必须段给别人吃，气不过所以才报复的！”
“我才不信呢！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赚钱！比如‘毒奶粉事件’里，因为添加三聚氰胺就能提高蛋白质的含量来达到国家标准，为了省钱他们自然会这么做！而且别以为成本上的节省数字小，按照大品牌奶粉的产量去看的话，那可就是‘省了’一大笔钱啊！”
“唉…这些人都不讲道德的吗？”
“底下的员工大多只是听上面的命令，不听就没工作所以只能嘱咐自己家或亲戚朋友家的孩子不要喝！而至于‘道德’这种东西在经济学里明确解释了是‘只要考虑就一定做不出最优解’的！”
“现在指着每年一次的‘3·15’报道终究是杯水车薪，要是每天都是‘3·15’就好了！”晖哥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因为知道这确实是不可能的。
“只要赚钱和道德相悖，那这种情况就永远不会消失！”
“所谓‘无所不用其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希望小杜你可永远不要变成这样啊！”
“说白了‘3·15’只是报道了很少一部分出问题的企业或产品，可没被报出来的数量肯定远比这个要多！而且我开店怕的倒不是我会加什么在食物里，而是万一连买到的食材都出了问题可就太可怕了！不过道德感这种东西首先是和教育有关，其次是和生活态度以及生活水平有关——试想其实有很多人还是对这种事情感到罪恶的，只是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去害别人，想来就是在可恨中有一些些可怜啊！”
杜明贤的绝对理想场景不是每天都是“3·15”，而是因为不需要所以根本没有“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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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满月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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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您孙子的满月酒吃席是吧？我会好好准备的！”
厨神斋目前是最后几天运营早餐和下午的点心，但就算是以后有附近居民的一些诸如婚宴、庆生、宴席、满月酒等活动的订单，想要杜明贤帮忙的话他也会义不容辞——当然，收费也会贵一些，挣钱和帮忙两不误嘛！
不过说是小孩子的满月酒，主要来吃席的还是大人，所以准备正常的菜式就可以了。话是这么说，但因为孩子太小都是别人抱着哄着玩，所以宾客们的注意力还是会集中在食物上的；这点和婚宴的食物就算含糊些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在看司仪调戏新郎可不同…开个玩笑！可毕竟是给孩子办的席，家长们还是很要面子的。
这次的活儿虽然时间有些紧——明天就是孩子满月；但因为就是几个亲戚聚一聚，宴席规模不大，所以杜明贤觉得还是来得及。
在厨房里忙活了没一会儿，杜明贤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了！
“哟，刘哥！你家老人刚打过电话你就过来啦？”
“我就是被老爷子赶过来的！”刘哥满脸无奈：“老爷子说了：要我叮嘱你一些事情…对了，小杜你要不要拿个纸笔记下来？”
“你直接说吧，我记得住！”
“不，你记不住！来，你看看这些——”
杜明贤好奇地凑过去，发现刘哥手机上密密麻麻的罗列了一大堆菜品和要求！
「菜品数量必须为10，象征十全十美。」
「菜品种类必须是冷盘2道、鸡肉菜1道、鱼肉菜1道、牛肉菜1道、猪肉菜1道、蔬菜2道、点心1道、羹汤1道。」
「宴席上不能有：鸡蛋、乳猪、鹌鹑、虾米等动物幼崽或体型小的食物——一是不吉利、二是不大气。附注：也不能有娃娃菜、娃娃鱼等。」
「除了正规菜品，还要准备水果、零食、干果、和酒水。」
「每道菜的名字必须有吉祥的含义，饱含对孩子的祝福：比如“聪明伶俐”、“虎虎生威”、“冰雪聪明”、“芝兰玉树”、“才高八斗”、“天资过人”等。」
……
杜明贤看了看手中正在打着的鸡蛋：“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多，但应该还是能办到的…吧？刘哥你发到我手机上吧！”
“先等等，这才是第一页，我把剩下的几页给你看！”
“还有啊！？”杜明贤有些怕麻烦，想打退堂鼓。
“哦，这是定金！你别看我家老头平时挺抠门，但对孙子和为了面子还是愿意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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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刘哥，贝塔猫爬到杜明贤脚边——
“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拒绝的；但一来刘哥平时挺照顾我生意，二来给的钱也不少，唉…”邵鸿澈看着手机上的条条框框，叹气道。
“喵？”
“你等等，我把眼镜戴上！对了，这些要求你看得到吗？”
〔看得到，我的内置系统已经绑定了你的手机。所以，不遵守这些会如何？人类很在意吉利不吉利的事情吗？〕
“在不在意的其实就那么回事，主要是如果不特别费事的话换个食材或是取个好听的名字也无所谓！他家要是说让我把所有的菜都拿到佛寺上去拜一拜的话那我肯定不干！”
〔你准备做什么菜？〕
“就按照他的要求来呗！首先是两道冷盘，我决定做个【桂花糖山药】，取名叫‘邀富迎贵’；另外还有【笋丝拌腐竹】，取名‘儿孙有福’！”
〔太拼了吧？〕
“还没完呢：鸡肉菜做【红烧鸡肉】，取名‘吉祥红火’；鱼肉菜做【莲藕炖鱼】，取名‘连年有余’；牛肉菜做【牛肉炒洋葱】，取名‘牛气冲天’；猪肉菜做【猪肉丸子】；取名‘珠圆玉润’！”
〔两道蔬菜呢？〕
杜明贤张口就来：“【包菜炒豆芽】，就叫‘才高八斗’；还有【宽粉豌豆】，名字是‘粉雕碧琢’！”
〔最后两道呢？〕
“点心就做个【椰蓉红豆糕】，寓意‘爷爷哄孙儿’；最后打个雪菜豆腐的汤，叫‘学富五车羹’！”
然而，就在杜明贤把绞尽脑汁拟好的菜单告诉刘哥，他却一脸费解：“老爷子发神经就算了，怎么连小杜你也不正常了？”
杜明贤一怔：“不是你说的…”
“我说是因为老爷子逼着我说，没法反抗。本来还以为小杜你会提出来是无理取闹呢！没想到你也玩上了？这厨神斋到底是做饭的、还是教语文的啊！？”
杜明贤一听这话也生气了：“你有啥不满自己和你家老大人说！反正我收了定金那就得按照顾客的想法去做！再说只是取个寓意好的名字而已，你还真以为材料上就要用山珍海味啦！？”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家那老头他…他…”
刘哥“他…他…”了半天，最后才把想说的话说明白：“他太喜欢小孙子了！”
“那依你的意思——爷爷不疼孙子，非得对孙子非打即骂才好？”杜明贤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刘哥。
“也不是啦！只是你这又是‘学富五车’、又是‘才高八斗’的，我和他妈都是初中学历，压力多大啊！”
“嗨，原来是这样啊！”杜明贤终于明白刘哥支支吾吾了半天是为了什么了！
“老头子当初对我就特别严厉，总盼着我能出人头地，结果我啥也不是！现在他这从办满月酒开始就如此重视，我可不希望我儿子步了我的后尘！”
“这点刘哥你可是多虑了！只是吃桌满月酒宴而已，根本不能决定什么！而且孩子让大人失望是个慢慢积累的过程——明白自己孩子不是成材的料是慢慢来的！”
“啊？我…你也别误会，我儿子还是很聪明的！我就是不喜欢老爷子这么郑重其事的罢了！”
“那你自己跟他说去！反正我只负责做饭和起好听的名字，你们家教育的问题我根本管不着也不相管！”杜明贤无奈地耸耸肩，又不忘补充道：“哦，还有——吃了我做的任何菜都没有能实现菜名所说的功效，到时候别让老人家过来找我，说我‘虚假宣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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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劫难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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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按照虞莹要求做好的一盒【红糖年糕】递给她，杜明贤发现女友永远自信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愁。
“这盒年糕是要送给谁的？”
“我一个朋友。”回应杜明贤的小心翼翼，虞莹则轻描淡写，但眼底写满了担忧。
“是…那个朋友？”杜明贤心有所感地问道。
“嗯。”
虞莹曾经提过：有个高中时期被强暴还被迫怀孕生下孩子的女同学。想来除了她，应该也没人会让虞莹露出这么痛苦与悲伤的神情了吧？
这次说是那个住在外地的同学来虞莹家里看望，杜明贤放下点心就准备离开，却被虞莹叫住了：“你…留下来吧？”
“啊？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知道了她的事情…”
“我也在犹豫这件事情，但…你觉得这件事情很丢人吗？”
“当然不是！虽然是很令人难过的事情，但有错的绝对不是身为受害者的人！”杜明贤明白虞莹的意思了，于是执意要留下了劝一劝。
“你也别太激进了，如果她觉得不舒服的话…”
“我会立刻离开的！”
“嗯，抱歉，谢谢你。”
“没事，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了？”
“我其实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但我相信明贤你会知道分寸的吧？”
杜明贤点点头。
“唉…那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刚刚升入高三，但因为苍启是二线城市嘛，升学考学比一线城市要难，所以学校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每天有做不完的功课和习题不说，放学后还有两节晚自习！”
“你好歹还是城市的高中，我县城的高中不仅晚上放学晚，第二天早上甚至5点半就要点名呢！”杜明贤至今回忆起那段时间都觉得心悸，甚至到了现在还偶尔在“明天要考试，今天却什么都没准备”的噩梦中惊醒！
“其实我也算是会躲懒的，晚自习一下就立刻提着书包往家跑了！而我这个同学却每天在完成作业后还自己加班加点地做额外的习题，比我要用功多了！可也正是因为这样…”
“学到太晚了？”
“嗯。我那天还是很早就回家了，其它的是事后才断断续续地听其他人说的：那天她从学校出来就已经晚上11点了，本想叫父母来接一下，但又想到太晚了怕打扰到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他们就自己回去了！然后，为了节省时间，在横穿一个小巷口的时候……”
“天哪…”
“这还没完！虽然犯人被抓住了，但我同学的生活也毁了！她的事情在本来就不大的学校人尽皆知，可安慰同情的是少数，更多的人只是在背后议论。最可恶的是，许多人造谣说是她本来就生活作风不好，主动勾引了那人，只是最后因为钱的问题没谈好才污蔑是强奸！”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颠倒黑白，往受害者的伤口上撒盐？”
“她平时太优秀了，成绩非常好，所以遭人嫉妒…”
“所有人都是因为嫉妒？”
“肯定不是！但其他人是什么样的心思想法我不想、也不屑去理解！”
杜明贤点点头。
“后来，我同学就躲在家里，听说每天都以泪洗面，渐渐地也就不和我们联系了…直到大概几个月后，她突然哭着打电话问我打胎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因为‘那件事’怀孕了，而且因为心绪不稳没注意到例假的推迟，到了快4个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孩子…”
“我陪她去看医生，可医生却说胎儿已经太大，而同学身体本来就弱，如果打胎会有生命危险！思来想去，最后我同学抱着我痛哭一场，却还是选择生下了孩子……然后，她家搬到了其它城市，也没参加高考，我们从此就再也没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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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杜明贤见到了这个女孩——虽然脸上的神色有些憔悴，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杰生，乖乖待着，吃阿姨给你准备的点心啊！”女孩拉着一个大概3岁左右男孩的手，温柔地说道。
“这个是叔叔做的【红糖年糕】，很好吃的哦！”虞莹笑着摸了摸可爱的男孩，让他去到里屋吃点心、看电视了。
“抱歉啊，莹莹！因为是我的儿子，所以感觉叫你‘姐姐’不太合适…”
“没事！迟早要到这个年龄嘛！”
杜明贤无语，心想：难道叫我叔叔就合适了吗？
“你…最近好吗？”虞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好啊！对了，一直没问这位是…”
“是我男朋友。然而，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了…”
女孩有些震惊，杜明贤赶紧解释：“莹莹是怕你想不开，一直活在痛苦里！而我平时又没啥本事，只会做菜和安慰别人…”
“我理解。既然莹莹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不过，其实是你们多虑了，我和‘杰生’过得很好！”
“这孩子叫‘杰生’吗？”提起这孩子，虞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
“对！姓是跟我姓，名字的意思是‘在经历劫难后的重生’！”
杜明贤担心道：“真的能够觉得无所谓吗？”
“那怎么可能？”女孩苦笑道：“至今我还是不能与男人单独相处，晚上走夜路的话还是会害怕！不过虽然‘那件事’带给我的伤痛是一辈子的，我还是要学着坚强地面对以后的生活啊！”
杜明贤称赞道：“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够这么坚强！”
“呵呵，其实…我也曾经想不开，差点儿自杀了好几次！”女孩藏了藏袖口，此刻已经可以用很从容的表情说道：“我受到的伤害本来就够深了，可周围人的冷漠、猜忌、污蔑、和嘲讽让我更加痛苦！不过还好，换了个地方就远离了这些负能量，现在的我过得很好！”
女孩说着，露出笑容：“抱歉啊，莹莹，这几年一直在忙着工作和孩子的事情没有和你联系，不过你的每部戏和每个参加的综艺节目我都有追哦！而且现在我也想起来了：这个男生还有个外国人和你一起上过《平民的美食》，对吧？”
虞莹一愣，感动地紧紧地抱住了女孩。
“哇！莹莹，你的超级粉丝啊！！”杜明贤笑道，心中感慨万分——
这个女孩，经历了劫难，终于迎来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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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想唱就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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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门口传来门铃声，杜明贤开门一看，竟然是居委会的郝俊晖主任！
“晖哥？有事吗？”虽然和晖哥关系不错，但也仅限于偶尔在店里或街上碰上时打声招呼。这么郑重其事地到出租房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哦，竟然是小杜你住在这里啊！”
“晖哥你不知道住在这里的是我？”杜明贤一愣，心想：难道是房子的租约出了什么问题？
“没想到小杜你不仅厨艺高超，原来还深藏不露啊！”
“我…深藏什么了？不露什么了？”这话说的应该是好话，但不知为何杜明贤有种自己是“暴露狂”的感觉？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能代表我们整个社区上一档音乐综艺节目！”
“……哈！？”杜明贤有点儿生气：“晖哥，我是不小心得罪你了吗？否则你干嘛来我门口专门羞辱我？！”
“诶？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想去就不去嘛，只可惜了你的‘金嗓子’啊！”
意识到晖哥不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杜明贤赶紧追问：“到底是谁跟你说我有‘金嗓子’了啊？！”
“咱们小区一个住户啊！我问她咱小区谁唱歌最好，她就给了我这里的地址！”
杜明贤听明白了：“你说的那个人他现在住对面，不过现在正在学校上课呢！”
“威…威廉老师啊？”郝俊晖大吃一惊：“哇！没看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呵，我会好好转告他的！”
郝俊晖慌了：“不！我的意思是…那个…哦，看威廉老师平时五大三…啊不，人高马大的！没想到…”
“嗯，我现在正好要给他送午饭，一定把‘人不可貌相’、‘五大三粗’什么的都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不…别！！”
“对了，晖哥你见识过威廉的特技——徒手捏核桃吗？看着那么坚硬的核桃壳被直接捏成碎屑，真是酸爽啊！”
杜明贤的本意其实只是逗一逗郝俊晖，没想到真把他给说慌了，执意要跟着杜明贤来友睦小学一趟！不过今天到了学校后，却看见等在学校门口的不是威廉，而是范老师！
“范老师，威廉班上又出什么事了？”杜明贤倒是见怪不怪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他班里有个孩子……”
“又吐了？前几天听说就有个孩子吐他身上了，是吃坏东西了吗？”
“不是！那次是因为其他一个孩子吐在地上了，结果这个孩子跟着吐在了威廉老师衣服上了。”
“我想到那个画面了…”杜明贤心想：只要别说威廉吐在学生身上就好！
“对了，这次不是谁吐了！而是一个孩子今天上午的才艺活动没发挥好，现在威廉老师正在开导她呢！”
郝俊晖突然来了兴趣：“什么才艺？是唱歌吗？！”
“这位是……”
“哦，这是我住的小区居委会主任！他说有个唱歌的综艺节目想让威廉去上！”
“威廉老师唱歌很好听吗？”范老师一脸纳闷。
郝俊晖也没听过：“威廉老师没唱过歌吗？”
“嗯…好像刻意避开了包括大合唱在内所有的活动。可就算是我们组几个‘公鸭嗓’和‘破锣嗓’都毫无顾忌地唱了，这点还真不像是平时豁达积极的威廉老师呢！”
其他两人都看向杜明贤，他也只好替威廉解释：“这家伙以前当兵的时候经常给死亡的战友唱安魂曲什么的，所以不喜欢唱歌！除了偶尔有人拜托他之外，最近的一次在比较正式的场合唱歌其实只是为了让米莉开心！”
杜明贤刚刚解释完，发现眼前两人都看着自己身后，赶紧回头——果然看见威廉真一脸不爽地站在自己身后：“送个饭话这么多？”
“抱歉…”
“那个，该说‘抱歉’的是我，威廉老师！是我非得问清楚关于您的隐私…”范老师替杜明贤开解。
“没事、没事！”威廉大度地摆摆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我想问这人是谁啊？”
郝俊晖赶紧上前握手：“威廉老师好！我是咱们小区新上任的居委会主任，我姓郝！”
“居委会主任？你看着比我小啊，就做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
杜明贤看郝俊晖一脸郁闷，心说：就当是还你说他“五大三粗”呗？
“专程跟小老板来一趟学校有什么事吗？”
“啊…本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上歌唱类综艺节目的事情，但听说了您的事情后……”
“可以考虑。”
“嗯，我知道，这点是我欠考虑……诶！？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可以考虑啊！”
别说郝俊晖此刻目瞪口呆，就连杜明贤也用看陌生人的表情看着威廉：“你知道上节目是什么意思吗？是要在电视上或者网络上播出的！”
“我上过综艺节目，而且还是和你还有虞莹丫头一起！小老板你忘了？”
“我记得，但是…为什么？你不是平时都不爱凑这个热闹的吗？这点和某个削尖了脑袋想上节目想出名的家伙可不同！”
“你直接说是你弟弟不就行了？不过我刚才的说法不收回，就麻烦这位年轻的主人讲一下大概是什么节目吧？”
范老师想明白了：“威廉老师是为了那个孩子吧？您大可不必这样的！”
“除了她，也是为了我女儿！”威廉解释道：“我想要告诉她们、包括一直对唱歌这件事有颇深怨念的某人：唱歌是件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愉快的事情！唱得好听或者唱得不好听都无所谓，只要想唱就唱，不要有太多想法和顾虑！毕竟要是人连唱歌都不能轻松，那做什么还能轻松呢？”
郝俊晖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先跟威廉讲解一下：“这次的节目是档邀请唱功还不错的素人和明星一起唱歌的综艺节目！我想让威廉老师参加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让以后咱们社区办唱歌比赛或合唱的话，大家都能积极一些！”
“嗯，想法不错，具体的细节等下午再跟我说吧！现在我要做让我最愉快的事情了！”
说着，威廉盯着杜明贤带来的饭盒，猜想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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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想唱就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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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简单答应了郝俊晖让自己参加唱歌综艺栏目的请求，下午回来后还是谨慎地询问清楚了大致内容——这档叫《与你合唱》的节目，是专门让“素人”和“明星”们一起在台上唱歌的节目。不过因为考虑到每个人的歌唱水平不尽相同，所以从初试、复试、到终试的层层筛选还是有必要的。
“虽然我觉得如果让我去的话，这节目的收视率反而会暴增！”杜明贤自嘲道。
威廉摇摇头：“真不一定。你觉得你自己唱歌难听到全世界第一，但其实你会发现下限永无止境！”
“真的吗？那现实生活中有谁唱歌比我还难听？”
“远的不说，光是我那群战友就大部分唱得都很难听，关键都还爱唱！”
“是吗…？”杜明贤半信半疑。
“而且你会发现：好听的往往有着相似的好听，难听则难听到五花八门、百花齐放、林林总总、各不相同…”
“别炫耀你学的成语了，快点儿出发参加初试吧！”
威廉看着打扮得比自己还正式的杜明贤，不解道：“你也要参加？还是想就地出道！？”
“毕竟是正式场合嘛，不能穿得太随便！”
“那你干嘛跟着我来啊？我自己把米莉带过去就行了！”
“见见世面，不行吗？而且你进去的时候总得有人帮你看着女儿吧？！我特意没跟逸舟说这件事情，就是怕他会出什么幺蛾子；看护你女儿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啦！行，快走吧！话说…你就穿这身？”
懒得和杜明贤争论，威廉穿着下班后的那身长衫长裤就准备去初试地点了，明显是并未把这个节目当回事。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威廉一样的心态，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来参加面试的人都是想着能够凭借这个节目一战成名的吧？看着等候间周围的人都一脸焦灼，有的在低声哼唱着待会儿要唱的歌曲，有的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哭了出来！当然，也有和威廉这样一脸淡定的，或许是对实力很有自信吧？
“行了，该你上场了！”杜明贤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已经是「157」了，明白很快就要到威廉的“159”了！
“哦。”
威廉云淡风轻地去了，杜明贤赶紧牵着米莉，小声问道：“Daddy要唱歌了，开不开心？”
“开心！Daddy很少唱歌，只在视频里哄我睡觉的时候偶尔唱一句！”
“是吗？那这次要好好听哦！”
“159号，准备上场！”一个工作人员叫了一声，威廉整了整衣服就进面试室了。
“我…”
“不用唱了，过！”
威廉和杜明贤都是一愣，定睛才发现三个评委席最中间的位置坐着的竟然是吴岳彤！
吴岳彤是一名还算小有名气的歌手，虽然说不上顶流但最近因为新歌《他的怀抱你得不到》的传唱度颇广，所以发展势头不错！
其余的两个评委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吴岳彤，而她则轻声笑笑：“这位先生的歌声太好听，我怕咱们听了后其他的选手都不给过，这样对后面的选手不公平！”
“有这么夸张吗？！”杜明贤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在吴岳彤的一再坚持下，威廉连唱都没唱就过了——其余两个评委只当是吴岳彤在给认识的人“开后门”，也没有在意，反正到了复试和终试会有导演来水平不够还是会被刷下去！
“没想到你也会参加这样的节目啊？和你的性格不太相适哦？”吴岳彤借口要休息一下，赶紧追上已经准备走人的威廉，搭讪道。
“我是为了女儿。”威廉指了指被杜明贤牵着的米莉。
“啊！杜师傅也来了？咱们好久不见！！”
吴岳彤算是旧识，在参加《平民的美食》时曾经一起录过节目。刚开始杜明贤对这个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比赛和节目，只是为了赶通告完成任务的歌手没有上心；直到她开始热烈主动地追求威廉时，才发现她是个很积极、很聪明、也很有野心的女孩！
“知道《他的怀抱你得不到》是我为谁写的歌曲吗？”吴岳彤横在威廉身前，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巧妙地拦住了他“逃跑”的路线。
“呃…谁？”
“得不到的，还是想要，就算被拒绝也很好！只因为你，在意我，所以才吝啬你的怀抱~”
吴岳彤二话不说直接开唱，热情大胆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不过杜明贤看到，虽然威廉有些为难，但吴岳彤很好地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也绝对不做任何肢体接触。
“那个，你唱得非常好听！我得去接我女儿了！”
“是米莉吧？先前你给我看过照片，没想到小姑娘比照片上更水灵漂亮呢！”吴岳彤亲热地跑了过去，俯身微笑看着米莉。
“我有给你看过么…？”威廉纳闷。
“姐姐好！”米莉乖巧地打招呼。
“啊！好可爱！能不能和你握握手？对了，虽然我年龄不大，但你最好还是叫‘阿姨’，不要叫‘姐姐’哦~”
杜明贤听不懂了：“为什么？一般女孩不是被叫‘阿姨’后会挂着一脸要‘杀人’的表情说‘必须叫姐姐’吗？”
“那些是还没有投入生活的少女啦！我觉得比起‘姐姐’，果然还是从‘阿姨’到‘后妈’要更合理一些！”
“后…后妈！？”杜明贤没喝水都差点儿被呛到。
“你别胡说！”威廉皱眉拉过女儿。
“米莉别误会，不是所有的后妈都跟《白雪公主》里的后妈一样！也有的后妈会非常非常爱你的，因为她真的真的非常爱你爸爸！他的怀抱，还是想要，不要如此冷漠好不好？只因为我，爱着你，已经彻底无可救药！”
“我…我去给米莉买饮料！”很久都没看到威廉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了，杜明贤虽然有点儿幸灾乐祸，不过也纳闷：“你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录完节目后请他听了一次你的演唱会就没下文了，今天一见面干嘛就这么热情！？”
“我忙着工作啊！”吴岳彤一脸理所当然：“而且你以为我没展开攻势吗？但可能就是因为太热情了吧，结果微信被拉黑了，手机打电话他也不接……真是的，是谁说外国人很开放的！？”
“他可能不太一样吧？毕竟结过婚，有孩子，而且都‘奔四’了…”
“我其实也在反省，所以故意几个月没有联系他…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他也来参赛时候我有多惊喜吗？甚至我前面的选手都听不进去就一直等着‘159’这个命运般的数字了！”
杜明贤心想：那前面的选手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幸运啊？
望着一脸甜蜜的吴岳彤，杜明贤明白：反正威廉是有点儿可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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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想唱就唱·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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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瞧着吴岳彤一脸疲惫，好奇道：“坐在那里给别人面试也很累吗？”
“身体不算累，耳朵累、心累！我们从早上就开始面试，到了现在已经是……啊，第161个了！”
“你不用回去吗？”
“再等等！”吴岳彤望着休息室的方向，明显就是在等威廉。
“那从一个专业歌手的眼光看来，这些人的水平都如何？”
“呃…正因为我是专业的，所以不能笑、不能尴尬、不能骂人，其实挺辛苦的！”
“这么差吗！？”
“大部分其实都只是一般，但因为平时我都只听自己唱歌，所以会觉得很差啦！”
“那你唱歌好是天生的，还是因为练习了很久？”
“都有吧，我毕竟也学唱歌学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面试间里的“第161号”大哥挑了首对唱功要求颇高的曲子，不幸的是他除了自信一无所有…
“呃…”杜明贤捂着耳朵：“唱得难听就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吗！？”
“勇气可嘉！”吴岳彤倒是出人意料地给了积极的评价：“我的声乐启蒙老师说过：这世上任何一种美妙的歌声都能找到相似的，只有热爱唱歌的心才是真正不可替代的！”
“呵，是真的爱唱歌吗？”杜明贤冷笑，道：“自从选秀节目被禁止后，这种看似普通性质的全面综艺就成了‘素人’想要出名的机会！我就搞不明白了——要是真有水平想要出人头地还好，这样自欺欺人、自取其辱有何意义？”
“只要享受……”
穷途末路都要…咳咳…爱！咳咳…”
大哥在飙高音的“高速”上彻底“翻车”，自己先咳上了。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拼，在某种程度上也很厉害了，不是吗？”吴岳彤耸肩，道。
“这…”
“嗯？你怎么还没走啊？！”威廉带着女儿回来时，看见还站在原地的吴岳彤，吓了一跳！
“我是得进去了，毕竟选手们都是认真的嘛…啊，这个是给我的？谢谢！”从威廉手中接过咖啡，吴岳彤有些受宠若惊。
“米莉非要我买给你的——那你工作加油，我们就回去了？”
“别呀！今天加上现在这个就只剩4个了，你们没事的话留下来把最后几个看完吧？我待会儿请你们吃饭！”
“不必了，我们…”
“呀，这回去还得买菜做饭的，真辛苦啊！”杜明贤坏笑着，一边助攻、一边也是在整威廉。
“就这么说定了哟~吃完后我还可以带你们去吃一家做得很好吃的蛋糕店，米莉肯定喜欢！”
抓住了“拿出米莉就等于搞定她爸爸”的规则，吴岳彤非常机敏地选择讨好小姑娘优先。
“起码看看其他人的表现嘛，挺好玩的！”杜明贤笑着说道。
威廉勉强同意了。
吴岳彤一脸兴奋地坐回评委席，对那位唱“死了都要爱”却自己差点儿死了的大哥语重心长道：“潜力还是有的，对舞台的热情也很炽烈，但高音部分还要再稳一些，选曲还是要选适合自己的！”
送走了大哥，接下来是个小伙子，一上来就是一套他自认为是“狂拽酷炫”的街舞！
“这个哥哥…是抽筋了吗？”米莉说出了实话，而其实杜明贤也觉得这种手脚抽搐不像舞蹈，反而更像是癫痫！
“这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唉…”威廉叹息道。
“这位选手，你先停一下！”吴岳彤怕他把胳膊和腿都甩出去所以赶紧叫住，不过还是尽量维持笑脸：“首先别忘了咱们这是个歌唱节目；其次，你的舞蹈很…独特，到时候我们几个也得和你一起表演的话可能跳不来…”
还算体面地走了小伙子，接下来是个大妈，一开口就是——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该说不说，唱得其实不错！吴岳彤和左右两个评委互相看看，一致决定听完不打断。
“Daddy，这是什么歌？Susan是谁？”
“这…小老板？”
杜明贤斜眼：“你没听过京剧？”
“这就是京剧？那个所谓的…BeijingOpera！？”威廉有些意外：“以前听小区有些老人唱过，但还以为是没唱好！原来是故意唱成这样的啊…”
大妈唱毕，三位评委鼓掌，微笑着赞美了好一会儿后把大妈淘汰了。
终于到最后一位选手了。只见一个小姑娘战战兢兢地上台：“评…评委老师们好，我…我…呜呜…”
“别紧张！就当我们是白菜，放心大胆地唱！”吴岳彤颇为风趣地鼓励道。
“我…是…呜呜…对不起…”
看着女孩慌张跑掉的背影，吴岳彤叹气道：“唉…虽然不想责备她，但真的觉得她这样还不如刚才那个跳街舞的小伙子呢！”
随后，吴岳彤和工作人员和经纪人交代了一会儿，便领着杜明贤、威廉、和米莉来到了不远处一家很高档的法式餐厅。
“你提前预订好位置了？”威廉眯着眼睛问道。
吴岳彤还没回答，领班服务员走了过来：“吴小姐，您的包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嘿嘿，抱歉！今天早上看到你在名单上的时候就打电话了！不过这家的法国菜做得很好，就当是朋友间的聚会也行，你们一定要尝尝！”
这么说的话，威廉自然无法拒绝。不过直到【薄切兔肉】、【樱桃酱油封鸭】、【奶酪黄油面包】等菜上桌，杜明贤以为吴岳彤又想对威廉发起“攻势”，她却问杜明贤：“怎么样，杜师傅有点儿自信了没有？”
“什么意思？”
“虽然如果唱歌水平一般，或许不能经常得到赞扬，但这不是我们不唱歌的理由！比起上台的那些虽然确实有些尴尬的表演来说，果然还是不战而退更遗憾吧？”
“话是这么说…”
吴岳彤笑了：“当然，不能扰民，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一个人的时候如果觉得压力太大，去KTV吼一吼感觉也是不错的哦！”
杜明贤点点头：“行吧，我记住了。”
等如果新店开张后生意不好，或是再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一定要去吼一吼“死了都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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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恋爱菜鸟同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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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咖啡店内，但并不喜欢苦味的杜明贤还是只点了杯红茶。
“话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专门请我的。”杜明贤有些无奈道：“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就好了？反正都是关于威廉的，对吧？”
“也有关于米莉的，毕竟我也想和那孩子搞好关系嘛！”吴岳彤倒是点了杯杜明贤一听就觉得很苦的黑咖啡。
“昨天你请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俩都在，你直接问不就好了？”
“有很多事当着当事人的面不好问嘛！”
“唉…”杜明贤叹了一口气，终于对这件事开始严肃起来：“你是真的想追威廉？”
“有这个想法，但我并没有要求任何事情，试一试总不犯法吧？”
“你和他都是单身，当然不犯法。但你非得用这么…呃，热情的方式吗？”
“还好吧？我觉得比起那些黏人的女生，我已经很独立了！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男人，感情上的需求会少很多！”
“我为什么会清楚啊？我又不是离过婚或者带着孩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杜师傅你和他不是室友吗？对他的事情应该很了解吧？”
“前室友！而且用室友总觉得好像我们还是大学生一样，怪怪的…”
服务员端着红茶和咖啡过来了，并且放下了单独放置的糖和奶。杜明贤看吴岳彤什么都不加就喝起了咖啡，疑惑道：“不苦吗？”
“很苦啊！不过或许是因为我正在恋爱吧，所以还是喝些苦的吧？喝太甜的会发腻的哦~”
“我也在恋爱，可我就从来不喜欢苦的！”
“哦？”吴岳彤眼前一亮：“杜师傅在和谁谈恋爱？别告诉我是威廉哥！？”
“别说吓人的话！不过吴小姐你其实见过她…”
“是虞莹，对吧？”
杜明贤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录节目的时候，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啦！”
“可上次录节目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啊？”
“眉来眼去还要非得先确立关系吗？”吴岳彤嘲笑道，不过立刻话锋一转：“说起上次录节目，其实我跟威廉哥表示过，但他没有回应…不过，其实这大半年来我也变了很多！”
“比如？”
“比如在那个时候，我其实心里是比较抵触一结婚就给别的孩子当后妈的。可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爱到无可自拔的时候，就会心甘情愿了——当然，米莉也很可爱、很讨人喜欢！”
杜明贤纳闷了：“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奋不顾身？”
“你觉得他不好吗？”吴岳彤反问。
“果然还是因为外貌条件？”
“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你不觉得威廉哥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么？”
“呃…在厨神斋的时候没太看出来，不过当了老师后好像是对学生们蛮负责的，经常能看到他为了备课或者批改作业忙到很晚！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威廉哥当老师了——他偶尔还是会回我一下微信的！”
“你不是被加黑名单了吗？”
“后来又被加回来了！我就说威廉哥不舍得不理我太久嘛！”
杜明贤不置可否，在红茶里添加了糖。
“杜师傅你知道吗？其实红茶的喝法比咖啡多很多哦！可以加糖、牛奶、蜂蜜、柑橘、肉桂……”
“你想说什么？”
“这么多变化，对每个人来说最喜欢的都不一样吧？就像恋爱一样，就算能做到千变万化，可还是不知道他喜欢怎样的？”
“做自己就好啦！难道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一直变吗？”
“我…”吴岳彤面露尴尬：“我以前没谈过恋爱…”
“哦？！”
“你可别误会啊！我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不是不想谈或是心理生理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因为一直没遇上好的，又忙着工作，就把自己耽误过去了嘛！”
“我本来就没多想，又没有法律规定人什么时候该恋爱、结婚！”
“我是觉得与其浪费时间和感情在没意思的人身上，不如直接找个奔着结婚去的！找不到也宁缺毋滥！对了，杜师傅有考虑过和虞莹结婚吗？”
“呃…”杜明贤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吴岳彤都已经把她的想法讲给自己了，那自己也应该可以把她当做可以信任的对象吧：“说实话，如果是我这边的话，连我和她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但她的话…”
“怎么了？水性杨花，拿你当备胎？”
“绝对不是！不过因为她是演员，所以对我们恋爱的事情必须得有些遮掩…”
“啊，我明白了！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吴岳彤心领神会。
“你也算是艺人，有这方面的苦恼吗？”
“说‘完全没有’…倒也不一定，但我的粉丝大多表示——只要我的音乐水平不下降，他们都会支持我谈恋爱的！毕竟我也不年轻了嘛！”
杜明贤听到这话，仿佛看到了希望：“也就是说：等莹莹的演技受到了认可，在演艺圈已经不必靠绯闻和单身的身份来站稳脚跟的时候，我们的恋情也能正大光明地公之于众啦？”
“可能还得再过个两、三年吧？毕竟虞莹太年轻，才25——”吴岳彤把自己从手机上查到的资料递给杜明贤：“这个年龄没谎报吧？”
“没有。”
“其实无所谓啦！你说的那种情况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不过你那个时候或许会被她轻描淡写成‘我在和圈外人谈恋爱’吧？如果你想借和女演员谈恋爱的事情来炒作的话，我建议你现在就放弃！”
“当然不是！我喜欢虞莹，是因为她的各项优良品质…当然也包括长得漂亮！”杜明贤实话实说。
“对吧！？遇到优秀的人，果然就是不想撒手呢！我对威廉哥的心情应该是相同的，这点你能明白吗？！”
“这……”把吴岳彤代入自己，把威廉代入虞莹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不过自己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会强求，这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这样好啦！我觉得我们真的各方面都很像：聪明、认真、却又都是恋爱方面的‘菜鸟’！不如我们结个同盟如何？”
“好啊！”杜明贤不假思索地答应，速度快到让吴岳彤匪夷所思。
“提前说好啊：我和虞莹不熟，可能除了给你提建议外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忙；可是你这边我在指望你帮我多在威廉哥面前提点一下呢！”
杜明贤点头——反正是卖威廉…啊不，是为了威廉的幸福着想！正好来个顺水人情！
“放心，不白干！下个月我在苍启演唱会的SVIP票2张——和虞莹一起来吧！”
哈！这就是意外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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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恋爱菜鸟同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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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盒里有刚刚出锅的【蒜蓉粉蒸肉】、【西红柿炖牛腩】、【醋溜白菜】，汤盅里是滋养补身的【山药排骨汤】，还有最新鲜下的【芝麻酱拌香椿】。
“辛苦了，来吃饭吧！”杜明贤到了友睦小学的大门，向已经望眼欲穿的威廉招呼道。
“嘶——！？”威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干嘛？怎么了？”
威廉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今天小老板你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企图？”
“说什么傻话呢？我只是和吴岳彤喝了杯咖啡而已！对了，说起她……”
威廉一把抢过饭盒，然后跟保安说道：“这个人刚才说要拐卖孩子！把他轰出去！”
保安认识两人，只是笑笑，还询问了经常在一起的范老师怎么没来？
“对啊，范老师不来吃吗？和你不同，人家可是付了钱的！”
“临过来前接了个家长的话，具体什么事…哦，来了！”
一脸疲倦的范秉容走了过来，有点儿无精打采地打了招呼。
天气渐暖，今天更是春和景明，三人心照不宣地选择在外就餐，地点也自然是范老师钟情的公园。
“啊！活过来了！”喝了一口还温热的汤，范老师终于露出了笑容：“要我说这汤应该叫‘九转回魂汤’！”现在她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已经经常可以听见俏皮的玩笑。
“听威廉说您接了个家长的电话？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个妈妈着急儿子贪玩，成绩不好，问我能不能给孩子‘开开小灶’——哦，还说要给我补课费！”
威廉笑了：“哦？所以你答应了吗？”
“当然不能啦！我说帮孩子补课是我分内的事情，不过因为还有其他孩子，所以也不能太照顾，还要家长督促着孩子自己努力！”
“这些家长未免也太操心啦！孩子的成绩好坏又不是唯一衡量一切的标准！”从小到大成绩一直没好过的杜明贤自然要打抱不平。
威廉：“是，我同意！但现在学生的本职工作就是学习——你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说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呢？成绩好确实不代表一切，但成绩不好也不代表其它方面都好啊！比较起来，我还是觉得能将本职工作做好的人才更踏实可靠！”
“这…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儿嫉妒那些学霸啦…”
“呵呵，这话在理，但威廉老师不要和家长说啊！不然很多家长会以为您区别对待，到时候可不好应付呢！”范老师提醒道：“就像刚刚那位妈妈，五次三番叮嘱别放弃她家孩子…”
“您辛苦啦，范老师！”杜明贤夹了些香椿在范秉容的碗中：“这是新春刚摘的香椿嫩芽，去火的。因为有些早，所以味道略显青涩；我用水焯过三遍后，还加了白醋和芝麻酱来提味！不过之所以没和鸡蛋一起炒是觉得这样清爽新鲜，也不会摄入太多胆固醇！”
“杜师傅有心了！不仅做的食物味道都是一流，还这么注意营养和搭配！将来嫁给您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一辈子都享不完的口福啊！”
“过奖了。不过确实，能给喜欢的人做饭心情很好！”
“哦？您已经有对象了？”说起恋爱的八卦，范老师就和小女生一样。
“算是吧。”
“做什么的？难道也是厨师？”
“不是，她是演员。”
“演员啊…那一定很漂亮吧？”
“挺漂亮的，不过我更看重的是她的性格与人品！”
“啊，这是自然！性格和人品的贵重确实比相貌重要，但这话总觉得有些老生常谈…”
“不！绝不是刻板印象，但还是千万不要只找漂亮的！不信的话就看‘证据A’——”威廉指了指自己，其他两人不好发表评价，只能尴尬地笑笑。
“只能说杜师傅能找到品行和相貌皆优的女孩，就请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我知道，谢谢！对了，范老师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
“诶？我吗？！”范秉容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果然还是成熟顾家的类型吧？因为当老师很忙，所以如果找个更忙的就没人带孩子了！”
“说的有道理！那…威廉呢？”杜明贤装作随便一问的样子，却被威廉识破了：“早就等着问我呢吧？你到底收了那丫头多少好处！？”
“没有啊，我只是作为一个恋爱方面没什么经验的‘菜鸟’，好奇大家的择偶观和恋爱观嘛！你要觉得我多管闲事的话完全可以不说！”
“…如果你说实话，那我也说实话。”
杜明贤想：要是威廉直接问吴岳彤的话她肯定不到一秒就说了，于是决定还是先“主动坦白”比较好：“两张演唱会门票。”
“还有呢？”
“…暂时没了。”
“就两张演唱会门票你就把我出卖啦？”
“SVIP吔！而且我以前也用更低的价格出卖过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什么时候？！”
“你卖【蛋黄薄脆饼】的那天，有个小姑娘管我要你的照片，我说只要她买两份我就给！”
威廉一怔：“两份就…等等！我记得那天！你是当着我的面说要给我拍照，还说是员工照！难道那照片……”
“废话！你不挺聪明的吗？也不想想咱厨神斋那时就你一个员工，拍什么员工照？没有照片我就认不出你啦！？”
“你…多管闲事！”
眼看威廉真的有些生气了，杜明贤正色道：“玩笑话不说，我答应这件事是真的觉得吴岳彤人不错！你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很多不便，真的没想过再找个？”
“找不找跟你有什么关系？做你的饭就好！”
“朋友间关心这种问题还不正常吗？而且要不是为了米莉，我也不会管你那么多！我虽然不说单亲家庭不好，但毕竟我就是单亲家庭长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羡慕人家有父母的家庭…”
“唉…这样啊！”威廉叹了口气，正是地回应道：“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我会和那丫头谈谈这件事的，你就别操心了，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明贤也不能插手了：“知道了。”
“还有——拿出来！我见她的时候一并给了！”
“什么啊？”杜明贤装傻。
“门票！想要去看自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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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恋爱菜鸟同盟·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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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威廉和吴岳彤的谈话回来后，杜明贤倒是心照不宣地什么都没问。不过晚上还是和虞莹通了一会儿话。
“…原来是这样啊！合着你早就知道？”杜明贤听到对面没什么大反应，明白关于谈恋爱这种事情应该还是女孩子跟敏感一些。
“其实还是听明显的，只不过那时候你一心都在找那个什么‘灯笼’什么的，所以没注意罢了！”
“哦，是这回事！”
“那你快告诉我：下午威廉叔都和她说什么了？”
“我没问…”
“为什么不问？”
“已经被他警告过了不许多管闲事…”
“怎么会是‘闲事’？这可是关系威廉叔的终身大事啊！难道明贤你不希望他能够找到合适的另一半，然后幸福地过下半辈子？”
“一般吧，也没有多希望。不过要是非得从‘希望’和‘不希望’中选一个的话，我还是选前者吧！”
说实话，与其说是关心威廉，倒不如说目的只是想和吴岳彤搞好关心，请教她关于恋爱的事情——她和虞莹都是艺人，有很多共同点，向她取取经看看‘素人’怎么和‘艺人’谈恋爱应该还不错！
至于她喜欢的是威廉、杜逸舟、还是周徽成什么的，那杜明贤就基本上毫不关心了。反正平时照顾他们都不少，该卖…啊不，该用他们的时候也应该礼尚往来才公平啊！
“就算你不关心威廉叔，那至少应该关心一下米莉吧？很多女孩子可不愿当后妈的，那样怎么指望她们对米莉好？”
“不会爱屋及乌吗？”
“那也得看是什么‘乌’才行啊！比如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那只小白猫；可你要突然跟我说你有个孩子那我可就不行了！”
杜明贤一愣：“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说实话…不是特别喜欢。我觉得孩子太闹腾、太调皮、太惹事！要是我自己生的孩子或许还能有耐心，别人家的孩子可就不行了！”
“真的吗？”
“对啊！前段时间我有个亲戚家的姐姐带着她儿子到我家，结果那孩子到处乱跑，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差点儿把我拍戏用的戏服给弄脏！”
“呃，听着是够糟心的…那‘熊孩子’多大？”
“8岁，小学三年级，正是操心的时候呢！”
“可不是吗？别忘了威廉那边还有一个班那么大的孩子呢，他就经常跟我吐槽好多奇葩事情，比如：有个孩子没写完作业，结果把同桌的作业给撕了！”
“典型的‘自己不好就不让别人好啊’…嗯？我们干嘛在聊孩子这么遥远的话题啊？”
杜明贤好好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在说米莉的后妈，对吧？”
“啊，对！反正你也得能理解，带着孩子的话情况会复杂一些！当然，如果能做好心理准备和继子继女相处融洽的话，那肯定也是好事一件！”
“事情会有这么顺利吗？现在想想：虽然我小时候觉得单亲家庭挺孤单的，但真要我认个别人当爸爸好像也不太舒服…”
看着时间不早了，两人约好等以后再聊。杜明贤想去接一口水喝，却发现威廉正坐在自己出租屋的客厅里！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杜明贤奇怪道。
“下午她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
“你们那个什么小联盟。”
“哦，那个啊！”杜明贤汗颜：“那就是我们两个恋爱方面的菜鸟想要抱团让我们各自的恋情走的更顺利一些的，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这么一说，似乎确实也没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在威廉面前说这种话题总有种小孩子早恋还成了了个什么“早恋协会”之类的东西被大人抓包了的感觉？
“没问题！不过你真的觉得这种事情靠这些小花招就行？”
“不靠小花招靠什么？能遇上喜欢的人还喜欢你，本身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果挑三拣四，要求一切都十全十美的话，那就活该单身一辈子啦！”
“单身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多逍遥自在？！我要是每个月不用付那笔赡养的话，能过得更舒服一些！”
杜明贤眼神一暗：“可是不管怎么说，你前妻毕竟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啊——光是这点你就要学会感恩！每个母亲生孩子都是走一趟‘鬼门关’，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丈夫生孩子那是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的！”
“有…有这么夸张吗？”威廉皱眉，总觉得杜明贤有些危言耸听。
“当然了！你不知道在我们老家因为医疗条件落后，有许多女人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而且就算是已经生过几胎的女人，你以为她们应该驾轻就熟了，但其实每次生孩子还是很有风险的！”
“是吗…”
“心甘情愿地为你生儿育女，那就是曾经爱过你！说实话，虽然你一直吐槽你前妻这不好、那不好，有时候甚至都不避讳着米莉；但我还是很羡慕你！我现在倒不是说非想和莹莹结婚或是让她给我生孩子什么的，但这种承诺和愿意付出的安心感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么说来，你和虞莹丫头确实没什么安全感可言…有吗？”
“呃…至少我是相信莹莹的！在娱乐圈那种名利沉浮的地方，她能够巧妙周旋、洁身自好，那就说明她是个聪明又稳重的女孩，不会有那些乱来的东西！如果你把这种最基本的事情叫做‘安全感’，那我倒是从来没丢过！可再往上的一些情侣间该有的发展、互动就不能奢望啦！”
“虞莹丫头也不想——毕竟演艺圈那边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女孩子确实很容易被卷进各种各样的是是非非中！”
“你怎么会知道……哦，对了！你前妻是名模！对了——”杜明贤突然想到一点：“你觉得她精神状况不好，会不会跟以前的生活有关？”
“肯定有关！唉…”威廉叹了口气：“行吧，我抽空会多关心一下她的！”
“那吴岳彤呢？”杜明贤还是忍不住问了。
“随缘吧！我今天下午只是说让她专心事业发展，平时像朋友一样交流就可以了！不用发太…呃…情意绵绵的微信。”
“你也没有明确拒绝人家嘛！”
威廉意味深长的笑笑，道过“晚安”后，回到了自己那边。
“哈，‘恋爱菜鸟联盟’，依然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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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弃儿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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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新店开张在即，从这周六开始，杜明贤决定休息几天来养精蓄锐。不过就算不用早起，一时半会生物钟却调不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起来后却还是才刚刚6点！
在客厅里无所适从地坐了一会儿，想到今天一整天都没事实在是有点儿浪费光阴，要不果然还是把旧店再开最后几天？
咔嚓！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原来是住在隔壁的威廉进来了！
“哟，小老板起这么早啊！我正好有事找你，今天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米莉？”
“你不也起得这么早？准备干嘛？和女孩子约会？”
“去儿童医院。”
“诶！？”杜明贤紧张地站了起来：“米莉怎么了？！”
“好着呢。我去医院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
“做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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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启儿童医院。
杜明贤不喜欢医院，因为这里经常充满了生离死别，而儿童医院更是令人压抑——因为病痛折磨而哭喊的孩子们，还有满脸悲戚焦急坐在或躺在候诊室地上的家长们…
“非得来这里吗？”杜明贤紧皱眉头的询问让威廉不解：“我只让你帮忙照顾我女儿，是你非得跟我过来的！”
“不是交给逸舟了吗？要不养着他有何用？而且他也很乐意的啊！”
威廉心想：乐意吗？是你一大早的，就把昨晚因为打游戏熬夜的你堂弟从床上拽起来的啊！
“平时太忙，一周都不能休息，所以今天难得有空就过来做做志愿者呗！到时候还能让莹莹对我刮目相看！”
威廉无奈：“做志愿者可不是为了炫耀！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那还不如不做’…么？”
“不是。不管什么目的、什么心态，来做就好！”
“对嘛！”
“毕竟我们能为他们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嗯？”
威廉的声音很低，杜明贤没听清在说什么。
“对了，小老板你都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做饭啊！”
“不是，我是问你能给孩子们做什么？比如我除了帮护工们搬些重的东西，还可以教孩子们唱歌。”
“我也可给孩子们做点心啊！”
“现场做？”
“当然不是！”杜明贤说着，有些得意地从包里拿出几个盒子：“嘿嘿，你以为我出门前在打包什么？”
威廉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精致的【红糖糍粑】、【奶酪卷】等点心：“做得不错嘛！”
“谢谢！”
“收起来吧。”威廉又把盒子都装回了包里。
“干…干嘛？你也想吃的话回家多的是，不用非得…”
“那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吃不了这些。”
“啊！？是吗…对哦，这些孩子都是生病了的…抱歉！那我现在去买些别的…”
威廉摇摇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不能吃，但现在要去看的女孩患有一种罕见的肠胃病。别说这些，就连普通的饭食她也吃不了，甚至连水都喝不了！”
“不能喝水吃饭？！那她是怎么……”
“只能通过静脉注射营养液的方式来维持生命；渴了的话就拿棉签沾沾水来湿润一下舌头。”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样的残酷现实，就已经来到了一个被装饰得五颜六色，如同儿童乐园般的“天堂”，但其实这里是所谓的“弃孩病房”。
在一间病房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应该只有5、6岁左右的样子，却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现在身上也连接着一个应该是营养管的大管子。
女孩看见威廉后，毫无血色的脸上勉强有了一丝笑容，强撑着身子要威廉给他唱歌。
觉得眼前场景太过揪心的杜明贤悄悄退了出来，正好看见一名拿着药的护士——
“威廉先生已经在里面了吧？他真个好人啊！今天早上我们刚接到电话就告诉了小姑娘，她开心得不得了呢！对了，您是哪位？”
“我是威廉的朋友，也是来做志愿者的！请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这样啊…那您就多陪陪孩子们吧？”
“就这样吗？”
“对！这些孩子们都很坚强，无论是什么样的病痛都能忍受！但对他们来说，最无法接受的果然还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吧？然而即使这样，他们也相信着父母只是暂时留下了他们，一直都对能回到父母身边抱有期待，从来没有怨恨过…”护士说到这里也哽咽了。
“什么样的畜生家长会抛弃自己的亲手孩子啊！？”杜明贤义愤填膺。
“我们相信有些家长也是在极度痛苦种做下的决定吧？”护士指了指因为威廉的歌声而变得稍微有了丝血色的女孩：“她的父亲把她抛在我们医院时，还留下了一封信，说：家里已经为给女儿治病花了40多万，花光了积蓄、借遍了亲朋好友却丝毫没有起色！因为家里还有老人，也还有女儿的弟弟要养活，所以迫于无奈才抛弃她…”
“可即使是这样…唉…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只是想知道，小姑娘的病是什么？有治愈的希望吗？”
护士摇摇头：“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肠胃疾病，使肠胃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消化功能！她还太小，长期的营养不良、感染、还有其它并发症导致的器官衰竭，我们现在只能说是尽全力来维持着她如风中残烛般地生命罢了！”
“是这样啊…”
“所以，您也进去多陪陪她吧？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孤单的！”
“好，我知道了。”
杜明贤进到病房后，看到威廉在招呼自己：“来，换你了！”
“我能做些什么？”
“发挥你的好口才。”
“什么意思？”
“她不能吃东西，又听说你是厨师，所以想让你形容一下吃到好吃的东西是什么感觉。”
杜明贤点点头，费劲心思想要将对常人来说在普通不过的“吃”描述得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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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小女孩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可等下次杜明贤再给医院打电话询问情况时，就听到了女孩已经去世的消息。
而且听说：即使在死前，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再见到，却还是一直着小声念着“爸爸”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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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新的故事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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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杜明贤指着窗户外惊喜地说道：“贝塔猫，你看！是太阳啊！”
“喵？”
“我以前都是黑灯瞎火的时候起来，然后等看见太阳的时候都已经在厨神斋忙活上了；现在能在床上被温暖的阳光照醒，感觉真好！”
“喵！”
“你也在为我高兴吧？你等等，我这就把眼镜戴上！”
〔经营模式是你自己选择的，当初你也知道卖早餐辛苦，但为了挣钱不也都决定忍下来了吗？〕
“忍下来是一会儿事，但毕竟也是人的身体，总该有个极限嘛！就算是你不也得充电和定期更新嘛？”
“喵…”
“总之，今天咱们去新店看看吧？开店的基本准备都已经差不多了！”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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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的新店地址其实就在不远处的街道口，和旧店最显而易见的区别就是地方明显大了许多。虽然从规模上来讲还只能算是“街边小店”，但起码现在已经能放得下十几张桌椅了，食客们终于不用非得打包，或者在店外的露天桌椅，或者干脆站着吃了！
店内的装修风格则是中西结合：干净整洁的陶瓷地板、简洁明约的暖黄吊灯、古香古色的雕花窗棱、还有烫金字的“厨神斋”招牌，都和杜明贤预想的差不多——属于既省钱、又便于清洁、还保留了传统特色。
一进门的墙上贴着几张竹简，上面除了一张写了“牛肉面”外，其它的卖什么目前还没想好。再往里走是厨房，也将成为杜明贤最熟悉的地方；虽然现在里面只有一些新买的碗盘，等着杜逸舟和威廉今天帮忙把旧店的东西都搬过来就可以了！
“厨具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得自己用得顺手才行啊！”杜明贤感叹道。
〔但是你还是买了台新机器，对不对？〕
“你说这台和面机啊？花了我不少钱呢！”杜明贤拍了拍崭新的机器，感慨道：“虽然想试着全手工制作，但自己和面的那个臂力要求太大！要我自己来做个把小时还行，时间长了会累死人的！”
几天前的晚上试着从头到尾做了几碗牛肉面当晚餐，然而三位“美食评委”除了米莉说好吃外，杜逸舟和威廉都直言“味道一般”。
“怎么会？这牛肉汤是我现熬煮的，真材实料！”
“汤很好喝，问题是面条一般——小老板你的面条哪儿买的？”
“…超市。”杜明贤暗骂威廉嘴巴真毒，竟然抓包了自己偷懒？
“那可不行啊，哥！难得你能把汤熬得这么香，不配上筋道的面条不就浪费了吗？”
“…哦。”杜明贤暗骂堂弟嘴边真叼，养了他两个月就开始挑三拣四了，等以后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
思绪回转到现在，开玩笑归开玩笑，要是食客觉得不满意，赚不到钱那可真的就不是开玩笑了！后来杜明贤尝试自己买面粉，从和面、揉搓、切剂子、拉抻等都由自己手工制作，就收获了一致好评！不过想想也是：从小除了颠勺，练得最多的就是揉面和抻面。杜明贤不说自己天赋异禀，起码也占了个熟能生巧！
不过其余的几个步骤还算省事，唯独和面要花的力道实在太大！虽然也不是做不到，但考虑到做生意可绝不会一天只和一次面，杜明贤从买和面机的开销和去医院治疗胳膊手腕的医药费中选择了前者。
机器是昨天晚上刚到的，安装完成但还没来得及清洗；不过杜明贤提前看过了说明书和教学视频，发现倒是不难——只要将面粉倒在机器里然后按比例加水就可以了！人家负责装机器的师傅还特意好心嘱咐：和面的时候用冰镇水能让面条更筋道！虽然杜明贤觉得这应该已经是常识了不过还是谢过了人家师傅。
窗外是含辞未吐、合苞待放的桃花，阳光照射进来，宽敞明亮的地方不仅顾客喜欢，杜明贤也觉得看着舒服。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门外传来谈话的声音，果然是杜逸舟和威廉搬着东西进来了！
“哥，把这些放在这里就行了，还是得帮你收拾到厨房去？”杜逸舟搬着地箱子里都是盘子和碗，所以得格外小心！
“就先放在桌子上吧，我等待会儿再都好好洗洗！”
威廉搬着的则是其它厨具，暂时搁在地上后，抬眼看了看店面：“装修得蛮不错的嘛！”
“嗯？你还没看过新店吗？”
“装修时看过，装修完成后这还是第一次。不过没办法，谁让我以后就不是这里的员工了呀！”
“诶？叔叔你要去哪儿？”杜逸舟诧异道。
“他哪儿也不去！只是本来就想把重心放在当小学老师上，还要好好照顾女儿，自然就没空来这里了啊！”杜明贤解释道。
“我还是会来帮忙的，毕竟一日三餐还得小老板来管嘛！”
“瞧你这厚脸皮的样子！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我和逸舟也得吃饭，做两人份和六人份也差不多嘛！”
“我有那么能吃吗…？先不说这个，那你新店的员工怎么办？”
“再招呗！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能当我厨神斋的员工！不过现在些招聘启事会不是有些晚？还是说…”
“我怎么样？”杜逸舟突然说道。
“什么怎么样？你要帮我写招聘启事？”
“不是！我是说：我来给你当服务员，怎么样？”
面对堂弟的毛遂自荐，杜明贤一点儿都不高兴：“你不是再理发店当学徒吗？”
“不想干了。”
“你这家伙怎么又半途而退！？”
“我也不想啊！可毕竟我最亲爱的哥哥需要我，这种时候我自然义不容辞了！”
威廉笑了：“不行，太假了！别说小老板和我，就连米莉也不会信——嗯？一眨眼去哪儿了？”
看着威廉出去找逗猫的米莉了，杜明贤把门关起来，严肃道：“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觉得没意思，想来哥你这里，好玩！”
杜明贤知道这是实话，但还是不明白：“我这里就是做饭的，怎么会好玩？”
“还不好玩吗？我光是听漂亮姐姐和金毛叔叔说就听了好多故事…”
“这…呵呵，是啊！过去的一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不过——”
新的故事，才要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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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新店开张前会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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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天把旧店基本上搬空了，临了看着自己“战斗”了整整一年的地方，杜明贤思绪万分、恋恋不舍，不过为了向前走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关门，并贴上了自己新店的位置标示。
今天白天去和几个已经熟识的原材料厂家重新签订了合同，货比三家，购置了牛肉、萝卜、葱、面粉等原材料。小心地安放在冰箱里后，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就算这样晚上也还不能休息，必须得商量一些开店的细节才能算功德圆满！
“好，今天是我厨神斋第四次员工会议！很高兴能与两位现役员工，和一位荣誉前员工一起商讨开运营大事！”
杜逸舟看了看四周，纳闷道：“不是只有我和叔叔吗？还有一个员工是谁？”
威廉见怪不怪：“你低头。”
“嗯？米莉不是去睡觉了吗？那还能是……”
“喵~”
“竟然把你这只猫也算作员工？呵呵…”杜逸舟觉得堂哥很可悲。
杜明贤抱起贝塔猫，冷声说道：“在你们俩都没来之前，可就只有它陪着我！而且说句老实话，比起你俩让我不省心，它可听话多了！”
“我又招你惹你了？！是你说有正事要说我才过来的，要是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课呢！”威廉作势欲走。
“啊，抱歉！那么咱们废话不多说，首先决定最重要的事情——一碗牛肉面的价格！”
杜逸舟一愣：“这不是你当老板自己该决定的事情吗？我听你的就行！反正你卖得多我就赚得多，卖得少我的工作就少，两边都合适！”
“啧啧，这新员工一点儿都没有团队荣誉感！还得问问人家老员工，对吧？”
威廉躲开杜明贤殷切的目光，皱眉道：“你不是挺擅长做市场调查的吗？怎么开新店这么大的事情反而偷懒了？”
“我才没有偷懒！关于周边牛肉面市场的价格和销量我都调查好了！”说着，杜明贤煞有介事地拿出手机给二人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全都是牛肉面市场的调查报告！
“我看不懂这些，哥你直接说结果就好！”
“也没指望你俩能看懂，就是让你们知道我有多努力而已……啊，我错了、我错了！威廉你先别走，我是真的有事要求教你！”
看着堂哥生拉硬扯又把威廉拉回来，杜逸舟感叹道：“唉…什么时候面对你的无理取闹和无事生非，我也能这么一走了之就好了！”
“先自己赚上钱再说吧！行啦，这么晚了我也不废话了，我这就把我拟好的价格和成本分析给你们看——”
威廉白了杜明贤一眼：“早就这样不就好了？废话真多啊…”
只见手机上写着初步定价方案是：一碗牛肉面分小、中、大碗，分别是小碗12元、中碗15元、大碗16元。
“大碗怎么就比中碗多1元？那这样谁还买中碗？”威廉早就在卖吉事果的时候见识过了，不过杜逸舟还不清楚堂哥的“把戏”。
“我还巴不得所有人都只卖大碗呢！毕竟一碗牛肉面的成本算下来也就5块多，加点儿汤、加点儿面、再加几片萝卜和肉就能多赚4块不好吗？”
“那你这个中碗设置的意义是什么？直接就小碗和大碗呗？”
“有个铺垫才能让你觉得买大碗值啊！”
“是吗…？”
“你以前顿顿吃家里的，现在顿顿吃我的，当然没有这种概念了！”
威廉已经困了，于是有意加快了会议行程：“新店的基本成本是多少？”
“水电房租那些固定成本的话，大概是每个月左右。”
刚刚还以为堂哥能赚个盆满钵满的杜逸舟吓了一跳：“这么多？”
“这其中光房租就占了一半多！还有包括水电费、燃气费、一次性餐具、清洁费用等，最后还有给你开的4000元工资。”
“4000元啊…”杜逸舟“砸么”着这个数字。
“怎么，觉得是多是少？”
“不多不少吧。”杜逸舟这个回答虽然表面听着还行，但不知为何还是想让杜明贤一拳揍上去…？
“对了，叔叔在他店里工作的时候一个月挣多少？”杜逸舟没有问堂哥，而是直接去问威廉。
“6000多吧。”
“哥，你这是在欺负我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杀熟’？！”
“我不愿意这么说——但你要是真的能有威廉那么能干的话，我也给你开6000！现在说实话，从你在我店里以前的表现来看，别说三分之二、甚至就连三分之一都够呛！要不是看在你爸和你妈的份上，以及你可能会把我告到劳动局，我其实只愿意给你开2000！”
“嘁，吹得天花乱坠的…他不就负责卖点心吗？让我去做我也能做！”
“少在这里给我眼高手低！人家除了负责卖点心，还兼职副厨师、服务员、清洁工、运货员、保安、和国际交流宣传大使！”
这话夸张到让威廉都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小老板你激励你弟弟可以，就算绕上我也点到为止就好！”随后，又转向杜逸舟：“你哥的意思是让你踏踏实实工作，自然会涨工资的。”
“这员工激励还真是让员工憋屈啊…”
“行啦，我真困了，就再问一下小老板你对周边环境和牛肉面市场的调查怎么样？”
“都很顺利。离咱们这里最近的面馆今年春节前刚刚转让，稍远一点儿的那家面店是连锁店所以经营模式不同也不会有太大压力——这简直可以说是天助我也！”
“哥，人家的店都倒闭了你还幸灾乐祸？”
“生意场可是很残酷的哟~当然，我也对那位老板以后的人生报以最诚挚的祝福——只要别再回来就好！”
杜逸舟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好假啊…行吧，我看我就是被拉来挨训的，没什么事我就去休息了！”
威廉也揉了揉眼睛：“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反正以后我甚至都不是员工了嘛！”
“别这么说！厨神斋会永远记得你的付出，并且随时欢迎你回来无偿帮忙的！”杜明贤一脸资本家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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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新店开张前会议·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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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厨神斋新店开始正式营业的日子了。杜明贤确定了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后，特意专门请虞莹吃了一碗自己做的牛肉面，同时也准备了一些小菜和小吃——
“抱歉啊，你辛苦一天了，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过来。”
“得了吧，你可是救了我！要不然我就得吃剧组那难吃的盒饭了！”
“新的剧组吗？”
“嗯，自从《流年的记忆》开始有了些热度后，我这边也来了几部戏。虽然品质和制作都一般吧，但我这种小演员自然不可以挑三拣四啦！”
杜明贤笑笑：“听语气好像还没有特别痛苦？”
虞莹皱眉：“说得好像你希望我特别痛苦似的…”
“当然不是！但你比我清楚：现在好剧不多，烂剧烂到让人怀疑是洗钱的剧倒不少！”
“这次还行吧，是部群像剧——女主角是从乡下来城里奋斗的实习生，最后逆袭成为女总裁的故事。”
“哦，你演实习生啊！”
“那是人家女主角啦！我演一个富家千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和女主杠上了，天天给她‘使绊子’，然后看着她被男主角一次次保护！”
“反派吗？也不错啊！反派才最考验你的演技呢！”
“只可惜是无脑反派！真是的，我要真的有这个富家千金这么多钱，早就带着我男朋友满世界旅游了，谁有心思跟个小实习生天天玩过家家？用的还是故意说已经把文件给她但其实没给，这种弱智的手段！”
“最近好像特别流行剧？说是女性奋斗，但最后大部分还是靠男人。”
“‘玛丽苏’变体而已！因为不想努力，或是就算努力也注定一辈子默默无闻，才会寄希望于从天而降帅气男人带着钱、奢侈品和好工作来——本质上还是希望不劳而获的幻想。”
“如果平时脚踏实地在工作，偶尔幻想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我有时候还会幻想自己做的菜好吃到满天冒金光那种呢！”
“呵呵，要这么说，我也偶尔会在洗澡的时候拿着沐浴液的瓶子，假装自己是成为奥斯卡影后以后的获奖发言……明贤？”
“啊，抱歉！我在你说‘洗澡’两个字后就没再听了…”
“唉…这也是幻想啊！”
“那就说些实际的东西吧——牛肉面怎么样？”
“挺好的！面条筋道、汤头也特别棒！不过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决定卖牛肉面？”
“面条算是国民级的美食了，对吧？”
“嗯，但为什么是牛肉面？这么说起来，虽然我也知道不少面的品种，但最常听说的就是牛肉面…”
“因为做起来最方便啊！”杜明贤解释道：“如果想把面的价格卖上去，有菜有肉是必然的！而所有肉里牛肉处理起来最方便，大众接受度也最高！当然，除了牛肉面我也会慢慢增加其它面的品种，但价格肯定会更贵就是了！”
“那除了牛肉面，明贤你的新菜单还有什么？有这一大桌吗？”虞莹看着眼前各式小菜，也有些兴奋了。
“呵呵，大致上也就是这些了——【脆腌黄瓜】、【白芝麻拌裙带菜】、【醋拌金针菇】、【酱油腐皮卷】…主要是为了吃面条做搭配，不能喧宾夺主嘛！不过也会有【麻辣鹌鹑蛋】、【蒜香鸡翅】、【芦笋培根卷】这些万一吃一碗面吃不饱的时候可以垫一下肚子的小吃！”
“这后面的菜式…我猜都是威廉叔提议的吧？”虞莹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关于除了牛肉面外的小食，杜逸舟提了一大堆什么‘猪扒饭’、‘咖喱饭’之类不靠谱的东西；米莉说的则是‘蛋糕’、‘曲奇’之类的点心；到头来还是威廉给了不少有用的意见。”
“威廉叔是等着夏天后来你这里喝酒呢！”
“哦？是啊，都是些下酒菜啊！不过这些东西做起来复杂、成本也挺高，或许我还是要再考虑一下吧…”
“说起来，牛肉面是准备卖12元到16元的这个价格吧？”
“嗯，对！你觉得是贵是便宜？”
“分量上怎么说？我今天吃的这碗算16元的还是12元的？”
“16元的大碗，大概三两左右的面条吧。其实如果把分量做大一些，然后卖20元左右的话会更赚；但这样一定会造成很多浪费的！”
“嗯，对女孩子来说一顿吃三两不算少了…啊——天哪！！”虞莹突然惊呼，吓了杜明贤一跳：“怎么了？！”
“惨了！惨了！本来想着和明贤你合吃一碗的，结果自己都吃了！！”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这些都是给你……好吧，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体重啊…”看虞莹已经在起身转圈看自己的腰了，杜明贤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刚刚才吃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快就转成体重？只是心理作用而已啦！
“呼，算了！我明天早起动一动就能把肉甩掉！咱们继续说吧！”
“还有什么要说的？”
“16元买3两有肉有菜的面，以明贤你的厨艺来说，外加你还是自己熬制汤和做面条——这个价格会不会稍微低了一些？”
“还行吧。”明白虞莹有一些客气的成分，杜明贤倒不准备跟着客气：“来这里吃饭的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大家期待的不是吃到多好吃的牛肉面，而是能填饱肚子而且实惠的牛肉面！这个价格确实稍微低了一些，但我还是有赚头的！而且比起卖早餐，卖牛肉面会轻松很多——别的不说，每天能多睡3个小时简直是救了我的命啊！”
“所以，厨神斋要走薄利多销的路线了吗？”
“一直都是啦！毕竟没法像墨熙那样动辄就拿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投资，就要选择适合自己的经营模式啊！我很高兴你夸我做饭好吃，但其实‘厨艺’这种东西没有特别严格的说法，在到了一定程度后差别也不会太大，更何况只是一碗赶时间的牛肉面了！”
“是这样啊…嗯，对！咱们一开始不还说要脚踏实地吗？自己开店毕竟不是电视剧或是动画片，老老实实地用品质和口碑来赚钱才是硬道理！而且……嗯？明贤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傻笑？”
“呵呵…总觉得这样…有种在和厨神斋的老板娘商量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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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新店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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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春和景明。
杜明贤睡得非常舒服，还悠闲地吃了早饭和午饭。到了下午等威廉回来后，叫上了其他两人，来到新店门前。
“哇，还真送来了啊！”杜逸舟看着眼前一个硕大的花篮，感叹道。
“明明和墨熙说过，让他不要花这个冤枉钱；可他却说因为没法到场所以必须要表示一下心意！”
“我倒觉得小老板说的没错！与其有钱买这个花圈……”
“花篮！！”杜明贤赶紧纠正威廉。
“随便吧。反正花又不能吃，买这些还不如直接送钱呢！”
“你这家伙还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反正我比起花或者其它礼物，从来都只想收到钱！”
威廉的观点杜明贤其实赞同，但就是觉得很没意思。
“daddy，可是我都准备好你的生日礼物了…”
“啊！？你…你送什么daddy都高兴！”威廉赶紧慌张地安慰女儿。
“嗯？你生日什么时候？”杜明贤记得和威廉是去年六月份认识的，但到了现在都没听他说过生日的事情。本来以为是不喜欢过生日，看来还真是藏在了四月和五月？
“4月1号。”
“叔叔是愚人节的生日？骗人的吧！？”杜逸舟不知道为什么一脸兴奋？
“确实是骗人的。我…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了！真奇怪，按理说应该有记忆的啊…”
在战争的炮火带走威廉的父母前，他曾经有过一段短暂幸福的时光。
“总之，后来补办身份的时候，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我填的生日都是April1st！”
“为什么？”杜逸舟不解。
“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年龄上撒谎了啊！对吧，米莉，daddy其实只有30岁哦！”
“别骗小孩子！”杜明贤警告道：“与其害怕衰老，不如敞开心扉拥抱年华逝去！”
“小老板你这是要做‘鸡汤’面条吗？”
“我相信：你在米莉心中永远是最帅的！就算你脸上布满皱纹、皮肤暗沉无光、头发开始掉落、眼神变得浑浊、脂肪开始堆积、腿脚也不……”
“闭嘴！信不信我在你的店还没开之前就给它砸了！？”
“开个玩笑打发时间嘛！再等等吧，她说很快就到了！”
杜逸舟眼前一亮：“谁要来？漂亮姐姐吗？”
“对啊！真是的，我都跟莹莹说了要是太忙就不用过来了，可她还是……哎呀！嘿嘿嘿嘿~”
“笑得太贱了！”杜逸舟拍了一把堂哥，把他从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幻想中打醒了。
因为今天不是周末，所以现在大多数居民都还在上班。不过还是有许多厨神斋的老顾客过来捧场，包括认识的江旭之夫妇、刘奶奶、曲奶奶、向大姐、甚至连派出所的所长邹正垣也到了！
“唉…小杜你这心血来潮不说，我们局里可是少了个吃早饭的好地方啊！”邹正垣好像是很爱喝粥的样子，现在正因为喝不到了而面露不满。
“您也理解一下我！总是做一种东西多没意思？而且总这样长期以往也吃不消啊！”
“年轻人干嘛总是叫苦连天的？有钱挣还不努力的话，非得失了业在家就可以彻底休息啦？”
如果说：丑陋是皮囊上的罪，贫穷是灵魂里的罪，那懒惰就是最不可饶恕的罪。
“可是总做粥也腻了啊…”
“那就改做面嘛！早上就把一天的钱赚够后，中午不就可以休息啦？”
“早上吃面…”
刘奶奶也过来了：“是啊，早上总吃包子油饼什么的也会腻，来碗面条不也挺好的？”
杜明贤原本想着的是普通面馆的经营模式，但不可否认的是做早餐虽然辛苦，却也正如邹正垣所说的，能“早上就把一天的钱赚够”。
“实在太累可以休息今天，我们都理解的！就当是支持人民警察的工作嘛！”
“都哪儿跟哪儿啊！？您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啊！”杜明贤直到邹正垣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随着周围有许多人都提出了相同的意见，杜明贤也开始思考了：身体的劳累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其实已经差不多了，而且习惯了早起后其实也没那么困难，中午的时候小憩一下更是惬意！
杜明贤有些犹豫不决，把威廉悄悄拉到一边，询问他对早上吃面是什么想法？
“挺好的啊！我有点儿不明白你在纠结什么？馒头、面条、米饭不都是很好的早饭？”
“早上吃米饭的话，简直就跟你一大早就吃比萨和牛排一样啊！不会觉得堵得慌吗？”
“我好像能够明白，但还是不觉得是个问题。而且真要说起来的话，米莉早上爱吃蛋糕、她妈妈早上是水果、她姥姥和姥爷是谷物麦片，不也有很多完全是你想象不到早上会吃的？”
“是吗…”
“你这个问题该去问你弟弟！我和你饮食习惯不太一样，也不是厨神斋的员工了！”
“哇！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合着我以后有问题都不能问你了？”
“你是老板，该有点儿魄力自己做决定！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新店的运营情况担心，也容易动摇，所以想让你稍微自信一点儿啦！”
杜明贤点点头，算是感谢威廉这种独特的鼓励方式。
这时，一辆熟悉的红色轿车驶了过来——
“抱歉，明贤！我来晚了吗？”虞莹一停好车就立刻冲了过来。
“没有，你来得正是……哇！”
“怎么了？”虞莹其实明白他在“哇”什么，但还是故意笑着问。
“就是个小店换址，甚至都不是新店开张，你穿得也太漂亮了吧！？”
虞莹今天是一身全新的红色礼裙，优雅庄重，就是和杜明贤自己的白衬衫不太搭。
“这样子算不算让你这里蓬荜生辉呢？”
“八成明天会出个新闻：‘着名影星为赚钱给不知名小店剪彩’。”
“怎么算不出名呢？别说你们附近的人肯定都爱来，就连在我们那边的许多人都知道厨神斋了呢！”
“真的吗？”
“当然啦！好了，快过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杜明贤有些紧张地把铁门拉开，看着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的新店，心潮澎湃地大声宣布——
“厨神斋新店，正式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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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牛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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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面】
将面粉倒入和面机中，再取冰镇水分批次倒入。随后将成为固体的面团放入压面机中，取出后切成分量相等的剂子。
将一份剂子揉搓、抻开，直到成为一缕缕细长的面条后放入滚水煮3~4分钟。
将面条捞出放入碗中，倒上从天不亮就开始熬煮的牛肉高汤。准备的配料有：葱花、薄牛肉片、白萝卜片、腐皮丝，另外还有香菜和辣椒酱可供顾客自行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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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道顺滑、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被从厨房一碗碗端出，摆放在柜台前宽大的台子上等着按号领取。如果有顾客额外点了鸡蛋、卤煮、自制榨菜等，则由杜逸舟送过去。
听了许多人的意见，杜明贤决定还是继续试着做早餐，只不过把菜单换成了【牛肉面】来试试顾客反应。而关于这点，隔壁包子铺周师傅一家全力支持，甚至说出了“早这样就好了”的奇妙发言…
现在的地址已经是位于主街道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店门口摆桌椅。虽然新店确实比起以前的店面来说大了不少，但总体规模来说还算是“街边小店”。不过杜明贤很知足，觉得来到苍启一年就能拥有这么个店面已经非常不易了！
“这个客流量蛮不错的啊！”威廉其实从刚一到街口就看见了大排的长龙，知道杜明贤肯定忙翻了，不过还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厨房。
“你现在不是员工，是闲杂人等！出去！”杜明贤毫不客气地往外轰人。
“我得去上课了，给我来碗面当早餐！”
“没看见外面那么多人排队吗？你也去排着啊！”
“那可来不及，算了！哎呀，没想到在这里工作了快一年，竟然也有进了厨神斋还得饿肚子的时候…”
杜明贤无奈，赶紧一气呵成地给他盛了一碗：“就在这儿吃，别声张！吃完快去上班！”
“谢谢！”威廉高兴地接过碗，不过因为太烫所以并没有着急动筷子：“果然还是做早餐挣钱啊！我也乐得可以继续在这里吃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威廉干脆就聊起天来，全然不顾这边杜明贤已经恨不得三头六臂了！
“这是新店第一天，大家来捧场而已！你没看见外面几乎都是认识的人吗？”也幸亏这是宽敞的新厨房，否则以前的厨房里威廉这么大块头往那儿一杵，直接就占了一半还多的地方，面非得洒到他身上！
“我不认识那些人。不过没看出来小老板你人缘这么好啊？”
“不是人缘好，是东西做得好吃！人们愿意把善意分给总是会把自己喂饱喂好的人！”
威廉向外张望了一些，发现店里人满为患不说，外面也挤满了排队和吃饭的人，这么看来杜明贤倒也不算自夸……当然，之所以今天人这么多的原因主要还是门外的大牌子，上面写着——
“我开始吃了！对了，你这一大碗才卖8元，还送东西——能赚钱吗？”
“原材料本身的成本其实是5元左右，考虑到有水电房租之类的那肯定还是有点儿亏本的。不过反正也就一天嘛，算是赔本赚吆喝啦！”
“不仅饭做得好吃，做生意还这么在行！还真是年少有为啊！”威廉夸赞道，但用词和语气之浮夸绝对“居心叵测”，听着杜明贤被热汤热面包围着都出了一身冷汗：“看不见我很忙吗？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
“中午…”
“放心，我会去友睦小学送饭的！人家范老师才刚把四月份的钱给我打过来，你只是跟着沾光罢了！”
威廉笑笑，明白如果不是也为了给自己送饭，杜明贤不会特意接这么个需要走一段距离的生意。
没一会儿，一大碗牛肉面就见了底。心满意足的威廉擦擦嘴，准备离开。
“你就这么甩手走啦？！”
“那我该怎么走？倒着走？”
“吃完面了，也不夸两句好吃什么的？”
“已经听到你说中午给我送饭了，我还夸什么？你见过钓上鱼以后还往水里撒鱼食的吗？”
“哈！我就知道——你肚子上纹的那是白眼狼！”
威廉腹部有以前雇佣军时候的纹身，是个红色的狼图案。威廉自己平时好像不太在意，但在小学里还是尤其注意不会穿太宽松的衣服。
杜逸舟进来，看见威廉也在这里，皱眉道：“别找他聊天了！没看见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等着吗！？”
“我这就走！小老板中午见啦！”
等威廉走后，杜逸舟不满道：“你中午还给他送饭？”
“反正我自己也要吃的嘛！而且每次不是也把你和米莉的那份做出来了吗？你要是觉得孤单寂寞可以和我一起去学校啊！”
“不要！有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我还要清体力呢！”
“真搞不明白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算了，不耽误正事就行！”杜明贤觉得自己还没必要替叔叔和阿姨一样教育堂弟。
“你也别耽误正事！还差着起码20碗面呢你快点儿！！”
“知道啦！我虽然嘴上在说话，手底下这不一直都没停？”
“嘁，真是的，这些人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你这牛肉面有啥好吃的！？”
“牛肉面好不好吃另说，主要是首日营业和优惠活动啦！放心，等到了明天客流量能立刻少三分之二！”
“客流量少你还用‘放心’？你确定你是想赚钱？”
“这不是怕你累着吗？我亲爱的表弟！”
杜明贤的用词和语气之浮夸绝对“居心叵测”，听着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的杜逸舟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好好说话，我答应你这次不会半途而废！”
“真的吗？根据你以往的表现，我对你的信任度严重欠费！”
“主要是有钱赚，这样我就会安心工作！不像我在那什么破理发店当学徒…”
“行吧，想赚钱是好事！来，把这8碗先端出去！”
杜逸舟赶紧忙不迭地去拿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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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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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威廉有时候会在睡觉前喝一杯酒。本来一直都没什么，今天米莉却突然哭着抱住爸爸……
“你跟我女儿瞎叨叨什么了！？”已经躺在床上的杜明贤被威廉“抓”了起来！
“我…说什么了？”杜明贤完全没有印象。
“我刚才本来想喝一杯啤酒，结果米莉表现得好像我要喝毒药一样，死活不让我喝！”
“喝酒……啊！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我说的，是周夫人传话的时候米莉在旁边看书，可能不小心听到了！”
威廉一听到这个“大喇叭”就头疼：“那女人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临院2单元5层的那个‘酒鬼’昨晚喝得太多，结果死了！”
“…谁？”
“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他来过我这里喝酒，结果把我一冰柜的酒都喝完了！我上次和你提起他时，你还说他迟早会喝死！看，一语成谶了吧！”
“有点儿印象了…哼，不过干嘛拿我和他相提并论？明明不能喝却非喝那么多的人真是不自量力、死有余辜！”威廉嘲讽道。
“人都死了你就别说这些了！不过其实除了他，昨天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还有那家饭店也挺倒霉的…”
“他们怎么倒霉了？”
“死者的家属准备起诉他们，说他们没有尽到监管责任，要求赔偿。”
“啊？那个死掉的酒鬼未成年吗？”
“当然不是啦！”
“那为什么一个成年人需要别人对自己尽到‘监管责任’？难道是弱智？别告诉我最后会真判这些不相干的人负责！”
杜明贤明白威廉的意思，但还是告诉他：“一定会负一部分责任的！一是死者为大的人道主义赔偿，二是他们确实看着死者喝了很多却没有劝阻…”
威廉还是不明白：“你也是开店的，那假如有客人在你店里喝了很多，你会劝吗？”
“我会，而且我也劝过！可上次那家伙不仅不停，还骂骂咧咧地说要砸了我的店！真是…”
从开业以来，偶尔是会有人动不动就扬言要“砸店”的；虽然从来没有人真砸，不过杜明贤还是想问问自己的厨神斋到底招谁惹谁了？
“得了吧！我告诉你：酒精严重依赖的人要是不去治疗，喝死自己那是迟早的事情！我有个战友就是最后因为酒精中毒呕吐昏迷，最后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真是狼狈！”
“呃…”杜明贤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觉得我在骗你？”
“我信。只是一直觉得你是我认识的人里经历最神奇的，但和你那些战友比你又好正常…”
“别说风凉话！不过…唉……”威廉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他以前很厉害，体型比我还高还壮，比我年轻5岁，身体也一直很健康，也就爱喝酒这么一个习惯而已。谁都觉得他能活很久，谁知却是这么个下场…”
“酒其实是好东西，适量饮用其实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能佐餐开胃、舒筋活骨、止痛止血、温热暖身。《诗经》里就有‘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的诗句！而且古代人饮酒吟诗，有着丰富的酒文化，本来是高贵风雅的好事。只是到了近代，酒文化开始变得低俗糜烂。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之类的——难道感情深就必须把人害死吗？”
“是啊！在雇佣军里的时候，冬天要是没有酒可真是熬不下去！而且日子空虚无聊，喝酒也算是种寄托；只是后来也渐渐开始有了各种拼酒比赛，要说国外酒精依赖的人可绝对不会比中国少！”
“是这样啊！”
威廉话锋一转：“不过，这都是个人选择，都成年了还没有自制力怪谁？要我说那些陪同的和那家饭店的老板确实是够倒霉…”
“我就说了嘛！不过店家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没尽到义务吧？比如上次他来我这里喝酒，我就是怕他喝死喝病了，所以故意谎称酒卖光了！”
“哟，挺狡猾的啊！”
威廉“称赞”让杜明贤觉得有些别扭：“是聪明！”
“那朋友有什么责任？”
“如果是强行劝酒，或是玩什么缺德死全家的喝酒比赛，那肯定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另外假如明知朋友待会儿要开车却放任其喝酒，就算不是主动劝那也要负责任！不过要是这种偶然性的事件，那大概是要付10%左右的责任吧？没什么可说理的，问就是‘人道主义’。”
“是‘人道绑架’吧？”
“烟酒本来在社会定义上就不是好东西。为此国家特意征收高昂的烟酒税，最高甚至接近50%，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尽量别喝酒、别吸烟！但国民经济水平上去后，思想水平却没有跟上，文化陋习之下还觉得送名贵烟酒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呢——其实那不就是在诅咒这家人早死吗？”
“凡事都有个度！就像你最开始说的，适量饮酒其实没什么不好！我得赶紧和米莉讲清楚，要不一天忙到晚要是最后连杯酒都喝不上，那我也太可怜了！”
“完全不明白你的逻辑，不过你想喝的话，现在就去喝呗？”
威廉看了看手机，郁闷道：“算了，说了这么半天‘睡前故事’搞得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就不喝了！”
“去你的‘睡前故事’！有人睡前会说这种吓人的事情吗！？不过你明天早起要干嘛？不是周六吗？”
威廉皱眉：“你真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
“4月1日，愚人节？中国其实不太过这个节日的！”
威廉已经看出来杜明贤在“装蒜”了，于是故意说道：“本来还想请你们去吃大餐呢，看来算了吧！”
“别来这套！说得好像我特别想……吃什么？”
“反正没你的份，别想了，晚安！”
“等等！”杜明贤赶紧叫住威廉，不解道：“你都快40了，还这么在意自己生日？更何况你的生日也不是你出生的日期啊！我上个月的生日可是过得没着没落的，生怕自己的年纪往30那里逼近！”
“米莉难得在我身边给我过生日嘛！不过我得赶快跟她说清楚，明天我还真是想喝点儿酒的！”
看着威廉匆匆离开，杜明贤心想：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要喝嗜酒如命的人成为朋友也是一种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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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愚人节难忘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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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六，食客们不会集中在早上来吃面，客流量分散开来，这就意味着杜明贤全天都要守在厨房。然而，正在忙着煮面的杜明贤突然接到了堂弟的电话——
“哥，你快赶回来一趟吧！咱出租屋着火了！！”
“好，我立刻回去！不过要是我回去后发现你在骗我，就把你烤了，明白吗？！”
“我开玩笑的啦，今天愚人节嘛！”
杜明贤怒从心中起：“我很忙，没空陪你胡闹！而且别忘了：是你求着我说有想看的电视节目我才让你回去的！你要是这么清闲就给我过来干活！！”
“行，反正节目看完了…对了，还有——我买的彩票中奖了！”
“中了多少？”
“500万！怎么样？要不要我分给你100万啊，哥？你求我啊！”
“太好了！从今天起你终于不用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了！现在我就帮你打包，让你赶紧滚蛋！”
“你不是说很忙吗？”
“再忙也不能耽误了把你赶走啊！”
“别、别，还是开玩笑…那啥，不过中奖是真的——5块钱。”
“这我倒信。行吧，给自己买根棒棒糖吃吧！”
“你这家伙真无聊！挂了！”
嘟——嘟——嘟——
杜明贤无语，心想：这家伙都多大了还玩愚人节的把戏才是“真无聊”呢！
这时，趁着周末带女儿出去玩的威廉回来了。不过比起一脸意犹未尽的米莉，威廉倒是一脸心有余悸。
“你怎么这副表情？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又老了一岁的现实吗？”
“和米莉去百货商场逛的时候，碰上着火了…”
“啊！？”杜明贤诧异：“你也玩这么低级的愚人节把戏？”
“什么跟什么啊？！一个熊孩子把家里的火柴带过来了，结果扔到垃圾桶把垃圾烧起来了！”
“天哪！没有人受伤吧？”
“还好，发现得还算早，最后保安拿着灭火器把火扑灭了。但当时看着那火烧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枪林弹雨中比这更凶险的情况也见识过了，怎么这次会紧张成这副鬼德行？”
“那是因为你和米莉在一起，比起自己更害怕女儿会受伤！放心，担心女儿一点儿都不丢人！”
“我什么时候说我觉得丢人了？”
“说起你女儿——她人呢？刚刚明明看见她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说是要给我办什么生日party，赶着就先回去了，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啊！”
“你虽然说得好像很头疼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挺喜欢的吧？”
“喜欢什么？”
“过生日和party什么的？”
“还行吧！”威廉不置可否：“怎么，你讨厌过生日？”
“小时候最喜欢，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讨厌！不过如果我能光收礼物和祝福，不长年龄的话…”
“行啦，别做白日梦啦！又来客人了！”威廉指着身后出现的一对年轻情侣——
男孩在进门时突然向女孩鞠躬：“对不起，亲爱的！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结婚了，还有3个孩子！”
女孩一点儿都不惊讶：“哈哈，讨厌啦~我知道是愚人节的玩笑啦！你以为你这种母胎单身的家伙除了我谁还能看得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男孩恼羞成怒：“说得好像我没人要一样！？”
“不是…我……喂！你去哪儿！？”
“回家！找我老婆和我那3个孩子！！”
“你等等…喂！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杜明贤一点儿都不关心那个男生到底有没有老婆和3个孩子，唯一关心的是人都进店了生意却没做成！
“一群弱智！过什么白痴愚人节？平时做人要撒的谎和隐瞒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小老板你这话说的…”
“你也是！”杜明贤立刻调转火力：“记不得自己真正的生日就算了，选生日干嘛偏偏选在这么一天！？要真不想变老就选在2月29号呗？那你今年才10岁！”
以前听说有人是2月29号生日时，还觉得那人4年才过一次生日很可怜；现在反倒是羡慕起来了。
威廉有些落寞地笑笑：“我以前是不屑过生日的，所以只是把这种事情当成一个笑话。可人生走上正轨后，反而有些期待了…”
“期待什么？吃着平时随时都能吃的蛋糕，但代价是离死更近一步？”
“别这么愤世嫉俗啊！平日里大家都过得累，你就别当是什么‘老一岁’、‘离死更近一步’，就当是选一天来放松享受一下不好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行啦！不过现在我还年轻，所以想多奋斗一下——啊，欢迎光临！”
“怎么是你在招呼客人？你弟弟呢？”
“偷懒去了呗！对他这种人来说，天天都是生日！”
“哈，有的人确实反而应该在生日的时候更努力一些——嗯？米莉来电话了？应该是通知我弄好了吧？”
杜明贤忙着招呼客人，余光却看见威廉接起电话说了什么后，立刻神色慌张地四处翻找？！
“你…你找什么？”
“灭火器！米莉说点蛋糕蜡烛的时候不小心把包装纸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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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和威廉赶着冲回去后，才发现这又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对不起，我错了…”米莉低着头：“我想和daddy开个玩笑，可他平时都好严肃…”
米莉这么一解释，威廉早就没了教训人的心情，只是抱着女儿心疼不已。
“别怪她，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她这么…”
“你有病啊！！？”杜明贤恨不得扇堂弟一大耳刮子！
“算了，虽然确实是个蠢透了的主意，但他也算是好意。”威廉帮杜逸舟开脱道。
“行，这次就算了！不过杜逸舟和米莉你们俩听好：愚人节没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上还嫌谎话少吗？！现在需要的是‘实话节’、‘自首节’！”杜明贤义正言辞地教育道。
威廉继续补充：“适当地开玩笑可以，但千万不要让亲人和朋友担心，也不要毫无意义的欺骗他们，明白吗？”
看着已经认识到错误，主动提出打扫和收拾的一大一小，杜明贤总算舒了一口气：“呼——哦，对了，生日快乐啊！”
威廉也如释重负：“谢谢。过了个很难忘的生日——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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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生食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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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杜明贤正对着刚买的鱼发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做呢？”
杜逸舟冷不丁地出现：“做成生鱼片或者刺身！”
“生鱼片好像就是刺身吧？”
“哎呀，反正你明白是什么就好！快做吧！”
杜明贤把鱼拿起来：“做生鱼片都是三文鱼、金枪鱼、鲑鱼、或者鲷鱼，没听说过拿这种鲫鱼做的！”
“你可以试试啊！等发明出草鱼的生鱼片，那就算是咱中国的特产啦！价格又便宜，能天天吃！”
“其实要说起生鱼片来历的话，在周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做出‘鱼脍’这种形式差不多的料理了哦！”
“是吗？那说得这么天花乱坠的，做吧？”
杜明贤诚实地摇摇头：“不会。”
“嘁，没用！”
“是啊，我实在是太没用了！那我这样没用的人做的饭，你自然也是不会吃的吧？今晚帮我尝尝西北风好不好喝哦？”
吃人嘴短的杜逸舟乖乖闭了嘴。
杜明贤想了想，还是决定做最经典的【鲫鱼豆腐汤】，可这样就需要肉的主菜了：“我看看…啊！冰箱里还有盘牛肉！怎么做？”
“切小块，蘸生鸡蛋生吃！”杜逸舟又凑了回来。
“你……没事吧？”杜明贤有点儿担心堂弟的精神状况了。
“怎么了？这是很高级的吃法啊，我从网上看的！”
“生吃算什么高级的吃法啊？话说你今天怎么总想吃生的东西？”
“还不是昨天金毛叔叔太小气了！”
昨天是威廉的生日，原本他已经说了要带几人去吃日式料理，却临时换成了必胜客。
“本来以为能吃到金枪鱼生鱼片的！呜……”杜逸舟一脸沮丧，似乎忘了昨天的比萨他吃得也是最欢。
“这还真不是威廉小气，是我提醒他带着米莉，所以别去吃日料的！”
“为…为什么？又不是花你的钱！你陪我的生鱼片啦！”
“你听我一句：少吃生肉！你根本不知道会感染什么寄生虫和病毒！”
“危言耸听！那么多人都吃了不也没事吗？为什么我吃就会有事了？！”
“处理得当且经过严格杀毒消菌的话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还是吃熟肉最安全放心！”
“你就是在找借口啦！不会做就不会做，还自称什么‘厨神’，真是笑死人啊！”
“随便你怎么说！有空和我在这里斗嘴，不如帮我去洗菜、择菜！哦，西红柿和黄瓜你愿意怎么生吃就生吃，我绝对不管！”
“嘁…”
兄弟俩沉默地做了会儿饭，最后还是杜逸舟忍不住问：“吃生肉真的会得病？”
“我要是骗你的话，你以为人类干嘛费心费力地发明煮、炸、炒、蒸、烤、煎、炖、煨…这么多烹饪方法？”
“我也知道肯定不能直接吃生肉啦！但我说的是生鱼片、生煎牛排、生牛肝之类的，总不能拿来烤了或煮了吧？”
“你随便吧，反正我只是说不健康，又没说吃了一定会出事！小孩子脾胃娇贵，反正不能带米莉吃，你要想吃就自己去吃！”
“我自己哪有钱啊！？”
“你在玩游戏上…”
“我可是标准的‘零氪’——就是没花一分钱的意思！”杜逸舟赶紧澄清，脸上写满了骄傲。
“我的意思是：你用花在玩游戏的时间去做份兼职就有钱了！”
“听着…好累！”
“怕累又想吃好吃的，典型的‘好吃懒做’啊！”
“随你怎么说！”
兄弟俩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威廉进来，询问晚饭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叔叔你会做生鱼片吗？”杜逸舟不死心。
“不会。”
“那吃总吃过吧？”
“吃过。”
“味道怎么样？”
“不错。”
“其它的呢？生牛肝叔叔吃过吗？”
“吃过。‘レバ刺し’的话，现在已经不能出现在菜单上了，不过有些店家还在偷偷地卖就是了。我当时就是去Japan的时候，被朋友提醒点的‘隐藏菜单’！”
“太可惜了！为什么啊？”
“好像发生过吃这个的中毒事件——动物的肝脏和人类一样是解毒的器官，所以难免会有病毒残留。而加热生肉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杀除微生物和细菌嘛！一般情况下，大多数动物残留微生物在60度左右就会杀灭，不过也有例外，安全起见还是吃到达沸点的食物比较保险！”
“可是…”杜逸舟有些委屈：“难道不好吃吗？听说很鲜啊！”
威廉笑了：“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吗？要不我单独请你和小老板去吃一次吧？”
“好啊！谢……”
杜明贤一把将杜逸舟拉回来：“别太厚脸皮！”
“人家请客，关你什么事！？你爱吃不吃，不吃我还能把你那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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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威廉还真履行了诺言，请了杜逸舟去吃了生鱼片——
“不好吃，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只是滑溜溜的什么东西和浓浓的芥末味和酱油味！”
杜明贤正在厨房里忙活，集中精神在锅碗瓢盆上并忍住踹他的冲动：“这下满意了吧？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杜逸舟不理会堂哥，继续问威廉：“叔叔你吃过生牛排和生牛肝吗？听说还有生马肉和生虾，味道也不错吧？”
杜明贤终于忍不住了：“你小子走火入魔了吧？干嘛总想生吃东西！！？”
“因为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熟的，所以想尝尝鲜嘛！叔叔你这么爱吃，肯定能理解我吧？”
威廉不动声色：“你听说过‘病从口入’吗？”
“呃…听说过。”
“虽然追求更多的味觉体验是好事，但没必要搭上健康甚至是性命吧？而且食物的烹饪方法也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好吃、安全、健康、营养，就是最好的！”
“诶？这可不像叔叔你会说的话，倒像是我哥会说的！”
“那说明我和小老板想法一样啊——比起吃新鲜的，果然还是身体好活得久更划算！”
“…行吧，但这块牛肝怎么办？”
杜明贤一把拿过来：“还能怎么办？拿来和菠菜一起炒啊！”
“好无聊…”
“创意是很重要，但经典菜式美味又安全，不也很好嘛？”杜明贤教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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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家暴与妥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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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居委会郝俊晖主任那里向他报告新店开张一切顺遂的时候，遇到了万姐。只见她拖着瘦弱的身躯，用无助的眼神望着郝俊晖：“求求您了，郝主任，您再和孩子的爸爸说说吧？”
郝俊晖一脸为难：“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了，但您的丈夫似乎都没有把所有人的话听进去的样子啊！就算再调解100回，我想您丈夫应该也是不会听的吧？”
天气渐暖，但万姐身上仍穿着厚厚的棉衣，可即使是这样也遮盖不住她脸上的淤青和伤痕……
“我们居委会已经警告过你丈夫很多次了，甚至连邹所长那边都派过人，还把他拘留过十几天。如果连这些都没办法让你丈夫停止对你和你女儿的家暴，那就无计可施了！”郝主任把道理说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地位终究是外人。
“怎么会？可是…我…我倒无所谓，可上次他喝醉了酒，把孩子给打骨折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孩子才4岁，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啊？”
“应该不会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可他脾气暴躁，还爱喝酒，而且一喝醉了就开始胡闹！”
“抱歉，这种事情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居委会爱莫能助！还请您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客人呢！”
郝俊晖和杜明贤互看一眼，都明白对方想说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万姐的老公家暴她和女儿了，可每次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有一次万姐都被打到昏死过去，万姐她还是不离婚。
刚开始的时候是邻居实在听不下去万姐和孩子的惨叫和求饶了，把事情告诉了居委会。当时的居委会也派过人来警告过万姐丈夫，可这个男人答应得好好的，转脸就变本加厉！实在是闹到快出人命的那次惊动了派出所，将男人抓起来关了15天；然而等男人出来后，收敛了没几天就又开始了！
对于这种没本事就只会大骂老婆和孩子的人渣，杜明贤鄙视到了极点，原本是根本不想卖给男人东西的。不过看在每次来买早餐或点心的万姐和孩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也知道万一不卖她们东西回去后她们肯定又会挨打，也只能妥协了。
看着万姐一瘸一拐的背影，杜明贤觉得这个女人固然可怜、可更多的是愚蠢！
到了下午的时候，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面条的杜明贤突然听到厨神斋外面传来嘈杂的响动，于是和杜逸舟一起出去看看——只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倒在地上的万姐和她拼命护在怀里的女儿！
“爸爸别打妈妈、爸爸别打妈妈！”小姑娘哭着求饶道，却被男人一脚踹开：“呸！你个赔钱货！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花老子的，你和这个贱女人都他妈是晦气的丧门星！”
杜逸舟见男人抬脚又要踹，二话不说，立刻抡起胳膊就要打向男人！杜明贤赶紧一把拉住他，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万姐又被踹了一脚！
“哥你干嘛拦我！？”
“你要是打他的话，自己会惹上麻烦！为了这种事情和这种人犯不着！”
“那就让他这么继续？非打出人命来才算！？”
“对，必须得打伤或者打死才能追究责任——法律上就是这么规定的！”
“你…”杜逸舟瞪大了眼睛，从没想到会从自己那个一直正义凛然的堂哥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我已经报警了。不过你也别忘了：他打的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那…那起码要拉开他！”
“万一他打你怎么办？”
“我怕他？！我直接一拳……”
“你打赢了赔钱坐牢、打输了付钱住院，怎么都是人才两空！你要真出什么事的话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你……”
还好，就在杜逸舟差点儿和堂哥打起来时，派出所的邹所长过来了，男人立刻停止了动作。然而，邹所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满身是伤、口中还涌着血沫的万姐竟然要男人赶紧回家，还大声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到了！
杜逸舟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天哪！这世道还有正义可言吗！？”
“当然还有！你没看有人已经从家里拿着急救箱过来了？还有，我们都可以来证明男人确实存在打人的行为！”
“可是…这太憋屈了！”杜逸舟还是无法理解：“看着一个这么卑鄙无能的男人在公众场合打老婆和孩子，围观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保护她们娘俩不说，我自己的堂哥竟然还拉着我不让我管！？”
“你哥拉着你是对的！”邹所长瞥了一眼杜逸舟，解释道：“发生聚集性打架斗殴事件，不管前因后果，本质上都是故意伤害和扰乱社会秩序——参加的当事人都会受到处罚！”
“可这个狗杂种打老婆就不犯法了吗？”
“当然也犯！我们这不就正要把人带走吗？另外，也会把她们娘俩先送到医院…”
就在这时，万姐竟然跪在了邹所长面前，哭诉道：“求求您不要带走孩子他爸！他是喝多了而已，并不是有意的！”
杜逸舟完全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是在干吗？是被打坏了脑子吗！？”
杜明贤解释道：“说是被抓走，但其实最多也就15天，等回来后男人会变本加厉地继续打！而且万姐没有工作，平时都是靠这个男人打零工勉强糊口。这男人一被抓走，她不就得和孩子一起饿肚子了？”
不过，法律可不会因为当事人原谅或者求情而改变，邹正垣还是带走了男人。
“真他妈憋屈啊！”回到厨神斋后，杜逸舟爆了粗口，不过杜明贤能理解。
“如果你刚才打伤那个男人的话，现在也被带走不说，那个男人会记仇，就连万姐也会埋怨你的！”
“我…我…咳咳！咳咳！”杜逸舟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杜明贤接了杯水递给他：“你冷静想想，就会明白我是对的！你成不了任何人的救世主；而且万姐这种情况，能救她和她女儿的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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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家暴与妥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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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天，杜逸舟都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杜明贤明白他郁闷所以并未指责，只是让他别把气撒到客人身上就好！
“那倒不至于！我就是在气……”
“我？”
“也不是。我事后想了想，觉得哥你说的没错！虽然那人渣确实欠收拾，但以暴制暴也不是可行之计。可我明白的是：难道以后看见有人在打人的时候，我啥都不能做？”
“报警啊！或者对方是手持凶器的话，你就不管如何都是见义勇为了！”
“那万一我也受伤了呢？”
“对嘛！所以只负责报警就行了！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受伤也不被卷到刑事案件里！”
“那要真人人都这样，咱们这个社会岂不是会越来越冷漠？”
“要像你说的每个人动不动就以暴制暴、动手动脚，那才可怕呢！而且对于万姐的这种情况来说，你救得了她一次、两次，救得了她百次、千次吗？她自己深陷泥沼，你怎么帮她？谁能帮她？”
“对啊！都被打成这样了都不离婚，这女人不是贱吗？！有机会哥你跟她好好谈谈吧？”
“我干嘛管她的事？你当你哥穿身白的就是普渡救世的菩萨啊！？”
“就是个厨子……哈！这下你不管也得管了！”
“嗯？为什么？”
杜逸舟把脑袋从门口探回来，拍了拍堂哥肩膀，然后招呼客人去了。莫名其妙的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万姐进来了！
“唉…”杜明贤叹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欢迎光临！”
“那个…我…我是来感谢你们的！这是我做的肉包子——虽然肯定没有您做的好，但是份心意，不嫌弃的话……”
杜明贤本想收下包子就找个由头把人赶走，但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从内心涌上，暗骂一声自己果然也是杜家人后，杜明贤不情不愿地决定管一次闲事。
“谢谢，我和我弟正好也要休息一下，您和我们一起吃吧？”
看着眼前女人怯生生的样子，杜明贤知道直接问肯定效果不会好，还是得边吃东西才能边把话匣子打开！
“诶？这怎么好意思？我是做来感谢二位的！”
“别说这些客套话啦，是人都得吃饭嘛！您也坐下休息会儿，我现在就去给您端碗面，再拿盘青团出来！”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杜明贤也同样做了【青团】。
“不用了！孩子还在家里，我……”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您正好拿些青团和孩子一起吃！”
万姐见杜明贤盛情难却，只好讪讪地点了点头，带了些局促与不安地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杜明贤从厨房里端出三碗牛肉面，而杜逸舟则准备好了青团并泡好了茶，三人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一起吃。
记得在家里天膳坊的时候，杜明贤和老妈每天都是等下午2、3点，客人少的时间才吃饭。现在因为每天要去友睦小学送饭，所以一般都是跟着威廉还有范老师一起吃了。
不过现在卖牛肉面虽然也是主营早餐，中午来吃的客人也很多，直到下午客人才会渐渐变少。当然，和以前相比，早上的客流量也没那么集中了，所以杜明贤决定把重心放在早、午餐上。然而这样下来中午就没时间去友睦小学了，还好威廉和范老师体谅，说就算错开些午饭时间的高峰也没问题，所以现在送饭的时间会稍微晚一些。
生意如果再好一些，估计就彻底没时间了吧？虽然有些对不起范老师和威廉，但毕竟还是要以自己的生意为优先啊！
“…那个，老板？”
被万姐的声音叫回现实，杜明贤才想起自己也是烦心事多多，所以想要赶紧快刀斩乱麻，干脆直接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准备离婚？”
“啊？我…没想好…”
杜逸舟正在喝茶，结果差点儿被呛到：“都这样了还不准备离婚！？”
“离婚的话，我一个女人连工作都没有，要带着女儿去哪儿啊？房子是在他名下，到时候我和孩子被他赶出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应该让那个人渣净身出户，把房子留给你和你女儿啊！哥，法律难道不会支持她们母女俩吗？”杜逸舟义愤填膺道。
“我不太懂这个，不过理论上应该会支持的吧？”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会很麻烦——调查、取证、走程序，如果不是夫妻双方都同意离婚的话，会花上很多时间的！”
万姐点点头：“对。为了孩子，我也曾经想过要离婚，但律师告诉我说如果我丈夫死活不同意离婚的话，会花上很长的时间来处理。而这段时间内，如果我丈夫不给我们吃喝住的话，我和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杜逸舟不敢相信：“妇联呢？居委会呢？平时不是那么大力度的宣传要保护妇女儿童吗？真的到了要紧的时候都在推脱！？”
“也不是推脱，居委会不也去过万姐家很多次了吗？但家暴这种事情界定很模糊，如果人家硬说是夫妻吵架的话那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万姐有医院开具的自己和孩子的伤情证明…”
杜明贤和杜逸舟都将询问的眼神放在万姐身上，可她却摇摇头：“估计早就被我丈夫给烧了吧？”
杜逸舟纳闷：“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收好？！”
“我…我丈夫那次从派出所出来后，信誓旦旦地表示说一定不会再打我和孩子了。我心一软，就…”
“你真是白痴啊！”杜逸舟终于忍不住了：“家暴这种事情永远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要不想你和你女儿被打死的话，就赶紧逃啊——对！就算离不了婚，逃回老家总可以吧？！”
“如果就这么回老家的话，我会被我爸妈骂死的！他们一直都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连离婚都觉得丢人；更何况这种不清不楚就带着女儿回娘家的情况？而且我丈夫这人报复心特别重，把他逼急了甚至会杀了我爸妈的！”
杜明贤默默感叹：原来万姐不是不想逃，是根本逃不掉！法律也好、现实也好，她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在手心中，永远也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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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家暴和妥协·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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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仿佛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迷宫，杜明贤觉得除了替万姐感到难过外，已经基本上无能为力了。
当然，如果万姐和孩子受伤严重或是被打死了，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但到那个时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算了，我认命了！”万姐苦笑道：“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都怪我当初吃猪油蒙了心！”
“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慧眼识人，毕竟人渣又不会把‘人渣’两个字写在脸上，遇人不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让你认真的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但如果你一开始就甩开了大家向你伸出的救援之手，那就等于亲手掐灭了自己的希望！你若不惜此身倒无妨，可也得替你的女儿想一想啊！”
杜明贤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不知道…他…我老公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在和我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对我特别好，对我百依百顺、千般照顾！就是因为觉得他靠得住，我才辞掉了老家的工作，和他一起来了苍启！他刚开始其实也很努力，可就是一直没找到好的工作。他赚不到钱，可物价却升得飞快！慢慢的，我们的日子就越过越差，他脾气也越来越坏，还沾染了酗酒和赌博的坏习惯……”
“人一旦沾上这两点就肯定废了！万姐你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杜明贤义正言辞。
“可是…我和女儿孤儿寡母的，他也一个人…”
杜逸舟借口拿酱油，把杜明贤叫到厨房：“有一种情况：就是被绑架的人爱上了绑匪——叫什么？”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过万姐的情况不是这样。”
“哦？那她是什么？单纯的脑子被打傻了吗？”
“封建残留意识形态里，将婚姻看成是一种契约，配偶和孩子则看成是一种资本。对于万姐来说，抓住自己丈夫能改过自新、重头再来的这种渺小虚妄的幻想，要比让自己和孩子势单力薄地去面对社会上的种种猜忌与生存压力要美好得多！更何况，从小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而是从妈妈或姥姥那里听来的关于封建时期对女性的定位根深蒂固了的话，就会失去反抗精神与对自由的向往——虽然这对我和你来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事情，但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的万姐或许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习以为常’？什么就习以为常了——男人打女人吗！？最没本事、最下作、最龌龊卑鄙的男人才会拿老婆孩子撒气，动手动脚！”
“逸舟，你三观很正，我很欣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大尾巴狼！？”
“我是想说：你自己三观正很好，但要是社会的三观不正，你不反而就成了异类？”
“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社会上支持男人打女人？！”
“那当然不是！不过肯定会有什么‘女人不打不听话’、‘肯定是这个女的在外面拈花惹草’、‘男人赚钱养家、女人就管花还要求一大堆’之类的言论出现——没错，完全是子虚乌有、信口开河、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就算东窗事发这些人也能毫无愧疚感地全身而退。可这些对本来就已经入风中残烛的万姐和孩子来说，那样恶意的中伤和不负责任的污蔑会是致命的！”
“怎…怎么会？这些人究竟要多恶心？躲在背后泼脏水的行为简直比这个男人还下作！”
“你以为人性有多高尚？这个世界上的‘垃圾人’远比你想象得要多！而且因为他们是大多数，所以正直善良的人除了自保外根本无力向他人施救！更何况是根本没有被教导过要去求救、要去反抗的人…”
“真的都帮不上忙吗？哥你确定不是在推卸责任吗？”
“家暴屡禁不止，警方也有对于这究竟是‘案件’还是‘家务事’界定上的苦衷。受害者一般都是求助无门，长期生活在男方的威胁与暴力下，非得到伤、残、死才能得到帮助。当然，如果是万姐自己想明白的话，唯一可行的办法是起诉离婚；但这样不能防止男人的言语诋毁甚至是对万姐和她家人的报复，以及流言蜚语也是万姐需要承受一辈子的！”
“可是……”
“好了，咱们得出去了！你这酱油拿得太久，人家万姐会以为咱们是在从大豆开始磨呢！”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
“没事，刚才我说的都只是个别人的心理和想法，大多数人还是会明辨是非、伸张正义的！其实当地妇联也好、居委会也好、派出所也好，大家都会帮助万姐——前提是她能勇敢地迈出第1步，否则我们其他人的99步都只是白费！”
杜逸舟跟着堂哥出去后，万姐还局促地坐在原来的位置，有些不安道：“去了好久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包子都有些凉了…”
“没事！”杜逸舟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啃到：“大姐，你做的包子真好吃，不如干脆开家包子铺吧？肯定能够生存下去的！”
“我…”万姐看着杜逸舟炽热的眼神，却躲开了：“你们喜欢就好。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该回去了！”
望着万姐离开的背影，杜逸舟狠狠地咬着牙，恨不得将自己的愤怒化为勇气给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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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万姐还是没有选择离婚；而她丈夫从派出所回来后，自然也没有改过自新，还是隔三差五地对万姐和女儿拳打脚踢！
有一次路过万姐家门口时，杜明贤看见郝俊晖正焦急地踱着步，而门内传来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已经气若游丝，只有男人叫骂的声音响彻楼道！
“把门打开啊！我们大家都想要帮助你，都在等着你啊！”郝俊晖看着这扇其实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门，低声喃喃着，却无计可施。
无法坐视不理，也无法理解这一切，但不管是谁都只是无能为力。
因为，大门终究是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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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整容与美的憧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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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作今年的【青团】时，因为擀皮时加了一点明胶而做的格外翠绿滑弹。杜明贤满心欢喜地包起来，给虞莹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来时，却听见对面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诶？现在要过来？但是我现在……”
“怎么了？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去了。”
“嗯，抱歉啊！我这边……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丑得见不了人！”
“啊？”杜明贤没听懂，但隐约觉得虞莹那边好像有客人？耐心等了一会儿，虞莹用无奈地语气说道：“对不起，还是请你过来一趟吧？”
“有客人的话我就不过去了！”
“我也这么觉得……喂，小琳！”
随着虞莹大叫一声，对面传来抢电话的声音，随后电话里就传来一个陌生年轻女孩的声音：“喂，姐夫你还在吗？”
“你在叫我？你是谁？莹莹是你姐姐？”
电话那头又传来争抢的声音，通话人换回了虞莹：“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还是来一趟吧？和我一起劝劝这丫头！”
“哦…”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杜明贤带着【青团】来到了虞莹家。结果刚一按门铃，就听见里面传来太过轻快的脚步声明显不是虞莹的——
“姐夫，你来啦？我现在就给你开门！”电话里听到过的年轻女孩声音再次传来，在猫眼里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随后把门打开了。
杜明贤看到门后出现的女孩果然是个还穿着校服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好像还在上初中。
“姐夫你别傻站着啊，快进来！”
虞莹这时也过来了：“别瞎叫！我和明贤目前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那你让我叫什么——‘表姐的男朋友’？不嫌麻烦啊？！”
从只言片语中，杜明贤也知道这小姑娘的身份了：“莹莹，这是你表妹？”
“对。这丫头叫‘龚玉琳’，今年上初二，是昨天趁着放假来我这里玩的——话说你今天和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请假了呗！反正这学上得也没意思，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在姐姐你这里学点儿如何在娱乐圈混的本事！”
“我哪有什么本事啊，还不都是…”
“长得漂亮，我知道！我要有你十分之一漂亮的话，早就去参加选秀然后组团出道了，何苦现在要受这个罪？！”
杜明贤看着女孩有些咄咄逼人地态度，感到纳闷：“你真的是莹莹的表妹？”
“我知道姐夫你为什么不信——因为我和我姐一点儿也不像，太丑了呗！真是的…你们等等我，现在我就去补个妆！”
眼见小姑娘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里屋，杜明贤趁机问道：“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表妹？”
虞莹笑了：“我也一直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堂弟啊！”
“逸舟那是因为平时两家来往不多，我和他关系又一直不算太好…”
“我这边也差不多吧！龚玉琳是我一个平时也不是太近的亲戚家孩子。虽然辈分上算我表妹，但其实也只是我妈一个远方表哥的女儿。”
“那和我跟逸舟还没法比——不过既然关系这么疏远，干嘛突然有来往了？”
“还不是最近因为在娱乐圈稍微有些水花了，结果被这丫头给逮到了吗？”
“哦，‘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没那么夸张啦！她其实早就和我一直有联系，也经常观察我的动静以及向我打听各种事情，看起来是下定了决心想要非进娱乐圈不可的！但是天天想、月月想，结果就是不好好学习，现在才上初中成绩就差得一塌糊涂…”
“学习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些天分的！我初中是在老家读的，有很多同学很刻苦也很努力，但成绩还是很差！”
“唉…估计她心里也清楚，但又不甘心毕业后就这样去打工或是学技术，一辈子都没法出人头地，所以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娱乐圈！”
“勇气可嘉，可外形条件确实一般啊！”杜明贤实话实说，因为龚玉琳确实别说当明星，就连在一般人里相貌也是极其一般的。杜明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完全没法想象她会和虞莹是亲戚！
“嘘！”虞莹紧张地往里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这次叫你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一起劝着她打消整容的念头！”
“她想整容吗？”
“听说从10岁就开始收集整容医生和整容医院的资料了，等着一攒够钱就去整！这次留在我这里，似乎也是在打听苍启这边的整容医院情况！”
“那还真是执着啊！不过我不太懂这方面，可整容不是必须要等到18岁吗？”
虞莹摇摇头：“法律上没有规定。而且就算有规定，她要是非整不可那也会有办法的！”
“你不希望她整容？我知道娱乐圈确实有一些通过整容而一步登天的女明星的例子啊！”
“哦？难道明贤你觉得整容是好事？”
“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说到底那也只是别人的事！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每次看向镜子中的容貌都令自己憎恶和作呕的话，通过医学技术改变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做好了充分身体上的准备和心理上的准备！”
“你说话总是很客观呢！那假如我告诉你：我的脸是整的，你什么反应？”
“不可能的！因为你平时一直非常自信，从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所以绝对不可能！”
“我说‘假如’啦——”
“那…”杜明贤沉思片刻：“应该还是会有些芥蒂吧？不过倒不是因为觉得被骗之类的，只是有些伤心你会如此不自信！”
“对容貌有些追求，想要变美其实本身无可厚非；但总觉得整容是种不自然、不健康的理念总是根深蒂固！我现在也是这种心情哦——虽然确实不会去管不相关的人整不整，但对于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总是希望他们还是尽量离整容远一些！除非他们执意要整的话…”
虞莹觉得表妹进去的时间有些久了，悄悄走到门外看去，发现表妹正拿着自己的一件漂亮的红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来回比划，脸上满是憧憬和向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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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整容与美的憧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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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好了！姐姐、姐夫，你看我有没有变得好看一些？”龚玉琳的人还没有出来，但传来的声音中已经带着一丝急不可耐。
“不要叫他‘姐夫’啦！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明贤和我……呃！？小琳你这是——？！”
只见“闪亮登场”的龚玉琳的一张脸被涂得煞白，而嘴唇则鲜红无比，看着有点儿渗人…
“怎么样？我好看吧！？”
“啊…”\/“呃…”
“唉…行吧！看你俩的表情我就知道了——果然，姐姐这种好看的人就算素颜也是美的；不好看的人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这是什么形容啊？我什么时候又成太子了？唉…算了！”虞莹牵起龚玉琳的手，领着她去洗脸。而被留在客厅里的杜明贤则在想：女孩子们到底有多少种化妆品啊…？
“你看，这样干干净净不是也挺好看的吗？你说对不对，明贤？”
“得了吧，姐你就别安慰我了！对了，我问姐夫几个问题！”
“叫他‘明贤哥’！不然把你送回你爸你妈那里！”
“哦…”龚玉琳嘟了嘟嘴，注意力转向了杜明贤：“明贤哥，你喜欢我姐什么？果然还是因为漂亮吧？”
“肯定有这方面原因，但更多的是你姐姐聪明、自信、体贴、善良！”
“那我也聪明、自信、体贴、善良，但就是不漂亮的话，那明贤哥你会喜欢我吗？”
“你才上初中！我要是喜欢你的话，警察局会把我抓起来的！”
“哎呀，我是说——假如我是和我姐一样年龄的其他女孩，而且性格超好、超贤惠、超温柔，但就是相貌欠佳的话，明贤哥你们男人果然是会嫌弃的吧？甚至比较起来你们更宁愿和一个‘花瓶’交往，这样至少脸上能有些面子，对吧？”
“这…我要说我完全不在乎相貌那肯定是假话，但相貌只是一个方面而已，和其它的性格、能力、为人、深度比较，是最浅显的一层！”
“但第一次见面的也只能看见这最浅显的一层，不是吗？我不能每天在头上挂个‘我很丑、但我很温柔’的牌子吧！？”
“呵…是，我承认：相貌好的人会在他们人生的各种事情上都非常占便宜，处处受到优待。不过你要只是自恃相貌出众而不努力的话，那就…”
“停！”龚玉琳打断杜明贤：“这些话等我有了好的相貌以后再说！”
虞莹插嘴道：“你说的‘好看’其实没有标准也没有尽头，‘环肥燕瘦’的话你总该听过吧？”
龚玉琳摇摇头：“什么意思？”
“所以你才要多读书啊！意思就是说：各花入各眼，你觉得自己不好看可说不定别人就觉得你好看！”
“不可能！这样好了，我继续问明贤哥几个问题！”
“为什么又是我啊…”
“你是男生嘛！我将来不管谈恋爱结婚也好，当歌手演员综艺咖也好，你们都是我要取悦的对象！”
“干嘛用‘取悦’这个词？听着怪怪的…”
“可那是事实啊！不是为了取悦男人的话，你以为我姐和那一大群女明星干嘛大冬天的还穿着露胳膊、露肩膀、露背、露腿的裙子满大街逛游冻得脸都发紫了还得微笑、挥手、撩头发？”
杜明贤心疼地看向虞莹，后者耸耸肩：“走红毯嘛！我本来是想穿棉袄但被简姐拦了下来！”
“你穿棉袄也挺漂亮的啊！以后干脆就怎么保暖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吧？身体才是最要紧啊！”
“那不行！咖位不到就不按‘规矩’穿衣服的话，到时候被媒体拍到就会说你是想搏版面，会被业界的前辈和资本方说‘不懂事’的！”
“天哪，还有这么一说！？”
虞莹无奈地点点头。
“明贤哥，现在咱们玩一个游戏吧？”
“我其实有点儿想走了，回去还有三个人等着我喂呢…”
“哇！你家里还藏着三个女朋友？加上姐的话正好凑一桌麻将！？”
虞莹轻轻拍了一下龚玉琳：“行啦，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明贤和你不一样，每天很忙的！”
“那咱们就玩一个‘你问我答’的游戏吧，明贤哥？放心，都是2选1的送分题！但你要说实话哦！”
“送分题？是送命题吧？！”杜明贤有种不好的预感。
“行了，开始了哦！第一题：你喜欢皮肤白的还是皮肤黑的？”
“我…”
“快点儿，1秒钟内回答！！”
“白的。”
“第二题：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
“匀称健康的。”
“那就是瘦的！第三题：你喜欢脸大的还是脸小的？”
“…脸小的。”
“第四题：你喜欢高的还是矮的？”
“适中的。”
“那就是高的！第五题：你喜欢鼻子挺的还是鼻子塌的？”
“…挺的。”
“第六题：你喜欢……”
“停！！”杜明贤不想答了：“你问这些干嘛？我直接说了：我最喜欢你姐这样的，自己照着你姐找答案不就行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整容就想照着我姐这么整！”
杜明贤一想到如果有一个原装虞莹、还有一个“人工虞莹”的画面就全身冒冷汗：“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虞莹倒是没有立刻反对：“这些问题其实也说明了一个事情：大众审美还是有一定共通性的。”
杜明贤赞同：“也难怪整容出来的脸都长得一样了！”
龚玉琳不理会两人，坚定道：“我宁愿美得没有特色，也不要丑得个性十足！而且除了整容以外，我也知道自己太胖了，必须得做抽脂手术！”
“等等！”杜明贤打断道：“首先不说你的身材其实适中，根本不胖！就算你觉得自己胖，普通的减肥不行吗？锻炼、运动、合理饮食？”
“哈哈哈哈！明贤哥你真有意思！”龚玉琳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如果这种减肥方式都有用，或者说有用人人都能坚持的话，那些减肥班、减肥药、减肥器、减肥手术不都没有市场了！？”
说完，龚玉琳又跑回了房间，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唉声叹气：“唉……脸太方了、嘴太大了、鼻子是塌的、肩膀是斜的…而且太胖了…”
第418章 整容与美的憧憬·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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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姐，你同意我去整容了！？”龚玉琳欣喜万分。
虞莹耸耸肩：“我刚刚说的只是‘我不反对’，因为这种事情从来不需要我的同意…”
“没事！只要姐你同意了，你一定会帮着我去劝我那对爸妈的，对吧？”
“你爸妈不同意的话，你就不去了？”
“去还是要去的，但就得偷偷去了！而且机票和护照办起来也会很麻烦的啊！”
杜明贤没反应过来：“你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韩国啦！”龚玉琳说得一脸的天经地义：“韩国的整容技术先进、效果好、安全性强、术后副作用小、医生们都有着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整容经验！是每个想要变美的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整容天堂’！”
虞莹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杜明贤不了解，疑惑道：“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啊？”
“我不是说过我一直在做调查和收集资料嘛？这些都是我从各个整容群里得来的消息！”
说着，龚玉琳把存在自己手机里的“宝贝”分享给杜明贤和虞莹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各个医院和整容项目的详细资料，连费用的单位都是韩元！
“小琳啊…”
“停！我知道表姐你想说什么——放心！我在十八岁之前是不会去，因为群里好多姐妹也说未成年很多医院是不给做手术的！不过也正好，这几年我决定辍学打工，拼命把整容的钱赚够了，我就可以和表姐你一样漂亮，一样当明星，一样找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了！”
“我不是想说这个…”
“怎么？表姐你想反悔吗？”
虞莹摇摇头：“如果你能充分明白整容的风险，那我肯定没理由反对？”
“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成熟了，我要找的又是正规医院的知名医生，应该没事的吧？正是因为我知道有太多去‘黑诊所’做手术结果轻则毁容、重则死亡的例子，所以我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可即使这样，你所面临的风险还是会有；包括你说的‘正规医院’和‘知名医生’也并不是万事大吉的保证！”
“姐你什么意思？别吓唬我啊！”
“你想想：这么多人都涌去韩国整容，而一台手术少则几小时，多则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那些所谓的‘知名医生’真的忙得过来？”
“这…”
“我下面说的是我听到的真事——前些年有个女孩子到韩国去整容了，也找的是某家各方面都还算不错的医院，而当时也是有过多年手术经验的院长答应亲自操刀。可后来直到女孩出事，死在了手术台上，调取监控后才发现原来院长只在开始的时候象征性地来了一下，等到麻醉后，做手术的是所谓的‘幽灵医生’！”
“‘幽灵医生’是什么？难道是鬼在做手术！？”
“是人，不过要人性命的程度和鬼差不多吧！‘幽灵医生’一般都是医学院的实习生，或是刚刚入职的、没有太多手术经验的新医生…”
“等等！”龚玉琳一下就听明白了：“难道是拿我们当试验品？！”
“只是单纯的交易——顾客看上了大医院和名医的招牌，可名医们的时间精力有限，而这些新医生们又急需手术经验。所以医院的院长会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来雇佣他们，给顾客来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了，那顾客就不会知道；一旦出现了医疗事故，最后承担责任的也是院长。”
“我…我才不管谁承担责任呢！我只管医疗事故——我可不想一辈子都盯着歪脸，更不想死！！”
“我不是故意吓唬你，所以我也实话实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或许不是特别高，但摊到你身上那也没辙！其次，我刚才看你列的那一大堆，说明你渴望的是多次整容，那就算每场手术的成功率有90%，连续十场都成功的概率也只有……嗯…明贤？”
“35%不到。”
这个数字不仅把龚玉琳吓了一跳，就连虞莹也觉得有点儿吃惊。
“不…不过也不一定说失败就一定毁容，有些也是能补救的对吧？”
“那你何苦折腾呢？”
龚玉琳沉思了很久，最后开口说道：“我知道表姐你说的都是真的，毕竟我也听了好多群里小姐妹们的意见和经验，发现真正把自己整得完美无缺的根本没有！大多数都说虽然没有大问题，但还是会有脸僵、无法控制脸部神经、肌肉抽搐等小问题…”
杜明贤汗颜：“这些也不算小问题了吧？”
“跟她们以前的生活相比就是了哟！”龚玉琳露出有些疲惫的笑容：“明贤哥你是男生或许不明白，而表姐你天生丽质也或许不能理解，但我真的是太渴望变漂亮了！每次看到镜子中那张丑陋不堪的脸我都会觉得厌恶无比，甚至恨我爸妈为什么会把我生得这么丑！？”
“其实你并不丑，一切都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只能说是很大众的长相，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杜明贤安慰道。
“或许吧…”龚玉琳有些敷衍，随后眸子中又充满了光辉：“我真的太想变美了，这样我的人生也会更顺遂的！不然我只能沦落到打工、种田，最后嫁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老公，一辈子就毁了，人生永无出头之日！！”
虞莹叹了口气：“唉…小琳你说的有些夸张，但也不算没有道理。可就算是你以为的‘大美女’，现在也只是个根本不入流的小演员罢了，远不到人生顺遂的程度！所以说，美貌并不是你可以一劳永逸的‘通行证’！”
“但是，就像明贤哥哥说的——他喜欢自信的表姐。就算不全是因为容貌，那肯定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吧？”
虞莹看了眼杜明贤，最后点点头。
“如果某一天我也能遇上明贤哥这么好的男人，我也想要变得自信！所以我才需要一副能够给我勇气和信心的相貌！虽然我知道用整容来获得有些像是在骗人，但我天生就被生的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为什么染发、烫头、矫正牙齿大家都能接受，整容就不行了呢！？”
“没有不行——”虞莹递过一张纸巾，给已经在抹眼泪的表妹：“现在的社会已经变得很包容了，表姐也明白了你的决心。如果你明白自己想要的，并且充分了解将要承担的风险，那你做出什么的选择表姐都会支持的！”
“嗯，谢谢表姐！”
看着破涕为笑的龚玉琳，杜明贤有些意外——一直以为虞莹会说一些比如“内在美才是最重要的”，“人的价值不只取决于容貌”之类的，却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认同了表妹希望整容的决心…不过其实也不该意外，毕竟她是在娱乐圈打拼的，太知道美丽的容貌也是有价值的吧？那对美的憧憬自然也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了？
可不管怎么说，杜明贤在内心里还是无法认同整容——虽然他的意见也不重要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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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婚前撕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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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是浪漫的、是充满诗情画意的、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可结婚却不是。
今天来吃面的一对儿小情侣本来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关于结婚的事情，可说着说着氛围就不对了——
男生率先发了脾气：“等等！你把话说明白——你们家已经提了一大堆要求了，干嘛还非得要彩礼！？”
“哎呀，我家是嫁女儿嘛，肯定会希望男方多给一些保证嘛！再说了，我们家只要88888，比起其他人家的动辄10万、20万已经好多了！与其说是彩礼，倒不如说是图个吉利啦！”女生忙不迭地解释道。
“那我送888也是吉利，你干不干！？”
“不到1000就把媳妇娶了，说出来人家会觉得我很廉价的！”
“你本来也不值钱…”
“你说什么！？”这次换女生急眼了。
“我的意思是…你是无价之宝，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可你花言巧语地劝我没用，要是能把我爸我妈唬住才算本事！要不你以为我愿意要什么破彩礼啊？到时候结了婚还分你家我家？唉……”
杜明贤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确实是喜欢对方，从各方面看也蛮般配，但就是在恋爱升级成婚姻的前一步被各种琐事给拦下了！不过也好，现在发现问题总比婚后发现强，千万别跟那个谁和他前妻似的……
“小老板，午饭做好了吧？”威廉带着米莉好像是刚从花鸟市场回来，大大咧咧地就进来了。
“呃…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曹操是谁啊，Daddy？”米莉自然听不懂这个。
“是个跑得很快还神出鬼没的人！你嘴上一提这个人，他就到你面前了！”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别乱教小孩子！你们快进来吧，今天中午吃——”
“你们家人还敢再要点儿脸不！？凭什么房贷你们不出，还要把你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
男生粗暴的吼叫声把女生给惹哭了：“你吼我有什么用嘛？人家又不想的！但万一你以后抛弃人家，跟哪个坏女人跑掉了，我和孩子孤儿寡母的还无家可归，多可怜啊！我妈说了：这是一个男人体现他责任感的举动！如果一个男人连这点责任感都没有，就不让我嫁你！”
“去你的！我要是抛弃你，那也是你妈逼的！！”
杜明贤看他们声音已经大到影响了周围的食客，赶紧劝阻：“说话归说话，别骂人！”
男生一怔，反应过来，摆手道：“我没有骂人！都是她妈的……”
“都说了别骂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都是她妈的馊主意在破坏我俩感情！”
“什么叫馊主意啊？我妈也是为我好！我大姨夫就是有钱以后抛弃了我大姨，还什么都没给她留，她现在还挤在我们家，过得可惨了！”
“又是你大姨？怎么一说什么事情都是你大姨啊！？你家要彩礼是你大姨的主意？你家要在苍启市区不小于60平方米的房子也是你大姨的主意？！”
“才不是呢！你对我大姨说话客气点儿！要不是我大姨劝着，本来我妈还想要辆车呢！”
“嘿！你妈那个老不死的真把我当提款机了啊！？我告诉你：我是娶老婆，不是买老婆！你要非左矫情右矫情，那咱们这婚就不结了！反正我耽误几年无所谓，你耽误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杜明贤敲了敲男生：“喂！这是你未婚妻，说话这么损干嘛？”
男生也一肚子委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老板你从头到尾也听到了吧？是他们家欺人太甚！”
“我才没有！我都说了我本来也不想要彩礼，可我妈非说亲戚街坊结婚都有彩礼，嫁女儿的时候还在比谁的彩礼多！我要是就这么白给，不就吃亏了！？”
“好家伙，还有市场价了？还真是卖女儿啊…”
“你…”女生看杜明贤在帮着未婚夫，气不打一处来：哼！你们男人肯定要互帮互助，可我不信老板你结婚的时候人家姑娘不要彩礼？”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回答，男生先问了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人家老板是未婚？”
“不仅知道是未婚，还知道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呢！”
这回连杜明贤都纳闷了：“我好像根本没见过你们吧？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情况的？”
女孩看了一眼男孩，欲言又止。
“你直接说吧！”
女孩还是摇摇头：“我不想说，说了你会生气的！”
“我不生气。”
“可是…”
“你快说吧！不然我会往最坏的情况考虑——比如你们俩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
“哎呀，说什么呢？！”女孩下意识地远离杜明贤一步：“都…都是我妈啦！她那次来看新房，正好碰上这位老板，然后就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了…”
“打听人家老板的情况干什么……等等！难道你妈是在给你找备胎！？”
“才没有呢！我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清楚！”
女孩脸一红，眼一闭：“只是一直对你不太满意！”
“对我不满意！？呵…哈哈…哈哈哈哈！你妈那个老不死的可真逗！她也不想想，之所以会来这边给你找备胎，还不是因为我在这小区买了房！？现在我这婚都还没结呢就开始盘算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啦？想着空手套白狼赚套房子呗？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男孩说完，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你回来！你回来啊！”女孩也跟着跑了出去。
闹剧结束，一片沉默。
“大哥哥，他们还没给钱呢！”米莉最先反应过来。
“不会是在用这招来逃单吧？”威廉见识过有的人为了捡便宜，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应该不是。他们吵得内容都很琐碎、却又都很真实，简直真实到我也怀疑我和虞莹想结婚的时候也会吵这些！”
“哼——”威廉冷哼一声：“这就是啥都没想好就吵着想要结婚的下场！”
“你也别以偏概全，人家会和好的！”
“和好了你的钱也收不回来了啊！”威廉眯着眼讥讽道。
“无所谓。毕竟这次人家吵架，我也有一份责任嘛！谁让我太优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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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婚前撕逼·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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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本以为昨天那对儿小情侣会很快和好，这样就算面钱收不回来也就算了。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女生就过来把昨天的面钱给了；不过问及和未婚夫的状况时就唉声叹气了，八成是还没和好。
“真是对不起啊！昨天忙着……吵架，结果都忘了结账！”女生脸色讪讪的。
“没事！你们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也是事出有因嘛！”杜明贤一边说着，一边以飞快的速度赶紧把钱收下。
“那可不行！我们以后可是会成为这里的常客，三天两头就赖账怎么说得过去？！”
“那以后可要仰仗二位多照顾生意啦！对了，你是从老家搬过来的吗？”
“嗯！其实在老家住得也还算舒适，但以后为了孩子上学嘛，肯定是要在市区买套房子的！我老公…啊不，我未婚夫……我男友……”
“停！这关系再往下就没法结婚了！”
“呵呵，老板你还真幽默！”女生的笑有些勉强。
婉拒了杜明贤让她留下吃碗面再走的要求，女生说自己还要去上班就赶着离开了，杜明贤也忙碌了起来。
临近中午，昨天的男生走了进来，手里同样拿着几张钱：“真是不好意思啊，老板！这是……”
“昨天的账你未婚妻已经付过了。”
“啊！？”男生一愣，四处打量：“她还在店里吗？”
“已经去上班了。”
“哦…”男生把钱收起来，想了想又给了杜明贤：“老板，来两碗面，都要大碗的！”
“两碗你吃得下吗？”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就会特别好！”男生赌气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哦，那为了我厨神斋的生意着想，真希望你以后的心情一直不好…”
“啊？”
“开玩笑的。”
“呵呵，老板你还真幽默！”男生的笑也有些勉强……嗯？为什么要说“也”？
“早上你未婚妻也是这么说的！要我说你们俩确实很般配啊！”
“这我也知道。说实话，除了她，我就再也没想到会和别人结婚了！可老板你说说看啊——为什么结婚不能是两情相悦两个人的事，偏偏要扯上一大家啊！？”
杜明贤把两碗面端了过来，因为忙了一上午，也正好坐下休息一会儿：“彩礼的事情果然很头疼吧？”
“嗯。将近10万元不算小数目，而我所有的积蓄都已经用来交首付和筹办婚礼了！”
“冒昧问一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程设计。昨晚刚熬了个通宵，所以才刚起！”
“哦…”杜明贤觉得女孩一大早就赶着上班很辛苦，原来男生也不轻松啊！
“难道老板你不觉得结婚这件事是人品最重要吗？她要是这么想要彩礼干嘛不嫁台提款机啊！？”
杜明贤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你该知道吧：其实本人应该也是反对的，可无奈拗不过父母啊！”
“这…我知道…”男生还是很信任地点点头：“不听父母的话不行吗？躲着他们还不成？”
“将来肯定要来往，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啊！”
“或许等孩子出生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们也就不再提这种事情了？”
“是吗…”杜明贤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一定可以的！所以…呃……”
“怎么了？”
“心情好了起来，食量好像又小了？老板你这面能不能打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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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这次两个人一起来了！
“我们和好了！”男生刚进来就兴高采烈地宣布着。
“恭喜啊！能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先来两碗…啊不，三碗面吧！我心情越好，食量就越大！”女生拍着肚子说道。
等面上来了，女生解释道：“昨天我和我妈还有我爸打电话谈了很久，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他人无关！而形式上的东西都是对彼此没有信任的夫妻才会追求的，这点不适合我们！”
“说的不错！所以两位老人欣然接受了？”
“才不是呢！他们说我是被骗了，还说要是不给彩礼的话，就永远不认同我们的婚姻，还说要跟我断绝关系！而在我说连婚礼可能都不办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还说什么就算是拿着我俩的照片也得把婚礼办了！”
“呃…就这么想要那份礼金啊？”杜明贤汗颜：“所以二位决定怎么办？”
女生毅然决然：“既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不了那两个老顽固，那就只有——”
“杀了他们了！”
男生突然语出惊人，把杜明贤和女生都吓了一跳！
“嘿嘿，开个玩笑！”
“你还真有闲工夫啊？这可是你和我的终身大事！”
“那你妈还把你弄得跟菜市场的猪肉一样？”
“你说什么呢？谁是猪肉啊！？”
“本来就是嘛！那天试穿婚纱的时候我就说了，你已经胖到穿不下婚纱了，你非不听！”
“可人家就想穿婚纱嘛！你彩礼可以不给，总不能连婚纱都不让我穿吧！？”
“好、好、好！让你穿、让你穿！”
“瞧你那副不耐烦的表情！我让你准备婚礼的宾客单你也是这样拖来拖去的——对了，最终名单定下来了吗？”
“没…没有呢。”
“怎么搞的？你就是在家天天打游戏了吧！？我每天早出晚归地挣份辛苦钱，你却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以后我和孩子怎么依靠你！！？”
“我在家是工作！你辛苦，我就不辛苦？！昨天晚上我还熬了个通宵呢！”
“呸！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明明就在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
“我那是工作期间休息一会儿！你总不能让我连轴转好几个小时吧！？”
“你连轴转是工作，还是连轴转打游戏？”
“当然是工作，你这婆娘不懂别乱说！！”
“你说谁是‘婆娘’？你才是婆娘！你全家都是婆娘！！”
“‘婆娘’又怎么成骂人的话啦？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是你无理取闹吧！？一点儿男人的担当都没有，结个鬼的婚啊！！”
“我就是跟鬼结婚，也绝对不和你结婚！！”
“好！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就让鬼给你生孩子去吧！”
两人吵架的速度如同机关枪扫射，杜明贤在一旁连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看着两人又不欢而散，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等等！这次他们又没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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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绝顶危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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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扫的杜明贤看着浴室排水沟上红色的头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头发要清理干净！以前你还可以狡辩说是我的不是你的，现在这一大堆红艳艳的跟水草一样，恶不恶心啊？！”
“多管闲事的贱人！给老子去死！”客厅里的杜逸舟竟然破口大骂！
“你——！？”杜明贤瞪大了眼珠子，心想：这小子吃熊心豹子胆了！？出来一看才发现他正端着手机打游戏打得如火如荼，虽然骂的不是自己，但估计刚才自己说的话也连耳朵都没进！
“哈哈！贱人，老子一记大招绝杀！有本事再来啊？！”
估计是赢了的杜逸舟心情颇好，笑眯眯地看着杜明贤：“哥，有什么事吗？”
“把手机放下！到浴室去赶快给我打扫你掉的头发！不打扫完不许吃晚饭！！”杜明贤懒得和他再发一遍火了，直接说出了“政策”。
“哦…”
杜逸舟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结果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自言自语的声音：“多管闲事的贱人！给老子去死！”
“你怎么又打上游戏啦？”杜明贤赶紧想要去催促他专心干活，却猛然想起杜逸舟把手机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并没有带进去啊？！
那他是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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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候，米莉关心地问道：“大哥哥，你和小哥哥吵架了？”
杜明贤不置可否地笑笑：“为什么这么说啊？”
“平时小哥哥都是和我们一起吃晚饭的，今天却只能一个人坐在地上。而且平时大家吃的都一样，今天小哥哥吃的确是……嗯？那些是什么？”
“萝卜叶、菜帮子、青椒梗、番茄皮！”
“啊？这些能吃吗？要不我把自己的饭菜分给小哥哥吧？”
“别！他可愿意吃了，对吧？当然也可以不吃，但晚上就得饿肚子了哟~”
看着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却敢怒不敢言的杜逸舟，威廉“又”得出来主持公道：“兄弟俩这次吵架是为啥？”
“他骂我是‘贱人’，你说过不过分？！”杜明贤先发制人。
“你做了什么犯贱的事情吗？”
杜逸舟也一肚子火要发：“我那是开玩笑的，只是没想到你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啊！？”
“我怎么小肚鸡肠了？你把话说清楚！”
“哼！”杜逸舟示威般地撩起了一头红发：“不就是羡慕嫉妒我茂密、鲜艳、个性、不羁的秀发吗？！”
“呵呵，是啊，我是嫉妒！嫉妒你这一头又红又黑的，跟红斑狼疮一样的头发！”
“你说什么呢？你头发才跟红斑狼疮一样呢！”
其实杜逸舟根本不知道红斑狼疮是什么，但听名字就知道应该不是好东西，所以生气地抓住了杜明贤的头发：“你以为你的头发有多好啊？！你——”
“啊——！！”
随着杜明贤一声惨叫，竟然有一大片头发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把杜逸舟和米莉都看傻了！
“那个…呃…哥，这些还给你！”说完，杜逸舟把撕下来的头发扔在杜明贤脸上，撒腿就跑！
“威廉你别拦我！今天我非把这只畜生给剁了！！”
“停！人都走了你就别太激动了，先对着镜子把头发粘上吧？”
“粘上像什么话？我只是被抓疼了而已，不是在可惜这些头发啦！反正我平时都戴着厨师帽，也没人看见这里秃一块嘛！”
一边说着，杜明贤一边挠着头皮，直到感觉有什么如丝般顺滑的东西大把掉下来……
“大哥哥？你头上……”
“没…没事，肯定是刚才被拽下来的！你们快吃，等吃完回去后我就把门锁上！绝对不让那家伙今晚睡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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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前，杜明贤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顿时吼道：“滚啊！”
“是我，小老板！”
“嗯？”杜明贤谨慎地从猫眼看去，发现真是威廉，并不是堂弟学了什么逆天的“变声术”之类的。
“你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别找我喝酒啦！”
“我也困得快不行了，但这不是没地方睡了吗？”
“啊？”杜明贤纳闷：“你被米莉给扫地出门了？！”
“是你弟弟非要睡我那里，就干脆交换一天的房间吧！”
“你给我等等！别告诉我你傻到让那家伙睡你床上了？听我的，把他赶到阳台上，然后拿条链子拴着就行！”
“有话明天再说，我得赶紧去休息了！要不熬夜可是会……”威廉说了一半突然住嘴了，但眼睛一直盯着杜明贤头顶！
“…我才没有！”杜明贤赶忙捂住头：“我本来想惩罚这小子睡你那边的地上或者沙发呢，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明明有4张床、我们4个人，干嘛不睡？小老板你也别太生气了！毕竟是兄弟俩，肯定是——‘头皮吵完脚底和’嘛！”
“这什么鬼形容啊！？”
“管它是什么呢，睡觉要紧！”
“你先等等！”杜明贤叫住了正要去到最原来属于他房间的威廉：“我问你个问题——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威廉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
“…脱发。”
“你觉得我怕不怕？”
“应该不怕吧？毕竟以前和你住这边的时候，就很少看见排水沟有金色的头发！”
“说不定只是我清理得勤劳啊！”
“诶！？”
“开个玩笑。不过确实，我不算太担心脱发问题——等真的非常不美观的时候，剃成光头不就行啦？”
“别！你现在的样子就够吓人了，要是再剃个光头，那不就成电视电影里的‘黑社会’了吗？”
“你知道吗：在某些国家的那些有着强大号召力的人，也就是你所谓的‘黑社会’，往往都是眉清目秀、甚至是慈眉善目的！”
“是吗？那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可是……”
“怎么了？”
“还是好丑啊！”杜明贤对着镜子的里的自己少了一大块头发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看习惯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杜明贤不满道。
“人类既然有对头发的审美，那就没人会喜欢脱发和秃顶啦！不过若是实在无计可施，那就只剩和生活妥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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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绝顶危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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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镜子前，杜明贤神色阴郁地看着昨天被揪掉头发的那一片秃了的头皮，心里暗自发誓：如果头发长不回来，一定要把杜逸舟的头皮砍下来当假发！
“喵？”
“呃…我知道，我马上去出摊！”
〔头发对你们人类来说很重要吗？男性也是？〕
“你干嘛怎么问啊？”
〔数据显示：你今天早上盯着镜子看的时间比之前的平均时间要多出273%，是个非常反常的情况！再加上你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头部，以及你头部有一块头皮呈现出不自然的状态，所以才得出的结论！〕
“我猜刚起来，就别搞这些让人犯困的东西啦！我就是想问问你：我有脱发的可能吗？”
〔当然有！〕
“啊？！”
〔人类每天都要掉50~100根头发，不过每天新长出来的数量也差不多，所以一直能维持动态平衡。〕
“这我当然知道，可掉头发和脱发是两码事！”
〔如果发现新头发生长的速度跟不上掉落的速度导致发量减少，或是某一部分的头皮不再长新头发的话，那是被称为‘脱发’，对吧？〕
“嗯…”
〔确实，人类中男性患脱发的比例要高于女性大概5倍左右，有相当一部分男性在25岁就发生了发际线后移的状况。要这么说的话，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脱发对身体健康的影响不大，我不觉得你该担心啊！〕
“对身体影响确实不大，但实在是太丑了啊！”
〔我没法理解人类的审美，不过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根据几个大多数人类患脱发的原因帮你分析一下吧！〕
“拜托啦！”
贝塔猫郑重其事地跳上杜明贤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头秃掉的那一块儿。
“哇！你是能用你的猫爪子来分析我的头皮状况吗？”
〔不能。只是单纯好奇没有头发覆盖的头皮是什么触感。〕
“别闹了！”
〔抱歉。那么就正式开始吧！首先，脱发的第一个可能原因是——遗传！〕
“这我也听说过！我妈的头发一直都是又浓又密，我爸的头发质量也很好啊——起码是去世之前。”
〔太年轻了或许不能当做参考；你父亲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那不就是杜逸舟他爸吗？叔叔的头发…还好吧？中规中矩、不多不少！”
〔那从大数据上来讲，你因为遗传因素造成的脱发概率会小。〕
“你帮我查一下脱发的原因，行吗？”
〔最普遍的脱发类型，无论是男性型脱发还是女性型脱发，都可以称之为‘雄激素性脱发’。目前研究表面：AR基因的突变会增加头皮内毛囊雄激素首体活性，使得其对二氢睾酮更加敏感，导致毛囊缩小、头发脱落。〕
“等等！难道女性也会有这个所谓的‘雄激素性脱发’吗？”
〔是，但目前致病原理尚未完全明晰，只能说可能与性激素结合蛋白浓度下降和游离循环循环睾酮增加有关。所以如果用抑制二氢睾酮的方法来治疗男性脱发的话，同样的方法对女性并不起作用。〕
“哦…”杜明贤似懂非懂。
〔会引起脱发的第二个可能原因是——压力！〕
“嗯！好像就是这个原因！最近我开了新店，一直在为经营模式和收益额操心呢！”杜明贤仿佛发现新大陆般开心，因为如果只是压力大引起的脱发问题，那就不用吃药，只要缓解舒压就行了！
〔压力过大引起的脱发被称作‘精神性脱发’。因为人类在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下时，会提升身体内皮质醇的水平，并影响毛囊功能和周期性调节，导致神经调节功能紊乱！〕
“总之，如果是这个的话就只要放松就可以了，对吧？”
〔你最好能做到，否则脱发脱得厉害会成为新的压力！〕
“行吧，我试试看。时间不够了，我的赶紧出摊了！”
“喵~”
来到厨神斋前，杜明贤发现杜逸舟已经来了，不禁感到奇怪：“你不平时都是等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才慢慢悠悠地来吗？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说着，杜明贤看了看升起的朝阳，确认还是在东边。
“你不生气了吧？”
“当然不生气啦！”杜明贤露出“和善”的微笑：“不就是你的头发堵了排水孔，让你去打扫你骂我‘贱人’，然后狠狠地扯掉我一大片头发不说，最后还使劲甩在我脸上嘛！小事啦！”
“哈哈，我就知道哥你宽宏大量！”杜逸舟当然知道堂哥还在生气，不过还是来了招“借坡下驴”。
“别听不出好赖话！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头发长不回来的话，我就——”
“把我的头皮剁了给你当假发，成吧？”
“别…别说得这么恐怖啊！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真的吗？”杜逸舟倒是很了解堂哥：“不管怎么说，昨天的事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嗯，我接受了，快帮我做开店的准备吧！”
兄弟两人各司其职：杜明贤正准备去吧熬煮好的汤端过来，突然发现已经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的杜逸舟头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凑上前去：“你这里怎么好像要掉下来的样……啊——！！”
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杜逸舟回头正想发骂堂哥一惊一乍，却看见堂哥手里抓着一大把红色的头发！
“你——！？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故意报复？太小心眼了吧！？”
“是你头发自己掉的！真的！我就看你那里乱了一块儿想帮你整一下…你刚刚不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脑门上滑下来……啊——！”
杜逸舟自己下意识地往头上一摸，也摸下来好几根头发！
“怎…怎么搞的？脱发也传染吗！？”
“我是因为最近压力有些大，有点儿脱发而已！可你这掉了一大片，明显比我还严重啊！”
“是啊…”杜逸舟急得直跺脚！
“关键我今年27，会有脱发问题也是正常；可你才……”
“我知道我多大！”
杜逸舟赶快拿出手机，用“镜子”功能照自己，发现头上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已经成了一堆杂乱无章的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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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绝顶危机·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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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个样子简直和打翻了番茄酱在头上一样嘛！”虞莹在听说杜逸舟的“绝顶惨剧”时，知道自己不应该笑；但看到杜明贤偷偷拍的照片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形容地很贴切！哈哈哈哈！”
“那后来到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哈！说到这个我就想笑！后来我帮他看了一下头发和头皮，闻到一股特别香的味道，不过不是好闻，而是香到发腻的那种令人有些作呕的味道！我就问他用的是什么洗发水？他回答是跟我用的一样，或者更准确点儿说干脆用的就是我的！”
“可你没事啊！应该不是洗发水的问题了吧？”
“我和他回去了一趟，结果没发现什么。后来还是使劲逼问他之后，他告诉我他有一瓶从朋友手里买来的‘滋养发膜’在他房间里放着！”
“发膜？”
“不，那东西就是个装在瓶子里的不明物体，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发膜！我闻了一下，发现就是那个味道！问那家伙这到底是啥成分时，他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估计是被骗了吧？”
“肯定是！我还注意到他手上红了一块，原来就是抹头发的时候粘上的！我就说往头上倒腐蚀性这么强的东西，那简直跟直接倒硫酸没有区别了嘛！”
“哈哈，有些人确实比起正规厂家卖的东西，他们更相信什么微商、带货之类的！”
“缺心眼！”
“然后呢？那瓶‘不明物体’你们怎么处理了？”
“倒了的话我怕把管道腐蚀了，就干脆仔细地密封好，当垃圾扔掉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带那货去了趟医院，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幸亏才刚买来，用的不算多，还算无大碍！”
“真希望弟弟能吃一堑长一智啊！”
“我对此一点儿都不抱希望…”
杜明贤“咕隆咕隆”地喝完了杯中的奶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的头发感觉特别好啊，又黑又长，有什么秘诀吗？”
虞莹摸着自己的头发，想了想：“秘诀谈不上，主要就是：早睡早起、保持好心情、保持清爽、少去烫染…但实际上等我以后事业有起色后，估计一样都做不到了吧？”
“是吗？”
“毕竟要赶通告、满世界到处跑、连夜拍戏、不停换妆发、饱受各种化学制品的摧残！唉…我对不起你们啊！”
看虞莹真的是心有不舍地抚摸着秀发，杜明贤却也无能为力，谁让染发烫发之类的确实能让头发变得多变好看呢？谁让演员这个职业有让自己变得好看的要求呢？
“不过我还以为因为有着各种高级的护理，明星们的头发质量会特别好呢！”杜明贤感叹道，看来有钱也不一定能买来一切！
“才不是呢！而且要说起来……呵呵~”
“怎么了？”
“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你知道这个女明星吗？”虞莹在手机上划出一张照片，递给杜明贤看。
“嗯？我看看……嗨！当然知道她了！虽然我平常不太关注娱乐圈，但她因为各种事情上热搜的次数比我和杜逸舟吵架的次数还多！”
“不是一码事啦！你们兄弟俩吵架是因为感情好，而她上热搜大多都是因为感情破裂……咳咳，言归正传！总之，虽然在人家背后嚼舌根不太好，但偷偷跟你说应该没问题——我和她上次在一个休息室的时候，你猜她的什么掉了？”
“掉了？这个画面该怎么想啊？”
“一个本来长发乌黑靓丽的大美女，头上‘啪嗒啪嗒’掉下来两个假发片！”
“那是什么东西？”杜明贤只听说过假发，没听说过“假发片”。
“就是类似用发夹来夹住的‘一缕假发’，用来增加发量的！”
“诶？难道说她是秃顶？”
“那倒没有，只是发量稀疏不美观。听她自己说以前的头发也很好，但掉发和脱发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是吗？可我记得她年纪还不大啊！”
“但是压力很大啊！刚开始风华正茂的时候，在娱乐圈无人看见的角落摸爬滚打，等好不容易出名后却不复从前了！当明星就算是长相上相貌出众也会被人们挑三拣四，更何况如果是‘秃顶’这种100人里有95个‘不好看’的事情！”
“违背大众审美，没法特立独行就算了，毕竟明星是靠粉丝的钱养着；可假如真的有秃顶的明星，口诛笔伐就没必要了吧？”
“秃顶的男人都会给人‘丑’、‘老’、‘油’的感觉，更何况女人呢？而且你也知道，娱乐圈的女孩子一定离不开做头发，我听说过最多有一天换了三个发型的！再好的头发也禁不住折腾啊！唉……”
虞莹说着，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化妆镜，低声道：“要不干脆剪短得了…”
“别啊！留这么长不容易，剪了多可惜！”
虞莹一愣，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哦？这么怕我剪头发是因为明贤你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对吧？”
“长头发短头发都好看！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剪发实在是太不值了！在别人都染、吹、烫的时候，你保持自然不也挺好的吗？要我说：对头发最好的保养，就是不保养！只要洗头的时候抹点儿护发素就行了！”
“其实你以为女孩子们每天出门都要洗头、梳头、吹头的不麻烦吗？但要是不这么做，头发就乱的根本见不了人啊！”
“我还是觉得或许是咱们太在意了，所以才会多生烦恼！佛教不都说了吗，头发就是三千烦恼丝！”
“是吗？好啊，那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虞莹拍了张杜明贤的照片，然后在手机里鼓捣了一阵，将手机递给他——
“我去！这人好丑啊！！”杜明贤吓得差点儿把手机弄掉！
“这个app能模拟人秃顶和光头的样子！本来是我下来吓唬朋友玩的，今天也来吓吓你吧！”
杜明贤确实被吓得不轻——前面秃、后面秃、“地中海”、“一绺毛”…自己的脸配上各种各样的秃头照片，实在是有够惊悚！
“我…还是先从缓解压力开始吧！如果真的发现开始秃，就立刻剃成光头！”杜明贤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也可以试试假发和假发片啦！不过希望你不会有用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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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久病无孝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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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苍启开店后，一直对杜明贤颇多照顾的刘奶奶生病了，所以今天下午杜明贤带着杜逸舟来医院看她。
“哟，没事！就只是这天气突然热起来了，一时间这老身子骨没撑住罢了！”刘奶奶不舍得花住院费，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腿脚麻利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刚生过病！
“哥，这老太婆什么意思？”
“听说好像是热感冒吧？还倒真不算是大事，但……”杜明贤扭头转向刘奶奶：“您今年夏天可不能再熬着自己了啊！就算舍不得开空调，至少也得开会儿电扇啊！”
杜逸舟一下就明白了，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反正您就算想开也开不了几年了，还能浪费多少电浅呢？省下来的钱难倒要给您那些您生个病都看都不来看您的儿子女儿们？”
“你说什么呢？！”杜明贤赶忙解释道：“他…他跟您开玩笑呢！真是没大没小的，我回去就收拾他！”
“得了吧！”杜逸舟一脸“你吓唬谁啊”的表情：“你要真想收拾我，一直都是说收拾就收拾；现在突然说回去收拾，就说明你也认同我说的话，对不对？”
“你这家伙…”虽然对堂弟口无遮拦和拆台的行为感到愤怒，但说起来还是刘奶奶那些三天两头在外面，只把小孙子留给老人带的孩子们更过分！
“他们都忙啊！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他们回家，但又怕他们真的为了照顾我而耽误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老太婆我时间不多了，没能给孩子们一个好的家境，就尽量力所能及地省点儿钱和带带孩子吧！”
“您别这么说啊…”杜明贤有些心酸，想着：父母生下孩子后，真的是一辈子都要为孩子毫无保留地付出和奉献吗？那这样生孩子的意义又何在？
“不过，说起来还是有点儿羡慕隔壁病房的那个老姐姐啊！有儿子鞍前马后地照顾着，真是幸福！”
“是谁……”
“哇！！”
杜明贤的话还没问完，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老人惨烈的哭叫声！
“你这老不死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故意找茬是不是！？”
“呜哇——！呜哇——！”
打开隔壁病房的门，只见一个瘦小的老人正一脸惊恐地摊在地上抱头痛哭；而正在叉着腰破口大骂的是个头发也已经花白的矮胖女人！
“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矮胖女人完全不顾及有人来，还是恶狠狠地骂着瘦小老人，甚至还有要动手的架势！
这种场合下，反倒是杜逸舟的反应速度更快，赶快护在了老人身前：“你干嘛？有本事你和我哥打！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谁欺负她了？是她欺负我好不好！？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哇——！”矮胖女人突然也崩溃地坐在地上，无助地哀嚎着。
这时，刘奶奶也进来了，看见了矮胖女人的样子却并不十分惊讶，道：“你妈又犯病啦？”
矮胖女人站起身，像看到救星般握住刘奶奶的手：“可不嘛！辛辛苦苦给她从家里带的饭，全都洒了出去！还哭着闹着满地撒泼打滚！！”
“唉…老年痴呆就是这样，你多担待着点吧，毕竟是你亲妈啊！想着你小时候，她也是这么照顾你的，你就明白这是你的责任了！时时刻刻都别忘了，百善孝为先啊！”
看刘奶奶劝人劝得驾轻就熟的样子，杜明贤猜测她应该也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她病倒后回来照顾她吧？
矮胖女人最终还是忍下了火，把妈妈身上擦干净，扶回了病床上。转头一看杜明贤和杜逸舟兄弟俩，皱眉道：“这两位是您儿子？”
“呵，我哪儿有这好福气啊？这两位是街坊，过来看我的，顺便还送了我些吃的！”说着，刘奶奶转向杜明贤：“小杜，大家一起吃，中不中？”
“你们吃吧，我待会儿还得回去做晚饭呢！”
杜明贤把来医院前刚蒸好带来的【肉松卷】和【香椿鸡蛋饼】拿出来，香味瞬间溢满了小小的病房！
“这是哪买的？看着卖相不错啊！”矮胖女人问道。
“是我自己做的。”
“哦？那你手艺不错啊！”
“我是开饭店的。”
“原来如此！”矮胖女人点点头，突然看见病床上的母亲又开始吱哇乱叫、手舞足蹈，头痛道：“实在是没时间也没精力给这老太婆重做午饭了，那我就借花献佛吧！妈，咱先把饭吃了好不好？吃饱了才有精力继续折腾我啊！”
病床上的老人没有理会，只顾自己玩得开心。
“妈，听话！吃饭了！”女人自己先尝了一口，嘴上终于露出笑容：“妈你尝尝这个，可香了！”
“哇哇——！”
女人看见母亲变成了这样，估计也是于心不忍，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妈，你…你咋变成这样了呢？！以前你可爱干净了，可现在经常要让我一天给你洗三次；以前你能说会道的，可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以前你读过好多树，还辅导孙子们的学习，可现在却啥也不懂，别人是夸你还是骂你都不知道！”
杜明贤和杜逸舟悄悄退了出来，随后竟然刘奶奶也出来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人又闹上了……
“老不死的！你老实点儿！老实点儿啊！！”矮胖女人的声音又变得急躁和痛苦。
三人面面相觑，无声地回到原来的病房后，刘奶奶叹气道：“唉……其实这当姑娘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把工作都辞掉了，还举家搬回苍启住，自己也快60了还天天往医院跑……”
“可毕竟这是亲妈啊！想想十月怀胎、养育之恩，不能因为得老年痴呆就觉得麻烦然后不照顾！”杜逸舟感慨道。
刘奶奶点点头，不过又摇了摇头：“没有不管，只是这样经常好一阵坏一阵的，就特别消耗看护者的精力！我要是再捞一点儿成这样了，我可不会拖累孩子们，能治就治，治不了也没什么生活质量可言了！”
杜明贤对这种事情不想发表意见，只是唏嘘——不管年轻时候如何风华绝代、叱咤风云，老了后人都会变的这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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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久病无孝子·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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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刚刚出院的刘奶奶就已经神经抖擞地过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人——
“就是这里了！最近刚刚搬到了新地址，不过小杜做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味！”刘奶奶不吝称赞。
“哦，看来昨天那小伙子还真没说谎，那就随便来些什么吧，我还得赶快赶回医院！”
杜明贤定睛一看，原来就是昨天的矮胖女人！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黑眼眶有些重，应该是很久都没睡好了。
不一会儿，杜逸舟端着两碗牛肉面出来了，看见女人后感到纳闷：“把你妈一个人丢在医院好吗？”
“随便吧。”
“啊哈，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妈还真是‘幸福’啊！”杜逸舟嘲讽道。
“啥都不懂就别说风凉话！没听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吗？况且你以为老东西是什么好人吗？她这个当妈的不称职，我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管怎么说，她不都给了你生命吗？那你就应该感恩！”
“我当然知道！要不是看在这点上，我根本连管都不会管她！”
匆匆吃完面后，女人又外带了一份，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而对面的刘奶奶则半碗面都没吃完，可见女人有多着急。
“虽然她嘴上说得好像很厌烦，但看起来还是很在意母亲情况的。”杜明贤看得出来，觉得女人只是在日复一日的照顾和母亲天差地别的形象中失去了一些耐心，不应过多苛责。
“唉…那位老姐姐年轻时候也是个人物啊！没想到老了后竟然如此受罪…”刘奶奶唏嘘不已，并贴心地跟在忙碌着的兄弟俩身后说故事：“那个时代的人基本上都没什么文化，就连我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根本没上过学。可那位老姐姐自己给自己找书看，即使是在那个人人都以读书为耻、劳动为荣的年代还坚持苦读不懈，最后成了位学识渊博的老师！”
“哇！那还真看不出来呢！”杜逸舟根本无法想象昨天那个疯癫无状的老人竟然是位让人尊敬的老师？
杜明贤理解他的意思：“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可怜啊…”
“老姐姐虽然事业有成，但家庭上就没怎么用心了——和丈夫早年离婚后她就独自养活三个孩子，不过因为工作忙所以经常没办法好好照顾孩子们。然而即使是在物资最匮乏的那个年代，她也是先紧着孩子们吃，和那些动不动就卖孩子的家长可绝对不是一码事！”
杜明贤点头：“我相信。从刚才那位阿姨的态度来看就知道她对母亲并不是怨恨，说是心痛和无奈更恰当一些。”
“哥，我先插句话：奶奶你见过很多卖孩子的事情吗？”
“可不！那时候的人自己吃不饱就算饿了，没有计划生育就一个劲地生孩子，家里6个、8个孩子那都是常有的！可要真的是穷到揭不开锅了，就只能…哦，大多数也不是卖，只是把孩子送到条件稍微好一些的亲戚家里罢了！可真说‘稍微好一些’也只是‘稍微’而已，毕竟那个时候大家普遍都穷。”
“那就不算卖孩子吧？”
“当然不算！只是在重男轻女的那个时代，把女孩子送到别人家当童养媳，换点儿米啊面啊的而已。”
“诶？！”
杜明贤不愿在探讨这个问题，于是另找话题：“那位阿姨有两个兄弟姐妹吧？他们怎么不帮着伺候母亲？”
“有个弟弟也会经常来照顾着，但毕竟有家要养所以很多时候还是分身乏术。另外还有个姐姐早年远嫁国外，不过她妈住院的开销都是她打过来的所以也不能说是不孝。”
“原来如此，那已经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我可见过许多根本不管父母，或是父母还没死就为了赡养和遗产吵得不可开交的荒唐子女！”
“你…从哪儿看到的？”
“电视上的法制节目啊！有空就多看看来了解人生百态，别老抱个手机玩游戏到最后啥都学不到！”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嘴上不饶人，不过其实杜逸舟心里也在想：虽然每次玩游戏很愉快刺激，但玩久了到最后也有点儿空虚。
“我不管你这些，起码管你工作的事情——快点儿，把这碟花生米端到7号桌！”
“看你们兄弟俩都忙啊，老太婆我还是赶紧吃完面就赶紧走吧，省得碍事！”
“没事，您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喜欢和您说话！”杜明贤明白老人是寂寞了。
“唉…小杜你这孩子要是我儿子就好了…”刘奶奶叹息道：“现在看我自己在镜子中的老脸，自己都觉得嫌弃！真希望在得什么折磨人的病之前就吃药，不然自己遭罪还连累孩子们…”
“您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假如您的身体微恙，我相信您的孩子们肯定也会放下手中的一切回来照顾您的！”
“这我也知道。”刘奶奶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其实养孩子就像是种树，种下后还得悉心照顾才能开花结果。我认识的一个人就经常抱怨孩子不孝顺，可他却从不想是自己年轻时候经常赌博喝酒，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自然怪不得孩子们了！年轻时候对孩子们好一些，这样才不会老了老无所依、晚景凄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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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杜明贤和老妈在视频聊天时谈到了关于养老的问题——
“等我在苍启买了房子后，就把您老人家接过来吧？到时候要是虞莹拍戏忙，就要请你帮忙照顾杜骏鸿和杜碧霄。”
“…谁？”杜夫人一头雾水地听着突然出现的人名。
“你孙子和孙女啊！到时候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多幸福啊！”
“就知道天天在这儿哄你老妈！别光说不练啊，你别忘了自己都已经27了！”
“可是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当爸爸啊！而且养孩子也很花钱，我现在连自己的房子都没买，到时候难道要让孩子跟我一起租一辈子房？”
“那就加油奋斗吧！老妈没法给你更好的经济条件，只能尽可能让自己不生病，不给你添麻烦！”
杜明贤很感动——都说‘久病无孝子’，可如果真的是真心互相关爱着的父母和子女，相信绝不会因为现实的苦难与折磨就退缩！一点一滴所积累起来的亲情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打败，那该好好谴责的一方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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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见光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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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午觉起来的杜明贤走到客厅后，发现杜逸舟正穿着自己的西服对着镜子摆各种姿势——
“不告而拿视为偷，明白吗？”
杜逸舟头也不回：“你弟和西服哪个重要啊？”
“当然是西服啦——毕竟是能让我脸上有光的东西嘛！”
“我又怎么让你脸上无光啦？你看我今天打扮得多帅气！？”
“像只要去参加斗鸡比赛的红冠公鸡！话说你还不把头发染回来？红头发怎么看都是不正经！”
“才不呢！我女朋友可就喜欢我红头发！”
“你幻想中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都由你说了算？”
“才不是幻想的！”杜逸舟急了，把手机拿给杜明贤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姑娘？长得多漂亮！”
“‘货真价实’说得太过了吧？这图修得太过也太假，估计亲妈都不认了吧？”
“唉…嫉妒让你变得如此丑陋！行了，我得走了！人家特意来苍启见我，绝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行吧，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难得的周末，我也和莹莹一起去哪儿玩玩吧？”
“跟我讲这些干嘛？以前我还会羡慕你，现在可不会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我的朋友圈，被我女朋友的盛世美颜所震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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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有家教手工制品作法的小店，这周末正好搞“两人来打5折”的活动，于是杜明贤把虞莹约到了这里。
“今天是做这种小竹篮吗？我是很感兴趣啦，但明贤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没有哦，我也偶尔想试试做饭以外的兴趣嘛！再说今天威廉父女俩吃过早饭就跑去玩了，连杜逸舟都去见网友了，我一个人只能和贝塔猫说话会很无聊的！”
“弟弟又去见网友了？”
“说过他好多遍，可他就是不听！”
“别这么说呀，网上还是有不少相貌、性格都不错的女孩！”
“就算有，也肯定看不上他啊！那头红毛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是有些挑战传统审美，但并不是不常见哦~你看，那边不就也有个染红头发的男孩子？”
杜明贤顺着虞莹手指的方向，还真发现一个男生染了头和杜逸舟一模一样的红发！
“竟然有人和我弟一样没审美……等等！？”
“怎么了？”这回换虞莹看向杜明贤手指的方向。
“那个背影好像就是杜逸舟…？”
红发男人也看向了这边，视线对上后果然就是杜逸舟！
“你跟踪我？还带着姐姐一起？太下作了吧！？”
“真的没有！难得和莹莹约会，我干嘛非故意来找你？”
“这倒也是，可为什么…巧合吗？”
“啊！这就是兄弟俩的心有灵犀吗？”虞莹想到了个解释。
“不对！”杜明贤绝对不接受这个结论：“我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在看这里的广告时这货就在我旁边！”
“是啊，我就是看电视上说这里周末两个人来就打5折，所以想和我女朋友一起共度一段浪漫时光的！”
虞莹笑了：“呵呵，广告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你不是在玩手机吗？怎么有心思看电视广告的？！”
“我正好收到我女朋友要来苍启的微信，在想约见地方的时候一抬眼就正好看见了！行了，别废话，快点儿走！”
“干嘛我走？我现在是两个人都齐了，你那边那个说不定放你鸽子，要走也是你走！”
“什么叫‘放鸽子’？你瞧不起谁啊！？”
“好了，都别吵啦！既然来了就都坐下吧，来一场‘双重约会’也很好玩啊！”虞莹劝道。
“唉…行吧，那就先休战吧？”杜明贤先表了态。
“好。毕竟还穿着你的西服呢，不太好意思跟你吵——等晚上回去换上我自己的衣服再说！”
兄弟俩暂时偃旗息鼓，不过没一会儿反倒是杜逸舟慌了：“她不会真放我‘鸽子’了吧？看见我长得不像照片里那么帅，就……”
“第一次线下见面吗？那女孩子肯定要多打扮一下嘛，放心吧！”虞莹安慰道。
“喂，逸舟——是她么？”杜明贤突然看见一个在使劲招手的女孩。
“谁？呃…不是！当然不是！你不刚刚才看过她的照片？长得根本不一样！”
“杜逸舟！是杜逸舟吗？！”女孩咧嘴笑道，径直跑了过来。
“我觉得好像就是……”
“闭嘴！”杜逸舟粗暴地打断堂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你…你是…”
“讨厌！就是我啊，亲爱的！不过不得不说，你和照片上还是稍微有些差距的呢~幸亏有这头热情的红发，不然都认不出你呢！”
“你和照片上还真是…完全不像呢…”杜逸舟此刻生动地诠释了“目瞪口呆”。
平心而论：女孩其实不丑，只是很相貌非常普通，当然和她照片上那个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白皮肤的美人是大相径庭就是了。
“女孩子嘛，为了漂亮会稍微修一下图片，这也无可厚非嘛！”虞莹替女孩圆场。
“那姐姐你告诉我，她是得技术多高，才能把自己修成这样——？！”
杜逸舟把女孩在网上的照片给虞莹看了，饶是见多识广的她也完全想不出来开脱的话。
“你…你干嘛这个态度啊？人家大老远来苍启看你，结果你不仅不觉得感动，还一见面就发火……呜呜…！”
“你别哭啊！哭起来更丑…更不像照片了！”
“你怎么总提照片啊？我问你：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重要，还是一张照片重要？！”
“当然是照片啦——毕竟是不会说谎的嘛！”杜逸舟说完，总觉得这个句式好像谁用过？
这时，杜明贤为了不让两人闹起来打扰到自己和虞莹的原本行程，于是特地替女孩找了个优点：“这姑娘说话声音很好听啊！”
“废话，你以为当初为什么我会被几条语音骗到…”
眼看女孩又要哭，杜逸舟也觉得自己完全以貌取人有些过分了：“唉…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难得来一趟，咱们好好过个下午吧！”
女孩一听这话，破涕为笑：“好！谢谢你，亲爱的！”
“别叫‘亲爱的’，也别靠我太近！咱们普通朋友的正常距离，谢谢……”
杜明贤看着杜逸舟满脸嫌弃的样子，简直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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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见光死·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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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人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缺点你会用100种理由包容；而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缺点会被放大100倍。
即使女生亲密地搂着杜逸舟，和他手挽手一起编制着竹篮，可杜逸舟却就差恨不得把“救救我”写在脸上，宛如受刑一般痛苦抗拒，全然没有当初提起女友时的骄傲和显摆！
“唉…看着都觉得可怜！”虞莹不忍心。
“谁可怜？杜逸舟还是他女朋友？”
“都挺可怜的！可见和不喜欢的人不得不在一起时，人真的会不由自主地把不适写在脸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杜明贤的想法也是杜逸舟的想法。就在杜逸舟第五次把女生轻轻推开后，她终于火了：“老娘大老远来看你，就为了你能欺负老娘！？”
“是你欺负我吧？起码我没有骗你啊！”
“你在网上的照片也是修过的啊！干嘛五十步笑百步？”
“我是‘微修’，起码是个人都看得出是我；可你这…你这…唉！”
“人家也知道人家长得不好看，所以才想让照片漂亮一些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嘛？”
“没有凶。只是先不说长相，你把自己这少说也有140斤的身材修到那么苗条就太过分了吧？”
“人家也知道人家胖，所以…”
“行啦，别嗲里嗲气的啦，真不想听你的声音啊！赶紧做完赶紧走人吧！”
“你…你说过喜欢听人家的声音，怎么现在变了？”
“我变了？惭愧，跟你‘变’的程度相比可真是不能相提并论啊！”
“你…你…那人家跟你道歉，好不好嘛？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想要嫁给你，给你生孩子的程度！”
“呃！真是人丑多作妖啊！”杜逸舟捂着嘴，转向一直假装没听见却实际听见一切的杜明贤：“哥，你要是不想你弟媳和侄子侄女是一窝丑八怪，就帮帮我！”
“别这么说话！”杜明贤厉声呵斥道：“人家姑娘就算有错，也只是因为在照片上说了点儿小谎，你没资格这么说人家！”
“小谎？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按你这么说希特勒说犹太人的事情也只是‘小谎’了！”说着，杜逸舟转向女生：“我不是嫌弃你丑，只是讨厌说谎的人！我走了，你自便吧！”
“你等等！那…那人家要是把真的照片发出来，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和人家说话的！”
这倒是实话。在场的四人心里都清楚：如果谎言是“女孩本人比照片更漂亮”的话，杜逸舟的做法和语言就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了！
“你欺人太甚！你不喜欢老娘，老娘也不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了，我这就走！”
杜逸舟一听女孩要走，自己反而又坐下继续编竹篮了。
女孩怒气冲冲：“你给我等着，别以为这件事这样就算完了！我会记住今天的耻辱，成为我蜕变的动力！等我整容变漂亮了后，我一定会回来报复你的”
杜逸舟眼睛都不抬一下：“怎么报复？”
“我会再故意答应和你交往，等你彻底爱上我的美貌后，狠狠甩了你！到时候你就心痛去吧！”
“方法不错。可你现在都告诉我了，我被甩的时候不就知道是你了？到时候想着你整容前也就是现在的样子，心就不会痛了，只会吐！”
“是啊…”女孩恍然大悟：“那…那…”
就在杜明贤专心“吃瓜”，等着看女孩还要怎么报复时，突然迎上了她的目光！
“我还要睡你哥！”
一句话，杜明贤下巴差点儿磕在桌子上！
“哈！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就能用这件事情笑话他一辈子啦！”
“你…呜呜——！”
看着女孩哭着跑掉的背影，杜逸舟却松了一口气：“呼~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还好瘟神退散了！”
虞莹有些不乐意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好男生要学会怜香惜玉哦！”
“像姐姐这样的漂亮女孩子才是‘香玉’，那样子的是‘烂泥’！”
“过分了啊！”杜明贤也听不下去了：“再说了，人家真的不能算‘丑’，只是长得很普通！”
“要是没有对照的话，我也不是非得挑剔相貌的人；可你们自己也看了她在网上的照片——是她自己把自己往‘美女’上靠，还怪别人说啦？”
虞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不管怎么说，‘照骗’的事是肯定没法辩解开脱的。但弟弟我想我明白她的心情…”
“开什么玩笑？姐姐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和她不是一路人！”
“别这么说嘛！我有个大学同学长相也一般，甚至有些不忌讳地讲就是‘丑’！可她人真的特别好，经常给我们带饭、组织大家出去玩什么的，几乎所有女生都喜欢她！不像我，经常会遇见有些人和我莫名其妙地勾心斗角…”
“因为其他女生没把你同学当成威胁啊…”杜明贤突然插了句话，结果被虞莹瞪了一眼，赶紧闭嘴了！
“我同学她也知道自己相貌欠佳，所以在网上的照片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在大三的时候，她也谈了一个网上的男朋友，两个人特别热络，感情升温特快！在男生向她索要照片时，她向我们请教到底要不要发真正的照片？”
“她发了吗？”杜逸舟好奇道。
“发了，因为她是真心喜欢男生，所以不想骗他。可…”
“从此就被男生加了黑名单？反正我已经这么做了！”
“比这更过分！男生羞辱她，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她还不如她封面照片上的狗好看，甚至说她是连狗都嫌弃的女人…”
“这确实太过分了！我只是谴责这女孩的说谎行为，可绝对不会羞辱她啊！”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总之，这件事对我同学打击很大，甚至她还休学了很长时间，听说是治疗抑郁症！”
“所以我才觉得网恋不靠谱嘛！什么都是假的！”杜明贤教育杜逸舟道。
“我去洗个手，明贤你帮我做篮子背面吧？”
“好！”
杜明贤接过虞莹在做的竹篮子，发现——
做的真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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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核桃黑芝麻糊（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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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黑芝麻糊】
黑芝麻炒熟，放大锅中加泡发好的糯米、切成小块的核桃、冰糖、和水，开中火后不停搅拌以防粘锅。
虽然用破壁机是更省事的做法，但为了口感更加香滑柔顺，可以用旧式的手提搅拌机来将匀速将锅中的固体和硬块搅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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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核桃黑芝麻糊】端出去当晚餐后的甜点，杜逸舟感慨道：“这个小时候经常在大妈家里吃到呢！”
“‘大妈’是谁？”米莉没听过这个称呼。
“就是父亲哥哥的妻子，比如你爸爸…呃…”虞莹解释到一半，这才想起威廉没有兄弟姐妹，或者说就算有也不记得了。
“米莉妈妈有哥哥也有弟弟，能解释吗？”威廉其实也没太搞明白这些关系的叫法。
“不一样，妈妈的哥哥和弟弟叫舅舅，他们的老婆叫舅妈。不过爸爸的弟弟的妻子就叫‘婶婶’了，和‘大妈’又不一样…”
虞莹的一番解释别说两个外国人，就连两个中国人都有些迷糊。
“这点还是英语好——大一辈的亲戚不是父亲都叫uncle，不是母亲都叫anut。就是有时候会分不清说的是哪个，所以得加上名字就是了！”威廉总结道。
后来，大家就一直讨论关于亲戚叫法的事情，不过杜逸舟却注意到堂哥一晚上都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在默默喝着黑芝麻糊。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在虞莹回家，威廉父女也回到隔壁后，杜逸舟一边洗着盘子一边说道。
“我什么都不想说啊！”杜明贤在客厅里撸着猫，心想：才没有时间给你当什么“人生导师”之类的呢！
“不发表一些比如：‘有的人就像这黑芝麻糊一样，虽然外表普通但内在丰富之类’的言论？要不你今晚干嘛突然想起喝这个了？”
“就是想喝了而已，你别多心！不过既然你说到这个话题……”
“哈，图穷匕见了？来吧，说我肤浅吧！”
“也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丑不是错，但美也不是啊！”
“所以你果然还是希望你弟媳是漂亮的才不给你丢脸，对吧？”
“跟我没关系，你找你喜欢的就好！不过…”
“什么？”
杜明贤舔了舔嘴唇：“容貌和内在其实并无关联，能兼具自然最好！但若比较起来，我确实更欣赏内在丰富的人。”
“说的是这个理，但你身边好像都是些又能干又好看的人啊！”
杜明贤想想好像还真是！虞莹、威廉、尚墨熙、舒亦婕等都符合这个描述，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原因：“巧合啦！”
“那我为什么我身边都是些又丑又没啥本事的人？比如下午那女的，就算不说她丑和照骗的事情，你觉得她很聪明吗？”
“说不上。”
“那到底为什么？是你的运气比较好吗？”
“我想到一个结论，可你得先答应我不要生气哦！”
杜逸舟皱眉：“我不想答应你。”
“那我就不说了。”
“好啊，反正我也不是非得听！”
兄弟俩安静了不到三分钟，杜逸舟忍不住了：“我答应你不生气，说吧！”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你别这样，我都有点儿害怕了！”
杜明贤不卖关子了：“那我说了：你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吗？”
“相信啊！你前面铺垫这么多，结果就这？”
“你不生气就好。”杜明贤怀疑堂弟到底听没听懂？
“哥，你觉得如果我当初读完了大学的话，会不会能遇到些更出色的人？”杜逸舟不傻，当然听懂了什么意思。不过他并不想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会提升很大的概率。”
“学历真的那么重要？”
“虽然学历高不一定出色，学历低也不一定无能，但受教育总不可能是坏事吧？而且能从中考和高考中脱颖而出，别的不敢说肯定是能吃苦的！”
“那内在和能力的提升能弥补外表的不足吗？”
杜明贤很想回答“是”，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不能。因为丑是原罪。”
“啊？”杜逸舟停下手中的活，坐到了堂哥身边：“你说的‘原罪’是什么意思？”
“出生就犯下的罪。”
“这么说太过分了吧？长得丑连错误都不是，怎么又成犯罪了啊？！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长得特好看，所以可以肆意贬低他人吧？”
“我没觉得自己长得多好看，但我说的是实话！我问你：假如这姑娘很实在地把自己真实的照片发在网上，你真的会欣赏她吗？又或者有个特别出色的姑娘只是姿色欠佳，你会想去了解和认识她吗？”
“不会，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和她们说话。”杜逸舟用几乎是“秒答”的速度回答。
“你倒实诚。”
“很肤浅吗？”
“人之常情。”
“好吧，我明白哥你的意思了。可那该怎么办？长得丑就只能整容或是重新投胎了吗！？”
“如果能适应，在这个早就错误百出的社会中找到容身之地的话，那自我提升就显得格外重要了！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接受无端的恶意，能够学会用轻松的心态面对就更了不起！”
“听着好像有点儿可怜啊…”
“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每个人都有可怜的地方。我希望你无论如何还是跟下午那个女孩道个歉吧？虽然她骗你是有错在先，但你的做法也有些说不过去。”
“算了吧！她应该也把我加黑名单了吧？”
“哦，那就算了。”杜明贤不强求：“不过你这就算分手了吧？来，我安慰你一下——你想吃什么就说！”
“无所谓啦！反正是网上的朋友，也没多当真！行啦，我回厨房继续洗碗去！”
嘴上虽然说着逞强的话，但杜明贤从他落寞的背影中就知道他这次是动了真心的。不过和那个女孩与其说是有缘无分，倒不如说建立在谎言上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然而，如果不建立在谎言上，那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孰对孰错就连杜明贤也不太好下定论了，只是觉得如何以后科技发展到人类能一眼看到容貌以外的各项能力就好了——那些有才华的人能被更快地注意到，而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也能被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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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菜鸟魔术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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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里出来后，杜明贤想着还有大、中、小号的三个人等自己开饭，赶紧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这位小兄弟请等一下！”
环顾了下四周——很不幸，只有自己，所以没法装作是觉得在说其他人。杜明贤无奈地转过头：“有事吗？”
“能请小兄弟你帮个忙吗？”
叫住杜明贤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瘦长的身形配上高挺的五官还算端正，但却因为有点儿傻的笑容彻底“破功”。还有，虽然第一眼看上去他这副西装革履的打扮很帅气，但却戴了个花里胡哨的红色大蝴蝶结在胸前，还有头上那顶意义不明的大礼帽显得滑稽可笑！
直觉告诉杜明贤：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但如果只是问路的话倒也无妨……
“来，小兄弟从这副牌中选一张吧！”男人变魔术般从兜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啊不，看样子他就是要变魔术！
“那啥…我还有事呢，你能不能找别人…”
“放心，我保证不占用你超过1分钟，会很快的！只需要1分钟你就能见识到震撼你内心的奇迹，感叹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魔法的存在！”
杜明贤后悔了，早知道男人会这么多话，还不如直接把牌抽了省时间——
“我抽完了，然后呢？”
“记住是什么后塞回来，然后麻烦你洗牌！”
“好了，所以呢？”
男人故能玄虚地闭眼作冥思状，然后猛地抽出一张牌：“哈，你刚刚抽的就是这张，对不对？”
“不对。”
“啊？那…”男人又换了一张：“是这张，没错吧？”
“不对。”
“你确定你记着是哪张牌吗？还是我其实第一次就抽中了但你故意说谎？”
杜明贤二话不说，直接甩脸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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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杜逸舟立刻抱起了手机，米莉在和美国的外公外婆视频聊天，杜明贤便和威廉一起出来散步。
“魔术？唔…在队里的时候是有人喜欢，不过变来变去就那么几套，后来也就没意思了！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刚才买东西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个……呃…姑且算是个魔术师吧…”
“什么叫‘姑且’啊？”
“因为我根本没见他变成功嘛！而且最后竟然挑起了我的不是！”
“他做什么了？”
“就是最基础的那种纸牌魔术——说真的，就算他选对了牌我都不惊讶，更何况他还选错了，还是2次！”
“是，魔术这种东西已经难登大雅之堂了，最多就是给小孩子庆祝生日的时候请来助助兴，不过说白了也就是骗小孩罢了！早些年在美国有个叫David的魔术师很有名，不过到后来也就销声匿迹了。”
“这边也有个在春晚上表演过的魔术师很厉害，不过平时也听不到什么消息就是了。听说好像因为变过的魔术很快就被揭穿了手法而恼火呢！”
“是啊，魔术毕竟不是魔法，可为什么非得揭穿呢？”威廉一直觉得苦心积虑做这种事的人是在给自己找没趣的同时还惹恼别人。
“人就是这样——对于神秘新鲜的事物总想刨根问底！不过我也不能指责别人太多，毕竟我小时候问我妈最多的就是‘这个菜是怎么做的？’”
两人正聊着，突然杜明贤掉了个头就要往回走！
“怎么？要回去了吗？我还想去顺便买几听啤酒呢！”
“我…我冰箱里有，都给你！咱们快……”
“哟，小兄弟！真是有缘啊！”
杜明贤暗骂一声，无奈地转过头：“你一直在这里逮人变魔术吗？”
“算是吧。对了，小兄弟抱歉错怪你了——后来我找了好多人，结果都变失败了，哈哈哈！”
“那就回家再练练吧？对了，你有家吗？”
“别瞧不起人嘛！对了，我再变个新魔术吧！”
“…我还有事，不过这有位大哥很愿意看你变魔术！”杜明贤把威廉拉到了身前，引得后者不满：“你想逃跑就自己逃，拉上我干嘛？”
“一听他说变了好久都失败了，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你就看他表演吧？”
“你不觉得最后那句话的主语用错了？你觉得可怜你就看，我得赶紧去买啤酒了！”
“我不都说了我会把我家冰箱的……”
“已经被我喝完了。”
“你——！！”
威廉叹了口气：“唉…行吧，看在喝了你啤酒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看看吧，不过你也别想跑！”
“哦…”
两人转向男人，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那个，首先谢谢两位愿意捧场——虽然你们刚才的对话被我听到了…”
杜明贤面无表情：“我们本来也没准备瞒你。抓紧时间吧！”
“行，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男人拿出一口锅，打开来让杜明贤和威廉看：“这是口空锅，对吧？”
杜明贤和威廉互看一样，都心知肚明这是所谓的“双层锅”，不过为了赶快结束所以只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把锅盖上，念一段咒语——‘嘛咪嘛咪哄’！哈！现在你们看——这是什么？”
“你…你这只鸽子放在里面太久，都死了！”杜明贤看了一眼，差点儿把晚饭吐出来！
“啊？！”男人也吓了一跳，果然看见锅子里的鸽子一动不动了！
威廉摸了摸鸽子，发现还有温度：“你俩谁会给鸽子做人工呼吸？”
杜明贤摇摇头：“我连给人做都不会！”
男人更是惊慌失措：“人还能给鸽子做人工呼吸？”
“唉…没用！只能我来了吗…唔？等等！”
还好，鸽子似乎也有所感应，睁开了眼睛，扑腾了几下后飞走了！
“呃…总、总之，这次的魔术算是成功了，对吧？不管怎么说我把鸽子变出来了，对吧？嗒哒？”
忽视两人犹如看智障的眼神，男人自我安慰道。
“那个，抱歉打扰您精彩的表演…”居委会主任郝俊晖走了过来。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您说笑了，这表演可一点儿都不精彩！对吧，威廉？”
“我都不想称这个是‘表演’…”
“哈哈，不管怎么说，这位先生您给周围的街坊邻居带来了困扰，所以我代表居委会恳请您不要再这样了！”
“哦…抱歉…”男人无力地垂下了头：“我这就离开。唉…亏我还为了表演一天没吃饭…”
“来我店里吃点吧……呃！？唔——！”
其实直到被威廉捂住嘴的那一刻，杜明贤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在说话！
“哦？小兄弟你原来是开饭店的啊？太好啦，那就当是你们付我演出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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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菜鸟魔术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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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把新买的啤酒搬了过来，煞有介事地说道：“喏，喝了你4听，连本带利还你6听，别叽叽歪歪了哦！”
“啊？哦…”杜明贤明显心不在焉地答道。
“怎么了？刚刚那个跳大神的吃了很多吗？”
“还行吧，毕竟饿一天了嘛！而且人家也告诉我名字是叫‘池衡伽’，让我叫他‘伽哥’就可以了！”
“问这些干嘛？反正以后也不会见了！”
“为什么不见？人家夸我做饭好吃，最重要的是刚才吃完饭有好好地付饭钱哦！所以我就说欢迎下次光临了…”
“小老板还真是什么钱都敢赚啊！”
“当然得赚钱了，要不怎么养着你们三个啊！”
“我有正经工作，什么时候我和米莉需要你养了？”
“那你还喝我啤酒？刚刚不是说还我6听吗？自己现在又喝了2听！”
“真这么计较？”
“倒不是，但你少喝点儿，明天还得上班呢！”
“放心吧！我买的就是你常喝的那种，对我来说简直和水差不多！”
“我是爱喝度数最低的轻啤，干嘛喝酒非得把自己喝醉？我的早上比你要忙多了你知不知道？”
就像杜明贤说的，即使改卖了牛肉面，早上依旧厨神斋最忙的时刻！这个时间段的杜明贤会比平时暴躁一些，更是容不得任何人打扰！
“嗒哒！”
“伽…伽哥？！”看着突然出现的池衡伽，杜明贤最想知道的是：“你怎么到我后厨来了？！”
“把自己变过来的啊！”
“那你能把自己再变走吗？厨房里又脏又乱，别把你西服给弄脏了！”
今天的池衡伽还是差不多的打扮，只是换了套红色的西服搭配橘色的蝴蝶结，显得更扎眼了！除了一成不变的大礼帽，他的胸口前还扎着一朵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的向日葵花！
“这花是……”
“很香的，要不要闻一下？”
“哦。”
杜明贤把眼镜取下来，放在那朵向日葵前面，正好用里面滋出的水来洗了洗眼镜。
“哈哈，果然骗不过小老板啊！”
杜明贤一怔：“你干嘛也这么叫我？”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啊！”
“杜明贤。你知道了就快走吧！这边水已经开了，我还得赶快抻面呢！”
说着，杜明贤切开面团，结果从里面飞出一大把扑克牌！
“这……这是什么！？”
“嗒哒！”
杜明贤忍着怒火去重新清洗面团，结果发现水龙头被什么堵住了！使劲一拉才发现是五颜六色的布裹成的绳子，而一直扯、一直扯、一直扯，足足拉了几米才扯完！
“嗒哒！”
“我警告你！要是再在跟我捣乱，我就报警了！”
“别啊！我现在就走！”池衡伽赶紧收拾好东西走人，不过在临走前又折返回来，打开了储物柜后从里面抱出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鸽子才离开！
“等等！”杜明贤吼住池衡伽！
“干…干嘛？我正要离开啊！”池衡伽被吓了一跳，怀里的鸽子又飞走了！
“你确定没有其它东西了？”
“没有了！”
“真的？！”
“真的…吧？”
杜明贤看着满地的扑克牌、彩色纸屑、鸽子毛和兔子毛，有些欲哭无泪，不过现在也腾不出手来打扫，因为现在得赶紧从冰箱里取出萝卜和牛肉才行！
啪！！
“啊——！”
“呃…对了，冰箱里好像还有一些气球！那个…杜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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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把生意做完了，店内也打扫干净了。在给威廉和范老师送饭前，杜明贤先去了趟居委会——
“是这张牌，对不对？！”
“没错！就是黑桃7！池老师好厉害！”郝俊晖拍手叫好！
“他这回一次就猜对了？”
“是小杜啊！刚刚池老师只用了3次就猜对了我选的牌，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是么？太好了！简直就是全天下第一厉害的魔术师啊！”杜明贤嘲讽道。
“哪里、哪里，杜老板过奖了！这是我的梦想，还没实现呢！”
“先不说这个——郝主任，我要求的事情怎么样了？”
池衡伽抢着说话：“我已经答应了：以后再也不进厨神斋或是任何一家餐厅的后厨了！”
“那就好。”杜明贤二话不说，精疲力尽地只想着赶紧回出租房睡一觉。
“杜老板你等等！”
“还要干嘛？！”杜明贤发誓自己平时待人都不错，可对现在的池衡伽真是怕会忍不住踹他的头！
“今天早上厨神斋的损伤费和清洁费我来出吧！”
“诶？”杜明贤一愣：“这倒不用，没什么损失！”
“别啊！至少让我象征性地赔一点儿啊！比如…一块钱？”池衡伽说着，把手伸到杜明贤耳后，拿出了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你还上瘾了，是不是？让我来给你变个魔术！”
“哦？什么魔术？”
杜明贤背过身：“你那副牌再拿出来，然后自己选三张——不用拿出来，稍微点一下就行！”
“哦…”池衡伽半信半疑，用手指点了三张牌：“然后呢？”
“红桃8、草花J、黑桃2，对吧？”
“啊！？怎么会…”池衡伽瞪大了眼睛：“连顺序都一样！？可你明明连看都没看我这边！？”
“再变个魔术——你在纸上随便写数字，写完后把纸条撕掉。我还是全程不看就能知道你写的什么数字！”
“我不信！”池衡伽赶紧拿出自己随身带的纸笔，写了几个数字后，竟然把纸团吞了下去！
“9821——吐出来！”
“哦…”池衡伽把纸团吐出来，把沾满口水的纸条展示给杜明贤看：“没错，就是我身份证后四位的9821！你真是神了！我从没见过有人会这么变魔术，简直一点儿破绽都没有！难道你会的是魔法！？”
“说什么傻话呢？当然也是魔术啦！不过方法是无可奉告的独家机密！”
“是、是，这我明白！”
“喵~”一直趴在树上的贝塔猫见没自己的事了，悄悄走了。
“我是想告诉你：就连我这么厉害的魔术师都选择踏踏实实地工作，你要么就回家好好多练练，要么就也找份正经工作！不然你这样一直给别人添麻烦……”
“杜老师，请受徒儿一拜！”
大庭广众之下，街坊邻居们都在围观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给杜明贤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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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菜鸟魔术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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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昨天当街给自己跪下，吵着要拜师，还抱着自己腿死活不起来的池衡伽赶紧住手，杜明贤只得答应了今天到他家去跟他细聊——说是缓兵之计有点儿奇怪，但谁让池衡伽一直说要给杜明贤看什么变魔术的视频？
“我刚刚上网查了，他给的地址特别偏，好像都到郊外了！”
“这人脑子好像不太正常！”威廉总结道，“你小心点儿，万一被他骗到荒郊野外然后肢解了，就没人给我们做饭了！”
“我本来没事的，被你一说反而害怕了！要不你陪我去一趟？”
“不行！我和米莉要去玩卡丁车，早就提前订好的！你叫你弟弟陪你去吧？”
“明天是周末，逸舟已经出发和朋友去玩了，说是周日晚上才回来！”
“周日啊？那说不定你都开始腐烂了…”
“喂！”
“开个玩笑——喏，你等我一下！
说着，威廉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放了什么东西在杜明贤手里：“小心点，别被看见哦！”
“这是……电击枪！？”
“才不是呢！”威廉摇摇头：“在中国拥有电击枪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知道吗？”
“所以啊，这只是个‘神秘的科技产品’！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尽量不要用它，也不要碰上要用它的场合…”
“那不还是电击枪吗！？”杜明贤把“神秘的科技产品”换给了威廉。
“那就试试这个？米莉随身带的就是这个！”威廉又把一个小瓶子放在杜明贤手里：“只在真的需要的时候再用，对着眼睛喷！”
“胡椒喷雾啊…行吧，这个我拿着。”
其实不怪杜明贤多心，实在是池衡伽给的地址几乎可以称是“荒山野岭”了！可偏偏昨天约定好的时候杜明贤没有查到地址如此偏僻，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小区，然而在想要反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池衡伽的电话和微信！虽然真的麻烦到死，但杜明贤是宁死也不做无故爽约的人就是了。
坐地铁换乘3次，再坐公交换乘2次。等下车后，导航显示还有最后10公里，可是这个地方根本打不到出租车，杜明贤只能咬咬牙步行，就算紧赶慢赶还是走了整整2个小时！
“快到了吧？呃……”累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杜明贤此时对从认识池衡伽的那一刻起都悔青了肠子！如果时间能倒退到他喊“这位小兄弟请等一下！”的时候，自己一定二话不说“啪、啪”打他两个耳光然后飞速逃走！
等好歹喘过来气后，杜明贤四处寻找，倒是不太费力就发现了池衡伽的住址——
“我去！！”
杜明贤惊呼，是因为一直觉得池衡伽是挤在个荒郊野岭的小破房子中，可眼前的大别墅比起尚墨熙上次开派对的那幢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一辆杜明贤说不上牌子却也知道一定是豪车的红色敞篷车从身边驶过，驾驶座上戴墨镜的女人看见杜明贤后把车停了下来，用警惕的语气问道：“您有事吗？”
“我是来找池衡伽先生的。”
女人不动声色：“我能问一下您有何贵干吗？”
“是他说有什么关于变魔术的视频……”
“哦！是这样啊！”女人一听“魔术”两个字，脸上立刻浮现出无奈的神情：“抱歉啊，我老公给您添麻烦了！”
“您是池夫人？”
“嗯。抱歉，刚才以为您是推销的，所以语气不太好，您别见怪！”池夫人很有礼貌。
“没事，不过……”
“有话到里面说吧？这天说热就热起来了，看您汗流浃背的，想必是走了一会儿路吧？”
“啊，走了2个多小时呢！所以要是能问您要杯水的话…”
“2个多小时！？”池夫人吃惊地摘下了墨镜：“您从哪里来的？”
“苍启市区。”
“我老公约了您，却没有派车接您？”
杜明贤点点头。
“这…这家伙——！啊，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您真是好人啊！”
后来，由池夫人带领着进到别墅内，在会客厅见到了正从礼帽中往出抱鸽子的池衡伽——
“哟，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杜老师要放我鸽子了呢！”说着，池衡伽把鸽子举到杜明贤眼前，明显是想幽默一把。
“不好意思，您姓杜是吧？我有些话要和我老公说，先失陪一下！杜先生请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叫管家给您拿水和点心！”
“谢谢。”
“什么事啊？我还要跟杜老师看上次那个从眼睛里变钱的视频呢——喂，你别拽我！”
碰！
半拖半拽被拉进里屋池衡伽的声音消失在门内。然而即使这里隔音设计不错，却仍然依稀能听到池夫人几乎是发飙状态的吼声！
等杜明贤喝着柠檬水，吃着饼干，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时，一脸惊恐的池衡伽这才和夫人一起出来——
“对…对不起！我擅自将您约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却不派车去接您，也没留您的联系方式，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虽然说话的是池衡伽，但看旁边夫人一脸寒意，肯定是在监督着一定要让丈夫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说完吧？要不池衡伽也不会连称呼都变了！
“没事，但我没想到会这么远！天色也晚了…”
池夫人满脸歉意地转向杜明贤：“您要是有急事的话，我立刻开车送您回去。”
“诶？可我还想和杜老师一起看‘世界十大惊奇魔术’呢……”
“老池你别太过分了！”
杜明贤无奈：“来都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耶！那我现在就去放映厅准备，杜老师你吃完喝完赶快过来啊！”
池衡伽离开时的样子简直称得上欢呼雀跃，池夫人苦笑：“一点儿正经样子都没有！”
“我觉得很好啊！刚开始觉得伽哥是不务正业，可没想到原来人家早就事业有成了才来逐梦爱好！”杜明贤对池衡伽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究其原因说白了就是这幢大别墅！
“这倒是！虽说老池他在常识这方面实在是太脱线，平时也沉迷魔术简直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但在工作时他可是一丝不苟的，简直判若两人！”
“他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房地产。不过按老池他自己的话说——‘是份枯燥到爆’的工作。”
“要是可以的话，他肯定是想当专业魔术师吧？”
“嗯，但喜欢的东西不赚钱，赚钱的东西不喜欢，所以老池经常说特羡慕能把自己爱好当成工作的人！对了，还没问杜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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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菜鸟魔术师·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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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师，现在我们看到的简直是魔术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一幕——美国的自由女神像被变不见了！”池衡伽骄傲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把自由女神像变不见的呢！
“好像确实有点儿水平，不过确定不是录像弄虚作假？”
“怎…怎么可能？！那可是几千万人亲眼见证的呐，杜老师您别开玩笑了！”
“人家那是真本事，我的话你就别叫我‘杜老师’了！听着不习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杜老师昨天那一手真的很厉害啊！”
杜明贤无奈：“唉…魔术都是骗人的，利用的只是个信息不对称而已。你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在知道原理以后就显得不那么特别了。人类讨厌未知、讨厌不解，对不了解的事物天生有好奇感和探究心，这也是为什么一旦有新颖的魔术出现，许多人都会乐此不疲地去找变法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魔术都是假的，可那也分手法不精和出神入化的魔术师啊！比如昨天杜老师的手法，简直就是前所未闻，我就算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解法！要不怎么说‘大隐隐于市’呢？拜托了，哪怕您不收我为徒，起码告诉我昨天是怎么变的吧？明明全都是我准备的东西，为什么您连看都不用看着……”
“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吧！你既然是魔术师，就应该知道辛苦钻研的魔术被人一下发现秘密的挫败感吧？留着生命中一些未知的谜不也挺好？”
“话虽如此…”池衡伽的表情明显没有甘心。
“天色不早了，麻烦夫人怪不好意思的，能请伽哥你把我送回厨神斋吗？”杜明贤发誓如果自己再步行两小时回去的话，肯定会死在路上！到时候池衡伽就想怎么把自己的尸体变没就好了！
“这没问题！我们后会有期！”
池衡伽伸开双臂，看架势是要来一个拥抱！虽然觉得对方有些过度热情，但杜明贤还是抱了回去，却突然感觉到口袋里一空！
“喂！你拿了什么？！”
“抱歉啊，杜老师！既然您不仁义，就别怪我不讲‘术德’了！哈，这个瓶子一定就是您变魔术的机关了吧？这个怎么用？”
“你拿回来！那个是——”
杜明贤去抢瓶子，却被池衡伽挡了下来！而他仔细研究的时候，正巧把眼睛对准了喷雾口，还好死不死地一按！！
呲！
“啊啊啊——！眼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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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好，我知道了……对，他是自己喷的自己，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嗯…是，你说的没错，脑子是不太好使…好，那今晚你们晚饭自己想办法吧，我先挂了！”
把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池衡伽的眼睛上，看着他眼眶红肿的部分消下去应该就差不多好了。幸亏当时按动的是他自己，在感到刺痛的时候就松开手了；和威廉说的一样，这种最轻微的程度只要用水好好清洗几遍就没事了！
不过话说只是轻轻一下就让一个大男人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直叫唤，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瓶子还真厉害啊！杜明贤知道应该不会，但总有一丝“威廉会不会在唬我”的小念头，现在倒是彻底打消了！
“伽哥，你没事了吧？”
“唔…”嘴里咕哝了一声，池衡伽还是余火未消：“如果我的眼睛真的出事的话，杜老板你可是赔不起的！”看来是真的还在难受，“老师”也不叫了。
“老池是你自己作死，别怨人家！”杜夫人责怪道，不过也有些讪讪地转向杜明贤：“没想到您对人戒备心这么强，竟然带了这种东西……”
“我不觉得我该道歉，因为从认识伽哥到现在，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
“唉…被说奇怪什么的…不过我昨天确实也折腾了杜老板的生意，咱们就算两清了，如何？”
杜明贤心想：明明两次都是你在作妖，干嘛说的好像今天是自己对不起你一样？！不过也确实没心思在陪他玩了，所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啊！好，那我去厨房看看晚餐怎么样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因为天彻底黑了，真从这里到厨神斋打个来回就凌晨2点了！无奈杜明贤只好在这幢别墅里住一晚。话说上次也住在了墨熙的别墅，自己好像真的和住别墅很有缘啊——只可惜都是别人的！
“我真的很奇怪吗？”池衡伽突然问道。
“嗯，我现在已经有后遗症了，每次打开冰箱后都生怕再有气球爆炸！”
“抱歉，但我还会继续‘奇怪’下去的！”
“你为什么对变魔术这么大执念？对一个成年人来说……”
“怎样？谁规定了只有小孩子才能喜欢魔术？我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见有人变魔术时的感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我知道自己或许没什么天分，现在做的也并不是专业魔术师而只是个爱好，但全身心地投入去做一件事情的感觉真的很棒，给人极大的满足感！”
“这我倒能理解，要是不让我做饭的话，我也肯定是受不了的！不过你要记住别给其他人添麻烦就好！”
“我真的很羡慕你啊——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当成一份正经的工作！”
“但说起来还是你房地产总裁的身份更体面啊！”
按一般人的想法：魔术师是“不正经的工作”，厨师是“正经但不上档次的工作”，只有房地产总裁才是“正经又上档次的工作”！
“可我做得并不愉快！钱是赚不完的！要不是想着为了老婆，我真想直接一走了之，专心当个巡回各地的魔术师啊！”
“巡回各地？所以你的第一站就是苍启市区？”
“哈哈，算是吧！唉……”池衡伽长叹一声：“我做的事情果然在别人眼中就是个笑话，吗？”
“当然不是！”杜明贤正色道：“人生的目标和追求是必要的，但梦想却太过奢侈！因为梦想看起来似乎总是那么滑稽可笑、遥不可及！我不是在给你喂‘鸡汤’，只是分享我自己的人生体验——正是因为有了‘想要厨师这个职业也受人尊敬’梦想，我觉得我自己很充实，比那些没有梦想的行尸走肉要高级，每天也活得更有意义！”
“对！就是这样！”池衡伽感动到眼角有了泪水：“离了魔术的我就不是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自己的灵魂！来，杜老板…啊不，杜同志——咱们就是互相支持对方梦想的志同道合之人啊！”
“随便吧…”杜明贤现在只想防着对方千万不要抱过来！
“古人歃血为盟那一套咱们就不兴了，咱们交换信物吧！”
“信物？什么意思？”
池衡伽的手伸向杜明贤耳朵旁边，又掏出一枚硬币！
“我说你能别这样了么……”
“这是我第一次变魔术时用的硬币，我一直随身带着来鼓励自己！现在由杜同志帮我保管吧？”
“……”盯着那枚古旧的硬币看了很久，杜明贤心里骂了大概十几句“麻烦”后还是收下了。
“那杜同志你……”
“我有把第一次学做菜时的菜刀，已经烂到不能用但还是舍不得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哈哈！对，就是要这种有意义的东西！我明天送你的时候就顺便拿上！希望我们的梦想都能实现！！”
杜明贤看着对方进入“超热情”模式的样子，觉得还是最起码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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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约会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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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天气非常好，最关键的是虞莹终于有空了！
“花卉展？”昨天晚上的电话里，杜明贤重复着刚刚虞莹的提议。
“对呀！明天周日，咱们去看吧？百花竞相争奇斗艳，肯定很漂亮！”
“呃…”
“怎么了？会很有意思的！要不就当我欠你的，下次陪你去看一次厨具展什么的？”
“厨具展？哈哈！”杜明贤被逗笑了，“不是啦，我本来是打算请你去吃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随时都能吃，但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哟~到时候你请我们三个人每人一杯鲜花奶茶就好啦！”
“三个人？”
“对，明天是‘双重约会’哦！”
“又跟杜逸舟和他的哪个不靠谱的网友？！不对，他这周末出去了！难道是你的朋友？”
“是威廉叔和米莉啦！”
“哦，行吧，他俩倒是人畜无害的…”
和虞莹约好后，杜明贤挂了电话却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于是从隔壁拉了威廉过来咨询——
“你和你前妻约会的时候一般都去哪儿？”
“酒会、舞厅、夜店、宾馆…啊，美好的记忆都留在那个时候了！”威廉感叹道。
“感觉都是很开放的地方呢？尤其是最后一个！”
“别多想，是她一个朋友名下新开了家宾馆，邀请我们参加开业仪式！”
“哦。”
“参加完仪式后我们正好开了间房，然后……”
“然后…什么？”
“接下来是付费内容。”
“嘁！”杜明贤不屑，“不过说起‘付费内容’，我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请虞莹去一家很贵的餐厅吃饭了，可她好像兴趣缺缺的样子？”
“那又怎么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和我一样对吃有那么大兴趣！你们上周末不是去做手工了，还拿回个奇丑无比的篮子——如果那东西也能被称作‘篮子’的话…”
“那是人家莹莹一番心意！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是想问：你不觉得这些地方都是普通朋友去的？如果是情侣的话，应该去更…更…更特别的地方？”
“不觉得啊！”威廉耸肩道：“我和疯婆娘在约会的时候把所有你所谓‘特别’的地方都去遍了，到最后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
“你知道我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
“是什么？”
“是你付费也听不到的内容，说出来会过不了审核的。”
“呃…也不是那么刺激的…啊哈…”
平时一想到威廉，大概都是“小学老师”、“吃货”、“女儿奴”之类的身份标签，基本上不会记得年轻时候也是玩得很开的。
然而威廉就是想故意逗一逗杜明贤，绘声绘色地列举：“会员制的俱乐部、私人会所的多人聚会、还有特制产品的展览试用会…”
“唔…”杜明贤很不争气地脸红了。
突然威廉脸色一变：“你觉得这样就是你想要的吗？”
“就不能折中一下吗？比如豪华游轮、音乐会、卡丁车、海边…”
“你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电视剧了？”威廉打断道。
“什么意思？”
“约会的地方不一定非得花钱多才算好，真正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就算是散步也很开心！”
“这我当然知道！就是觉得好像和她没什么特别的回忆…”
“真的吗？光我知道的就有不少！”
“诶？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啊！尤其是上次去跆拳道馆，见识到了和平时不太一样，却又丝毫不违和的她！”
“对吧！要我说，餐馆、电影院、咖啡厅什么的虽然也不错但只是基本选项，只有互相了解的两人才会想要去更加有特色的地方！归根结底，玩得开心不比形式上的东西重要？”
“有道理。”
“行，那我准备回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一个：你觉得追女孩花多少钱合适？”
“啊？”威廉不解：“怎么，你和虞莹丫头已经到了必须用钱来购买感情的地步啦？”
“当然不是！但我总觉得像我们这样几乎没有任何情感花销也不太好吧？偶尔我也想做些浪漫奢侈的事情来给莹莹一个惊喜！”
“少来！”威廉大手一挥：“有这种闲工夫的话，还不如多了解一下彼此！”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以为我是没经历过你这个年纪就直接变成35岁的吗？你追求浪漫也好、刺激也罢，这些都不是必要的。毕竟以后的婚姻生活无一例外都是要归于平淡的，多把眼光放在未来，好好想想能不能和眼前人过一辈子！”
“是、是啊…”
“别像我一样——所有的惊喜都留在了婚后…听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的一句：需要你花越多钱来讨好的女孩，最后反而越容易分手；会帮你省钱的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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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晚威廉的一番开导，杜明贤今天玩得很开心；花卉展也比想象中的有意思得多——尤其是亲眼看见猪笼草捕食苍蝇的画面无比舒适！
晚上十点多，就在杜明贤准备打电话再问一下的时候，杜逸舟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而且张口就是要饭吃！
“出去玩了几天，累了吧？明天要不要休息？”杜明贤嘲讽道。
“你别阴阳怪气的！现在出去玩不都这样？”
杜明贤不置可否，只是将晚饭剩下的饺子下油锅煎了出来，配上小米粥和榨菜端了出去，还拿了两罐啤酒。
“不过…啊呜…这次虽然辛苦了点儿，也不算没有收获！”
“你收获什么…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给你看！”杜逸舟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合照：“我和其中一个人好上了，你猜猜是哪个？”
“左数第二个？”
“那是个男的！”
“左数第三个？”
“人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你旁边那个，和你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那个？”
“去你的‘狼狈为奸’！不过就是她——樊伊婷，名字好听吧？”
“嗯…”看杜逸舟一脸兴奋和认真，杜明贤这才正眼看了照片上的女孩：“不错！虽然不算漂亮，但看着挺和善的。”
“听你这肤浅的语气！我喜欢的是她幽默的性格！”
“照片上看不见啊！等下次让我见见吧？”
“不着急，我们才刚认识，连第一次正式约会都还没有呢！要不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能想到的只有吃饭和喝咖啡！”
“好啊！那就…”拿出手机随意翻找的杜明贤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
“古代厨具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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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感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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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是友睦小学的”感恩周“。
“什么是‘感恩周’？”来友睦小学送饭的杜明贤看着校门前的大红招牌，面上犹如临大敌。
范老师接过食盒，解释道：“就是些小活动——给父母写一封信、给老师鞠一个躬、对同学说一声‘谢谢’，之类的。”
“呼~原来只是这样啊…”
“你以为呢？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威廉调侃道。
“别学个成语就随便瞎用！我之所以担心是因为在我小学的时候也办过差不多的活动，那个时候折磨人了！”
“磨人？”范老师不解，觉得应该是感人才对吧？
“是啊，让小老板去感恩什么的，确实是折磨他。”
“感恩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做做样子，搞什么形式主义就更恶心了——好像不照着做就是不知感恩一样？可就算搞了这些，将来不赡养甚至虐待老人的人可大有人在！”
“杜老板你说的很对，但能具体讲一下发生了什么吗？其实我也对活动的意义有些疑问，担心会给学生们压力。”
“有吗？我觉得偶尔提点一下，让他们多些感恩，总比没头没脑地瞎闹要强吧？毕竟这些小兔子们平时给父母和老师添了很多麻烦！”
“兔子？你是想说‘兔崽子’吧？”杜明贤纠正道。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嘁，着了你的道！”杜明贤不理会威廉，转而回答范老师的问题：“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也搞过类似的活动，而内容是非让我们给父母洗脚，还说这是体现孝心的方式。”
“啊，这么说起来，二十多年前有个‘妈妈、洗脚’的广告好像很有名。”
“想要传达的思想和观念是没错啦，但我们学校太注重形式，在周一的学校集会上搞了个‘洗脚大会’——范老师您能想象一百多个家长在操场上一起拖鞋洗脚的场面吗？”
“哈，是有些好笑，但也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哦，合着你刚才满脸心惊胆战，是给你妈妈洗脚留下的阴影？”威廉问道。
“给我留下阴影的反而是没给我妈洗脚！因为我妈也是开饭店的，所以基本不会和其他家长一样去学校的集会，就算是我跟她说了有‘感恩大会’的活动她也不愿去，还说想要表现孝心就多帮她干些家务！”
范老师点头道：“这点我赞同！培养感恩之心是值得提倡的，但太拘泥于某种形式就不好了！”
“我倒是想到了你那天的窘境——所有人都在给父母洗脚，你干站着？”威廉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啊。早知道就请病假了，可恶！”
“呵呵，杜老板放心吧，现在已经不会那么兴师动众了！让这些平时都衣食无缺的孩子们去感恩，提点一下就可以了。毕竟大部分父母养育孩子也并不是为了能让孩子如何报答自己，只是希望孩子能健康快乐不就行了？您说是不是，威廉老师？”
“我不知道别人家，反正我对米莉的期望就是这样！”
“不过说起感恩，我们是不是也该怀抱感恩之心？比如感恩空气、感恩阳光、感恩世界、感恩国家、感恩社会……哈，看两位的表情已经是觉得我很无聊了吧？”
“没有、没有！”杜明贤赶紧摆手：“范老师的境界比我们高，是我们跟不上您！”
“米莉的外祖父母是基督教徒，他们会在吃饭前感恩上天赐予他们食物。”威廉砸么着嘴：“我虽然尊重他们的信仰，但也有些无语——饭可是我做的，就不能感恩一下厨师吗？！”
“对了，多亏威廉老师提醒！”范老师从包里掏出一本书：“这是我要送给杜老板的！”
“送给我？为什么？”
“谢谢您每天不辞辛苦地来学校给我和威廉老师送饭！我知道您店里的生意肯定是越来越好，结果百忙之中您还跑这一趟，真是费心费力啊！”
杜明贤从范老师手里接过礼物，发现是特意绑了精致丝带的，书名《梦与黑夜》的故事集！
“这…您…威廉！？”
“嗯，是威廉老师告诉我说杜老板上初中时曾经看过这本《梦与黑夜》，现在想再看却一直找不到。我就想起我家书柜上好像就有这本，于是送给您了！”
“太感谢了！”杜明贤如获至宝：“这本书太小众了，我在网上搜了好久都没找到！”
“您喜欢就好！现在向您一样对一本书如此执着的人可不多了！”
“唉…真是惭愧啊！您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我其实想说……”杜明贤支支吾吾的，表情窘迫。
“是从下个月开始不能过来了吧？没事，我能理解！不如说我其实很高兴，因为这说明杜老板生意兴隆啊！”
杜明贤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范老师，摇了摇头：“不，我还是会来的！”
“您不用这样！午饭时间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您这样会耽误厨神斋发展的！”
“可是…”
“要不这样吧——我和范老师中午去厨神斋吃。”一直没说话的威廉提议。
“诶？！”\/“诶？！”
“来得及吗？”杜明贤怀疑。
“现做肯定来不及，所以请小老板提前把东西做好！”
“那肯定没问题！而且刚出锅的绝对更好吃！”
“但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啊，威廉老师！万一学校有活动，或是要给学生们补课的话…”
“那就只能吃食堂或是外卖了…呃……”威廉一脸不情愿。
范老师想了想：“那就先这样吧，如果我们不能去的话会提前打电话通知的，杜老板您看如何？”
“好！谢谢两位的理解！”
“您客气了，是我们…啊不，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有想要感恩的人，那一定也包括杜老板——感谢您让我吃到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杜明贤也很感动：“应该是我感恩您——感谢您这么欣赏我做的饭菜！作为一个厨师，食客的喜欢是最好的赞誉！”
在一旁看着两人又是鞠躬又是握手的威廉不动声色地吃完了最后一个煎饺子，心想：感恩这种事情心里有个数就行了，非说出来果然还是很肉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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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家食不如野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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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已经是晚上11点了，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威廉打开门，看见是抱着被子和枕头的杜逸舟，啥都没说就让他进来了。
“谢谢啊，叔叔，不过你能去和我哥说一下吗？”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反正让你在这里睡两、三天沙发倒也无妨。”
“不让睡不是大事，但不让吃就有些麻烦了啊！”
“不让吃？为什么？”
“我说我哥东西做得不好吃了。”
“那是有点儿找死…但你要是把理由说清楚的话，小老板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可问题就是我也说不清究竟为什么啊，反正就是不好吃！”
“这倒新鲜！行吧，那我过去问问！”
威廉敲了隔壁的门，意料之中地看见来开门的杜明贤一脸窝火。
“怎么，现在做菜已经说不得了吗？”
杜明贤不废话，直接端东西上桌：“糯米和豆沙做的【粘饼子】、腐皮袋装寿司饭和鲑鱼肉做的【腐皮寿司】、还有夹了奶酪和金针菇的【培根肉卷】、刷烧烤酱小火慢烤的【炙五花肉串】！”
威廉看着满满一桌，不解道：“咱不都吃过晚饭了吗？”
“夜宵。不行吗？”
“你确定是夜宵而不是喂猪？”
“我倒宁愿给猪吃——起码还会哼哼两声感谢我！”
威廉拿过筷子，决定每样都尝一口意思一下就行：“到底怎么回事？”
“这货今天早上就嚷嚷，说想吃上次去日料店吃过的【腐皮寿司】，要我帮他做。我晚饭已经买好要炖的排骨了，所以就给他做成夜宵——你说，这天地下哪儿有这么好的哥哥？！可这货竟然尝了一口就说我做的不好吃！”
威廉夹了一块儿【腐皮寿司】，细细品味后发表了想法：“味道一般。不过日料不是你擅长的，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你……”
“我说的是实话，你跟我发火也没用！”
“这我知道。”杜明贤倒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寿司做不好就算了，可他偏偏又开始念叨在烧烤摊位吃过的【炙五花肉串】、你做的【培根肉卷】、还有小时候我妈做的【粘饼子】！我一发狠，干脆就全做出来了！”
“这还真是我见过最幸福的‘发狠’了，你要是有空就多对我发狠吧？”
“只要你懂得欣赏的话——行了，其它三样你也尝尝吧？”
“吃太撑会睡不着觉的！”
“不吃你就在这儿坐一晚上吧！”
“干嘛这么霸道？你平时不是不太喜欢你弟弟吗？怎么现在这么在乎他的意见？”
“不只是他的意见。我其实是在想…”
“在想什么？”
“你先尝完，发表意见后再说！每样少吃一点儿，也没有让你全都吃完啊！”
威廉无奈，只得稍微认真一些地尝了尝剩下的菜品：“其它的都还中规中矩吧，这个饼倒不错！”
“是吗？那你以前吃过【粘饼子】吗？”
“没有。我一般吃的都是肉馅或者小葱的，偶尔吃甜的也是金黄酥脆的豆沙饼、红豆饼那种。”
“原来是这样！”杜明贤恍然大悟：“果然是第一次吃就会觉得特别好吃，然后再吃就会觉得味道一般了吗？”
“也有可能是因为太晚了，这五花肉和培根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倒是这饼轻甜软糯的不错？”
“你不以前挺能吃的吗？我记得有次我一盘肉让你端出去后，我再看到的时候就已经只剩半盘了？”
“我再能吃也是正常的人类啊！晚饭的【萝卜炖排骨】我几乎吃了半锅，这要是还能再吃那就是得病了！”
“是啊！你一直都对我做的饭挺满意的，可为什么杜逸舟那家伙就挑三拣四的？”
“不是因为你们兄弟俩关系不好？”
“吵架归吵架，这种事情上他不会跟我较劲。”杜明贤很清楚自己的堂弟。
“你问他了吗？”
“问了，可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一生气就把他‘踢’出去了！可现在想想，看样子好像也不是无理取闹…”
“你很在意别人对你做的东西的看法？”
“在意，但更多的是纳闷，因为我自己也有这种想法——为什么饭总是别人做的好吃？要说是因为水平不够，我自己也是开饭店的啊！亏我还每天换着花样给你们做饭！”
“这…”威廉想了想：“或许和食物本身的味道好坏关系不大，只是因为有新鲜感？”
“真的吗？”
“对啊！我和疯婆娘以前也吃过什么澳洲龙虾、神户牛肉、加拿大象拔蚌，刚吃的时候觉得特别好吃，等后来吃得多了也就觉得一般了！”
“还真是奢侈的烦恼啊…”杜明贤吐槽道。
“你听我说完！总之，我至今为止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在一辆连名字都没有餐车里买到的taco，当时觉得简直是世界上最棒的美味！”
“真的吗？”
“当然不是！等我们自己做的时候，就又变成普通食物的味道了。”
“因为新鲜感而产生了‘好吃’的错觉吗？他觉得什么好吃我无所谓，可别说我做的难吃啊！”
“他这么说了吗？”
杜明贤想了想：“…唔，原话是‘不好吃’。”
“那不一样！据我对中文的理解——‘不好吃’是指没有达到预想的水准，还需要继续努力！”
“我还怎么努力啊？等我把他现在喜欢的做好吃以后，他肯定就又喜欢上别的了！”
“我有个最简单的方法——饿他两天，他肯定给什么都狼吞虎咽了！”
“呵呵，好办法！但他要是向我妈告状我就惨了！”杜明贤说完，摆摆手：“算了，你回去然后把他叫回来吧！以后我才不会在乎他什么想法呢！”
“你要真不在乎，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别误会！不只是他，如果你、或你闺女、或莹莹、或范老师说我做的不好，我都会郁闷的！可事实上，这世界上说我做饭不好吃的就只有2个人！”
“你弟和你妈？”
“对！”
“看来这是和家人有关的啊！我也曾经被米莉抱怨过说烤焦了什么的。”
“是吗？行吧，那我不纠结了！你回去睡吧，剩下我放冰…箱——呃！？”
“怎么了？”
听见杜明贤话没说完就倒吸一口凉气的威廉没明白发生什么了，直到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原来桌上的东西都被吃完了！
“哈！聊着天就想吃东西，不知不觉就…我说怎么这么撑呢？原来是……喂，我吃完了你做的东西你还不高兴吗？干嘛用这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真难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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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春心骚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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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杜明贤和虞莹的关系进展缓慢，但两人非常专一，并没有和许多恋爱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一样非要搞什么狗血的三角、多角恋来推进剧情。
而虽然更年轻，却对脱单更为执着的杜逸舟就有些朝三暮四了。前两天刚说和一个叫“樊伊婷”的女孩成为男女朋友后，却还是盯着身边有没有更漂亮的女生——
“哥！12点钟方向，大美女啊！”杜逸舟兴奋地叫道。自从来到苍启后，他发现身边的漂亮女孩似乎不如电视上的漂亮女孩多，所以开始珍惜见到的每一个美女。
“你现在人就在店内，能看到店外的只有前方，还说什么‘12点钟方向’装腔作势？”
“别打岔！我话的主语是‘大美女’啊！诶？等等！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她好像在向我招手？！”
“不是做梦，我也看见她招手了。”杜明贤把面条端出来，但现在的杜逸舟丝毫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她在笑着朝我走过来！！”
杜逸舟赶紧整了整衣服，还掏出不知为何随身带着的小梳子打理了下一头红发。
看堂弟如此郑重其事，杜明贤也不禁看向门口，果然见到一位容姿秀丽可爱的女孩进到店内，朱唇轻启：“杜……”
杜逸舟一愣，心想难道女孩知道自己的名字？
“……明贤！”
“嗯，好久不见了，季曼露。”
季曼露是杜明贤在雅月湖畔认识的，而认识的契机是这姑娘竟然在人工湖里玩漂流瓶还自觉浪漫！而至于为什么要玩漂流瓶，原因则是因为她当时的男友金远骥始终无法忘怀已经去世的前任。最后两人把话说开后，互相尊重、互相放手、互相祝福，倒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听说你原来的店开不下去了，这次卷土重来能东山再起吗？”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开不下去了’？我是换址，往大了说叫‘升级’，明白吗？”
“是，这新店确实比原来那个又小又旧的地方要好多了！不得不说——面子工程做得好、食物差点儿也不恼啊！”
“什么跟什么啊？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来餐馆还能是干嘛的？泡脚啊？”
“…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季曼露点了小碗的牛肉面，便坐到了里面的座位上。
“哥，你也太过分了吧？明明都有了漂亮姐姐，还要再来一个？！你小心我去告状哦？”
“说什么呢？你也听见刚才我们的对话了，有一点儿你想的那种关系的痕迹吗？”
“打是亲、骂是爱呀！逗逗嘴、拆拆台，多浪漫啊！”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世界上最爱的就是你了！”
“你要真爱我，就把刚才那个姐姐让给我呗？”
“她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让？你想追就追，可劲追、撒丫子追！追上算你本事！”
“又不是赛车…”杜逸舟犹豫了：“这么漂亮的女孩，估计看不上我吧？还是守着保底的樊伊婷吧…不过也可以试试先表白，如果姐姐答应了我就‘踹’了樊伊婷！”
咣！
在这之前，杜明贤先踹了杜逸舟——字面意义的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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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是你亲自把面端给我？你那个红头发的火鸡…啊不，伙计呢？”季曼露看着端面过来的杜明贤，奇怪道。
“他说错话了，被我‘亲切友好’地教育了一番。”
“你对伙计还真好呢！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直接看了他——顶着满头红毛，看着不像好人！”
“虽然我赞同你的观点，但其实他人还行吧，但从头发就看人的好坏有些武断了。”
“你得相信我看人的眼光！那家伙在我进店后就一直盯着我看，贼兮兮的，说不定还偷拍了我的照片呢！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
“先不说你自我感觉良好的事情，好不好看都不能偷拍吧？不过他不会做这种事啦…应该吧？”
“唉…还是个傻乎乎老好人的样子，是该有个人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了！”
杜明贤诧异地看向季曼露：“你想干嘛？”
“别多想，我已经找到男朋友了！这次是想把我闺蜜介绍给你。”
说着，季曼露还真从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怎么样，也很漂亮吧？绝对不是把没人要的烂货硬塞给你来坑你！”
“不管长的怎么样，被你说成是‘烂货’的你闺蜜还真‘幸运’啊！”
“嗨，我们小姐妹间没那么矜持！今天我叫她‘烂货’，明天她叫我‘贱人’——这才是关系好的体现呢！”
“行吧。不过我上次不是跟你讲过我有女朋友了吗？”
“是讲过，但我一直对真实性抱有疑问。”季曼露毫不避讳。
“给你看照片！”杜明贤还着急回厨房，实在是懒得解释。
“这…哈哈哈哈！”季曼露突然仰天大笑！
“干嘛突然傻笑？”
“你…哈哈…你骗别人或许还行；我可是虞莹的粉丝，你骗不了我！”
杜明贤一条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她没什么名气所以就拿她的照片来招摇撞骗？我可是从很早以前就粉她了！支持知名度高的明星不如支持这种潜力股有成就感！”
“是吗？那我替她谢谢你啊！”
“行啦，说得跟真的一样！有空在这里意淫，不如见见我闺蜜吧？人不错！”
“我相信你闺蜜人不错，但我真的已经…”
“谎话说一百遍还是谎话哟！”
杜明贤不废话，想着正好也到了每天中午该给莹莹问候的时间了，就直接发微信问她有没有空视频聊天？很快就接到了视频邀请——
“呀，有人要跟我视频，你要不要和她聊聊？”
“我干嘛跟你朋友视频……啊——！！”
季曼露高分贝的刺耳尖叫虽然让其他顾客面露不悦，却在杜明贤听来无比舒爽！
“你…你好，请问是哪位？”虞莹也被吓了一跳！
“我…我…我是您的粉丝，同时也是‘虞美人后援会’的成员，还是干部呢！”
“多谢你的支持！抱歉，我休息时间不多，能让我和明贤说两句吗？咱们有空在群里聊！”
“好！您辛苦了！来，杜明贤，长话短说！”
“用不着你管！”杜明贤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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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春心骚动·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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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和虞莹的视频通话后，季曼露一脸难以置信：“真没想到你竟然和虞莹是朋友！”
“是男女朋友！”杜明贤纠正道。
“真的吗？虽然听她叫你‘明贤’的语气很亲切，但总体感觉还是有些拘谨和严肃，不像男女朋友一样啊！”
“你平时看起来不太灵光，这种地方倒是很敏锐嘛！”
“你说谁平时不太灵……等等！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虞莹好像确实在粉丝群里发信息说是有男朋友了，不过从那以后她就很低调，似乎不愿多言？原来如此啊…”季曼露得到了结论：“果然，是觉得你拿不出手啊！”
“才不是这样呢！莹莹这是保护我，毕竟你们那些群里有许多人都反对我们谈恋爱！”
“是吗？”
“你不是粉丝群的一员、还是个所谓的‘干部’吗？这都不知道？”
“我平时不太进群，觉得追星这种事情当个爱好就行，不用非得当成一种使命去完成。而至于能成为干部，主要是因为长得漂亮，经常被当做是门面来宣传粉丝群啦！”
“还真是现实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支持你们谈恋爱的哦！有人担心说谈恋爱的女人会耽误工作，可我觉得只有被恋爱滋润的女人才能更好地工作和生活！”
杜明贤耸耸肩，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
“给我好好讲讲你是怎么和虞莹认识的吧？”
“下次吧，我得去忙了！你面也吃完了对吧？这次算我请你，快点儿走人吧！”
“嘁！别瞧不起人！说得好像我差你碗面钱似的？倒是你这小店到底支不支持微信付款啊？”
“现在基本上都是微信付款了吧？除了一些老人还在用现金外，大部分都是手机一扫就可以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厨神斋新店的付款方式是点完餐就立刻付账的“柜台式营业”；但后来因为菜式越来越多，客人们需要多一些时间来看来想，再加上杜明贤觉得传统的方式更有人情味一些，于是就采用了很以前一样用餐后付款的传统模式。
对于这种改变，杜逸舟颇有微词，说了一大堆比如“不怕吃霸王餐”什么的种种？看出来他只是不想客人结账的杜明贤不动声色，只是说先改回来试试，实在不行再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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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斗了两句嘴后，杜明贤送走了季曼露。回到厨房后却发现杜逸舟玩起了手机！
“喂！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工作期间就敢这么放肆！？”
“不是哥你说的让我别去外面招惹那个姐姐吗？怎么样，人走了吗？”
“走了。哦，她临走前说要你把偷拍她的照片删掉，我说她多心了——你不会真的拍了吧？”
杜逸舟愣了一会儿，嘴里咕哝了句什么，还真的删起了照片！
“我说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儿吗？那个叫‘樊伊婷’的女孩哪天越来吧，我请她吃饭！”
“诶？！”杜逸舟一脸诧异。
“要是嫌我这里不够格，那我出钱资助你们约会？”
“这么好？”杜逸舟脸上地诧异已经变成惊异了！
“安定下来总比你到处拈花惹草、惹是生非要强吧？”
“嗨，这不是春天来了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春心骚动’？”
“是‘春心萌动’！”
“差不多！总之，你可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被堂弟这么一说，杜明贤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你有姐姐那么好的对象——漂亮、聪明、温柔，肯定一下就决定是她了对不对？我现在可不敢认死了就是樊伊婷，总觉得凭我的条件应该能找个更好的，起码是更……”
“更好看的？”杜明贤替他接了下半句。
“差不多吧。”
“你干嘛非得盯着漂亮的找啊？没听说过‘色衰则爱弛’吗？单纯因为容貌而喜欢上一个人是很常见，但走不远的！重要的还是才华和品行！”
“道理谁都懂，可我就是喜欢漂亮的，这你不会也管吧？”
“那我肯定不管…这是身为哥哥的友善建议啦！”
“行吧，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说完，杜逸舟拍了拍堂哥的肩膀，又端起来手机继续打游戏。
“干活去啊！！”
“呃…真是一点儿空子都不给钻啊…”杜逸舟无奈地站起身。
“认真些！你要真的是想找到优秀的女孩，首先得让自己优秀起来啊！”
“话是这么说，但人总是想往上够一够的，不是吗？我还在想万一有个年老但有钱的富婆看上我，然后包养我会怎么样？”
“…别逼我一天踹你两脚！”
“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你这人真没劲！对了，问你个正经事——”
“我不信，狗嘴里怎么可能吐的出象牙？”
“别打岔！”杜逸舟正色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嗯？”杜明贤被问住了：“你干嘛这么问？”
“网上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特殊的感觉，对吧？但我谈过这几个不管算不算是女朋友吧，反正从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你这种问题问我…”杜明贤面露难色。
“你和漂亮姐姐不是真爱吗？还是说你也只是在玩玩？”
“当然不是！反…反正就是想和莹莹尽可能多地在一起…吧？不过因为我们工作都忙，有点儿难实现呢！”
“想要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你没有姐姐或是姐姐没有你的话，世界会崩塌吗？”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所以即使我很确信我们相互喜欢，真的说‘我和虞莹注定在一起’也不一定。不过无论如何，我觉得恋爱都不该成为负担，而应该是想起来就会觉得幸福的事情。”
“总还是会有些负担的吧？比如姐姐的粉丝不太接受你之类的？要按你的说法不就直接放弃了？”
杜明贤笑了：“挫折和不顺心肯定会有，但说成是‘负担’就有些太过了！我和莹莹算是达成了一个共识吧：顺其自然！我们的感情也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也不是要做给谁看的！”
“是这样啊…”
“所以我觉得你也不要太‘用力’比较好！感情若真是到了该开花结果的时候，自然会水到渠成的！”
“哦，说得有道理…谢谢哥！”
杜逸舟拍了拍堂哥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又拿起了手机……
“干活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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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血型告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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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到下午的杜明贤正准备休息时，突然被威廉叫住：“帮我看一下女儿，我得回趟学校！”
“怎么了？”
“说是我班上有个孩子到现在还没家长来接，让我过去看一看！”
“啊，那你辛苦了。但是……”杜明贤面露难色。
“怎么了？”
“这种事情你去找杜逸舟呗？反正那货闲着也是抱着手机不撒手！”
“我第一个想的也是找他，不过他不在。”
“是吗？又去哪儿瞎玩了？等他回来一定好好说说他！”
“别废话了，我走了！”
“等等！”
“又怎么了！？”威廉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我和米莉单独在一起会有些紧张的！”
威廉看杜明贤的表情没在开玩笑，皱眉道：“你这算什么？那是我女儿，不是炸弹！”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我不知道现在她在做什么？”
“玩呗！你还指望5岁的小孩现在正在里屋研究线性函数或生物医学？！”
“可我万一跟她玩不到一块儿呢？”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让你和她玩到一块了？”威廉抓住杜明贤的肩膀，郑重其事道：“我真的走了，你给我好好听着：保证我女儿在我回来之前还是‘活着’的这个状态，很难吗？能做到吗？”
“哦。”
威廉二说不说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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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比大多数孩子都要乖很多，很少吵闹或是任性地向大人索要好吃的、好玩的。平时不仅听话懂事，除了玩以外还爱看书——按杜明贤自己的说法：任何人能有这样的女儿那都是积了八辈子德。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单独在米莉身边时反而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一些下意识的怪习惯会教坏这么优秀的孩子，或是影响了她本来的想法。
嗒、嗒、嗒！
米莉的房间没有关，但杜明贤还是小心敲了门：“米莉，在做什么？”
“看书！”
“哦？看什么书啊？”
米莉把正在看的书递过来，是一本叫《everythingaboutbloodtypes》的英文书——
“关于血型的一切？”杜明贤大吃一惊，难道米莉真的在研究生物医学！？
“daddy是o型血的，这本书上说o型血的人都很有责任感，很明智，能吃苦，敢冒险，是天生的领导者！”
“哈！吓死我了，原来是‘这种’书啊…”
杜明贤松了一口气。现在想想那五颜六色还装点着爱心花纹的书封，果然只是小女生喜欢的类似占卜之类的书籍啊！
“然后mommy好像是a型血的，书上说a型血的和o型血的人不合，所以他们才不在一起了呢！”
“对，你爸爸和你妈妈的离婚只是因为血型不合，和你妈妈的精神状况没有任何关系…”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杜明贤赶紧转话题：“你干嘛光看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啊？你自己呢？”
“我不知道我的血型啊！我问了daddy，但他没告诉我！”
“哦…”杜明贤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对了，大哥哥是什么血型？”
“b，你也帮我看看我什么性格？”
“好！”米莉煞有介事地翻找着：“b型血的人仔细、认真、乐观、自信、执行力非常强！”
“哈！蛮符合的嘛！”
“对啊，这本书说得好准！那小哥哥呢？”
“杜逸舟也是b型血。”
“诶？”米莉一愣，应该发现好像有些说不通了。
“发现问题了吧！毕竟要按这本书上的说法，那全世界岂不是就只有4种性格了？别人不说，光你大哥哥我一个人自己就不止4种性格！”
“真的吗？”米莉瞪大了眼睛。
“是啊！如果事情没按照计划发展的话，大哥哥会变成‘控制狂’；而在遇到特别困难的事情时候，大哥哥又会化身‘祥林嫂’！”
“什么…嫂？”
“就是凡事都特别爱抱怨的人啦——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那简直和mommy一样嘛！”
“不止呐！大哥哥在和喜欢人说话时话会变得很多；但在话不投缘的人说话时就是半句嫌多！在做饭的时候会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可在衣服穿搭上又从不讲究！”
“那其实我也是！我看每个血型的性格都像我，可又觉得不像我！”
“对吧，所以所谓的‘血型决定性格’当成笑话书看看打发时间就成，不要当真哦~决定性格的从来都是成长环境、思考方式、和自我认知等主观因素。至于两个血型的人之间相性好不好之类的就更不靠谱了，毕竟人际交往从来都是世上最复杂的事情之一嘛！”
“有道理！”米莉点点头，“那血型能决定什么呢？”
“这个嘛…”
碰！
门口传来大力的砸门声，杜明贤赶紧探出头，幸亏只是威廉回来了而不是入室抢劫的：“你怎么回来了？”
“走一半给我发信息，说是学生家长睡过头结果忘接孩子了！我当时差点儿回一个‘他怎么不死过头啊？！’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哈…”
威廉抱了抱米莉，对杜明贤说道：“还活着，干得不错！给你个军功章！”
“去你的！不过我们确实聊得挺愉快的——很多时候真难相信你女儿才5岁，感觉她比杜逸舟聪明多了！”
威廉扫了一眼桌上的书，若有所思地把杜明贤拉到客厅：“你没说漏嘴吧？”
杜明贤明白他的意思：“我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了，所以米莉的血型是——”
“b。”
“和我还有杜逸舟一样！”
“但和我还有疯婆子不一样啊！”
“那就没办法了！等米莉知道自己血型和关于血型最基本的常识后，你就要去解释你前妻其实只是她的养母还有关于她生母的问题了！”
威廉是o型血，前妻是a型血，那按道理米莉应该只可能是o或者a型血。不过米莉其实是威廉年轻时候和一个至今都不知姓名的女人生的，结果米莉还跟她生母一个血型而并非跟威廉…
“等米莉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就直接跟她讲了吧！不过方式和方法必须得极为注意、特别小心…唉…”
杜明贤点点头，心想：血型说性格、命运、人际关系什么的都是胡扯，却经常给人们带来家庭伦理上的挑战才是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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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学前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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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从超市回来时，看见威廉带着米莉正在和一个女人谈话。威廉看到杜明贤后，立刻二说不说就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去：“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威廉老师，这是哪位？”
“哦，我是……”
“我家厨师。好，那我们学校见！”
二说不说拉着杜明贤进到楼道里，后者瞪着眼睛：“尊贵的威廉老爷，今天的晚膳您想用什么？”
“别阴阳怪气的！说你是厨师，难道不是事实？难道在你心中厨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吗？”
“当然不是！可你刚才那话说得好像我是你雇来的一样！”
“雇来的又如何？你在店里的时候，不就等于是被所有食客雇佣的吗？难道你不感到骄傲和自豪吗？”
杜明贤无语了——明知道这货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却没想到他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
“对了，那个女人是谁？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儿怕她的样子？”
“倒不是怕她…哦，米莉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大哥哥说会儿话！”
一听这个语气，杜明贤心里有些谱了，于是在米莉进去后就悄悄说道：“是有关米莉的事情？”
“是。”
“不要紧吧？”
“cliché，陈腔滥调！”
“什么意思…等等，你来厨房一边帮我打下手一边跟我讲！”
“做饭对小老板来说是神圣而又庄严的使命，我可不忍心剥夺你的荣誉和乐趣！”
“nicetry，不管用，过来。”
威廉耸耸肩，没办法只得帮忙，顺便讲起了刚才的事情：“刚才的女人前几天来友睦小学做活动，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有个女儿，结果今天一直在小区门口逮我…”
“逮你干嘛？想给米莉当后妈？哦，去把米掏了。”
“是学前班！不过现在不是不太兴什么学前班教育了吗？怎么还有？”
“苍启是二线城市，升学压力比较一线城市要大，管理力度也没有那么严，所以这些机构躲了一阵风头后，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啦！说起春笋，你帮我把笋好好洗洗，咱们今晚喝【竹笋排骨汤】！”
“总之我无所谓，我从来没指望米莉能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学术成就，只要她健康、快乐、嫁个好人、给我生孙子孙女让我带就好！”
“哈，除了把‘嫁人’变成‘娶老婆’，这话简直和我妈说的一模一样！来，把蒜剥给我！”
“我想不明白，把5、6岁的孩子逼着去上课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我说孩子在10岁前都该是玩为主、学为辅，天天把自己埋在作业堆里的童年也太悲惨了！”
“拿童年换未来…吗？谁知道呢？反正我从来没上过任何学前班，不也考上重点大学了？现在不也过得挺好！？”
“你弟弟呢？”
“逸舟也是粗生粗养的。虽然现在有些迷惘该做什么，但还是很有潜力的！”
“不是，我是问你弟弟人呢？让他也来帮忙！”威廉把剥好的蒜赶紧扔给杜明贤，然后使劲地洗手想要洗掉手上的蒜味！
“他今晚住朋友家，听说明天要一起去玩…哈哈！”
“笑什么？”威廉知道杜明贤绝不是在为弟弟开心。
“节假日去旅游景点玩，能玩得开心就见鬼了！”
“唉…中国人多，自然内卷的情况就更严重啦！”
“哇！你还知道‘内卷’？”
“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类似仰卧起坐的运动，后来还是虞莹丫头给我解释的。”
“我想起来了！莹莹跟我讲过：说她一提‘内卷’，你就说健身，她想了半天才明白是你误会了！哈哈哈哈！”
“中文不是我的母语！而且你可别忘了，那天我说‘hehasopenedacanofworms’，意思是‘惹麻烦’，是谁问我‘虫子罐头’是什么？！”面对杜明贤的嘲笑，威廉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咳、咳！”杜明贤难为情地“战术性咳嗽”两下，“总之，学习不易，活到老学到老！把排骨帮我洗干净放到锅里！”
“让我担心的是：中国人多，个人信息泄露得也多！我经常接到各种兴趣班的电话，就从来没打给过你，对吧？”
“嗯，你有个女儿的事情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几乎全苍启教育培训机构的名单上！”
“虽然有些生气，倒是也理解他们想要挣业绩。”
“你倒通情达理。我自从年初问过附近房子的信息后，就一直被各种中介打电话推销，甚至有时候还是在我最忙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会骂人的！”
“他们倒也懂人情世故，先说我女儿好看，又说有跳舞天分——搞得好像见过我女儿似的？”
“别当真啊！不过说不定确实偷偷跟踪过？”
“真的？逮到的话打断他们的腿！”
“别！到时候我还得去‘捞’你…帮我把排骨捞起来一下！”
“米莉有没有天分我不知道，但她好静、不爱动，那我就绝对不会逼着她学她不喜欢的东西！”
“是啊，虽然学点儿东西很重要，但也得尊重孩子的意愿！否则‘兴趣班’到最后变成家长的兴趣和虚荣，那样有什么意义呢？家长们就爱贩卖焦虑，好像真以为自己家孩子一定能成才似的？”
“说的没错……但我女儿肯定能成才，对吧？”
杜明贤接过捞起的排骨，放在清水下洗掉了肉沫，顺便还白了一眼：“你不刚刚还说只希望……”
“那是基本要求！我女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只当个家庭主妇？”
“能把家庭主妇当好也是本事啊！对了，舞蹈班现在什么价格？”
“一节课1个小时，300元。”
“嘶——！”杜明贤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说是请了国外专业的老师…嘁，说白了就是抓准家长舍得为孩子花钱的心理，漫天要价！”
“可假如米莉想学的话，你也是会花这钱的，对吧？”
“那是当然！”
杜明贤笑笑：“行，这里没什么要帮忙的了，你去陪女儿吧！”
“早等你这句话了！晚饭快点儿啊，我们父女俩都饿了！”
威廉把围裙一甩，几步就消失在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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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人人劳人人动人人节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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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劳动节”算上连休总共5天。原本是全国大部分人休息的日子，但对于搞餐饮业的杜明贤来说可是货真价实的“劳动节”！来苍启旅游的游客增多，来厨神斋吃面的顾客自然也多了，虽然辛苦但为了赚钱也觉得值了！
“呃…我都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为什么非要来帮忙？”本来准备悠闲地在家休息的威廉被“捞”了过来。
“就算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你也是厨神斋的荣誉前员工啊！忍心看着厨神斋孤立无援吗？快去把5号桌清理一下，把这两碗【牛丸粉丝面】端到8号桌，2号桌那里还要茶水！”
威廉心说：其实没什么不忍心的，但自己和女儿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做，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
“别一脸不情不愿啦，都说好会给你工钱的，而且是你以前薪水的3倍哦！”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想说——”威廉指了指门口：“你把我女儿放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只是方便看着她嘛！绝对不是让她当吉祥物放在门口来招揽客人提高收入的！”
威廉看着被许多人围上夸“可爱”的米莉，直接出去将她抱了回来，结果自己也被围上了……
等到了下午，客人终于少了一些，不过还是不能离店的杜明贤就在店内抽空和杜逸舟进行了视频通话——
“干嘛这个时间打电话啊？”杜逸舟一脸不情不愿。
“等你回宾馆就看不见你身后的景色了…哇！！”杜明贤惊讶的不是什么美景，而是人、人、人！
“闭嘴！”
“心情很差嘛？你不是今天在和朋友们一起爬山吗？怎么样，到山顶了吗？”
“从早上爬到现在，结果还在半山腰！路上什么景色都没看到，全都是人！你踩着我脚后跟、我磕到你后脑勺，说话都听不见、没地方休息、想去趟洗手间更是难上加难！可关键是就算我们后悔了想下山，回去只会比前进更难！”
哈，真是前进也是地狱、后退也是地狱啊！杜明贤啧啧：“所以才说节假日不要出去啊！我本来想着等放完假后带你们出去玩的…”
“我这些朋友都是上学或上班的，到那个时候就都没假期了啊！”
“这倒也是。”
“啊，不跟你说了，前面好像动了！那我…呃——别碰我！我这双鞋可是新买的…”
杜逸舟着急上火地挂掉了视频电话，再想到他那里现在的状况，这让本意是嘲讽的杜明贤都有些可怜他了。
“小杜，来份大碗【招牌牛肉面】，快一点儿！”
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原来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邹正垣。不过奇怪的是：平常有时候哪怕上班都不穿制服的他，今天倒是将制服穿戴得整整齐齐！
“邹所长辛苦了，果然和我一样也不得休息啊？向人民公仆致敬！”
“去他妈的！”邹正垣爆了句粗口，“谁爱当公仆谁去当！老子还有几年就退了，才不想在这里被当成驴子使唤！”
“您先坐下喝口茶，到底怎么了？”
“整整一个上午派出所就来了一堆妖魔鬼怪！问路的就不说了，还有什么让帮着订宾馆的、找饭店的、问景区门票收费合不合理的、投诉买东西被‘宰’了的、孩子丢了的……”
“等等！最后一个好像不是小事啊！孩子找到没？”
“找到了——就在那人身后，一转身就找到了！”
“呵…应该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忘了吧？”
“管他奶奶的！老子才不想费时间费心力抓人呢！”
邹正垣一边抱怨着，一边拿过菜单后又开始不高兴了：“小杜你这些东西的价格都……”
“【招牌牛肉面】小碗18元，中碗22元，大碗24元。”
“原来不是12、15、和16的么……啊！”邹正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嘴。
“没事！过节东西涨价是不言而喻的，您不用这么小心！不过您这碗算是我请您的，毕竟没您和兄弟们的话我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啊！”
“别来这套！”邹正垣严词拒绝：“既然都说了是‘人民公仆’，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你就…就…”
邹正垣招招手，让杜明贤凑过耳朵后才说：“…就看在我是老街坊的份上，还按平常一样算16元好不好？放心，我不会声张的！”
“没问题！不过其实无所谓，街坊们来吃我也是按照原价格来收的，这是心照不宣的！”
“哈哈，对！别‘杀熟’，‘宰’那些游客就好！”
“您这话还是小声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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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出租屋，虽然腰酸背痛但赚得盆满钵满的杜明贤看着今天的收入乐得睡不着。
“呃…我都和你不住一起了，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刚刚把女儿哄睡下的威廉听到敲门声后犹豫了好久才开门。
“睡不着嘛！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吗？收入和平日相比提高了174.15%！”
威廉根本懒得问他为什么每次算账都要把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恭喜啊。没什么事我就…”
“好，你今天也辛苦了，我就……不打扰你太久了！”杜明贤趁威廉没反应过来，一溜就进来了。
“你到底要干嘛？要不你睡我房间，我睡你那边？”
“又不是小孩了，玩什么交换房间？我是想问你：在国外劳动节也是人山人海的吗？”
“你问在美国吗？美国的劳动节又不是5月1号…”
“诶？那是哪天啊？”
“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
“为什么不是5月1号？不是‘国际劳动节’么？”
“‘国际劳动节’就是其它国家人民反对美国和资本主义剥削的，你说美国怎么可能过？”
“真的假的？”
威廉挑挑眉：“谁知道呢？不过据说是为了不被打上‘社会主义’的标签…”
“那又是什么意思？”
“哈，这就留给你作为课后思考题了！等你有了答案后也不用告诉老师，就当成是一个知识点来积累吧！”
说着，威廉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杜明贤拖到了门口，然后用比他溜进来时更迅捷的动作又把他关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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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睡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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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晚上舒服地洗完澡后，杜明贤见天色还早，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感到有些无聊。现在想想：自己从小是和妈妈一起住；等离家开了厨神斋后睡了狭小的店内几天，很快就又和威廉当室友了；现在威廉在女儿来到后一起搬到了隔壁，自己却也和堂弟住在了一起。这几天确实是人生中并不多见的独居时刻。
当然，说是独居也不完全，毕竟还有贝塔猫陪在身边嘛！
“喵？”小白猫跳上了桌子，看着正四处张望好像不知所措的杜明贤。
〔今天的收支明细已经帮你统计好了，要看吗？〕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赚了不少，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
〔要去睡了吗？〕
杜明贤看了看表：“这才9点多，还不困。”
〔那要做什么？〕
“嘿嘿~”杜明贤露出期待的笑容：“早就想读那本书了！”
前些天从范老师那里收到的，名为《梦与黑夜》的故事集，是对杜明贤来说非常宝贵的礼物。因为书中的故事承载了许多童年美好的回忆！
“还记得这本《梦与黑夜》吗？里面是带有幻想色彩的一些很有寓意的小故事！比如…啊！这篇《首饰国》——有个国家的人以佩戴首饰来体现财富和社会地位，所以每个人都是珠光宝气、熠熠生辉！可有天国家发生了大地震，想要逃命的人们中有许多舍不得扔掉身上的首饰，结果因为首饰太重而行动不便，最后死了！”
〔我知道。你给我讲过，存在我的内存里了。〕
“是啊，当初就该让你把整本书都扫描一遍！谁能想到我老妈竟然会把这么好看的书给当成废品给卖了啊！？害得我在网上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既然是宝贵的书就应该放好，谁让你随手一丢就不管呢？〕
“呵，不管怎么样，现在能再次看到这些故事实在是太好了！”杜明贤继续翻动书页：“还有这篇《金币和小猫》——一个人好心给一只流浪猫买了罐猫饲料，结果第二天就收到了1枚金币！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是猫神仙，并且签订了契约：每天给猫神仙买一罐猫饲料，第二天就能收到1枚金币。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猫饲料很便宜，所以这人确实风雨无阻，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渐渐通货膨胀，金价下跌，买一罐猫饲料的价格已经远超1枚金币了，这人就有了放弃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签订了契约，就一定要履行诺言，于是他依然每天都亏本买一罐猫饲料给猫神仙。后来猫神仙为了彰奖这人的诚信，反过来让他用1枚金币的价格来购买市价已经是2金币的猫饲料，这人又通过卖猫饲料赚了更多的钱！”
〔这个故事倒是满新颖，和传统意义上的童话好像不同。话说你记得可真清楚啊！〕
“这是当然！这个故事既教会了我做人和做生意要讲诚信，也让我对经济学有了兴趣，可以说是我人生路上最重要的启蒙故事呢！说实话，我的梦想就是见一见写出这个故事的作者，好好感谢一下他\/她！”
〔书上没有作者的名字吗？有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找找？〕
“《梦与黑夜》的每一篇故事都是收集来的，作者都不一样，而且大多数都是‘佚名’！”
〔‘佚名’就是身份不明的意思。话说你小时候不会以为‘佚名’是个人吧？〕
被说中想法的杜明贤噘着嘴：“讨厌！”
就像小时候一样，让贝塔猫趴在自己怀里，窝在床上如饥似渴地读着梦寐以求的故事书。因为是看过无数遍的故事，很多内容还记忆犹新，所以很快就读完了。
“读完了！”杜明贤意犹未尽。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美食和贝塔猫，这本《梦与黑夜》的好看程度也在杜明贤的心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感觉怎么样，困了吗？〕
“好像更兴奋了？有些故事虽然有模糊的印象，但发展或结局和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感觉更奇妙了！”
〔那我就陪你聊聊天吧！好久都没见你因为读书这么高兴了。自从上了高中后，你看书时的表情一般都是恨不得把手上的书都撕碎的咬牙切齿！〕
“那是因为我上高中后就没什么功夫读闲书了，手里拿的要不就是课本、要不就是习题，不喜欢又做不出，当然会咬牙切齿啊！当然，上了大学后也几乎是在为作业和论文而看各种参考书，虽然稍微有意思了一点儿但还是称不上喜欢。”
〔大学毕业后呢？〕
“找工作那段时间没有心情，厨神斋开起来后没有时间。”杜明贤简短地总结道。
〔辛苦你了。〕
“也还好吧，我本来也不是江旭之教授那种嗜书如命的人，况且值得一读的好书也是越来越少了。”
〔倒不如说读纸质书的这种形式已经日渐式微，许多人都在网上看文章或是读电子书。事实上，电子书确实有易于携带、方便保存、保护环境的优势。〕
“对，电子书一本就能看无数本，不像江教授上次光整理书库就整理出几十斤的书；也不会有纸质书一样会丢失、损坏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无纸节约树木！”
说起电子书，连杜明贤这种对科技产品不感冒的人都觉得是很好的发明，不过——
“…将知识捧在手里，手上沾染墨香，翻动微微泛黄的书页…”
〔说什么呢？这本书保存得很好啊！哪里有泛黄的书页啊？〕
“这是浪漫啦！”杜明贤自然不指望机器ai懂这个，“不过话说回来，这本书确实保存得不错，但书角这边还是有淡淡的翻动过的痕迹——可见范老师不是没读过，而是个很爱惜书本的人！”
杜明贤本来就对范老师非常有好感，现在更是多了一份尊敬：“等明天我想专门给范老师打个电话，来感谢她的慷慨赠书！”
将爱不释手的《梦与黑夜》小心地放在书架上，杜明贤也有了困意，道了晚安后就抱着贝塔猫安然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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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厨神斋首位女员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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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呃！？是你啊…”
作为厨神斋的店主，杜明贤有权拒绝服务一些非常恶劣的顾客，比如：在店内脱鞋、抽烟、高声喧哗、酗酒拼酒等如果屡劝不改，杜明贤会表明禁止这些人再来厨神斋，或当场让他们滚蛋走人！
但眼前这个人虽然并不是没有素质的人，却给杜明贤心里着实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虽然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但还是想能不要见他就不要见！
“上次来杜同志的店里光顾着表演了，还没有好好品尝一下杜同志的手艺，真是可惜啊！”
全世界会这么称呼自己的，也就只有池衡伽了！
“首先、你上次与其说是表演，不如单纯只是来给我捣乱的；其次、你吃过我做的饭，还吃了不少呢；最后、能别叫我什么‘杜同志’了吗？又不是抗战年代，你现在这么叫会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误会！”
一旁的威廉笑了：“哈，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才会误会的吧？那叫什么才不会被误会——‘杜蕾斯’？”
“滚！！”
“好啊，我这就‘滚’，反正本来也是我休息！”
“等等！我的意思是——滚回工作岗位！”
“对啊！”池衡伽附和道：“这位大哥别忘了：你是员工，怎么可以这么和老板说话？要是我手下的人敢跟我说这种话，我早就开了他们了！”
“你……”威廉用挑剔的目光看着池衡伽，想起上次见过这人，而对他的精准评价是“脑子不太好使”。
“你们慢慢玩吧，我走人了！”威廉摆摆手，作势欲走，这可真吓坏了已经差点儿忙到把头扎面汤里的杜明贤：“别开玩笑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
“啊？我没生小老板的气，刚才不是趁着米莉不在开开玩笑嘛！不过现在她估计午睡醒了，我要去看看她，这你总不能拦我吧？”
威廉话是这么说，但从他不自觉翻白眼的动作看来，估计还是因为不想见池衡伽。然而关于这点杜明贤倒完全能理解，因为自从上一次池衡伽变魔术的气球在开冰箱的时候爆开后，现在自己每次开冰箱时都会下意识地害怕！
“这什么员工啊？仗着自己是外国人就为所欲为，上班时间公然翘班摸鱼？！”池衡伽看着威廉的背影，也不在乎他到底听没听到，大声叱责：“开除他！不要害怕他会利用外籍身份耍手段，要律师的话我公司有的是！”
“老池，你还真当这里是你的公司啊？”一个女人进来了，不满道：“就停车的这会儿功夫你就开始对人家怎么做指手画脚，还真是不让我省心啊！”
“池夫人好。”杜明贤对这位矜持稳重的夫人还是颇有敬意的。
“抱歉冒昧叨扰。不过管家尝试过提前打电话和贵店预约，但一直占线…”
“该说抱歉的是我——前两天店内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我甚至是叫个了个小女孩来接电话！今天假期快结束了客流量才稍微小一点儿！”
“那应该恭喜生意兴隆啊！”池夫人笑着说道。
“这店虽然不大，但就你和刚才那个外国人两个人吗？”池衡伽疑惑道。
“其实威廉不是员工，因为我的员工出去玩了所以他才来帮忙。”
“所有员工都出去玩了！？杜同志就这么不想付3倍工资？这可是因小失大啊！”
“就一个人，而且还是我堂弟。”
“是么？那可不行啊！不管想怎么省钱，员工投入还是必要的！”
“我知道。主要是我搬到新址才一个多月，所以很多事情还…”
“怎么了？”池衡伽见杜明贤欲言又止，问道。
“说实话，我开新店前准备工作做得还是比较充分的；但或许是心底对雇佣员工这件事一直有些抵触，所以下意识地在逃避…”
“抵触？为什么？难道不是亲戚和外国人就入不了杜同志的眼？”
“你怎么总能得出这些奇怪的结论啊！？”杜明贤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我是担心如果员工的素质不高的话，可能会…”
“员工就是员工，招他们来是替你赚钱的！要是犯浑发懒、偷奸耍滑就开除，这还不简单？”
“人家可跟你不一样，是真心热爱自己的工作，把自己的店当成孩子一样看待！要把孩子交给不负责任的人来照看，怎么可能不担心？”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池夫人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正中杜明贤的心思！
“是吗？可刚才那个外国人……”
“虽然当时威廉来这里工作有些机缘巧合的成分，但他的人品我信得过！还有我堂弟虽然好像有些不靠谱，但人品绝对没问题！”
“人品啊…”池衡伽若有所思：“是，比起能力强的部下，可能还是人品更重要些…以前能在我麾下工作的都是能力与人品兼具的好孩子，现在倒是连人品好的都不好找了，大多都是些两项皆废的废物！”
“呵…”杜明贤忍不住了声，引得池衡伽皱眉：“我说的很好笑吗？”
池夫人也笑了：“不是，杜先生是觉得今天的你和上次见到完全判若两人，对吧？老池工作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杀伐果断、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要不然可真的镇不住职位！”
“其实还有——伽哥能娶到您这样神智淑德、明察秋毫的夫人，也是本事！”
“过奖了。不过这可还真不是他的本事！因为当初可不是他娶了我，而是我嫁了他！”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是…呵呵，其实这枚结婚戒指……嗯？我戒指呢？老池！？”
池衡伽露出神秘的微笑，从池夫人的耳朵后取出戒指：“哈，就知道你每次讲这个故事就要提戒指，所以……”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再从我身上变任何东西，我就跟你离婚！”
“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不懂幽默啊？！”
“你看我笑了吗？杜先生笑了吗？”
“可是…”
“离婚！”
“可是…”
“离婚！！”
“…好吧，你厉害。”池衡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不，还是你厉害——我一想到自己竟然嫁了个‘魔术师’十年，甚至怀疑你一直在催眠我！”
杜明贤看池衡伽和池夫人都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感慨道：“两位结婚好年轻啊！”
“是啊，我们其实是…算了，已经耽误杜先生太多时间了，我们赶紧吃完还得赶紧回家呢！”池夫人看来并没有要讲故事的意思，杜明贤也不能问了。
“好，两位里面坐，我——”
杜明贤一回头，立刻发现几乎所有桌的顾客都在不耐烦地举手！
“…是该雇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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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厨神斋首位女员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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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碌的一天。
杜明贤把说好的工钱给了威廉，又承诺了待会儿一定做一桌丰盛的饭菜，还答应立刻就在网上投放招聘员工的启事，这才把他“送走”…不过还是能听到他嘴里在嘟囔什么，八成在骂自己就是了。
“所以，招聘启事怎么写？”杜明贤准备让贝塔猫从网上找份模版，自己照抄就行。
〔你先说你想招男的还是女的？〕
“主要工作是负责招待客人的话，果然还是女生吧？要不现在也得亏我让杜逸舟工作时戴了个帽子…对了，我有天晚上做了个梦：莹莹到我厨神斋当店员，结果我的生意一下好上天！”
〔你奇怪的梦待会儿再帮你解读，先把招聘启事拟好！〕
“行，就交给你了！待会儿别忘了……”
“请问这里是要招人吗？”
杜明贤一怔，发现门口赫然出现一位穿着正装的短发女生！
“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有许愿功能吗！？”
〔别废话了！〕
“喵~”贝塔猫跳走了。
“你还养了猫？很可爱，不过不行！等我上岗后就不能在这里看见这只猫！餐饮行业怎么能不顾卫生呢？”女生指点道。
“这我知道，不过这不是打烊了嘛！”
“是，天色不早了，我就单刀直入——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明…明天一早就行。可是你到底是……”
“我手底下有多少人？”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你手底下有…有扫帚、簸箕、抹布、和无往不胜的敬业精神啊！”
“说什么呢？”女孩也一脸懵：“难道你不是首席执行官？”
“呃…是…是吧？”杜明贤很犹豫，因为自己的小店虽然是有这样的职位，但从没人这么叫过。
“那不就得了？我是来这里上任的，厨神斋的新店长！在我的带领下，厨神斋将会迈向一个……”
“你等等再迈！”莫名其妙就被替代的杜明贤赶紧打断：“谁说你是店长的？”
“嘿，你这人真逗！难道不是你在招聘店长吗？哦，你是在问我的资料是吧？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叫‘池雅晴’，是我叔叔介绍我过来的。”
“池衡伽是你叔叔？”杜明贤想到了唯一能解释一切的可能性。可明明已经和池衡伽说过是招聘服务员了，怎么又变成店长了？
“是。这是他的介绍信——”
杜明贤从池雅晴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信封，打开后发现是一张类似名片大小的纸，上面写着——
“大变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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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病·吧！？”
池雅晴早无刚见面时的干练和优雅，对着手机屏幕那端的人破口大骂！
“哟，小晴你到了？怎么样？是家还不错的店面吧！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池衡伽嬉皮笑脸道。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来这么家小破店当服务员啊！？哦，无意冒犯。”
“可我还是觉得被冒犯了啊…”杜明贤郁闷地坐在自己“小破店”的椅子上。
“总之，我可没时间陪您瞎闹！我明天还有场上市公司的面试呢！”
“600个人里选1个，你觉得你有多少希望？”
“您怎么说这种话？您侄女好歹也是国外留学归来的硕士高材生啊！”
“我手底下也好，你爸手底下也好，别说‘留学归来的硕士高材生’，就连‘留学归来的博士高材生’都一抓一大把！”
“您…您到底想说什么！？”
“小晴，叔叔是为你好！与其去和那些人做无意义地竞争和内卷，不如脚踏实地从基层干起？这家店的老板可是叔叔志同道合的‘盟友’，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您这么喜欢这里的话就自己来啊！扯上我做什么？再这样小心我真的向我爸告状了！”
池雅晴说完，也不等池衡伽回话，气冲冲地挂了视频电话。
“抱歉给老板添麻烦了，有什么账请直接找我叔叔算——前提是你得忍受极其无聊的各种魔术表演！呃…去年生日还真是‘难忘’啊，现在那个小丑估计还在住院吧？！”池雅晴整了整因为发火而乱掉的头发，准备告辞。
“在我这里工作就这么不堪吗？”杜明贤皱眉。
“不是‘不堪’，不过没有父母会在孩子出生时就说‘我希望你将来能当个服务员’吧？”池雅晴纠正道。
“呵，比起厨师，服务员好像更低一等啊…？”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不分啊？我的海归硕士学历再怎么不值钱，也还不至于要到这种地方来讨生活，更何况我也不缺钱。告辞了！”
“是啊，有你爸和你叔叔在，你肯定是不缺钱的。”
“你这么‘酸’就太没意思了！公正、客观来讲：你觉得一个硕士来这么家小店当服务员，合适吗？合理吗？”
“行吧，我没时间和你争辩，这种事情只看你个人意愿。”
“这点我不否认。那我的个人意愿就是……hey，doyouneedmyhelpareyoulost”
池雅晴突然讲起不相关的英文，是因为威廉从对面走了过来。
“oh，youmustbethefamous…”
“notevenclose.”威廉一听“着名”就直接打断了池雅晴的话，看向杜明贤：“你怎么还不回来做饭？”
“我…她…”杜明贤指了指池雅晴，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怎么解释。
“您会说中文？而且还说得这么流利？！”
“唉…要是每听一次这句话就给我五分钱的话，我现在早就成百万富翁，也不至于饿肚子！”威廉开玩笑道。
“别叽叽歪歪了！我这就回去给你和你闺女做饭！”
池雅晴挑眉：“你们是同居关系？还领养了个女儿？”
“这是我前员工，现在住我隔壁，我们两家搭伙吃饭。”
威廉皱着眉看向杜明贤，明显是也在问他要陌生女孩的信息。
“这是池衡伽…哦，也就是那个‘捣乱魔术师’的侄女！她被他叔叔骗了，以为我这里是招店长呢！”
“我叔叔倒不是明目张胆地骗我，只不过他说是这里的‘重要职位’…”
“没有错啊，服务员就是一个饭馆的重要的职位！”威廉在替杜明贤说话，原因自然是不想再被他节假日‘抓壮丁’了！
“要真这么重要，您也不会离开了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即使我不在这工作了，这几天仍然还是回来帮忙，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我实现人生价值的地方，见证了我的成长！”
……
那天稍晚的时候，杜明贤问过威廉厨神斋是否真的对他意义重大？
“有意义，但没大到我替你歌功颂德的程度。我之所以说那么肉麻的话还不是为了帮你把那丫头骗…啊不，留下来？”
威廉是这么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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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厨神斋首位女员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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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凌晨3点多，杜明贤听到大门传来开门的声音。揉着惺忪的睡眼过去查看，果然是杜逸舟回来了。
“出去玩了一圈，累了吧？”
“累、饿、困，预计4个钟头的车程整整开了10个钟头，简直比工作还累！早知道就留下来帮忙了，这样起码有3倍工资可以拿~”杜逸舟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挂着笑容，语调也颇为轻松，看来是玩得不错。
“要不要给你热点儿什么吃？虽然有威廉那家伙在一般不会剩饭，但我猜你估计回来就想吃东西，特意为你留了点儿。”
“唔…等不及了，我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床！”
“困成这样吗？又饿又困的时候难道不是吃饱了才能睡得更好？”
“你是这样吗？哈…人和猪的区别……”
“你在骂我？！”
“不，我是想说：人跟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哈呼…”
“行吧，快去睡吧！睡3个小时就得起来上班呢！”
“啊！？能…能不能请假啊？”杜逸舟满脸痛苦。
“刚放完假！小心我抽你啊！”
“抗议！你剥削员工！虽然店不大，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啦！”
“关于这点，其实我倒是还真请到一位来帮忙的……”
杜逸舟眼前一亮：“服务员？”
“这个…你先睡吧，等明天就知道了！”
“嘁，卖关子…”
杜逸舟嘟嘟囔囔地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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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5：30，天才刚刚擦亮，杜明贤就要准备开门营业了。然而到了厨神斋门口一看，竟然发现池雅晴已经站在门口了！
“咱不是昨天说好你6点来就行吗？”杜明贤看着竟然还是一身正装的池雅晴，觉得这女人肯定不好惹！
“提前半个小时到工作岗位，难道不是常识吗？”
“哈，杜逸舟那个懒虫说的还真没错！人和人的区别确实比…”
“别瞎嘀咕了，快开门啊！”
“你先等等！”杜明贤叫住池雅晴：“你这身衣服换掉吧？要不端盘擦桌的时候弄脏了我可赔不起！”
“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池雅晴皱眉，“我应聘的职位是‘业务经理’，负责厨神斋的业务规划、收支明细、和经营方针制定！别把我当服务员好不好！？”
“这些都由我来！你要是不当服务员那还是走人吧！”
“就你？！”池雅晴的眼中写满了不屑。
“我怎么了？我是苍启大学经济学毕业的，做这些难道不是小菜一碟？对了，说起‘小菜’，你要是想留下来就先帮我把厨房里的酱萝卜和腌黄瓜拿出来！”
“你是苍启大学毕业的？！真的吗？给我看看你的学历证书！”
“没时间陪你瞎胡闹！我要做开店的准备了，请让开，谢谢！”
池雅晴让开了大门，不过还是愤愤不平：“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可是在美国五百强公司做过实习的，难道不比你更专业？”
“那你不也没留下么…”
“你——！哼！我这不是响应国家号召，回国报效祖国的养育之恩么？”
“少来！良禽择木而栖，你要是能留在美国肯定早就留下了！”
“所以说你这种小地方人就是崇洋媚外，一点儿都不爱国！”
“你给自己的同胞乱扣‘帽子’，还处处表现出留过学就有优越感，这种行为才是不爱国吧？”
“你别胡说！我…选择回国是有别的原因…”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Icouldn’tcareless——我一点儿都不关心。现在请离开吧！”
“呵，你说离开就离开？我还偏留下来！”
“你是小学生吗？我是怕你这么漂亮的套装粘上面粉！”
“要你多管闲事？”说着，池雅晴竟然还真的和杜明贤进了厨房！
“行啊，你既然进来了就帮我个忙——帮我开一下冰箱门？”
“你连冰箱都不会开？还是冰箱通了电想电死我！？”
“别胡说！这还不是因为你叔叔？！”
“我叔叔？他又不……哦——！”池雅晴恍然大悟，眼神中流露出同情：“是什么？”
“气球爆了。”
“哈，那算什么？等你尝试过大晚上开冰箱拿饮料的时候，从里面拿出一只死鸽子再说！”
“呃！”杜明贤想想就觉得恶心，“真愁人啊！”
“是啊！不过……”池雅晴话锋一转：“我还是挺喜欢我叔叔的。”
“呃？是…哪种意义上的喜欢？”杜明贤见识过身为妹妹喜欢哥哥的尚云霓，不过人家是没有血缘的兄妹；难道池家的叔侄俩…
“别瞎想！我的意思是：我蛮佩服叔叔这种追求梦想的精神！”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吧。不过你也可以啊！”
“哈，对！我能去当空姐？”
“怎么不能？你现在这身比起服务员，确实更像空姐啊！”
“别老提服务员了！总之，你到底要不要我当这里的业务经理？”
“不要。”
“好，反正我理想的工作也是大企业和大公司，那我走了！”
“走吧，连服务员都当不了，其它公司要你才怪呢…”
“你说什么！？”
杜明贤被吓了一跳：“你不都走了吗？”
“谁说我当不了？我只是不想当！一个硕士毕业生当服务员，说出去让人笑话的！”
“你到底是有多自以为是？服务员怎么了？不偷不抢，踏踏实实地努力挣钱，不比你高高在上、无所事事、眼高手低、坐井观天、吃你爹喝你叔的强？！”
“你——！！”
杜明贤见水已经烧开，赶紧忙活起来了：“别你啊我啊的，我这里也要不起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你还是回家打扫一下自己房间，然后挣你爸的零花钱吧！”
“别瞧不起人！你这是在用激将法让我留下吗？不管用的！”
“我留下你干嘛？吵架、还是听你‘画大饼’？我想请的服务员是要踏实干活的，不是尖酸刻薄的！”
“你是说我连服务员都干不好？我还真不信了！你给我让开！我——啊！！”
推开杜明贤的动作太大，锅里的开水溅到池雅晴腿上，惊得她大叫！
“烫到了？”杜明贤忍无可忍：“是你给我让开——从我的厨房出去！”
“哼！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留下类似“我一定会回来的”这种话，池雅晴气哼哼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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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厨神斋首位女员工·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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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舟犯了病——假日综合征。表现如下：
“哈呼…好困啊！真希望有颗陨石砸下来，把大家都砸死就可以一直睡了…”
“要是能时光倒流就好了！我想回到4月29号，然后再过一遍假期！”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工作这种痛苦、悲伤、虐待、蛮横、绝望、苦闷的事情啊？难道人就不能只领工资不上班？”
“你这个大骗子！不是说好会有人来帮我的吗？怎么她比我还能迟到！？”
等说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早上已经吵过一次的杜明贤终于爆发了：“人家早上五点半就来了！”
“哦？所以人呢？”
“走了。”
“啊！？上班不到半个小时就辞职了？”
“是没看上我这小店。”杜明贤悻悻然道。
“意料之中。”
“大早上的别找不痛快！”
杜逸舟不搭理，继续问道：“听说是个女的，长得怎么样？”
“关心这个干嘛？人家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硕士，能看上个高中学历的？！”
“你别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再说谁规定硕士不能找高中的啦？结婚又不是入职！我跟你讲：我是没机会展示我的魅力，不然像我这种不羁的男人，肯定把那种一直死读书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好啊，那就给你个机会！”
“怎么给？人不都走了？”
“又回来了…”
杜明贤看着去而复返的池雅晴，最大的变化是换了身很朴素的衣服。
“你怎么回来了？是来吃面的吗？”
“我是来干活的！”池雅晴撸起袖子的架势让杜明贤还以为是来干架的。
“你不是看不上我这里吗？不是觉得高贵的海归硕士不能当服务员吗？”
“我其实本来是不准备再踏足这个地方一步的…”
“被你说的我这里跟鬼屋一样？”
“你有点儿礼貌，听我把话说完！”
“哦，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刚刚说到哪儿来啦？”
“不愿意踏足我这水深火热的地狱一步。”
“哦，那我继续——我突然想起我爸在当上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前，也曾为了生活费和学费在餐馆打过工！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先做两、三个月，就当做是了解社会吧！”
“行，那就先试试吧！等中午咱们再说合同之类的事情？”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本来是想呛两句你这种居高临下态度的，但想到你的家境和学历以及现在社会中存在的客观情况，你这么说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池雅晴狐疑道：“不是刚刚还伶牙俐齿地把我批评得一无是处吗？”
“你怎么还带记仇的？”
“当然得记仇！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人那么说过我——还什么‘高高在上、无所事事、眼高手低、坐井观天’！？”
“这话是我说的吗？”杜明贤装傻。
“当然！连顺序都没错！当时气得我浑身发抖，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到底还干不干？”杜明贤急着回去做面，没时间陪她吵架。
“当然！要不我这怎么可能会穿这种从清洁阿姨那里借来的衣服？”
“你也不用穿得这么素，就一般稍微耐脏一些的衣服就行！”
“我大多数衣服都是只能干洗的。”
“…行吧，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怎么做…”
“怎么当服务员还用你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
“意思是：我没当过服务员，还没过饭店看别人怎么当服务员的啊？！”
“这倒是，连杜逸舟那家伙都一下就明白了，你这种高材生自然不成问题！对了，正好说到他，我给你介绍一下——”杜明贤把杜逸舟来了过来，准备介绍两人认识。
“这是你们店的吉祥物？”
杜逸舟一愣，不满道：“这娘们怎么一见面就出言不逊啊？”
“你说谁是‘娘们’？！”
“你啊！”
“你再说一遍！？”
“哦？你不是娘们，难道还是爷们？”
“呸！小不正经！”
“呸！老不死的！”
“够了！”杜明贤打断快掐起来的两人，“我好好介绍——这是现在厨神斋另一位服务员，我堂弟，杜逸舟；然后逸舟，这是池雅晴姑娘，她是……”
“你就是那个国外回来的硕士高材生？”
“对啊，怎么了？”池雅晴骄傲地回答道。
“等我妈再跟我说‘学历越高教养越好的时候’，我就拿你反驳她！”
“哼，总比你这种没学历也没教养的好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
“你敢怎么样？你想怎么样？有本事你动我一跟头发试试？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
“谁稀罕动你啊？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碰的！”
“你——！！”
池雅晴气急，随后竟是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你这是干嘛？吵不过就哭？”
“住口！”杜明贤厉声喝止，“向池姑娘道歉！”
“是她先说我像吉祥物的！”
“吉祥物怎么了？我还说你是丧门星呢！快道歉！”
“姓杜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老子不干了！”杜逸舟也火了，甩下抹布就要走人。
“你回来！”池雅晴叫住杜逸舟，解释道：“我不会没用到被人骂两句就哭！我哭是因为别的事情，和你无关。总之，刚见面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确实不礼貌，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你现在说的也有些没礼貌啊？不过算了，我说的也过分了，抱歉。”
两人在杜明贤的监督下，象征性地把手碰了碰，勉强就算认识、还有和好了。
“好，都忙起来！逸舟你来端面条，池雅晴你负责帮客人点餐！”
“等等！”池雅晴叫住杜明贤：“我要当业务经理！”
杜明贤差点儿摔了个跟头：“怎么又是这句话？！”
“毛遂自荐，不可以吗？我不要求其它特权或变更工作内容，只希望能够成为杜逸舟先生的上司！”
“当我上司？开什么玩笑？！”\/“不就当他上司吗？没问题！”
兄弟俩同时说出截然相反的话，互看一眼，杜逸舟正欲开口就被杜明贤拦住了：“她能留下就可以帮你干一半的活，否则你还得和以前一样累到找不到北！况且，在工作上她是你名义上的上司，生活中你可是我连着血脉的弟弟…”
鬼使神差般，杜逸舟竟然信了堂哥的鬼话！然而，后来每每想起都气得牙根痒痒！可不管怎么说，池雅晴还是留下了，正式成为了厨神斋的首位女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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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职场女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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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两位了，咱们等剩下的这些顾客吃完就准备关门！”杜明贤取下几乎戴了一天的口罩，换下同样也是几乎穿了一天的围裙。
“那他们就交给杜逸舟了。”池雅晴突然吩咐道。
“我才不干！你着急干嘛？逛街？”
“我找杜明贤先生有要事相谈。”
“嗯？什么事直接说吧？”杜明贤听到自己被点名了，探过身来。
“是关于厨神斋未来发展规划的一些建议，你身为老板愿意听就参考一下，不愿意听就算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听吗？”
“你可以当我是多管闲事，不愿听真的不用勉强！”
杜逸舟听不下去了：“你俩要谈大事也好、谈恋爱也罢都赶紧去！等会儿我哥还得赶紧给我们做饭呢！”
杜明贤无奈：“在哪儿谈？厨房？”
“还没收拾呢，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那就外面？”
“一家店的商业机密你也敢在公共场合谈？”
“那…我出租屋？”
“开工第一天就把女下属邀请到出租屋？”
“你……”杜明贤不知道池雅晴是否在报复自己，不过为了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有事说还是在无理取闹，很快就想到了个非常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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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来我这里？我都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刚来开门的时候威廉还以为是晚饭提前做好了或是杜明贤送了什么小点心过来，在听明白来意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交换一下房间，拜托了！”杜明贤不太想因为这种小事就拜托威廉，可也真的不想再和池雅晴耗下去了！
“等等！交换完房间后这里不又成你的房间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真以为我想把你怎么着！？”杜明贤生气了。
“这倒不是，但你没听说过瓜田李下、人言可畏吗？职场女性不能光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得知道规避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和麻烦！”
“话是很有道理啦…但你的职场环境都是我的亲戚和朋友，咱俩要真有猫腻想瞒都瞒不住，要没事的话你坐我腿上他们都不会信的！”
“我干嘛坐你腿上？你这样我告你职场性骚扰！”池雅晴满脸嫌恶。
“我不就举个例子吗？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开不起玩笑啊？”
“男上司对女下属出言不逊，谁跟你开玩笑啊？！”
“是你嚷嚷着有话要对我说，又这里哪里地挑我不是！要是你能……”
“够了！”威廉大喝一声，“你们俩就在这里，赶紧把要说的正事说清楚！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杜明贤点点头：“那你…”
“我就在里屋陪女儿，哪也不去！等我出来时不希望再看到你们，capisce！”
“哦…嗯…”池雅晴低下头答应了。
“yes，sir…”杜明贤也老实了。
等威廉离开后，池雅晴皱眉道：“他一直都这么凶吗？”
“并不是，可能是因为见到你以后才变成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
“快说你要说的吧！”杜明贤不耐烦了，心想：要是池雅晴说不出什么正经东西来，自己肯定直接开除她！
“好，那首先我的第一个提议：升级付费系统，更改点餐方式为柜台式点餐，这样有助于管理且能加快餐厅运营。”
杜明贤听到这话，明白池雅晴是真的在为了厨神斋的发展着想，于是也认真了起来：“其实前段时间就是柜台式点餐，但那个时候是因为菜单的品种单一，所以很方便。可后来菜式多了起来，顾客看菜单的时间长了，我就换成传统方式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呃…我不太喜欢柜台式点餐那种有些没有人情味的点餐结账方式；另外好多人挤在前面不也是会造成后面的顾客就餐困难？”
“说的有道理。关于这点我们待会儿再说，现在先进行下一个议题——关于【招牌牛肉面】的分量，我希望推出‘mini碗’和‘超大碗’，提供顾客更多选择的同时也增加盈利空间。”
“不是已经分小、中、大碗了吗？”
“对，但针对特殊人群，我们还需要更人性化的服务方式！”
“你说的特殊人群是指……”
“儿童、减肥中的女性、老人、做直播的网红等。”
杜明贤大概明白意思了。
“‘mini’是一个包装上的全新概念，具体可以延伸为……”
“你们叫我女儿干嘛？”威廉从里屋探出头来。
“啊？”杜明贤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在说‘mini’，不是米莉！”
“哦，你们继续吧！”
“等等！”池雅晴叫住威廉：“这位先生也来参加我们的会议吧？”
“为什么我要…”
“如果厨神斋对您来说真的是让您收获感动与成长的地方，那您即使已经就职别处，仍然该为了这里出一份力！难道公司文化和企业精神对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吗？”
“没有。”威廉干脆了当，“而且我也知道了：骗人果然是不好的，会遭报应的。”
“什么意思？”
杜明贤知道威廉是在说用漂亮话把池雅晴留下来的事情，赶紧打掩护：“没什么！威廉是在说诚信乃做生意的根本，欺骗消费者绝对不行！”
“这是自然！如果让我发现杜明贤你有任何不道德的行为，我会立刻收集证据检举你！”
“哦，欢迎监督…呵呵…”杜明贤只能无奈地笑笑。
“好，那我继续说——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好像是关于米莉的事情吧？我有时确实会让米莉待在厨神斋，不过她很乖，不会给客人造成困扰！”
“是在说这件事吗？”
“你俩年纪轻轻的，怎么都跟脑袋有毛病一样！？”威廉又一次探出脑袋：“再说‘mini包装’！”
“哦！对！都怪你打岔！”池雅晴埋怨道。
“我是真忘了！对了，那威廉你干脆也过来吧？如果真的要做什么大改动，我也希望你能帮着提提意见？”
“唉…看在你低声下气求我的份上…”
“谁求你了！？我只是……算了、算了！咱们别浪费时间了……不过我好像又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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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内，杜逸舟狐疑地望着空荡荡的店内——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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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职场女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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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员工会议上，池雅晴展示了自己“Mini装”的想法——
“抱歉，这里没有投影仪，你们就将就在我手机上看吧。我拿最爱整这种花活的Mini装奥利奥为例：这种像桶装面似的包装里面是做的只有大概两指大小的奥利奥饼干，总共重量是99克，网上售价是1.54美金；而这种家庭装的奥利奥饼干是541克，网上的售价则是4.79美金——你看出问题了没有？”
杜明贤也拿出手机，使用计算器功能：“前者每百克的售价大概是1.55美金；后者是…0.88美金！也就是说，买Mini装的奥利奥同一重量就要付出将近1.77倍的差价？换句话说就是Mini装有77%的额外利润空间？”
威廉：“我不太吃甜食所以不懂，不过做成小的是不是工艺上要更复杂？包装好像也是Mini的更好吧？”
池雅晴：“考虑到奥利奥的销售规模和生产方式来看，这种成本上的增加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就算加上其它开发、销售、宣传等额外成本，也能在最后保持70%以上的利润！事实上，奥利奥的所有新口味、新包装、新造型，获取的利润都是比普通奥利奥要高很多！”
杜明贤明白了：“难怪天天整了这么多花活，什么轻量装、加倍装、薄荷味、草莓味、酸奶味…”
“顺带一提：我很欣赏您不爱吃甜食这点！您是威廉先生，对吧？我叫‘池雅晴’，现在是厨神斋饮食文化集团的业务经理，很高兴认识您！”
看见威廉一脸憋笑的样子，杜明贤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能把小餐馆的服务员说得这么高大上也是本事啊！
“你刚才说你不吃甜食，是真的吗？”杜明贤问道。
“也不是完全不吃。读书那会儿，有时候上午会吃一块黑巧克力来补充能量；或是赶论文的时候会买一包糖果一起带到自习室；还有…呃…如…如果是别人做的，我会…会吃。”不知为何，最后的一段池雅晴说得磕磕绊绊，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奇怪？
“咳！总之，适量的甜食可以补充能量，但多余的甜食就完全是对身体有害的了！尤其是蛋糕、布丁、奶茶等，真是对身体百害无一利！”
杜明贤撇嘴，总觉得好像莹莹无辜挨了一“箭”？
“回到正题——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杜明贤和威廉都发现了：这姑娘学识很广，讲起话来可以滔滔不绝，就是缺个把说过的话“即时存档”的功能！
威廉提醒：“Mini装，高利润。”
“对！我今天回去后会把详细方案赶出来，初步想法是：小碗体积缩小50%，价格则是小碗12元的75%，9元。杜总你可以来参考一下！”
“杜…总？！诶嘿嘿…”头一次被这么叫的杜明贤傻笑起来，结果被威廉拍了下后脑勺，拍醒了。
“这个议题到此为止，我们接下来说一下关于付款方式的问题——等下周我会叫我父亲公司的科技人员过来，试装新的付款系统，杜总您可以试用一下再决定要不要采纳？好，那这次的员工会议就到此结束，我回家了。”
“等等！”杜明贤赶紧叫住池雅晴。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这样好吗？新装系统要花多少钱？”
“免费，就算是我为咱们厨神斋饮食文化集团购置的。”
杜明贤很喜欢她用“咱们”这个词，不过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放心吧，要不了多少钱！不过如果效绩好的话，我会要求涨工资的。”
“这没问题。谢谢你，那明天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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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池雅晴，杜明贤瘫倒在桌子上：“呼，总算完了！跟她说话好累啊！”
“辛苦了。”威廉帮着倒了杯水：“休息十分钟，然后就去乖乖做饭哦~”
“别用跟米莉说话的方式啊！而且就算要用，也别说这么残酷的事情啊！”
“实在不行，那今天的晚饭我去做也成…”
“就等你这句话了！”杜明贤一瞬间就有精神了。
“你真这么累？”
“当然！你难道不觉得和池雅晴说话很累吗？那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严谨和冷漠，不近人情、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
“我觉得还好啊。”
“事业型的女生不是不好，但也没必要一板一眼的啊！你看莹莹也是事业心强的女孩子，但做人做事风格温和，所以和她说话就如沐春风！刚才你也在，难道觉得和池雅晴说话很轻松吗？”
“我没有和她说话，一直都是她在讲。不过我觉得她讲的很好，条理很清晰，逻辑也很到位！”
“这倒是，她确实是位好员工。可这么优秀的人都没留在‘五百强’，现在的竞争还真是残酷啊！”
“一直如此。”
“你觉得会不会就是她在工作中虽然能力很强，但不知变通、不近人情，所以才没留下？”
威廉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别总觉得所有女人都得是虞莹丫头那样才行，其他的就不是女人或者没有女人味什么的——那都是恶俗男人的想法，要成为一个好大人哦~”
杜明贤无语，最近威廉经常时不时就用哄小孩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明显是和米莉说话时的模式还没转过来。
“说起来，应该是男性更包容女性才对！毕竟就算是职场，女性也一直都是弱势。小老板有听说过‘Glassceling’吗？”
“玻璃天花板？”
“那是直译，延伸意是职场上的无形障碍，受害者大多就是女性。”
“潜规则吗！？”
“应该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但是别种方式的潜规则吧？”
“是吗…？”
“不说了，我饿了！”
“东西都买好了，今天的晚饭就看你咯！”
杜明贤开心今晚能吃现成的，正准备去隔壁把食材拿过来时，打开门却发现——
池雅晴正站在外面！！
“你……”杜明贤脑门上出汗了。看池雅晴的表情，刚才的话应该是都听到了！
“我把手机忘在这里了，本来是想回来拿的…明天给我吧！”
说完，池雅晴转身跑走了，眼眶明显红了！
“等等！”杜明贤接过里面威廉扔过来的池雅晴的手机，赶紧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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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职场女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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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追上了池雅晴。对方接过手机后，面无表情地道了谢，转身欲走。
“等等！”
池雅晴冷眼看着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刚才不都已经说不少了吗——‘不近人情、咄咄逼人、一板一眼、不知变通’…”
“你还都记着啊？我都忘了…”
“是啊！老板你对下属的‘鼓励’，我可是铭记在心呢！”
“别这样，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对不起！”
看杜明贤给自己来了个90度鞠躬的道歉，池雅晴露出复杂的神情，不过嘴上还是不愿罢休：“你说的都是事实，干嘛要道歉啊？”
“就算是事实，也不该背着你说！”
“所以…下次当着我的面说？天哪，这如果是‘道歉’的话，那你但凡动点儿坏心眼我岂不是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不是！我的意思是：背着人议论别人不好…”
“……”池雅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唉…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这样好了，你替我向威廉先生道声谢，我就原谅你！”
“向威廉道谢干嘛？”
“人家和你不一样，明显很尊重女性啊！还知道‘Glassceling’，真是体贴又博学！”
“是么…？”
直到后来杜明贤才想明白：威廉并不是尊重池雅晴，也不是故意在说好话；只是因为整个人当时还在“好爸爸”模式所以下意识地与人为善。要是换成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的嘴只会比自己更损！
“你要是想感谢他的话就留下来吃完饭吧？今天他下厨！”
“不了，我晚上还有瑜伽课要上——毕竟要增加些女人味嘛！”
“我已经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吧？”
“唉…不依不饶倒也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可以不再提这件事，你也不许提关于我的事！咱们就当是做交易了！”
“提关于你的什么事？”
“我被我男朋友甩了的事情啊！”
“啊！？你说过这事吗？”
“别装傻！你刚刚不是还……诶？唔——！”池雅晴赶紧捂上了嘴！
“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吗？又不是说你这么做就能把说过的话收回来…”
“看来真得买支录音笔了！”池雅晴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会忘了自己在说什么的毛病了！
“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关于你的事情我会保密的，毕竟我不是多嘴的人！”
“那就好…”
“我哥不是，但我是！嘿嘿~”从外面走进来的杜逸舟暗自开心——没想到刚进楼道就听见这么劲爆的消息！
看到池雅晴满脸厌恶的表情，杜逸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哈，我说怎么一说‘你一辈子都没男人碰’你就哭了，原来还真是事出有因啊？不过也是，母老虎没人娶，男人婆嫁不出……”
“闭嘴！”杜明贤喝道，“你被女生甩的次数还少吗？！别忘了，你有次可是因为连《红楼梦》都不知道，结果被人家女孩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怂货！”杜逸舟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你们兄弟俩要吵架的话就先把路让开，我要回去了！”
说完，池雅晴一把掰开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等……”
杜明贤又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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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下一个动作——‘战士二式’。这位男同学把手再伸展得平一些！”
“是。”杜明贤点点头，按照老师的动作将左脚迈向前，双手张开，然后松了口气：“呼~很平和嘛，没我想的那种要把脚伸到头上那么极端！”
“主要目的是为了身体的放松。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池雅晴看了眼，发现杜明贤好像还确实有点儿天赋？
“什么问题？”
“你干嘛真跟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说做瑜伽是随口胡诌的气话，没想到……”
“那边两位同学别说话了！我们现在换下一个动作！”
杜明贤无奈，只得和池雅晴一起上完了一个小时的瑜伽课程。作为这间教室里唯一的男生，穿着紧身瑜伽服的杜明贤期间一直浑身不自在…
等待会儿杜明贤才知道，原来这个时间点来上课的女人，大多都是刚刚忙完一天工作的。
“辛苦了。等洗完澡后在大堂等着，我请你吃饭。当然，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杜明贤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才不想花时间找餐馆或是回去再吃！
瑜伽老师走了过来：“池同学，你这位朋友的试听课上得怎么样？他身体有些硬，其实挺适合学瑜伽的！”
“是啊！干脆你就报名参加吧？我正好多个伴！”池雅晴的态度和语气分不清是不是玩笑。
“确实蛮放松的，可问题是我时间不多啊！”
“我们的课程是弹性时间，您有空随时可以上！”
杜明贤有点儿动心了：“课程收费是多少？”
“您是其他同学介绍来的，可以享受9折的优惠——一节课1个小时是576元。”
“哈，挺划算的嘛！我再考虑一下…”
“好，那希望能再次见到您！”老师双手合十，礼貌地和两人鞠了躬。
“考虑什么啊？原价640一节，现在能有折扣，多划算啊！”池雅晴劝道。
“呃…这里离厨神斋有些远，在厨房忙一天后我不想舟车劳顿…”
“那如果这课就在厨神斋对面你会上吗？”
“当然…也不会。”
“哈哈！”池雅晴笑出声，“刚才看你一听价格脸都青了一截就知道你的想法了！”
“呵，我是个穷人真不好意思啊！”杜明贤翻了个白眼，假意自嘲。
“其实你挺聪明的——这课明显根本不值一节640，价格虚高、水分太大，明显就是在骗有钱人不在乎钱啊！”
“‘只要我没有钱，就不会被骗’的意思？”杜明贤想明白了。
“别这么想啊！算了，你赶紧去洗澡吧，我订了我常去的一家店半个小时后的座位，你快点儿啊！”
“哦。”
“还有…”池雅晴叫住杜明贤，“谢谢你在杜逸舟面前为我说话，也谢谢你陪我！只要你不是想搞‘职场潜规则’的话，那就说明你还是个不错的老板！”
“呃…谢谢你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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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职场女性·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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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雅晴带杜明贤来的是一家叫“轻食风尚”的店。杜明贤观察了一下，发现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年轻人，女性数量居多。
“‘轻食’是一个新的概念，某种程度上和你一直在做的食物相反——”池雅晴科普道，“比如用什么花椒、八角、大料之类的来炝锅调味对你来说已经滚瓜烂熟了，对吧？”
“是。”
“‘轻食’则指不用这些复杂的烹调方式与调料，尽量保持食物原味和营养。”
“原来如此！所以我满眼都是沙拉…”
池雅晴听出了杜明贤的不满：“大晚上的，大鱼大肉不觉得腻得慌么？”
“吃不饱睡不着啊！”
“那你可劲吃呗！轻食又不是素食、生食或冷食，比如这道【培根生菜紫菜卷】就是兼具营养、美味、和填饱肚子的功能哟~”
“也对，天天大鱼大肉，偶尔这么吃也挺好的！”
“这话说的好像地主家的儿子一样？我告诉你：轻食虽然不算特别高档，但也是很新潮的饮食风格！”
“尝试新事物倒是没有坏处。”
“那可不一定。不过你放心吧，尝试轻食绝对没问题！”
两人结束了对轻食的讨论。点好餐后，池雅晴结了账，将食物端过来，又一度陷入了沉默。
“所以…呃…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问问你和你前男友的事情吗？”
“有什么好问的？”池雅晴不快地白了一眼。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优秀的女孩竟然还会被甩，肯定是那个男人有眼无珠！”
“啊哈哈哈！”池雅晴愣了一下，大笑起来，“说这种好话，你这是准备追我吗？”
“不是，我有女朋友，而且非常反对同事之间谈恋爱。”
“诶？啊，倒是有点儿道理…你刚刚说你有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演员。”
“哦？”池雅晴有些意外，“有名气吗？”
“网上可以查到。”杜明贤言简意赅，“需要我告诉你她的名字，你去查一查吗？”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对你女朋友的事业是怎么看待的？”
“什么意思？”
“嗯…”池雅晴谨慎地斟字酌句：“演员的话…会拍吻戏的吧？你不会吃醋吗？”
“说实话心里肯定是不太痛快的，但毕竟是为了工作嘛！”
“你倒大度，可娱乐圈那么复杂的环境…”
“莹莹一直都是知分晓寸、洁身自好的人，这点我如果怀疑她是对她的侮辱。”杜明贤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你别生气啊，我也只是在关心而已。”
“我明白。”
这时，两人又沉默地干了一会儿饭。
“呵，你果然和叔叔说的一样——是个有灵魂的人…”
“嗯？”正在吃沙拉的杜明贤发现里面的香脆面包丁意外地好吃，“咱们现在要聊哲学的话题吗？”
“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比起每天饱食终日就好的人来说，你很有深度！”
“我就当是夸奖吧，不过有时候也会自寻烦恼！”
“有灵魂的烦恼也是幸福。”池雅晴总结道，随后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唉…或许跟你讲讲也不是什么坏事…”
“讲什么？”
“我和我的‘ex’分手，不是什么出轨抓包之类狗血的事情，只是单纯因为理念不合！我认为女人该拥有事业；可他认为女人可以有事业，但没必要太上纲上线！”
“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肯定支持你啊！”
“外人一说肯定都是支持我的，但我和他真的是因为太过重视彼此的感情和之后的生活，所以才会有矛盾的！”
“什么意思？”
“他年轻有为，是家网络信息公司的高干，按理说和我也算是门当户对吧。不过他觉得自己挣钱已经足够养活我了，没必要让我整天抛头露面、通宵达旦、戎马倥偬、案牍劳形。”
“那他是心疼你啊！这世上确实没有什么比工作和学习更辛苦的事情了！”
“我知道他不是无理取闹——女人先天体力不足但心细，确实更适合家庭的职位…”
“我对这个观点不发表意见，不过只想说能把一个家庭照顾好了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是啊…其实我也一度有过辞职不干，和他结婚，让后专心生孩子养家的念头。毕竟国内我不太清楚，但国外的职场对女性真的不太友好…”
“国内也一样：在同等条件下，大部分企业还是更倾向于雇佣男性员工，因为男性普遍体力强、思维广、还有…”
“不用生孩子。”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觉得现在谈论的话题有些沉重，最后还是池雅晴先说道：“总之，最后‘五百强’录用的实习生都是男的，我想去找hr理论却觉得无论原因是‘能力不足’还是‘你是女的’都挺郁闷的，所以干脆就回国了！然后，虽然他一度觉得可以接受异地恋，我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是，异地恋确实不太靠谱——现在情侣间羁绊太少，社会上的诱惑太多！”
“服你了，竟然说出这种话？呵呵…”池雅晴苦笑道。
“不对吗？”
“非常对，不过恋爱的事情我暂时不考虑了，这件事情我也希望到此为止，可以吗？”
“当然！呃…不过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前男友的甜点做得很棒吗？”
“哈，竟然真瞒不过你！对，做得非常棒，我本来不太爱吃甜食的都被喂胖了！唉…”
“还是在怀念？”
“肯定的啊！全身心投入地去谈的，而且还是初恋，怎么可能不刻骨铭心呢？不过我说过现在不谈这些了，我的目标是在职场先做出一番事业！”
“说到这个，你觉得在厨神斋这么个小饭馆当服务员是委屈你了吗？你叔叔搞的鬼把戏咱们可以不陪他玩。”
“是，之前我确实觉得叔叔是在坑我，包括今天干了一天也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但刚才和你的一番谈话后，我突然觉得叔叔确实是慧眼识珠；和你谈话不说受益匪浅，但至少是蛮有深度和意义的！”
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多些夸奖，不过其实我也只是偶尔有深度——大多数时候满脑子还是只有吃的！”
“呵呵，那也不错嘛！对了，你还有东西没给我呢！”
“什么？”
“我工作的第一天，来自雇佣单位的评价呢？”
“是说你服务员当得怎么样吧？呃……一言难尽吧…”
池雅晴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什么意思？”
“都说了‘一言难尽’，我今天累了，咱改天再说吧？”
“那如果要你给我评分，满分100的话，你给多少？”池雅晴不依不饶。
“说实话吗？”
“对，如果100分是最好的话，你会给我今天的表现评多少？”
“……”
“直截了当地说吧！只有了解到自己的不足，我才能进步啊！否则你就是在害我！”
“…5……6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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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奶酪鸡肉玉米片（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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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酪鸡肉玉米片】
鸡胸肉下油锅煎炸，放盐、白胡椒、烧烤酱调味。当鸡肉熟透变色后捞出放入托盘，再累上玉米片、奶酪、红洋葱、番茄丁、莎莎酱、和几粒橄榄，入烤箱加热至奶酪融化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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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轻食其实味道不错，概念也挺健康的，但是……”
杜明贤一回家就直奔冰箱，本想着热几个饺子或者下碗面条，没想到竟然还有用保鲜盒装着的好东西！
“哟，‘池明贤’你回来啦？”杜逸舟从自己房间门口出现，语调阴阳怪气。
“你叫我什么？！”
“‘池明贤’啊！你要是姓‘杜’的话，肯定会帮姓杜的人说话吧？可你却帮了姓‘池’的，说明你就姓‘池’啊！”
“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明天要去给池雅晴道歉，知道吗？”
“我干嘛给她道歉？又不是我甩了她！”
“人家自称说是‘被甩’其实是自谦；我问过事情原委，准确来说应该是理念不合，最后和平分手。”
“诶？她跟你讲了到底怎么回事吗？你快告诉我！”
“这是人家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你个男孩子别老这么八卦！总之，作为货真价实的‘被甩专业户’，你该明白失恋的痛苦吧？”
“呃…知道了…没事我去睡啦！嘁，就知道装‘和事佬’，还以为谁把你当回事似的…”
看着骂骂咧咧回房间的堂弟，杜明贤心想自己喜欢他为数不多的地方就是：还算懂事，别人说的话如果有道理他也还算听得进去。
“哦，对了！我还要吃这个……这个是什么啊？”
杜明贤纳闷地拿起保鲜盒，跑到了隔壁敲门，开门的是米莉——
“大哥哥你回来了！”
“米莉乖，谢谢你给大哥哥留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我说要留的？”米莉惊讶道。
“因为剩下两个人胃口大还没良心，不是你说的他们肯定渣都不会给我留！”
“太过分了啊！”威廉走了出来：“都说‘吃别人的嘴短’，小老板你这一边吃一边骂的可真少见！到底是谁没良心啊！？”
“你心情不错啊？”
“那是，我女儿夸我厨艺好，又懂得关心人——虽然她关心是个没良心的吧。”
“别乱说！我这不专程过来感谢你女儿了吗？”
“是我做的，难道不该感谢一下我吗？”
“呃…”杜明贤一脸不情愿：“好，也感谢你，给我留的…留的…这是什么啊？”
“【chickennachos】，【奶酪鸡肉玉米片】。”
“很有特色嘛！”
“好做、好看、还好吃！不是我自卖自夸，但不管是米莉还是你弟弟都吃得津津有味！”
“这还不算自夸？不过卖相确实不错，我现在就去热热吃了。”
“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合着一直跟那个叫‘池雅晴’的丫头劈腿来着？”
“啊！？你别乱说！谁劈腿啊！？”
“不是劈腿是劈什么？劈…节操？”
“是劈情操！你都人到中年了，不会用的词句就别瞎用了好不好？”杜明贤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刚刚吃晚饭时杜逸舟用来形容自己的词！
“劈情操和劈节操差不多嘛！”
“一字之差，把我从个文艺青年彻底变成个流氓无赖啦！”杜明贤一把抱住米莉：“别在你闺女面前这么说话，要树立起一个良好的父亲形象！”
“daddy是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人！”
威廉一脸得意：“看吧，已经树立好了！”
“你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等她一长大就立刻不是了…”
绕过一脸错愕的威廉，杜明贤借着厨房的微波炉加热了这份【奶酪鸡肉玉米片】——
“啊！虽然是再加热的，但这个奶酪的香味真棒啊！”稍稍加热便已完成，一打开香味四溢，丝毫没有影响美味！
“看着奶酪融掉的感觉才好呢！”威廉深有体会。
“那我就不客气啦！”杜明贤洗了手，便直接拿土豆片蘸奶酪和夹鸡肉吃。
“吃的方面倒是无师自通啊…”威廉半嘲笑半佩服。
“那是！”杜明贤舔了舔手上的奶酪。
“daddy，大哥哥这个样子好像bobby啊！
“bobby是谁？是米莉的朋友吗？”
“是家里以前养的一只狗，特别喜欢在泥巴里打滚。”
“啊！？”
威廉在杜明贤反应过来前，把米莉哄回了屋子里：“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没吃饭？”
“我吃了！不过那啥所谓的‘轻食’有点儿填不饱肚子，而且是池雅晴请客我也不好意思真的放开吃！”
“她请你吃东西了？你俩的关系这么好了？”
“就是吃顿饭而已啦！不过通过谈话，我们确实已经对彼此有一些认同了；就是临走前发生了些不愉快…”
“怎么了？你抱她的时候不小心把她隆胸的假体挤掉了？”
“你…你说什么呢？！”
“别这么惊讶！我不想说为什么，但就是告诉你这是真的会发生的…”
看威廉一脸心有余悸，杜明贤大致也能猜出来事情的原委了。
“不是啦，是她要我给她今天的表现评分，100分是最好的满分的话——”
“95、100、105？请告诉我你的分数是在这个区间！”
“在揭晓分数前我先问一下：为什么会有105？”
“因为她是爆表的出色啊！”
杜明贤纳闷：“花言巧语可不像你。”
“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女人的胡搅蛮缠！”
“呃……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只打了60分呢？”
“小老板晚安，明天一大早还得贴新的招聘启示呢！”
“你别胡说！虽然氛围刚开始有些僵，但最后人家池雅晴还是很虚心地接受批评和意见的，还说会继续努力！”
“女人可是会记仇的！打赌吗？我赌那丫头肯定明早就找你算账！”
“好啊！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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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池雅晴还是天不亮就在厨神斋等着了。
“池雅晴，早上好！昨天晚上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我只是——”
“嗯？‘你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
杜明贤等了半天，都不见池雅晴继续说，奇怪道：“怎么话说到一半总卡壳啊？”
“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就只值60%啊！”
呃……今天中午得多做三个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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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猪八戒照镜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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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把牛肉汤熬好，面条也准备好了：“我这边差不多了，咱们6点钟就准时开门啊！”
“好！对了，‘6’这个数字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池雅晴笑着，但明显笑里藏刀。
“喂，不带你这样的！你昨晚不都说了要我诚实地对你评分吗？咋现在又生气了？60分不挺好，至少及格了啊！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小心眼的人？”
“你的原话是‘5…60’，对吧？也就是说你原来想给我打50，连及格都没有！”
“你记别人的话还真清楚…”
“如果是真正的批评和指教，我一定虚心接受，可你明显是在找我的茬啊！”
“你是看不见我有多忙吗？我怎么可能有这个闲工夫！？”一边说话还在一边剁萝卜、切小葱的杜明贤就差恨不得上脚了！
“那你是说…我真的那么差？不行，你必须说清楚，是我的账算错了吗？”
“不是，你算账算得比计算器还准。”
“那说明你该换计算器了…”
“就这么个表达方式而已——你算得比我按键盘快，行了吧？”
“那是我上菜上错了吗？”
“也没有。你上菜非常准确，甚至连顾客自己都忘了要过的餐巾纸你都给了。”
池雅晴不明白了：“那到底为什么我会拿60分？你要不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杜明贤眼见不把这事说明白池雅晴不会安心工作，于是专门腾出手来说道：“首先，你能别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吗？”
“我哪有啊？”
“昨天别说顾客了，就连我都没怎么见你笑过！笑一笑真的很难吗？”
“不难，但我为什么要傻笑？”
“不是傻笑啦。所谓‘笑脸迎财’嘛，顾客们来吃饭肯定是想高高兴兴的！”
“我要是当医生用对病人傻笑吗？我要是当老师用对学生傻笑吗？我要是当警察用对犯人傻笑吗？”
“可你是服务业啊！”
“服务业怎么了？难道顾客来不是吃饭，是看我笑的？要真是笑就能把人笑饱，那咱三个人干脆就在柜台后站一排见人就傻乐，然后等着收钱就好！”
“哈哈！”画面感太强让杜明贤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了想，他找到了最适合的解释方法：“按理说你爹公司的女秘书只用负责整理会议材料之类的就行了吧，那为什么见到你和你爸的时候还要微笑呢？”
“何止微笑，简直是每次都要鞠躬呢……哦~”池雅晴果然明白了。
“没要你对顾客鞠躬，但起码笑一笑如何？”
“哼，我心情不好干嘛要笑？”
“为什么心情不好？”
“大学期间一直GPA保持在3.8以上的我，竟然被打了60分，真是奇耻大辱啊！”
杜明贤好像听说过，美国大学的GPA满分是4.0，而3.8就相当于每科都是95分以上的优秀成绩了！
“你就是因为不笑，所以我才给你打60分的！其实你业务能力几乎无可挑剔，更不是那个上次竟然把从我手里拿走的面又端回我手上的杜逸舟能比的。可微笑确实在服务业里就是占了40%啊！”
“我都被打了60分了，心里不舒服，干嘛要笑呢？”
“你就是因为不笑，我才给你……等等！”意识到陷入一个奇怪循环的杜明贤赶紧纠正自己的说法：“你只要笑了，我就给你打100分！”
“真的？哼，那你这门课还真是容易过啊！”
说完，池雅晴便露出了一个完美、自信、迷人的微笑：“如何？”
“非常好！100…啊不，105分！”
就在以为一切都已经妥当的时候，过了一会儿等厨神斋正式开业后，杜逸舟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那姓池的娘们怎么了？”
“不许这么叫人家！管莹莹就叫‘漂亮姐姐’，换成威廉就变成了‘金毛狗熊’，现在又是‘娘们’——我说你这看人下菜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我没空跟你废这个话！总之你出来看看吧，池…女士今天很奇怪！”
跟着杜逸舟出来后，杜明贤看见的是正常工作的池雅晴：“挺好的啊，你别是自己偷懒还污蔑别人吧？”
“你等等！”
这时，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了，池雅晴迎了上去：“欢迎光临厨神斋！”
“呃！我…我去别处吃吧！”
看见男人被吓跑了，杜明贤也发现问题了，赶紧把池雅晴叫了过来：“早上说的微笑呢？”
“在这儿啊！”
杜逸舟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不对！现在的微笑是‘哇，她好漂亮’；可你刚刚的微笑是‘对，把尸体切碎后处理掉！’”
“说什么傻话呢？”
杜明贤：“他平常是总说傻话，可刚才的话我觉得简直不能再贴切了…”
“你们兄弟俩别没事找茬！啊，客人来了——欢迎光临厨神斋！”
“哦，我们……哇！闺女你脸怎么了！？”
听到被客人也这么说，池雅晴也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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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见到客人时的笑容！？”拿到照片的池雅晴大吃一惊！也不怪杜逸舟那么说，现在连自己都怀疑照片上的女人是刚刚杀过人的！
“话说，你是从哪儿拍的照片？店里的监控可不会拍得这么清晰！”
“这个嘛…”杜明贤装傻，顺便用脚轻轻踢了踢藏在柜台下的贝塔猫以示感谢。
“都怪你啦！今天早上要不是你那番话，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是，我也觉得就是我的话起了反作用——以前只是让顾客不愉快，现在直接吓跑顾客了，自作自受啊！”
“你们早上说什么了？”杜逸舟没听明白，只能看着堂哥默默叹气，而池雅晴对着镜子使劲照自己。
“对，就是这个意思，米莉好聪明！”范老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了！
杜明贤迎了出去：“今天威廉是把米莉带到友睦小学去了，对吧？”
范老师：“对啊！办公室的老师们都特别喜欢米莉，说是又可爱、又懂事、又听话、又聪明！”
“我女儿嘛，这是当然的！”
杜明贤欣赏威廉的一点，就是别人在夸米莉的时候，他从来不说什么“才没有”、“她其实很笨”、“就是在别人面前装的”之类的话，而是非常大方地承认自己的女儿就是优秀且为之骄傲！
“今天米莉都做什么了？”
“这个待会儿再说，小老板，先说今天中午准备了几个菜吧？4个，还是7个？”
“…7个。”
“哈，我说的没错吧？好好去哄那丫头吧！”
其他人都听不懂两人的对话，杜明贤也懒得解释，还是继续问道：“今天米莉都做什么了？”
米莉答道：“我学了个俗语，是‘猪…什么…什么照镜子’…”
“‘猪八戒照镜子’吧？”
杜明贤话音刚落，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池雅晴——关键是她手里还拿着刚才的镜子在练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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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猪八戒照镜子·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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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才让池雅晴明白“猪八戒照镜子”说着不是她，而是她在恰好的时间拿了面镜子在配合自己而已…
“真的吗？”池雅晴看向威廉。
“虽然我是很像说‘假的，小老板就是在说你’来看看他的慌张表情啦！但我现在饿了，有7个菜等着我呢！”
“什么跟什么啊？不过既然威廉先生如此担保，我就相信你吧！”
“好，那就开饭啦！范老师也来吃吧？”
“抱歉，我想和杜老板说一些事情，能请您出来一下吗？”
“嗯？哦，好的。饭菜都在厨房里，威廉你自己去拿啊！”
杜明贤有些奇怪，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不过还是跟着范老师出来了。
“那个…呃…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把这话说出口？”
“您就直说吧！”杜明贤倒很少见一直随和从容的范老师如此扭扭捏捏。
“好，那…我…我就直说了——刚…刚才那位小姐…是不是喜欢…喜欢…威廉老师？”
“啊？您问池雅晴吗？应该…不是吧？她应该和我一样，只是信赖比较有阅历的长辈而已——呃…虽然我当着他的面是绝对不愿意承认啦，但威廉对我来说确实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就是了。”
“是…这样吗？”
“您要是喜欢威廉的话，干脆直接追他，如何？”
“诶！！？”范老师吓了一跳，耳朵根都红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除了米莉，他跟您相处的时间就最长了，您也最有机会啊！”
“我…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很崇拜威廉老师而已…”
“嗨，咱这也不是恶俗的言情小说，喜欢就直接说吧？虽然我一直觉得那么多优秀的女孩竟然会看上威廉很不可思议…”
“威廉老师不好吗？高大帅气、豪爽大度、认真负责、博学多闻…啊！”范老师还没夸完就一声惊呼，杜明贤还以为她自己意识到自己说的有多荒谬了，回头一看是威廉追了过来——
“杜明贤你开什么玩笑？！”威廉叫自己全名时，肯定是情绪激动到极点了！
“怎么了？”
“说好的7个菜，合着就是4个菜装7个盘？！输不起就直说，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
杜明贤冷笑：“瞧你这副就差吃人的嘴脸！嘿嘿，上当了吧？【孜然烤鱼】、【煨山芋】、还有【三宝鸭掌】都藏在柜子里呢！”
杜明贤心说：就你这副又傻又贪吃的德行，竟然能让范老师如此优秀的女性喜欢，还真是奇怪啊！
“嘿嘿，我也骗到你了——早就找到了！只是故意过来演戏让小老板以为我上当了而已！”
“真的假的？”杜明贤怀疑威廉是不想丢脸，所以在“诈”自己？
“【三宝鸭掌】没用花生米而是换成了花生酱；【煨山芋】特意切成小块儿还加了些蜂蜜是为了照顾米莉吧？谢谢啊！”
“你还真找到了？怎么找到的？我藏得很好啊！”
“找食物还能怎么找？闻香味啊！我的鼻子可是被军队认证过可以从事缉毒工作的！好了，你们有什么事都快点儿吧，别让饭菜凉了！”
威廉走后，范老师讪讪地走了过来：“您可别和他说这件事啊！”
“什么事？哦，您喜欢那条缉毒犬？”
“别这么说威廉老师…哈！”范老师虽然在替威廉说话，不过也不小心笑出声来。
“不过我还是有点儿好奇，明明从来没见您有过任何喜欢他的迹象啊？”
“您以为会怎样？见到威廉老师就说不出话；惺惺作态地写情书、唱情歌；望着威廉老师的背影痴痴地望穿秋水？哈，我已经不是18岁的情窦初开小姑娘了，而且这也确实不是言情小说。”
“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我对威廉老师其实也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只是因为他很优秀、工作中也很照顾我，所以充其量是有些好感罢了！”
“有好感啊？那这附近的大姐姐小姑娘对威廉有好感的多了去了，有的甚至都已经结婚了！”
“放心吧，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能配得上威廉老师的是他前妻那样的绝世美女，或者是像那个姓吴的歌手那样才华横溢的优秀女生！”
“您连吴岳彤都知道？”
“她有段时间每天都会送威廉老师很多礼物，后来还是被威廉老师严词拒绝后才停下的。”
“真热情啊！”
“是啊，所以我也明白，像我这样相貌平平、才疏学浅、常鳞凡介，连勇气都拿不出的人是根本不配的。”
“您别这么自卑啊！”
“我没有自卑，我只是在说实话。”
杜明贤正视范老师，发现她确实抬头挺胸，没有任何自卑自怜、自怨自艾的神色，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罢了。
“那也请别这么说！”杜明贤还是觉得不舒服，想要纠正道：“威廉的前妻确实相貌出众，还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模特，但最终还是和他有缘无分；吴岳彤确实才华横溢、热情大胆，但威廉对她的追求基本上是处于无动于衷甚至是主动回避的趋势，可见两人若没什么特殊的契机，能在一起的可能性也不大！”
“您怎么一本正经地分析上这些了？”范老师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想说：威廉有没有再恋爱再结婚的打算这个都要再说，毕竟现在他全身心地投入在女儿和学校的工作中已经很忙碌了。而且就算有，我也相信他会考虑全方位因素，不会像年轻时候那样只考虑相貌的！”
“是…吗？”
“对啊，毕竟吃过这方面的亏嘛！而且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吧：其实我觉得您和威廉在各方面都非常合适，甚至要是我再闲一点儿都想要撮合二位了呢！”
“啊哈哈，是吗？那就多谢杜老板您的好意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没有自信。”
范老师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同样像池雅晴一样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沉默不言地照着。杜明贤这才想起来，范老师因为并不出众的相貌，曾经被其他学校的孩子叫过“魔鬼老师”，和另一个漂亮的“天使老师”相对——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说相貌不是最重要的，这却一直都是范老师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呵呵，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范老师神色有些悲戚地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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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母亲节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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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母亲就是我的女神，是您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现在，我已能独当一面，却看着您的身躯日渐佝偻，不复昨日的容颜…”
“哥，你这么说，大妈会生气的！”
正沉醉在创作中的杜明贤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面碗递给杜逸舟：“喏，拿出去吧！”
“今天是母亲节，你在给大妈写诗吗？”
“管那么多干嘛？工作去！”
“写诗很不错，我就没杜明贤你这份才情！不过我已经订了康乃馨和百合给我妈妈，今天上班前叫阿姨放在她床边了！”连池雅晴也听到了自己的“诗”，看来声音真的是有点儿大了，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
“你阿姨为什么帮你给你妈妈送东西啊？”杜逸舟奇怪。
“是负责做家务的‘小阿姨’，不是我的亲阿姨！”
“呵，还真是奢侈啊！哥，咱们啥时候也雇个小阿姨打扫房间吧？”
“好啊！已经雇好了，是个‘小叔叔’，叫‘杜逸舟’！”
“嘁…”
等杜逸舟把面端出去后，杜明贤却主动找上了他：“你刚才说我写的不好？”
“你忘了你小学的作文《我的妈妈》了——‘我的妈妈虽然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皮肤也黑、手也很粗糙、性格也比较火爆，但还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好妈妈！’”
“怎么了？没听说过‘先抑后扬’的写作方法吗？连威廉和米莉学中文的时候都知道，‘但’字后面的才是重点！”
“可你‘抑’得太多，都直接把大妈整抑郁了！那天家长会上当众朗读作文后，你回家后是不是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整整骂了我20分钟，还罚我晚饭只需吃菜不许吃肉…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这你别管！反正以后只要说起妈妈，不管是你妈还是我妈，都只能‘先扬再扬再再扬’，永远只能夸！不能说什么‘佝偻’、‘丑’、‘肥胖’什么的，一说就是‘死’！”
池雅晴附和道：“别看杜逸舟平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次说的倒一点儿也没错，我支持！”
“谁用你支持了？还有谁是‘狗嘴’啊！？”
“谁承认谁就是呗？”
“你当是小学生吵架啊？更何况刚才你都指名道姓了！”
“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叫‘杜逸舟’啊？我说的是另一个啦！”
“去你的！”
不理会这又吵起来的两个人，杜明贤想想自己从来也不擅长写诗，还是另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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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杜明贤很有先见之明地安慰了还在工作虞莹：“你没事吧？”
“嗯，还好。虽然我妈妈去世了，但我觉得提醒身边人去关心一下他们的妈妈也不错！他们中许多人甚至都忘了今天是母亲节！”
“其实倒不拘日子，原本365天每天都该是感恩母亲的日子，毕竟是母亲将我们生下来的嘛！”
“现在一想曾经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妈妈吵架我就难受…呜……”虞莹说着，就有了哭腔。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呜…下一幕正好是哭戏，那我就先下了！”
“嗯，工作辛苦。”
挂了和虞莹的视频电话，正好此刻今天休息的威廉也带着米莉来吃饭了，于是杜明贤问道：“今天是母亲节，叫米莉和她妈妈通电话了吗？”
“现在美国那边才刚过0点，疗养院那边晚上不让通话的！”
“米莉的妈妈…还在休息啊？”杜明贤看了眼米莉，用最委婉的方式表达道。
“是，天天吵着要见女儿…”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还是很在意她的，对不对？”
“只是希望她能健康起来，然后另外找个男人祸害，这样我就不用每个月都付赡养费了！”
“哈，随你怎么说！”杜明贤把身子蹲下：“米莉有没有给妈妈准备什么礼物？”
“我画了一幅画给妈妈！”
“真好！”
其实杜明贤是想“抄袭”米莉的方案，但画画什么的对自己来说实在是跟唱歌一样拿不出手的事情…
“大哥哥要看吗？”
“带来了吗？”
“放在桌子上了，但daddy拍照了！”
米莉一个眼神，威廉立刻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一副画给杜明贤看——
“哇！画得好可爱！这是…狗熊掰棒子吗？”
“是mommy在采花！”
“啊？”
“会不会欣赏啊？！”威廉轻轻敲了杜明贤的头，不过力道非常轻，是因为并不是真的怪他；毕竟自己第一眼也看成小熊维尼摘蜂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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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问怎么帮妈妈庆祝母亲节的人是杜逸舟，不过这货没心没肺的表示：“祝她老人家快乐不就行了？又不是小学生的作业了，这里离家乡英乐又相聚甚远，干嘛非得有所表示？”
“可是…”
“母子之情那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哥你非得做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反而就显得假了！反正我已经祝过我吗快乐，并且向她报过平安了，接下来就看你咯！”
回到自己房间，杜明贤连接了和老妈的视频——
“妈，母亲节快乐！”
“嗯，还算孝顺。以为你忘了呢！”
“您很看重这个吗？以前好像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您也不在意？”
“以前那是你就在我身边，祝不祝的那都无所谓了！”杜夫人解释道，“其实什么中秋节也好、你或者我生日也好、端午节也好、重阳节也好，我都不太在意。只要看着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天天见不到你，自然而然就想你了，自然而然想找各种机会和你说话了啊！对了，过几天我就去你那里一趟，看看你的新店怎么样？”
“啊哈，随时欢迎啊！不过您老人家住哪儿？”
“住宿问题我们自己解决。”
“为什么说是‘我们’？还有谁？难道您有新的男朋友啦？”
“别胡说！是逸舟的爸妈啊！”
“叔叔婶婶也来？”
“只许我看儿子，不许人家看啊？行啦，等我们准备好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儿休息吧！”
“好，老妈晚安！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
“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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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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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把杜逸舟和池雅晴叫到了厨房，郑重其事地宣布：“从明天开始，每周一定为咱们厨神斋的休息日。”
池雅晴纳闷：“你们以前都不休息的吗？”
“逸舟来之前是我一个人顶着，威廉帮忙，因为着急挣钱所以很少休息；后来基本上是累了就休息。”
“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杜逸舟半嘲笑半敬佩地说道。
“别废话！总之，周六、日开业的时间会稍微延长一下，但整个周一咱们就都好好休息吧！否则真累住院了反而更花钱！”
对此，杜逸舟和池雅晴倒是没什么意见。
“哦，还有，最近我想去哪儿玩一玩？现在躲过‘五一’高峰，看着杜逸舟去玩的那些照片，我倒是有些心猿意马了！”
“你这话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拦着你！”池雅晴莫名其妙。
“是‘团建’啦，欢迎你参加哦！”
“那想好去哪儿了吗？”
“还没有。”
“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去招呼客人了！”池雅晴出去了：“欢迎光……呃，怎么是您啊！？”
“不只我哦，你看看我这次再变出谁来？！嘛咪嘛咪哄！！”
一听这么无聊的人就知道是池衡伽！杜明贤和杜逸舟也跟出去，却发现池衡伽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这个人看起来50多岁左右，身材矮胖、有些秃顶、但神情威严，五官还和池衡伽非常相像！
“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池衡远。”池雅晴面无表情地说道。
“您好，我是厨神斋的店长，‘杜明贤’。幸会！”
杜明贤伸出手，池衡远简单地握了握，眼神打量起店内环境。
“抱歉啊，小店简陋，让令千金受苦了。”
“啊？哦，没必要这么客气地说话。这丫头粗生粗养的，也不讲究！”池衡远露出沉稳的笑容：“况且，这里可比我当年打工的餐厅要漂亮多了！”
“我听池雅晴说过，说您虽然现在事业有成，但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苦的？”
“嗨，也不能算吃苦，毕竟我那个年代许多人家连吃饱都成问题；我能找到工作，而且还是有‘油水’的工作可真是心满意足了！”
“‘油水’是什么意思？”
“就是…呃…给客人端的菜啊，我有时候饿极了的话会……”池衡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杜明贤，提前说好：我可没偷吃啊！不过建议你盯着点儿杜逸舟，他说不定……”
“怎么又扯上我了？”不太喜欢这种场面的杜逸舟一直在装“空气人”，此刻有些不爽。
“你就是杜老板的弟弟吧？我家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小伙子你多包涵一下，伯伯谢谢你啊！”
“啊？哦…”见池衡远如此客气，杜逸舟也只能讪讪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就明褒暗贬地反击道：“雅晴姐聪明能干、牙尖嘴利、诡计多端、招惹是非，是我要向她学习。”
“不会夸人就别夸！还有，谁允许你叫我‘雅晴姐’啦？”
“哈哈，小伙子蛮有一套的！好好跟着你哥努力工作吧，可别跟我这弟弟一样…”
“嗯？扯上我干嘛？我就是来带个路，顺便表演个魔术！”
“不可以！”杜明贤赶紧喝道：“厨神斋内禁止你表演魔术！”
“可我不一直都在表演——我把雅晴给你变过来了！”
杜明贤和池雅晴无可奈何地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不麻烦的话，请杜老板为我们兄弟俩做些东西吧？”池衡远说道：“我弟弟和这丫头都夸杜老板的手艺好呢！”
“爸，你真是的~我只是说这种家常的味道不错而已啦！”池雅晴嘟着嘴纠正道。
“是啊，雅晴姐吃惯了山珍海味，像我哥做的这种平民食物自然是难以下咽啦！”
“别阴阳怪气的！我什么时候‘难以下咽’啦？只不过因为注意身材管理所以不敢多吃罢了，然而心里一直觉得无法敞开了吃是种遗憾呢！”
“是吗？谢谢啊…”杜明贤觉得就算是在说谎或者恭维，能得到这样的评价也很开心了。
为池衡伽和池衡远上了两碗【招牌牛肉面】、一大碗【牛肉蛋花汤泡饼】、几碟凉菜、还有些自家制的榨菜后，两人都说味道不错。
饭后，池衡远结账时和女儿说了会儿话，又叮嘱杜明贤和杜逸舟好好照顾女儿后便离开了。
“那伽哥你呢？”杜明贤奇怪为什么池衡伽没跟着一起离开？
“我再留下玩会儿！这次我又学了一个……”
“跟我走！别打扰人家做生意！”池衡远斥责道。
“哦…”
看着蔫不声的池衡伽垂着头走了，杜逸舟摇头：“又是个被强势哥哥处处管着的弟弟啊！诶？为什么要说‘又’呢？
“你今天怎么尽阴阳怪气的？我管你还不是为你好？”
“你这话说的跟我妈一样！陈腔滥调！”杜逸舟不耐烦地摆摆手，把头转向池雅晴：“对了，你爸和你叔叔差别挺大啊！”
“你指哪方面？”
“各方面——你叔叔30多，你爸50多；你叔叔又瘦又长，你爸又矮又胖；你叔叔有些不正经，你爸太正经了！”
“说的确实都是事实，但我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啊！？我爹人挺好的；叔叔虽然有事后有些脱线不过也很照顾我，你是在羡慕我吧？”
“他们兄弟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
“哦，那这点我确实很羡慕。”
一旁的杜明贤发火了：“人家弟弟是房地产的精英，做哥哥的自然脸上有光！可我弟弟现在吃我的、用我的，我当然没好气了！”
“嘁……算了，好哥哥是求不来的！我还是认命吧！”说完，杜逸舟摇摇晃晃地走了。
“呼，这家伙最近怨气有点儿大，等过两天带他去好好玩玩吧。”
“你这个哥哥其实也不错嘛！”池雅晴称赞道。
“谢谢。对了，你刚才和你爸说什么了？”
“哦，关于我上次说的付费方式升级，我爸本来明天就想派人过来，我说明天这里休息所以改成后天了，可以吧？”
“我倒是无所谓，可不会太麻烦你爸吗？而且让他这么破费也不太好吧？”
“当然不会！我说过这里是很有潜力的店，我爸甚至还在考虑投资呢！哦，不说了，来客人了——欢迎光临！”
看着池雅晴已经开始踏踏实实地开始在这里工作，杜明贤感觉很高兴。
第455章 闲暇的休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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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厨神斋休息的日子。
“这样突然就休息真的好吗？”杜逸舟知道堂哥已经起来了，但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虽然是有点儿突然，但我已经贴了告示。更何况你放心吧，厨神斋的饭菜再好吃也没到可以让人不吃就活不下去的程度…呼咪~”
“别人我不管，可你连我的早饭都不做了吗？”
“我欠着你啦？！再说威廉那边不是做早饭了吗？你可以去蹭啊！”
“我不爱一大早就喝凉牛奶、吃什么‘苹果脆片’！”
“哦呵呵，我也不能理解他们一大早就喝凉的这种习惯；而且那些跟零食一样的东西应该也不管饱吧？”
“先不说这个。今天天气这么好，哥你不会就准备在床上瘫一天吧？”
“那怎么不行？哪条法律规定了天气好就必须出去玩？话说你平常不是也经常抱个手机躺在沙发上一天吗？”
“可外面真的很舒服啊！我想到外面…”
“到外面玩手机？去吧，谁拦着你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7岁啊？”
“今天不想玩手机了，哥你陪我去个地方吧？惊险、刺激、激动、好玩……”
“我不想去陪你玩密室逃生！再说你不是说了‘去室外’吗？密室逃生不又回到室内啦？！”
“我想去的那家是户外密室逃生……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干嘛？”
“我是你哥，当然知道了！”
“胡说八道什么……”
嗒、嗒、嗒！
门外传来敲门声，杜逸舟看堂哥动都不带动一下，只好自己去开门。
“米莉拜托你们，我走了！”
威廉放下女儿，赶着去上班了。
“小哥哥，我们今天去哪儿玩？”米莉闪着清澈的眸子，表现出了对室外的向往。
“去哪儿都行，但现在先给你个任务……”杜逸舟在米莉耳边耳语几句。
“米莉炸弹”准备投放，目标杜明贤，5、4、3、2、1——爆炸！
“大哥哥！！”
“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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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电动船泛舟在雅月湖上。
“就来这里呀…”杜逸舟抱着米莉，让她试着开船，但大方向还是自己在掌控。
“挺好的，你有什么想抱怨的？”杜明贤现在还在揉着腰。
“没有，只是想起咱们小时候也划过船。”
“咱们小时候那都是大人用桨划船，到了大一点儿有脚踏船，现在这种电动船可是没有的！”
“其实还是有的，但太贵了！我记得那时候公园里收费是：桨船30元一小时，脚踏船要60元一小时，电动船好像要120一小时呢！当时我爸一个月工资才3000出头，怎么可能坐得起？”
“嗯？现在咱们坐的电动船除去押金外也是120一小时，好像没怎么涨价啊？”
“主要是那时候坐船是稀罕玩意，可现在游乐设施那么多，人们又都不太爱出门了，生意不好了呗！”
杜明贤理解：“是，除了约会和带孩子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想着来坐船。”
“其实偶尔来享受一下大自然也挺好的，对吧？”
“这种人工湖算什么‘大自然’啊？”杜明贤笑道：“咱们现在身处苍启市，离最近的大自然也得100多公里呢！不过你要是有心去露营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去？咱们去个荒郊野岭呆一周，如何？”
“拉倒！一辈子当城里人也没什么不好！况且我一天不玩手机可以，让我一周都不玩就太过分了！”
“没出息！”杜明贤骂道，“不过现在野营的营地其实设施都很好，包括洗澡间、卫生间、洗衣房、厨房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便利店呢！在保留城市便利的同时还能享受自然，不赖吧？”
“可是……”
“有信号，有充电站。”
“那就好…不，还是算了！我还是看看手机里的自然图片或者顶多去去城里的自然公园就行了！”
“行吧，你这只‘城里的老鼠’。”
等上岸后，杜明贤问米莉：“还想去哪儿？”
“我想要发…发…kǎ”！
“啊？发什么卡？好人卡？”杜逸舟没听懂。
“Hairpin！”
“哦，是发‘qiǎ’。”杜明贤解释道：“‘卡’虽然写出来是和卡片的‘卡’一样，但读起来要读qiǎ。”
“发…qiā？”
“嗯，差不多了，米莉真棒！”
“这孩子确实很聪明啊！对了，正好提醒了，我也要去买个发卡！”
杜明贤把走在两人中间的米莉牵到另一只手：“离这个变态远点儿！”
“又不是给我自己戴！我是准备送给樊伊婷的！”
“你那个不知道多少任的女朋友？”
“对，过几天是她的生日，我想送她件礼物！”
“生日礼物送发卡？呃…我算是知道你前面的女朋友都是怎么吹的了！”
“你不懂，这叫‘恋爱成本’！我要是送个特名贵的东西，万一分手了要不回来怎么办？”
“你可以送她东西的时候让她签个协议——分手的话要归还。相信我：这在法律上是会承认的！”
“我相信，但我估计当场就分手了！”
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附近的百货商场。米莉很快就挑好了一个熊猫图案的发卡，但杜逸舟却一直犹豫不决。
“米莉喜欢熊猫？”
“嗯，猫…猫…熊…Panda！”
“对！不过其实‘猫熊’确实是它的学名——看起来也确实是比起猫更像熊，不是吗？不过中国以前的时候是从右往左读字的，所以外国人看到猫熊的学名牌是‘熊猫’后，很自然就读成熊猫了。”
“右边…左边？啊！Daddy讲过：在其它国家有不同的交通规则，有的是在右边、有的是在左边，开车的时候。”
米莉的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过完全不影响杜明贤理解什么意思，正要继续讲时，杜逸舟回来了：“就这个吧！贴满了水晶，很漂亮吧？”
“就是类似贴纸的亮片，别碰瓷人家水晶！不过我听莹莹说过，好像还真有贴满水晶和宝石的发饰，价格要7位数呢！”
“哈，我这辈子还没见过7位数呢，下辈子再说吧！”
“别这么悲观嘛！你给我干20年大概就有了！”
“去你的！！”
虽然其实没去什么远的地方，但这次出来确实让杜明贤休息了过来，已经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应对明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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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糟糠之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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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雅晴正要将【青葱炒豆苗】端出去，结果被杜逸舟拦了下来：“是3号桌吗？别给！”
“你要干嘛啊？你哥不是说了吗，凡是点大碗牛肉面的就送炒豆苗！难不成你是想自己偷吃？”
“那桌的两个人不是好人，让他们留在这里给他们吃面已经算是开恩了，吃什么豆苗啊？”
杜明贤过来了，见两人僵持着，奇怪道：“怎么了？”
“杜逸舟说3号桌两个不是好人，不让我送炒豆苗！我就不明白了：是他们招你惹你了，还是把‘坏人’两字写脸上了？”
听出池雅晴语气中调侃的成分，杜逸舟却没有回嘴，而是问道：“你们真不认识3号桌的那对狗男女？”
杜明贤和池雅晴探出头去，发现3号桌坐着的是位50多岁的男性，还有位20多岁的女性，两人并排坐着吃面，看起来很温馨融洽的样子。
“我才刚来几天啊，肯定不认识！不过你不会就因为‘老牛吃嫩草’就说人家不是好人吧？爱情可和年龄无关哦~”
“我倒是见过他们几次，每次都是很甜蜜的样子。就像池雅晴说的，人家的爱情只要是正大光明，那就容不得别人多嘴！”
“可关键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根本就不是正大光明啊！只是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产物罢了！”
“到底怎么回事？”池雅晴对这种事情好像很有兴趣。
“我是听徽成哥的妈妈说的……”
“你一提那个女人就肯定没好事！”杜明贤一听是附近街区有名的“大喇叭”周夫人，头都大了！
“是真事啦！那个男的以前就是个小摊贩，后来和他老婆结婚后，是他老婆投了钱资助他创业！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在他背后给他做饭、做家务、生孩子、养孩子，结果这男的发达了以后，立刻就把老婆给踹了，找了现在这个年轻的！”
杜逸舟说完，看见有其他客人招手就出去了，不过临走前还说嘱咐道：“千万不要送东西啊！也不要管他们，最好再往面里加一大勺辣椒！辣死这对狗男女！”
“越说越离谱了，快去干活儿吧！”
杜明贤挥手赶人，杜逸舟气哼哼地走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啊？”池雅晴听完也愤怒了：“糟糠之妻不可弃，这样的人确实不配吃这么新鲜的炒豆苗！哼，我吃了它！”
“喂，这样不好吧？”杜明贤看池雅晴真的在找筷子，倒不想阻止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想当年我妈也是在我爸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了他，现在我爸有钱了以后也没见他踹了我妈啊？相反他还经常说我妈是‘旺夫’，有了她才能够事业一帆风顺！”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一个贤惠的妻子确实不仅能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能让丈夫的运气变好！”
“还有啊，我叔叔和我婶婶的爱情就更感人了！他们结婚早，好像是刚满20岁就领证了；我叔叔那时候啥也不懂，就想着天天变什么魔术，家里还穷，根本没有女孩看得上他！后来她们的婚戒用的还是婶婶的嫁妆呢，而且听说是婶婶向叔叔求的婚哟！”
“池衡伽和池夫人吗？我好像听过几句。”
“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性格互补、相敬如宾…”说到这里，池雅晴突然脸色一变：“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件不幸的事情，让他们痛苦了好久，甚至可以说到了现在都还没走出来吧…？”
“是吗？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我悄悄告诉你，可别跟别人说，尤其别在叔叔和婶婶面前提哦！”
“我不是多嘴的人。”
“我知道，我是怕杜逸舟给……啊，趁着他还没回来我赶紧说了：其实叔叔和婶婶刚结婚就有了孩子，只可惜我那个小堂妹刚出生没几天就夭折了…”
“天哪！好可怜！池衡伽和池夫人肯定难过死了！”
“是啊。现在大家都不太敢在他们面前提这事，婶婶也一直在备孕，只可惜十几年了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唉…没想到池衡伽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原来也有这么悲伤的过去啊！”
“那段时间他们心情都不好，偶尔也会吵架，可后来还是相互搀扶着一起走出了阴影…或许还没有完全走出吧，但至少有彼此的陪伴，伤痛能减少到最轻！”
“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状态是我一直比较羡慕的。”
“呼~吃完了！那我也去工作啦！”
目送着池雅晴离开的杜明贤，突然看见3号桌的男人举了手，正想过去的时候被杜逸舟抢先了：“有事吗？有事就说，别总举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竞选三好学生呢！”
男人听杜逸舟的态度很不好，微微一怔，还是礼貌地问道：“请问…能帮我们那几张新的餐巾纸吗？”
“哈，是啊！新的就是好啊！你喜欢新的东西，我咋一点儿都不奇怪呢？”
“小伙子你…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餐巾纸是吧？我帮你拿！反正旧的餐巾纸帮你擦过嘴了就可以扔了，然后换成新的餐巾纸是心安理得的，对吧？幸亏这餐巾纸不是老婆呀，不过这世上应该不存在这种过河拆桥、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烂男人，您说是吧？”
话说到这份上，男人就算是傻子都明白杜逸舟在说什么了。此刻他和对面的女人脸上都是青一阵红一阵的，写满了尴尬！
“杜逸舟！不许这么和客人说话！”杜明贤喝道。
“怎么了？又不是假的！这位先生要觉得我说错了的话，完全可以反驳嘛！”
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扔下饭钱，带着女人匆匆离开了。
“哼，还算要点儿脸！”
“你这是干嘛啊？”杜明贤有些埋怨。
“伸张正义！他和他小老婆在城里吃香喝辣的，留着前妻在乡下的家里照顾孩子！这种男人我没骂他就算不错了！”
“你刚才还不算骂啊？”池雅晴走了出来：“不过，你跟你哥还真像啊——激动的时候就爱说成语！”
“胡说八道！”\/“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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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糟糠之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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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池衡远的公司派了技术人员过来，说是按照池雅晴的设计要求完成了一个点餐机的模型——
“来，我的设计我来讲解！你看要是合适就把每桌都配备上，不合适就算了！”
杜明贤接过来，发现模型机的外观就是个手掌大小平板电脑。
“首先，开门见山就直接是点餐系统！把咱们店里所有的菜式都拍照上传系统，再表明价格，这样图文并茂、明码标价，让顾客坐下后慢慢翻、慢慢看就行了！而且你不是总爱做新菜吗？每天早上直接通过主系统上传就可以更新了，不用每天都特意写出来！”
杜明贤点头：“嗯，最后这条特别和我心意！”
“这才刚说一半不到呢！”池雅晴随便选了个菜当演示：“你看，点完餐以后就会立刻出现二维码！因为来咱们店90%的顾客都是扫码付款，所以这个是最省事的！等付完款后点餐信息就会被送到厨房里的显示屏上，你按着做，等做好后我和杜逸舟往出端就行了！”
“挺好的！这样就省了我跑一趟和写点单的时间了！”杜逸舟很乐意。
“是啊，不用看你的‘鬼画符’我也很开心！”杜明贤也觉得不错。
“还有啊，看见付款时这个‘小费’按钮了吗？”
杜明贤：“看见了，但在中国吃饭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啊！”
“当然可以选择不给，但如果给了咱们肯定也不会不要，对吧？”
“我举双手赞成！反正也没损失！而且干脆就像国外一样，把小费让我和她平分了吧？”杜逸舟自然乐得多些外快——虽然他也知道不会很多就是了。
杜明贤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最后，在等餐的时候还有各种小游戏、短视频、音乐等可以让顾客更耐心！”
“游戏？是我最近在玩的这款吗？”杜逸舟在玩一款叫《幻神》的游戏，最近很流行。
“不，就是些俄罗斯方块、打砖块之类的。不能是太流行的，尤其不能是那种每局打的，否则反而会让客人上瘾沉迷，增加用餐时间！”
“说得太对了！”杜明贤感慨万分：“当我把饭做好后听你说过多少次‘打完这局就出来’，我还以为我变成你妈了呢！”
“都怪现在的游戏做得太容易让人上瘾啦！”
“你别颠倒黑白！明明是……”
“你们等等再吵！总之，杜明贤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那就麻烦你们安装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会尽快的！”
池雅晴立刻开始着手，让杜明贤感叹：“哎呀，新的员工，新的系统，一切都是那么赞！”
“哥你可别学那个烂男人啊！”
“两码事！东西肯定要更新换代，但人心不行啊！”
“这说得还像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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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杜逸舟去见女朋友樊伊婷了，而威廉也带着女儿去附近的公园玩了，杜明贤只能一个人从超市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啪嚓！
“啊！柚子…”
一个袋子破掉了，装着的柚子散落一地。杜明贤赶紧放下其它袋子准备去捡时，一个男人已经帮着都捡回来了！
“谢谢您…诶？是您啊！”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3号桌，被杜逸舟狠狠教育了一番的“忘恩负义之徒”！
“啊，是厨神斋的老板啊…”男人也刚刚看清杜明贤，面色立刻沉了下去。
“早上的事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教训过那个服务员了！”
“嗯？哦，其实不用的，那位小兄弟说的都是事实，没什么错。”
“我其实也该向您道歉的——因为听了一些流言蜚语就认定您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但现在觉得您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也不算什么苦衷，只是…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去厨神斋碍眼了！”
“等等！这突然说的哪门子话啊？！这样好了，您要是没吃晚饭的话就来厨神斋吃吧？就当是刚才的谢礼，我请您！”
“老板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而且我夫人还等着我…”
“那就叫上夫人一起来，或者打包带回去就行！我已经和好了面准备做包子，您也一定要尝尝我做的炒豆苗——这本来就是欠您的！”
男人看起来真的很为难的样子，想了半天才叹气道：“唉…难道老板这么热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杜明贤之所以执意邀请男人，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他帮自己捡了柚子，而是隐约感觉到男人的离婚应该是另有隐情。如果真的是像威廉前妻的那种情况，却还逼迫两人在一起的话，估计迟早得出人命！一想到此，杜明贤就心生愧疚，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太武断了。
回到厨神斋，杜明贤在厨房里做饭，并给男人端了啤酒和下酒菜让他在外面稍等片刻。
“唉…像老板这样的人不多了！我去隔壁包子铺的时候，那位老板娘可硬是拿扫帚把我赶了出来！”
“果然是周夫人的作风啊！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她人虽然不坏，就是平时爱传别人的私事！”
“我的事情果然已经传遍了？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男人苦笑道。
“您要不要解释一下？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特别原因的话，我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
“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单纯因为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男人大口闷完了杯中的酒，缓缓道来：“我和我前妻刚开始还是有感情的，当时她出钱资助我也让我感激涕零，发誓要好好对她一辈子！可是自从我开始赚钱了以后，虽然生活富足了，但彼此的共同语言缺少了，感情也淡了…”
“能共苦、却不能同甘——很多经济合伙人都面临的问题。”
“夫妻间主要还是感情的问题吧？我也知道自己离婚会被千夫所指，她家人和我家人都在骂我，对我现在的妻子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去了…可我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都要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同床共枕，就总觉得委屈啊！而且这样也对我前妻不公平，对吧？”
男人抱头的样子，让杜明贤理解了什么叫“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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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糟糠之妻·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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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谓的“无性婚姻”、“无爱婚姻”杜明贤听说过，不管坚持不离婚的原因是怕人指指点点、怕孩子不能健康成长、怕离婚后再也找不到了之类的什么都好，困在名为“婚姻”的牢笼里互相折磨的大有人在。
逼着不相爱、甚至已经互相厌恶的男女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但要真说男人抛妻弃子的行为是正确的，杜明贤觉得男人还是缺少了些道义。
也难怪男人如此纠结痛苦，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在他的位置上去思考，似乎也找不出最优解。男人不对，但也没错，要怪可能也只能怪人类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就本性了吧？
“冒昧问一下：你前妻过得如何？”杜明贤又拿了一瓶酒出来，问道。
男人想了想，摇摇头：“不好。虽然我每个月都按时打抚养费，甚至还会多打，但听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经常躲在房间里哭…”
“孩子们如何？”
“还能如何？怨我、恨我、不认我，把我当成世上最坏的人了呗！另外，其实我现在的老婆也对我颇有怨言，说明明是名正言顺地结婚，却经常被人指指点点说成是‘小三’什么的。”
所有人都不幸福。
可如果当初男人坚守婚姻的结果呢？自己痛苦，糟糠之妻也感觉不到丈夫的爱，孩子们生活在貌合神离的父母之下影响也不好，而且可能和现在的夫人就不是离了再结而是直接出轨了！
“老板你觉得呢？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个很卑鄙的人？”
“卑鄙谈不上，但有些薄情是真的。”
“哈，这是我听最好的评价了，谢谢啊！”男人苦笑道。
“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吧：最不该被指责的人是您的前妻——她没有任何错，在各个方面都称得上是贤妻良母。就算您已经不爱她了，如果怀着感激她对您、对孩子、对家庭的付出这样的心态继续好好过日子的话，应该会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
“我明白。每个人都对婚姻有不同的看法和态度，这方面不能强人所难。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觉得与其责备您和您现在的妻子，不如想办法去挽回和弥补。”
“该怎么做？”
“首先、是您不能逃避！就算离婚了，您的前妻依然是您孩子的母亲，您就必须多陪伴在他们身边！其次、您需要和她来一场长谈，把问题说清楚，学会放手和尊重！”
“呵，说得容易…”
“做起来确实不容易，但您不能退缩或逃避，也不能敷衍和无视！因为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您前妻，也是为了您现任妻子——您不想看她也为您的所作所为一直蒙受不白之冤吧？”
“是啊…”
“最后、还要帮助您前妻实现经济上和情感上的独立。不管是心理辅导也好，经济上的支持也罢，这都是您的责任！”
“责任？！我都没跟她结婚了，还有什么责任？”
“婚姻上的责任或许是没有了；可您别忘了她还是您孩子的亲生母亲，还是在您最艰难的时候给予您经济和情感上支持的人！说是投桃报李都显得有些苍白，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做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毕竟您没有犯法。但是，这个问题将会一直是个‘死结’，您会一直痛苦下去，会一直承受糟糠之妻、现任妻子、孩子、所有亲属朋友、还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的指责、埋怨、和仇恨！”
男人的表情痛苦而迷惘：“如果我按照您说的做了，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我不敢保证，但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世间安得双全法，做人总会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时候就需要我们拿出责任感和同理心，保护好我们所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
“对，从您的态度和言行上来看，您绝非真的冷血无情。那不如将这份温情更具体的表现出来吧？婚姻不容亵渎、却也不是万能的，以您的情况而言还需要做的更多，才能让事情有所转机啊！”
男人听完杜明贤的话，沉思良久，最后轻轻说了声：“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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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舟回到出租屋，正纳闷堂哥怎么还没做好饭，难道还在厨神斋？等过去找人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送别早上的那个“人渣”，还把包子装在袋子里给他带走！！
“嗯？逸舟你回来了？”杜明贤扭过头，正好看见堂弟。
“你…疯了？真的这么是非不分？为了赚钱脸都不要了！？”
虽然被这么骂，杜明贤却没有生气：“你先进来我再跟你解释，顺便想想：假如让你和上次‘见光死’的那个网友非得领证结婚、还必须举案齐眉的话会怎样？”
“我……等等，难道你在同情他！？”
“同情肯定谈不上，我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前妻再继续受伤了——婚姻就算再重要也没有自己重要，将结束看成是重生才能浴火涅盘！”
“诶？什么意思？”
杜明贤把杜逸舟拉进来，一边吃包子一边讲刚才的事情；杜逸舟的表情也从愤怒和不解，变成了沉思。
“是这样啊…虽然我还是不觉得他是个好人，但如果真的事情能像哥你说的这样发展，我觉得也算将功补过了，以后他来我还是会端给他炒豆苗的！”
“哈哈，是啊！豆苗这么好吃，不用再继续惩罚他了！”
“但是，哥你刚才说的例子我觉得不准，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给那个网友婚姻的承诺，自然也谈不上以后了！”
“是，我也觉得我的例子有问题，那就拿我和莹莹来举例子吧！”
“你和漂亮姐姐怎么了？”
“如果要给莹莹婚姻的承诺，那就不能只顾现在的你侬我侬，也得考虑好以后的一切——社会地位、思想观点、经济状况、还有容貌变化等等！当确定好有能携手砥砺向前、相互扶持、冲破这一切困难的勇气时，才是该求婚的时刻！”
“听着好难、好复杂啊！”
“是，所以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啊！要我说，其实婚姻违背了人类喜新厌旧、贪图享乐、逃避责任的本性，所以我对每一对能走下去的夫妻都抱有敬意，能恩爱如初更是羡煞旁人！不过若是真的像威廉那样的情况，离婚及时止损也是必须的。”
“唉…那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结婚啊？”
“随便你！婚姻是神圣的、却不是必须的。毕竟很多事情没法保证，所以还是想办法准备好‘就算没了婚姻也照样精彩’的人生才是最保险的吧——这点对男生、女生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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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户外密室逃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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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建设，或简称“团建”，说白了是让学校、企业、或机构里的新人们培养团队精神的项目。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公司文化宣传、户外拓展、景点观光、主题活动、“破冰”餐会等等。
要问杜明贤团建重不重要的话，他会回答：“有意义，但不大。”主要是在上述的活动中互相介绍、互相认识，但要说仅仅通过一些活动就能让陌生人之间建立起信任那就纯属鸭子开会——无稽之谈了！
到头来：进入学校主要是为了学习，“同学”只是陪衬；进入公司当然是为了工作挣钱，“同事”只是点缀。为了自身利益着想而互相帮助的话自然是不用去教的，而接下来漫长的相处时间里足够让你能找到谁才是值得结交的朋友，而谁是话不投机。
当然，厨神斋总共就一个老板、两个员工，说什么“团建”就只是个开玩笑的说法了。不过是前几天劳动节的时候杜逸舟出去玩了一趟——虽然人多到惊心动魄，但好像也挺开心的样子？这让一直工作没休息的杜明贤有些羡慕了，所以也准备出去玩一天。
首先是时间：因为上次突然宣布周一是厨神斋的休息日让周围民众颇有微词，这次杜明贤早就提前3天贴好了「厨神斋因故将在周五休息一天，给您带来的不便请见谅！」的告示。选在周五则是因为明天开始的周六、日生意会比平常好一些，杜明贤延长了周末的营业时间，这样也算是犒劳杜逸舟和池雅晴吧！
其次是人选：杜逸舟和池雅晴以外，杜明贤最想叫上的是虞莹，只可惜她拍戏正忙，分身乏术，只得无奈作罢。另外的威廉也要去给学生上课自然没有时间，不过把米莉带上也算是基本操作了。本来有这两大一小也就差不多了，可偏偏“某个人”一直闲来无事，最后在杜逸舟的邀请下竟然也跟来了！杜明贤知道此人对自己一直是喜恶参半，也乐得多个机会让自己的印象往“喜”的方向前进一点儿——没错，就是隔壁包子铺的周徽成。
最后是地点：杜明贤的想法是最初想法是处在苍启市郊的“远上山”，却被杜逸舟吐槽“本来就不想爬山，带个孩子就更不想爬了！”后来这货竟然又把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什么“户外密室逃生”和自己念叨了出来。无奈的杜明贤只得用“问问其他人”当缓兵之计，结果没想到不知是早就被说服还是真的有兴趣的周徽成也非常赞成；池雅晴也说平日里都是正经事偶尔“不正经”一次也蛮有意思；和米莉解释了以后，小姑娘也兴趣盎然！
当然，最后的决定权在杜明贤手里，就算是4对1的情况杜明贤还是可以用“能出去玩就不错了”的理由来强制带着几人爬远上山。不过一是这样肯定会玩不痛快，二是杜明贤这几天正好也有些浑身没力，三是最该死的竟然在看完网站上的介绍后，自己也有了点儿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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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雅晴，谢谢你开车。”坐在副驾驶抱着米莉的杜明贤感谢道。
“没什么，反正也不远，更何况我对今天的活动也蛮有兴趣的！”
“都是这货的主意…嗯？话说后面怎么这么安静？”
杜明贤扭过头，发现杜逸舟和周徽成正安安静静地鼓捣着手机。
“喂！难得出来一趟，你们就不能看看沿途的风景吗？”
“没事，他们还算有教养都带了耳机，就让他们玩吧！不然尬聊一阵也没意思啊，或是听他们对女生各种评头论足更是火大！”
“他们带耳机了吗？我怎么没看到耳机线？”
“现在都是这种无线耳机了！”
经过池雅晴的指点，杜明贤才看到两人耳朵上挂着的白色物件。
“唉…米莉你可以后千万别成为‘低头族’啊！”杜明贤摸着米莉的头，感慨道。
“好！”米莉乖巧地答应，虽然她应该根本不明白“低头族”的意思。
“别答应得这么早！女孩子沉迷游戏的是少数，但等你见识到社交媒体和网上购物的时候，你就不可自拔了！”
“别教坏孩子啊！而且这么说，难道你也社交沉迷或是购物沉迷？”
“说是‘沉迷’倒不至于，但已经每天离不开了！没办法，只能怪科技的进步太有魅力了，是不是？”
“谁知是福是祸啊……唔，已经到了！”
距离倒还真不远，大概离市区也就百八公里的样子——毕竟虽然需要一大块地方来建立“密室”，主要客户还是城里的人。
因为已经提前预约好了，所以来了就能玩。杜明贤看了看人不算多，被问起来工作人员说是周末学生们和刚工作的年轻人会多一些。
一个工作人员将几人带到所谓的“密室”，宣布道：
“好！今天我们的主题是‘魔法传奇之旅’！你们几位被困在这个老魔法师的密室中，必须想办法破解各种迷题，找到开启最终大门的咒语！当然，如果暂时卡关的话还可以呼唤咒语‘阿布拉卡撒路多’来召唤我们来帮忙，不过这样会降低解密的乐趣哟~好了，开始吧！”
工作人员说完后便离开了。杜明贤发现这所谓的“密室”其实也就是一个棚屋，听说过一会儿就能到一片花园里去但那里仍然不是终点。
“不错，作为噱头的话是够了，而且还能吸引一些极度‘密室恐惧症’的玩家。”池雅晴点头道。
“真有那么严重的人？那岂不是连在室内都呆不下啦！？”杜明贤奇怪道。
“自家肯定没问题，但一说是要解密什么的就会紧张。”
“哦。好，那我们就…哇！他俩已经在找线索了！？”
和杜明贤比起来，杜逸舟似乎和周徽成更像一对兄弟。从今天见到他们开始就跟两个连体人似的，安静，却步调一致！
“看来这次有‘高玩’带着啊！那我就和米莉组成‘美少女team’来对抗他们吧，看看谁先找到线索？”
“诶？那我呢？”
“大哥哥也是‘美少女’，快来吧！”
“…随便吧。呼~~”
杜明贤长呼一口气，决心要玩就一定好好玩！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木板，发现上面写着——
「使用“贤者之石”可以炼制黄金，让神秘的力量为你打开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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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户外密室逃生·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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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贤者之石”可以炼制黄金，让这神秘的力量为你打开前路！”
“‘贤者之石’的话，我有在刚才的书上看到炼制方法！”周徽成拿过一本书让大家看——
“炼制“贤者之石”，需要不在水中的水、不在火中的火、不在土中的土、和不在气中的气。将四种元素放在实验台上即可！”
“听着有点儿故弄玄虚，但其实不难——”池雅晴指着旁边一个小冰箱说道：“里面有一小块冰块，待会儿拿出来就是‘不在水中的水’了！”
“那桌上的打火机就是‘不在火中的火了’？”杜明贤照猫画虎。
杜逸舟：“这个窗台上盆栽里的土就是‘不在土中的土’！”
周徽成：“那‘不在气中的气’是什么？”
杜明贤笑笑，让其他三人把冰块、打火机、和盆栽拿到实验台上，最后让米莉对着实验台吹了一口气。
“恭喜你们解开第一个迷题！来，这是炼制好的‘贤者之石’！”
一个工作人员突然从另外一道隐藏门走进来，递给众人“贤者之石”——就是块稍加打磨的装饰鹅卵石。
“你们刚才一直在监视器看着，见我们解对了就把石头递给我们？”池雅晴觉得这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儿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后便立刻离开了。杜逸舟吐槽道：“不然呢？真的一道金光闪现，然后神奇的‘贤者之石’就这样漂浮在半空？”
“真要能做到这样，那他们就不用做密室逃脱，直接去表演魔术了！”周徽成也略带嘲笑地补充道。
“你俩别说，我叔叔还真的有一次让硬币漂浮在空中！但最后那根线断了，硬币不偏不倚正好砸我爸头上了！”
杜明贤汗颜：“幸亏不是石头！不过你爸竟然也看池衡伽表演魔术？”
“是我叔叔的生日，他不得不看。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年看一次也算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仁至义尽了。”
“行了，你俩快来帮忙吧！”杜逸舟打断二人，“现在要用这石头炼黄金，但看房间中央的图示我们需要一个杯子！”
“肯定藏在这个唯一的密码箱里啊！”池雅晴指道。
“密码：这是被3除余2，被4除余3，被5除余4，被6除余5，被7除余6的最小正整数。”
“三位数的密码啊？这样就不能一个一个试了…”杜逸舟小声嘟囔道。
“别丢杜家的人了！”杜明贤无奈道：“最小公倍数没学过？抛去能分解成2*3的6，3*4*5*7=420，所以答案是420-1=419！”
其实直到看着堂哥拿出密码箱里的烧杯，杜逸舟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为什么，不过不想承认就是了。
将烧杯放在设置好的底座上，装入“贤者之石”，门就自动开了！
“哇，这个蛮神奇的啊！”杜明贤感叹道。
“只是重量感应而已，其实放个手机也行，但那样就不好玩了。”周徽成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杜明贤点头，“不过金子呢？”
“喏，在那儿！”杜逸舟让堂哥向底座看，果然发出黄光了…
“细节满分，好评！”池雅晴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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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就是花园，然而离最后逃离还有最后一关“结界”——一条带密码锁的铁链。
“有什么提示吗？”杜明贤已经熟悉流程了。
杜逸舟：“‘news’。”
“你干嘛突然说英语？什么新闻？”
“提示就是‘news’！”杜逸舟指着一块小黑板让堂哥看。
“新闻？报纸？你们去找找看有什么带日期的报纸！”周徽成立刻反应过来。
“等等，徽成哥！既然特意设在室外，应该和室外有关吧？可是究竟是什么？这里除了四周一大堆花盆外没别的了啊！”
“手机不让用，那我们只能找报纸了吧？不然没有任何其它方法获得新闻啊！”池雅晴利用了排除法。
“这个…不是news。”
说这话的是一直被当成吉祥物的米莉——没人指望5岁的孩子能解密，大家就当是让她瞧个新鲜，顺便看护她而已。
“不是吗？”杜明贤看着四个清晰无比的字母，感到疑惑。
“都是大写很奇怪啊！daddy教过我一个记方向的方法：n是north，e是east，w是west，s是south，合起来就是news!”
“是方位！”池雅晴恍然大悟：“看太阳能知道方向，咱们数清楚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花盆数量就知道密码了！”
很快，四个人一人一个方向，数清楚了东边4个、南边7个、西边3个、北边8个。
杜明贤牵着“大功臣”米莉，指挥道：“按照news，也就是北东西南的方式排列——8437！”
咔嚓！
密码锁被打开，铁链放下来，所有人成功“逃脱”！
“呃…合着玩了不到1个小时就花了我400？！”杜明贤对于成功解密的喜悦只持续了3秒，立刻陷入了深深的郁闷。
“谢谢请客。我玩得虽然不太尽兴，但也很开心。”周徽成道谢。
“这次这个也太简单了点儿，户外什么的完全就是噱头嘛！”杜逸舟倒不是心疼堂哥的钱，只是感到意犹未尽。
“那咱们四个最后还得靠个小姑娘来带路？”池雅晴笑道，“啊！我本来不太喜欢小孩的，但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太可爱了！要不然我悄悄带回家吧？”
“别！那只金毛狗熊发现女儿不见了，会拿‘狙’喷了你的！”
杜逸舟本来是想开威廉的玩笑，却见池雅晴摸着米莉的金发面露悲伤，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杜明贤知道，她是在想她前男友的事情，为了不让她难过所以转了话题：“大家又觉得通过这次体验，变得更亲密吗？”
周徽成皱眉：“你是指谁和谁？我和逸舟本来就是好朋友，和这位姐姐才刚认识，和明贤哥你的关系一直不好不坏。”
杜明贤斜眼：“好，就等你这句话了！今天给你准备的这份盒饭就给我们四个分了吧！”
“诶？那我吃什么？”
“旁边便利店里买面包吧？”
周徽成一看杜明贤带了稍微用便利店的微波炉加热一下就会很好吃的【扁豆焖面】，下意识地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为此违心地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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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子弟兵的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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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炎热，厨神斋的自制酸梅汤也新鲜出炉了。
最近居委会的郝俊晖主任给了厨神斋一个订单——给附近的军营区送酸梅汤。下午，杜明贤在威廉、杜逸舟、还有司机的帮忙下，装了好几箱在从军队开来的卡车上。
“谢谢！兄弟们每天训练太辛苦，有酸梅汤大家都会很高兴的！”司机年纪轻轻、稚气未脱，看起来应该比杜逸舟还小，是个“年轻兵”。他敬了个军礼，表达了对杜明贤的谢意。
“不用客气！保家卫国的光荣使命在肩，在人民和国家遇到危险时也是你们冲锋陷阵，真是很伟大！”
这时，郝俊晖主任回来了，清点了数量没错后，把货款交给杜明贤。
“哟，哥你刚才说得那么正义凛然，怎么现在还收钱啊？”杜逸舟调侃道。
“两码事——我尊敬军人，不妨碍为了自己的劳动和原料的成本获得报酬。”
“这是事实。”威廉也赞同道。
年轻兵去和郝俊晖做收尾工作了，刚刚没说过堂哥的杜逸舟没有放弃反击，而是悄声道：“你忘了前几年你还说‘当兵最苦，让我千万别去当兵’吗？怎么现在态度变化这么快？”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你别忘恩负义好不好？你是我弟弟啊！”
“合着别人家的孩子就活该受苦，你弟弟就不行？”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弟弟一身军装好帅。当初要不是你执意拦着的话，说不定我也能穿上！”
“是这样啊…”杜明贤明白了堂弟的意思，可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还是听你哥的吧，当兵的都是我这样实在是没出路的才会来！”
杜明贤回头，看见刚才还一脸正气的年轻兵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赶紧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弟弟他生性懒惰、体质差、还近视，就算是去当兵也过不了体检。不过正因如此，我才对你们自律节制的生活感到敬佩，觉得你们才是无私奉献青春、深明家国大义！”
“大哥你确实很会说好话啦…”年轻兵挠了挠头，露出有些嘲讽的表情：“不过你既然如此敬重我们，那就把这些酸梅汤无偿赠送，你愿意吗？”
“…你把这笔钱贪下要做什么？”杜明贤的声音里已有了寒意。
“不，我只是在打个比喻而已——天天对军人歌功颂德，写诗写歌一套一套的，可一说拿钱补贴就支支吾吾，最后落入上面的口袋里，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子弟兵还是得苦着累着！”
威廉凛声道：“别说军队里就是油水多，贪污腐败是社会问题。你怎么说怎么想都无妨，但没资格指责真心尊敬你们的小老板！”
杜明贤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威廉会如此维护自己？
“是吗？或许是我错了吧…”年轻兵对杜明贤微微低了低头算是道歉：“比起那些从言行都瞧不起子弟兵的人来说，大哥你确实算是好人了。抱歉，天气越来越热，军队里又没有空调和电扇，人火气自然就大。我是因为一天的训练太累了才迁怒于您，向您诚挚地说声‘对不起’。”
“啊…哦…没事。”杜明贤看这孩子又瘦又小、脸上有淤痕、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想必是真的很辛苦。
“好，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杜明贤叫住他：“进店里来喝杯酸梅汤，吃点儿东西吧？我今晚做了【酱肘花】、【烤面筋】、【脆皮乳鸽】和【孜然羊肉】，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这……咕…”清晰的咽口水声音传来，但年轻兵还是正色道：“这样是违反纪律的吧？军队那边还要晚点名……”
“难道你们的纪律连饭都不让吃、水都不让喝？行了，快进来吧！要是你们首长问起来，就说我要你帮我忙耽搁了！”
“那…”年兵兵犹豫片刻，很快就揉着肚子答应了：“好吧，既然大哥在庆祝，我也不好推辞，就沾沾喜气！”
杜逸舟没听明白：“哥，你在庆祝什么？”
“什么都没庆祝啊？”杜明贤也糊涂了。
“不是庆祝怎么会做这么多饭菜？”
“这个…就是普通的晚餐啊？”
杜明贤见年轻兵瞪大了眼睛，赶紧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大户！你面前我们三个都是超级能吃的，食品投入在收入中占比要比其他人家大得多，恩格尔系数虚高。”
“啊哈哈，能吃是福嘛！想我妈送我当兵之前，也借亲戚钱给我宰了只羊呢！”年轻兵说着，有些伤感：“唉…好久没见妈妈了…”
“男子汉志在四方嘛！到时候衣锦归乡才是风光，你妈妈也会骄傲的！”
“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我了解我妈，只要我平安无事她就会开心。”
看着年轻兵又开始思亲，杜明贤不想让他一直难过，赶紧将他请进厨神斋。简单地介绍了几人后，年轻兵也自我介绍叫“于昊洋”，家在乔善市的乡下。
“乔善人普遍嗜辣，你正好替我尝尝我最新做的辣椒酱！”
于昊洋刚开始有些拘谨，但尝到杜明贤拿出来的辣酱后便大呼过瘾：“好吃！太香啦！好久没这么爽了！！”
“奇怪！明明都是人的舌头，为什么我吃就辣到狂喝牛奶，你吃就觉得过瘾？”杜逸舟好奇地问道。
“乔善人从小就吃辣，舌头已经被养成‘无辣不欢’了，我去军队的时候行李中还特意装了三大瓶老妈做的辣酱呢！本来以为能吃半年，没想到三个月就吃完了！”
杜明贤本来确实准备了牛奶，但看于昊洋吃得欢看来是不用了：“你这么能吃辣？”
“军队的伙食不好，不蘸点儿辣酱的话，那些热水泡软的冷馒头根本无法下咽！”
威廉纳闷：“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你们还没有把伙食搞上去？我前段时间看网上宣传，不是说部队里都是六菜一汤、有菜有肉、还有水果点心什么的吗？”
“我也奇怪啊！照片里那些军队都在哪里啊？为什么感觉只会出现在新闻和照片里，从来不会出现在现实中呢？”
于昊洋的苦笑显得非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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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子弟兵的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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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深恶痛绝、却屡禁不止、也无可奈何的问题。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我去把米莉叫过来吃饭。”威廉起身离开了。
“呼~”于昊洋松了一口气，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有些事当着那个外国人我不想提；咱关起门来说归说，再怎么也不能把脸丢到国际上，是吧？”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其实杜明贤想说：威廉亲身经历过的人性丑与恶可比在场的三个人加起来都多，不过是不能管也不想管罢了！
“两位哥哥别以为是我矫情，我不是不能吃苦，也知道只有吃苦才能磨炼人的意志和决心…”
杜明贤摇头：“那也得分吃什么苦——物质条件跟不上那不是吃苦，只是单纯的折磨和受罪罢了！”
“说得对啊！可无论国家再怎么拨款到伙食、设备、器材、维修、管理之类的项目上，钱却每经过一层就会变少，到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可偏偏还总以‘军事机密’的理由藏着掖着、官官相护、甚至互许好处然后同流合污！最后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基层子弟兵！”
于昊洋说的这些，杜明贤自然都有所耳闻。最近关于贪污腐败的“落马”新闻层出不穷，尤其是前段时间报道的一个军队后勤部的副部长竟然贪污了300多个亿！不过话虽如此——
“我还是愿意相信这些只是个别现象！更何况当兵无关吃苦还是享福，为的是给国家做贡献、发扬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嘛！像我和我堂弟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所以要不说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大哥你少来啦，听都听腻了！我之所以去当兵就两点：一是为了补贴金，二是为了能解决工作问题！”
“现在应征入伍是个什么情势？我这样的高中学历走的了吗？”杜逸舟插嘴问道。
“家里有关系吗？我上了个大专，后来是托人找了关系进去的。”
“竞争这么激烈啊？那当兵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唔…首先是条件很苦，身体和精神上的准备都要做好；其次就是得懂些人情世故，比如和班长搞好关系，帮他买些零食、洗洗衣服袜子什么的；还有就是手机电脑什么都通通不能带，就算带了也用不了；对了还有，大哥你可千万别忘了先把红头发染回来……”
看见杜逸舟如此认真地听着，杜明贤也在反思自己当初那么坚定地阻止堂弟去当兵到底是对是错？所谓的“民族荣誉感”究竟是根深蒂固、而是纸上谈兵？
当然，就算不说得这么大，为了自己也是可以的！于昊洋明显是明白人，他明白当兵对他来说是一个给未来生活增添筹码的必经之路，所以即使明白军队里的苦与暗却也义无反顾。
所以，秉承着人各有志的想法，杜逸舟也已经21了，自然可以给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了！到时候若是他在退伍后能拥有强健的体魄、坚定的意志，改掉了玩手机的习惯、拥有一群深情的战友、还能以“退伍军人”的身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那人生的一切就是步入正轨了呀！
想了许久，杜明贤已经在头脑中准备好了无数赞同的说辞，但说出口却变成了——
“别问这么多了，反正就是不许你当兵！”
杜逸舟一愣，也火了：“你有病啊！？我就算想去也会只靠自己努力，关你什么事！？”
“你自己怎么努力？你以为你这种21岁还只有高中学历身体素质还不行还轻度近视的人想当兵就能当？没有关系没有钱的话根本不行！而且就算当上又如何？你的条件不可能留在军校，两年后你还是得回我这里给我打工！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给我乖乖读本科或者大专！”
“杜明贤！！你他妈的…”
“而且也为你爸妈着想一下——你是家中的独子，他们肯定舍不得啊！咱们虽然平时总斗嘴吵架，可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你这么说…”杜逸舟把刚刚举起的拳头放下了，但还是皱着眉，“你是杞人忧天了吧？和平年代又不会打仗，如果只是吃苦的话我有信心能行！”
“大哥三思啊，那苦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话说你在你堂哥这里工作，一个月有多少钱？”
“5000左右吧。”
“呃！”于昊洋差点儿被噎到，“开什么玩笑啊！？大哥算我求你了：留在这儿一辈子吧！可千万别去浪费时间、浪费青春、浪费健康、浪费人生！”
杜逸舟觉得这话听着不太舒服：“你一直都觉得当兵是很辛苦的事情，这也未免有些太自私了吧？”
“自私不自私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兵真的是没被重视、过得太苦了！我有个高中同学现在做直播带货去年赚了10万，每天吃香喝辣还付了首付买房子！我却守着每年发到我手里连1万元都没有的补助苦兮兮的活着，还天天被军队里几乎所有带杠带星的人挤兑、嘲讽、和欺负！”
这话说的杜明贤都听不下去了，皱眉道：“真的没有任何美好的东西吗？”
“唯一怀念的是战友情，其余基本都是些恶心的回忆了！我以后还是要回归社会，给有钱有权的人卖命不是不行，但起码把待遇给到位啊！曾经我也憧憬着一身军装潇洒英武，可如今我只想多赚些钱让自己安身立命，然后好好结婚生子、赡养好家里的老妈——这些，都是当兵给不了你的！”
说到动情处，于昊洋突然留下了眼泪：“你们一定会觉得这么说的人很卑鄙、很下作、根本不符合一个军人的形象对吧？人家说起军旅都是动人的青春乐章，可为什么我非得吃这么多苦和面对迷茫无措的未来！？”
面对突然崩溃的男孩，杜明贤和杜逸舟都觉得过意不去，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或许这孩子所经历的指示个别现象，但确实也让人更加正视到当兵远没有媒体与新闻上说得那么美好，或许应该更加客观地去看待才是理智的。
守护着其他人未来的他们，有谁来守护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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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子弟兵的泪·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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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于昊洋，杜家的兄弟俩对视一眼，都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哥，把酒拿出来吧？今晚我想喝一点儿。”
“先等等，咱们把剩饭剩菜都端回去吧？我热热咱们叫上威廉一起喝？”
“对哦，金毛狗熊说去叫女儿，怎么一直都没过来？菜都凉了！”
“人家早就自己做晚餐了！”
“为什么？”
“人情世故这方面如果你哥是‘人精’，那家伙就是‘猴精’了！”
“是‘熊精’吧？”
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回出租屋后，杜明贤在厨房里把凉掉的【孜然羊肉】放了青椒炒，【炒萝卜丝】加了鸡蛋炒，【脆皮乳鸽】则是刷烧烤酱进烤箱微炙。
“叔叔，你们吃完了吗？”杜逸舟去了隔壁，发现父女俩果然已经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了。
“我们吃过了，怎么了？”
“刚才突然就一去不回，担心你们没得吃呢。”
“不会的，谢谢你的关心。还有别的事吗？”
杜逸舟有种感觉，今天的威廉好像在刻意回避一些事情：“我哥在热剩饭，叔叔来陪我们喝一杯吧？”
“不了，我在这儿陪女儿，你们兄弟俩喝吧！”
回到房间，把威廉的态度传达给堂哥，杜逸舟纳闷道：“竟然放弃吃东西，金毛狗熊是在害怕什么吗？”
“倒不是害怕什么，只是瓜田李下，他看着不拘小节其实是个谨慎细微的人。”
“什么意思？”
“有的话咱们中国人自己说行，但其他国家的人说就不行。”
“可他的国籍不就是中国吗？身份证上还写着‘杜威廉’呢！”
“谁知道呢？他那张身份证到底怎么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原国籍和现国籍到底是什么也一概不知！不过他本来就是浮萍一样的浪人，管他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反正现在是留在这里了。”
“漂泊不定吗？听着都觉得有点儿可怜了…”
“啊，有祖国是人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们能安稳度日，不受战乱之苦、不用颠沛流离，所以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诋毁自己的祖国！”
“爱国教育课吗？”
“算是吧。”
“既然你这么爱国，为什么还不让我去当兵？为什么自己不当兵？难不成就是光说不练？”
“你说的没错，我其实就是个光说不练，软弱自私的家伙。”
杜逸舟虽然是有意叱责，但没想到堂哥丝毫不反驳地接受了，有点儿被吓到了：“你怎么回事？平时不是特别能说，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吗？今天怎么还没吃饱就说不动啦？”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又不是在和你吵架！”杜明贤笑笑：“我只是想说：就算做不到也无妨；但不能拿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
“这话我好像以前听你因为别的事情说过，但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逃避辛苦，可以享受安逸；但不能不知感恩，甚至忘恩负义！”
“我哪儿有啊！？”
“这个‘你’是泛指。”
“哦…”杜逸舟微微点头，却又疑惑道：“你真的没有代指谁？比如于昊洋？”
“我指他什么？人家比咱俩都有觉悟！”
“是比你有觉悟！”
“唉…是啊！如果时间能退回到以前，或是现在你还有这个心思的话，我不会再拦着你了！”
“唔…还是算了！每天吃香喝辣又天天坐着玩手机，现在的身体素质早就不比两年前了，估计连体检都过不了！更何况…唉…其实我也是个软蛋啊…”杜逸舟无奈地垂下了头：“哥，你说为什么当兵这么重要的事情却偏偏弄得这么苦啊？也怪不得没人愿意了！”
“我还是那个观点：纪律和训练上吃苦是应当的，否则懒懒散散、随心所欲的，成何体统？！包括限制或禁止使用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我也赞成，用省下来的时间去读读书、跑跑步肯定对身心有益无害！唯独物质上的匮乏根本没有意义——大鱼大肉确实没必要，清淡营养的饭菜就够，但要是缺吃少喝就成了单纯的折磨！不过……”
“不过什么？”
“于昊洋毕竟也只是一家之言，我还是相信大部分军队里的伙食和住宿条件还是会不错的吧？毕竟关乎国家国防大事；苍启这种小城市不说，大城市里当兵条件应该还是会不错的吧？”
“哦？那不如咱们哥俩一起去当兵吧？”
“在开厨神斋之前的一年半，比起每天没着没落，其实去当当兵是不错啦！但现在不是都已经忙起来了嘛？当兵就是个职业，觉得对自己将来安身立命有帮助就去当；可都已经安定下来就算啦！”
“是这么个说法啊？”
“对！国家荣誉感很重要，但不代表非得当兵才是体现重视！像咱们这样规规矩矩做生意，老老实实交税，让老百姓们在咱们这里吃好喝好，不搞歪门邪道，不给国家惹麻烦，不也挺好的嘛！？”
“话是这么说，但是…”杜逸舟欲言又止。
“是，还是希望国家能够更重视子弟兵们一些啊！明明那么辛苦，危险时候也都是他们冲锋陷阵，多拿些补贴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包括退伍后的工作安排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要是能做到这两点的话，我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把当兵当成是‘没出路’才去做的事情了！”
“但事实也是不可回避的啊！哥你现在一个月收入大概是多少？”
“问这个干嘛？”杜明贤很警惕，“不是刚给你涨过工资吗？”
“不是啦！我是在想：如果当兵给的补贴和你月收入相持的话，你会关掉厨神斋然后去当兵吗？”
“当然不会！厨神斋可是我的梦想！”
“我明白。但是，给你干一辈子活，当一辈子服务员可不是我的梦想！所以如果真的等当兵的条件更好一些时，我会义无反顾地去——当然，那个时候估计人家也不要我了…呵…”
“你有这份心意就弥足珍贵了！而且就像我说的——当兵也是份职业。是职业就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安分守己，就都是有意义的！所以请你以后工作更专心一些吧！”
“好……嗯？等等！不是爱国教育吗？怎么又变成员工激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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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糖醋藕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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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藕丁】
刚买的莲藕去根、削皮后洗净，切成一口大小的丁状，放入盘子中备用。
酱汁的调法是：以2:1:2的比例加入生抽、米醋、和白糖，另外可以适当加一点老抽来调色，最后加一少许盐来调味提鲜。
油锅中放入藕丁，假如适量切成小片的彩椒，不断翻炒大约一分钟后倒入酱汁。用淀粉调水勾芡，翻炒收汁，最后加入葱花和熟芝麻即可出锅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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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个酸甜口味的【糖醋藕丁】你应该会爱吃吧？”
杜明贤小心翼翼地把盘子端在米莉面前，并嘱咐她要细嚼慢咽。
“这个是什么？在mommy那里没见过！”
“藕…藕就是…呃…lotusroot？”
“诶？这么大的吗？”
“算了，不管是什么你就都尝尝吧？你daddy最爱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是吗？”米莉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对，别看他平时大鱼大肉不含糊，其实最喜欢的还是豆腐、笋、藕这些东西；我经常会做，你daddy也愿意吃！”
“哦…”
“所以米莉也不可以挑食哦，营养均衡才能长得像你daddy一样……啊不，是像你mommy一样漂亮！”
想想要是米莉也奔着2米长那也挺可怕的…
米莉受到鼓励，尝了一口【糖醋藕丁】，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吃，但明显表情并不是觉得非常想吃。
“是我做的不好吗？”杜明贤有些沮丧。
“我不爱吃蔬菜。”米莉诚实地说道。
“可是不吃不行啊！”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大人不挑食？”
“其实也挑食，但他们有选择吃什么和不吃什么的权利。”
“that’sunfair！”
“不是公不公平的问题啦，只是大人们虽然可以不受约束，却也需要为自己放纵饮食所造成的肥胖、高血压、维生素缺失、免疫力下降等负责！”
“什么…意思？”米莉没太听懂，但下意识明白是不吃蔬菜所导致的可怕后果。
“如果米莉是大人了，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就不吃什么…”
“yeah~那我要吃…呃…”幸福来得太突然，米莉一时间晃了神。
“汉堡、比萨、冰淇淋、糖果、蛋糕之类的，对吧？可这样就会导致各种疾病，还会变得超级胖！”
“我不要胖！！”
“是啊…”杜明贤心想：果然对女孩子来说，胖比得病更可怕。
“上次mommy带我去玩，有好多和我一样大的女孩都很瘦，但有一个很胖，大家就都不和她玩，还骂她‘silly’、‘pig’、‘patoto’什么的…”
“土豆跟猪招谁惹谁了？不过也难怪，你mommy的朋友肯定也是名模，自小就对自家孩子有严格的体重要求。话说回来，这种霸凌其实倒也不只是在某个国家才有关的……”
“嗯？”
“你大哥哥我小时候也是因为胖而被欺负。无缘无故挨骂那都是小事；还有的孩子会猛地把我推倒，还故意压着我不让我起来呢！”
“好讨厌啊！”
“是呀。不过明明霸凌是错误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哥哥却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为什么管不住嘴，控制不住体重呢？为什么要变得和他人不一样呢？明明只要和别人一样就可以不用被欺负了！”
“和别人一样？”
“对！除了哥哥是因为胖被欺负，还有几个成绩很好的也经常被欺负，另外还有一个说话结巴的也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
“为什么非要欺…欺…bullythem？”米莉说不出“欺负”，却也知道“bully”，可见这种情况绝不是只在中国才有的。
“因为人们讨厌异类，讨厌出众的人和事——这个出众可以指优秀、也可以指落后，最后的结果就是笑人无、妒人有。”
“什么意思？”
“就是说——”
“吃饭而已，你跟我女儿瞎讲这些做什么！？”
杜明贤一回头，看见身后的威廉正示意自己出来一趟。
“威廉老师，我惹麻烦了吗？”
“你讲这些干嘛？”
“培养孩子良好的价值观啊——不欺负别人、也不能被别人欺负！我也是直到后来才发现其实懦弱也是罪过，拳脚在对不讲理的人果然还是最好用的！”
“那个…我知道你有些童年阴影需要克服，但要讲的话能不能只跟我讲，不要跟我女儿讲？”
“为什么？说起‘童年阴影’，你该能感同身受、甚至阴影面积比我更大吧？你从来不跟你女儿讲你以前的事情吗？”
“只是跟她说她daddy以前是参军的，然后爷爷和奶奶死得很早，一笔带过。”
“这样啊…算了，你和你女儿讲什么不讲什么着我管不着，但她今年九月份就要去友睦小学了，对吧？万一她被人欺负了呢？”
前段时间威廉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友睦小学的校长，九月份开学让米莉以“借读生”的身份来读一年级。
“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不认为我女儿会被欺负。”
“是，老爸就是老师，办公室还就在楼上，肯定不会被欺负。可万一她欺负别人…等等，米莉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孩子…”杜明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她不会被欺负和我在哪儿无关；她不会欺负别人的原因倒正是你说的——‘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我什么意思？”杜明贤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问出这种话。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不过米莉是个自信的孩子，所以她不会因为被人的闲言碎语就自我怀疑，也不需要通过欺负别人来获得满足！”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真的知道，但刚才一下说不出来而已！”
“行，我信你，可以了吧？现在给我让开，我刚才好像看见锅里还有剩下的藕，闻味道是糖醋的做法吧？我加些肉来炒一炒！”威廉不太喜欢酸甜口的。
“你先等等，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米莉的这种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我给的啊！”威廉一脸“你干嘛明知故问耽误我吃饭”的表情：“我把我女儿聪明、漂亮、可爱、听话、懂事、善良、认真等等都当成口头禅了，她能不自信吗？”
“可这样她不会自我膨胀吗？”
“一个孩子能膨胀到哪儿去？而且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虽然有些溺爱，但这种一直夸孩子的家长确实比一直骂孩子的家长要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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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成才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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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11岁的男孩子挑战背诵圆周率小数点后1000位。
“哇！好厉害啊！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杜逸舟感叹道。
“圆周率和数学有关，可背圆周率和数学有什么关系？要我说这孩子将来会成为一个‘背诵家’还差不多！”杜明贤纠正道。
“‘背诵家’？那是什么？”
“是啊，什么都不是。”
“哦，哥你是在嫉妒人家，对不对？”
“训练记忆力倒不错，但至少去背古诗什么的啊！？背圆周率有什么用，背得再多能有网上查到的多？”
“人家这可是特技！11岁就挑战背1000位呀！”
“所以呢？学校联欢会的时候，让他上台给全校师生背10分钟圆周率当节目？他会被打的！”
“唉…嫉妒使你如此丑陋！”
“我不是嫉妒！谁都知道背圆周率是最枯燥乏味且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肯定也是被逼着背的，那不就是他父母那他出来献宝吗？”
“万一人家就是爱背圆周率呢？”
“那我自然管不着，就希望这孩子被古诗、数学公式、英语单词、物理法则、和化学方程式的时候也能这么厉害吧！”
“呃…初中和高中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啊！”杜逸舟一想起来就头疼。
咚、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杜明贤看堂弟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个满嘴蹦数字的小男孩，心想一阵无语，自己去开门了——
“这个，你们吃不吃？”
威廉拿着一包东西站在门口。
“这是什么？”杜明贤接过小包，发现里面是还散发着温热的圆形点心：“车轮饼？”
“是叫这个名字吗？反正就是夹着豆沙和奶油之类的点心吧！”
“还温热的啊…你和米莉不吃吗？”
“我吃了一个，米莉吃了俩，剩下的都给你们吧！”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是买的，是谁送的啊？”
“某个培训机构的家伙。看见米莉非要请她做什么代言人，还自说自话地买了一大包硬塞给我们！”
“培训什么？”
“你自己看！”
杜明贤狐疑地顺着威廉的手指方向看去，才发现培训机构的传单被他当成垫纸了！
“好家伙！弄得都是油啊！”
“要不是还有这点儿用的话我早就扔了！”
傻子都能听出威廉对这个颇有微词了，于是杜明贤好奇地看向传单——
“针对0~7岁孩子综合性培养：动作发展、语言训练、感官体验、社交能力、社会理解、自律规范、情绪控制、情感独立、心理健康。”
“真…多啊！”杜明贤能给出的唯一评价是这个。
再看背面：是一大串关于这个培训机构专业性的介绍；还有些比如：“孩子如果不在最关键的时间接受训练就会错失良机，一辈子碌碌无为”之类有些危言耸听的宣传语；最后还有几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的照片。
“这种课一套下来大概多少钱你问了吗？”
“没问，但那人追着告诉我最低价位也是6800。”
“嘶——！”杜明贤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盯上了家长对自己省吃俭用，却对孩子一掷千金的心态啊！”
“随便吧。反正我不交这个智商税，也不会让我女儿帮着去骗人！”
“也不一定是骗人吧？我看这上面写的东西还蛮专业的！”
“你觉得专业你就去吧，我肯定不拦你！告辞！”
威廉作势欲走，杜明贤叫住他：“等等！其实你自己也慌了吧？这种东西就算再不想相信，一想到是跟自己孩子的成长和未来有关，肯定就会怀疑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有没有做到最好吧？”
“我……呃…”威廉烦躁地挠了挠头，看了眼自己的出租屋大门，这才小声说道：“前面那些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合着我女儿没有那个机构就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不会学习、不会自律了？！可我一直担心的是我离婚的事情会对她有什么心理健康上的影响…”
“单亲家庭这种东西——你让孩子觉得是个事那就是个事；你让孩子觉得不是个事那就不是个事！”
“啊…好吧，勉强听懂了。谢了，那我回去了！”
威廉拍了拍杜明贤的肩，回到自己那边了。
杜明贤也回来，听见的却还是孩子在背数字，对杜逸舟问道：“那孩子还没背完呢？”
“11岁那个背到第742位错了，哭着下去了。现在换个10岁的来挑战背诵圆周率小数点后1200位！”
“圆周率这种东西就算是真的学数学也记个‘3.14’就行了！现在电视上都能播虐待孩子啦？”
“这是在培养孩子门的思维能力和记忆能力！不过这个确实有点儿无聊，我是在等待会儿的转魔方大赛！”
“转魔方好像是有趣些，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现在的孩子缺乏的不是这些锻炼，而是独立思考的能力以及培养的学习的兴趣与习惯！有些家长看起来是在为了孩子，其实只是想做些什么让自己安心罢了！真够自私的！”
“这也算自私吗？”杜逸舟已经开始怀疑如果堂哥以后有了孩子，到底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当然啦！家长自己满足虚荣心就算了，还把虚荣的毛病传递给孩子，真是自私又可恶！”
杜逸舟撇嘴：“人生在世总得出点儿风头嘛！只要是为了孩子好就算虚荣点儿又何妨？要是都像你说的一样大家不攀比、不竞争，社会根本没法进步，孩子们也都沉迷电脑和手机啦！”
“反正我以后有了孩子绝对不会贩卖这种‘成才焦虑’，自己的孩子什么能力做家长的不清楚么？！只要我的孩子能像我一样保持善良聪慧的品格，以及凡事都能明晰于心的正确三观就行了！”
杜逸舟关上了电视，转过头，面露难色：“首先，我对你自卖自夸得到底对不对就不做评论了；可就算你有这些，那些没有什么善良啊、聪慧啊、正确三观之类的家长该怎么办？”
“学习啊！与其让孩子去学这个学那个，家长怎么反倒犯懒起来了？把自己的梦想和期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十有八九都没有好下场，还是努力让自己成为孩子的榜样才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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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华语乐坛的末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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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合唱》节目的比赛在即，吴岳彤成了厨神斋的常客。
“拜托你了，杜师傅！如果您能说动他，我会让厨神斋成为整个《与你合唱》节目的指定餐饮合作伙伴！”
“啊？你真能办到？”杜明贤狐疑地看着吴岳彤。
“呃…其实办不到。那我个人出资买500碗面给整个节目组，如何？”
“不是这个问题！”杜明贤也很为难：“要是威廉自己愿意的话他自己就去了；不愿意的话你买我5000碗面条都没用！”
“那能麻烦您和他说说吗？自从参加完两场复赛后就没了音讯，我估计他都忘了还有这事吧？”
“两个月前的海选是我跟你们去的，后来我也没管了，亏得他还看在你的面子上参加了两场复赛？”
“正因为威廉哥有情有义，所以我才不敢再继续求他啊！可节目组对这么个唱中文歌唱得又好又流利的外国选手很看重，三番五次催我把他找回来，甚至还说已经内定进总决赛了！拜托您了，一定帮我劝劝他！”
看吴岳彤可怜兮兮的，杜明贤只好答应说会跟他提这件事，不过什么都不保证！
“好！那我就期待杜老板的好消息啦！不过可千万别说是我要求的，干脆就别提我来过厨神斋！”
“为什么？你和他吵架啦？！”
“没有。”吴岳彤为难地低下了头：“我不想让威廉哥误会我是个想靠他来赚钱出名的女人…”
虽然觉得吴岳彤是多虑了，但杜明贤还是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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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看见杜逸舟在陪着米莉玩跳棋，觉得机会正好的杜明贤把威廉叫了过来。
“小老板有事？”
“嗯，是关于《与你合唱》…”
“姓吴的丫头来找你了？”
杜明贤心想：这是威廉自己猜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哦！
“上次被逼得唱了首《水手》，已经够给她面子了，转告她一切到此为止！”
“啊！《水手》这首歌我也会啊——他说风雨中，这点儿痛算什么…”
“小老板你有话好好说！自己人，别唱歌！”
“嘁！”杜明贤不满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夸张到要捂着耳朵的威廉，埋怨道：“你既然会唱歌那就去唱呗？干嘛还藏着掖着？”
“我不喜欢唱歌。”
“上次咱不是谈过这件事？你过去唱歌是怀着悲伤送别战友，现在唱歌是带着幸福歌颂生活，意义早已不同！”
“我知道。可正因为已经将唱歌当成了宣告幸福的方式，才不愿意唱那些我甚至都不愿意被称作是‘歌’的垃圾！”
“原来如此啊！那我明白了，我会转告吴岳彤让她收手！”杜明贤豁然开朗。
“那个…你不要为难她。”
“我为难她干嘛？不过你要是有话就直接跟她说呗，干嘛非把我当个传声筒一样来回让？”
“有的话以我的身份没法说！”
“什么话？你给我讲讲我听听？”杜明贤听到威廉这种说法，不免好奇了起来。
“中国现在的音乐都是‘口水歌’，和15年前相比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完全是倒退着一路走到黑。所谓红起来的歌手其实一首代表作都没有，基本就是抄袭缝合外加说是小学生水平都是在侮辱小学生的填词。”
“呃……”
杜明贤哑口无言——被一个外国人用流利且犀利的语言狠狠地批评了一番，可偏偏说的都是自己也认同的所以根本无法反驳。
“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部分都赞同，但‘口水歌’也没什么不好吧？我就不相信国外就没有‘口水歌’了吗？”
“当然也有，而且说起‘口水’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相对应的，真的用心去创作好歌曲的却也能保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话说回来，音乐这东西本来就是各玩各的，喜欢‘口水歌’也挺好的。”
“你是从哪儿听到‘口水歌’这个词的？”
“就是吴岳彤。她和我抱怨过，说是自己用心做音乐却撑死了也是歌红人不红，偏偏被‘口水歌’占据了市场，搞得郁郁不得志。”
杜明贤赞同：“明明我都认识吴岳彤本人，甚至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可即便这样说起她的代表作也一脸懵…啊！那首《他的怀抱你得不到》好像是她唱的，而且我听说好像就是以你为原型写的！”
“哼，那又如何？她又不是第一个给我写歌的女生了！”
“可恶的家伙！”杜明贤笑骂道，随后说回了正题：“前些天我还和莹莹探讨过为什么我们的歌单里都还是10年甚至20年前的老歌呢！觉得华语乐坛明明人才济济却落得各种抄袭拼接，还有歌词是什么‘我get到了你的heart，站在wind之中’之类，对自己国家文化不自信到如此地步？”
“那得看对‘口水歌’如何定义了？我喜欢的一首老歌叫《Cat‘sintheCradle》，歌词并不复杂，旋律也不算很丰富，讲的也就是关于孩子和父亲间平淡真实的情景，可我就是觉得好听。”
威廉的抛砖引玉给了杜明贤启发：“嗯，其实倒不拘着非得用华丽的辞藻，歌词写得平淡流畅入人心可要比硬拗所谓的‘古风’要好多了！至于旋律我就不懂了，反正就觉得现在的歌听起来都大同小异，不说刺耳，但也没什么多听几遍的欲望。”
“那你觉得歌曲的好听与否有没有一个公认的标准？”
杜明贤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前者没资格嘲笑后者俗不可耐，后者也没资格讥讽前者曲高和寡。或许就像你说的，音乐确实就是各玩各的。”
“你认同我这我听懂了，可你前面什么意思？”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是中国古代一个叫楚国的国家的歌曲；前者是供少数颇有文化和音乐素养的人欣赏的，后者则是流传度较广的民间歌曲。我们总在下意识地认为‘阳春白雪’就一定比‘下里巴人’要高级，但偏偏‘下里巴人’占据了市场的主流，成为了大多数民众喜欢的‘口水歌’！”
“是这样啊…”
“我之前一直觉得音乐也是个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不过把‘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当成不同的两个市场看待才是更妥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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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华语乐坛的末路·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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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杜明贤的叙述，吴岳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最近参加的节目都是在翻唱以前的歌曲，说起来真正的创作已经越来越少了。”
说着，吴岳彤拿出手机叫杜明贤看：“现在都在用各种app写歌了，按理说应该更方便、快捷、全面才是，可事实上效率根本和以前把头埋在稿子里的时候没法比！”
“为什么？是没有灵感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没有动力了吧？唉……”吴岳彤长叹一口气，解释道：“现在国内早就过了原创歌曲的黄金时代！以前买到一张CD都会视若珍宝，现在则是都在用网络下载了！姑且就算都是正版吧，可真正静下心来听歌的又有几人呢？大多都是成为了做视频或者做家务时候的背景音乐了吧？”
“唔…抱歉，我就是那种再做饭的时候喜欢听歌的…”
“这倒没什么。”吴岳彤摆摆手，解释道：“本来也没指望现在的歌曲还能像以前那样震撼人心，能够给听众带来快乐和愉悦就足够啦！”
“与其说是满足，不如说是妥协吧？”
“不妥协又能怎样？以前一线歌手发张唱片都能万人空巷，现在为了赶紧挣钱恨不得歌都没写完就先录小样！什么都在流行‘快餐文化’，听歌都不带脑子不带心。谁管你写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歌曲背后有什么故事？没有内容的歌曲就相当于没有灵魂，抄抄捡捡、东拼西凑，那种歌听一遍都嫌多！”
“也不必非得听首歌就落得个感激涕零、声泪俱下吧？现在很多小视频都爱加那种歌词都听不清的歌，但旋律很轻松明晰，我觉得还不错。”
“是啊，我也不是看不起这些作品…”吴岳彤玩着自己的头发，嘟着嘴：“毕竟被市场接受的就是好作品，对吧？”
“那也不一定。市场本身只看需求，可才不会管需求是好是坏！”
“这点我太同意了！”吴岳彤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就经常花费好长时间写歌，但写出来的作品都被公司那边以‘没人听’的理由不给发；可有时候就糊弄一些东西公司那边却说可以了！”
“那就是说咱们国家大众的欣赏水平普遍偏低呗？可偏偏他们占市场的大头，所以市场还要去迎合他们？”
“差不多吧。你能指望一群天天只会对着直播间里那些所谓的‘网红美女’傻乐的家伙听得懂歌？他们就会跟着网红跳舞的时候哼几句！”
“说到底还是个劣币驱逐良币的问题嘛！我不是说过了，可以把不同的音乐市场分开嘛！”
“观点我肯定是赞同的。但比起赞美，果然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啊！”
感觉自己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吴岳彤郁闷地垂下了头。
“歌词的好坏其实比较容易判别，但旋律方面我还想请教你——为什么现在的歌都感觉好像大同小异，完全没有辨识度呢？”
“本来就是从以前流行的歌曲里挑挑拣拣，再加一点儿经常用来过度的调子来随便排列组合一下！这种创作方法已经算是业内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在保持质量的同时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成曲速度！”
杜明贤有点儿没听懂：“呃…能再解释得通俗点儿吗？我怎么总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抄袭啊？！”
“比如：杜师傅做了份【西红柿炒鸡蛋】，我就也学着炒一盘，然后加点紫菜、加点虾米，打成【西红柿鸡蛋汤】！你敢说这两道菜一样吗？”
“可毕竟原材料还是西红柿和鸡蛋啊！”
“那音符是谁家的专利呢？呵呵，‘抄袭’这个定义目前是非常难判断的，不过就是个法不责众的问题罢了！若是真的有心好好写歌，那自然是原创的不屑抄袭！可若是赶工想着赶紧赚钱，那肯定就是东拼西凑啦！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就跟抄作业一样得会抄——有位其实前些年还挺有名气的作曲家甚至还曾教我说每次抄不要超过4个小节就可以！”
“这样啊…那你抄我的、我抄他的，能写出什么好歌啊？”
“那得看对‘好歌’是什么定义了？以前我们说一首经典的歌曲那肯定是有相当高的传唱度；可现在看的基本就是播放量和销售额！当然，比起演艺圈，想站在这是要些真本事的。不过要是一直只能孤芳自赏的话，最后就不得不为了生计曲被迫迎合市场，沦为和其他人一样的存在罢了！”
“可如果真的是被许多人追捧的歌曲，肯定有可取之处吧？难不成还全员都是傻瓜？”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的听众大多没有心思去品鉴音乐，只是相当做一种情绪的宣泄口罢了！比起复杂的乐理专业知识、还有填词的文化底蕴，将‘口水歌’当成一种平民的狂欢就行了！”
“写歌确实需要门槛，听歌就算了吧？其实就算是我这种外行人，对精心准备的歌曲和粗制滥造的歌曲还是能很容易就分辨清楚的！”
“嗯，这倒是…”
吴岳彤拿出手机，静静地翻了会儿，翻出了一张给杜明贤看：“这是我大概十年前刚刚决心当歌手时候的照片！”
杜明贤一看——手机上是个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穿着很朴素却十分小心地抱着一把吉他的小女孩！
“正是因为喜欢音乐，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放弃高考，去专门学习音乐。那个时候的我就开始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被万人瞩目的歌手！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虽然专业音乐人们的日子有些难过，但也提供了几乎每个人都有的在舞台上一展歌喉的机会，也算合理吧？”
杜明贤若有所思：“让音乐从高端艺术走向商业化和平民化…”
“对！只要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就行，哪怕再‘口水’也会觉得可爱的！或许属于国人音乐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接下来说不定就是全民时代？杜师傅要不要也试试？”
“唔…呃…我爱做饭，打个鸡蛋，搅拌搅拌，再做米饭？”
杜明贤本来随便哼唱的歌曲，看见吴岳彤一脸的讶异后，立刻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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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无畏布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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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杜明贤早早来到厨神斋门口准备开店。
“阿弥陀佛，施主安好。贫僧乃严善寺行脚僧，路过此地，可否乞些素斋？”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僧人，身着满是尘土的素衣佛袍，背着厚重的行囊，在厨神斋门口站定，如此说道。
杜明贤不动声色，而僧人也只是低头并不和他对视。
“严善寺离这里有好几百公里呢！师傅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这里有些零钱，不如师傅…”
“出家人不沾钱财。”
僧人赶紧后退一步，仿佛杜明贤拿出的是毒药一般。
“失礼了，我现在就去给师傅做些素斋，请稍等片刻。”
“施主不必大费周章，有布施之心便已是与我佛结缘。所为布施者，必获其利益；若为乐故施，后必得安乐。阿弥陀佛。”
僧人欠身一拜，便准备继续上路。
“师傅请留步！”杜明贤叫住僧人：“尘世之人本不敢耽搁师傅修行，但难得师傅来一趟，就请歇息片刻，也顺便为世人讲道解惑吧！”
僧人一愣，突然笑了：“不敢当。贫僧…不，我可没有那等参透佛法的慧性，更谈不上讲道解惑了！既然与施主你有缘，就聊聊天吧！不过，可千万别咬文嚼字了，不然我读的经书可不够用啊！”
杜明贤见僧人如此幽默，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太正经，有些尴尬地笑笑，赶紧给僧人倒了杯水，自己则进了厨房。僧人应该是不愿沾染荤腥，所以只是站在柜台，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和杜明贤说话。
“刚才真是对不起！不是我故意不敬师傅，只是我平生最恨不劳而获，更讨厌为了骗钱不择手段的人！以前这里来过个假和尚，背了点儿经书就来招摇撞骗，一开口就是要我买他的护身符保平安，结果当场就被我骂走了！”
“哦，是了，这真和尚与假和尚的区别并不是僧帽素袍、也不是念珠佛号，而是对于身外之物的执着。施主能看透这点，果真是有慧性的！”
“才没这回事！”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各种各样的骗局层出不穷，简直防不胜防！而我就会两招：一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二是任你说得天花乱坠都坚决不动钱包！”
“能约束住贪婪的本性也很了不起。”
“哪能约束得住？您刚才没瞧见我这肚子？就是每天晚上面对夜宵时和自己斗争失败的结果！”
“呵呵，美食当前，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们这种太过执着于物欲的生活，在佛祖看来肯定是很愚昧的吧？”杜明贤突然这么问道。
“不会。执着和淡然是每个人处事态度的选择，无分对错。而世人对于我们这些出家人的态度，有些认为是故作姿态、没事找事；也有些认为是参禅妙悟、值得膜拜——两者其实都有失偏颇。我们只是在以不同的方式生活、做出不同的选择而已，无关做人的高度以及聪慧或愚昧。”
“原来如此！那您现在是怎样的生活方式呢？”
“我是严善寺僧人，正在行脚，想要用脚来丈量祖国大地，见识更多的风土人情！”
“真的是几百公里靠走的？太辛苦了吧！？”杜明贤看着僧人已经磨烂的鞋子，不敢置信。
“坐车自然舒服，但一下就从眼前过去了，哪儿还能和施主结缘，像这样说话？”
“这倒也是。我知道您是在以行脚布施、教化众人的方式来修行，可也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僧人摆摆手：“或许在佛祖面前可以说这是修行，但其实我个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是在替我的妻子和孩子在走，想要替他们走完没有走过的路！”
“您的妻子和孩子？”
“啊。在我落发出家之前，也是按部就班地按照上学、找工作、结婚、生子的流程来过日子，每日为了家计奔波虽然辛苦却也充实！只是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带走了我妻子和孩子的生命，让我从一个人人艳羡的‘人生赢家’一下回到了‘孤家寡人’！”
“世事无常啊…”
“是啊！我也就从那时起明白了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工作，也无法回到以前的日子了，顿时心灰意冷，后来干脆就出了家。”
“那您现在习惯了吗？还是在怀念以前的日子？”
“逝者已逝，我再怀念也不能让娘俩死而复生。所以我想要替他们多念念佛经、多受些苦，好让他们早登极乐！”
“原来如此啊！”
“在刚出家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可后来等习惯了这样敲钟念佛的日子，反而不觉得是受苦了，于是我便开始了行脚。”
杜明贤皱眉：“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和许多修行之人都要执着于受苦？是为了所谓的来世成仙成佛什么的吗？”
“若是以那样的心态去修行，那注定是无用功！试想：佛祖深爱人类，又怎会怜惜瞧不起同类的人？为了来世福而弃今生，在我看来根本不是智慧，反而是最愚蠢的投机主义！身而为人已是福份，贪得无厌必遭报应！”
“对嘛，所以根本不需要去受苦啊！”
僧人摇摇头：“还是有必要的，因为受苦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这世上的苦难总量是一定的，可人人都在想办法逃避困难、享受安逸；那我就愿意为了世人而多受些困难，这样才不至于让贪欲毁了这个世界啊！”
“贪欲怎么毁世界啊？”杜明贤觉得这话的意思没错，但好像有些危言耸听了。
“三十年前的人们还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现在就算有人倒在路边也无人敢搀扶。网络的发展虽然让人们的生活更加便利，但谎言、怨气、和贪婪也随之散播！人心随着贪欲而日渐凉薄，等真的到了人与人之间已经完全不信任的时候，世界自然分瘫离析、土崩瓦解了！”
“所以师傅这么行脚就是为了教大家重拾以前的善意与朴实吗？”
“本意如此，但谁知道有没有用呢？等真到了行脚时连一次斋都化不来的时候，我也会饿死在路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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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无畏布施·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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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平时用厨具不分荤素，为了表示尊敬，杜明贤将要用的刀、砧板、锅等厨具都拿热水烫了两遍，还认真地用洗洁精洗干净。
随后，拿包菜、土豆、和面粉做了几个蔬菜饼；简单炒了个豆芽和菠菜；最后看正好有要用来做面条而发的面团，便用来包了几个素馅的饺子，赶着煮了出来。
将几道素斋放入僧人随身带着的碗中，僧人一拜，念了句佛号便离开了。
“又是和上次一样来骗钱的？”
“诶！？”
杜明贤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威廉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扭头发现还真是盯着僧人背影的那家伙！
“大周末的你起这么早干嘛？！”现在还不到6点，别说杜逸舟那个懒蛋，就连池雅晴都还没来呢！
“晨练。就算已经不能天天来了也起码一个月得有一次吧？”威廉轻描淡写，“不过我锻炼的是身体，不比小老板一大早就锻炼嘴皮子啊！”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平常就很能说，嘴巴利落得简直和手枪一样！但上次那个假和尚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的嘴还能进化成RPG！”
威廉了解杜明贤小时候有一段经历——辛辛苦苦做的饭却被来讨饭的嫌弃，所以极为痛恨好吃懒做的废物和招摇撞骗的骗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阴阳怪气的！”
“听不懂吗？那我给你看段录像——”
“你竟然录像了！？”杜明贤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抢威廉的手机，结果被他眼疾手快一掌按了下去！
“当然得录像！我自以为这辈子已经见多识广，可还是从没见过这么精彩的骂人，你也算是让我开了眼！哈哈！”
被威廉压着，杜明贤不得不去听当时自己的“RPG”是怎么“开火”的——
“呸！你个骗钱假和尚！整个畜生道的畜生加在一起都没你这么畜生！”
“怎么？又不信佛啦？那信上帝吗？上帝花了六天创造世界，第七天不小心创造了你这么个玩意来给世界添堵！！”
“哭什么哭！？有脸出来骗人，骂你几句就哭了？把这些鳄鱼的眼泪留在你爸面前吧！他要是个真和尚，肯定会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假和尚！！”
……
“别播了！”
这次杜明贤终于够到了威廉的手机，赶紧找删除键！
“这就是现实版的‘掩耳盗铃’吗？这段视频早就被其他人发在网上了，观看量都破几十万了！”
“呃…”杜明贤感到无地自容：“我说怎么那几天大家都对我小心翼翼的，连邹所长都在我面前收敛了许多！”
邹正垣那个“土皇帝”仗着自己是派出所的所长在这附近一直是横着走的，但自从那天后也开始注意和杜明贤说话的态度…
“别觉得丢人！大部分网上的人都觉得你没错，说是利用宗教信仰骗钱是活该被骂到永不超生！”
“这群网友的嘴巴才损呢！”
“话糙理不糙。”
“是。不过刚才那位僧人可是货真价实的行脚僧，还回答了我不少问题呢！”
“你还有不懂的问题？直接用嘴把黑的说成白的不就行了？”
“我要是真有这本事早就去当辩论家，或者干脆直接去当官了！不过我的疑问其实只是针对他们的，总觉得他们的想法有时候不太能理解——放着好日子不过，却偏偏要自己给自己加上各种各样的戒律清规。人活一世本来就是充满了苦难和艰辛，为什么还不抓住每个可以放松和享受的机会？”
“对啊，为什么呢？”
“虽然刚才那位师傅或许不能代表所有出家人，但人家是为了离世的妻子和孩子而行路，为了世人而受苦！师傅说，因为这个世界的苦难是一定的，他多受一点儿，世人就能少受一点儿了！”
“哦，还真是…呃…”
“高瞻远瞩、普度众生？”
“不是…我是想说：这个世间的苦难不是一定的，而是无尽的！你愿意多受苦没人管你，但不代表别人就不用受苦了——该穷的还是穷、该累的还是累、该拼死拼活没希望的还是没希望！”
威廉的话让杜明贤想起了他的过往：“你是不相信神的，对吧？”
“当然不信！真有神的话，为何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没显灵，倒是天天出现在我前妻家的餐桌上？”
“是啊，各个教派之间也几乎都是完全不同的信仰，众说纷纭，却也都是小众。”
“说到底还是因为以前的科技不发达、还有就是以前人太闲了！”
“哈哈，如果是现在人的话，每天为了生计就要劳苦奔波，闲暇时间也都用来上网玩手机，根本不会有闲心去创造一整个文化体系。而且就算创造出来了，现在互联网和科技都这么发达，一下就能被证实是假的了！不过……唉…”
“怎么了？”
“或许真是因为这样，现在的人活着都没什么信仰吧？”
“没有信仰也不一定是坏事。我不信任何东西除了是因为不相信神外，也是觉得有些教派邪门起来真是害人害己！现在主流的信仰最多就是啰嗦一点儿、麻烦一点儿，但要是利用信仰之名来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无缘无故被波及到的受害者又要找什么神去申诉呢？”
杜明贤瞧威廉的表情虽然称不上痛心疾首，但也是颇有忌惮，一下就猜出来了：“你是遇见过信仰什么邪教的人吧？”
“在很早以前的时候…算了，我不想说这些。”
“我明白，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其实你若说我真的相信什么神佛鬼怪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让我去为了这些东西花钱更是天方夜谭！不过若只是布施来化缘的师傅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去做的，可能也是在敬畏什么吧？”
“敬畏…我喜欢这个词！现在的人或许没有信仰了，但至少也该保有一些敬畏，这样才会有底线可言！”
“正是因为现在的人大多没有敬畏，所以也没有底线可言了！不过与其说是大胆，不如说成是无知，但这种人说不定还很开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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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少年纹身的烦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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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周一，厨神斋休息。杜明贤心安理得地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贝塔猫比谁的姿势更慵懒妖娆，倒是杜逸舟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地在房间内踱步。
“别走了！晃得我都晕了！”
“呃？啊，对不起啊…”
如果是一般情况，杜逸舟肯定会回应“要你管”之类的，但那样回答就说明他想自己的事情太过投入，根本没在搭理杜明贤。
〔你弟弟明显是有心事，你不去管管吗？〕贝塔猫提醒道。
“是啊，一个好哥哥是会去的…”
〔所以呢？〕
“咩，谁愿意去当他的好哥哥谁去当吧！我要再去眯一觉！”
杜逸舟是成年人了，杜明贤自然不会事无巨细地去管他。不过休息日他爱怎么纠结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耽误到工作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怎么搞的！？1号桌特意叮嘱过不能吃辣的，你还把【红油肠粉】送过去！？”接到投诉的杜明贤出来，搞清状况后叱责道。
池雅晴接过碗：“这个是7号桌点的，我送过去吧，你状态不对先休息一下！”
“哦，抱歉啊…”
“别光说‘抱歉’，有什么事赶紧跟你哥说清楚，不然耽误他赚钱！”
眼见池雅晴把麻烦推给了自己，杜明贤想赶紧速战速决，于是问道：“别墨迹了，在想什么就直说吧！”
“哦，其实是昨天我看我染的头发都已经开始掉色了…”
“三个月前染的，掉色不正常吗？”
“是啊，所以我准备再染一次。”
“那就去啊！”
“你不拦我？”
“我是想拦，但拦得住吗？”
“这个染发的事情再说，其实我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想的是…我想…想…纹身！你看啊——”
“我宰了你个不正经的玩意！！”
杜明贤突然操着菜刀暴起，把杜逸舟吓得差点儿坐地上！
“你、你干嘛啊！？”
听到响动的池雅晴也赶紧进来：“发生什么了？杜逸舟是说他要去杀人还是抢劫？”
杜逸舟满脸委屈：“我只是说我想去纹身而已，我哥就…”
“不许说也不许想！允许你染发已经是极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给我老老实实地爱惜不然我切了你下锅炖！”
“好啊！你切吧！不切你不姓杜！！”
杜明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激动了，赶紧先放下菜刀：“哥是为你好！说正经的，你要是不想被当成不正经的就千万别去！”
池雅晴出来打圆场：“你哥虽然夸张了些，但说的都是正确的——纹身的后果可远比纹的时候疼一下要多！”
“不就是会被当成异类吗？我染发之后就知道了，不在乎！”
“得了吧！”杜明贤太了解自己堂弟了：“你要是真不在乎就不会想这么久了，早就像上次一样先斩后奏了！我刚才也是太着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觉得我是个懦夫吗？你信不信……”
“我信，但咱俩加一起都快50了就别互相置气了！好好分析一下为什么纹身百弊无利才能让你心服口服，对吧？”
“你讲道理就好！但是…”
“现在没时间和你讲这些，先好好工作！”杜明贤把刚捞出来的面赶紧放在汤里，让两人先赶紧回去工作！
“好！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樊伊婷她非要我……”
“你给我回来！”杜明贤叫住半只脚已经迈出厨房的杜逸舟：“赶紧和那女孩分手！”
“啊？”
“不管她要求你纹身的理由是什么，都不要听，赶紧和她分手！”
“啊！？哦，你误会啦！其实樊伊婷只是觉得我不够酷，没说非得让我纹身！”
“所以你觉得纹身很酷？谁告诉你的？”
“金毛狗熊啊！”
“啊！？”这次换杜明贤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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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八道！我可是个正经的人民教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刚刚下班回来的威廉着急见女儿，根本没时间陪这兄弟俩瞎闹腾。
“我也觉得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杜明贤还是认为问题是在堂弟身上。
“确实是没这么说，可金毛…啊不、叔叔他不是以身作则了吗？”
“行啦，我知道你在我背后都叫我‘金毛狗熊’，看你小懒得和你计较！不过你说的‘以身作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肚子上的纹身吗？”
“对啊！”
威廉腹部有在雇佣军时期纹的红色纹身，图案是狼的形状。
杜明贤奇怪：“你怎么知道威廉有纹身的？他又不和咱们住一起了，也不穿什么会露肚子的衣服啊！”
“上次和米莉三人去游泳的时候看见的。”
“哦…等等！你们三个去游泳？什么时候？怎么没叫上我！？”
“上周六，你和那个叫吴什么的歌手聊得欢，我们就去游泳了啊！你是没看见，叔叔他因为有纹身所以回头率超高的！就算带着孩子也有好多女孩子都含情脉脉地盯着，甚至还有几个冲他尖叫呢！”
“哼，你以为威廉喜欢那种叽叽喳喳的女生吗？他现在也在后悔当初年轻的时候纹了身呢！”
“不喜欢是确实不喜欢，但关于纹身的事我没有后悔。”
“看吧！”杜逸舟内心的关于纹身天平往“纹”的方向前进了一段。
“诶？你真的觉得纹身好吗？！你不是刚刚还说自己是人民教师所以不会教别人纹身的嘛！”
“我对自己纹身没有意见，但不支持其他人纹身！用现在一个流行的词来说就是‘双标’！嗯？小老板你干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用错了吗？”
“用是用对了，但这个词其实是贬义，很少有人用来形容自己的…”
“是吗？中文真难…”
“起码用对就已经很不错啦，语境这东西在哪国语言都是复杂的，英语不就有好多嘲讽和莫名其妙的俗语嘛！”杜明贤还记着上次把“Openacanofworms”真翻译成“虫子罐头”的事情。
“那你是没看现在美国年轻人之间发短信用的句子，我连看都看不懂！”
“是吗？不过现在国内这些网络用语其实我也不……”
“喂！！”杜逸舟眼看两人跑了题，赶紧喝住两人，“不是在讨论纹身吗？为什么叔叔能我就不能？”
威廉眯起眼：“因为我是‘金毛狗熊’啊！”
“叔叔不是说不追究这件事了吗？”
“不，威廉的意思是：因为他是外国人，还当过兵，人高马大的，所以纹身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你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不一样了？”杜逸舟不服气。
“他要想纹身你就让他纹呗？反正纹不纹是他的自由，其他人怎么想也是其他人的自由。”威廉劝道。
“不行！他爸妈和我妈过几天就来，看见他纹身会‘杀’了他，然后再‘杀’了明明知道却不阻止的我！”
“合着你就是怕我爸妈和大妈啊？别担心，我来担保，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和小老板的妈妈为什么会因为看到你纹身就‘杀’了你们兄弟俩？”
威廉想说的其实杜明贤已经明白了，杜逸舟虽然没明白但也在潜意识里有这样的顾虑，所以才磨了两天还不敢去真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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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少年纹身的烦恼·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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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舟仔细观察着，询问道：“疼吗？”
威廉：“不疼。”
“那我这样摸呢？”
“也不疼。”
“洗澡的时候会感染吗？如果受伤了会扯到伤口吗？如果老了会松弛变形吗？”
“不会、不会、会。”
“原来如此啊！哥，你也来摸摸看？”
杜明贤眉头紧皱：“我不摸！他的大毛肚子有什么好摸的？！话说你能也别摸了吗？这画面看着好奇怪啊！”
“这叫‘实地考察’！不过如果真的要纹，我倒是想纹在很容易被看见的地方，比如……”
杜明贤：“脸上？”
“也不用那么明显啦！”
“是吗？我想着纹脸上多干脆，反正你已经不要脸了嘛！”
“你别阴阳怪气的！”
“好，那我就认真问问你……对了，威廉先把衣服扣起来吧？”
“我要摸！”米莉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趴在爸爸的肚子上撒娇：“软软的，跟Bobby很像！”
杜逸舟没听过这个名字：“哥，Bobby是谁？”
“他们家养的一只狗。”
“是嘛…哦，说回正题！你看米莉就喜欢他爸爸的纹身，那纹身以后女孩儿也会喜欢吧？”
“看你纹什么了。你要是真想去纹身的话我也不是真的非得死活拦着你，但你纹什么图案必须让我知道！”杜明贤放宽了要求。
“唔……把樊伊婷的名字纹上，如何？”
“好啊！要不你们就一辈子死也不分手，要分手你一辈子就只能找叫‘樊伊婷’的女生当女朋友了！”
“我…我开玩笑啦…”
威廉探过头来：“我认识一个人，把当时女朋友‘Lisa’的名字纹胳膊上了。结果后来两人分手了，然后他还真的又找了个叫‘Lisa’的，那第二个Lisa还以为那人真是特意为她纹的感动不已呢！”
“那边人重名率高嘛！逸舟你可以干脆就纹一个‘婷’字，这样你后路会宽得多！”
“我都说了纹名字是开玩笑的啦！”
“是吗？那你难道是想纹这样的吗——”杜明贤拿出手机，搜了张图片给杜逸舟看。
“哇啊！这是哪里的黑帮老大啊？全身上下都五颜六色的！？”
“你觉得这样很酷吗？”
“我觉得这样很晕！”
“那你就好好想想纹什么吧？包括你的头发还要不要再染也想想吧！”
“头发…头发呀…”杜逸舟跑到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犹豫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染发，从白染到黑就没人会说三道四，一旦染成别的颜色就会被指指点点吗？”
“这…”杜逸舟知道答案，但说不出口，毕竟自己现在还顶着一头红发呢！
“染发也好、纹身也好，其实本身都是不犯法也和他人无关的事情。不过你的头发和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给人家看的，所以当然就会有‘舒服’和‘不舒服’的标准啦！”
杜逸舟不服气：“哼，我管他们的？我才不在乎！”
“也确实没什么，不过就是大多数人会在你走路上的时候经常在你身后嚼你的舌根，然后下意识地认为你不是好人。你要是和别人发生争执什么的先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你‘活该’什么的。”
“就因为染发和纹身？太过分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
“什么年代都改不了人们讨厌异类的心理和根深蒂固的观念——起码中国是这样。”
“可这样多管闲事不合理啊！”
“哈，有的人就是别的不行，管起别人的闲事来最拿手！一个个每天闲来无事就来给别人‘指点江山’，自己无论过得多差都得批评别人的不是！”
“真恶心啊！”
“这是人家的生活方式，你也管不着。总之，你确实没有必要讨好任何人，也不用在乎其他人的意见，还是好好想想你为什么非要纹身吧？难不成这世上真的只有纹身是‘酷’的了？”
杜逸舟沉默片刻，问道：“那你说什么是酷的？”
“我认识的人里最酷的是墨熙——明明是富二代却还是坚持努力创业；日进斗金却从来不见他大手大脚；家里有权有势但为人一直谦和有礼。我问你，这样的人不酷吗？不招女孩子喜欢吗？”
“是挺了不起啦，但我学不到啊！一般人都学不到吧？”
“那就先学一半！人家有钱却谦逊，你就只要做到‘有钱’就好啦！”
“…我能试试‘谦逊’吗？”杜逸舟有自知之明。
“可以啊！总之记着我的话：纹身和染发确实都是自己的选择，可其他人怎么想也是人家的自由，你必须习惯和接受！而如果只是单纯追求‘酷’的话，不如从内心寻找，或是努力做到大多数人都认同的‘酷’——有房有车有钱有权！”
杜逸舟撇嘴：“你爱说这些大道理，‘喂鸡汤’这点我知道。但总觉得你有时候喂的是‘普通鸡汤’和‘毒鸡汤’各掺一半的东西啊…”
“你管是鸡汤鸭汤鱼汤毒汤呢，对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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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杜明贤看到穿着短袖短裤的杜逸舟满臂满腿都是花花绿绿的纹身时吓了一跳！
“嘿嘿，怎么样？”杜逸舟颇为得意。
“…好吧，吓到我1秒了，算你赢了！”
“就1秒吗？”
“以后少花冤枉钱买什么纹身套袖之类的东西，就是为了恶作剧的话也太不值了！”
杜逸舟见把戏被识破了，有些不甘心：“嘁，你怎么知道是套袖？”
“你平时吃点儿苦都会叫个半天，怎么忍得了纹这么一大片？
“…嗯，是，看网上视频那些人吱哇乱叫的，怪吓人的！”
池雅晴也出来了，看见杜逸舟后愣住了！
“哈哈，我的新造型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本事就来真的啊！”
杜逸舟惊讶：“你怎么也知道是假的？刚才听到我们说话啦？”
“真的假的很容易看出来啦！而且其实我身上也有假的东西哦~”
“…”/“…”
“喂，你们兄弟俩别都盯着我的胸！我说的是耳环啦！”
池雅晴把头发撩开，让两人看耳环，然后很轻易地就取了下来：“是夹住的款式哦~这样就不用打耳洞了！”
杜逸舟接过去仔细端详：“哇！这种东西一般不都是给小孩子的所以都用塑料的吗？你这个跟真的钻石好像啊！”
“就是真的钻石，我特意请人帮我打造的！因为我怕扎耳洞会导致耳朵感染！”
“是啊…我能试着戴一下吗？”
池雅晴有些疑惑：“可以是可以啦，但会很奇怪的…”
杜逸舟将钻石耳环夹在自己耳朵上，又将满身纹身的手和腿张开，冲着两人笑道：“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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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蛋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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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包饭】
鸡腿肉切成小块，胡萝卜、青椒、洋葱、和口蘑切成丁备用。
平底锅里放油，再放入切成鸡腿肉丁，稍微翻炒至略微变色后放入其它材料。等所有食材充分混合后，加入白米饭，并倒入番茄酱开大火翻炒，目的是炒掉番茄酱大部分酸味，放入盐、黑胡椒、和砂糖。
炒饭做成后，另起一个锅倒入油并打入3个鸡蛋后做成蛋饼，要做得比普通的煎鸡蛋更嫩一些。将炒饭倒入蛋饼中后折叠，小心翼翼地翻面让两面均与受热后，倒入盘子中。
最后，在出锅的蛋包饭上浇上少量番茄酱，搭配煮豌豆或西蓝花的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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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端着做好的【蛋包饭】出去：“来，这个是我做给给米莉的！儿童节快乐！”
然而，和想象中米莉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不同，小姑娘只是一脸疑问地歪着脑袋。
“今天是6月1日儿童节哦——HappyChildren’sDay！”
一旁的威廉打断道：“别祝了，美国没有儿童节。”
“啊？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这些孩子每天都过得开心愉快的，难道不就相当于每天都过节？”
“是，现在条件好了，孩子想要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能随时买到，不用非得等节日或者生日了！”杜明贤感叹道。
“就算是想带着孩子去哪儿玩，可大人们也没有假期啊！”
“今天是节日吗？我想吃那个！”米莉懵懵懂懂地指着杜明贤手里的【蛋包饭】
“这个就是给你做的！另外我还多做了些，威廉你要不要尝尝？”
威廉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所以…”
“不吃了？”
“少吃几口吧！”
杜明贤无语，心想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也肯定耽误不了这货吃饭！
“对不起！我迟到了！！”门口出现了慌慌张张的池雅晴。
“没事！你发过微信了，我理解你的情况，不会扣工资的！”
“不，我自愿拿出100来当做惩罚！”
杜逸舟走了过来：“老板都说不用扣工资，员工还主动要求扣？反了吧？！”
“这叫员工精神！”池雅晴眯着眼睛解释道，“况且我会管我叔叔要这100块的！”
杜逸舟不解：“你迟到和你叔叔有什么关系？”
“他……咦呀——！”池雅晴想起早上的事就来气！
杜明贤解释道：“今天是儿童节，池衡伽接了个给小朋友办的魔术表演…”
杜逸舟：“他让你去当助手，所以耽误了？”
“当然不是！我才不会给他当助手呢！”池雅晴气急败坏地争辩道，随后自己开始解释发生了什么——
“因为表演是在市区，叔叔家离得远所以昨晚就住我家了。今早我都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他要我帮他把放在桌子上的‘魔术盒’递给他，可我刚碰到，那盒子突然爆炸了！炸了我一身彩带、碎屑——”
“这没什么啊？拿掉不就行了吗？”
“——还有番茄酱！溅了我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
“……”
一时间，几人哑口无言。
“话说，不为那些看他表演的小朋友安危担忧么？”威廉抹抹嘴上的番茄酱，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嘲讽一下这个一直看不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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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池衡伽笑嘻嘻地出现在了厨神斋门口：“小晴，猜猜我是谁？”
“老板，强烈建议咱们厨神斋再雇一名保安！把惹是生非的家伙都轰出去！”
“别生气啊！我就是来给你赔不是的！”说着，池衡伽递给池雅晴一个大盒子：“我新买了件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
池雅晴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后仔细端详了一番，有些不可置信：“款式和颜色竟然都还不错？”
“你婶挑的。我觉得还是我原来看上的那件好看，可她非逼我买这件！”
池衡伽把用手机拍的原本想买的裙子给池雅晴看，后者一看见照片上是粉色的裙子还印着“HelloKitty”的图案就感叹道：“唉~婶婶救了我一命啊！”
“太夸张了吧？这条有什么不好啊？多可爱啊！”
“您也不想想我都多大了，还穿可爱系的多丢人？”
“我管你多大呢，反正你一辈子是我侄女，就该是小孩！”
面对这个其实也只比自己大个5、6岁的叔叔，池雅晴无奈地笑笑：“本来是想和您生气呢，现在一点儿脾气都没了！对了，您早上的演出怎么样？”
“很好哦，孩子们都哈哈大笑呢！”
一旁的杜明贤心想：要求不用那么高，只要没人受伤就算是胜利了！
池雅晴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您干嘛准备那么个盒子啊？而且魔术精彩的话不是应该鼓掌吗？为什么会笑呢？”
“那个盒子其实是我本来准备让它炸在我身上的…”
“您这是何苦啊？魔术师又不是小丑！”
“嘿嘿…”池衡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只是那几个没啥新意、没啥水平、甚至连成功率都堪忧的老把戏，估计孩子们是不会笑得那么开心吧？”
“可…”
“如果能选择的话，我自然也不想像那样！不过今天为了给他们带去笑容，就来一回吧！”
“所以，您无论如何还是要当魔术师？”
“嗯，这点不会变！”池衡伽笑笑，把目光看向杜明贤：“因为是儿时就有的梦想，所以必须要实现！杜同志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诶？！”被突然点名的杜明贤脑子快速思考该如何回答：“勉强明白吧…”
“太好啦！那为了庆祝我的演出成功，我请你们吃饭！”
一听说有人要请吃饭，杜逸舟也冲了过来：“去哪儿吃？”
“就在这儿啊？饭菜都很好吃啊！”
池雅晴当然明白杜逸舟的意思，于是故意说道：“是啊！平时山珍海味、大鱼大肉都吃腻了，觉得还是这些家常小菜好吃啊！”
杜逸舟一脸“你们吃腻了我没吃腻啊！”的表情却也不能明说，而杜明贤则笑着进厨房了，心想：自己身边的人确实都是优秀的、正直的、认真的，不过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地保持了些颗童心，这点也让他们变得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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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盛夏的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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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正当杜明贤准备洗漱睡觉时，杜逸舟突然拜托道：“哥，能不能帮我们准备些下酒菜？”
“你要跟谁喝酒？”
“徽成哥。”
“周徽成啊？最近好像没太听到他的消息了，在做什么？”
“徽成哥前段时间自己创业了，在网上开了家网店。”
“不错嘛，生意怎么样？”
杜逸舟翻了个白眼：“生意要是好的话还会大晚上来找我喝酒吗？”
“呃…”
简单做了【葱烧五花肉片】和【盐水鸭】，再拿些花生米、鹌鹑蛋、小鱼干什么的。杜明贤明天要早起，做完后就直接回房间睡觉了。不过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听着外面似乎动静不小，好像是杜逸舟在劝着周徽成什么事情？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4:30钟被贝塔猫的“猫爪闹钟”拍醒时，杜明贤睡眼惺忪，刚一出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周徽成？”
躺在沙发上的周徽成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明贤哥，早啊…”
“你怎么睡在这里？”
“昨晚和逸舟喝酒喝多就直接睡在这里了，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但你好歹盖个毯子什么的啊！”
“大夏天的…唔…没事…哎呀，头好痛…”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宿醉得不清，这让杜明贤有些担心堂弟会不会也喝多了？
“嗯？哥你平常都是这个点就起来啊？”
仿佛是为了回答自己的疑问，杜逸舟精神抖索地出来了。
“虽然没有固定的开门时间，但我一般都是5:00到5:30就要开始营业，毕竟早餐模式虽然累点儿却最赚钱嘛！”杜明贤话锋一转：“倒是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平常不经常赖床，有时候6:00都看不见你人？”
“我有点儿担心徽成哥。昨晚我们开了四瓶啤酒，他喝了三瓶半！”
杜明贤斜眼看向扶着头的周徽成：“心情不好吗？”
“呃…我…去洗把脸…”
“等等！”杜逸舟叫住想要起身却晃晃悠悠的周徽成：“我和我哥稍微收拾一下就去厨神斋了，徽成哥你反正没事，就继续睡吧？”
“我不想没事啊…”
“啊？”/“嗯？”兄弟俩都没听懂。
“…待会儿我能去给你们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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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徽成自家就是开包子铺的，也在厨神斋做过一段时间，所以上手非常快。而且除了端盘拿碗，洗洗手就能帮着杜明贤抻面擀皮。
“蛮有一套的嘛，比杜逸舟强多了！”池雅晴称赞道。
杜逸舟不满：“你夸人就夸人，还非得顺带着损我一句干嘛！？”
“实话实说呀！好吧，也比我强一点儿，行了吧？”
“嘁，懒得和你计较！快去更新今天的新菜单，我哥说要把【红油馄饨】下架，然后主页换成【麻酱凉面】和【朝鲜冷面】！”
池雅晴看了看里面的杜明贤已经在麻利地做两种面条，并且做好后还要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保持凉爽。
“看着不错！来，我拍照片然后上传系统！”
“麻烦了！”杜明贤答应着，但手没有停。
“新系统用得怎么样？”池雅晴用手机拍照和上传，也不费工夫。
“非常棒！客人点了什么就会直接在这里的显示屏上显示，太方便了！要不说科技是经济发展的前景呢！”
“科技只是辅助手段，要是老板你做得东西不好吃，就算把这里改造成旋转餐厅都长久不了！”
“呵呵，过奖了。”
杜逸舟靠了过来：“两位别一大早就腻歪啦！池女士要是有闲聊的功夫，不如和我一起去擦桌子？”
“你没看人家正在帮忙更新菜单么？倒是你要擦就直接去擦，跟我在这儿报备是要邀功么？！”
“我还没吃早饭呢，你想让我工作先给我碗冷面！”
“你这吃货…”
“老板，菜单更新完了，我也想吃碗凉面！”
“哈哈！哥，你看，吃货可不止我一个！”
“正常吃早饭算什么吃货？”池雅晴反驳道。
“奇怪，女孩子不是不吃早饭的吗？”
“谁告诉你的？女孩子不是人吗？！”
“我女朋友樊伊婷就从来不吃…”
“是为了减肥吗？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吃多吃撑没必要但适当吃些合理的膳食不仅不会胖，还会让人气色更好！”
“我也这么想！对了，你说这凉面和冷面哪个更好吃？我喜欢吃这个冷面——酸甜度调得正好，而且还有苹果片、黄瓜丝、水萝卜丝、豆芽什么的一大堆配菜，营养很丰富！”
“冷面是很好吃啦，但凉面也不差——虽然样式简单，但芝麻酱太香了！没汤没水地这么清爽的一盘，很符合我喜欢的轻食风格！”
“被你说的我也想再吃碗凉面了…”
“我也想都尝尝，但吃不完啊…”
“我分你一些冷面吧？”
“好！谢谢！”
杜明贤默默地看着相处得如此和睦到了甚至有些诡异程度的两人，无言以对。
“对了，顺便也给徽成哥拿一碗！”
经过杜逸舟的提醒，杜明贤这才把视线转向刚才一直在默默干活的周徽成，发现他也在看向这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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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最后一桌客人结账走人后，店内的四个人都懒懒地趴在桌子上不想动。
“虽然有了池女士的新系统，但还是很累啊！”杜逸舟抱怨道。
“天气越来越热，许多人家都不想生火做饭；再加上今天又是周末，生意自然好…话说，你能别叫我‘池女士’了吗？虽然我跟你不熟，但毕竟都在一起工作，也不至于叫得这么生分吧？”
“那叫‘雅晴姐’？”
“…可以。”
看着两人的关系稍好了一些，杜明贤感到高兴，不过也没忘了正事——从包里拿出200元给周徽成。
“嗯？明贤哥你这是干吗？”
“今天谢谢你了，帮了大忙了！看来我们三个人还是太少，得起码再雇一个员工了…”
“哦…谢谢，不过还是算了…”周徽成把钱推了回去。
“怎么了？要我给你微信转账也行，但我怕你拉我黑名单了。”
“哈哈，不会…好吧，是已经不会了。不过我其实有想要拜托你的事情…”
“什么？”
见周徽成如此郑重其事，杜明贤的表情认真了起来，池雅晴和杜逸舟也好奇地看向这边。
“我…能继续在这里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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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昨日事今日行明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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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斋已经没有客人了，但桌上却留了一个大锅，里面是烤好的羊肉串、香菇、鱿鱼、五花肉、土豆片、面筋、大虾等。
“在外面‘撸串’肯定没有自家从买食材到制作到上桌来得实惠放心啊，请大家尽情享用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敬大家一杯——大家都是或曾是我厨神斋的员工，是我和厨神斋能够走到今天必不可少的助力，谢谢大家！”
“哥，你说得好！不过除了我、雅晴姐、徽成哥、和叔叔外，还有个小姑娘可不是你的员工！”杜逸舟开玩笑道。
池雅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大人吃喝，把小姑娘关到门外？”
“我开玩笑啦！要真这样叔叔非找我拼命不可！”
威廉：“我不会找你拼命。”
杜逸舟不相信：“真的吗？”
周徽成听明白了：“人家一只手就能把逸舟你打趴下，干嘛拼命？”
“我才不会那么没用呢！徽成哥你可不能和他们一样欺负我啊！”
杜明贤安抚道：“没人欺负你！而且米莉也帮我招揽过生意，还帮我接过电话，也算是员工啊！”
说着，杜明贤把一串烤五花肉小心翼翼地从串子上摘下来，放在米莉的碗里。
“对了，老板，讲讲厨神斋的发展历史吧？”池雅晴突然问道。
“嗯？为什么想听？”
“企业文化。”
“呃…这个…好吧！”杜明贤也不含糊，开始讲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店面是在街里面，比这里要小很多！”
“杜逸舟带我去看过，那地方好像还没我家壁橱大！”
“你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自然不明白一般家庭的孩子白手起家有多困难啦！总之那个时候就我和我的那只小白猫，既劳累又孤单…”
杜逸舟难得地拍了拍堂哥的背以示安慰：“刚开始肯定都不容易，尤其听大妈说你还用了大伯留给你的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周徽成：“幸亏结果是好的嘛！明贤哥很快就用特制烧麦站稳了脚跟，然后成功地打击我家的生意，逼着我爸不得不以加盟的形式来继续维持经营——不错！整个厨神斋的发展史中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周家受伤！”
“喂，你不会还在怪我吧？”杜明贤有些不满了。
“倒也不是，其实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挺佩服你的！不过呛你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感觉和你好好说话反而会累。”
“你倒实诚！总之就像徽成说的，我因为有家传的酱料，杜青酱，所以比一般餐饮创业要快得多地打响了自己的招牌，想来也是幸运的了！”
“是吗？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酱料？”池雅晴纳闷。
“里面有一种材料很难找，缺了的话怎么都做不出那个味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只依靠‘一招鲜’来走得长远，这又不是爽文小说！”
威廉：“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简单啊！你看几乎所有网红美食的下场都是刚开始的时候门庭若市，新鲜劲一过就门可罗雀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最开始的时候麦当劳和肯德基进驻中国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美味，是吃了恨不得会流眼泪的那种；可到了现在就算他们经常推陈出新也改变不了成为‘垃圾食品’的命运，渐渐地也不温不火了。”
米莉：“mommy不让我吃mcdonald‘s和KentuckyFriedchicken，说那是给流浪汉吃的！”
威廉一听这话，面露无奈：“所以不敢让你mommy来中国看你，否则她肯定会被打！”
有过在美国留学经历的池雅晴解释道：“虽然夸张了些，但我明白她的意思！麦当劳和肯德基在美国确实算不上高端食物，一般是我和同学们自驾游的时候实在找不到其它餐厅时才会凑合吃的！”
“总之，我不是想批评洋快餐，只是在想如果一家饭馆真的想靠一成不变的一道菜走得长远不说不可能，但那肯定得是世间稀少的人间极品才行！自觉做不到的我于是经常性地更换菜单，赚钱的同时也享受不同的乐趣！”
池雅晴：“哦？那你都卖过些什么？”
“烧麦以后卖过春饼、吉事果、粥、点心等等，现在主打的面条是换了新店后定下的。”
威廉：“即使是主打一种产品，小老板也总爱搞新点子——虽然不是每次都成功就是了…”
“嘁，反正大方向还是没问题的！现在收益很稳定，我请了3名员工都是我觉得非常优秀和值得信赖的，接下来就是认真工作，专心攒买房的首付了！”
“……”
见自己掷地有声的汇报没有得来预想的掌声，杜明贤有些讪讪地也加入了“撸串”的团队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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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大家都回去了，留下杜明贤一个人说要再坐一会儿。看着干净敞亮的店面，一想自己竟然是这个地方的老板，杜明贤突然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喵？”
〔是想一个人待着吗？〕
“陪陪我吧，就像刚开始一样？”
“喵！”贝塔猫躺在了杜明贤怀里。
“你知道吗？其实对大多数和我一样出身的人而言，梦想是太过奢侈的东西。来到厨神斋的许多人都用他们的亲身经历告诉我：活着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光是为了能留在苍启这样的二线城市对很多人来说就已经是要拼尽全力、甚至是不择手段了！”
〔是啊。〕
“所以，我觉得我是无比幸运的！当然我也不会否认自身的努力，但我还是很庆幸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的梦想与现实能重叠…呵，该怎么说呢？虽然也有累到想要躲在被子里大哭一场的时候，但一想是为了真心喜爱的事情、是为了真心拥有的梦想，就会感觉还能更努力一些了！”
〔那就好！〕
“还有，倾听了那么多人的喜怒哀乐，感受到人间百态我觉得我也成长了不少。然后，我身边还聚集了这么多优秀的人！他们给予我帮助、关怀、快乐、指引…真的，每当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无比温暖与放松，和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的我经常会感到孤独和不安简直判若两人！”
〔那是因为你也真诚待人，大家感受得到你的真心！〕
“当然，从今以后也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也会经历一些不可避免的痛苦…但是没关系，值得托付的伙伴会越来越多，我会越来越强大，厨神斋也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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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心浮气盛
不得不说，有了周徽成的加入，四个人操持起店面来比起以前要轻松了许多。而周徽成其实也乐得向杜明贤学习讨教开店的方法，心里还是抱着自己创业的梦。
“哦？这样啊！提前准备好所有材料甚至是成品，等客人点单后就能立刻吃到了！”周徽成看着杜明贤做面条的方法，感叹道。
“高档餐厅才兴‘小火慢炖’那一套呢；对于我这种竞争激烈、可替代率高的中档餐厅，必须得往快餐的方向发展才留得住客人！”
“据我对明贤哥的了解，你应该是希望成为高档餐厅，然后每道菜都精益求精吧？”
“高档餐厅其实比起味道，更重要的是排场！像墨熙的尚食旃哉最显眼的自然不是厨师的厨艺有多精妙，而是光规模就几千平米的店面，还有精致的古风装修——字画、宫灯、曲水、屏风…”
“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皇帝的御膳房一样？！”周徽成瞪大了眼睛。
“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定很花钱吧？”
“听说里面一个花瓶比我厨神斋一年的租金都贵！”
“哇！还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
“总之，去那里吃饭的肯定非富即贵，吃的也更多的个氛围。觥筹交错、曲意奉迎，生意都在酒桌上谈好，吃在嘴里的食物哪有挣来的钱重要？”
“我明白了！明贤哥的意思其实就是你自己的厨艺不遑多让，只是缺了那大笔的资金呗！？”
“嘿嘿，你别想讽刺我！其实厨艺这东西到了一定境界就没什么高低可言了，无非就是个熟练度的问题！比如你现在是在抻面，虽然手法稚嫩生疏了些但成品和我做的差不多。换言之就是我无非就是比你快点儿而已！”
“是吗？”周徽成突然受到了鼓励，有些受宠若惊，“那明贤哥觉得如果我也自己开家餐馆的话，会不会复制…甚至超越你的成功？”
“开餐馆很辛苦的！”
“只要能赚钱，我肯定不怕吃苦！”
“这我相信，但这之后还有市场调查、营案拟定、餐厅选址、雇佣员工…而且我提前告诉你：前期想要站稳脚跟会有一段很苦闷的日子——你的生意在新开店的新鲜劲过去后会日渐惨淡，做出的食物一旦缺乏顾客黏性就会立刻陷入没有回头客的窘境！经常是辛辛苦苦忙了一天，看收支却发现自己反而赔了钱，甚至每多做一天就多赔钱！”
“创业艰难我自然知道，毕竟我都失败了至少三次了嘛！哈哈哈哈！”
周徽成的笑容在杜明贤看来比“苦笑”还苦，完全可以称之为“惨笑”。
“非得创业吗？”
“当然！因为找工作根本找不到，一辈子又不可能都给你打工吧？”
“也不一定非得给我打工啊？”
“到别的地方也是当服务员！大学读了个寂寞，真他娘的…啊，抱歉，言语不谨慎了！”
“没事，我理解你的苦闷，毕竟我在大学毕业后也有一年半的时间在找工作却屡屡碰壁。”
“我听说过…对了，明贤哥你被多少家公司拒绝了？我是6家！”
“这有什么可比的？而且我在超过10家后就不再数了……”
“看来明贤哥你比我还着急啊！”
“你不管怎么说还有你爸妈给你兜着底，我可是必须得赚钱养家才能让自己和日渐佝偻的母亲安心！”
“嘁，你以为我真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两个老东西的施舍吗？我心里也觉得现在还吃他们喝他们的很对不起他们啊！”
杜明贤心想：既然觉得对不起他们就别称呼他们为“老东西”啊？
“总之，这次网店的失败又被他们嘲笑了一番…”
“所以你为了赌气就来给我工作了？”
“这…啊，你先等等！”
杜逸舟在叫人，周徽成赶着出去帮忙应付了一下，等厨房又只剩两人的时候他才小声对杜明贤说道：“其实我早就想来了，毕竟以前也干过嘛！但就是一直抹不下面子…”
“这有什么？！”杜明贤纳闷，“给我工作是凭自己的劳动和本事正大光明地挣钱，又不是让我养你！”
“嘘，明贤哥你小声点儿啦！”
“你和你爸不会还把我当成什么‘世仇’吧？要不要我和你再加上莹莹上演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爸其实早就没什么了，毕竟他这个人虽然手艺好但脑子不好，每天傻乐傻开心的傻子！”
“我倒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聪明的，唯一不足大概就是被亲生儿子说成是‘傻子’了吧？”
“我是他儿子，这么说是爱他！总之，我爸现在其实很喜欢你——”
“但你讨厌我？”
“也不是讨厌，但毕竟都是大学毕业，你又只比我大3、4岁，给你打工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是我觉得这种事除了你以外应该不会有人在意，但我倒是理解你的心思，换成是我给你打工或许也会有些不情不愿吧？”
“不过真正来到这里后倒觉得还行了。首先是有逸舟在，所以觉得很轻松！”
“你和他关系还真好呢，感觉你俩才像兄弟！”
“最近有些问题了…”
“啊？！”杜明贤一怔，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关心道：“发生什么了？逸舟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他最近在《幻神》里爆了件装备…”
“别说废话了！工作去！！”杜明贤有些心疼刚才自己浪费的5秒。
“等等！还有呢！他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知道，樊伊婷啊！不过一直闻其名、不见其人。”
“那是他不好意思，毕竟樊伊婷各方面和虞莹姐简直没法比！”
杜明贤皱眉：“别这么说了！不管是对樊伊婷、莹莹、我、还是逸舟，这种说法都很冒犯！”
“实话实说嘛！不过樊伊婷再差，至少也比没有强啊？我和逸舟的‘失恋战线同盟’只剩我一人了！”
“这种事情看缘分吧！”
“说起缘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一个海归硕士生心甘情愿给你当服务员的呢？！”
“池雅晴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体验社会和学习管理。她并非池中之物，迟早要飞走的！”
“那我也这么说，可以吧？这就是我能够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工作的三个原因之二！”
杜明贤看点单的数量多起来了，想赶紧结束话题，于是主动问道：“那最后一个原因呢？”
“跟以前一样——赚你的钱肯定比赚老爸的钱要划算啊！”
第476章 关系户资源咖
杜明贤来到虞莹的公寓时，开门的是虞士杰：“孩子你来了？莹莹她…”
“我听说莹莹生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杜明贤满脸焦急。
“没事，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吧？”
“呼~”杜明贤小松一口气，举了举手里买好的食材：“我这就去做饭，再去熬碗【姜丝猪肉粥】！”
“这怎么好意思？孩子你是客人，应该让叔叔来招待你！”
“您别跟我客气啦！我是个厨师，也就这点本事您还不让我施展？”
“啊…那就拜托你了！事实上，莹莹这病估计也跟心情不好有关，吃点儿好吃的心情肯定会好一些吧？”
“嗯？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也是听她经纪人说的，好像是……”
“爸！！”
虞莹的声音打断了虞士杰，杜明贤扭头一看，她正裹着棉睡衣不满地看向这边。
“抱歉啊，虽然你说过不让我过来，但是我还是很担心…”
“我很感激，不过还是不太想让你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呀…”
“没有，你现在也很漂亮，还有点儿‘病美人’西施的感觉！”
“哈哈！”虞莹被逗笑了，“嘴巴怎么变得这么甜？不像你啊？”
“病了不舒服，逗你笑笑而已。好了，快回去躺着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和叔叔做饭！”
“我不要！都躺了一天了人都发霉了！这样好了，你做饭，我在旁边给你打下手吧？”
“这…你病了还是多休息吧？”
虞莹偶尔展现过的厨艺就已经让杜明贤有些心惊胆战了！到时候万一拿错调料事小，菜刀切到手指就麻烦了！
“你就坐在厨房里，一边喝水一边陪他聊聊天吧？”虞士杰帮着杜明贤说话。
“哦，好吧，我现在头确实还有些晕…”
杜明贤来过虞莹的公寓几次，不过一般只是稍作休息便一起出去了，今天来到厨房还是第一次！
“哇！收拾得真干净啊！这炉灶跟新的一样！”杜明贤自己的那口炉子虽然平时也很爱惜，有些地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就是新的。我自从住过来后，自己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外卖吗？也不是不好，但不如自己做的卫生营养啊！”
“这我也知道，但不是没办法嘛！有时候收工回来都晚上11点了，累了一天根本不想做…咳咳！”
杜明贤给虞莹接了杯电水壶里的温水：“你的公寓要是离得近，我就可以给你送饭了！”
虞莹面露难色：“那个，明贤你别误会，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套公寓的房租是多少一个月？”
“一万四。”
“哈，是我那边的两倍！”
“住宿条件其实也就那样，主要是地理位置好，交通四通八达去哪儿都方便！”
“是啊！连苍启这种二线城市房价都高到这德性，真不敢想象如果是在一线城市打拼得干多少年才能买房…啊不，是攒够首付啊？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们当演员的，收入肯定很不错吧？”
“中规中矩吧。有戏拍就有钱赚，没戏就没有；趁着还有剧组愿意要你的时候多拍戏攒钱，等过气后转行带货也要靠人气啊…”
“你不会过气的，你一定会红的！”
“哈，那就借你吉言。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可就算为了挣钱，你也不能太拼命了啊？这一生病，叔叔会担心的！”
“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啦，每个人每年不都有个一、两次？况且…唉……”
杜明贤已经把粥熬上了，于是把注意力彻底放在虞莹身上：“果然是心情不好？”
“嗯。”
“能和我说说吗？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但也让我听听吧？”
“你…哈哈！”虞莹突然笑起来了，“不要用那种小心翼翼地语气啦！不是什么敏感的事情，我都司空见惯啦！”
“哦？那是什么？”
“前段时间我不是一直在忙着拍戏吗？”
“嗯。”
“我都拍了快一个月了，结果前天才通知——我的角色被换掉了！”
“啊！？”
“临时换角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但这种合同签好了、剧本也给我了、甚至都开机了还换角倒真少见！”
“那…那你这一个月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剧组那边单方面违约肯定是会赔违约金的，所以经济方面损失倒不大。可关键是投入努力去演的角色最后却换人了，没法让大家看见有够气人的！所以这两天大概是急火攻心吧，病倒了！”虞莹自嘲地说道。
“换掉你的那个人是‘关系户’吧？”
“对！”虞莹现在倒是看不出特别气愤难过，还将手机里的照片发给杜明贤看：“是这部剧女主角的妹妹，听说才刚刚毕业！”
“呃…这么丑？和那个女演员一点儿不像啊！”
“那就是和整容前的样子像呗！”虞莹倒见怪不怪了。
“虽然以貌取人不好，但我估计这个‘妹妹’的演技也不行吧？”
“那我就不做评价了，到时候请你自己看吧！”
“我才没时间看烂剧呢！”
“哦？明贤你觉得我拍的是烂剧？”
“在没换你之前不是，换了你就是！”
“哈哈哈…咳咳！”虞莹笑到咳嗽，赶紧喝了口水：“虽然我很高兴，但也不带这么‘唯己主义’的啊！？”
“我说的是事实！一个演员毁一部剧的情况你比我见得多吧？这些所谓的‘星二代’和‘关系户’有一个能看的吗？长得丑、演技差，说白了就是‘资源咖’而已！”
“是啊，其实导演和编剧也挺无奈的，这不昨天还一个劲地跟我发短信道歉？不过那个这整部戏都是女主角公司投资拍摄的，他们说白了也只是被雇来的！”
“身为观众又何尝愿意被这些‘关系户’折磨眼睛？但资本一直凌驾在民众之上，拍得再烂只要能赚钱、能给自己妹妹带来名声就好——这就是为什么我自从上大学后就没再正经地看过什么电视剧的原因。”
“唉…算了，虽然付出的努力竹篮打水，好歹把钱赚到了！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休息半个月吧？”
“也算因祸得福吧？到时候咱们可以多出去玩玩！”
“是啊…”
杜明贤见虞莹的样子，知道她还是心有不甘；不过和资本的对峙向来不由个人，演艺圈那种靠人脉、讲辈分、抢资源的地方更是如此，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第477章 异装癖
一位穿着短袖西装的男子在结账的时候给了3元小费——说实话杜明贤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功能了。
杜明贤忍不住多看了男子一眼，发现他已经吃完，正在仰头喝杯中最后一口酸梅汤，然后一失手就将酸梅汤洒了一身！
“没事吧？”杜明贤赶紧拿着毛巾过去递给男子，却发现男子做了个护住胸的奇怪动作！刚想问这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做的动作吗？就发现原来男子湿透的西装里勾勒出了不该属于男性衣着领域的某样东西的形状……
“那…那个…”男子紧紧地咬着嘴唇，神情窘迫。
“你先穿上这个吧。”杜明贤不动声色地将围裙脱下来，男子赶紧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穿在身上，匆匆说了句：“谢谢，我晚上来还。”后便赶紧离开了。
唔…虽然在街上穿着围裙很奇怪，但总比一个男人穿着胸罩要强吧？
等到了晚上，杜明贤特意在其他三人都下班后多留了一会儿，男人倒是守约地把围裙还了回来，还心怀愧疚道：“抱歉，中午匆匆回家换了衣服就赶着去上班了，到现在才来还。”
“没事，反正我有备用围裙。”
男人将围裙递回来，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呐…这个…没告诉别人吧？”
“啊？”杜明贤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这个！”
“你有话好好说，脱衣服做什么！？”
杜明贤用手遮住眼睛，却还是从手指缝间看见男人竟然还穿着胸罩不说，还是鲜红色、带蕾丝的！！
“我警告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叫警察了啊！！”
男人赶紧把衣服放下来：“果然，这样很奇怪吧？”
“你期待我说出‘正常’吗！？”
“唉…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男人垂头丧气，“最后求您一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你先告诉我你那啥是哪来的？如果是偷来的我肯定要告诉邹所长！”
“不是！不是！”男人赶紧摆手：“是我老婆的！”
“你·有·老·婆！？”杜明贤一字一顿地说完，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好像太惊愕了，于是重来了一遍：“你·有·老·婆！！？”
…好吧，好像更惊愕了？
“我和我老婆结婚5年了，孩子都2岁了！”
“这是你们夫妻间的…‘兴趣爱好’吗？都当爹的人了，正经点儿好不好！？”
“不是，我老婆不知道我每天都偷穿她的胸罩和内衣…哦，我还穿着她的内裤呢，是配套的……”
眼见男人又要脱裤子，杜明贤赶紧喊道：“你给我坐下！不许乱动！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隔壁包子铺的周夫人，那就等于这附近都知道了！”
“别啊！！”男人急得都快流眼泪了：“我是信任您才向您求助，您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
“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会帮你。但算我求你，千万别脱衣服了！”
先让男人稳定下来并整理好衣服后，杜明贤见他正常的样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叹了口气：“唉…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平平常常、规规整整。一个大老爷们干嘛穿女人的内衣？不怕被当成变态吗？”
“怕呀！冬天的时候还好，可一到夏天就特别怕别人看出来，穿一件的话一流汗就会有痕迹！”
“不，我是想问：你是得了什么非得穿胸罩的病了吗？比如…嗯…胸部下垂？”
“要说得病的话，大概是心理方面的疾病吧——异装癖。”
“我觉得也是这个！”
“这都怪我妈！我家里是三个姐姐和我，因为穷，所以小时候都是捡的姐姐的衣服和裙子！”男人诉苦道。
“你妈不会逼你穿胸罩吧？”
“那倒没有。可正因为穿过裙子却没穿过胸罩，所以就特别感兴趣…喂，您可别误会，我喜欢的是女人，我爱我老婆！”
“这我知道，看你觉得这种事很丢人我就明白了。”
“这要是被公司的其他人发现我可就‘社死’了！要是被我老婆和孩子发现就更惨了！可我…我控制不住啊！我也试过逼着自己不要穿，可一旦没有穿胸罩和女士内裤的话我就会浑身难受！那种抓心抓肝的撕裂感在体内不断折磨我的身心，精神都要崩溃掉的痛苦只有在穿上胸罩和女士内裤才能一下如释重负！”
“你这是心理类的疾病啊！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儿就医比较好！”
“果然是病啊？这个不能算‘个人爱好’吗？”男人看来想要求助的就是这点了。
“如果你觉得穿上和脱掉都泰然自若的话那就不是病；可我从没听说过没穿一种衣服就会变成你那样的，你还觉得不是病吗？”
“这……”
“患上心理病没什么丢人的，早治疗会减少痛苦。”
“真的能治好吗？我不想看心理医生，您说为什么这个社会不能包容一些呢？”
“严格来说你确实没犯法，但从社会常理的方面来讲不正常啊！你担心的也不是会被抓起来坐牢，而是被同事和老婆孩子知道后失去尊严，不是吗？虽然我也觉得这个社会不包容，但你的情况还真跟这个无关！”
“是、是吗？”
“你若选择独居、在家工作、不和人接触交流，那你爱穿什么穿什么，不穿都没人管！可既然你想融入社会，就只有去适应社会，别想着让社会适应你！”
男人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我会去预约心理医生的，谢谢。”
“好。不过我还是想说：不要觉得丢人！你是得病了，虽然比普通的发烧咳嗽难治一些但本质上没有区别，你没有错！”
“嗯，我…我明白了！”
“还有，虽然你刚开始的时候吓人了些，但有勇气向我这么个陌生人袒露一切的勇气非常值得钦佩！”
“嘿嘿，可能就是因为您是陌生人，所以我才敢的吧？”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早就想找人倾诉商量一下了，可还是害怕其他人把我当成变态！也多亏那杯酸梅汤，让我觉得反正已经被您看见了就破罐破摔和您询问一下吧！”
“原来是这样啊！那您就再喝一杯吧？希望您的病早日治好！”
第478章 高考与冲突·1
咚、咚、呛！咚、咚、呛！
“敲锣打鼓好热闹啊！外面清一色穿旗袍的大姐和大妈！”杜明贤感叹道。
池雅晴：“毕竟是送孩子们奔赴‘战场’嘛，穿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杜逸舟：“想当年我也是这样，被一行五颜六色的队伍送进了考场。”
周徽成：“考前的晚上紧张得根本睡不着！那种压力我可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在场的四个人都是经历过高考的，所以都颇有感触。唯独在里面的威廉不发一言，冷眼旁观。
杜明贤注意到了他，奇怪道：“干嘛一脸严肃啊？友睦小学不是也放两天假么？多陪陪米莉吧，等她睡醒了就回去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决定人生的考试’？”威廉的语气中带了些嘲讽。
“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是。而且是人生中唯一与富人家孩子公平竞争的机会！这种机会以前没有，之后更不会再有了！”
池雅晴觉得这种说法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反正将来我绝对不会让女儿留在这里，甚至她上不上大学我都觉得无所谓！”
周徽成冷笑：“哼！那您是准备养您闺女一辈子吗？还是准备让她夫家来养？要不怎么说当女孩可真好啊！”
“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女孩还愁找不到工作吗？别把我女儿跟你这种愚蠢、无能、又丑陋的废物相提并论好不好？”
“你个洋鬼子有种再说一遍！？”周徽成恼羞成怒。
威廉眯起眼睛：“不是有没有种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你要是没听清的话我可以录下来，一遍遍把事实播给你听！”
“你他妈……”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杜明贤赶紧出来打圆场：“待会儿一起看新闻有多少人忘了带准考证不好吗？”
“小老板，你的员工出言不逊你不管管？”
“明贤哥，让这只金毛杂种狗别乱叫了可以吗？”
“住嘴！”杜明贤把站起来的威廉使劲压了下去，“周徽成，向威廉和米莉道歉！”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威廉只是说不想让米莉参加中国的高考，是你先无端做出那些揣测的，不是吗？”
“可是他骂得有多难听你是没听见吗！？”
“谁让你非说他女儿了？小姑娘招你惹你了！？”
“你……这外国人是你爹吗！？你怎么不跪着伺候他啊！？你个假公济私的混蛋！！”周徽成把手上的抹布狠狠地往地上一甩，怒气冲冲地跑了。
“哼，这孩子还真是经典地诠释了什么叫‘无能狂怒’啊！”
杜明贤没空附和威廉，无奈地望向池雅晴和杜逸舟：“你俩觉得我错了吗？我不是因为和威廉熟悉就向着他，但这件事我觉得真的是周徽成挑起来的所以才…”
“哥你说的有道理，但也是叔叔先骂徽成哥是笨、蠢、丑的垃圾不是吗？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
“我说的是‘愚蠢、无能、丑陋、和废物’！唉，让一个外国人来给你们解释中文也真是够辛苦的！”
池雅晴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外面：“他不会有事吧？”
“我去找他吧！”杜逸舟自告奋勇地出去了。
“你也跟我来厨房一趟！”杜明贤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威廉。
“凭什么？！”
“凭我刚才帮你说话了啊！可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吧？”
“哦？那我到底有什么错，还请小老板你好好说明白，我一定洗耳恭听！”威廉讥讽道，顺便还用了个刚学的成语。
“雅晴你帮我盯一下，反正现在大多数人都在送高考嘛，客人不多。”
“哦。”
杜明贤跟着已经进到厨房的威廉，把门关上，皱眉道：“你怎么搞的？干嘛和比你小十多岁的孩子置气？”
“那我就活该受气吗？而且关键他如果骂我的话我都能忍，按你的话来说米莉招他惹他了！？”
“我觉得他其实只是在郁闷他自己的情况而已，倒不是真的想攻击米莉！倒是你突然就开始人身攻击，还说得那么刺耳…”
“是因为正确所以才刺耳的吧？”
“你要把这话说出去他更生气了…”
“我怕他生气吗？！而且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向着谁？你优秀的前员工兼朋友和人生导师；还是一直仇视你的小兔崽子！？”
“我向理不向人！刚才我也说过了，确实是周徽成先发难负主要责任，可你骂得也未免太难听了吧？！”
“主要是骂对了，是吧？”威廉好像非得让杜明贤承认这点似的。
“总之，你也要负次要责任！他70%你30%！”
“不行！撑死了我只有10%！”
“80%和20%，成了吧？”
“……好。”
杜明贤没搞懂为什么这种事还要讨价还价，但还是趁热打铁：“既然你承认自己付次要责任，就跟他道个歉吧？”
“好啊！”
“嗯？这么爽快！？”杜明贤自己都有点儿不相信。
“他跟我道歉4次，我就跟他道歉1次！”
“哦，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行啦，我也理解你！虽然我没有女儿，但我想如果我有的话，一定也没法接受别人恶意的揣测和指责！”
“你明白这点就好！小老板我跟你说：我对于别人怎么说我其实无所谓，毕竟我的人生在米莉出生以前简直是一团糟！但米莉的人生确是单纯的、干净的、充满希望的，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去诋毁！”
“我明白，可你也得稍微体谅一下周徽成！我不知道在美国或其它国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但在中国参加高考和上大学基本上是家庭条件中下的孩子们唯一的出路了！甚至即使是考上了大学、哪怕是‘985’、‘211’，他们在毕业后都还是很难找到工作；更遑论只有高中学历那就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出人头地了！”
“……哦。”威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想针对任何人，只是觉得这种‘一场考试决定一生’的方式太武断、也太残酷！”
“知足吧！要是没有高考的话，我、逸舟、还有周徽成都是没有出路的！”
“除了你做了与大学专业毫不相干的工作外，你弟弟好像是大学没毕业吧？剩下的一个虽然毕业了但也还没出路吧？”
“…你就非得把我们仨都得罪么？”
“还是那句话：对体制不对人！当然，没用的人在什么环境下都没出路就是了！”
第479章 高考与冲突·2（完）
穿过一大群花花绿绿的“旗袍方阵”，杜逸舟在隔壁包子铺里找到了正坐着独自生闷气的周徽成——
“徽成哥！”
“…你来干嘛？是帮着你哥和那个金毛杂种一起教训我？！”
“还生气呐？”
周徽成顿时黑脸：“我跑出来不就是因为我在生气？又不是失忆了！”
“啊哈哈…”
“哎，逸舟！”周徽成主动邀请杜逸舟坐在自己旁边，还把盘子里的包子主动分给他：“你肯定是我这头的对吧？你哥向来霸道又不讲理，杂种狗又是那个德性，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先别这么骂叔叔啦，人家也是护女心切嘛！”
“包子拿回来！不许吃！！”
“哎呀！徽成哥你也真是的！归根结底难道你真的跟米莉有仇？”
“那怎么可能！？我…我也挺喜欢那小姑娘的。她那天不会叫我的名字，还叫我‘包子哥哥’呢！”
“既然你对米莉没意见，那难道是叔叔？”
“在今天之前其实也没有，但是你也听到他那种‘你们中国人努力也没用，我们高贵的美国人不努力都吃喝不愁’的态度了吧！？”
“这你应该是想多了，徽成哥！毕竟我听说他应该也不是美国人。”
“喂，别跟我揪这些小细节好不好？我们现在得同仇敌忾！而且你哥说到底也应该是咱们这头的，跟他说说他就能想明白！”
“我冒昧问一下：咱们是那头？”
周徽成垂下了头：“咱们不比人家出生高贵，虽然温饱还算有余但再往上就得全靠我们自己了！虽然都知道现在就算是大学毕业生也有就业难的问题，可高考是唯一的希望啊！考上不一定能出人头地，可不考一定不能——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这是事实，但如果只是因为嫉妒就迁怒与别人的话也不至于吧？”
“唔……哦。”周徽成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甘：“可那家伙骂得实在难听，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一天被个外国人用中文骂得狗血喷头！”
“我想叔叔他肯定也在反省吧？毕竟平时他人还算不错，现在估计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抹下面子和徽成哥你道歉了？”
“是…是这样吗？那我也和他道个歉倒也不是不行…”
“那就好！我就知道徽成哥不是不讲理的人嘛！那咱们待会儿再回去，叔叔他一定是正在像我哥请教道歉的方法！”
…
“所以，小老板你觉得怎么样？”威廉认真地询问道。
杜明贤思索片刻：“嗯，确实不错！但是…”
“怎么了？”
“你确定米莉会对恐龙的主题公园感兴趣？一般女孩子喜欢的不都是芭比娃娃之类的吗？”
“不会，我女儿喜欢什么我知道。而且那个娃娃很奇怪，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是恶俗里带了些恐怖的玩具！我不想让米莉玩那个！”
“诶？真新奇的看法啊…”
“总之，那我待会儿就带米莉去看恐龙啦，午饭就在外面吃。”
“好，你们好好玩啊！”
这时，池雅晴进来了：“老板，你和威廉先生聊完了没有？”
“聊完了！威廉刚刚让我看了在市中心那边刚开的主题公园的海报，我觉得不错！要不是要工作的话我也想去看看啊！”
“啊！？不是，我是问周徽成的事情？”
“周徽成怎么了……啊！对了！威廉你再回来一趟！！”
杜明贤这才想起正事，赶紧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已经跑了…”
“你们刚刚都在干嘛啊？！”
“他是故意的！我被他带跑题了！”
“真是…不务正业！”池雅晴严厉地指责道，“正好送考的人群已经快回来了，好多都会在这里顺便吃早饭。你赶紧开始煮面，我把杜逸舟和周徽成都叫回来！”
“哦，好的…”虽然自己是老板，但考虑到刚才的表现，此刻的池雅晴明显是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那我去叫人了，店里你自己看着点儿啊！”
“哦…等等！”杜明贤叫住了池雅晴。
“还有什么事，快说！”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别人吵架管我什么事？”
“不是，我是想问你对国内高考有什么看法？”
池雅晴想起了杜明贤之前说过的话，有些不悦道：“你不是都有自己的见解了，还问我干嘛？”
“正因为你和我许多地方都大相径庭，所以才想知道！”
“先工作，有时间再和你谈！”池雅晴很敬业。
“先谈了吧，要不然我们仨都静不下来心。”
“我的天哪，没想到咱们这小饭馆还有‘员工心理咨询’…”
“别嘲笑我啦！”
“呵呵，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的情况吧：其实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不参加国内的高考，而是直接考SAT和TOELF来申请美国的大学。不过我爸跟我说‘这是个不错的经历’所以我就参加了，而且考得其实还不错！”
“高考的经历哪里‘不错’啊？很折磨人的好不好？！”杜明贤不明白：为什么池雅晴有条件不用参加国内高考，却还‘自讨苦吃’？
“算是体验一下竞争和拼搏吧？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不负责任，但我并不是心血来潮、也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对于能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人也都抱有敬佩！”
“可就算那么努力了，到最后说不定也是白用功啊！虽然我不后悔读了大学，也确实学了很多经济学的知识；但我时不时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高中一毕业就来开店说不定会更好？”
“这种事情就见仁见智了。但读大学是个保证，对不对？”
“真不一定，现在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也太常见了！别人不说，就说我和周徽成不就是根本找不到工作？可你就算不读硕士和大学，让你父亲给你安排工作也是轻而易举的吧？甚至就算你一辈子不工作也衣食无忧吧？”
池雅晴皱眉：“你是在责怪我吗？”
“当然不是！正相反，你家境好却还很努力我很敬佩！但我现在倒有点儿明白周徽成的心思了…”
第480章 与现实和解唯努力无价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在照常工作，但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厨神斋的气氛明显沉默了许多。
“明贤哥，那我就回去了。”周徽成收拾完厨房后，向杜明贤告辞。
“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吧？我请客！”杜明贤提议道。
“要请我吃饭自然好，但你还要请谁？”
“逸舟、雅晴、和……”
“我就不去了。”周徽成打断道。
“去道歉吧？威廉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杜明贤耐心劝解。
“哼，他不是，我是！成了吧？”
“米莉是无辜的啊？”
“……”
周徽成沉默了半天，最后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我会向小姑娘道歉，但那家伙也必须向我道歉！”
“嗯，好孩子！”
“别占我便宜！！”
等和威廉那边沟通时，杜明贤自然也是作揖、拜托、请求、解释，就差给磕头了！不过好说歹说威廉还是勉强同意了。
然而，杜明贤为了“厨神斋的和平”如此费心费力，真正坐在餐桌上后的道歉倒是还算顺利——
“对不起，我不该瞎说你和你女儿。”
“我也不该说真话…说得太难听了，抱歉。”在杜明贤要剜人的目光下，威廉总算还是道了歉。
“小妹妹，我也向你说声‘Sorry’。”
“嗯？”米莉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咱们就干杯吧！”杜明贤举起酒杯：“大家都是敞亮的人，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不管是不是情愿的，总之几个人还是碰了个杯。随后，周徽成就去找杜逸舟聊天了，威廉则和米莉看今天拍的照片，杜明贤则找到池雅晴，举杯道：“我也该和你道歉。”
“为什么？今年流行道歉吗？”
“今天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对吧？”
“唔…有一点点吧？我不太希望别人因为我家境不错，就说我不努力或是不用努力。而且别忘了，我也是被公司和被男人都拒绝过的，生活也没有一帆风顺啊！”
“有时候觉得你的生活离我很远，但看到你每天努力工作的样子时，就又觉得我们都一样了！不管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条件，或是实现人生价值，努力都是必须的！”
池雅晴笑了：“你说的都没错，但怎么总觉得有种小学时候义务劳动前我们老师的动员大会呢？”
杜明贤不解：“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说的太老套？”
“人活着就是要努力啊，这点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吧？”
“才不是呢！”杜明贤反驳道：“现在大多数人要不就是想方设法地偷懒，要不就是辛苦努力却错了方向！在正确的道路上努力的人是少数！”
“偷懒和努力错了方向啊？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后者更可怜一些吧？”
“很多人是没有选择。比如或许会觉得‘高考一战决定人生胜负’的方法武断又粗暴。可现实是在人口如此之多，内卷如此严重的国家，每个人能有这么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就不错了！”
“正是因为人多，所以培养方式和教学体系才会单一和不科学。我想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出国留学的原因吧？”池雅晴颇有感悟，“杜明贤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啊？”
“干嘛突然这么问？”
“前几天在我硕士同学的群里又有一个女生宣布当妈妈了。而和我关系不错，学习比我用功、成绩比我还好的一个女生告诉我她已经是专业的网红了！”
“也…不错吧？”
“所以女人的职业规划就只有家庭主妇和搔首弄姿两种吗？不公平啊！”
“穷人和富人，男人和女人，城市和农村…不公平从来都存在，每个人都没法说理，只能做好自己！”
池雅晴点头，算是对这个说法的认同。
这顿饭总的来说吃得不错，到了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放开了一些，包括威廉和周徽成也能不计前嫌地说两句话了。
在准备结账时，杜明贤正准备去前台扫码，却被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威廉拦下来——
“就当是我请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吧。”
“啊？干嘛突然摆架子？”
“今天是为了我的事，不忍心让你破费嘛！”
“就一顿饭你跟我整这虚头巴脑的做什么？真想展现一下当长辈的风范就以后让这点儿杜逸舟和周徽成，让他们踏踏实实工作我就赚大发了！”
“哈，如果说那小饭店是个家的话，姓池的丫头就是省心的孩子，两个小子就是操心的孩子！”威廉总结道。
“我呢？是介于省心和操心之间的吧？”
“不，你是家长。”
“为啥我是家长！？就算我是最大的，我也只比最小的杜逸舟大5岁好不好？！说我是‘大哥’还差不多！”
“别生气嘛，总之就有这种感觉——你在期待关注着身边每个人的成长。”
“那我自己不用成长吗？”
“比起自我升华，给你成长感触的一般是人情世故！”
这话杜明贤倒不反驳。执意接完账后，却拉着威廉到了一边。
“还有什么事？”
“你对米莉有什么特别高的期待吗？”
“干嘛又问这个问题？”
“有的家长表面说什么‘随遇而安’、‘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实际上是在内心装了对孩子极大的期待！”
“有道理，但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期待。”威廉把声音放低：“毕竟我和米莉的生母都不是聪明的，就不指望她能得Nobelprize了！”
“哇！诺贝尔奖都出来了你要求还不高？而且我虽然不知道女方，但我觉得你不傻啊！”
“我只是经验多啦！想当初就是因为两个加在一起还没把30以内的加减法算清楚，才不小心有了米莉的！”
“哦…诶！？”
“总之，你也好、我也好，咱们都是普通人家，接受现实生活能更轻松一些！
“是——将来不求出人头地，只要能自食其力不就好了！不过…”
“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我还是想出人头地的…毕竟要真要我一辈子都当个默默无闻的厨神也未免太无趣了吧？”
“这就得看你能不能付出足以打破阶级的努力啦！虽然有段时间我不太喜欢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褒义词。”
威廉挠了挠下巴，在考虑下一步努力的方向了。
第481章 医院惊魂·1
从诊室里出来后，威廉一眼就看见杜明贤坐在走廊的地上，纳闷道：“你怎么不在店里？”
“客人不多，我让他们帮我盯着点儿就因为实在太担心所以赶过来了！”
“我不都发了信息说没事吗？对吧，刚才米莉打针也没哭，很勇敢哦！”
“嗯…”
看着米莉将泪水强忍在眼眶的样子，杜明贤心疼地抱住小姑娘：“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昨天看桃子新鲜就买了几个，没想到你对桃子过敏…”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到这边来才有的吧？不过没事，只是长了些红疹而已，打完针就能好了！”
看大哥哥还是一脸自责，懂事的米莉还摸了摸杜明贤的头。
“谢谢米莉。对了，接下来你们还要去哪儿？”
“拿完药就回去了。这个是——开…什么…的？”威廉还特意拿手机查了一下：“哦，是Clarityne啊！以前队里有花粉过敏的好像也是吃这个！”
“那我在外面等你们，待会儿一起回去吧？”
“没什么事了，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走。”
“一起走吧，我正好也发条信息让大家都别担心了。”
“你还是快回去吧！”威廉指了指前面拿药处：“看见没，又得排长队了！”
“没事，我可以等一会儿…就在外面！”
威廉看杜明贤浑身焦躁不安，问道：“不喜欢医院的环境？”
“嗯。尤其是儿童医院，更不想在里面多待一秒了！孩子们因为疾病和疼痛的哭喊，还有家长们无助绝望的眼神，真是某种程度上的‘人间地狱’啊！”
“是，就算是我当年那么没心没肺，当了父亲后，看见别的孩子受苦就会在想如果是米莉的话会该多难受！”
“就算不当父亲也能明白，所以我非常不愿意来这里！”
“你来这里的次数很多吗？”
“小时候家里附近没有正规的医院。要是感冒发烧什么的一般找村卫生所开点儿药就好，可我还是到过这里几次——因为胃炎、脂肪肝、牙出血之类不大不小的病。”
威廉看了看已经好了很多的米莉，有些心有余悸：“孩子长大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不容易啊！行，那我去排队；你想等我们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谢谢啊！”
杜明贤点点头，惴惴不安地往门口走。途中看见许多人都和自己刚才一样因为没有坐的位置而坐在地上，忍不住感叹：“要是能多些医生和医院就好了…”
“哟，这位先生您这话可说的太对了！但光说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是不？”
说话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说的是苍启方言，所以杜明贤有点儿没听懂：“您…是医生吗？”
“是。刚刚给个孩子看病，说要做手术，可那家长拿不出钱来正在里面闹呢！心情不太好，想出去透透气。”
“您辛苦了。”
“是有点儿辛苦啊！今天从早上到现在看了40多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能哭能叫，我这耳朵过不了几年肯定得聋了！”
杜明贤无奈地笑了：“如果说医术高是所有医生的基本要求，那还要求会哄孩子的特技就是你们的额外要求了！”
“可不嘛！好说歹说都不打针、不吃药，真是累人啊！”医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三步并两步走出了医院大门，摘下了口罩，大口喘气：“呼~总算是活过来了！”
杜明贤也跟了上来：“真这么累吗？”
“累不说，挣钱还少，责任又大——真是不想干了啊！”
“主要还有心理压力吧？看着孩子受苦，是谁都会觉得难受！”
“嗯，也有这方面原因吧？哎呀，太好了！”
“啊？什么‘太好了’？”
“终于能和个成年人说话了！上次我回家听说我老婆把腿磕伤了，下意识开口就是：‘乖，听话，吃了药药病才会好！’”
“对哦，没法正常社交这点也挺压抑的。”
“小伙子你也看见了，我这人其实挺爱唠叨的，有时间的话真想和你多唠一唠啊！不过现在不行，得赶快回去了！”
“您辛苦了，请多保重。”
杜明贤看着医生回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医生虽然一直在发牢骚，但其实也算蛮敬业的。
过了一会儿，看见威廉牵着米莉出来了，杜明贤刚想上去打招呼，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你个庸医！你还我儿子的命！！”
“这位家长您冷静一点儿！您儿子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心脏停止了，是您母亲非得用所谓的‘土方法’才会让孩子错过最佳救护时间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闭嘴！你杀了我儿子，我就拿你给我儿子偿命！！”
咣！
科室连接大厅的门被撞开，刚才的那个医生被逼到了外面，而他对面站着一个矮个子男人手里赫然拿着一把匕首！！
距离近在咫尺，威廉赶紧护着米莉后退一步，正好和杜明贤会和。
“威廉…”
“怎么了，希望我去见义勇为？”
“没有！别去！！咱们快走！！”
“…看好米莉。”
威廉说完便站起身来，留下杜明贤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抱着同样一脸惊恐的米莉！
威廉悄悄地绕到持刀男人的身后，趁其不备，猛地勒住他的脖子！男人吃痛不断挣扎，刀子掉落后，被威廉按住胳膊肘直接一个侧摔翻倒在地！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几个保安这才过来把男人按住。威廉拍了拍手，对米莉和杜明贤说道：“行了，回去吧！”
“Daddy！Youaresobrave！！”米莉满脸崇拜地抱住父亲。
“嘿嘿！怎么样，小老板，刚才很帅吧？”
“是挺帅的，以后不许再帅了！”
“怎么还是这么霸道？我是看你好像认识那个医生的样子所以才出手的！”
“也就说过几句话。他是个好医生，但是……”
“那不就得了！人家每天治病救人累死累活就够辛苦了，赚钱不多地位也不高，最后还得被人用刀子指着，多不公平啊？”
杜明贤无暇跟威廉解释，赶紧去查看那个医生，发现他虽然也是一脸惊魂未定，不过倒没有太恐惧…
“是你啊，小伙子！刚才吓到了吗？我是有点儿吓到了，毕竟虽然平时经常被骂甚至挨打，但拿着刀子的还是头一回呐！”
第482章 医院惊魂·2（完）
池雅晴见杜明贤这么晚了才回来，有些生气道：“就算是担心小姑娘，你也在外面太久了吧？老板不在，我们三个伙计可都忙疯了！”
“对不起啊…”
“嗯？怎么脸色不太好？”池雅晴向后面看，发现除了威廉和米莉外，后面还有个陌生男人在跟威廉交谈着什么——
“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威廉无奈地对男人说道。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就算您不在意，起码得请您吃顿饭啊！正好这位小兄弟就是开饭店的，这不赶巧嘛！？”
“你认识他？”威廉指了指杜明贤。
“休息的时候聊了一会儿，挺投缘的。”
“呵，跟谁都能投缘还也是本事啊…”
“头…圆？大哥哥的头吗？”
男人和威廉进到店里坐下。杜明贤则回到了厨房，和三人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本来还想着好好骂你一通的…没事吧，哥？”
“没事。今天谢谢你们，待会儿早点儿关门吧！”
周徽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威廉：“那个家伙真的那么厉害？我才刚和他吵完架，他不会报复我吧？！”
“放心，威廉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当时是不是很危急？难道说真的像警匪片里演得那么紧张刺激！？”
“是挺害怕的。”
池雅晴则颇为欣赏地看着威廉：“这算是见义勇为啊，真是了不起！”
“或许吧。不过我从朋友和哥哥的角度劝你们三个：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面对持有凶器的情况，就算是威廉这种身经百战的退伍兵都不能保证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咱们几个就更别去逞这个英雄了！我当时看见威廉过去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心都快紧张得跳出来了！现在连国家都不再提倡见义勇为了，想逞英雄之前先对自己的命负责！”
杜明贤的态度有些激动，惹得池雅晴和周徽成感到奇怪；不过杜逸舟倒是明白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大伯就是个警察，当年也是性质差不多的因公殉职…
…
厨神斋贴出了今日提早关门的告示，店内所有食客就是最后一波了。看见这种情况，儿童医院的医生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我执意要来耽误小伙子你的生意了吗？”
“没有，待会儿我也想和您喝一杯，你们说到哪儿了？”
“哦，我刚刚在说羡慕这位威廉先生是名老师呢！”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您也是医生啊——白衣天使！”
“‘天使’也有职位之分啊！听过一句顺口溜吗——金眼科，银外科，普普通通大内科，哭天抹泪喊打喊杀小儿科！”
“哭天抹泪的是孩子、喊打喊杀的是家长，对吧？”
“是啊！理解这些家长担心自己孩子的心情，但有的家长真他妈不是玩意……啊，抱歉，不小心骂人了！”医生有些歉意地看了看米莉。
威廉不在意地笑了笑：“正常。被逼急了兔子都跳墙，天使也骂人。”
“主要是不体谅我们就算了，偏偏有的家长一点儿事不懂！打针怕疼、吃药怕苦，医生说啥都是骗钱，说的好像我们能吃回扣、收红包似的？可其实我每个月累死累活赚到的连8000都没有，真是不想干了！”
杜明贤和医生与威廉碰了一杯，便进去做饭了，不过在厨房里还是能听到医生絮絮叨叨地抱怨——
“比如刚刚那个家长，不到2岁的婴儿发40度的高烧都烧了快两周了才送过来！一问就是家里人信什么‘土方’抹泥巴吃炉灰！被送来的时候那孩子脸都已经紫了，气都没了！”
威廉：“就算这样也不能持刀啊？”
“可不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啊？凭什么我就非得挨打挨骂还得挨刀子啊！？也别跟我整什么奉献精神什么的道德绑架；我和我老婆都快喝西北风了，连孩子都不敢要，光奉献别人家的孩子了！！”
医生说话的苍启口音比较重，所以威廉不太能听懂，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附和；而他估计也只是想要宣泄一下不满而已。
“其实我经常是想干脆辞职算了，可一想到自己手底下还有好多病例没处理完呢就一拖再拖！有的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是真可怜啊，自己遭罪、亲人也痛苦！我们其实早就跟家长说过，就算花再多的钱治愈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可家长不愿放弃…一想到还有这样的家长存在，我就又想要继续干下去了。”
“如果给你个再选择工作的机会，你想做什么？”
“我想想啊…唔，向您这样当个老师挺不错的？”
“也有不省心的孩子和不懂事的家长，不过闹到下午那样你死我活的情况不会出现。”
“那就像小伙子一样当个厨师吧？这样能起码能吃好！我们每天都忙，每天就十几分钟吃饭时间，所以只能吃食堂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
“是。我跟他认识正好一年，他和去年相比肉眼可见的胖了两圈！”
“喂！我听得见！！”杜明贤不满地吼道。
“接下来偷偷告诉您：其实我也有点儿想当歌星的，也想当演员，或者干脆就当个网红！别的不说，至少挣钱多啊！”
“所以，下定决心改行了吗？”
男人一愣，摇了摇头：“没有，而且估计还会一直这么当医生当下去。”
“为什么？”
“虽然确实待遇差、工作累、没时间社交、工作环境吵、没日没夜加班、每天要被不懂事的家长各种刁难责骂甚至持刀相向！但…看着那些像您女儿一样这么可爱的脸，想着能为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做出些什么的话，就实在是忍不下来心真的不做啊！”
“那就多喝一点，多给自己点儿决心吧？没事，我没喝酒，待会儿可以开车送你。”
男人说着看了看杯中的酒，摇摇头笑道：“就算这样，明天还要给孩子们看病呢，不能一醉方休啊！不过您也发现了吧，明天周日我还得上班，关键还不给加班费……”
杜明贤在里面听着连连的抱怨，却知道这个人其实比看起来要坚强得多！他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好的医生，然后继续不停抱怨的！
第483章 炸酱面
【炸酱面】
将带皮五花肉改刀切成小碎块，同样将香菇切成丁，加大料、姜末、蒜末开大火炸出香味后，放入少量蚝油与白糖，再倒入用适量水稀释成糊状的干黄酱。
将制作好的面条从锅里捞出来后在笊篱里沥干，夹入盘中，在倒上做好的炸酱，以及黄瓜丝、炒豆芽、水萝卜丝、葱花、香椿苗、煮豌豆等菜码。
完成。
周徽成把面团从和面机里拿出来，洒了些干面粉后便开始熟练地抻面。
“嗯，不错！有个能在厨房里帮我打下手的实在是帮大忙了！”杜明贤本来想着他能帮自己摆摆菜码、装装盘就不错了，没想到他果然掌握了一手还不错的揉搓面的技巧！
“只是这些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花钱买了和面机，为什么不直接把面条机也买了？机器的话只要放进去一下就能做得又快又好！”
“我试过，用面条机做出来的虽然整齐快速但一点儿都不筋道！”
“客人能吃出来吗？”
“差距还是挺大的，面条口感可不能马虎！而且和面其实才是最费力的，抻面很省力也很好玩啊！”
“好玩吗？有游戏好玩吗？”周徽成不是在讽刺，是真的觉得疑惑和不可思议。
“没法理解吧？我也觉得你和逸舟每天盯着个手机四、五个小时动也不动没法理解呢！”
提到杜逸舟，突然想起他该进来端菜了！杜明贤跑到外面，果然只看见池雅晴一个人在忙里往外！
“这家伙怎么又去偷懒了！？”杜明贤有些生气。
“他去接电话了，而且从表情上来看好像不是什么愉快的通话，应该会很快回来吧？”池雅晴替他解释。
“唉…行吧，别是去偷懒玩去了就好…我这要求是不是太低了？是！不管是老板还是哥哥，我都实在是太温柔了啊！”
自问、自答、自夸了一番后，杜明贤扫视店内，发现威廉父女坐在最里面的角落——
“今天哪儿都不去吗？难得你今天不上班，平时不都带女儿出去玩了嘛？”
“不去！你是真不知道外面有多热吗！？”威廉眼皮都懒得抬。
“那你们干嘛不回自己房间休息？”
“节约点儿开空调的电费，不行吗？觉得我们在这里耽误你生意？”
“当然不会。”
“那就把你手里的那碗面给我们也都上一份，顺便拿一罐啤酒和一瓶酸梅汤！”
对威廉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杜明贤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干嘛来的啊？！”
“daddy说在房间里很无聊。在这里蹭空调还有吃有喝，还经常能看见大哥哥你教训人。”米莉答道。
“啊！？你就这么跟你女儿说我的？得罪正要给你做饭的厨师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了，明白么！？”
“我…呃…millie，whatdidIsayNevertalkdaddydowninfrontofthebossy…”
“行啦！我又不是听不懂英文，你以为这就是加密对话啦？你又在说我霸道了，对不对？”
“小老板你听我解释…”
杜明贤摆摆手：“算了，我在背后也没少说你，不过咱们表面上还是装得友好一点儿吧？尤其是在你女儿面前，不要再说彼此的坏话了，好不好？”
“啊？呃！好的…”
杜明贤和威廉握了握手，脸上露出了教科书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和这个大家伙不咸不淡地过了两招后，杜明贤又要去抓堂弟了，结果正好看见他从门口出现直奔自己过来：“哥，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
“还有个好消息？”
“…还有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看杜逸舟脸色有些不好，杜明贤倒有些真的担心了：“那就先听坏消息。”
“你妈要来了！”
“这我知道。所以更坏的消息是——？”
“我妈和我爸也要来！！”
“这我也知道。嗨，我当是什么呢？你干嘛大惊小怪的啊！？我妈和叔叔婶婶又不是怪物，正好请他们来看看咱们在苍启是如何生活，如何站住脚跟了，不好吗？”
“你是站住了，可我还扒着你啊！”杜逸舟怀疑堂哥是故意的。
“这个‘扒’字用得特别好！”
“没空跟你斗嘴！”杜逸舟看起来真是在着急：“好死不死的，我前两天刚把头发又新染了一遍！而且这也就算了，偏偏也不知道他们是听谁说的，竟然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除了我还能是谁说的？”
“你干嘛多嘴！？”
“你女朋友是那个叫‘樊伊婷’的女生吧，真的那么见不得人吗？”
“其实…也…还好吧？对了，你见过她照片吧？这是她素颜的样子——”杜逸舟小心翼翼地把杜明贤拉过来，谨慎地捂着手机，偷偷露出一个小画面让杜明贤看。
杜明贤看了看照片中的女孩，又想起来上次看见的“精修图”，感叹道：“不得不说，现在的化妆和修图技术真是鬼斧神工啊！”
“别讽刺挖苦啦！”
“外貌又不决定一切！她为人怎么样？”
“凑合吧。总之，如果光是樊伊婷也就罢了，偏偏你女朋友还是漂亮姐姐！这次他们肯定会见面的吧？到时候咱们都带着女朋友，一比较可就……”
“干嘛要比较？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优秀、吸引人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肯定都会去比较外貌啊！只有长得漂亮才会去问其它问题，不漂亮的直接就被一票否决了！”
“你这种恶俗的物化女性言论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厨神斋大门都出不去，池雅晴就把你揍扁了！”
“池雅晴…池雅晴？哈！就是她！”杜逸舟眼前一亮：“我这就去找她！”
“找她干嘛？找揍吗？”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让她来假扮我的女朋友，我爸妈一听她是海归硕士，肯定会很有面子吧？或者干脆就叫漂亮姐姐帮忙，雇个漂亮点儿的小演员来假装我女朋友，这样……”
“你每天不想着怎么好好工作，珍惜人家樊伊婷看得上你就算了，竟然还在动这种歪脑筋！？我踹死你！！”
“等等…哥，你听我跟你解释！其实是……啊！！”
一旁的威廉不敢再和米莉说三道四，但还是忍不住得意地想到：果然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这兄弟俩闹起来不比电视上那些瞎编乱造的电视剧有趣？而且还没有广告！
第484章 迟来的离别
周一是厨神斋休息的日子。外面天气太热，杜明贤想着就在房间里休息得了。
啪、啪、啪！
“杜哥，救我！”
临近中午时分，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以及一个男孩撕心裂肺的惨叫！杜明贤赶紧打开门，发现是同楼前几天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小郭！
“怎么了？”杜明贤朝他身后看去，并没有异常。
“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是因为高考吗？”杜明贤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测。
“对！”小郭忙不迭地点头。
“发榜的日子是在六月下旬吧？你就算考得不好被父母‘追杀’也不该是现在吧？”
“不是因为这个啦！我刚考完不是和同学们去旅游，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吗？结果到了中午一看，我爸妈他们…他们竟然……”小郭的神情中夹杂着怨恨和愤慨等情绪。
“他们怎么了？”
“他们竟然就给我热了昨天的剩饭当午餐！”
“啊？”杜明贤没反应过来，“剩饭怎么了？”
“不好吃啊！”
“呃？”
杜明贤愣了一下，立刻开始往外推人：“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一惊一乍地吓人很好玩吗？！赶紧回家、各找各妈，该睡觉睡觉、该吃药吃药！”
“等等！杜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怎么救你？你有什么要救的？话说你这件本来就没头没尾的事情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今天厨神斋休息，但能麻烦你给我做些吃的吗？”
“……”
既然人家都跑上门来，杜明贤也没有办法：“今天中午我准备做【卤肉饭】和【丝瓜鸡蛋汤】，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
“不嫌弃！太好了，终于得救了！杜哥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啊！”
“太夸张了吧？”
“那是你不知道我爸妈有多过分！”小郭见杜明贤进了厨房，便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和他抱怨：“高考前是烧猪蹄、蒸鳜鱼、炖牛腩、烤鸭、萝卜羊汤、鸡蛋糕，高考一完就变剩饭剩菜了！”
“好家伙，我还以为这是网上的段子呢，没想到真的有这事！？哈哈！”杜明贤忍不住笑出声来。
“网上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我本来就是最没有地位的！好不容易因为高考被重视了一个多月，现在刚考完立刻又回到原来的地位阶级了！”
“什么阶级？”
“我们家的家庭成员地位从高到底依次是：我弟弟、我妈、我爸、最后才是我！”
“这么说来好久没见你弟弟了，他怎么样？”
“谁知道呢？我连着住在学校一个多月，懒得管这个抢别人父母的‘祸害’！”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亲弟弟的？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宽容一些，毕竟他比你小十几岁呢，对不对？”
“7岁！就小7岁！而且没错，就是2016年开放‘二胎政策’后我妈又生的，还说什么‘怕大的走上歧途所以再生一个保险’！”
“你记得还真清楚啊！”
“从那个小祸害出生后我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我能不清楚吗？！”
杜明贤知道所谓的“水深火热”有些夸张，但小郭的父母肯定是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在弟弟身上应该是没错的。也难怪小郭现在一惊一乍的，估计是在下意识地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吧？
“其实有个弟弟挺好的！比如我这个虽然不是亲弟弟，但……”
正说着，杜逸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一大早的是谁吵吵嚷嚷的啊？！”
“这都吃午饭了还早吗？你不会是刚起来吧！？”杜明贤看堂弟揉着眼睛，顶着一头乱掉的红头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今天不是休息吗？我昨晚打游戏，不知不觉就熬了个通宵…”
“……小郭你平时辛苦了，哥再帮你加两个菜。”
“嗯？怎么了？”杜逸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
到了第二天，厨神斋照常营业，小郭来到了店里。杜明贤见他聋拉着个脑袋一脸的苦闷，眼睛也红红的，于是问道：“怎么，今天还在跟你弟弟置气啊？”
“我…弟弟他……呜哇！！”
被嚎啕大哭的小郭突然抱住，杜明贤察觉到事情不对，赶紧询问：“你弟弟怎么了？”
“他…他…死了…”
“啊！？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杜明贤的脑海里立刻回想起那个在上小学5年纪小男孩的样子，虽然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但怎么会是人就这么死了呢！？
“我没开玩笑！我也多希望自己是开玩笑，可是…呜呜…”
“难道你昨天回家后，把你弟弟给……！？”
“不是！我弟弟是一个月和我爸妈出去买东西时遭遇的车祸，当场就断气了！我一直在学校补习，根本不知道！”
杜明贤明白了：“你爸爸妈妈为了不影响你高考，就没告诉你？”
“对，而且好像还和所有亲戚家人商量好了，一起瞒着我直到高考结束。”
“是这样啊…”
“呜呜……”小郭哭得伤心：“杜哥你知道吗？虽然我平时总是和他吵架，也时常抱怨，甚至说过‘要是没有他就好了’，但我其实…我其实…呜呜…”
“我知道，我也有弟弟，我明白你的意思。”
杜明贤自己也经常三天两头和杜逸舟吵架，但要是他突然出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也绝对不会好受——这大概就是最常见的兄弟之情吧？
“即使是为了高考，可我父母的做法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同！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却连和他最后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我这周末还在外面吃喝玩乐，昨天还和杜哥你说了不少我弟弟的坏话，可其实他早就躺在冰凉的棺柩中，甚至已经成了一把骨灰……”
“这种事情究竟孰重孰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无论如何逝者已逝，也请你节哀。”
“嗯…”
小郭接过杜明贤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今天想吃点儿什么？”
“我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不过麻烦来碗【招牌牛肉面】吧？我记得和弟弟最后一顿饭就是在这里吃的这个…”
“好。”
“再来瓶啤酒吧，我想敬弟弟一杯！虽然有些迟了，但这句‘哥哥爱你’我还是一定要告诉他…”
第485章 虎女和男子汉
杜明贤一直都只在言谈间听堂弟说关于她女朋友的事情，今天才算是正式见了面。
“哥，这就是我女朋友，樊伊婷。”杜逸舟介绍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好！我是逸舟的堂哥，谢谢你一直照顾他。”杜明贤的发言颇为正式，他自觉有些生硬但没有大问题。
“哥哥好！”樊伊婷倒是很很开朗大方，没有特别拘谨。
今天的樊伊婷浓妆艳抹，颇有些网红的架势；但其实杜明贤见过樊伊婷的素颜，平心而论确实不能说是漂亮——小眼睛、大蒜鼻、脸上有一大片雀斑。不过杜明贤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自信，也觉得她毫不骄矜的笑容是最可贵的！
“来，外面热，快进来！”
“逸舟，你哥哥没你说得那么难看嘛！”
樊伊婷一句话，直接让兄弟俩都愣住了！杜明贤不满道：“你都瞎说些什么啊？”
“哥，对不起！”
“行了，看在人家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
“哦，对了，哥哥——”樊伊婷在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一个瓶子来：“这是送你的礼物！”
“哇！不用这么客气的啊！这个是什么？唔……洗发水？还真…实惠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洗发水，是专门治疗秃头和脱发的！我爸爸和爷爷用过，都说效果特别好！”
“呃…谢…谢…啊…”杜明贤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子了。
“好了，快进来吧！”杜逸舟赶紧拉住樊伊婷的手往里领，生怕她嘴里再蹦出什么会置自己于死地的句子！
“这就是哥哥的厨神斋啊？哇！不像逸舟你说的那么小、那么破啊！？”
“快！快进去！算我求你了！！”杜逸舟的声音里终于还是有了哭腔。
樊伊婷前脚刚进到厨神斋店内，杜逸舟立刻被杜明贤拉住了：“站住！！”
“哥，我错了！”杜逸舟赶紧求饶！
“你的错误暂不追究，我就问你一句：这姑娘是故意的吗？！”
“真不是。你是没见过她有多‘虎’——前几天不是因为高考把考场附近的几条路封了吗？她路过的时候竟然下去跟交警去理论了！还说什么‘他们高考再重要都没老娘上班重要，支持高考又不能把迟到扣的奖金补回来！’”
“呃…后来呢？”
“后来人家交警说要把她治安拘留她才住嘴，不过临走前还威胁人家说是要去告人家！”
“真的吗？心直口快倒无妨，惹是生非就有点儿麻烦了…”
“可不是嘛！”
正说着话呢，突然看见池雅晴跑了出来！
“杜逸舟你都跟你女朋友瞎说些什么啊！？”
“她…她又说啥了？”杜逸舟面如死灰。
“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记得吗？说我是什么‘明明能靠家里一辈子不愁吃喝，偏偏非要把自己当小说女主角来体验民间疾苦’！？”
“我说过这话吗？”
没等池雅晴这边拉扯完，周徽成也出来了，同样一脸的怒气冲冲：“杜逸舟！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瞎讲我创业失败的事情了！？”
“呃…哥！”杜逸舟躲在了杜明贤身后，而上一次他这么做已经是快二十年前了。
“行啦，咱们四个都在外面生意还怎么做？都先进店吧！”
“你先让你弟弟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们可没心思工作！”周徽成不依不饶。
“是啊，就因为他没说你的坏话，所以你要护着他？！”池雅晴也誓不罢休。
“天地良心，他也在背后说了我好多坏话！而且说你们的好歹有迹可循，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冠上‘丑、秃顶、店面破’之类的！”
“对不起，我错了！”杜逸舟赶紧向三人道歉。
“大家其实都在背后说过别人的长短吧？”杜明贤替堂弟开脱：“肯定不是恶意啦！正因为和你们熟了，所以才会打趣两句啊！再说他也道歉了，你们要真觉得被冒犯到了就也骂他两句？”
“哼，这倒用不着！反正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你们怎么说呢？！”池雅晴说完，气哼哼地回店里了。
“我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反正比起创业失败，你这种连创业都不敢的胆小鬼才更让人看不起吧！？”周徽成也准备回去。
“等等！”杜明贤突然看见一个好像熟悉的高大身影，赶紧问道：“店里杜逸舟认识的人就你们俩吧？”
“那个‘洋毛子’也在。”
“呜呃！？哥，我现在赶紧打包回老家了！有空咱们视频联系啊！！”
…
首先是把樊伊婷这尊“不和的女神”送走，接着是杜逸舟挨个给大家端茶递水、掐腰捶腿，后来所有人终于勉强同意原谅他了。
“真的有这样口无遮拦的人吗？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我们都得罪了也是本事啊！”池雅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是故意的。”威廉总结道：“可能是太想要融入圈子，所以开始不择手段了！”
周徽成：“就跟高中女生之间的人际交往一样，通过说别人坏话来结交友谊？”
“不知道。我不是女生，也没上过高中。”威廉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樊伊婷都跟你说什么了？”杜明贤好奇。
“没什么关于我的，基本上是你们兄弟俩的事情。”
“诶？什么意思？”
威廉没解释，摆摆手离开了。
“总、总之，我今天回去后就跟她分手！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真‘虎’，没想到是个‘心机婊’！”
池雅晴点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虎’吧？不过挑拨是非的人确实不能留在身边！你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个女朋友总比没有强…”
“这点我深有……啊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女朋友真的不如没有！”周徽成赶紧纠正。
杜明贤：“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刚开始看觉得挺开朗的…”
池雅晴回答道：“有的女生是爱搞这种人设啦！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偏偏喜欢说三道四，又极度渴望被关注，本质上是来源于内心的不自信！”
“是吗？”
“这点也怪我！可能是我有意无意地说了她不漂亮的事情，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杜明贤皱眉：“耿耿于怀的是你吧？”
“或许是…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反省的！你们别怪樊伊婷了，我会跟她道歉的！”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都点头表示同意。池雅晴鼓励道：“犯错不怕，知错能改就好！我们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也希望你能快点儿从一个男生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第486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1
杜明贤在贝塔猫的帮助下算了很久，最后把威廉叫了过来，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他：“喏，大概是这个数字。”
“我看看啊——唔…装修新店的开销比想象中的要大一些啊？”
“何止是‘大一些’啊？简直就是把我‘打回原型’啊！不过看着新店这么宽敞漂亮倒也值了！”
话是这么说，但杜明贤脸上还是写着溢于言表的郁闷和不甘。
“你们在聊什么？”杜逸舟拿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却是微笑——可见别说人类的悲喜，连兄弟俩都不相通！
“是关于店里的一些事。你在看什么？”
“网上的新闻！我上个月不是拿了5000多的工资吗？网上说只要到了4000就算‘中产阶级’，合着我比中产阶级还高啊！”
“是么？哦，呵呵…”
“干嘛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敷衍表情？而且关于店里的事情干嘛不和我这个现任店员讲，偏偏跟前店员讲啊？”
“这是大人的事情，就不麻烦我可爱的弟弟了！你去，再把那5000多数几遍吧？”
“别糊弄我！”
杜明贤没办法，只得据实相告：“我刚刚给威廉看了店里的经营状况，跟他商量关于买房的事情呢！对了，威廉你看得怎么样了？”
“唉，你来找我商量这点我很高兴，但我也不是专家啊！”威廉无奈地苦笑：“光这个‘公积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不太明白，你要真需要的话还是请专业人员帮你看一下吧？不过……”
“嗯？怎么了？”
“你这份个人财产报告已经很专业了！一般人想看看自己有多少钱是整理不出7页报表的吧？”
“嘿嘿，毕竟是经济学专业嘛！而且还有帮手…”
“嗯？”
杜逸舟从威廉接过那份报表，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叫：“哥你五月份赚了2万多啊！？”
“对啊！咱们厨神斋四个人，每个人分5000多一点儿，合理吧？”
“合理…诶？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眼见威廉和杜明贤都在笑，杜逸舟这才反应过来：“这2万是你扣除所有支出和给我们的工资后的净收入！去你的‘平分’！你明明一个月赚的钱是我的四倍！！”
“有什么问题吗？你可别忘了，你所谓的‘赚钱’也是从我这里赚！”
“…没有。我爱你，亲爱的哥哥。”拿别人手软，杜逸舟只能说出极度违心的言论。
“别肉麻！”杜明贤厌恶地摆摆手，又将注意力放在财务报表上：“这样不行啊！虽说二线城市的房价要比一线城市低不少，可这样下去还要8年左右我才能攒够首付，而且还是得在房价和物价不变动的情况下！”
杜逸舟替杜明贤算账：“每个月攒2万，一年攒24万，你买房的首付要192万！？用得了这么多吗？是你想买别墅啊，还是你把全款当首付啦！？”
“首先，算术不错，表扬一下！不过你当我每个月赚2万就能攒2万，不吃不喝睡大街啦！？看看我这份报表后面有写每个月的各种支出！”
杜逸舟向后翻，果然看见第6页整页都是各项支出明细！
“看见没？整整一页啊！房租就小5000，水电煤气物业管理费都得交，厨神斋的食材成本在前面但咱们每个月的吃喝还有日用品成本都在这里，外加各种交通费、电话费、网费等等，买衣服买鞋子，厨具消耗，偶尔出去吃一顿或者去哪儿玩一玩，还有给我妈每个月寄钱和遇上些红白喜事随份子钱…我每个月能攒下5000就不错了！”
“你好歹还能攒下5000，我每个月可就赚5000！”
“所以啊，没你哥你根本留不在苍启！赶紧真正地独立起来吧，以后叔叔婶婶还等着你养呢！”
杜逸舟垂头丧气地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全然没有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中产阶级”的喜悦。
“小老板，你妈妈和我说过，你打回去的钱她一分都没动，都给你攒着买房子和娶老婆呢！”威廉有在和杜夫人联系。
“嗯？哦…”杜明贤虽然有些吃惊，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她还说对不起你，没能给你更多的帮助。”
“这就是她老人家不像话了。已经把我养大成人了，从小也从没缺过我的吃穿，现在是我该反哺跪乳的时候了！但是，果然还是想先把房子买了，总住着租来的房子也不算个‘家’啊！”
对于杜明贤这种从农村出来打拼的孩子来说，还房贷是种幸福，首付才是最大的门槛！
“你要真想赶紧买房，我可以帮你添一点儿；还有如果向虞莹丫头或者姓尚的那个富二代借的话，他们应该也能借你吧？”
“是肯定会借，但这样子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墨熙有钱但毕竟只是朋友，没有义务要帮我；而莹莹更是在等着我把一切安顿下来以后再和她谈婚论嫁！虽然现在看起来去谈论这样的幸福实在是”
“呵，人过得太有原则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不过，我也猜到了你大概是会这么说。”
“那你呢？”杜明贤反问威廉：“你有孩子要照顾，应该比我压力更大吧？你在友睦小学当老师准备做多久？米莉九月份就要去那里读书了，准备读多久？有没有考虑定居在苍启？”
“这么多问题啊？先回答哪个？”
“我的意思是：总感觉你是那种随风漂泊的人，不会总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漂不动啦！”威廉甩甩手：“转眼就四十了，一生漂泊到现在除了女儿和工作外一无所有！这种日子我过累了！”
“那就买房吧？苍启的生活成本虽然不低，但比起一线城市来说还是要好太多了！别的不说，光是动辄十几万的房价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最近我看上的几个楼盘都还不错，价格也都在两万以内，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整理出来？”
“是啊，是该看看了…”威廉这次应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也准备开始张罗安身立命了。
“压力大吗？要是差不多的话我可以给你添点儿。”
“哈哈！”威廉笑了，“心意领了，但倒还不至于要你的钱。”
“别大意！等米莉上了小学后，你就知道养孩子的成本有多高了！”
杜明贤是在和威廉说话，却没注意到身后杜逸舟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第487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2
等杜明贤注意到杜逸舟时，他已经吃完第三包薯片了。
“别吃了！这个上火，到时候你又该口腔溃疡了！”杜明贤把他手里的包装袋抢过去，发现已经只剩几片了。
“你管我？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也是吃一大堆东西吗？”
“你心情不好吗？就是因为工资低？”
“不光是这个，还有叔叔那边…”
正准备看兄弟吵架的威廉一脸不解：“怎么又扯上我了？”
“有个女儿真好啊！”
“这倒是。对了，我得回去看米莉了，你们俩…”
“我已经想到我的未来了：一事无成、无妻无子、孤独终老、生无所养、死无人葬…”
见杜逸舟这样，杜明贤赶紧拉住准备逃跑的威廉：“帮我劝劝他！”
“哦，那个…不会的，至少等你死后你哥会负责埋你的！”
“威廉！！”
收到杜明贤的警告，威廉赶紧更改说辞：“你哥要是比你先死，就是他和虞莹丫头的孩子、你侄子侄女埋你！”
“你有病啊！？”杜逸舟瞪大了眼睛，“哥，他说咱们兄弟俩的坏话，你帮我揍他一下！”
“嘿嘿~我和莹莹的孩子，杜骏鸿和杜碧霄啊…”
“哥！！”
“啊？”杜明贤被喊醒，“哦，那啥…威廉你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
“你弟弟不需要同情，需要的是解决现状的方法！”
杜逸舟眼神一亮：“有吗？”
“有，只要你能不被警察抓住就行！”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行不行！？”杜明贤觉得今天的威廉好像特别招人烦！
“怎么会是没用？正因为现状难以突破，所以说些笑话逗大家乐一下啊！”
“有人乐了吗！！？”杜逸舟已经是在吼了。
“我乐了，你哥刚才也乐了。”
“行了，都安静！”杜明贤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环上杜逸舟的脖子…
“你要干嘛？！我只是抱怨一下，没要你掐死我！！”
“我是在抱你啊！想要你知道你并不是孤单一人！”
“哦，行吧，谢谢。不过你的心意到了，身体还是离我远点儿吧！我快喘不上气了…”
杜明贤松开堂弟：“知足吧，你有份工作不错了！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失业吗？600万适龄青年啊！这还是按照‘每周工作1小时就算就业’的标准来看！”
“所以呢？我有工作，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一点儿都不幸福？”
“那是因为你要强，想要上进而不满足于现状，这是好事！”
威廉这时也正经地问道：“你先想想你希望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吧？”
“就是和普通人的一样啊！有房有车、结婚生子、自食其力、温饱有余、老有所依、死得其所。”
“哇，小老板，第一次听你弟弟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叔叔你别嘲笑我了！”
“我是认真的！因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杜明贤提醒：“那是你的情况特殊。在当雇佣兵的时候能活着就行，自然想不到这么多！”
“现在我也想不到啊！我刚刚说了我的人生里只有女儿和工作，但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也想不到了——估计是那次被枪托打到脑袋的时候把人给打傻了吧？”
“逸舟，其实比起威廉，你的人生要幸福太多了！至少你有父母、有哥哥、有朋友、有依靠！”
“是啊，如果没有亲人朋友的话，现在活得这么艰难，我说不定早就自杀了吧？到时候一个人死在出租房里，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被人发现吧？”
“别说这种话！”
啪嚓！！
外面一声惊雷，昏黄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你看，老天都在骂你呢！叔叔婶婶给了你健全的生命，要好好珍惜，否则真的是会遭天谴的！”
“是…么…”
杜明贤转头看向威廉：“你去看米莉吧，打雷可能把孩子吓醒了；我再和逸舟说说。”
“嗯。”
威廉离开后，杜明贤端来两杯热茶，陪着堂弟在窗边看雨。
“逸舟，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这么坐着聊天了啊！在想什么？”
“生活就像现在天空，让人觉得阴沉、压抑、没有希望；而幸福就像现在想要看到太阳，更加遥不可及！”
“你刚刚才和樊伊婷分手，又被我刺激到了…抱歉。”
“不是哥你的错，我其实自从大学退学后就一直不快乐，想前进却没有前进的动力。染发也好、纹身也好、换女朋友也好，说白了都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空虚罢了！我要是像哥你这么忙碌却充实的话，怎么会有心思和时间去想这些、做这些？”
“嗯，我也觉得你只是有些迷惘而已。我平时确实太忙，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我都快21了，不需要谁来照顾。不过偶尔这么谈谈心挺好的，至少能少一些孤独感…说起来，还是老哥你厉害啊！”
“什么意思？”
“在大伯去世后，大妈一直在顾着天膳坊的生意，你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干嘛用‘撑过来’这种说法？不愁吃喝的，没那么困难！”
“可人不仅仅是填饱肚子就行，也有心理健康的需求啊！尤其是你小学时候还遭遇过校园霸凌，那个时候……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来让你伤心！”
“没事，都过去了。”
“我那时候还没上学，要是再大一点儿的话，一定不会让别人那么欺负你！”
“哈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没白当这个哥哥！”杜明贤笑笑，看向窗外依然是瓢泼大雨，有些出神：“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雨中摸索着幸福的前路？虽然已经足够幸运，有房子、有工作、有女友；但现在的容身之地并不属于我，工作上经常累得昏天黑地，遇见喜欢的女孩也连谈婚论嫁的资格都没有…”
“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俩的处境差不多！都是…‘中产阶级’。如果真的不满现在的境况，能拯救我们的不是政府和社会，更不是神佛菩萨，只有我们自己了！不过所幸我们并不孤单，有亲人、有朋友，与这个世界还有联系，还在心中无时无刻不期待着幸福…”
第488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3
雨还在下。稀稀落落的雨声打在地上，不知落在心里又是什么声音？
杜逸舟叹气道：“唉…如果是工作好逸恶劳或者是花钱大手大脚而导致的贫穷，那是不敢怨天尤人的；但不说我，老家的老爸和老妈种地、放羊、种树、打工明明那么辛苦，可一辈子还是没攒下任何钱！甚至他们一年赚的钱和哥你一个月赚的钱一样！”
“你怎么不说有些网红拨云撩雨、搔首弄姿，一场直播就能赚上2万…啊不，甚至是20万？”
“会觉得不公平吧？毕竟你要说真的貌若天仙、能唱能跳、博学多才也就罢了；偏偏许多都是开着多倍美颜、啥都不会、装傻充愣的？”
“哈，能做到从掐媚讨好中赚到钱也是人家的本事吧，嫉妒不来的！你要说人家做的事情没意义，可许多挣钱没地花的男人就指着打赏这些网红来满足成就感、治疗空虚，也算是你情我愿吧！”
“不能理解！我要是能挣那么多钱，就算不像哥你这样务实地张罗买房，也至少要去买最新的手机、相机、电脑，或者再不济也是给游戏氪金呐！”
“你挣钱怎么花我不会管，你自己觉得舒服就好。”
“现在不是如何花的问题，而是如何提高可支配额度的问题！”
“喂，我才刚给你涨过工资！”
“再涨也是赚自己家人的钱，长期以往总不是个事啊！但我现在能做什么呢？连哥你这种名牌大学毕业、学的还是热门专业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就更不行了！看来叔叔说的对，做人确实不该太正直了…”
“你·想·干·嘛！？”杜明贤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开玩笑啦！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从上网搜寻可执行的计划开始部署方案，购买银行的平面图并研究安保系统和守卫状况，购置武器和工具并确定好金库开放时间，最后去抢银行呢？”
“…少看奇怪的动漫！”
“嘁，不懂幽默！”
“你若真想改变现状，就把幽默什么的放在有钱以后再说！我建议你还是先从节省开支做起，反正你现在房租和吃喝都不用付钱，干脆把花在游戏上的钱省下来吧？还有我看你好像经常网购买东西，好好掂量一下是否真的需要吧？”
“节流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可最重要的还是开源吧？一个月5000不管怎么剩都还是5000，赚钱才是无上限的好吧？”
“那就得看你自己了！在厨神斋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大概7个小时，其中周六、日虽然工作时间长些但我会付200%的加班费。你要觉得辛苦可以周六、日下班后和周一全天好好休息，其余下午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做一份副业，而不是待在出租屋里打游戏！”
“还行吧，虽然名义上的工作时间有些长，但其实不辛苦。可关键副业…做什么好呢？”
“你擅长什么？”
“唔…打游戏？”
“那就去给人练级呗！网吧的老板秦重峰跟我说过，说有些人练级一个月就能赚8000甚至10000，你要是真的做得风生水起，甚至专职给人练级都行！我好像听说最近还有专职的电竞选手，赚钱更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在玩的游戏其实并不是等级制，而是段位制。”
“一样！那就带人从青铜打到星耀！虽然我没法理解但也知道有不少人特别在意这种虚荣，你去满足他们不就好啦？经济学上说：挣钱的本质就是满足消费者的意愿！”
“可我自己也就是个黄金啊！唉…连玩游戏都不能出类拔萃还真是让人惆怅啊！”
“也不一定是坏事——”杜明贤安慰道：“我还是听老秦说的，说那些专业练级的一天至少有12个小时泡在游戏上，重复着枯燥单调的流程，到最后不仅一身关节病，甚至连人都有些傻了！”
”行啦，谢谢你！不过反正你弟弟就是个扶不起的废物，真是给杜家人丢脸啊！“杜逸舟说着，起身准备回房间。
“你要干嘛？别想不开！！世界很美好！你爸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容易！大家都爱你！我也爱你！！”
“我回房间睡一会而已，就算要死也是被你恶心死的！”
“哦…”杜明贤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堂弟所面临的困境其实是许多年轻人都在面临着的；并不是他们懒惰或不上进，只是他们的生活看不到希望！
首先、他们没有优越的家境，一切都要靠自己；可偏偏社会资源和财富都有趋向性，没有人脉和资本的他们连找工作都比有关系的同龄人要吃力。总结一下就是：爱拼才会赢，但先拼的永远都是爹！
其次、中国流水线化的教育体系教育出来的都是相似的“人才”。虽然学历越高确实竞争力越强，但真正能跻身高端行业的还是得靠个人竞争力，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无限内卷竞争的环境下！说的不好听一些，哪怕就算是长得好看这种和本人意愿毫无关联的优势都有可能帮助你在和几千人竞争一个岗位的时候脱颖而出！
最后、还是关于个人价值的问题。杜明贤明白堂弟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多赚多少钱，而是一场能让他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成功！他很清楚肩上担负着自立和养老的责任，也肯定是不愿一辈子都‘啃’家人的，只是最近不管是学业、事业、还是恋爱上都不太顺心，感到有些迷惘。
不过虽然有这么多没有解决、且也很难解决的问题，杜明贤还是不太担心，他清楚堂弟绝不是会轻易倒下、轻易躺平的人！正因为深信“眼界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宽”，所以绝不是鼠目寸光的杜逸舟只要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到达的那天！
只不过这些话说起来有些虚，杜明贤自己却也找不到什么方式去帮助他，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希望睡醒后的他能够重拾精神和干劲！而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来鼓励了吧！
第489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4（完）
「中产阶级，指人们低层次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得到满足，且中等层次的“感情需求和尊重需求”也得到了较好满足，但不断追求高层次的“自我实现需求”的阶级。」
「中产阶级的收入标准一般是全社会成员的平均收入到平均收入两倍之间。中国个人所得税的缴纳标准是5000元，而缴纳‘个税’的人仅占拿工资的人14%左右，所以普遍认为月收入达到5000元是进入中产阶级的象征。」
“啊…是这篇文章啊！”杜明贤恍然大悟，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对中产阶级的定义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收入的定义是不是有失偏颇？”
被拉过来帮忙做晚饭的威廉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是多少月收入才算？”
“我不清楚，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你认为自己赚得够了就是，认为自己赚得不够就不是。毕竟‘阶级’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想要完成一个阶级的跃迁往往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我不会怨天尤人，但有时候也会羡慕墨熙明明和我年岁相仿却已经是全国顶尖餐饮集团的总裁了…”
“觉得嫉妒和不公平吗？”
“不会。各人有各命，况且他也够资格。”
“我见过他，是个踏实上进的小子。”
水烧开了，杜明贤把切得整整齐齐的土豆片倒进锅里后，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其中一片，毫无特色，于是有感而发：“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除了做饭外一无所成！一旦厨神斋经营不善，我估计我会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吧…？”
“别这么想！以前我也好几十次觉得已经彻底活不下去了，最后也都撑过来了。人永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强，等撑过来以后就会庆幸那时自己没做傻事了！”
“我知道，我可不敢死！为了老妈、莹莹、甚至还有杜逸舟，我都得好好活着！不过有时候也会觉得……好累啊…”
“身体累还是心累？”
“都累。虽然厨神斋从开店至今的一切还算顺利，但并非没有失败！一想到可能会因为一次失败或什么意外而导致我和你们大家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我就觉得心慌！”
“有身负重任的决心是好事，但别用自己想象的压力压垮自己啊！”
“才不是想象呢！养老、买房、娶妻、生子等压力你敢说是假的？可身无所长的我只能把一生都压在了厨神斋上！我们经济学课还教过，说：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我的鸡蛋就一个，有选择吗！？”
“你觉得之所以这样该怨谁？”
“谁都不怨！老妈的辛苦我看在眼里，可她从来不会说什么‘家里穷，你少花点儿’、‘你一定要出息，将来妈妈还指着你出人头地’来加深我的自卑和不安。”
“这点我很赞同——做父母的绝对不要给孩子自卑感！”
“硬要说的话，我之所以如此不济还是因为自己的蠢笨无能吧？大学四年学的经济学没派上一点儿用处，光是在你们面前显摆招你们烦了；当初虽然有一直在听说竞争激烈，却从未想过名牌大学毕业的自己会受到那么长时间的屈辱，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子随母业了！”
“也没什么不好！你正直坦然、自食其力、受人信赖、未来可期，已经超过很多同龄人了！”
“唉，谢谢，你也就是会在安慰我的时候夸我了…”
“你手里拿着菜刀呢，我怕我如果骂你的话，你会…”
“刺自己？我才不会这么傻呢！”
“不，我怕你刺我！米莉还小，不能没有爸爸！”
“说什么傻话呢？那好，菜刀给你，切菜的任务交给你了！”
“好！”威廉还真接过菜刀：“那说话的任务也交给我了？”
“你有什么可说的？我羡慕你还来不及！”
“羡慕什么？”
“有个可爱的女儿，没啥烦恼和压力，而且好像还有用不完的钱？”
“第一条、谢谢；第二条、我有烦恼和压力也不会跟你说；第三条、醒醒，别替别人做白日梦！”
“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这你别管，反正绝不是用不完，但还是足够我和米莉花！”
“怎么可能够？养孩子是‘无底洞’没听说过？”
“你这话让我想起前两天米莉还问过我，‘Canmoneybuyhappiness’”
“‘钱能买到幸福吗？’很经典的问题啊！你怎么回答的？”
“实话实说——告诉她有钱不一定幸福、但没钱一定不幸，所以还是要多赚钱。”
“谁都知道要多赚钱，可怎么才能多赚钱？不是不肯努力、不是不愿吃苦，但总觉得好像没什么机会、没什么选择。”
“有点儿不知足了啊！你刚刚换了经营方针再加上多雇了两个人，这还一个月净收入2万多！以前我给你工作那会儿，多的时候我记得你一个月甚至赚过4万吧？这要都觉得少就过分了！”
“抱歉，我只是…有些不安心，记得厨神斋新址刚装修好那天还觉得离幸福很近了，可现在又觉得离幸福越来越远？”
“那是因为你追求的幸福已经不同了。”
“才三个月不到就不同了！？”
“开玩笑，我昨天和今天的幸福都不同！人生就是在追到一个幸福的同时继续追下一个！比如：昨天咱不是吃过土豆片了吗？今天换个菜吧！”
“你总是这样，讲3句正经的就开1句玩笑！”杜明贤有些不满，毕竟是很认真地在请教。
“我没开玩笑！对我来说，今天能吃个煮山芋或者烧茄子就是幸福！你弟弟或许还稍微差把劲，但你和我的生活已经稳定下来了，就不要再‘得州望北’了，因为……”
“等等！什么意思？德州怎么了？”
威廉和杜明贤沟通了将近半分钟，才明白想说的词是“得陇望蜀”！
“不熟悉就别瞎用啊！”
“你管我？对我来说能学到新成语并且用在日常对话中，然后欣赏对方惊讶崇拜的表情也是幸福！”
“这倒是，你刚才要真把‘得陇望蜀’说对了，我能咬到舌头！”
“言归正传：我对‘中产阶级’的概念不了解，但从认识的人里分析大概就是除了姓尚的小子、和我前妻之外的大部分吧？”
“你前妻曾经是名模，对吧？那应该没错。”
“首先是不愁吃喝住行、也不受病痛战乱之苦，那把心态调整好了就是能发现幸福的！我最厌恶的三种人：一是替别人定义幸福的；二是用别人的幸福来定义自己幸福的；三是用未来的自己给现在的自己定义幸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杜明贤想了一会儿，最后释然般地点点头，又突然翻起来冰箱——
“煮山芋和烧茄子，是吧？正好我也想吃了！山芋切小块儿加糖、酱油、和盐煮开后配黑豆和胡萝卜；茄子则加五花肉大火烧！”
对，感谢威廉的点拨，杜明贤觉得自己这个中产阶级的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第490章 父爱之形·1
“Daddy!HappyFather’sDay!”米莉向威廉祝“父亲节快乐”。
“Thanks，honey!”
“LookwhatIgotforyou!”米莉还贴心地递上了准备的礼物。
威廉看到礼物后愣了一下，笑着收下并亲吻了女儿后，转头就过来隔壁找杜明贤算账——
“小老板，出来！”
“嗯？干嘛？哇！你拿的是什么？好炫目！好耀眼！一看就知道包含了满满的爱意！”杜明贤夸张地用胳膊挡住了眼睛，脸上是堪比“金扫帚”演技的夸张！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帮米莉买的礼物！”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杜明贤装傻充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杜逸舟听到响动后出来，看见威廉手里拿着的东西后皱眉：“叔叔，你干嘛拿着个带丝带的炒勺啊？”
“你猜这个是送给我的？”
“我哥啊！”
“别胡说八道！”杜明贤仰起脖颈：“这是你女儿对你饱含爱意和祝福的礼物，你有什么不满的？我要是有女儿就算送我地上捡的纸片我都会高兴地收下！”
“话是这么说…我虽然不知道是米莉主动找了你还是你自告奋勇…啊不，自以为是；但你的品味能不能好一点儿？哪怕买瓶啤酒呢？”
“父亲节送啤酒像什么话——‘爸爸，谢谢你对我的爱，醉死吧！’行了，你来得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哥你干嘛送他礼物？准备认个外国爹！？”
“前两天他开导了我一些事情，平时也偶尔会需要他帮点儿忙，买个礼物做做样子罢了！”
“干嘛这么客气？不过既然是礼物我就收下，除非是——呃……”
威廉看着杜明贤送给自己的是平底锅，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会觉得期待？
“今晚我去莹莹家，她说要给叔叔做顿饭让我帮着辅导她，晚饭威廉你就来做吧！正好试试我和米莉给你买的礼物！”
…
“啊呀——！”
虞莹的惨叫声从厨房传来，吓得正在外面客厅聊天虞士杰的杜明贤赶紧跑过来看！
“没事！就是这个锅里的油突然溅出来了，烫了我一下！”虞莹有些尴尬地笑笑：“那啥，我收回前言，对我来说独自做饭好像还是有点儿难，明贤你帮帮我吧？”
“好。不过其实也不难，你要记得在锅里倒油前一定要把水沥干！”
“是吗？”
“莹莹啊，你的心意爸爸领了；但难得小杜来一趟，咱们今天去外面吃吧？我请你们！”
“那不行！想请吃饭每天都可以，今天可是父亲节，我一定要亲手做饭表达心意！”
说着，虞莹就把虞士杰往外推，后者只好歉意地杜明贤说：“抱歉啊，周日还麻烦你。”
“没事，我是开饭店的不过周末，正好是明天休息！”
虞士杰点头：“哦，是这样……诶？那你是工作完才过来的？莹莹你也真是的…”
“是我执意要过来的，见到莹莹我高兴，更何况是这么有意义的事情！”
“哦，那叔叔谢谢你啊。对了，你的父亲呢？怎么没叫他一起过来……”虞士杰看见杜明贤低下了头，突然想了起来：“哎呀！瞧我这记性！莹莹明明跟我说过的！！对不起小杜，叔叔不是故意的！！”
“没事。”
“爸你就快去沙发上坐着吧，我们很快就好！”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虞士杰有些讪讪地离开了。
“抱歉啊，明贤，我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好像有些…记忆力不太好了…”
“所以你才把他接过来住？”
“对。自从妈去世后，我就明白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所以不愿再错过什么了！”
“嗯，太对了！我现在的梦想也是赶紧在苍启买房，让后把老妈接过来养老！”
“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开口啊！哦，对了，今天突然把你叫过来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我其实是想自己来的，但实在是怕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
“我愿意过来，威廉也肯定很开心能用他收到的礼物吧？”
“威廉叔已经发朋友圈了，一看就是明贤你选的！”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你可能被他拉黑了吧？”
“啊！？没良心的！亏我对他这么好还送他礼物，他竟然把我拉黑！？一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看我回去不收拾……哦，手机没连上网络，那没事了~”
“对你来说，威廉叔就跟父亲一样吧？”
“亦父亦兄亦友吧？唉…我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跟个外国人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跟你的父亲比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爸在我5岁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听我妈和周围人说，是个和善开朗、乐于助人的好人，不过偶尔也有固执和太过正直的一面。”
“哇！那不简直就是明贤你的翻版？啊不，应该说明贤你是你父亲的翻版！”
“是么？潜移默化是不可能的，难道性格也能基因遗传？”
“谁知道呢？反正我就没有遗传我爸或我妈！”虞莹看了眼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虞士杰，悄悄凑到杜明贤耳边小声说道：“我爱我爸，但极个别时候也会觉得他有些软弱——啊，倒不是软弱无能，只是有点儿太和蔼了。”
“那不好吗？非得天天吼老婆骂孩子的才算好老公、好父亲？”
“这倒也是！啊，对了，光顾着说话了！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肉炒到什么程度才算炒好了？”
杜明贤凑过来看向锅里：“一分钟…”
“还要再炒一分钟？”
“不，是一分钟以前就该关火了。”
“啊！？”虞莹赶紧关掉火，有些埋怨道：“干嘛不提醒我？”
“抱歉，我刚刚在想些事情…”
虞莹立刻明白了，面露歉意：“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不是惹你伤心了？”
“不是！虽然身边很多人都会刻意回避在我面前谈关于我父亲的话题，但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敏感。比起小心翼翼地闭口不谈，我反而很希望老妈或亲戚们能多告诉一些关于我父亲的细节，也很愿意听听其他人和他们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相处的？”
“是这样啊！”虞莹松了一口气。
“因为几乎没得到过，所以我一直想要明白——父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第491章 父爱之形·2（完）
【凉拌西红柿】、【青椒炒牛肉】、【醋拌海蜇丝】、【清炒蘑菇】、【土豆炒五花肉】【菠菜鸡蛋汤】被一道道端上桌，虞士杰的眼中满含笑意：“谁说我女儿不会做饭的？”
“是啊，谁说的啊？我要好好找这个人算算账！”
“哦，好像是你妈…”
虞莹吐吐舌头：“那就原谅她吧！”
“不过你妈要是看到你从以前那个炒个豆芽都能把锅烧坏的莽丫头，成长为能做出这么一大桌丰盛菜肴的贤惠姑娘，一定会很高兴吧？”
“我还差得远呢！这西红柿切得歪七扭八不说，皮也没去掉，加了点糖就端上来了；海蜇丝也是超市里配好的调料加点儿醋就行；三道热菜全都是切好食材放在锅里炒然后加盐，没有半点技术含量，和明贤的手艺比起来差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挺好的啊！”杜明贤把碗筷拿进来，帮着摆桌子。
“可是你做的菜都特别香啊！我尝了我做的菜，虽然不难吃但都好清淡！”
“清淡最好了！而且我那也只是提前拿葱、姜、蒜、大料、八角什么的爆一下锅，很简单的，下次我教你？”
“好！”
“呵呵，这闺女是真的该嫁人了啊！不过要是嫁过去的话，可是万万不用担心会吃不好的吧？毕竟不说我这女婿，听说亲家母的厨艺也不错？”
“是…是说我妈么？她厨艺比我还好呢…嗯……”
虞士杰突然把自己叫‘女婿’让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偷看在给大家盛米饭的虞莹倒是神色自若，对这个说法似乎没什么反应。
“真是辛苦啊，一个女人拉扯个孩子长大实在是不容易！不过好在苦尽甘来，你懂事又有出息，接下来亲家母就可以等着享福了！”
“是，但她和我一样是痴迷做饭的，现在年近花甲却还是精神抖擞，早起晚睡地看着老家的饭店一点儿都不含糊呢！”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子承母业，你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所以才会对做饭有兴趣吧？”
“是。不过母亲也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我觉得是更宝贵的。”
“是啊，人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说来惭愧，我自从当上爸爸以来就一直愧疚和不安，和莹莹妈分分合合、争吵不断，这种紧张的家庭气氛下生怕影响了莹莹的成长。好在莹莹体贴又懂事，从没让我们操过心！”
“因为你和妈虽然经常吵架，但对我的爱都是实打实的啊！虽然非要说的话我肯定还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但强迫你们俩个性格天差地别的人做出和睦的样子我也于心不忍啊！”
“让女婿见笑了啊！不过我和莹莹妈妈刚结婚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虽然算不上同心同德，但好歹也是夫唱妇随…啊不，妇唱夫随——那婆娘什么事都爱亲力亲为，我倒是成了个打下手的了！
杜明贤看向虞莹：“所以，莹莹的性格更像妈妈一些？”
“我自己认为是老爸和老妈的综合啦！”
“是么…”
一顿饭吃下来，虞士杰非常开心，还让杜明贤就算改口叫“爸爸”也可以，不过被他笑笑婉拒了。倒是虞莹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于是饭后主动邀请他去散散步。
“晚饭味道还可以吧？我发现只要有你在旁边指导，我无非就是动动炒勺、把肉翻个面、加点儿盐什么的，也不难嘛！”
“是，做饭不难的，我敢说谁最多做三顿都能上手！”
“你刚刚饭桌上在想些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也没什么，主要是有点儿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父亲。”
“我父亲确实是位好父亲，但我在这里跟你说你不要告诉他，其实我从小到大也经常会感到不安，总觉得这个家时刻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我能理解，我也经常会担心，尤其是老妈生病的时候就更慌了！”
“我们两个都有些软弱…吗？如果是米莉的话一定会很坚强吧？”
“你羡慕她的父亲是威廉？”
“你比我更羡慕吧？”
身边只有虞莹，杜明贤干脆的承认了：“嗯，那货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作为一个父亲是没的挑剔。不过不是现在的我羡慕，而是替那个大概二十年前的我羡慕！如果威廉是8岁的我的父亲、我妈还是我妈，我肯定会很幸福吧？不过这么说会不会太贪婪了？我妈知道肯定会骂我的！”
“真正的幸福不是一直沉溺于一个幸福中不再前进，而是身处在一个幸福中去展望更大的幸福！”
“我对前方的路颇有信心，只是在缅怀与过去的不幸罢了——单亲家庭、校园霸凌、身材肥胖、边缘人…很没用吧？”
“如果我是你的同学，或者威廉叔是你父亲的话，你应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不过幸好都过来了，比起对过去的各种假设，还是眼前的路和未来更重要吧？”
“嗯。但是…”
“怎么了？”
“我还是忍不住在想：当我当上父亲后，该给我的孩子传递怎样的爱呢？因为没有父亲来参考，所以不太明白。”
“像你现在照顾米莉一样就不错啊！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更疼爱吧？”
“但会不会过于溺爱？”
“那我就负责当‘坏警察’来训孩子吧！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和孩子们撺掇得讨厌我，要跟他们解释我也很爱他们哦~”
“你…你想过和我结婚生子？”
“当然想过！而且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我记得你好像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吧？提前告诉你：我也是有给孩子取名的权利，别想一个人做主啊！”
“嗯，你肯定会是个好母亲的！”
“你也会是个好父亲。虽然爱这种无形的东西因为无法确定是否传递到了会让人有些不安，也会害怕是否在以正确的形式在爱着孩子？不过我爸告诉我，一切都会在你当上爸爸的那一刻水到渠成，之后慢慢摸索、与孩子一起成长才是养孩子的乐趣哟~”
…
“喵！”
贝塔猫对进入到杜明贤房间的男人警惕起来。
只见男人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你从来不孤单，他一直陪伴着你。”的内容后，看了一眼贝塔猫后，便悄悄出去了。
第492章 小仙女的抛开事实不谈
虞莹好奇地拿起一个玩偶，本以为是玩具，没想到竟然是装洗手液的容器！
“偶尔逛逛超市也蛮有意思的嘛！”
杜明贤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听到虞莹的话好奇问道：“你很少逛超市吗？那食材和日用品都怎么办？”
“我之前跟你讲过我很少自己做饭，日用品的话一般是助理帮我买好后送到公寓来。”
“哇！这么有牌面？”
“嘿嘿，其实现在是不用这么耍大牌啦；不过以后等出名后可能就得都让助理来买，这样就看不见这么多好玩东西了！可见名气这种东西也是把双刃剑啊！”
两人谈笑着，从现在身处的地下一楼乘电梯到一楼的收银台。在杜明贤前面的女孩一直在玩手机，就连电梯快要到了都没注意到！杜明贤好心地伸手想要去提醒女孩，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女孩绊在了电梯履带的夹缝间一下子就摔倒了！
“没事吧？”
杜明贤好心伸手要去扶女孩，没想到她一下把伸过来的手打掉，面露凶光：“是你刚刚推了我吧？”
“啊？”杜明贤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就是恶心！看见漂亮女孩就想偷偷摸一把、蹭一下什么的，真是变态！你等着我把你的相片发网上去，让网友们都清楚你这种一辈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只会耍流氓的人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杜明贤自觉有时候自己也算是能说会道的，可绝不会像这个女孩一样无中生有、强词夺理！
“我就是她女朋友，不要脸的是你吧！？”虞莹横在杜明贤与女孩面前，挺身而出不让女孩拍照。
“你…是他女朋友？！”女孩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你知道我喜欢我男朋友哪点吗？就是他眼光好，对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残脂败粉别说碰了，就连看一眼都觉得要把隔夜的饭给吐出来了！”
“你…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你和你男朋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怎么，要抛开事实不谈么？刚才我可是看见的，是你自己玩手机没注意摔倒的吧？给自己加戏也有个度，别以为人生哪里都是舞台！”
“你是他女朋友，当然向着他说话，有本事看监控啊！？”
这边杜明贤已经放下了手机，倒不是特别愤怒：“可以。我已经打电话让邹所长他们过来了，待会儿就看超市的监控吧！”
女孩面露一丝慌张：“我才没空陪你！跟你这种变态在一起多一秒都让我觉得不舒服！”说完转身欲走。
“你嘴一张，污蔑完别人就想一走了之？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法院传唤你的时候，你还敢不来么？”
“法院？”
“没听说过‘诽谤罪’吗？你刚刚在张嘴骂出‘变态’的那一刻就该清楚要承担怎样的责任了吧？”
女孩咬着嘴唇，看起来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不过见身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好啊！我还要告你‘故意伤害’呢，看监控就知道是谁在这里无理搅三分了！”
过了不久，附近派出所的邹正垣所长便带着警员过来了。一起查看监控，清清楚楚显示了从头到尾杜明贤都没碰上女孩，是她自己摔倒的！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邹正垣瞥向女孩。
“我…我误会了，对不起。”女孩自知理亏，向杜明贤鞠躬道歉。
“这边道歉了，小杜你怎么说？”
“我要起诉她‘诽谤罪’。”
“好，既然两边和解……呃！？”邹正垣一愣，收住了准备收队下班的脚步：“你认真的？这样不像你啊！？”
“嗯。我之前说过，相信她也应该明白说话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而是要负责的！另外，我要求保留今天的监控和视频作为证据。”
女孩一听杜明贤要告自己，彻底慌了：“我都道歉了，你别不依不饶了好不好？我今年硕士研究生就该毕业了，耽误了我的前程你赔得起吗！？”
虞莹冷笑：“哼，邹所长您看见没？这姑娘其实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你刚刚轻巧的一句‘变态’骂爽了，有没有想过会给我男朋友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就像我给你在你所有亲戚、朋友、老师、同学面前说你是不正经的女人一样，你是真不知道人言可畏、还是只觉得世间一切都要以你自己为中心啊！？”
“你到底要什么！？要钱吗？我赔你钱还不行！！？”
杜明贤摇头：“我一分钱不要，只希望把事情处理清楚。”
邹正垣明白杜明贤的意思了：“对，是该把事情都整明白，毕竟谁的前程不是前程呢？不过事实其实也很清楚，刚刚有那么多顾客也都是人证！放心吧，这种事情扯不上刑事案件，就请这位姑娘来我们派出所的‘豪华套房’住上3天吧！”
女孩没心思开玩笑，一听要去派出所拘留，立刻痛哭流涕：“对不起！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告我！！”
邹正垣不动声色：“不用这么声泪俱下吧？其实你要表现好明天就能走，就来派出所过个夜怎么了？”
虞莹：“她是怕留案底！”
“哎呀，那这个可没办法，而且按照规矩也是要通知学校的！”
虞莹看出来了，其实邹正垣什么都明白，刚刚是在替杜明贤出气。然而她想杜明贤也并不是真的和这个女生有深仇大恨，但谁的头上都戴不起一顶“变态”的帽子！
“求求你…不要啊…我家是农村的，好不容易考上硕士！呜呜…不要…我给你跪下好不好？！求求你……”
杜明贤见女孩求得可怜，犹豫了一刻，最终还是摇摇头：“邹所长，把人带走吧，我待会儿和你去派出所处理正式起诉她的流程。”
“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女孩红着脸，估计是想骂人却害怕罪名会更重。
“不是我不放过你，事实上我也根本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我待会儿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杜明贤话锋一转：“我所代表的不是仅有我，而是所有和我一样可能会因为污蔑诽谤而毁掉一生的男生们，还有许多真的在遭受侵犯却因为你这种人降低了社会信任而不敢发声的女生们！为了他们和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见女孩面露不解，虞莹解释道：“社会上现在男女对立很严重，很多事情经常会莫名其妙地上升到性别歧视的程度。许多女性被冠上了‘小仙女’的名号，不过是形容她们自以为是、胡搅蛮缠的负面意思！但其实这些只是像你这样的极个别女生在‘作妖’，而一般女性和男性比起来，还是更容易受到侵害的群体。虽然你的事情应该不会对这种现状有太大改善，但以儆效尤，让和你一样的人明白污蔑诽谤的犯罪成本也不是道个歉就能完事的，就是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
看见女孩还是懵懂无知的样子，杜明贤默默感叹——什么时候如果高等院校的考试也考察人品和常识就好了！
第493章 充斥歧视的社会
虞莹来到厨神斋，和杜逸舟还有周徽成都打过招呼后，又和只听过名字与看过照片却从未见过面的池雅晴打了招呼：“嗨，雅晴姐！”
“是虞莹小姐啊！久仰大名，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不用这么见外，叫我‘莹莹’就好！”
“好！那莹莹你在这里等会儿，我这就把老板叫出来！”
“呵呵~”
虞莹突然笑出声来，让池雅晴疑惑不解：“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是，只是突然听到有人叫明贤‘老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没有威严呗！”杜明贤从厨房里出来，解释道。
“我觉得你也不想有威严吧？”虞莹笑道：“你实话实说，真的希望有人叫你‘老板’吗？”
“无所谓叫什么，只要知道是在叫我就行！”
“喏，他是这么说的~”虞莹看着若有所思的池雅晴，微笑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随便来些点心吧？如果不嫌我碍事的话，我今天可以待在这里一下午呢！”
“当然欢迎！我这就去给你做东西！”杜明贤又跑进厨房了。
“莹莹你不是演员吗？我听说你们很辛苦的？”
“是，前段时间是蛮累，我和明贤虽然每天都有视频电话或者发信息，但真说见面估计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最近有了点儿空闲，我和公司申请休息一会儿。”
“原来如此。”
这时，杜明贤端了几个咸甜粽子出来放在桌上，池雅晴见状赶紧起身：“抱歉，我这就去工作，不打扰客人用餐了。”
“啊，没事！算我拜托你和莹莹聊聊天吧？我忙完这会儿就叫大家一起来休息下！”
“是呀，‘老板’都这么说了，难道雅晴姐讨厌我吗？”虞莹附和道。
“当然不是，不过我不太懂娱乐圈的事情，聊些什么好啊？”
“我听明贤说雅晴姐你是美国留学回来的，讲讲国外的事情吧？我虽然也去过一、两次，不过大多是出席活动，没时间体会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也只是读书和实习了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不算真正融入那边，而且…该怎么说呢？虽然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友好，但总觉得还是有层若有若无的隔阂…”
“其实威廉叔刚来的时候也经常被人说三道四，大家对这样所谓的‘异类’肯定是会有些抗拒。”
“这点我赞同——不同国家之间的人互相看不惯、不同肤色的人互相看不惯、不同信仰的人也互相看不惯…”
“就算国籍、肤色、信仰相同，国内也有好多歧视啊！比如地域歧视，大城市里的人可能瞧不起咱们苍启人；还有年龄歧视；还有最近愈演愈烈的性别歧视…啊，对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明贤说了吗？”
“我是听杜逸舟大致说了说，有个女孩自己摔倒了却说是杜明贤推的她，还闹得挺大吧？”
“我当时也在场，可以负责任地说完全是那个女孩自己无理取闹。但我不想把这件事上升到性别歧视的程度上，毕竟素质差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绝对不都是女生！”
“将事情上升到性别对立其实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因为只要是社会就会有‘排他性’，无缘无故地讨厌和自己不同的人虽然没有道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最近性别对立闹得严重，可其实‘地域黑’也从未消失；其它的还有不同阶级的对立，学历歧视、婚姻歧视、工作歧视、习惯歧视…这点我相信莹莹你身处娱乐圈应该比我接触得多吧？”
“嗯，娱乐圈对女演员要求还是比较多的。我和明贤说起来也是名正言顺地交往，但总还是有些东西不能公之于众…”
“唉…我虽然不熟悉娱乐圈，但其实也能稍微理解一些！我…我其实之前有在留学的时候谈过一个美国男朋友，不过最后分手了。”
“诶？是吗？”
“这件事我和杜明贤讲过，不过他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所以应该没有人知道…哦，除了杜逸舟那小子也偷听到了！不过还有一点我没说的是：其实我男朋友的父母当时也不太认同我，话里话外不说挑三拣四，但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还是希望儿媳妇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孩。”
“虽然很可惜，但设身处地地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我刚开始和我爸讲厨神斋的时候，拿的是我、明贤、还有威廉叔三个人的合照；当时我爸看见威廉叔就有些悻悻然，其实明明见一面就会发现他人很好的说…”
“我当初没留在实习单位估计除了性别原因也有国籍的关系…啊，其他白人女孩也都被刷掉了，看来主要原因还是性别歧视啊！”
“还是在担心一入职就去生孩子什么的吧？我公司那边虽然没有白纸黑字地写在合同上，但也明里暗里地表示会‘冷藏’还没给公司赚钱就去结婚生子的艺人！”
“会很严重吗？”
“会。主要是接下来就不会有什么工作了，只能自己接商演或是搞直播挣钱，可偏偏没有名气这些也做不起来就有些凄惨了。一旦想和公司解约，就要付出大笔的违约金，所以除非是下家公司财大气粗，否则就只能干耗着到合同结束了！把青春耗没了，公司也会在背后说你不敬业，这样基本就等于彻底堵死了演员之路！”
“这么复杂啊？那你和杜明贤是不是也得小心翼翼的？”
“目前还行，到了以后如果有了些名气可就要草木皆兵了！”
“这算是普通人对明星的反向歧视吧？意思是：希望你们都是完美的。”
“是，我经纪人说过：艺人形象远比容貌和演技都重要！人无完人，但‘人设’一定要完美——要做出稍微高于粉丝，却又不远离粉丝，还按照粉丝的意愿言行的‘人设’！”
“唉…艺人果然是不好当的啊！”池雅晴感叹，“我这种耿直的性子要是进了娱乐圈，估计几个月就把人都得最光了！”
“我觉得不会。在这个充斥着歧视的社会，每个人都已经从骨子里被培养出了逆来顺受的习惯。就像国家教育希望的一样，每个人被培养成了流水线般地产物，在无个性中想要寻找个性，却又排斥着个性的存在。然而，无论被父母老师教导过多少次做人要宽容，歧视还是在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根深蒂固，这也和人们爱说三道四、评头论足的天性有关，没办法！”
第494章 暴躁的期末评语·1
天色将晚，威廉趴在桌上，对着已经打开却一字未题的文档焦头烂额。
“威廉老师，都这么晚了还在忙呀？该去做饭了吧！”
威廉把房门打开，没好气地看着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杜明贤：“你要做就去做，不做就出去吃或叫外卖！我今天忙没功夫陪你！”
说着，威廉就要关门，被杜明贤眼疾手快地压住：“我知道你在忙什么，我可以帮你！”
“瞎说！你真知道我在忙什么？！”
“不就是在给学生写评语吗？放着我来！”
“哦？”威廉看杜明贤真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疑惑道：“你能行？”
“交给我吧！”
“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你身为人民教师辛苦，我体贴你是应当的！”
“没时间陪你拐弯抹角！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要什么？”
杜明贤撇撇嘴：“帮大家做晚饭。”
“就这？不止吧！”
“嘿嘿，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就把上次提到过的牛排奶酪三明治帮我做一下吧？”
“cheesesteaks？”
“对！你不是说你能做，但就是嫌麻烦吗？这次我用劳动交换如何？”
“不行！这些评语必须在下周一前都准备好，没空去买材料！”
“这有什么没空的？我今天晚上之前就能帮你弄完！”
“别吹啊！全班41个学生，每个学生至少150个字而且不能重复！你能在今晚之前写出6000多个字？”
“不信咱就直接开始！比如这个学生吧——”
“唉…”威廉无奈地摇摇头：“行，我给你讲讲他……”
“不用！第一句：‘你是位开朗外向的女孩’…”
“这是个男生，而且不开朗也不外向！”威廉已经准备把明显就是来捣乱的家伙扔出去了。
“那就写：‘你是位内敛乖巧的男生’！”
“唔！”威廉动作一顿：“接下来呢？”
“让开，我直接打字！”
杜明贤看了看，这一段字数统计：163，完美！
“怎么样？我写的不错吧？”
“呃…”威廉的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有不懂的问我，可以给你翻译成英文或者法语？”
“我基本上都懂，但还不如不懂呢，你写的这都是些啥啊！？”
“怎么了？”
“跟诗一样！我有跟你说过我讨厌诗歌么？要不就是作者用来骗稿费，要不就是写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那假如让你写这个孩子的评语，你准备写什么？”
“性格内向不善表达，以后在社会中不好混！另外上课有时候会不专心听讲，作业也经常有没做完的时候，和同学吵架会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然后做出比如：把同学午饭打翻、在同学课桌上乱涂乱画、或者把干脆把别人的教科书直接扔掉！总结：赶紧教育，不然完蛋！”
杜明贤吓了一跳：“好家伙！幸亏我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写什么，没想到你知道但刚才说的可一句都不能写！”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刚才说的都不能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着空屏幕发了10分钟的呆？我又不是你有拖延症！”
“语言不能美化一下吗？”
“你刚才不是自告奋勇吗？那就帮我把‘打翻别人午饭’给美化一下？”
“呃…担心同学吃得太撑？”
“出去，别添乱！”威廉下了逐客令。
“你先等等！这种评语就是写出来好看的！让学生和家长高兴了，老师和学习才能高兴！我从小还被说得各种驴唇不对马嘴呢，天花乱坠得根本连我都不会当真的！”
“你小时候都被你们老师说什么了？”
“太多了！比如：能当科学家、能当公务员、能当老师、能当警察…就是没有能当厨子！”
威廉摸着下巴：“所以你什么意思？”
“平时在学校里如果教育不听那就不要再指望家长会教育了！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有出息，你的任务也只是教他们读书而不是必须让他们成才吧？事实上，有的孩子就是一辈子当根‘社会的韭菜’都嫌不够割的废物中的废物！反正以后要不就是一事无成要不就是在派出所的，你还管得了这么多？！”
“哇！这就是‘闪亮的明星’？这就是‘更加美好的未来前路’？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比我还恶毒啊！”
“不是恶毒！我自然也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成为国家栋梁啦，可国家真的有能力有资源培养这么多栋梁吗？听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三岁看到老’吗？想想看你们班那些孩子和你闺女的区别就明白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太片面了？我知道我女儿很棒，但也不是完美的，其他孩子也不都是一无是处！”
“这我都知道，其实我现在也在反省自己这么说孩子们好像有些过分了…那我换种说法：孩子们能不能有出息都是未知数，但你再尽职尽责，也不可能连家长都一起教育吧？”
“那能不能给家长开几节教育课？”
“这就看家长们自己的觉悟了！行啦，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你赶快去帮我做饭，我帮你写好大约十几个模稿，你到时候换换词就行！”
“我…还是算了！你要想吃cheesesteaks我答应你改天给你做，但对既然被学生叫‘老师’还收了工资，就不能像你一样连学生是谁都不知道就敷衍了事！”
“可你写的那些也不能直接写啊！没人愿意听自己孩子的缺点，家长们都是等到孩子没考上高中或大学后才知道自己孩子和自己一样就是个完蛋货的！”
威廉诧异地愣了一会儿，随后使劲摇晃杜明贤的脑袋：“怎么搞的？平时都挺好的，今天这么恶毒是中邪啦！？”
“放开我！！”
“哦，原来如此！还是对你自己小学的事情耿耿于怀吧？唉…校园霸凌果然是会跟随受害者一辈子的啊！”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杜明贤一脸暴躁，情绪已经不对了。
第495章 暴躁的期末评语·2（完）
牛排奶酪三明治的做法不算复杂，但满新颖——在平底锅上洒少许油，将奶酪和切碎的牛肉一起放在锅上慢慢煎，期间不断用锅铲翻面、搅拌，最后夹在两片长面包中间。
“来，心心念念的，吃吧！”威廉做了不少，另外还搭配了蔬菜沙拉、炸土豆饼、玉米番茄汤等，算是非常丰盛了。
“唉…其实我没什么胃口的，但你难得做了，我就随便吃吃吧！”杜明贤吃下3个三明治、2块炸土豆饼、喝光2碗汤后这么说。
米莉关心道：“大哥哥心情不好吗？吃得很多啊！”
“是有那种心情不好胃口就不好的人，但我哥可绝对不是哦！相反，他反而是化悲愤为力量，越是难过就越——”
“我吃饱了，今天杜逸舟收拾碗筷！”杜明贤打断杜逸舟的话，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房间。
本来已经准备就这样休息了，没想到等过了一会儿威廉抱着电脑进来了：“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
“干嘛让我看啊？反正我写的你也看不上不是吗？”杜明贤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电脑屏幕，立刻震惊了：“我的天哪！没想到威廉你深藏不露啊！！”
“哦？什么意思？”
“这么多错字！这短短150个字里起码得有15个吧！？”
“90%正确率还不够？别忘了我是个外国人！”
“抱歉，听你说话和理解信息都很流利，有时候就忘了。”
“其实这还是电脑打的，要是让我来写错字会更多。因为我好像只擅长听说、不擅长读写。”
“和很多中国学生学习英语倒是相反。行，我帮你看看——”
“呃…”
“怎么？看不明白？要不我读给你，或者翻译成英文？”
“不用，我能明白！错字是不少，但最大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是觉得我说的太直白了？”
“对。虽然我一下就明白这孩子是成绩差、体育差、还爱欺负女生；但你绝不能这么说，因为家长们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
“其实并非如此，这孩子还是蛮有潜力的——知道他有次收了同学的钱来替他们买礼物，实际上偷偷赚取差价吗？不过他平时欺负的那个女生倒是免费得到了一个！”
“哟，才三年级！这孩子蛮有当商人的天赋啊！这你应该写出来！”
“不行，他是把价签撕掉后偷偷赚同学钱的，我答应了他要替他保密！”
杜明贤点头：“是啊，孩子父母估计也不想听这个吧？”
“那其它方面我也不能说谎啊！学习和体育确实都不好，还在用欺辱一个女生来获得关注这种老套到家得手段来追女孩！”
“是‘欺负’不是‘欺辱’。”杜明贤纠正道。
“有区别吗？这些不是同义词吗？”
“不太一样，后者有种更恶劣的感觉。”
“那和‘欺凌’比较呢？”
“大概是‘欺负’的程度最轻，‘欺凌’中间，‘欺辱’最严重吧？你一说这孩子‘欺辱’女生，我想到的是按在地上扇耳光那种…”
“绝对不是！”威廉自己也吓了一跳：“就是故意在她桌子上或作业上画画什么的，画得说实话还不错！”
“那还是用‘欺负’吧？”
“哦。中文真难。”
“是啊…等等！都删掉！期末评语上别写这些！我差点儿被你绕进去！”
“那该怎么写？”
“让我来吧！吃人家嘴短，我答应了要帮你的！”
“呼，虽然费了点儿劲，但这样写如何？”
威廉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震惊：“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在大学和社会上学到的，说话可是门艺术！”杜明贤颇为得意，全然不知道威廉对自己的定义已经多了“巧言令色”、“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小不正经”的标签…
“算了，我估计家长们确实更爱看到你写的这个，而且也勉强算是都说了实话吧。”威廉无奈地妥协了。
“我其实也颇有感触，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或许是有失偏颇！这些孩子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也都有着闪耀的地方！没有人天生是废物，只要有了正确的道路并努力的话，虽然不敢保证一定大富大贵，但起码应该是每个人都能在社会上找到合适的岗位来发光发热的！”
“有些夸张，但大致意思没错！问题是正确的道路不好找，努力更是辛苦事，一切还要看他们自己了！不过因为每个孩子都是要‘从小到大’的，所以果然父母还是最重要的吧？可现在的父母有些还是有点儿不讲理；我身为一个外人不好说话，身为一个外国人也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我当老师会不会耽误这些孩子啊？唉……”
“怎么会？学生们都喜欢你，其他老师和校领导也对你的付出有目共睹，在我看来你是最棒的老师！要是我小学老师是你就好了！”
“呵，小老板你也就是在安慰我的时候会夸我了！”威廉将前几天杜明贤对自己说过的话奉还。
“那就当今天是‘跳楼大甩卖’，我再夸你一句吧：我觉得你能承担得起对这么多孩子未来的责任才是最了不起的！”
“是吗…？”威廉躺下想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行，我感觉又有动力了！剩下的期末评语也得争取在今晚之前写完了！”
“嗯？不是下周一才要吗？”
“也得给你些时间来帮我一个一个像这样‘润色’，对吧？”
“啊！？所有的都要我……”
“别忘了，你自己说的‘吃别人嘴短’啊！明天就拜托你啦！”
说完，不给杜明贤反驳的时间，威廉迅速跑了出去！
第496章 穷人家的秀才·1
到了高考揭榜的日子，几家欢喜几家愁。厨神斋接了一些庆功宴、谢师宴、升学宴什么的，也有家长一边骂孩子、一边打电话取消订位说什么“丢不起这个人”之类的…
“来，今天你随便点，爹要好好给你庆祝一下！”一位打扮朴素的男人带着同样衣着有些简单的男生进来了。杜明贤并没有见过两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店里。
“爹，这家店很贵吧？还是算啦！”
“没事！平时爹都是省吃俭用，每顿都是咸菜就着馒头，就为了把你供出来！现在你考了那么高的分，爹高兴，这可真是那啥尽…那啥来了！”
“是‘苦尽甘来’吧？”男孩的语气中带了些不耐烦。
“对！对！哎呀，还是我崽儿有文化啊！到时候等你大学毕业后就能找到好的工作，我和你妈可都等着你养活呢！”
“嗯，我知道。”
“你爹50多岁了，为了你大热天的可还在工地上打工；你妈身子一直不好，却还是每天5点钟就得起来去扫大街…”
“爹，别说这些了！”男生看起来有些窘迫。
“哦、哦！是爹不好！你是个懂事、听话、又争气的崽儿，不用我和你妈天天操心！”
“…快点餐吧，爹。”
“好，服务员！服务员！这里点餐！”
“哎呀，爹！这里都是用这个机器来点餐啦！”男生举着点餐机给自己父亲看。
“这是个啥？咋用？”
“来，我帮您点！”
“哈，我崽儿真孝顺！说起来好像至少三年多都没在外面吃了吧？终于不用吃工地那泔水一样的饭菜了，真好！崽儿随便点啊，不要怕贵！咱将来是赚大钱的，就当是提前庆祝一下！”
“哦…这里的东西价格还行，比想象中稍微便宜一些…？”
“可这一碗面还是相当于咱两、三天的伙食费啊！崽儿，咱上大学以后还是尽量吃食堂吧？营养够了就行，吃得太好反而不利于学习！”
“嗯…”
“咱可不行搞攀比那套，家里为了给你凑学费可还欠着钱呢！”
“我知道！”男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那我就点一份小碗的凉面吧！这么热的天我吃不下汤面！”
“那爹也一样！对了，你等我一下……”
男人说完，站起身向后厨走去。男生赶紧追上：“爹你要干嘛？”
“老板？这家店的老板在吗？”
杜明贤从里面出来：“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年轻的老板啊？”男人上下打量了杜明贤一番，随后颇为有架势地说道：“年轻人应该多度点儿书沉淀自己，就算没考上大学，起码也要去读个大专啊！”
“谢谢提醒，不过我其实……”
“爹！你到底要干嘛啊！？”男孩有些着急了。
“是这样的，老板：我儿子高考成绩刚刚出来，考了564呢！”
“哦？恭喜啊！”杜明贤笑笑。
“老板你有什么能表示一下的？可以送两杯酸梅汤吗？”
男生一听这话，立刻把父亲推着往回走：“爹，别丢人现眼！”
“这算什么丢人？这可是最风光的！”
旁边的杜逸舟打趣道：“确实是该恭喜，不过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我哥，就是这家店老板，当年高考可是考了640多呢！”
“杜逸舟！”杜明贤有些反感地皱眉。
“干嘛呀？我说的是实话嘛！”
男生有些羡慕：“哥哥好厉害！你考的是苍启大学吗？”
“对，经济系。”
男人不解：“有那么好的学校咋还当厨师？那不是浪费人才嘛！？”
“当厨师挺好的啊！吃得好、工作环境不会勾心斗角、赚的钱也不少！”杜明贤不赞同男人的观点，不过也没事细讲，只能摆摆手：“行了，我该回去了，你们的餐点和赠送的酸梅汤很快会送到！”
“哦，谢谢啊…”男人有些悻然地道谢，但脸上还是挂着不解的表情。
“对不起啊，我爹没见过世面，跟哥哥你添麻烦了！”男孩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和厌恶。
“你父亲供你上学不容易，别抱怨了，快过去陪着他吧！”杜明贤好心劝道。
“我知道不容易，也很感激，但…但他没必要时时刻刻都提醒我家里有多穷和我必须要努力争气吧？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竞争有多激烈，还以为我成为了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就一定能飞黄腾达一样！？”
“这…唉…是啊，对于你这种懂事的孩子，过多的鞭策和提醒反而是负担！不过你还是理解一下他们吧？比起那些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却不管孩子，甚至要孩子拿出奖学金来给自己买酒买烟的父亲来说，你爸很不错了！”
“我当然明白我父母养我不易，可哥哥你知道吗？我爹他总是愿意没事就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总把一些我担忧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问题一遍遍重复！我从没想过不养父母，可这样一味的‘情感勒索’下去，我会先崩溃的好吧？”
“压力很大吗？”
“是啊！高中同学们在知道成绩后甚至高考刚完的那几天就结伴去旅游或者至少也是去哪儿玩了！可哥哥你知道我这20天是怎么过的吗——挤在我爸那个人多蚊子多、还没有空调和电扇的工地，每天还要去顶着大太阳给附近的超市发海报！”
“你父亲年龄那么大了，肯定比你辛苦啊！不过这不也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就算工作难找，但没有大学文凭和有大学文凭完全是两个概念，你根本没有选择！”
“我才不怕吃苦呢！你看看我晒得多黑就知道了！”男生很倔强。
“那为什么还在这里叫苦连天的？哦，对了，这里是厨房，你得出去了！”
男生没再跟着进来，只是愤愤不平道：“我主要是心理压力大。‘穷’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来气！偏偏我爸还天天提醒我这座‘大山’的存在，叫我时刻不得安宁！”
杜明贤对于这种问题自然是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听到男孩最后留下一句“既然穷，干嘛还要生孩子？”的抱怨后，心中不太是滋味。
第497章 穷人家的秀才·2（完）
看着那对父子俩把各自盘中的凉面吃得连酱汁都干干净净，酸梅汤也被喝得一滴不剩，杜明贤心想是该时刻提醒自己：就算是现在，也有人连温饱都困难。
“哥哥！”刚才的男生突然折了回来。
“怎么了？忘了东西？”
“没有，我爸先回工地了。我找了份在泳池当救生员的短期工作，从明天起，干一个暑假应该能把开学的生活费凑一下！”
“哦，挺好的。”
看男生红着脸似乎想找话题却找不到，也不想离开的样子，杜明贤明白他只是想留下来蹭空调，于是主动把他领到角落的桌子，还给他拿了些新鲜切好的橙子和洗好的杨梅。
“哥，你人真好！和一般的老板不太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了？”
“一般的饭店老板不是都很讨厌只是待着却不点东西的人吗？”
“无所谓啦，这都是小事，太在意的话反而会赚不了钱！”
“说的太对了！”男生激动起来：“哥哥你知道吗？我爸有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面清楚地记着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当然还有每一笔欠债！关键他记就记吧，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搞得好像家里穷是我的错一样！？”
“你父亲是在提醒、鞭策你。”
“是啊，还真是‘鞭策’！他以为每提一句我就会更努力，其实每次都害我内疚痛苦到不行！关键我也没乱花钱、也没瞎抱怨啊！大热天的我在外面又要发传单、又要去当救生员，渴了连喝瓶饮料都不行！高中同学在群里发去什么游乐场、海边、密室逃脱、桌游吧什么的我连声都不敢吭！不过大家也根本没把我这种从没参加过活动的‘透明人’放在眼里就是了！”
“各人有各命，知足才能长乐。”
“话是这么说，可凭啥我的命就这么差呢？而且要是辛苦点儿也没什么，可关键这苦日子根本看不到头啊！我爸我妈还指着我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呢，可我心里有数，将来能顾着个自己的温饱就是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哦…”
“有一点我是明白的：将来如果我过的日子苦，就绝对不会生孩子！不然自己会更苦，孩子也是一辈子苦，何苦呢？”
“或许孩子会成为一种让你更加努力挣钱的动力？”
“比起相信自己生了孩子后会挣大钱，为什么不在挣大钱后再生孩子！？我爸和我妈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生下我？只是把我当成一种炫耀的物件、一种投资、还是当成养老保险吗？！”
“弟弟，你这么说就有点儿过分了！你该看看你父亲在我面前提起你时那满是宠爱和骄傲的眼神。”
“父母的爱是无法衡量的，可家里的存款却是毫厘不差的！你若说父母给我健康的生命什么的我会感激，但只要一想到我从前一直辛苦、现在和以后还会一辈子辛苦的事实后，我就突然觉得这种生命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别说这种话，活着才有希望！不过，对于你的处境我倒不是无法理解，毕竟我现在也到了该成家生子的年纪，却根本不敢，怕的就是生下孩子让他和我一辈子受苦！”
“唉…如果要求所有人当父母前都提供一个最起码得财产证明就好了！”
杜明贤看着满脸哀怨的男孩，直言不讳道：“你现在虽然觉得物质上匮乏，但其实精神更匮乏！诚然跨越阶级在现在已经难如登天，可你知道有多少人和你一样、甚至还不如你吗？不过心里没有力量这事其实我觉得你父亲责任更大，但你和我都没法苛责已经在竭尽全力的老人，只能自己要强，逆天改命！”
“呵，还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男生明显还是在抱怨父母。
“你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的父母现在没有你的这么个支柱，岂不是活着连点儿盼头都没了？他们也是人，也需要有人陪伴他们，将来给他们养老！”
“什么意思？所以他们自己穷还生孩子其实没错，反倒是我投胎投错了！？”
“你自己也说过，‘有了健康的生命’就该感激！事实上你还拥有父母的关爱、还有上大学的机会、还这么年轻，你的人生明明有无限的可能性，为什么总活在怨天尤人中？”
“我…可是…”
“不想听漂亮话，那我就告诉你点儿实在的：考上大学是人生的一大胜利这点毋庸置疑，但大学四年不要以为只专心学业就行，一定要拓宽眼界、找到自己的独特价值！这个社会不需要多一个资质平庸的‘书虫’，而是个性人才！”
某种程度上，杜明贤是在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言传身教。
“我相信哥哥，可你能说的再详细一些吗？我这十几年只会读书，其它啥也不会啊！”
“你先对自己未来想做什么有个构思吧！大学专业想学什么？”
“英语系。”
“啊…这个…如果你很坚定的话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我个人的想法是：语言当个工具就行了吧？还是选个稍微有些就业前景的专业如何？”
“比如什么？”
“自己去查资料！不是我不帮你，但这也是培养能力的过程！无论怎样辛苦，你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的！”
“是啊…”
“放心吧！”杜明贤笑了：“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当你适应了这个社会，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目标，再有一些优秀的朋友和一点儿机遇的话，你的人生也会变得很好！”
“这也太难了吧！？”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挑战，想认输还是想前进都看你自己！好了，我要回厨房了，你愿意待多久都可以不过别让你父亲担心哦！”
其实关于这种事情杜明贤不太愿意好为人师，因为明知帮不了什么还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不过刚才一直听着的池雅晴倒是鼓励道：“说的挺好的。”
“人家孩子纠结，我也越说越纠结！我不想把底层阶级说的好像连生育的权利都没有了，但不管对父母、孩子、家庭、以及社会来说，还是会成为负担的吧？果然，穷就是刻在灵魂里的原罪啊！”
“主要是现在社会阶级不好跨越，社会资源也趋向已经积累起来的资本，当然还和现在社会‘内卷’情况越来越严重有关。”
杜明贤点头同意：“阶级的跨越需要几代人一起努力，但这种让儿子、孙子辈一起来世上吃苦的必要性真的有吗？或许等我更大一些，对养老的焦虑更深一些的话会改变想法吧？但目前的我还是觉得既然想当父母，就该想办法给孩子提供一个较好的环境，而不是把自己无法完成的希望放在孩子身上！”
第498章 对学霸的憧憬
厨神斋在今天的营业后被包了场，几张桌子拼凑在一块，摆满了丰盛的美食！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都集中在最中间举着酒杯的腼腆女孩身上，等着她对自己考了701分这样的高分发表感言——
“我…我其实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高，估分的时候想着应该只有670多的…”女孩脸色通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身边的父母更是喜极而泣！
威廉没听明白，悄悄问杜明贤：“670和701不是差不多吗？”
“高考可是1分千人！而且首都那几所全国的一流院校刚巧今年的录取线都是680到690之间，这姑娘能随便选了！”
“上了那些学校肯定就能出人头地了吧？不会像小老板你当时一样找不到工作？”
“苍启大学虽然不是‘985’但也是‘211’，很不错啦！”
“我听不懂，你在念电话号码么？”
杜明贤不理会威廉，而是转向池雅晴：“你当年考了多少分？”
“马马虎虎吧。”池雅晴不想说，“别以为我是硕士海归就一定是学霸，其实我之上一大堆牛人，还有努力到让我自惭形秽的狠人存在！”
“怎么个‘狠’法？”
“那姐们期末考前一周就没回过宿舍，只在教室、图书馆、还有去往这两个地方的路上！”
杜明贤吓得撇嘴：“连睡觉也不回去睡？”
“困了就在图书馆趴一会儿，醒来继续学。”
“太厉害了！那她成绩一定很好吧？”
“当然！从一入学就拿全额奖学金，还参加各种大赛拿奖拿到手软；各种科目几乎全A，A-那都是会愧疚半天，最后毕业的时候拿GpA3.9呢！”
端菜回来的杜逸舟和周徽成也正好听到这段，杜逸舟感慨道：“学霸…啊不，简直是学皇啊！现在这个姐姐干嘛呢？”
周徽成则调侃：“不会是搞直播当网红吧？”
“当然不是！人家现在是美国全球顶级学校的博士在读，而且早就被当地一所研究院提前录取了！半工半读，学历证和钱全都拿！”
杜逸舟砸么着：“和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人家这才是人生，我和人家比顶多就是颗花生…”
周徽成则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所以到底还是给美国人打工了？祖国培养她，到时候研究出武器来打自己的祖国！？”
“别胡说！人家是生物医学专业的，虽然没听明白是在研究什么但应该是治病救人的药或疗法吧？”
“也有可能是生化武器吧？”
“……”池雅晴无语地瞪了周徽成一眼，不再理他。
“给美国人工作就算了；一心埋首工作，肯定找不到男朋友！”
池雅晴反击道：“说得好像你找到女朋友一样…？”
杜明贤其实心里明白，周徽成和杜逸舟都是觉得自卑了，不过表现的方式还真是大相径庭啊！
视线回到在前面的小女孩身上，现在她正被亲人朋友们围着，向大家展示她被地方新闻报道的页面——其实只是一页无名无姓的网络文章，但大家还是兴奋不已！
“至于吗？兴师动众的！将来我女儿就算考了全世界第一我都不会宣扬的！”
“那可说不准！对了，说起你女儿，人在哪呢？”
“看电视呢！我嫌这里人多，没带她来。”
“那你干嘛来了？”
“我其实也不想来，但想着反正没事……嘘！”
威廉明明是自己在说话，却突然自己“嘘”了自己？！杜明贤狐疑地张望到底怎么了，结果发现是女孩的父母在讲述如何教育女儿的——
“其实我和她爸也不懂，只是这囡自己刻苦！”
“嘁，是真的不懂，还是准备写书啊！？”没听到有用育儿经验的威廉抱怨道。
“人家真有方法不代表就一定适合米莉啊！你，还有你们都给我听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努力就都是好样的！不许自怨自艾、含沙射影、以及这山望着那山高！”
杜明贤一番鼓励如石沉大海，威廉、杜逸舟、和周徽成三人敷衍地点点头，对他的话不反驳却也几乎没怎么听进去的样子。
“对自己的不满意是前进的动力，而且你们男生的胜负欲可是更大的哦！”池雅晴算是稍微捧了场。
“这种胜负欲是没什么意义的，干嘛非得跟谁去比较？”然而杜明贤并不领情。
“竞争肯定要有输赢嘛！就像你肯定不会觉得自己比大家都厉害，但单论高考成绩你确实强过我们仨，咱们四个又都输给外面那个！”
“分数又不能说明一切！”
“能说明很多，比如：你听见那姑娘的日程表了吗？连续100天，每天只睡3、4个小时你行吗？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但若是方向没错且真的狠下心努力到极限，那成功概率可不小！”
“可关键是先不说你对‘成功’的定义对不对；你说的那个同学也好，外面这个小姑娘也好，真的有必要这么拼吗？现在的网上新闻也总是宣传这些高分，但其实这些都是鳞毛凤角，普通人会觉得很有压力，难道还要再鼓励内卷吗？”
“这是人家的选择。不管咱们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都得承认人家的毅力，不至于像周徽成一样去酸人家吧？”
“我才没有！”周徽成辩解：“我是觉得做人还是要全方位发展，不能做只会学习的‘书呆子’！”
“事实上：学习成绩好的人一般其它能力和思维见解也普遍不错；反倒是成绩差、能力差、人品差，什么都差的家伙比比皆是！”
“你在说谁？”
“就事论事，不涉及任何人，别对号入座！”
池雅晴彻底把周徽成给噎住了。
“我将来赚了钱，一定要孝敬爸爸和妈妈！他们供我养我不容易，我一定要成为他们的骄傲！”
女孩和父母抱作一团，杜明贤感动，却也觉得周徽成肯定会说“肉麻”、“做作”、“矫情”之类的。哪知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神情里虽然有些不屑，但更多的还是带了点儿落寞欣慰！至于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杜明贤就猜不出来了。
第499章 兄弟合伙人
晚上吃完饭，杜逸舟蹦蹦跶跶地过来了，手里还举着瓶饮料，用发现新大陆的口吻说道：“哥，我发现饮料冰镇过以后更好喝！”
杜明贤瞪大了眼睛：“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这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足以获得诺贝尔奖！！”
“你别笑我，你自己试试！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冷藏，而是把饮料放在冷冻室内！”
“啊？那不都成冰块了？”
“要在冰到快要结冰的时候拿出来，这样喝下去就是饮料中夹着冰片了！”
“那不就是冰沙么？”
“比冰沙要更像饮料，比饮料要更像冰沙！”
“逸舟…”
“嗯？干嘛突然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你太闲了！干点儿正事好不好？”
“我今天不是忙一天了吗？！现在告诉你个这么好的生活小窍门，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干嘛要对我恶语相向！？”
天热，杜明贤不想和堂弟吵架于是干脆到了隔壁，结果发现：这边是太闲了，那边却是太忙了——
“ACDCB、DDCAA…”
听着米莉念念有词，杜明贤凑过去一看：“你让你闺女帮你改学生的卷子？”
威廉头也不抬：“只有选择题。完形填空、简答题、作文都还是我改！现在是周三晚上，等到了周五早上之前就要提交成绩，我必须判完全班46份期末英语卷子！”
杜明贤灵光一闪：“要杜逸舟帮忙么？”
“不要！”威廉拒绝的速度倒是比“灵光一闪”更快。
“你别信不过他啊！”
“我就是信不过他！小老板你来帮忙倒是可以。”
“我可没空！”
“那就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碍眼！”
“我差点儿和吵起来，等会儿再回去吧！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吵？”
“一点儿都不想！”
“嗯，我就知道你想，那我告诉你……”
“米莉！拿个苍蝇拍，把他轰走！！”
“别！开个玩笑嘛！我帮你判剩下卷子的完形填空还不行？”
“哦。”威廉这才缓和了语气，“那你从米莉手里接过来卷子就帮我改吧！给你份标准答案，你照着改就行！我随便复查几个其余的就信你，可别让我丢了这饭碗啊！”
“别看不起人！我好歹也是考过四六级的，怎么可能连小学的英语都出错啊？”
在杜明贤和米莉的帮助下，全班的卷子还真在晚上睡觉前就都判完了。在哄米莉上床睡觉后，威廉亲自做了些炸薯条和炸鸡块，并拿出啤酒请杜明贤喝。
“对了，这个啤酒放在冷冻室一会儿…”
“啊？”
“没什么！话说你干嘛这么赶啊？不是说后天早上才要成绩吗？”
“我怕明后天学校还有什么事！暑假要到了，班主任们事情特别多，要做暑期安全讲座和布置作业什么的。我想早点儿把卷子改完，就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真不错啊，你和我还真是两类人——我是一定要拖到最后一刻才会完成事情的那种！”
“哦。”威廉看起来是真的累了，有些懒洋洋不愿多说话的样子。
“学生们做的都不错，我这边正确率十有八九呢！”
“嗯，课上发言不太踊跃，但成绩都不错。”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刚刚让你和米莉来改卷子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帮你改几道客观题没什么的！倒不如说是我和米莉想帮你？”
“是么…”
杜明贤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下怎么解决杜逸舟的问题：“你是不是很忙？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才能让自己一直这么忙的？”
“你是在骂我笨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的生活好像特别充实。昨天刚听说你好像在暑假里什么的兼职？是健身教练吗？”
“你听谁说的啊？大夏天的我干嘛去那种汗津津的地方啊？”
“室内不是有空调吗？”
“那我也不想去那种闹腾的地方！我是要在公共图书馆当管理员！虽然钱挣不了多少，但有个可以陪女儿安静待着看书的地方很不错啊！而且不用每天都去，有很多时间陪着她玩！”
“是吗？还有别的计划么？”
“唔…去首都玩几天；去海边玩几天；还有联系好了去敬老院做义工；教堂那边也说要我帮忙…”
“教堂？是市中心那座吗？”
“是。虽然已经和美国那边不一样，整座城市就只有一座教堂，也没有组织礼拜什么的，不过米莉她妈妈还是希望她能多去几趟……嘁！我提前说好，我可不相信这些东西，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宗教自由，这点让米莉自己去思考就行了！”
“真好啊，听着都觉得是好充实的假期！”
“所以呢，你和你弟弟吵架就是因为他游手好闲？”
“没吵起来，而且也不算是这个原因！他本职工作做得不错，可不能一辈子都靠着我吧？”
“他也没‘靠’着你，是在用自己的劳动在赚钱，对吧？我这两天看见了，那小子挺认真的也挺卖力的，是你太苛刻了！”
“作为他的老板我无可挑剔，但我是他哥，总得为他的未来着想吧？”
“那你干脆替他过得了！”
“什么意思？”
“当哥哥都对弟弟这样，要是当爸爸那还了得？真应该让法律规定，你这种控制狂不许当父母！”
“我是为了他好！呃……”
话一出口，杜明贤就意识到这是控制狂家长们最爱用的台词了。
“人家用不着！你适当提点一下是好事，但替人家着急就属于‘己人忧天’了！”
“杞人忧天，枸杞的‘杞’。”
“为什么？！枸杞做的人担心被人泡了水？”威廉完全不能理解。
“杞国是中国古代一个国家——这个我待会儿跟你解释，你先帮我个忙，去问问图书馆要不要管理员，或者敬老院还要不要义工了？”
“你要去吗？”
“嗯，带上逸舟一起。”
威廉用狐疑的目光看过去：“你要是真是有意愿那肯定欢迎你来，但要是单纯想对自己弟弟指手画脚就别来凑热闹！”
“可是…他爸爸妈妈把他托付给我…”
“别把他当成你的员工，当成你的合伙人，如何？”
“诶！？这个我倒从来没想过！”
“那就好好想想吧！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你若真想把生意做大，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比起那些天天想着怎么算计的外人，自家弟弟难道不是最值得信任的吗？”
“是哦…”
威廉的话对杜明贤启发很大！以前总把堂弟当成是在依靠着自己去责怪，殊不知没把他当成一个独立人的也还是自己…
第500章 我阅读谁理解
夏RB来人就胃口不好，若是再心烦，可就更吃不下饭了！
杜明贤做了些【洋姜炒蛤蜊】、【虾米醋拌生菜】、【凉拌莴苣丝】等爽脆可口的开胃小菜，看到友睦小学的范秉容老师连来吃饭都还带着卷子，便主动端上前。
“谢谢，但现在我不想吃这些，请问有没有冰淇淋？”
杜明贤一愣：“有倒是有，但我记得您平时不爱吃这种又凉又甜的东西啊？”
“现在想吃，因为我心里又热又苦！”
“啊哈哈，我听威廉说了，是明天早上就要把学生们的期末卷子判出来吧？您辛苦了！”
“辛苦倒也就罢了，关键是糟心啊！”范老师说着，举起一份卷子摆在杜明贤眼前：“杜老板您也看看，这答的是什么呀？”
「题目：请用成语“眼高手低”造句。回答：妈妈说我眼高手低，长得不像她。」
「题目：请将“爸爸”、“辛苦”、“回家”、“洗脚”、“我”、“帮他”、“工作”连起来。回答：爸爸辛苦洗脚，我帮他回家工作。」
「题目：“野火烧不尽”下一句是什么？回答：牢底要坐穿。」
“这…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儿不合适，但您不觉得挺好笑的吗？”杜明贤挠着头笑道。
“等学校和家长管我要成绩的时候，我就笑不出来啦！唉…”范老师长叹一口气。
“语文科目的基本功得多练多背。不过我记得我上小学时最怕的是阅读理解，不管怎么答到最后都被判是半对不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标准答案只有一个，如果不按照答案来答题我是不能给分的。”
“可是您不觉得这样很不合理吗？人都说‘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同一篇文章的理解本来就因人而异，为什么反而在想象力最为丰富的年纪偏偏要去限制孩子们的想象呢？”
“杜老板说的我明白，其实要是依着我的话，孩子们只要不是瞎答我都想给分！可这样不行啊，上面查到我会当不成老师的！”
一边说着，范老师还特意拿出试卷上的大阅读来讲解：“这篇《山路上的小姑娘》讲的是一个贫困山区的小姑娘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走十几里的山路来上学的故事。您看这里的一道题——”
「题目：请问文章结尾“小姑娘在泥泞的地上留下一排脚印”有什么寓意？」
“啊，最怕问这种寓意的题了！”杜明贤回忆起了小时候的语文卷子，还有那些面目可憎的半对符号！
“您看看这个孩子是怎么答的——”
「回答：小姑娘没练过轻功。」
杜明贤忍不住笑出声：“哈，这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范老师倒是神色严肃：“我刚开始也觉得这孩子是在捣乱，可是后来一想：是啊，留下脚印才正常，不留下脚印不就成鬼了吗？”
杜明贤觉得疑惑：“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我手上的标准答案给的是‘象征着小姑娘人生路上的艰辛与困难，以及她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迈进的决心。’”
杜明贤听出问题来了：“非得象征这些才能给分么？”
“是。没上升到人生的高度扣一半分，没把向前迈进和决心写出来不给分。”
“唉…也难怪小时候那些活泼可爱的孩子们长大后都成了只会读书的‘木头脑袋’了！这种教育模式下扼杀的是孩子们的纯真天性，并且抵制任何个性的存在，最后这些孩子们也都变成一个一个‘标准答案’了！”
“杜老板说的我赞同；不过身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也理上面的苦衷。与其说是国家不想培养或是扼杀个性，倒不如说是目前的师资兼顾不了孩子们的个性！像我们三年级总共有172个孩子，但只有8个老师，自然是没法制定172个不同的教育方案并且持续跟踪了！”
“是，我小时候班里也是动辄30、40人，老师们根本忙不过来！”
“国内的教育体系一直以来就是由老师向学生单向输出标准答案的过程。数学、化学、物理等有准确答案的自不必多说，除了答案要一致外，方法和解题思路也要求按部就班；语文、历史、政治这些没有客观标准答案的也会要用相近甚至相同的格式来框住学生们。”
“没法推行个性化教育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太多了嘛！”
“统一标注化的教育模式确实便于管理，在死记硬背上全世界都不如我们国家的学生、学者们；但代价就是：有关学校之外，社会的创新与改变就很难见到有我们的建树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中国人更擅长在已有的基础上改变，而创新与想象却因为缺乏底层逻辑思维而变得困难。总结一下就是有利有弊，不过我们也没得选择就是了。”
“我以前估计也会谴责这样的教育模式，但或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整个社会其实需要的只是生产力而并非想象力吧？如果一直总是纸上谈兵、空中楼阁，那还有什么意义？”
“对，稳中求进一直是中国的发展方针，这样的教育体系有着很高的下限却很难再上限上有所突破，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大学生感觉自己大学四年几乎没学到什么东西的原因。如果真的有心在学术上有些突破地话，出国留学或者进修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前提是有这样的条件和意愿！这并不是什么崇洋媚外，而是打开眼界的一个方式，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机会出去看看！”
“我们店里其实有位美国留学回来的硕士，你要不要和她聊一聊？”杜明贤指了指正在忙碌的池雅晴。
“算了，不打扰了！我这边还有学生们的作文要看，估计又得堆一肚子火！”
“您这是关心学生们，所以才会恨铁不成钢吧？”
“是啊！都是上课讲过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错？”
杜明贤对此无能为力，把冰淇淋递给范老师后却心想：如果能有一套严谨高效的筛选系统，把范老师这样的好老师以及有潜力的学生们单独选出来进行1对1的辅导，会不会培养出更多的尖端人材？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劳民伤财的荒唐想法？
第501章 杜家人到访·1
坐在长途汽车站接站的座椅上，杜明贤气定神闲地看着局促不安、来回踱步的杜逸舟，奇怪道：“不就是你爸妈和我妈过来看咱们吗？干嘛弄得跟阎王索命一样？你过年那会儿来找我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大反应！”
“他们来了肯定得唠叨我这、唠叨我那，可我偏偏因为嘴软所以不得不听着…”
“为什么会嘴软？”
“我…我…”杜逸舟嘟囔了一会儿，最后才小声说道：“我不是现在事业上还没什么进展么？”
“在厨神斋当服务员不是挺好的吗？你难道有在嫌弃吗？”
“不是这个问题！可毕竟你是我哥啊，这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份正经工作，最多就算是帮忙——这可是你的原话！”
杜明贤摆摆手：“我之前和威廉说过这个问题，觉得还是有失偏颇！你是我弟弟这没错，但你很认真地对待这份工作，做得越来越好，厨神斋的营业额也有明显的提高，所以我觉得应该把你和池雅晴还有周徽成都当成是我正式雇佣的员工看待！你放心，等过几天我就和你签正式的雇佣合同，工资也发和他们一样的！”
“可那也是挣你的钱啊…等等，你发我的钱和他们不一样？！”
“咳、咳！那啥，我的意思是：咱们以后是共同赚钱的合伙人关系！你不必自觉亏欠、更不必妄自菲薄，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能无往不胜、名利双收！”
“说的好。所以，你究竟昧了我多少钱？池雅晴和徽成哥这个月不是5400吗？”
“……”杜明贤不说话，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你直说吧，我不生气！咱们不是合伙人吗？首先要做的就是诚心对待彼此吧？”
“哦，这个月工资条周徽成是6200、池雅晴是7000…”
“我宰了你！！”
“等、等等！不是说不生气的吗？别掐我脖子！你听我给你解释…周徽成帮我在厨房打下手，池雅晴帮我免费装了咱们的点餐系统还负责调试和操作；而你每天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
“啊？！刚刚不是还在漂亮人说漂亮话吗？！现在开始嫌弃我啦！！？”
“你松手啦！我下个月…啊不，这个月就给你6200，和周徽成一样好不好？”
“哟，这大晚上的，你们兄弟俩这是在干嘛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杜逸舟赶紧松开堂哥：“大妈！”
“逸舟你这大晚上的顶着个红灯，是怕我们找不见吧？”杜夫人调侃杜逸舟的一头红发。
“嘿嘿，就算是吧！对了，我爸妈呢？”
“想他们啦？喏，这不拿着行李过来了？”
杜明贤看见远处走来的果然就是叔叔杜耀恒和婶婶谷淑月，赶紧打招呼：“叔叔、婶婶，咱们好久不见！”
“明贤！来，让婶儿抱抱！你好像高了点儿，胖了不少！”
婶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而一旁的叔叔腼腆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逸舟这半年已经够麻烦你了，我们还来给你添乱…”
“您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姐，你可不许再藏着掖着，必须告诉我咋把明贤这孩子养得这么懂事？我家这个咋就没这么听话，让他干啥都不听，还染头红毛来气我们！？”
“妈！”杜逸舟不满道。
“都是好孩子！行了，咱们也别站着说话了，赶快走吧！”杜夫人催促道。
杜明贤点头：“你们订的宾馆在哪儿？我先送你们过去！”
“住啥宾馆啊？一天晚上两个房间就要500多！我们不讲究，和你们挤挤就行！”
“啊！？”/“啊！？”
谷淑月一番话，把兄弟俩惊出了同款瞪眼张嘴表情！
杜逸舟率先反应过来：“我们本来住的地方就不大，你们突然挤过来三个人算什么啊？提前说好，我都这么大了，才不和老爸老妈睡！”
“也没让你跟我们睡！你们不是两个卧室两张床吗？明贤不动，你把你的床让给你大妈睡，你睡沙发，我们老俩口打个地铺就行！”谷淑月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个…难得来苍启玩一趟，不要这么委屈！这样，您几位的花销由我们兄弟俩负责，就不用您们不用费心了，如何？”
杜明贤本以为自己的提议无懈可击，却没想叔叔和婶婶都摇头——
杜耀恒：“我们过来已经是给你添麻烦了，怎么还能要求你给我们出钱？”
谷淑月：“就是！我们不是花不起这个钱，是觉得没必要！500块能买多少东西啊？能吃多少顿饭啊！”
在一旁的杜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就让我们体谅你们这些晚辈吧！”
“这算体谅吗？您们说的好听，怎么想今晚都是您三位睡床，我和逸舟一个睡沙发、一个打地铺啊！”
“是啊！对了，哥，我能睡沙发吗？”
“我有个更好的提议：你睡大街怎么样？”
“你别欺人太甚！租个小出租房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地主了！？”
“有个出租房也比你没有强啊！和你比我确实就是大地主！”
“你……！！”
眼见兄弟俩人又要吵起来，杜耀恒赶紧站出来：“少说两句吧！明贤，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先回去吧？叔叔头有些疼…”
“啊？爸你没事吧？！”杜逸舟赶忙上前关心。
“没事，你爸只是晕车啦！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晕车、晕机、晕船、晕血，能晕的他一个不落！”谷淑月毫不在意地解释道。
“哦，是，这点倒是和我哥一样！上次他在游乐场坐了个咖啡杯还‘晕杯’了呢！”
杜夫人笑了：“明贤这点是随他爸，看来兄弟俩都一样啊！”
“那我怎么没事？难道我不是我爸的儿子？妈你……”
“别胡说！小心我揍你！这你肯定是像了你老娘我啊！我在老家就是号称‘谷大胆’，上天下地都不带怕的！”
“你这婆娘…晕车又不是因为怕车！”杜耀恒无奈道。
“我叫的车快来了！出门前准备了接风洗尘的饭菜，叔叔您多吃点儿肯定就能舒服些了！”
杜耀恒和谷淑月都面露笑意，只有杜夫人故作姿态：“要是不好吃的话，今晚就算熬夜也得给我们重做！要不可丢了你身为厨神斋当家的脸面！”
第502章 杜家人到访·2
杜明贤早上起来时睡眼惺忪，忘了自己是睡在沙发上了，一脚踩到了睡在地铺上杜逸舟的肚子！
“嗷呜——！！”杜逸舟发出骇人的惨叫！
“对不起！我忘了！”
“说‘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邹正垣干嘛！？”
“行啦，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吧！咱们要去工作了！”
“呃，资本家的嘴脸还真是展露无遗啊！对了，关于我的工资……”
“知道了，给你涨到和周徽成一样还不行？”
“不必！就当是我交房租和付你伙食费了，如何？这样我就算是独立了……大概吧？”因为差距其实只有大概800多元，杜逸舟没什么底气。
“好！那就更努力地工作吧，赚了钱我自然会涨大家的工资！”
“大早上的我想吃面，不想吃你画的大饼…”
兄弟俩正准备穿衣洗漱，结果从杜明贤房间门内走出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杜夫人！
“妈，您还起得这么早干嘛？既然难得出来玩就多睡一会儿呗？”
“养成习惯了！不过你放心，我只等着吃你厨神斋的饭菜，绝对不插手！”
“好！你们今明两天看看我是如何工作的，然后就让杜逸舟带你们去玩吧！我等下周一休息的时候咱们四个人再一起去个什么地方？”
正说着话，另一边杜逸舟房间内地夫妇俩也走了出来，看来是在老家也有早起的习惯。
“叔叔早、婶婶早，两位昨晚睡得好吗？”
谷淑月点头：“非常好！这还是睡在有人生活过的地方才踏实，宾馆那么做作的地方我可睡不管！”
“少来！你就是想省钱罢了！”杜逸舟戳破母亲的潜台词，“我今天早上可是被我哥‘袭击’了，要是踩坏了怎么办！？”
“嘿，你这孩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省钱不也是替你哥和你省的？你以为现在赚钱很容易吗？！你爸在英乐的单位效益一直不好；你妈我这么大年纪老眼昏花账都快算不清了还在超市里当收银员，一年到头还是赚不到什么钱！”
“别和孩子说这些！”杜耀恒皱眉道。
“我不是每个月都有寄3000元回去？”
“都给你攒着呢！将来娶媳妇你总不可能还厚着脸皮和你哥住一起吧？”
婶婶的话引的杜明贤和杜夫人互看一眼，因为杜明贤知道自己给母亲寄回去的钱也是被攒起来了，从这点看两家还真是如出一辙！
和长辈们有的没的聊着，五人一起来到厨神斋，谷淑月看着眼前宽敞漂亮的店面眉开眼笑：“明贤可真是出息了！这么大的店都是你一个人的？”
“我是老板，但实际运营起来还是在靠逸舟和大家的努力！”
杜耀恒：“我听嫂子说过，店里除了你们兄弟俩外就只有两个孩子，人够了吗？”
“还行吧。点餐的流程用的是点餐机所以省了不少功夫，我厨房也有许多器械能帮我省点儿事！”
“你的面条是机器做的？”杜夫人皱眉，面色明显不悦。
“和面有和面机，但抻面是我自己！”
“哦，这还差不多！记着：当你做的饭菜泯然众人矣的时候，你的店也就失去特色了！知道我的天膳坊为什么能成为英乐饮食业的常青树吗？”
“什么就‘饮食业’啊？说的那么高端…咱老家总共合起来不到五家饭馆，您又是从我姥爷还有更老的一辈就开始学习做饭，自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啦！”
“除了这点，还有呢？”
“哦，乡里乡外的那些老光棍都在打您的主意，天膳坊里有的是点盘花生米和啤酒然后就坐着看您一天的‘老蛤蟆’！”
“你个混小子别口无遮拦的！再说你妈我能让他们占到便宜！？”
“行，您厉害！快和我叔我婶他们坐下吧，待会儿我把牛肉面、凉面、拌面、炸酱面、和宽面都端出来，咱们一起吃个早饭！”
“明贤，不用做这么多，吃不了的！”杜耀恒摆手。
“孩子的一番心意嘛！再说吃不了咱们还能打包，这样午饭就不用再做了！”
杜明贤听明白了，婶婶常常将“省钱”挂在嘴边还真不一定是因为缺钱，只是养成了节俭的习惯罢了。
“毕竟是九个人的早饭嘛，还是多做些才好！”
杜耀恒没听明白：“咱们五个再加上那两个孩子，不是才七个人吗？”
杜夫人解释：“还有一个洋人带着他女儿！我和那个洋人聊得特别好，经常就明贤的成长发表看法和讨论！”
“聊得好就好，下次不许和他聊这些了！”杜明贤不想把威廉说得和自己长辈一样！
“明贤，来客人了！”杜耀恒眼尖，一下就看见了从门外走进来女孩。
“早上好！啊！叔叔阿姨们已经到了？我叫‘池雅晴’，是厨神斋饮食文化的业务经理兼科技部总管！”
杜逸舟翻了个白眼：“和我一样是服务员而已啦！这头衔倒被你说得越来越长了？”
“杜逸舟，就算叔叔和阿姨来了你也不许偷懒，工作去！”
谷淑月自见到池雅晴的那一刻起眼睛就亮了：“对，逸舟你赶紧去工作！让这闺女来陪我聊一会儿！”
“诶？抱、抱歉，我也要去赶紧更新今天的菜单了！”池雅晴被谷淑月的热情吓到了。
“你去忙！阿姨只是没想到你这闺女书读的多也就罢了，还这么俊？”
“谢谢阿姨…”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家逸舟之前找的那些都是个什么样的歪瓜裂枣，真是让人头疼啊！”
“是吗…”池雅晴心说：关我什么事？
“嫂子就有福了！听说明贤找了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儿媳妇？还是个演员？”
杜明贤赶紧跑出来澄清：“我和莹莹目前还没有谈婚论嫁呢！”
“嗨，你们年轻人好玩，不着急！”
杜耀恒听不下去了：“你这婆娘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咋咋呼呼的，耽误孩子们工作！”
“哦，那我就直说了：闺女，你觉得我家逸舟人咋样？”
“啊？！就那样吧…”
“妈！！”
“你这孩子别说话！妈这是在帮你！”谷淑月说着，转头又用殷切的眼神看着不知所措、如芒刺背的池雅晴：“闺女，要是我家给10万…啊不，15万的彩礼，你能看得上他不？”
第503章 杜家人到访·3
池雅晴轻车熟路地给杜明贤做的【菠菜面】拍好照上传系统，夸赞道：“好漂亮的浅绿色面条！配上豆腐、笋片、叉烧、萝卜丝、和鸡蛋真让人食欲大开！”
“是拿菠菜汁和艾草汁染的，绝对纯天然哦！”
“是啊，拿色素染得五颜六色就没意义了！凡事都是如此，太刻意必定没有好下场，杜逸舟你说是不是？”池雅晴用别有深意的语气说道。
“我再澄清一遍：我真的只跟我妈说过你在国外读过硕士，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还用了‘自大’、‘暴躁’等负面形容词！我妈说的全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完全不代表我本人的意愿！”
“我也觉得与其说是杜逸舟看上你，不如说是他妈妈看上你。要知道能从婶婶嘴里听到加钱那可是稀罕事！”
“说得好像我真的想要那点儿彩礼似的！对了，没别的意思，但我有款包就值15万我有跟你们说过吗？”
“哼，这炫富炫得都快打在我和我哥的鼻梁上了，还‘没别的意思’呐？！”
“我是想说：给彩礼那都是对婚姻没信心的表现！两情若是相悦，又岂在乎彩礼嫁妆？！门当户对是重要，但也没必要搞得像卖女儿一样吧？反正嫁过去日子也是一起过，到时候买房养孩子不还得从娘家拿钱贴补？”
“我赞同你的观点，不过也不用上纲上线啦！”杜明贤劝道，“数目合理的彩礼就算是男方家庭的一个心意，主要是象征意义。夫妻俩婚前是如胶似漆也好、平淡如水也罢，婚后踏实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一离婚肯定闹得鸡飞狗跳！如果明知女儿会不幸福还收彩礼嫁女儿，那才是卖女儿的行为呢”
“随便吧！人家愿意给是人家的事，反正跟我又没关系！”
“那就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行吗？我把我妈支走，让她不能再乱说，这总可以了吧！？”杜逸舟有些受不了。
“这倒不用！我没生气，相反还觉得阿姨虽然异想天开，不过倒是挺有眼光的！”
“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妈今早刚说过，眼睛已经花了。估计是连你长的啥样都看不清，只是客套性地夸两句！”
“那我的学历总归是货真价实的吧？有本事你也让人客套性地夸你是硕士啊？！”
“天天张嘴闭嘴就是学历，你不也还是和我一样是个餐厅的服务员？”
“我这是在做社会实践，想要离开随时都能找到新的工作！可你要是离了你哥根本在苍启都待不下去吧？”
“你不也是被男人和其它公司都拒绝……”
“都少说两句！杜逸舟，今天放你假，陪着三位老人去雅月湖和附近公园转转，中午回来我给大家做好吃的！”
“嘁，知道了！”杜逸舟狠狠地瞪了池雅晴一眼，气哼哼地离开了。
杜明贤见堂弟离开了，有些无奈地对池雅晴说道：“算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总跟他吵了？就当是让让他？”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池雅晴欲言又止。
“怎么了？如果是觉得他冒犯到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不讨厌和他吵架？”
“啊？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杜明贤惊得差点儿把手伸到锅里！
“别开玩笑！我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的——调皮不懂事不听话的那种。我是独生女，长大的过程中一直想要个弟弟！”
“为什么不是哥哥、姐姐、或妹妹？”
“因为只有弟弟可以欺负啊！”
“啊？”杜明贤完全不理解池雅晴的心思。
“我刚刚在想为什么不讨厌和杜逸舟吵架，原来是因为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不管父母、亲戚、老师、同学对我一直是和颜悦色、以礼相待，所以我好像还蛮期待这种偶尔的争吵吧？”
“不明白。我和杜逸舟最近关系稍微好了些，以前也是互相看不惯经常吵架的！比较起来我更喜欢现在的情况！”
“是吗？呵呵…”
见池雅晴似乎真的没生气，杜明贤也不管她了，而是在想为什么周徽成还没来？不过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店门口传来女人间的高声谈笑！
“哦呵呵，姐姐你好福气啊！家里男人有这么大间包子铺？！”这是婶婶的声音。
“嗨，我家老周卖包子就挣个辛苦钱！你没看根本留不住我这儿子还往隔壁跑呢！不过餐饮这行业都是苦命活计，在哪儿苦都是苦，厨神斋里苦至少还能每个月赚小杜个六七千呢！！”这是“社区大喇叭”的声音。
杜明贤和池雅晴闻声出去，发现果然是谷淑月和周夫人正在高谈阔论，周遭杜耀恒、杜夫人、杜逸舟、和周徽成全都是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
“能短短几句就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也是本事啊…”池雅晴感叹道。
“最关键是：人家根本不知道也并非想要得罪人！这种‘无心插柳’的境界才值得佩服呢！”杜明贤补充。
杜逸舟和周徽成有些强硬地把各自的妈妈拉走，由杜逸舟带着杜家三人一起去玩，周徽成则把周夫人护送回去后来厨神斋开始准备工作。
“抱歉，是我多嘴说逸舟的父母今天要来，我妈就非说要来见见…”周徽成满脸后悔。
杜明贤纳闷：“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他前段时间帮了我个大忙。”
“打游戏送了你个什么装备？”这是杜明贤唯一能想到的。
“不是！上个月我姥姥来了，深夜突然发病！我爸和我妈抬不动，还是叫了逸舟和我一起把她抬到车上送往医院的！”
“还有这事？我和他住一起怎么都不知道？你姥姥没事吧？”
“没事，送到医院后才知道是晚上包子吃多撑着了，不过当时却是把我们一家人吓得够呛！”
“没想到杜逸舟还挺仗义的嘛！”池雅晴称赞道。
“我们杜家人都是这样！”
“哼！不红，倒挺爱蹭…”
“你在说什么吗？”杜明贤听见了周徽成的吐槽。
“我说：这猪肉还没熟，不红，得倒在油锅里蹭一蹭！”
第504章 杜家人到访·4（完）
待到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杜明贤早就准备好了茶、橙汁、酸奶、酸梅汤等冰饮只待杜逸舟和长辈们回来。
“紧张吗？”威廉问向旁边的虞莹。
“有一点点吧。奇怪，我一直觉得自己遇到这种见家长的情况是绝对不会紧张的…”虞莹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完了第三杯酸梅汤。
“那说明你中意杜明贤才会紧张！”池雅晴笑着解释道：“我也以为自己平常做什么都很冷静，根本不会紧张，结果第一次见我前男友的父母时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放心吧，小老板妈妈人不错。”威廉安慰道。
“是。不过你要担心的是那位婶婶，跟我妈是一类人！估计一见面就抓着你的手说你漂亮，然后开始问东问西！”周徽成觉得这世界上有自己妈妈一个已经够闹腾了，没想到既然还有两个！？
“我婶只是热情了点儿，跟你妈妈还是不同的。起码她不是特别爱传别人家的闲话！”杜明贤纠正。
“我妈她…她是…”周徽成欲言又止。
“我理解你想替你妈妈说话，但她前两天才刚传了张大爷和刘奶奶在谈恋爱！”
虞莹不解：“黄昏恋不挺好的？”
“刘奶奶只是客气，送了点儿上个月过端午吃剩的粽子给张家。张大爷植物人都三年了，就别编排人家了吧？”
这时，在门口玩耍的米莉跑了回来，被威廉抱起来擦汗：“哎呀，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小东西啊！这么热的天还能这么瞎跑都不累？”
“他们回来了！”米莉指着门口说道。
“雅晴姐帮我看看，我妆没花吧？”虞莹还真的紧张起来了。
“都看不出化了妆哦~”
“诶？是妆掉了吗！？”
“不是啦，我是说很自然！”
“哦，谢谢啊…呼~”虞莹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我们回来了！”很快，杜逸舟一脸百无聊赖地进来了，而从身后高分贝的嘁嘁喳喳听来，果然周夫人也在其中！
“妈，人家一家人去玩，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啊！？”周徽成不满道。
“什么叫‘瞎掺和’？今天我和这位淑月妹妹一见如故，聊得可好了！反正包子铺有你爸看着嘛，我闲得发闷正好找个好姐妹聊聊天你还不许啦！？”
“倒不是不许，只是……”
“哟！这不是小杜的那个演员女朋友吗？你今天也来了！？”周夫人大叫着。
“阿…阿姨们好！叔叔好！”虞莹朝着长辈们鞠了一躬，目光主要放在了杜夫人身上。
“啊啦啦啦！这姑娘真漂亮啊！多大了？哪儿人？演过什么戏？家里人都还好吧？”谷淑月还真如周徽成所说，拉着虞莹的手开始问东问西。
“我今年25；苍启本地人；目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托您的福家里都好。”虞莹也认真地回答。
杜夫人见威廉也在，于是把他叫过来，朝着他和虞莹微微欠身：“感谢你们平常对我家明贤的照顾。”
虞莹有些不知所措：“您太客气了！平常我和明贤…我们是互相照顾，彼此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了很多！”
“嗯，那就好，把明贤交给你这样的好闺女我很放心！”
“谢谢，即使是客套话我也很开心！”
“不是客套话。我开饭店快四十年了，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这人是好是孬、是忠是奸，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杜明贤撇嘴：“妈，您这说的也太夸张啦！”
“你可别不信！有的女孩虽然长得不赖，但眼神里要么透露出算计、要么就是好高骛远、心比天高，都不是省油的灯！可这姑娘眼神里透露着踏实和上进，嫁进来肯定是好好过日子，旺夫旺子的！”
杜逸舟把杜明贤悄悄拉到旁边，凑到耳边问道：“大妈真这么神？”
“你听她在那儿故弄玄虚呢！她是听我和威廉说了很多关于莹莹的事情才做的判断！眼神里要是能看出好人坏人，那还要邹正垣干什么？”
不知为何，派出所的邹所长最近在对话中出现的频率有些高？
…
隔天是周一，杜明贤趁着休息，和三位长辈以及杜逸舟、虞莹、威廉父女一起去了苍启著名的“苍山石窟”以及周边的古街道景区游玩，几人相谈甚欢。然而，就在杜明贤以为还能再去什么地方玩玩的时候，却发现一回到家老妈就开始打包…啊不，主要是拆包行李了——
“喏，这是天膳坊自制的酱菜和风肉！送给大家时叮嘱他们放在冰箱里保存，能吃很久呢！”
“好家伙！这一大包都是吃的！？”
“是啊！所以今晚回去的时候可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
“难得来就多玩玩呗？干嘛这么着急回去？是我招待不周吗？”
“说什么傻话呢？我和你叔婶玩得很开心！不过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看你和逸舟，现在知道你们过得不错我们就放心了！”
“我们过得是不错，所以就该多待在一起啊！”
杜夫人摇头：“趁这老身子骨还能动，我还想将天膳坊多开几天呢！你喜欢做饭是随了你老娘难道你不知道？你叔婶也是请假过来的，我们在这里只会给你们碍事，所以一致决定还是赶快回去吧！”
“妈…”
杜明贤钻到母亲怀中依依不舍地撒娇。
“都快三十了，还这么黏人？”
“我就算六十也是您儿子啊！”
“别！到时候你当着我孙子甚至有可能还有重孙子的面前，可不许这样了，会晚辈笑话的！”
“妈，我……”
“妈知道，不着急，你有你人生的前进步调，妈不会催你。当厨师是又累又辛苦，赚钱也不算多；但人生在世一是要做有意义的事情，二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初你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妈也揪心，不过倒不是担心你没法养活自己而是怕你做一份自己讨厌的工作一辈子不舒心。现在看你过得这么好，身边又有这么多良师益友，妈是既骄傲又开心啊！”
看着母亲潇洒地背起行李，杜明贤发现她的身板原来并没有印象中的佝偻，还是能成为自己心里最强大的支柱！
将三位长辈送到汽车站后，一路上都寡言少语的叔叔杜耀恒悄悄将杜明贤叫到了一旁，突然就要塞一个红包给他！
“您这是干嘛！？”杜明贤的反应好像对方塞过来的是炸弹！
“收下，这是我和你婶感谢你照顾逸舟。”平时和蔼的叔叔此刻的语气却有些强硬。
“没有这回事，逸舟也帮了我很多忙！”
“当初我们的意思是让他在你身边待一两个月，学学你坚韧不拔、吃苦耐劳的性子，没想到这一下半年多过去了，实在是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杜明贤摇头，更加强硬地将红包塞了回去：“我和逸舟现在是合伙人，互相照顾、互相勉励！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就是赚钱后好好孝敬父母长辈！逸舟是个好孩子，这半年来成长了不少！您二位就不用担心他，多一些信心吧！”
杜耀恒愣了几秒钟，最后欣慰地点点头。
车来了。目送着家长们离开时，杜逸舟不满地问堂哥：“刚才你和我爸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相反，说了不少好话呢！”
“真的？”
“当然！行啦，快回去吧！今晚早点儿休息，明天要努力工作！”
第505章 路边的蘑菇你不要采
眼见已经快到了关门时间，柳先生一家还没来，杜明贤有些担心了，喃喃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徽成也跟出来：“怎么了？不是姓柳的说要给他岳父在厨神斋过生日吗？我可是专门做了寿桃包！”
“我也奇怪呢，这满满一桌生日宴都快凉了…”
“会不会是他们家在耍我们？可不会啊，我妈说他家人不错，来我们家买包子还会特意给附近的流浪小狗带一两个呢！”
嘀——嘟——嘀——嘟！
正纳闷之时，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正好停在了柳先生家的楼下！
因为还有几桌客人，大家没法离开。等厨神斋正式关门后，杜明贤一打听，果然就是柳先生家出事了！柳先生和柳太太、两个孩子、柳先生的岳父和岳母一家六口竟然全都送到了医院！
“天哪！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进去啦？是煤气中毒吗！？”杜逸舟吃惊道。
“大夏天的怎么会煤气中毒？我觉得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记着：三天以上的剩饭剩菜就不要了，像海鲜、绿叶菜、瓜果菜之类的更是隔夜就得倒掉！否则病了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池雅晴的说法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你们等等，我妈给我回消息了！”周徽成拿起手机：“据她奋斗在‘一线’的最新报道，柳家人是周末去郊外露营的时候，家里的老人顺手摘了几丛路边的蘑菇。回到家炖鸡熬汤后，就把一家人都毒倒了！”
“……”
四人一阵沉默，一方面在替柳家感到担忧，却也一方面觉得这家人实在是太心大了！
杜明贤率先打破沉默：“小的时候觉得蘑菇是好东西，吃了能变大、能加命的那种…”
杜逸舟：“我也是！我记得我就是因为看见那个变大的蘑菇觉得馋，还管我妈要过红蘑菇呢！不过那个是有毒的吧？”
池雅晴很快就在手机上查到了资料：“这个蘑菇的原型是‘毒蝇鹅膏菌’，听名字就知道有毒了吧？毒性成分会破坏神经，造成恶心、痉挛、协调失能、产生幻觉等！”
三个人看见手机上的图片，可不就是经典的红蘑菇上面缀满白斑点的样式？
周徽成：“所以果然色彩越鲜艳的蘑菇毒性就越大吧？姓柳的一家要是喝了什么七彩蘑菇汤中了毒，那可只能骂自己蠢而不能怪旁人了！”
池雅晴：“应该不是。色彩鲜艳的蘑菇不能吃是很多人的共识，但其实也是个误区！事实上，有些毒蘑菇朴实无华，也有些好吃的蘑菇五彩缤纷！”
几个人都有了兴趣，正好池雅晴在网上发现一个很有教育意义的网站——
“这个游戏很简单，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需要从两种蘑菇种选出能吃的！”池雅晴介绍规则。
杜逸舟纳闷：“为什么只有一条命？那个小水管工初始还有三条命呢！”
“模拟真实嘛！有的蘑菇是真具有一口就把人毒倒甚至毒死的毒性！好了，你们三个谁先当‘勇士’？”
三个男生互相看了看，周徽成自告奋勇：“我来！”
「玩家一第1题」
左边的蘑菇叫“灰花纹鹅膏”，棕黑色的菌盖、下面有一圈菌褶，底下是白色的菌柄、还有同样是白色的菌托。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又有些让人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右边的蘑菇叫“红菇”，顾名思义有着鲜艳到甚至可以称为“靓丽”的红色！
“我选‘红菇’！既然刚刚科普了颜色不能决定蘑菇是否有毒，我就当这是道陷阱题！”
「回答正确！玩家一第2题」
左边的蘑菇叫“羊肚菌”，长得皱皱巴巴，不太讨人喜欢。
右边的蘑菇叫“鹿花菌”，长得很像“羊肚菌”，只是颜色较红、褶皱较少。
“这…我都没听说过啊！那这次我也选红一点儿的——‘鹿花菌’！”
「玩家一游戏结束。中毒菌种：鹿花菌；中毒现象：呕吐、昏迷、食用过量甚至会导致死亡！」
“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嘛？就吃平菇、金针菇、口蘑之类常见的不就好啦！”周徽成闷闷不乐道。
接下来是杜逸舟上场——
「玩家二第1题」
以下哪个是“糙皮侧耳（平菇）？”
杜逸舟一愣，赶忙叫来周徽成，但两人看着两边几乎一模一样的图片都慌了神。
“左边的颜色灰一些，右边的白一些！选哪个啊，徽成哥？”
“我也不知道啊！我吃的都是煮熟或者炒熟端上来的！”
两人手忙脚乱，结果最后随便选了右边的。
「玩家二游戏结束。中毒菌种：贝形圆孢侧耳；中毒现象：急性脑部病变。」
杜明贤登场。因为天天接触食材，所以他觉得自己的胜率应该比其他两人高——
「玩家三第1题」
杜明贤看见题目立刻皱眉：“看着都像牛肝菌啊！左边这个颜色形状都很像，但底下有好多菌皱啊！右边这个颜色好像偏黄…”
犹豫片刻，杜明贤觉得虽然两个都和常见的牛肝菌有些不同，但比较起来还是右边的更奇怪，底部的颜色都快成了黄色的花了！
“左…左边吧？”
「玩家三游戏结束。中毒菌种：东方桩菇；中毒现象：溶血性毒素。注：右边为“黄肉牛肝菌”。」
杜明贤垂头丧气地把手机还给池雅晴，问道：“你玩吗？”
“不啦，你们三个都‘倒下’了，我得留下把你们抬回去啊！”
“唉…总之，还是尽量不要吃野生蘑菇！普通人甚至是我这个厨子都真的分辨不出来！”
池雅晴不解：“超市里的蘑菇也不贵啊，想吃就去买呗，干嘛非得捡又脏又可能中毒的野生蘑菇？难道又是为了贪小便宜吗？”
杜逸舟：“谁知道呢？蘑菇卖得再便宜，隔三差五还是会发生蘑菇中毒事件！新闻里播得再多也没用，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总以为不存在！”
此时，厨神斋的内部电话响了，杜明贤去接，听到的竟然是柳先生的声音！
“我已经听说了，您和您家人怎么样了？”杜明贤焦急地问道。
“我…吃得少，但现在还是得住院观察。我老丈人本来就有各种病，现在…人快不行了！我的孩子…”
杜明贤听着柳先生已经泣不成声，虽然也感到心痛却也无能为力。后来打听到，柳家人吃的是“白毒伞”，也叫“致命鹅膏”，正是“颜色平平无奇却毒性凶猛”的品种！
柳家人全家做手术、透析、洗胃、血液净化等，前前后后花掉了几百万不说，最后柳先生的岳父还是不幸去世了！本来是过生日却变成忌日，还花掉了巨额医药费才捡回其他人的命，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感叹得不偿失啊！
第506章 苹果派
【苹果派】
超市买到的大红苹果洗净后削皮切成小块，在锅中涂抹一层黄油后下苹果块加砂糖、少许肉桂粉、和一勺蜂蜜后翻炒至软糯。
超市买的白吐司面包，切边后擀平，内层涂上鸡蛋液后在半边放入炒过的苹果，然后将面包对折，用叉子按实面包并切掉多余部分，外部再次涂抹蛋液后放烤箱开小火烤至表皮金黄酥脆。
完成。
“喏，你们三个小孩子吃吧！我吃两口意思意思就行！”威廉把做好的【苹果派】盛盘后交给杜明贤，让他端到桌子上正好充当饭后甜点。
“你怎么…”
“7月4日是美国的国庆节，刚刚和在美国米莉的外祖父外祖母连过视频，答应了要给他们的外孙女做这个！”
“我是想问…”
“不知道，也不关心，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美国的国庆要吃这个你自己上网去查吧！反正我听到的是必须做苹果派，别的派还都不行！”
“我想要知道的是…”
“是啊，吃苹果肯定是有好处的，毕竟有‘Anappleadaykeepsthedoctoraway’的说法嘛；不过苹果派我就不知道了！”
“我要问这个派…”
“没错，我对这种太甜的东西一向不喜欢。如果非得吃甜点之类的话，我希望是水果，再不就是只放一点点蜂蜜的华夫饼。”
“停！”眼见这样没完没了，杜明贤赶紧把派送回威廉手里，趁着他专心接盘子的时候问出了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你这个派怎么没用面粉做皮？”
“啊？！我觉得用吐司做的很轻巧酥脆一些啊！有意见吗？”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下次我做点心的时候也试试！”
“你刚才支支吾吾半天，合着就想问这种一点儿都没有意思的问题？”
“是你今天的话明显比平常多太多了！”
“是吗？”威廉皱眉回想了一下，“抱歉，可能是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为什么：米莉的妈妈还有姥姥姥爷都想外孙女了，张罗着要你带着米莉回美国去，对吧？”
“你偷听我说话了？”
“你在你房间说话；我要是偷听的话，谁把那一桌子菜做好的？杜逸舟还是米莉？”
“那你怎么能猜的这么准？”
“人之常情嘛！就像米莉不在你身边那会儿，你每次不也是要么叫她来跟你说说话，再不济也会要照片和视频，对吧？”
“嗯。”
“你刚刚不是说我问的关于苹果派皮的问题没有意思吗，那我就问你个有意思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米莉回美国？”
威廉翻了个白眼：“吃你的派去！”
“你好好想想，别老遇到问题就逃避！你落叶无根，米莉可是生养在美国！再说你也不能总不让女方那边的家庭见孩子吧？”
“你后面一点我能认同，但前面说的就算了！我女儿现在才5岁，只要能待在我身边，中国美国又有什么区别？”
“她会不适应啊！你看附近这么多和米莉同龄的小孩，她却根本没交到朋友，说明还是没融入这个国家啊！”
“那是我女儿成熟懂事，不爱和那些整天给家长惹祸的野孩子一起瞎跑瞎闹！”
“可是…”
“放心吧！”威廉大手一挥：“米莉和你不一样，不是‘DPD’！等上了小学后自然会和同学们交朋友的！”
“那就好。对了，‘DPD’是什么？”
“DependentPersonalityDisorder。”
“依赖…人格…障碍…嗯？你说谁是依赖型人格障碍啊！？”杜明贤这才反应过来！
“你。”
“理由呢？”
“对我女儿过于关注；平时不管工作还是空闲都缠着人说话；实在找不到人说话跟那只猫都能聊上半个钟头！”
“我…我那是…”
“不关心！反正不是应该还没变成疾病，你就自己悠着点儿吧！”
“你瞎说什么啊！？对了，说起心理疾病，你亲爱的前妻怎么样了？”杜明贤故意气威廉，不过也是真的在关心米莉的妈妈。
“疗养院那边说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不过因为精神疾病这种东西就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所以谁也无法保证到底治没治好，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让她见米莉吧！”
“也真是难得，明明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还是这么疼爱…”
“毕竟是从一出生就养在身边的，更何况她也应该不能再生育了，那可不是对米莉…视…视…如己出嘛！”
“哇，不错啊！米莉能不能适应不说，你倒是适应得不能再适应了！现在不仅日常交流完全没问题，还时不时蹦个成语，关键用法竟然还完全没问题！”
威廉皱眉：“干嘛突然这么一顿夸？没安好心！”
“别这么说嘛！一想到你随时有可能带着米莉就走，我觉得还是不要总和你吵架斗嘴了比较好！省得你离开前最后一件事就是先把我绑到哪个不知名的地下室里！”
“最近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而且你为什么说我迟早要走？”
“你真准备就一直留在中国？”
“不行吗？虽然过程有些不太寻常，但我现在可是有货真价实的中国公民身份！而且将来说不定也让米莉这么做！”
“这么喜欢中国？”
“好吃的多。而且比起大城市我更喜欢这种小地方，人不算太多！””威廉说的是100%的实话。
“以后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那米莉总得回美国吧？正好现在是暑假，你就算还要回来也还是带着女儿回去一趟吧？”
“行吧，这事我会考虑，但……”威廉有些心烦意乱。
“怎么了？担心签证问题？”
“这倒不是！不过说句老实话我是真不想让米莉去见那边那一大家子啊！米莉有个舅舅对我很敌视，一直说是我害了他姐姐，甚至还有次差点儿向海关举报说我绑架拐卖了米莉呢！”
“那起码他对米莉还是不错的吧？就算你是孩子的生父也没法完全剥夺女方那边的探视权利吧？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一直在用分隔两国当做借口来独占你女儿，但其实事情真的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好好商量的话说不定……”
“行了，你不懂就别多管闲事了！这件事让我好好想想吧！”
威廉说着，又把【苹果派】递回杜明贤，自己到隔壁生闷气去了。
第507章 热感冒
杜明贤将几样需求量大的招牌面食准备得差不多了；周徽成也在马不停蹄地做着凉皮、肠粉等其它种类的面食；池雅晴把桌子都擦好后，也已经往系统里上传了今天的菜单；而杜逸舟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嗯？
池雅晴看到杜逸舟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家都在忙，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偷懒！？”
“嗯？我、我睡着了？呃啊——”
这时池雅晴才发现杜逸舟的脸色非常糟糕，赶紧把手摸上他的额头，发现果然是发烧了！
杜明贤见外面半天没有动静，出来看到地面根本还没有擦，皱眉道：“怎么搞的？你们……”
“杜逸舟发烧了！”
“啊？真的？”杜明贤半信半疑。
“你看他现在无精打采的样子啦！”
“确定不是昨晚熬夜打游戏打得太晚了？我说的对吧，周徽成？”
在里面打哈欠的周徽成心里一惊！
“我跟徽成哥昨晚是熬夜打排位来着，但到了2点就睡了！而且就算熬夜，应该也只是觉得困而已，根本不会……呼哧——呼哧——”
“行吧、行吧，回去休息！”杜明贤摆摆手，想着这几天少一个人会更忙就必须得更抓紧了！
“不用！我…我能撑得住！小时候老师不是教过我们吗？什么叫‘轻伤不下火线’、什么叫‘奉献精神’，我……呼哧——敬业精神……”
“别跟我来这套！你三天内把病养好，不比你带着病干一周强啊？万一传染了我们三个怎么办？万一传染了客人怎么办？”
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个平时身体倍棒的时候想办法偷懒，今天明明生病了却要装敬业的烦人堂弟赶回出租屋了。不过虽然杜明贤嘴上说着烦，中午的时候还是熬了清热降火的绿豆汤，再加上些清淡的饭菜给他送了过去。
“体温量了吗？”以防万一，杜明贤戴上了口罩，所以现在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嗯…”杜逸舟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体温计让杜明贤自己看。
“37.7度，让你回来确实是正确的！”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身体明明很好的！”杜逸舟的声音听着又哑又低，让杜明贤想到了鸭子。
“感冒发烧不正常？而且仔细想想你这几天的行为，真的只有‘活该’两个字送你！”
“哇，好感动！我病了你骂我‘活该’，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还在我坟头蹦迪？”
“别胡说，我是在担心你！真想你出事的话还会给你送饭？”
“我想不明白，你说冬天感冒也就算了，怎么这人夏天还会感冒啊！？”
“热感冒呗！”
“什么意思？”
“还不是得怪你自己贪凉？厨神斋空调开得低是因为要让顾客就餐的那段时间舒服，可咱们一直吹着肯定受不了啊！我、池雅晴、甚至周徽成都会偶尔到外面晒晒太阳，只有你时时刻刻守着空调不肯动还专门跑到空调底下去吹是不是？”
“呃…”
“还有，你这两天背着我吃什么了以为我不知道吗？昨天晚饭为什么不在家里吃？和周徽成去哪儿吃了？”
“没、没去哪儿…”
“他今天上午已经招了，你就别负隅抵抗了！”
“不是说好保密的吗？难道你真知道了？别想用这个诈我！你学过那啥博弈论我知道，里面就有什么两个囚犯招供不招供的！”
“没那么复杂，不过你别忘了冰箱我比你开的次数多！你和他在外面吃东西打包吃不完的倒是好习惯，但干嘛非得去什么冰淇淋火锅啊？”
“你管我们！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漂亮姐姐吃过，甚至徽成哥的爸妈都吃过！”
杜明贤没想到杜逸舟竟然知道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就、就是因为上次吃了觉得又凉又贵，所以才不想你去吃…”
“好吧，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还死贵死贵地花了将近300元！但你不能‘只许哥哥放火，不许弟弟点灯’啊！”
“别乱说！行了，快把这碗面条吃了、喝绿豆汤、然后捂着被子继续睡吧！”
“好热啊，能不能…”
“不许开！”
“我想说能不能开电扇？”
“电扇也不行！你要真的汗出多了就去洗个澡！”杜明贤见时间差不多，得赶紧会厨神斋了，于是告辞道：“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去吃点儿东西！”
“哦…嗯？你要把我手机拿到哪儿！？”杜逸舟亲眼看着杜明贤离开之前竟然把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拿走了！
“这个我暂时没收！你熬夜打游戏让抵抗力下降也是生病的原因之一！现在既然已经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许再打游戏，听明白没有？”
杜逸舟没说话，而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要去拿什么我帮你？”
“帮我把工具箱里的榔头拿出来…”
杜明贤没听明白：“拿榔头干嘛？”
“跟你…拼命！”
杜明贤轻轻一推，就把本来就头重脚轻的杜逸舟给推回了床上：“真这么大瘾吗？”
“你管我！？”
“平时不管，现在你不是病了吗？不好好休息病怎么能好？”说着，杜明贤把已经温度差不多的热毛巾体贴地敷在了杜逸舟额头。
“谢谢，干嘛对我这么好？”
“兄弟情深。”
“我不信！我是病了，不是傻了！”
“好，那我说实话——等着你赶快好起来，然后继续给我挣钱！”
“嘁，这才像你！”刚才一直头疼的杜逸舟总算是被稍稍逗笑了。
“不过说正经的：以后记着还是不要太贪凉！不是不让你吃冰淇淋喝冰饮料，也不是不让你吹空调和电扇，但首先是要适可而止，其次就是尽量不要一起，否则感冒发烧了受罪的是你！”
“哦…嗯…呃…”
“还记得我去年也生过一次病，那种难受我可是太知道了！头重脚轻、动一动就觉得身体和头疼、想做点儿什么都觉得吃力费劲，连睡觉都觉得不舒服！有时候想想：人明明有着这么完美的身体结构，却又会有生病的这种缺陷，实在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
呼~
杜明贤低头一看，发现杜逸舟竟然睡着了！？
第508章 脆弱的肌肉猛男·1
男人进到厨神斋后，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杜明贤也和大家一样，打量着这个肌肉虬结、壮硕无朋的男人。以前说起“健壮”，杜明贤会想到威廉；不过眼前的男人虽然比威廉矮一些，肌肉发达的程度却远超他——裸露在短袖外的胳膊上肌肉隆起，论块头甚至快要堪比自己的腿！不过这样的肌肉并不会让杜明贤觉得羡慕或是好看，反而有些可怕！
“您是这里的老板吧？能麻烦点些吃的东西吗？”
男人说话的态度倒是相当恭敬谦和，这让杜明贤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失礼：“您说吧，需要看菜单吗？”
“不了。我是位健身爱好者，所以对饮食的控制比较严格…”
“我这里就是个普通的餐馆，如果需要专业的饮食摄入，推荐您去找营养师。”
“这倒不必！我自己知道吃什么对我最好，只是平常没时间做罢了！我就住在附近，平时如果老板您可以按照我给的菜谱来帮我准备每日的餐食，我可以支付相当可观的报酬并和您签署长期的合同！”
“先给我看一下食谱吧？”
“我待会儿发给您吧！不过现在能先做些东西吗？我在健身房练了4个小时，都快饿瘪了！”
“4个小时？”杜明贤大吃一惊：“身体承受的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吗？！”
“习惯就好！按健身教练的安排来适当休息，做合适的运动，毕竟健身没有毅力可是做不到的！”
“行吧，那是我多嘴了，您说要吃什么吧？”
“鸡胸肉…”
“啊！这个有！”杜明贤心想：果然是很健康的选择呢！鸡胸肉的特点是蛋白含量高且容易被人体吸收，而且因为脂肪低、热量低、容易让人产生饱腹感等特点而成为了许多人减肥餐和健身餐的首选！
然而，鸡胸肉对于一般人来说缺乏吸引力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不香”，让食客缺乏吃肉的满足感。杜明贤想自己之所以肚子上一大块赘肉死活减不掉，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贪恋五花肉、牛腩、和羊排，可真是“馋嘴烹食五花香，赘肉在肚恨且长”啊！
“烹饪的时候请不要油煎，在水里稍微煮一下，保证煮熟就好了！再搭配一些同样也是过水煮的西蓝花、菜花、胡萝卜片。”
“没问题！不得不说，您的饮食习惯确实很健……”
“还有，请帮我准备10个荷包蛋。”
杜明贤的“康”字被噎住了：“冒昧问一下，您说10个鸡蛋是要吃，还是什么奇怪的训练项目？”
“当然是吃啦！”
“10个？真的是一餐吃10个吗？”杜明贤需要反复确认。
“不方便吗？啊，我明白了！现在超市的鸡蛋都是按‘打’在卖对吧？那就改成12个好了！”
杜明贤无语了。鸡蛋确实是好东西，含有丰富的营养及蛋白质，对任何年龄段的人都是很好的营养品。但是鸡蛋中同时也含有较高的胆固醇，大量食用会在血管沉积，造成血管硬化，进而形成血栓，导致各种心血管疾病！
“另外，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加到每日的饮食里？”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个足足有几升容量的大罐子摆在杜明贤面前！后者打开后，发现是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奶粉吗？”
“蛋白粉。”
“蛋白粉又是啥？”
“是含有蛋白质的营养品。”
“你确定是营养品而不是药品吗？”
“哈，这是对健身不了解人的常见误区！其实这就跟维生素片一样，只是用来补充营养的！”
“行吧，虽然我一直觉得只要正常均衡的饮食就可以提供足量的营养，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质问…”
“这么说您愿意帮我做了？”
“容我拒绝！蛋白粉和鸡胸肉倒没什么，您那个一顿饭吃一打鸡蛋实在是太吓人了！到时候要是您吃出什么心血管疾病，我会吃官司的！”
“怎么可能！？您看看我这肌肉练得多健壮！”男人说着，做了个蜷起胳膊的姿势。
“是、是，很健壮，可这也不代表可以违背人体和科学规律吧？”
“拜托了！我实在受够了平时的健身餐！”
“你的‘健身餐’都吃什么？”
“就是一样的东西。不过是把鸡胸肉和10~15个鸡蛋还有几勺蛋白粉一起放在搅拌机里，然后做成奶昔。”
“呃啊！听着就觉得…好吃吗？！”
“不算太好吃，所以我才……呜——呃——”
男子话还没说完，突然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嘛？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不用这么求我吧？”
“我…有点儿…不舒服…”
“啊！？”杜明贤吓了一跳，赶紧想要扶男子起来，却发现实在是太沉了！
“没事…好像是刚才运动有些过量了…我、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您…您帮我去做点儿东西吧？”
“您脸色看着很差，我还是叫救护车吧？”
“不用！医生只会瞎说些有的没的，拜托您还是做些鸡胸肉、鸡蛋、蛋白粉…”
“水煮鸡胸肉没问题，但您现在这情况还是喝点儿粥吧？”
男子摇摇头：“我这两天要戒碳水，不能吃主食。”
杜明贤没法子，只得给男子做了份水煮鸡胸肉配蔬菜，又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冲了杯蛋白粉。
“呼~缓过来啦！刚才我看见眼前的景象都是重影，还真是有点儿吓人啊！”
杜明贤没回应，看着男子良久后才语重心长道：“大哥，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这种事情你不会自己心里没有数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啊？”
“您也来喝一杯吧？这不是毒药，是营养品！而且是椰子味的，味道不错哦！”男子岔开了话题，反而自说自话地给杜明贤也冲了一杯蛋白粉。
“这…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尝尝吧！”
说实话：蛋白粉不难喝，确实有股淡淡的椰子味，口感则比奶粉稍微浓稠一些。
“味道还行，可是非得喝这个吗？”
“一般人平时肉、奶、蛋摄入够了的话自然是不用，毕竟这一桶也小500不便宜！但我们这些练健身的就需要适当靠补充蛋白质来增肌，不然的话可练不出效果！”
“真的光是靠服用蛋白粉就能练成这样吗？”
杜明贤的问题只是随便问的，其实也没多上心，但男子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仿佛是隐瞒了什么……
第509章 脆弱的肌肉猛男·2（完）
“类固醇？”杜明贤重复着第一次听到名词。
池雅晴继续解释：“准确来讲是外服或注射的合成类固醇，因为正常人其实每天都会分泌一定量的类固醇来维持生理运作。类固醇的作用是促进蛋白质脂肪的分解，以及促进合成代谢，所以增加人体内类固醇的含量的确是能帮助肌肉增长。”
“唔？什么原理？只要用了就能增长肌肉？”
“这得从练肌肉的过程说起：经过锻炼后，人体的肌纤维会被撕裂，然后又会进行修复，在这个过程中肌肉会超量增长。而服用类固醇后，肌细胞的蛋白质生产量就会增加，训练4个月就能达到自然训练一年甚至更久才能达到的效果，而且更可以突破自然训练的上限！我不了解那个人，不敢说他一定用了类固醇或是其它生长激素、肾上腺素之类的；但正常人如果不服用药物的话，就算一天练12个小时也很难成那个样子！”
“是这样啊！”杜明贤恍然大悟。
“但是，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使用类固醇会给身体造成负担，长期使用更是会有不可逆转的副作用！首先就是戒断反应，因为身体习惯了大量的类固醇环境，就导致停药后身体本身分泌的类固醇已经无法满足人体所需，甚至人体会停止分泌自然类固醇，就是说必须终身服药了！其次还会导致血糖上升、新陈代谢过快、肌肉变形、心血管压力、感染等。另外，因为是人工激素，所以会导致性征紊乱，包括男性胸部增大、女性长胡须等。最后，如果长期过量使用，就会导致各种病变、寿命缩短、甚至猝死！”
“这么可怕？那干嘛不禁止类固醇？”
“类固醇在医学上有着很多用途，比如治疗关节炎、风湿病、缓解肿痛等。在健身上使用类固醇一直都是灰色地带，如果只是以治病为理由适量使用的话，应该也不算犯法。”
“你怎么了解这么多？”
“我认识一个练健美的…人。”
杜明贤对池雅晴含糊不清的说法感到奇怪：“不是朋友吗？”
“以前算是吧。可自从那人开始练健美后，就有点儿走火入魔了，后来渐渐大家都不跟他来往了。”
“他也用了类固醇之类的？”
“不清楚，不过其他人也不关心。主要是那人以前挺腼腆可爱的，可后来就经常一年四季都穿无袖背心，还经常在我们面前找各种理由脱衣服秀肌肉！刚开始大家也会惊叹佩服，到后来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到更后面就有意无意地都躲着这人。”
“我明白，我看到那么夸张的肌肉也会觉得有些发怵！不过你们女生应该会欣赏那样的吗？”
“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欣赏不了！你看没看过那些健美比赛？一个个跟肿起来一样、胸比女生都大的男人只穿内裤，摆出各种惊悚的姿势展露着亮到反光的肌肉——我知道他们能练成那样不容易，但恕我短见，只觉得那样是畸形审美的产物，和女生整容上瘾一样都是不健康的！”
“一般人确实是欣赏不来。不过我相信他们的初衷一定都是好的，能夜以继日地训练和自律也值得提倡，但自从开始使用药物的那刻起就偏离了本心？”
“你要明确一点：‘健身’和‘健美’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值得提倡的，后者完全是逆天而行！先不管能不能理解那种夸张的肌肉到底哪里好，靠药物去变成那样对身体的负担不管什么冠军奖金都得不偿失！再加上他们为了参加健美比赛获得好的名次，经常为了控制体重而赛前脱水、然后再在赛后大量补充碳水，前前后后折腾得身心俱疲！所以说句不好听的：完全是在拼命！”
“如果不使用药物，只调整健康的饮食结构，加强锻炼并让生活更加自律的健身是不是就很好啦？”
“那肯定的啊！虽然会很辛苦，但先不说能长多少肌肉，最起码能把某块隔着衣服都能看出的赘肉给训练掉啊！”
“讨厌！”杜明贤赶紧穿上围裙：“谢谢你的科普，快干活去吧！我去看看那个人好点儿没有？”
从厨房出来，杜明贤见到在外面坐着休息的男子脸色还是不太好，担忧道：“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只是今天下午练得太久了，不过也值得了！”
“值得什么？”
“嘿嘿，不瞒您说，我下午光打赏就有几千了！”
“唉…我猜就是这样！”
男人面露无奈的苦笑：“刚才您和那个女孩子的对话我听到了。”
“是吗？抱歉啊，其实…”
“她说的对，其实我就是在拼命！不过并不是单纯为了钱，而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软弱的人！”
“此话怎讲？”
“我直到大学时期都是又矮又瘦的，经常被同学嘲笑。那时的我体弱多病不说，体育更是从来没及过格！其实这些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曾鼓起勇气向喜欢的女生告白，她却拒绝了并说和我在一起万一遇到危险还得她来保护我！”
“所以你为了向她证明你能保护她才开始健身？”
“刚开始的时候是，而且那时候的健身还算是健康的，我也确实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周围人也因为我的身材魁梧了一些而对我刮目相看！”
“停在那里不就行了？”
“唉…后来还是上瘾了！结果发现自己练肌肉的速度越来越慢，到后来就遇到瓶颈了！因为实在是害怕回到原来的样子，所以在他人的怂恿下，就尝试了类固醇，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毕竟我现在就是靠当健身网红来挣钱，虽然挣得多但那些愿意打赏的人也很苛刻——前段时间我定的目标是一周‘举铁’30个小时，达不到的话会惹麻烦的！”
“一周30个小时！？平均一天4个小时还多？！”
“是不是觉得我不要命了？”男人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我喜欢现在的自己，也喜欢受到人们的注视！我现在有钱有名气，最主要的是有一副绝对不会受人嘲笑的身躯！从以前厌弃着镜中的自己，到现在可以盯着镜中那个肌肉猛男看半个小时犹嫌不足，值得了！”
男人说完，向杜明贤道了声谢，歪歪扭扭地往外走了。
“要去哪里？再休息会儿吧？”
“我得回健身房了！已经是周末了，我得加紧完成30个小时的目标！”
看着男人健壮的背影，杜明贤突然觉得他真的很脆弱，身和心都是…
第510章 暑期安全教育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杜明贤准备早些入睡，可即便已经躺到了床上却还是被威廉“捉”了起来：“来，小老板帮我个忙！”
“我要睡了！冰箱里有晚上吃剩的包菜，你自己去炒个什么凑合一下！”杜明贤拿被子蒙住了头。
“不是我饿了！是关于明天演讲的正事！”
“嗯？”杜明贤这才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明天什么演讲？友睦小学的？”
“嗯。”
“你们不是明天下午就正式放假了吗？”
“对，所以放假前才要每个年级都给学生们进行暑期安全的演讲啊！我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帮我听一听？”
“你先等等！为啥你们年级非得选你来进行演讲？难道是英语的？”
“本来是准备给范老师或者赵老师的，但好巧不巧他俩这几天都不太舒服；其他几个老师好像又不太愿意，于是便交给我了。”
“是，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吃力不讨好，也难为你肯上心了！”
“为什么吃力不讨好？”
“这个嘛…算了，你先让我看看你准备的东西吧！不过小声点，隔壁杜逸舟虽然不烧了但还是头晕，刚刚我才哄他睡下！”
“没事吧？”
“没事，前几天贪凉所以着凉了！这人谁不隔三差五就生个小病的啊？”
“哦。”威廉把电脑放下，正在调幻灯片。
“我说，你怎么不生病啊？”杜明贤突然想起来，“来苍启这一年多，感觉我身边好像就你根本没病过了！”
威廉斜眼看向杜明贤：“你盼着我生病？”
“倒也不是，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因为以前的经历，所以特别能适应各种环境？生命力特别顽强的那种！”
“别开玩笑！要是我溺水成这样的话，也照样活不了！”
“说什么呢……呜哇！？”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看见威廉在电脑上展示的赫然是一具已经泡得浮肿的尸体！！
“你…你…大晚上给我看这个干嘛！？”杜明贤彻底清醒了！
“嗯，效果不错！那我开始演讲了——同学们看到了，这就是擅自在标明了‘严禁下水游泳’的河边不听劝告仍然下水最后溺亡的尸体样子！同学们如果不想成为这个样子，就要……”
“给我停下！”杜明贤赶紧叫停威廉，“多亏你提前给我看了，否则明天非得出大事！”
“怎么了？”
杜明贤往下翻，发现下面甚至还有瞪大了眼睛脸色已经青紫的尸体图片，赶紧关上幻灯片：“这些图片太吓人，会吓到孩子们的！”
“就是要吓到他们！要是放几张卡通图案标示有谁会当在意？如果没有对生命的敬畏，那恐惧就是让人们远离危险最好的手段！”
“道理我也懂，可这还是有点儿…话说你哪里找的图片？为什么连马赛克都没有？！”
“这你别管！反正照片是货真价实的，绝对不是摆拍或者演电影！”
“你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了啊！刚才那小姑娘看上去才十几岁，正是大好年华，却成了那个样子…”
“我心里也不舒服，不过正是如此才会有警示作用啊！用我上次学到的成语来讲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个成语用得很好！就算天天告诫不要去‘游野泳’，每年还是有许多人溺水而亡！前赴后继地去死，还真是应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古话！”
“所以说……”
“不行，照片还是得删掉！原因什么的我不想和你细说，让这些孩子们自己学着点儿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吧！”
威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接下来还有什么内容？”
“哦，是关于溺水的几个常见误区，首先是‘以为会游泳就不会溺水’——严禁下水游泳的区域水深水势都极为复杂，充满暗流、水草、深坑等危险区域。人一旦被困住，就算是游泳健将也挣脱不了，所以才会有‘被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说法！希望同学们不要为自己和家长的无知与自大用生命买单！”
“这段不错，把最后一句删掉就能用！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讲述溺水过程的——人在没溺水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任何感觉，可一旦出现意外便会立刻陷入危险！缺氧导致人无法正常思考，求生的本能导致四肢胡乱拍动水面反而会让身体失去平衡，溺水后只要短短2~3分钟便会使一个健壮的成年人失去意识，5~10分钟就有可能死亡！而且即使救回来，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这段文字有些长且复杂，饶是平日交流已经完全没有问题的威廉，毕竟中文不是母语所以还是有些磕磕绊绊。但杜明贤能够听出来他认真的态度，看起来是真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出事。
“呼~要是能再熟练一点儿就好了！”
“已经很好了！这种安全宣讲虽然每年各个学校都在做，可每年还是有溺亡事故的出现，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讲简直可以说是‘前赴后继’了！人都是这样，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晚了！”
“要是成年人的话我也不愿费口舌！可这些孩子们毕竟朝夕相处，又想着他们和米莉差不多大，出了事一家人都伤心！”
“都说一个孩子长大多灾多难的，不过还是有许多悲剧是可以避免的。孩子们不懂，就要家长们更上心！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最多也就是起到个督促作用，真正言传身教的还是家长啊！”
“…什么叫‘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你什么时候成老师了？”
“抱歉，不小心说错了！”
“要不这样，明天不是正好厨神斋休息，你替我去学校一趟吧？我替你照顾隔壁那个麻烦…啊不，你弟弟！”
“你的工作干嘛推给我啊？”
“总觉得这种安全教育很难掌握好分寸啊！说轻了没人在意，说重了又会有人说我是在吓人！”
“话是如此，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该做的还是得做啊！不期待说是有多少人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而是让他们能对生命的不宜心存敬畏的话就算达到目的了…说真的，虽然还是不可以，但我现在突然觉得那些尸体的照片确实是很有用的招了…”
第511章 暑热报应
暑雾氤氲照白日，荷叶连天载扁舟。
今年夏天似乎格外热，即使是在船上也感觉不到任何凉意。要不是雅月湖上的那几朵出水青莲，杜明贤还真替自己花掉的钱感到不值！
“话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杜明贤向身边的贝塔猫询问。
〔船家不是说了：反正今天没人来，你愿意玩多久都行吗？〕
“关键没人来就是因为太热了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我干嘛非得把自己弄中暑了不可？”
〔不是你心血来潮说是要带我来湖边转转，又是你说要和我坐船？〕
“我想着是在船上能吹着舒爽的风，逍遥惬意！可现在我的汗水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随便吧，反正我只是人工智能，以后建议你还是多和人类一起玩！〕
“我倒也想啊！可莹莹去面试新戏了，逸舟还是病着，威廉带着米莉去学校了，连池雅晴都说大热天的赶上休息要在空调房里啃着西瓜看电视不愿出来！”
〔大热天不出来这点我倒是赞同。〕
“嗯？你也怕热？”
〔主机散热系统还算良好，但还是尽量避免高温环境工作比较好！〕
“哈，有时候想想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竟然在和这么厉害的高科技说话，真是了不得！”
〔这有什么？最近的AI绘画和AI聊天你不也都见识到了，自己也说很神奇？我是研究了十数年的科技产物，而且也有一直更新，自然功能更强大！〕
“是什么地方研究了十数年？”
“喵~”
每次都是这样，一问贝塔猫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它就三缄其口。当然人工智能不会保密，只有可能是研发者加密，杜明贤觉得现状很好便不多问了。
正准备回出租屋，突然看见前面好像聚集了许多人！杜明贤不经意地一看，发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正躺在树荫下不省人事！
“她是中暑了吗？”见围观的人里有一位厨神斋的常客，杜明贤问道。
“是小杜啊！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见这小姑娘被大家拖到树荫下。”
杜明贤正想拿出随身带的矿泉水，却发现不远处就有一个冷饮摊位，有冰镇的水和饮料！
“摊主是谁？买些水和饮料给小姑娘啊！”
“好像就是这小姑娘的摊位吧？”
一位大娘把冰水撒到小姑娘的脸上，见她悠悠转醒，第一个动作竟然是扑向自己的摊位！
“小姑娘你别急，这水算我买的，你快喝了吧！”这位好心的大娘明白小姑娘为什么守着冷饮摊位却还会中暑的苦衷，替她解围道。
“我…嗯…谢谢…”小姑娘这才算是安心了。
后来杜明贤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打听到原来小姑娘是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特意从老家乡下过来，趁着假期在公园、广场、商店街等地方走街串巷地买点儿冰水冰饮来赚学费的。
周围有人贴心地给女孩扇着扇子，嘱咐她最好再去医院看看，却被她婉言谢绝了。仿佛是不敢多休息似的，只过了一会儿女孩便给大家鞠了一躬，又推着自己的小摊到处售卖了。
望着小姑娘还有些歪歪扭扭地背影，杜明贤感叹：“唉…跟他们比起来，我能在有空调的地方工作实在是太幸福了！”
〔他们？〕
“是啊！除了这个小姑娘，还有清洁工、‘蜘蛛人’、导游、交警…大家都是人，都受不了暑热，却为了生计和他人的方便而不得不忍着…啊！我想起来了，我正好要去看看刘奶奶！她老人家去年夏天可因为舍不得开空调得过病！”
回到出租屋把贝塔猫放下；然后把生着病还裹着被子吹空调打游戏的杜逸舟骂了一顿，直到他答应明天生龙活虎地正常上班才罢休。在厨房里拿了点儿早上做剩下的【蜜饯山楂果】——对，还是为了照顾说自己没胃口的杜逸舟才做的！杜明贤心想自己这个堂哥简直好到要颁个奖状以兹鼓励！
等到了刘奶奶家门口，杜明贤条件反射地手放在门上，似乎没感觉到热度？再轻轻推一下门，发现锁上了，这也是好兆头！毕竟刘奶奶没任何值钱的东西，锁门绝不是为了防盗，那肯定就是开了空调！
“刘奶奶，在家吗？”
“嗯，在！小杜来啦？”
等了一小会儿才见刘奶奶亲自来看门，杜明贤皱眉道：“怎么家里没有人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么大个美女站在你面前没看到？”刘奶奶装作生气的样子。
杜明贤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我说的是其他人。”
“小孙儿跟着儿子他们去外地避暑了，老太婆我行动不便，就留下来看家。“
刘奶奶见杜明贤一进屋就一脸如释重负，立刻明白他的来意，笑道：“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我开了空调！为了让家人和小杜你不担心……嗨，说什么呢？小杜你就是家人！比亲儿子还孝顺！”
“我家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去世了，所以也一直把您当成我自己的亲奶奶！去年您因为舍不得开空调结果中暑晕倒可真是吓坏我了！”
“诶，其实本来上个月我也是只开电扇的，可到了现在连电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可实在是受不了！想着要是身体再出什么毛病不及就真挺不过去了，所以把钱留成棺材本还不如现在就用了呢！”
“您别这么说啊…”
“嗨，没什么可抱怨的啦！现在我老家那边还有好多家没有空调和电扇呢！”
刘奶奶经历过缺吃少喝、冬冷夏热的苦日子，对现在的一切很满足。
“对了，小杜你知道为什么这天越来越热了吗？和那个全球变…变暖有关系吗？”
“您知道全球变暖啊？是，科学家已经证实确实或多或少有关系。”
“这科学啥的我不懂，但老一辈说过——这是报应！天有天神、地有地神，敢得罪天地，可不是要遭报应？到时候万一天上再下来九个太阳，咱们可真的就都完啦！”
刘奶奶应该只是在开玩笑，但一番话说的杜明贤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真的是“报应”也说不定啊？
第512章 饮食差异·1
如果问杜明贤以前最怕在厨神斋听到什么，那一定是“着火了！”或者“客人吃死了！”。现在有了更为完备的消防系统和更加统一化的食品卫生管理后，杜明贤最害怕的变成了——
“杜同志，我给你变个魔术！”
杜明贤如临大敌：“威廉，把他扔出去！摔坏了我管赔，摔死了我管埋！！”
“别！”池衡伽见人高马大的威廉真的面露凶光地走了过来，赶紧后退一步！
池雅晴放下盘子，无奈道：“叔叔你怎么又来了？大热天的你也不嫌晒？”
“来城里办点儿事，顺便来这里吃顿午饭！这样杜同志你不会拒绝吧？”
“来吃饭我欢迎，甚至你叫我‘杜同志’这种奇了八怪的称呼我都可以不追究！但严记一条——厨神斋内禁止变魔术！！”
“哦…”
见池衡伽乖巧地点点头，杜明贤心想他这总该消停了…
“那我就站在店门口变！”
“呼~1、2、3、4…”杜明贤已经好久没用大学心理课上学的“愤怒控制法”了。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帮我数数，我直接变！嘛咪嘛咪哄！”
一块花里胡哨的彩色斗篷一翻，竟然真的从里面变出一个女孩来！而且这位梳着爽利的马尾，大方清秀女孩杜明贤还认识，正是长久不见的乔善妹子，舒亦婕！！
“好吧，你这招确实太厉害了！我服！”
“我还没变呢！诶？我刚买的那只鸭子呢…？”
舒亦婕一脸懵地绕过池衡伽，问道：“厨神斋新店是这么迎接客人的吗？闪亮登场？刚才的大哥穿得好…艳丽啊！”
“当然不是！他是…算了，我也懒得管了——舒亦婕你怎么来了？！”
“哈哈！突然到访，杜师傅您勒个惊不惊喜？”舒亦婕的乔善方言非常可爱。
“太惊喜了！不过幸亏你没有昨天来，不然我这里休息！”
“我知道。我其实本来想提前三天就和你联系的，但先和莹莹说过后，她说等周二直接来给让你大吃一惊！”
“原来如此！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新店面，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店员们！这位是池雅晴，然后还有周徽成，还有我堂弟杜逸舟刚刚帮我去买东西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舒亦婕和两人打了招呼，夸赞道：“真是越来越有规模了！不过那位外国人先生呢？回国了吗？”
“那边坐着呢，旁边是他女儿。他现在当上小学老师了，所以不在我这里工作了，不过正好今天开始放暑假所以在我这里蹭空调呢！”
“不在这里工作了还在这里待着？你们关系真好啊！”舒亦婕向威廉和米莉招手。
“他嘴馋而已。”
这时，门口传来杜逸舟的声音：“哥！盐我给你买回来了，顺便还在店附近抓了只鸭子！咱们待会儿熬老鸭汤吧？”
…
主要是为了招待舒亦婕，顺便带上池衡伽，杜明贤特意多做了几道菜给两人。不过没有老鸭汤，那只鸭子被送还给池衡伽了。
“来，杜师傅这个给你！是我最近测评的辣酱里我认为最给劲的一款！”舒亦婕说着，拿出几个瓶子：“我正好多带了几瓶，让大家都尝尝吧？”
杜明贤一边送给其他人，一边为大家介绍：“舒亦婕是一位研究美食文化的专家！”
“过奖了！其实是‘美食文化研究者兼职美食专栏的作家’而已，不能简化成‘专家’不然会引起误会哦~”
“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最近在忙什么？”
“我最新的课题是——”
“好辣！！”
池衡伽的叫声打断了谈话，杜明贤见他要喝水，赶紧把酸梅汤递给他：“喝这个吧，喝水有时候会更刺激！”
咕咚——咕咚——
一大杯酸梅汤见底，池衡伽才缓过来：“呼~正宗的乔善辣酱，果然名不虚传！我可是一点儿辣都吃不得！”
“我也不太能吃，不过起码我知道会悠着点儿啊！”
“我已经很‘悠着’了，就在舌尖上放了一点点，结果还是不行！”
“是吗？我试试？”
杜明贤拿筷子蘸了指甲盖大小的辣酱，想了想后又拨回去一大半，然后慎重地把几乎都快看不见的一点点吃进嘴里……
“好辣！！”
咕咚——咕咚——
“呼~我也轻敌了啊！”
一旁的舒亦婕笑了：“呵呵，你们可真有意思！不过有点儿太夸张了吧？”
言毕，拿出大勺豪爽地挖出一大勺放在面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位小妹妹真厉害啊！我要是这一大勺直接下肚，估计就直接住院了！”
“我是乔善妹子嘛，小时候吃辣比吃糖多！对了，杜师傅，有小米辣吗？我觉得还是不太爽！”
“有道是有，但你可别逞能啊！说是‘小米辣’，可跟‘小米’完全八竿子挨不着，在常见辣椒中算是最辣的一种了！”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看我有一丝一毫痛苦逞强的样子吗？对了，让我尝尝你这里的辣酱吧！”
舒亦婕把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辣酱舀出来一勺，一下就吃了一大口，然后皱眉道：“嗯？是拿错了吗？怎么跟番茄酱一个味儿？”
“喂，夸张了啊！”杜明贤抱怨道。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妹妹长得挺甜，没想到无辣不欢？”
“乔善人的习惯啦！其实吃辣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可我和周围许多人都习惯了吃辣，确实就是无辣不欢！当然，杜师傅做的面条味道本来就很好，可一下子让我改口味我会觉得寡淡的！”
“我明白。乔善人嗜辣，苍启人嗜甜，我们平京这边口味更综合一些…”
“诶？！”杜明贤从没想到过：“你是首都平京人？”
“是啊！我和老哥都是平京人，后来才到苍启来发展生意！小晴没跟你们说吗？”
“完全没有！”杜明贤看了看正在替客人打包的池雅晴：“那她是哪里人？”
“出生是在平京，不过很小就跟着我哥来苍启了，你说算哪里吧？”
“这……池雅晴平时不太喜欢口味很重的食物，崇尚‘轻食’，这点和嗜甜如命的苍启本地人莹莹大相径庭，所以我觉得可能更像平京人吧？”
“哈！那是你没尝过平京的豆汁和焦圈……得嘞，赶早不如赶巧，我现在就给各位变一份出来！”
“变一份！？”/“变一份！？”杜明贤和舒亦婕觉得不可置信。
只见池衡伽自信地笑了笑，拿刚才那块儿花布一挥，就拿出了——手机！
“喂，是小李吗？麻烦你去给我带份豆汁和焦圈回来…对，就在我平时总去的那家店，麻烦了！”
…真是“神奇”的魔术啊！
第513章 饮食差异·2（完）
“传说中”的豆汁和焦圈被一个叫“小李”的司机送来了，从他脸上毫无生气的表情看出来估计没少被这个经常心血来潮的老板折腾。只求池衡伽别在人家开车的时候变个什么会惊到安全气囊的魔术就好了…
“你们都尝尝！我就好这口，可苍启卖这个东西的不多！”
“是油饼和豆浆吗？这个很常见啊！”
杜明贤摇头：“唔…有些不同…啊不，口感上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舒亦婕伸向豆汁碗的手停住了，改用鼻子谨慎地闻了闻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天气太热，馊了吧！？”
“哈，这才说明味道正宗啊！伽哥你说是不是？”
两人扭头看向池衡伽，他已经就着焦圈干掉半碗豆汁了！
“喝了不会身体不舒服吗？”舒亦婕惊讶道。
“不喝才会不舒服，这个可是很有营养的，小姑娘你从没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我一直以为豆汁只是稀释过后的豆浆呢…”
身为一名美食研究家，却对豆汁有着严重的认知错误，舒亦婕自觉有些丢脸，也想着不能驳了池衡伽的面子，于是强忍着喝了一口，心想：要是只是气味难闻，但其实味道不错就好了！
“怎么样？”池衡伽满面期待地问道。
“…难喝。”
杜明贤笑笑：“毕竟是绿豆发酵磨出来的嘛，乳化反应时会产生酸馊味。”
舒亦婕则长叹气：“唉……本来还觉得是这位大哥味觉特殊，可想想那么多人对豆汁的热爱，还真是不理解呢！”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太喜欢喝，可喝了几碗就觉得有点儿上瘾，后来就爱上了！”
杜明贤好奇：“是所有平京人都对这口味情有独钟吗？”
“不，也有人死活都受不了！远的不说就说我哥，比我多当了20多年老平京人，还是喝不惯！”
舒亦婕看着旁边的焦圈，抱着“研究精神”闭眼吃了一口，发现这个倒没那么“重口味”——
“脆脆的、有点儿香，就是没啥‘咬头’。”
“这个和豆汁一起享用才是绝配！”池衡伽提示道。
“那就算啦！不过焦圈如果就着豆浆或者豆腐脑倒还不错…唔，或许把焦圈换成油饼或者油条会更好？”
“行吧！就跟我这辈子和乔善美食无缘一样，小姑娘你也和我们平京美食无缘啊！”
“也是。不过这不妨碍我来研究！我要好好向您请教一些平京还有那些美食？”
“哈！这可多了！甜的有豌豆黄、驴打滚、艾窝窝；咸的有炒肝、卤煮火烧、炸酱面！”
“啊，这些我都听过而且吃过，味道都不错！”
“那就说明还是有点儿缘分！我再跟你讲啊……”
见池衡伽和舒亦婕聊得愉快，杜明贤恶作剧之心大起，端了碗豆汁给在角落的威廉：“请你喝！”
“哼，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的鼻子是可以和缉毒犬的鼻子相提并论的？把馊了的东西端过来也也太掉价了吧？”
杜明贤二话不说，端起碗就是一口闷！虽然因为确实有点儿受不了酸馊的味道而只闷掉半碗，但自认还是颇有气势的！
“玩这么大？”威廉皱眉。
“我也想喝！”米莉接过杜明贤的碗，闻了闻却又皱着眉头跑开，去喝店里刚做的冰糖绿豆汤和椰汁西米露了。
“哈！果然这是大人才明白的味道啊！”杜明贤故意气威廉，但后者没啥反应，拿舌头像小猫舔水一样舔了舔后还是摇头：“不好喝。”
“诶~我还以为你对美食都是来者不拒呢？”
“这个跟上次给你看过的活蛆奶酪一样，是太重口味的东西！”
“完全不一样好不好！？”杜明贤想起上次看到的几百条活蛆在奶酪上爬的情形就吓得跳了起来！
“你真的觉得这好喝？”
“实话实说：我还是更愿意喝豆浆。”
“那你跟我在这里瞎卖弄？我告诉你：真正大人的味道是不加冰的威士忌！你敢试试吗？”
“不要！我不想再宿醉了！”
“哈哈！小孩子要懂礼貌，再端盘炸猪脆骨过来！”
“先等等！你去的国家比我多，我问你：不说那些有点儿‘反人类’的食物，其它是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些一部分人觉得垂涎三尺，一部分人却又觉得难以下咽的东西吧？”
“直接说‘好吃’和‘难吃’不就行了？在我一个外国人面前说成语很有意思？”
“就是因为你是外国人所以才说的啊！你不是一直痴迷于学习成语吗？”
“啊…是吗？那我也教你些东西吧：听说过‘rootbeer’没有，‘Dr.pepper’呢？”
“前者叫‘根汁啤酒’但其实是无酒精饮料，喝起来跟稀释的止咳糖浆一样；后者就是胡椒味可乐，对吧？”
“对，那‘pickledeggs’，腌蛋，听说过没有？”
“这个没有了，不过是腌咸鸭蛋的话咱早上不是还就着粥吃过？那么咸你还吃了两个呢！”
“当然不是那个！腌咸鸭蛋很好吃，我说的腌蛋是放在醋里腌制的，是酸的！”
“酸鸡蛋！？”
“对，世界上有许多人对酸味的东西好像情有独钟——比如腌酸黄瓜、酸奶油，还有我和米莉的妈妈约会那会儿曾经看她面不改色地生吃了半个柠檬，还说是模特圈公认的瘦身美容妙招！”
“听着就觉得牙疼！”
“你要是愿意听这些我能跟你说一天，不过你不用回去吗？”
“啊，是！我得回后厨了！今天难得舒亦婕来了，我想提前点儿关门，然后多做些好吃咱们来聚个餐吧？！”
威廉点头：“只要不让我帮你下厨，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以，我不会强人所难。对了，帮我跟米莉说一下，今晚我也想邀请她参加！”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威廉警觉起来。
“你今晚就出去吃，或者家里有泡面自己凑合一下吧？”
“喂！你——！？”
“杜师傅，你看谁来啦？”舒亦婕笑着把杜明贤叫过去。
“莹莹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啦！”
“嘿嘿，我可是给你带了个惊喜哦~”虞莹一脸得意的笑容。
“舒亦婕已经来了！”
“除了亦婕，还有两个人你估计也想见……”
身后突然有个人拍自己的背！杜明贤转身一看——
“好久不见，最近生意好吗？”英俊知性的男人微笑着问候。
“墨熙！？”
“还有我哦！”一旁挽着墨熙，娇俏可爱的尚云霓也在招手！
第514章 朋友们的宴会
今天的厨神斋是难得的热闹，许多杜明贤的朋友或认识的人都齐聚一堂！
“说起来其实都在一个城市，想见随时能见，但平日里实在还是太忙了啊！”尚墨熙微笑道。
“我这种小店都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墨熙你那种大企业肯定更忙了！”
“都差不多。我动手少些，但经常有没完没了的会要开。”
“我可是跨洋过海来看你的，干嘛只和我哥说话啊？”尚云霓装作不满的样子。
杜明贤不吃这套：“如果你说你回国只是为了我，那我确实会很感激！”
“…你排在前100名，如何？”
“冒昧的问一下，我前面一名是什么？”
尚云霓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喜欢牌子的口红有国内限定的色号。”
“哈哈！很‘荣幸’！来，都进来吧！”
厨神斋提前关了门，杜明贤准备了【红糖凉糕】、【蓝莓山药糕】、和【杏仁豆腐】等点心及各种饮料招待，另外还有尚墨熙带来的高档红酒和一些搭配吃的小方块肉和面包等。大家很快就各自找到熟悉或不太熟悉的人一起畅谈，仿佛置身高档酒会一般！
尚云霓和池雅晴吃着【杏仁豆腐】，讨论着留学的事情——
“这位姐姐也是在国外留过学？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功课特别难？”
“是啊，为了写好论文一夜一夜急得睡不好觉！不过等毕业后确实觉得自己收获了很多！”
“深有同感！另外还有吃不好的问题，火锅、麻辣烫、包子、饺子、还有这【杏仁豆腐】等等都吃不上！”
“嗯？没有唐人街或是华人社区里的超市之类的吗？”
“有倒是有，但做得都不正宗啦…”
尚墨熙和威廉在品着红酒——
“我听明贤说您对吃很有研究，请问您对中国美食文化有什么高见？”
“其实没什么，你说的所谓‘美食文化’处在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一般人只管吃好、吃饱、吃得实惠，不会为了文化或象征意义多花钱；而有钱人虽然喜欢搞一些东西但欣赏的也不是文化本身，而是文化背后的商业价值！”
“是，所以有时候我也在想：究竟该怎样才能让这个概念更加深入化、普及化？”
“潜移默化。每个人都有渐渐形成的饮食习惯，背后不一定有多大的意义但代表这个人的生活态度。你比光说早餐：有人喜欢就着豆浆吃油条；有人喜欢来这里吃碗面；有人喜欢三明治、能量棒等；还有人甚至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们集团有专门为客户定制三餐的服务，不过除了真的因为什么病而必须忌口，其他人对此兴趣缺缺。有些人虽然家财万贯，但就好吃些羊杂、猪肚等东西，可见饮食习惯真是因人而异！”
“其实也很有地区性！比如：说起汤圆，到底是甜的好、还是咸的好，还是干脆不放馅儿好？估计不同地方的人会有不同回答吧？”
“是这样！和您聊天真是受益匪浅，明贤果然是慧眼识珠，厨神斋也是藏龙卧虎啊！”
“你夸我就行了，不用带上小老板！那家伙坏得很，差点儿就把我打发回去吃泡面！”
“哈哈，他那是和您开玩笑的！对了，咱们上次匆匆见过一面，这次听说您女儿也在，能否让我认识一下？”
“不用这么客气，米莉在——嗯？人呢？”
米莉在厨房里看杜明贤准备晚餐——
“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米莉摇摇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外面…”
“外面怎么了？”
“好像mommy带我去的地方…”
“哦，是觉得无聊吗？不过外面的都是哥哥的朋友，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叙旧聊天而已，没那种暗潮涌动的气氛啦！”
“嗯…”
“呵呵，这样好了，你来当服务员吧？这些切好的水果麻烦你帮忙端出去，挨个问问他们吃不吃，待会儿完了后哥哥奖励你好吃的怎么样？”
“嗯！好！”
米莉端着杜明贤特意用小盘装的水果，来到了舒亦婕和虞莹面前——
“哇！谢谢！真像个可爱的‘小娃娃’啊！咱们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
“刚开始听威廉叔有女儿的时候感到挺吃惊的，没想到还真带过来了！”
“假如莹莹你有了女儿或儿子后，还会演戏吗？”
“当然啦！等孩子大一些可以带着去剧组，看一看妈妈吊着威亚满天飞的样子会很崇拜的吧？”
接着，米莉还去了杜逸舟和池衡伽那里，不过两人正在沉迷某样事情——
“拜托能不能教我些小魔术？不用太精致，能骗得了…啊不，哄得了女孩子就行！”
“没问题！不过警告你一件事：当初被你用魔术哄过来的女孩，一般和你正式交往后会格外讨厌你变魔术！比如我老婆就已经经常拿离婚威胁我不许随便变……”
杜明贤在厨房里忙着给大家准备晚餐，出去透口气时看见外面气氛很融洽，心里很开心！
“明贤哥，我来帮你吧！”
“谢了，周徽成！但你不和大家聊天吗？”
“都不认识怎么聊啊？”
“他们大多也都是不认识的啊！大家都是好人，别害怕啊！”
“我不是害怕，只是…”
“嗯？”
“有点儿羡慕你有这么多朋友…我从前经常一在家就是一整天，现在也是就在这里忙活，根本认识不了什么人！”
“是啊，或许只能说是有缘了吧？其实我从小学到大学也没什么朋友的，还是走入社会后才认识到世界的宽广！开了厨神斋后，真的也算见识了什么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素质极差，天天想着占我便宜；大多数人只是过客，没什么缘分可言；但最后还是有这么多优秀的朋友们相识了！大家平时也忙，像是墨熙和舒亦婕有时候甚至连用微信联系都是几个月才能一次！不过这不妨碍我们的友谊，因为我们都是从心底认同对方的！”
“哦…”周徽成似懂非懂。
“交朋友这种东西主要是靠三观相合的缘分，强求没有好处！我微信里不定期删一批当初只是因为礼貌才加上的‘酒肉朋友’，有些甚至只是收了名片从此再不联系。现在被这些真朋友们所包围着，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100万字感言】
从去年5月4日开始到今天，大概一年多一些的时间，我以每天大概2000字的频率，写到了100万字。
字数只是一个象征，我绝对不会为了凑字数而胡写一通，因为我已经对这本书有了感情。或许碍于我自己涉世不深、亦或写作水平不足而无法字字锥心，不过我可以保证每个章节的每个故事都是有内容、有主题、有灵魂的！我不想为了任何理由去说废话、说假话！
去年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想到能写到100万字。因为这里并没有波澜壮阔的冒险和跌宕起伏的转折，也没有绝对正义的主角和十恶不赦的反派展开惊心动魄的斗争。在《都市传说：厨神之路》中，有的只是平凡的“杜明贤”，和一群善良正直的朋友，一起感受世间百态，从而获得成长的故事。
这样的小说或许会被人说太烂、太碎、太空、太非主流，但那是并未理解我所追求的，是在较为欢愉的气氛中留下一点点对现实的思考。我从不觉得自己的小说高于其它，只是写作目的不同而已。
我会继续写下去的，直到我江郎才尽的那天。现在的我很愉快，很快乐；读着每一篇自己写过的故事都是一种幸福！将来不管如何，这会成为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诚致Robin宏】
当然，我绝不会忘记向您致谢，虽然任何文字语言都远远不够就是了…
您的一次次留言、一张张推荐票，毫不夸张对我而言都如同黑暗中的光明一般！弱小、犹豫、没有自信的我的写作之路比包括我在内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漫长漆黑，但因为感受到您的温暖而变得坚强的我，从而坚持到了现在！
100章的时候，我不敢奢求一路陪伴，所以提前祝了安好。没曾想到了500章，蓦然回首，您依然在背后支持着我，这是一生都难求的知己！
并非故意肉麻，字字句句皆自肺腑！这本小说在当今浮躁夸张、爽文当道的背景下是异类，我不敢自称有才华，只是说了些自己想说的话，被您认同的感觉真的让我非常感动！
没有一些人生积淀和思考的话是读不进这本小说的，但我也并不希望您和其他读者在本已劳累的现实中继续百上加斤。所以我会尽量用轻松的语调和文字让小说有趣些，只要您能露出会心一笑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若是还能有一点点收获和思考的话，那就更是我的荣幸了！
能在比大海更深更广阔的网络中，透过文字和素未谋面的您有缘相遇并协伴如此之久，是我一生之幸。
本想再多写一点儿的，但转念一想和您都是有过100万字的交流了——试想人生中有多少人愿意听自己讲完100万字？
谢谢您一直都在。
祝福您一切顺遂，以后也请多指教。
余人凉想敬上
第515章 爱与背叛·1
今日的生意有点儿少。外面大雨倾盆，店内池雅晴的大学同学也是泪如雨下。
女孩端庄秀丽，看着很内向的样子，此刻却丝毫不顾及形象而涕泗横流，握着池雅晴的手哭诉着她的境遇：“我和阿成明明约好了只要攒够首付就结婚，已经离幸福这么近了，他却…呜呜……”
“他有其他女人了？”池雅晴和这个“阿成”不算太熟，只知道是跟自己朋友从大学就开始相恋，至今已经有了超过了6年的感情。
“嗯，你看看我拍的他的手机截图！”
“我看看…唔…啊，是他的同事啊？两人一起上下班、一起拼车；每天白天嘘寒问暖、晚上互道晚安；周末偶尔会约着吃必胜客或者去看电影…”
“别这么大声啊！”
“没事！外面雨这么大，店内顾客在吃饭，我老板和我同事也都在忙，没人会听我们的！”
厨房内，正在听着二人对话的杜明贤看了在做同样事情的杜逸舟和周徽成一眼，用眼神叮嘱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雅晴你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如这个女的？”
“你从哪儿得到她的照片？”
“是这贱货发给阿成的自拍。”
“你看是什么时候看的阿成手机？”
“就上周一晚上！他生病了，我辛辛苦苦、忙里忙外地照顾他，又是递毛巾又是喂药又是煮绿豆汤的。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个不停，我还以为是公司的事情准备帮他传达，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贱货写「咱们约好见面你怎么没来啊？是不是你女朋友又无理取闹啦？」！”
“看来那个女的是‘知三当三’啊？但你和阿成毕竟也没结婚…”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幸亏你们没结婚，现在止损总比离婚闹得一地鸡毛要强吧？”
“我…不知道…我和阿成有6年了，我从没想过生命中没有他会是什么样子，也从没想过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真的这么爱他？”
“爱。从前爱，现在爱，直到最后都还是爱着。他为我做过很多，比起我照顾他其实他照顾我的次数更多！我觉得我们早就过了男女朋友的羞涩时期，甚至不是新婚夫妇的甜蜜时期，而是早就跟老夫老妻一一般了！可没想到…我竟然被最熟悉的人背叛了！？”
“老夫老妻？是和我爸我妈，我叔我婶那样吗？”
“我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夫妻间日常的吃饭、交流、等候、照顾、陪伴什么的吧？没有很火辣，但是很温馨，一切宛如流水般平静自然。”
“等等，你比我还小几个月，怎么一下就步入这个阶段啦？”
“不好吗？我和雅晴你不一样，没有太多条件去谈浪漫风雅，必须得早点儿适应平凡的生活！”
“我也不是多浪漫的人啊…”
“可至少你要说结婚，伯伯能拿出至少三套房子吧？你叔叔更是搞房地产的！而我甚至和他连第一套房子都没撑到！呜呜…”
“你在怨恨我吗？”
“当然不是，我就觉得其实这样踏踏实实也挺好。我恨那个偷我男人的贱人，另外我也想恨阿成但恨不起来…”
“他们是已经…睡过吗？”
“我不知道，应该…或许…没有吧？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真的肉体出轨是必然会发生在未来的任何时刻，我不想怀抱着这颗不定时炸弹担惊受怕一辈子！”
“是么…啊，抱歉，那边客人点的餐怎么还没好？我去催一下！”
“嗯，你先忙，反正我今天哪都不想去…”
池雅晴走进后厨，看见三人正在各自忙碌，但她还是从他们心虚的表情看出了破绽：“偷听人家的隐私就算了，连工作都耽搁未免太不像话了吧？杜明贤你身为老板难道不管管吗？”
“我举报！我哥刚才是听得最认真的！”杜逸舟说完，就赶紧端着食物出去了。
“唉…这个‘阿成’竟然有两个女孩喜欢他，有一个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真有福气啊！为什么我连一个女朋友都找不到？你干脆把外面这个给我介绍一下吧？”周徽成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别开玩笑了，人正伤心呢！我也有过和曾经非常爱过的人分手的经历，就算是和平分手也痛不欲生，更何况她是遭遇了背叛！”
周徽成挑眉道：“不是还没有发生关系吗？那就只能算是精神背叛，或者叫灵魂背叛？”
“有什么区别吗？”
“背叛分三种：肉体背叛、灵魂背叛、双重背叛，不同种类的背叛有着不同的诱因！”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从哪儿学来这些的？”
“提前预习一下，不行吗？”
“啊？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你知道未雨绸缪，还是该觉得你有心理问题了！”
“怎么啦？”
“哪有人会还没谈恋爱就去预料背叛的情况啊？杜明贤你会预想莹莹背叛你的情况吗？”
“我在扯面呢，别扯上我！”杜明贤装模作样道。
“提前预习好，如果用不上自然最好；可如果真的像外面那位一样，不是也有个心理准备吗？”
“有什么好准备的？三种背叛都无可饶恕！我理解她爱得太深所以心才太痛，可这种时候就是要短痛胜于长痛！她条件很好，干嘛非得吊死在那颗叫‘阿成’的树上？”
“喂、喂！你们快过来看！”杜逸舟兴奋地跑了进来，指着外面：“男主角也登场啦！”
池雅晴探出头，果然看见满身湿淋淋的阿成就在外面！
“你怎么找到我的？”女孩横眉冷对。
“我…我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你，今天上午想联系你才发现被你拉黑了…”
“这都快五天了才察觉到我把你拉黑啦？那你这五天到底是在哪里乐不思蜀啊？！还有，你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找·到·我·的？”
“我…你…你的手机上有位置探测…”
“啊？你还敢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你不也看了我的手机吗？！”
女孩眯起眼：“是啊，那你就该明白为什么我会生气、会悲伤、会愤怒、会心痛了吧！？”
池雅晴见朋友委屈，想要出去劝劝，却被杜明贤拉了回来：“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也对。”
心知这事不管怎样他人都无权插嘴的池雅晴，安心地接过了周徽成递来的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看剧情发展。
第516章 爱与背叛·2（完）
杜明贤记得虞莹曾经演过一部偶像剧的配角，里面的男女主角也是因为感情问题吵架，闹得鸡飞狗跳！男主角一个劲地“你听我解释！”，女主角则“我不听、我不听”地无理取闹！
自然，这是为了剧情的发展，毕竟那全靠误会推动不然3集就完结的事情怎么拖到52集来赚钱？至于现实和偶像剧的差别，大概就是男生说了“你听我解释！”后，女生淡然以对：“你说吧，我听着。”
然而这位名叫“阿成”的小伙子却突然语塞了，斟字酌句半天最后才来一句：“我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一起吃饭、逛街、爬山、下海、去游乐园、去看电影…我和你做过的她都和你做过，我和你没做过的她也都和你做过，作为女朋友她可比我更加称职呢！”
“胡说！我们…我们没做过！”
“你觉得我有心情和你玩文字游戏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她还没有发生关系，所以我和你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没发生关系，就可以和别的女人肆无忌惮吗？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们的事情，你是不是想一直过着白天和她聊人生哲理，晚上和我睡的生活？那我算什么，你处理欲望的工具！？”
“绝对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咱们的日子有些单调…”阿成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妥，但应该确实是他的真切感受。
“对，我和你之间只有赚钱攒首付，所以单调；你和她之间可以到处约会，所以有趣。那我问你：以后你是想有个自己的家，还是想一辈子居无定所？”
“我……”
“还是说你都想要？和我一起无聊攒钱的生活用和她约会来打发，等攒够钱就和我结婚但还和她藕断丝连，当做我和你婚姻的调剂品？”
“不会的！我已经彻底和她断了！你看，我已经把她的照片、微信、联系方式全都删掉了！”阿成着急地将手机递过来。
“呵，那我还真是替她觉得不值啊，虽然是她自作自受罢了！不过就算你和她断了，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继续找？家里守着我替你带孩子养家，你在外面逍遥快活？对外说是有妻有子，对自己则根本不承担家庭的责任享受一辈子？”
“你别把我看着这么不堪！我和你可是风风雨雨走过了6年啊！”
“别自作多情了！你能将6年的感情付之一炬，我为什么不能？这世上谁没了谁都能过！！”
“你也知道我们有6年的感情，哪能说完了就完了？我到底要将多少遍我和她只是关系好的朋友而已？难道有女朋友后就必须得彻底断绝所有异性普通朋友吗！？”
“哪有和普通朋友做那么亲密事情的？！你们还互道晚安、互发牢骚、甚至在我背后对我评头论足、说三道四！”
外面的滂沱大雨越来越大，仿佛这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女孩泪眼婆娑，却倔强地不哭出声音；男孩的脸上满是懊悔与惋惜，应该是真的有在反思和后悔，只可惜这段感情不是只要有悔恨之情就能修复如初的。
女孩累了，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和他纠缠不清了：“我只问你一句话——”
“我爱的是你。”男孩已经学会抢答了。
“不是，我想知道她在你心中曾经有多少重量？”
“这个很重要吗？不管以前有多少，现在都是0！”
“这个是0，那下个呢？”
“什么‘下个’？没有下个了！你就是我的全部！”
“……”女孩沉默不言，任由外面的雨声将答案吞没。
…
待到雨势稍小，两人离开了，池雅晴也不知道他俩最后是和好了还是彻底分了？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就算是和好了心境也不复从前，属于两个人的幸福终究还是弄丢了。对于这个朋友而言，无论是选择分不分，结果都是疼痛，就算疼的方式不一样但程度都是差不多的——这点对于经历过刻骨铭心初恋的池雅晴来说还是能理解的。
“刚才那个男的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蛮现实——有了女朋友或者老婆后，是不是就该断绝和其他女性朋友的交往？”周徽成擦了擦嘴上的奶油，发表了“观后感”。
池雅晴笑着吐槽：“你首先得有个女朋友。”
“肯定会有的！其实我有不少还算不错的女性朋友，只不过大多都名花有主了…”
“哦？那她们有没有和你保持距离？”
“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像你朋友口中的那个‘贱人’一样背着她们男朋友和我逛街约会啥的，最多就是大家一起聚个餐之类的。”
“那不算什么，古代后宫的妃嫔还能跟太医侍卫搭个话呢，也不是每个都演变成私通。”
“什么奇怪的比喻啊？”周徽成没听明白。
“分寸感——虽然听着高深，其实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拿咱们中唯一在恋爱关系的杜老板为例，他就从不和我或者其他女生有任何亲近的举动！不过话说话来，好像他和莹莹也不是特别……”
“停！别扯上我！我在忙着为补偿刚才浪费的时间下面炒菜呢，你们快点儿聊完来帮我！”
“那我问你个问题”这次是杜逸舟开口：“同样是已经确定恋爱或婚姻关系，如果和配偶之外的异性聊得特别来怎么办？”
“灵魂伴侣吗？人类毕竟没有‘最优配对’的方法，别说是聊得来，甚至各方面都比现有配偶更适合的情况也是存在的！但我觉得对感情这种事情如果一直抱着追求完美的态度就会注定孤独终老，学会妥协、容忍、和降低要求才能相伴终生！而且别以为自己很委屈，因为你的另一半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没有谁比谁高贵这么一说！”
“那如果是结婚时浓情蜜意，但日子越过越觉得无聊，结果又遇到了充满新鲜感的灵魂伴侣呢？”
“你是让我解决人类喜新厌旧的毛病吗？那我无能为力！”
周徽成和杜逸舟都若有所思，杜明贤赶他们边工作边思考，池雅晴也要开始去给顾客端菜了。
第517章 甜蜜仲夏夜·1
一般客人来厨神斋都是吃东西的，但今天这个女孩是来送东西的——
“您好，我叫‘苏甜儿’。我的小甜品店‘甜蜜仲夏夜’将在明天正式开业，有空的话欢迎来捧场啊！”
短短一句简洁礼貌的开场白就带了三个“甜”，杜明贤下意识觉得嘴里有点儿齁。不过女孩其实蛮可爱的：短发被打理得蓬松柔软还染成了亮棕色，缀满各种星星、草莓、小熊、爱心等发饰；圆圆的娃娃脸上是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有看不出是不是涂了口红的鲜亮嘴唇；身着年轻的背带短裤，脚下搭配一双粉色的运动鞋；个子不高只到杜明贤的胸口，十分娇小可人。
女孩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是一点儿心意，请一定尝一尝！我很期待您这位大师的意见！”
“‘大师’不敢当，苏小姐…”
“叫我‘甜儿’吧，是真名哟~”女孩温婉可人地笑了。
“好。甜儿你开的是甜品店，对吧？主要卖什么样的甜品？”杜明贤也不自觉一口气说了三个“甜”。
“主要是西式的，蛋糕、饼干、布丁之类的；也会卖冰淇淋、奶茶这些受欢迎的产品。”
“在什么地方？”
“就在您斜对面！”
“哦！原来就是你啊！我前几个月就看见那家在‘叮叮当当’地装修了！”
“装修很吵吧？给您带来的不便真是抱歉！”苏甜儿很有礼貌地鞠了躬。
“没事！这城市有多嘈杂，还容不下你一家甜品店吗？”
“唔，说到这个…”苏甜儿面露为难。
“怎么了？”
“我…我…我听说您曾经有过非常出色的售卖甜品经验，请问能向您请教一下吗？”
“这个嘛……”
“对不起！”
“干嘛突然道歉？”
“这一定是您的独家机密吧？是我太贪心了…”
“甜儿你多虑了！我是在想自己那时做的主要都是中式糕点，可能和你的经营方针不太相匹配。而且说到底我也刚刚开店一年半，很多事情也在摸索呢！”
“是这样啊…”
眼见苏甜儿还是满脸歉意，杜明贤笑了：“虽然不是什么能教人的东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诶？！可、可以吗！？不会跟您添麻烦吗？”
“厨房里有现成的【芝麻蛋卷】，本来是给一个小姑娘做的，但她现在还没回来，你正好也尝尝吧？”
“嗯！”
将本来给米莉准备的【芝麻蛋卷】端出来，杜明贤还顺便接了两杯杏仁茶。回到桌上看见苏甜儿也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包装，里面好像是一小块提拉米苏糕！
“抱歉啊，因为我在给附近所有的商户送，所以没有带太多，没法让店里的其他人也品尝了…”苏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道。
“没事！明天我带他们一起去你的店里给你捧场！”
“可以吗？我是说…我刚刚只是客套一下，毕竟您也有生意要做…”
“你说巧不巧？明天周一，正好我们休息！”
“是吗？！”苏甜儿立刻面露喜色，结果杜明贤递来的蛋卷和茶后道了声谢，又赶紧把蛋糕推到杜明贤面前。
“嗯！好吃！酥脆香甜，让人欲罢不能！”看来是真的喜欢，苏甜儿像小土拨鼠一样用又细又快的速度咀嚼着。
杜明贤也尝了一口提拉米苏蛋糕，认真品尝后，实话实说其实味道一般——杜明贤不太懂西式点心，平时也不爱吃，但如果按普通食物的口感来讲有些偏甜偏腻了，奶油味有些重，咖啡味和巧克力味也浓到有些齁。
自然，情商但凡有智商十分之一的就知道这话不能说，必须换种说法：“味道很浓郁，有着非常充足的风味，味蕾的感觉非常厚实！”
“是吗？谢谢您的夸奖！”苏甜儿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
“你别这样子！对了，一直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杜明贤’，你叫我……”
“杜老师！”
“我教过你什么吗？”
“我其实去年就听过您的大名，您是苍启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对吧？”
“啊？”杜明贤一怔：“哦，是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您能在一年的时间就把店铺换得这么宽敞漂亮，一定是去年赚了不少钱吧？”
“不多不少吧。”
“无论是吉事果、中式点心、早餐粥、面条，您好像总能知道卖什么赚钱，真是佩服您！”
杜明贤觉得女孩了解得好像有些太细了，有些怀疑：“你听谁说的？”
“来给您送蛋糕前，我先去了隔壁的包子铺，那边的老板娘留下我说了好久的话！”
“周夫人啊…”杜明贤彻底释然了，“其实她看见的都是辉煌的一面。我承认自己运气不错，但也避免不了有过几次失败！比如我本来想过开展外卖业务，结果累死累活还竞争不过平台，损伤虽然不算多但也还是给自己上了一课！”
“不是靠什么特殊的秘方吗？我听那位老板娘说您有一种酱料特别好吃？”
“嗯，算是打开局面的时候帮了忙的祖传酱料，杜青酱。”
“您现在还在用吗？”
杜明贤摇摇头：“一是原材料不好找；二是做咱们这行的得记住——‘花无百日红、菜无一招鲜’！”
“是吗…？”
“对。有自己的招牌菜肯定重要，能留下一部分基础客人。不过再往上如何能招揽新客人和让老客人有新鲜感就要靠层出不穷的创意新菜了！”
“那万一有喜欢以前的某样新产品的呢？”
“观察市场行情和产品销量，适当地搞个什么‘限时返场’，这样也能精准把握客流量，能尽量减少造成短缺或浪费！”
杜明贤一边说，苏甜儿一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女孩还是一脸受教的表情，然而到了后面大眼睛就耷拉下来，到最后竟然哭了？！
“怎么了？我说什么了！？”杜明贤吓了一跳！
“没有…呜呜…我只是觉得自己和您比…呜…差太多了！”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
“我家好不同意才攒够我开店的钱，我不能搞砸了啊！我本来以为开店很简单，但…呜呜…我是不是没救了…”
原来如此，和自己差不多，也是孤注一掷的开场啊！
第518章 甜蜜仲夏夜·2
今天是苏甜儿的甜品店“甜蜜仲夏夜”开店之日。杜明贤答应了带人捧场，于是叫上了身边有空的人。
“甜品点啊…”虞莹有些为难地样子：“我就喝杯奶茶可以吗？不是不想消费，实在是简姐不让我吃甜的东西吃太多！”
“经纪人和公司果然对自家艺人的身材管理有要求啊？”
“是呀！如果我胖到无法出镜的话岂不是会给公司赔钱？”
“我倒觉得你稍微胖些会更漂亮！”
“自从认识明贤你，这一年多我已经胖了快10斤啦！”
“才不到10斤？你该问问威廉那家伙一年胖了多少，肯定能吓你——”
啪！
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杜明贤头上，威廉不满地揶揄道：“要打情骂俏随你们便，别用挖苦别人的方式！”
“我说的是实话！想当初那个肌肉块垒分明的硬汉现在成了个肚子凸起的中年普男，可见自律的重要性！”
“你瞎说什么啊？说我肚子凸起，不比你肚子鼓起强？！怀几个月了？”
说着，威廉抓起杜明贤肚子上那团死活也减不下去的赘肉，狠命一掐——
“嗷呜——！别掐！我错了！松手啊！！”
威廉放开杜明贤，皱眉道：“既然知道大家都胖了，干嘛还张罗着要去甜品店？”
“哎哟~这不是…啊~这不是朋友的新店开张，去捧个场么？”杜明贤揉着肚子解释道。
“哼，这附近开甜品店可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平日里花十几块吃完面都要斤斤计较肉片多少的人，怎么可能花二十多甚至三十多买块蛋糕？”
“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忧啊！但城中商业街的租金太贵了，甜儿租不起啊！”
虞莹也补充：“就算是在繁华地区，像是甜品店、咖啡店、西餐店等也有些‘水土不服’，毕竟苍启只是个二线城市，收入和消费水平没那么高。能开得久的西餐店也只有肯德基和麦当劳了！”
“是，像莹莹你这样肯花36买杯奶茶的确实是少数！”
“我就好这口嘛！算是小女生偶尔的放纵~对了，威廉叔你不带米莉去吗？”
“不带。”威廉摇头：“我答应了给她带一块蛋糕回来，主要是不想让她看见冰淇淋嘴馋！关于甜食的管理这点我还是比较认同米莉她妈妈的。”
“不能随心所欲的吃东西不觉得有些可怜吗？”杜明贤替米莉打抱不平。
“别说的好像我饿着我女儿似的？你带我们去吃的不是啥好东西！”一说到这个话题，威廉有些着急了，“小时候贪凉吃多冰的东西，长大后会难受的！”
“我爸也说过相似的话！”虞莹附和，“不过我从来就不太爱吃冰淇淋，嫌那东西吃了头疼！不过奶茶我爸也不让我多喝，说是会让女孩早熟，只让我多喝牛奶！”
“真羡慕你和米莉啊…”
虞莹见杜明贤表情有些低落，赶紧转移话题：“不走吗？我们站在这里干嘛？”
“杜逸舟去叫周徽成了。我本来还想叫上池雅晴的，但她说今天和家人要去海边来不了！”
“咱们也什么时候去趟海边吧？我等下个月就又要忙着去面试新戏了！”
“嗯，好！”
三人聊了会儿天，没一会儿杜逸舟就带着周徽成进来了！
“谢谢你啊，休息日还叫你过来。”
“没事，反正明贤哥你请客对吧？我可不会客气！”周徽成半开玩笑地说道。
一行五人来到甜蜜仲夏夜，发现确实如预想中一般，客人有些少。不过苏甜儿一身干净整洁的短袖店员装扮和脸上不间断的可爱笑容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
“啊，杜老师您来了？快请进！”
“杜老师？”/“杜老师？”周徽成和杜逸舟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杜明贤，倒是威廉和虞莹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杜老师昨天教了我好多运营店铺的技巧，让我受益匪浅！”
“那你这里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啊…”
周徽成本来是脱口而出的自言自语，却因为声音有点儿大被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觉得有些尴尬——
“嘿嘿，本来是像雇一些人来充门面的，但杜老师说那是白花钱…”
“这点明贤哥倒是说的没错！这里的人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看排队人多凑个热闹的会有，但真买东西的人少！”
“呵，你自己不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哪儿来的优越感！？”威廉嘲讽：“人家小姑娘至少有勇气自己开店，你不是一直赖在家里最近才开始黏上小老板的？”
“明贤哥，管好你家这只汪汪乱叫的狗！”
“怎么？听不得真话啦？我倒是想夸你可半天也找不到素材啊！”
杜明贤头疼，心想：这两个人上个月就着高考的事情刚吵过一架，现在怎么又吵起来了？还真是八字格外不和啊！
“行啦，这是人家店的第一天营业！这样好了，威廉你挑块蛋糕然后就赶紧回去看女儿吧！我请客！”
“好，正合我意！总比在这里看某个不成器的废物强！”
“杂种狗你——！！”
杜明贤和杜逸舟见状赶紧各拉一个！杜明贤带着威廉迅速就找到了米莉喜欢的熊掌蛋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出来交给有些吓傻了的苏甜儿。
把威廉送走后，杜逸舟赶紧安慰着已经气到咬嘴唇的周徽成！虞莹悄悄凑到杜明贤耳边：“他俩是以前也这么撕破脸皮吵过吗？怎么看你和逸舟弟弟处理起来这么熟练？”
“哦，你上次不在…是，他俩上个月刚吵过，后来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和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仿佛看对方特别不顺眼？你要说周徽成性格别扭些，可威廉一般不会这么计较的啊？”
“看一个人不顺眼可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就像我在圈里也有几个讨厌的人和讨厌我的人！”
“比如蒋琳琅？”
“哟，你不说我都忘了她了！自从上次录《平民的美食2》以后就没见过她了！”
杜明贤无奈地笑笑，转头向苏甜儿道歉：“对不起啊，他俩差点儿打起来…”
“还…还好吧？”苏甜儿摸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杜老师您不是说过，开店肯定会遇到这种事吗？习惯就好…”
第519章 甜蜜仲夏夜·3
傍晚的时候，对于白天差点儿在人家店里惹出大动静的杜明贤心怀歉意，装了份【莲藕排骨汤】和几个烧麦给苏甜儿送了过去。
“哦，是杜老师啊…”苏甜儿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连笑容都有些勉强。
“辛苦了，吃点儿东西吧？”
“嗯，我是饿了！中午就吃了点儿店里的蛋糕，可是好像不管饱啊？”
店里没有客人，苏甜儿干脆就挂上了“关店”的标示。接过杜明贤带来的饭盒并谢过后就开始狼吞虎咽。
“生意…怎么样？”杜明贤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不太好。我虽然没想着会是爆火，但对于首日营业来说也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地低迷。如果以后每天都是这个营业额的话，估计做不了三个月我就得关门了…”苏甜儿满面愁容地大嚼特嚼烧麦。
“我今天之所以久违地做了烧麦，是因为这就是我厨神斋开店的首份产品。我是想用它来鼓励你！”
“可这个大获成功了，不是吗？我听那位周阿姨说排队的人整整排了一个街道呢！不过我倒是不羡慕，因为这个烧麦真的太好了！我都吃掉可以吗？”
“可以，这就是给你做的。虽然杜青酱已经所剩不多，但我还是稍微用了些…”
“诶？”苏甜儿反应过来，面露为难：“这么宝贵的烧麦，真的要给我这个才和您认识两天的人吃吗？太浪费了吧？！”
“说什么傻话呢？烧麦就是烧麦，有什么宝贵的？”
“可那酱料…”
“是，因为缺少一味原材料，杜青酱应该是再也做不出来了，我手里剩下的就是这世上的全部了。”
“啊？好可惜啊，明明是生意兴隆的秘诀！”
“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吃多了一种东西再好吃也会让人觉得腻！当然，除非是像什么可口可乐的可乐、肯德基的炸鸡之类的秘方。不过杜青酱可没那样神通广大，我也的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冠上‘垃圾食品’的名号啊！”
“没有能让生意一直兴隆的秘诀吗？”
“没有。市场的变化复杂程度永远超过所有商家和消费者的想象和预测！只有不断跟进市场变化，认真分析生意好或不好的原因，根据各方面因素调整营销策略，才能保持生意稳定向上！”
“听着…好复杂啊，我…我就是个初中学历，怎…怎么办啊！？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家了！”苏甜儿急得挂上了眼泪。
“没事，慢慢来，做生意需要的分析能力不管是谁都能掌握，关于赚钱大部分人都能无师自通！”
“是吗…可我真的很笨啊！杜老师你说实话，你觉得我这家店的前景如何？”
杜明贤沉思片刻，花了些时间斟字酌句：“实话实说，西式甜品店想要在这附近拥有扎实的客户群，可能还需要一些特别的营销手段——单个商品高利润对咱们这种小店来说是行不通的，必须把薄利多销当成是重点策略，从实惠的角度看待才行！”
“我做的这些点心不好吃吗？”
“不是这个问题，商品不是只要好吃就能卖得出去的！”
“为什么？”
“因为市面上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消费者根本吃不过来！而大多数的‘好吃’其实只是针对某些人的口味来说还算不错，达不到能让所有人喜欢，更不会让任何人不吃就活不下去！”
其实杜明贤说的是完全竞争市场商品的同质性；而且该说不说如果不昧着良心的话，不管是昨天苏甜儿送的提拉米苏还是今天从她这里买的饼干、巧克力、糖果什么的，都不算是太好吃…前途多舛，但杜明贤不忍心点明。
“说起来，这里的人虽然大部分时间不错，有时候也挺激进的！记得我刚开门那会儿还张罗着要砸我的店呢~”
杜明贤本意是想让苏甜儿开心点儿，但看着她更忧虑的表情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和我爸妈说的一样，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啊！”
“别这么说。”
“甜品店的想法果然错了吗？明明今天早上我还以为我终于也可以拥有一次梦想和童话了呢！”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开甜品店吗？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因为我的生活太苦了啊！唉……”
苏甜儿叹了口气，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生在一个农村家里，上面两个姐姐，底下一个弟弟。爸妈对弟弟百般宠爱，却对我们三个女孩一直指手画脚、甚至还过分地说我们是‘赔钱货’什么的！”
“天哪！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重男轻女这套？”
“我认命了。到了该读高中的时候，成绩优异的我却因为家里不再出学费而被迫辍学。而我爸妈的理由竟然是‘反正女儿迟早是要嫁的，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
“感觉你父母好像生活在上世纪！”
“或许是因为我家是穷乡僻壤吧？但杜老师不会真以为只有我父母才这样吧？”
“是，现在很多人虽然不敢明说，骨子里还是有着重男轻女的念头，甚至很多还是高学历、高收入的群体！真是难看，家里都有王位要继承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想明白我爸妈是怎么个思维，只想快些逃离那里，快些逃离那个只有压抑、挖苦、贫穷、和窒息的家！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不指望他们帮忙也不想再去管他们的事情！”
“嗯，原生家庭如果真的如此不堪，千万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赶紧逃得越远越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这样会不会有些忘恩负义啊？毕竟我父母给了我生命，虽然条件没多好但起码勉强还是给了我温饱…”
“那就等你赚了钱后，打给他们一笔，从此恩断义绝不就行了？”
“这样…”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继续讲之后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辛辛苦苦打了9年的工，平时省吃俭用，还贷了一大笔款，总算是勉强把开店的钱凑出来了！我从小就有‘如果生活在甜品包围下’的梦，本来以为梦想终于成真了，可这个梦能维持多久呢…”
苏甜儿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不安，甚至比杜明贤刚来的时候还要更加无措。
第520章 甜蜜仲夏夜·4（完）
翌日，到了下午后，厨神斋的四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
杜明贤一直在想关于苏甜儿的事情，觉得自己不懂甜品，对甜品市场情况也不甚了解，更不懂口味和品种，所以真的不敢去好为人师，指导人家怎么开店。
“唉…”短叹一声，把手里装好配料的面端到台子上，却发现其他三人也都不太对劲！
“你们怎么搞的？都打起精神啊！”杜明贤见躲在角落里偷懒的竟然是池雅晴，颇为吃惊，心想本来还准备给她这个月的“优秀员工”职位呢：“昨天你不是和家人去海边了吗？怎么没休息过来吗？”
“别提昨天了！我在海滩上走得好好的，被个易拉罐给划伤了！”池雅晴此刻正掀起裤子，往小腿上抹药。
“你在上药啊？严不严重？打破伤风的针了吗？”
“去看了医生，说是应该不用打针。不过有点儿影响走路，让我这几天按时上药。抱歉啊，我这就洗洗手回去工作！”
“回家好好休息吧？”
“用不着！我爸在餐馆打工那会儿帮着修餐厅屋顶的时候摔下来骨折了，老板不仅没给医药费还威胁他说是敢请假就直接开除，所以我爸当时可是包着绷带还在端盘子呢！我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伤就回去休息，肯定会被他瞧不起的！”说着，池雅晴拿过台子上的面条，有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别太逞强啊…”
杜明贤转头一看，发现杜逸舟也不太对劲，皱眉道：“你怎么了？”
“我感觉心跳得很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哥，你说我是中暑吗？可我现在明明还觉得有些冷啊？空调是不是开得温度太低啦？但这应该和我的心慌没有任何关系，你说是不是啊，哥？”
这个说话的语速明显太快了，废话也明显太多！杜明贤赶紧拍拍堂弟的脸：“你没事吧？”
“没事！”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呼在了杜明贤脸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是想轻轻碰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突然是这么大劲？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我记得有种药好像叫‘兴奋剂’，吃了后就会这样！”
杜明贤揉了揉被扇红的脸，给杜逸舟端了碗牛肉面：“吃了这个就好了！”
“我不饿…咕嘟——啊呼~喝了口肉汤，感觉确实好多了！刚才怎么回事？”
“你早上是不是把昨天买的甜点一口气全吃完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味道很好吗？”
“不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试过一口气买这么多甜食，也从来没试过一口气吃这么多！”
“恭喜你，农民翻身当家做主啦！以后不要再这么吃了，你答应我的话，我就不追究你平白无故扇我一下了。”
“哦，知道了。刚才对不起啊。”
“赶紧把面吃完，然后干活去吧！”
安顿好杜逸舟，最后杜明贤又来到心神不定的周徽成面前：“你怎么了？还在和威廉生气？”
周徽成吓得赶紧拿起了手上的面团，一边抻面一边回应：“我这人可是很大度的，决定发扬‘不跟那个金毛莽夫一般见识’的国际友爱精神，原谅他最后一次！”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昨天开点心店的女孩叫‘苏甜儿’是吧？我回家后听我妈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好像她老人家是从别人那里打听的…”
“是吗？周夫人怎么说的？”
“就说那女孩其实挺可怜的，原生家庭环境很差，一个人孤身在外打拼。”
“嗯，是这样。”
“明贤哥你觉得那女孩的店能开下去吗？”
“唔…创业肯定不易，目前来讲可能还是需要点儿运气吧？”
“希望她不要像我一样！有什么能帮上她的就好了…”
周徽成虽然有时候有些自私，但很容易和处境不易的人产生共情并心生怜悯。
“是啊…对了！”
杜明贤见现在时间是下午2点多，应该是饮食业员工们就餐的时间，于是就跑去了街对过的甜蜜仲夏夜，见苏甜儿刚好在就着牛奶和几块蛋糕吃。
“唔？杜师傅来啦？要不要吃块蛋糕？”
“我们正好要吃午饭，你也来我们店里吃吧？”
“诶？”苏甜儿一怔，嘴里的一小块蛋糕掉了下来。
“空腹吃甜的身体会不舒服。我们这边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不如你以后早上和中午就来我们这里从吧？”
“我…可是…”
“是嫌弃我手艺不好吗？”
“当然不是！但这样好吗？我该付多少钱？”
“不用钱，我刚刚不是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那也不行啊！对了，不如我带几块饼干和蛋糕给大家当饭后甜点？”
“这个也不用…”
“我一定要！”
见苏甜儿很坚持，杜明贤也不得不妥协，只是嘱咐道今天不要给堂弟就行了。
“谁是您堂弟？”
“就是昨天那个跟我长得有点儿像但没我好看的那个！哦，另外还有个姐姐昨天没来，你今天正好也见见！”
“不是昨天那个姐姐吗？她好漂亮啊！”
“昨天那位是我女朋友，是个演员。”
“原来如此！啊！我也好像找个演员当男朋友啊！”
“其实我们之间也有挺多不便的…算了，不说了！你先别吃东西了，等30分钟后来我店里吧！”
“好！虽然我很爱吃甜食，但正餐果然还是想吃管饱的正经食物啊！”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唔…”苏甜儿想了想，突然一拍巴掌：“有没有煮土豆？”
“有倒是有，但光煮土豆吗？不炒点什么？”
“在家的时候妈妈会做土豆炒肉，但只有弟弟能吃肉，我们都只能吃土豆。”
杜明贤听着觉得有些心疼：“今天正好有朋友送了我块儿上等牛腩，我中午就拿土豆炖了，你待会儿过来吃吧！”
既然生意上帮不了苏甜儿太多忙，那就尽量让她不觉得孤单吧！其实背井离乡出来打拼的人不管是混得好还是不好，最缺少的还是朋友。生活不会总像甜品店一样温馨甜蜜，陪伴着彼此就是孤独的人们力所能及的。
第521章 图书馆之行
关门后闲来无事，杜明贤去了威廉在假期兼职管理员的公共图书馆，当然也没忘顺手捎上已经准备趴在沙发上躺着玩游戏的杜逸舟。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你上次读书是什么时候的事啦？”杜逸舟很不满，但奈何堂哥用不去就没有晚饭吃来威胁。
“范秉容老师送给我本《梦与黑夜》，是我以前最爱读的一本书！”
“除了这本呢？”
“唔…好像是大四赶论文的时候了吧？”
“对吧！咱不是读书人，没有读书命，就别装知识分子啦！”
杜明贤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算了，被你一说确实有些无聊。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吧！”
“看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实在想不到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了，谁还去看书？”
“一般都是学生吧，尤其是准备考试和写论文的？毕竟网上有许多查不到教材和学术资料嘛！”
“现在是暑假，忙考试和忙论文的应该都忙完了，还会有谁来呢？”
抱着好奇的心态，兄弟俩人来到图书馆，果然看见这里来看书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抱着手机来这里蹭电和蹭空调的！
“大哥哥、小哥哥！”米莉一眼就瞧见两人，高兴地叫道。
“嘘，这里要保持安静哦~”威廉温柔地对女儿嘱咐完，合上正在看的外文书，立刻换上了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俩来做什么？”
杜明贤也不高兴了：“干嘛这么恶狠狠的啊？我就不能来看书了吗？”
“我都准备下班了！”
杜逸舟也搭腔：“我们又不是来看叔叔你的！”
“可你俩都过来了，晚饭怎么办？谁去超市买材料？”
“嘁，逸舟咱们不理这个满脑子只有吃的吃货！”
拉着杜逸舟进到图书馆内，兄弟俩却都犯了难，小声交谈着——
“哥，进来了，你想看什么？”
“你想看什么？”
“…我如果说我啥都不想看，只想玩手机，你会不会骂我？”
“又不是一直不让你玩，你以后再玩嘛！难得来一趟，找本书看看呗？你平时低头看手机的时间太久了！”
“是，最近是觉得眼睛总是有些发涩发干。”
“你看吧！你看书也好、趴着休息也好，就是不许看手机！咱们在这里待上起码一个小时再走！”
“可以倒是可以…对了，你比我爱看书，小时候看的最多的是什么？”
杜明贤想了一下：“《新华字典》。不过到了大概是初中电脑就开始普及了，不认识的字也少了，字典就再也没用过了！”
“现在金毛狗熊的班上那群孩子还在用字典吗？”
“应该还在教他们用吧？就跟计算器明明已经普及了，却还是得教加减乘除是一个道理！”
“对啊！我小时候因为数学不好受了这么多苦，想想真是不值啊！！”
“嘘！”
听着声音大了，威廉走了过来，对兄弟俩指了指「图书馆内禁止大声喧哗」的标示。
杜逸舟自己转了一圈后，又找上了没找没了的堂哥：“这里的书感觉都很严谨，没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初中时的图书馆什么书都可能发现，甚至还有游戏的攻略秘籍呢！可这里都是些看不懂的参考文献什么的！”
“我倒是更喜欢各种翻译版本的名著！初中时候读过像是《哈姆雷特》、《简·爱》、《呼啸山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呃…我初中时候光想着怎么玩游戏了！”
“游戏有那么大魅力吗？”
“你少来这套！你也不是啥‘爱读书的好孩子’，你最爱的是做饭和吃！”
“这我倒没法反驳。难道现在这年头真的没有用功读书的好孩子了吗？”
“别把自己的无知当成常识啊！”突然出现在书架后面的威廉揶揄道。
杜明贤被小小地吓了一下：“你干嘛总跟着我们啊？”
“Daddy是来帮我还书的！”米莉指着威廉手里的书。
杜逸舟好奇地看过去：“你在看什么书？”
“《Heidi》！”
杜明贤眼前一亮：“是阿尔卑斯山海蒂和爷爷的故事吗？我也看过！不过我看的是电影，拍得超美的！”
“嗯，我也想让Daddy带我去！”
杜明贤看向威廉：“故事蛮复杂的，她读得懂吗？”
“读得懂读不懂的，哪里有标准？小时候她妈妈给她讲得童话故事其实都挺吓人的，或许正是因为读不懂才可以不被那些人性的丑恶所恶心道，可以好好欣赏正面的东西！”
“我明白——”杜明贤把威廉拉到一旁，声音放低：“像是《小红帽》里大灰狼吃人的情景，《灰姑娘》里把脚剁掉试穿玻璃鞋，还有《卖火柴的小女孩》充斥着贫富差距的冲突…现在想想，这些所谓的‘童话故事’根本只是披了个梦幻的外衣罢了！”
“嗯？米莉她妈妈倒不讲这些，她都是自己编故事。”
“哦？编什么样的故事？”杜明贤没想到威廉口中隔三差五抱怨的“疯婆子”竟然也有如此感性和富有想象力的一面？
“好像是一个公主在成为模特以后得到了一切，却在嫁给王子后又失去一切的故事吧…”
“你确定是童话？而且想着你和人家威廉王子同名就觉得这故事更讽刺了！”
“先不说这个，你刚刚不是在问有什么人来图书馆吗？你看——”威廉指着角落里一群埋在书本里的小男生小女生：“他们都是特意来图书馆写暑假作业的！”
“好厉害！可为什么不在家里写？”
“在家里就不会写了！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吃点儿零食，诱惑太多，到最后可能发现把杂七杂八的事情干了个遍，就是作业一笔未动！结果到了快开学熬到凌晨3点还在补作业！”
“你、你从我妈那里听到的，对不对？”杜明贤听着威廉精准地复述自己以前暑假的场景，有些恼羞成怒。
“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图书馆与其说是提供什么书，不如说是提供一个好的环境！像你这样输给舒适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只有逼一下自己才能有效果！你想想：如果你的每天都能和暑假最后一天一样那么高效，人生肯定早就跨上一个全新的境界啦！”
“好听话谁都会说，但…”
“先把拖延症改掉吧？你不是说好一关店立刻就去买晚餐食材？结果借口休息一下就休息到现在？”
“别纠结了！我今晚请你们在外面吃还不行！？”
“你要能改掉拖延的毛病，我请你吃大餐一个月！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第522章 无药可治拖延症
实话实说，杜明贤的拖延症不算太严重，而且如果是和做饭开店相关他绝不会拖延。只是平时的一些小事会让周围人感到有些烦躁，尤其是在雇佣军队里待过的、素来雷厉风行的威廉。
比如，两人还租住同一个房子的时候——
“小老板，衣服洗完了吗？”为了节省水费和电费，两人非贴身的衣服都是一块洗。
“哦，洗完了。”杜明贤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晾起来了吗？”
“还没有…”
“怎么搞的？湿衣服不赶快晾起来会皱的！快动起来！”
在威廉的催促下，杜明贤不情不愿地和他一起到窗台边晾衣服。
“威廉，咱们买台烘干机怎么样？现在这台前租客留下的洗衣机虽然好用，但没有自带烘干甩干的功能啊！”
“好！虽然阳光晾晒的衣服感觉很好，但一旦阴天、下雨、下雪就晾不干衣服确实有点儿麻烦。”
“决定了！以后就不会因为不想晾衣服而耽误了，能省好多事！”
然而直到下次洗衣服后，威廉还是没看到烘干机！找杜明贤对峙时，那懒货竟然用同一个姿势望着天花板：“要去买，还得找人搬回来，还得装，还得学着用，好麻烦！”
…
再比如，某天威廉看着全国各个标志性的风景名胜，询问杜明贤都看过什么——
“大佛的话，我差点儿就看见了！不过那天因为我看天有些阴，害怕下雨所以就没出门！”
“石窟的话，我差点儿就去过了！不过那天早上我吃得有些多，就懒得动了！”
“寺院的话，我差点儿就参拜了！不过那天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冷，害怕感冒所以一直在家！”
杜明贤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猛一抬头发现威廉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鄙夷。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难道就没有一些想去但最后还是没去成的地方？”
“有。不过原因要么是‘那个地方的火力交锋太密集无法强行突破’；要么是‘那个地方正在流行严重的致死传染病’；再不济也是‘那个地方的贫富差距太大，现在正在进行武装示威游行’！”
“呵，都是好正经的理由啊！你去过好多地方，真好！我也好想出国看看啊！”
“去吧，谁拦着你了？”
“…我有跟你讲过我差点儿就去的国家吗？”
…
如果说一个人拖延还能忍，尤其是威廉住到隔壁时就已经决定“就算这货懒死在屋里都绝对不管”后，但新来的那个‘弟弟’也真说不上是勤快！
“Daddy，doyouhaveadatetonight？”米莉突然跑过来，问威廉今晚是不是有约会？
“Why？”
心觉不妙的威廉跑到隔壁，竟然看见屋内两人正在围着一圈蜡烛吃饭！
“烛光晚餐？真浪漫啊！用我提醒你们是兄弟吗？！”
“胡说八道什么啊？！是灯坏了，这货没叫人来修理！”杜明贤满脸埋怨。
“明明是你该去叫电工！”杜逸舟也怨气冲天。
“你忘了上午咱们猜拳的结果啦？剪刀胜布！”
“明明是2小于5！”
“你别跟我来这套！”
“嘁，知道了！不是因为白天太亮用不着电灯么，我就想着等晚上用电灯的时候再来叫人修，结果没想到人家下班啦！”
“哦，是这样啊，我能理解…”
“理·解·个·鬼！！”忍无可忍的威廉同时揪住兄弟俩的衣领：“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去找电工，明白吗！？”
“可是我还要开店啊！杜逸舟去！”
“我也得当服务员啊！”
“那就还‘石头剪刀布’？”
“好！”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哈，这次是我赢了！哥你明天别忘了啊！”
“诶？我记得按你刚才的逻辑，不是石头胜剪刀，而是0小于2啊！”杜明贤也想耍赖。
“你真会狡辩！哈哈！”
“哈哈！对了，我们猜拳是为了什么事儿来着？”
…
痛苦的往事涌上心头，时间回到杜明贤答应威廉只要他能改掉拖延的毛病，威廉就请他吃一个月大餐的时候。威廉是认真的，并不是关心杜明贤本人如何，但威廉就是见不得有人懒到那种程度自己却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甩鞭子抽他！
翌日。
“小老板，今早要你帮忙把米莉的画送到社区儿童绘画展，你送到了吗？”
“呃…画的水平有待提高，还是算了吧？”
“又不是评奖，你别为自己犯懒找借口！昨天不才答应我要改掉拖延的毛病？！”
“我想了想：我自己就是开饭店的，一个月也不见得在外面吃一次，所以你的奖励约等于没有啊！”
威廉忍下怒火，露出渗人笑容：“那咱们换个方式：一个月内你要改不掉拖延的毛病，我就直接把你打到这辈子都下不了床，如何？”
“干嘛这么暴力！？我承认我有拖延的毛病，但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女儿的画不能按时展出这还不算？还有因为汤汤水水的不好搬，四个人被迫的‘烛光晚餐’算不算？还有我那些皱掉的衣服算不算？”
“你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嘛…”
“那就往前看——你总这么拖延，将来生房子买孩子的时候也这样吗？！”
“啊？”
“不，那啥…你懂的！总之事情提前做完心里不就踏实了吗？”
“不到最后一刻总觉得拿不出干劲来啊！”
“你做你喜欢事情的时候就根本不会拖延，你这是在逃避！”
“我也知道…话说你干嘛这么看不惯这点？明明我也没别的缺点了啊！？”
“你的大言不惭先不管，可我就是看不惯有人磨蹭、发懒、和拖延！记得还是我当雇佣军的时候，上面传达了撤退指令，负责发号施令的军官却因为拖延所以没告诉我们，结果……”
杜明贤见威廉神情悲痛，也紧张起来：“结果怎么了？”
“…结果我们错过了当地的美食节！”
“啊！？”
“我的意思是：凡事提前的好处肯定比拖到最后多，努力战胜自己和懒惰，好不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就像让你改掉贪吃的毛病不也很难？”杜明贤软硬不吃。
“首先、贪吃根本不是毛病！其次、如果你能做到不拖延，我还真愿意陪你少吃点儿，如何？”
“我很感动，但与其让咱俩都受罪，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吧？人生在世，有点儿小毛病挺好！”
威廉不说话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刚学的“烂泥扶不上墙”！
第523章 雪糕刺客
今天的热度又破新高，平日里对米莉吃冷饮和冰淇淋管控比较严的威廉也于心不忍，在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特例让米莉可以吃个她想吃的冰淇淋，于是两人来到了苏甜儿的甜蜜仲夏夜。
“威廉你也来啦！”杜明贤朝威廉打招呼。
“小老板你现在还在外面的话，晚饭怎么办？”
“我打算出去吃，今天这么热我做了一天饭不想在做了！所以我这才来问苏甜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哦。”威廉不置可否，却见这里只有杜明贤一个人：“你弟弟呢？”
“那家伙说在玩的游戏搞什么限时活动，让我们给他打包带点儿回去就行！”
“为了玩那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连饭都不吃了？真是难以理解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什么意思？”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快不快乐？”
“我当然知道！你见过有人会对着手机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捶胸顿足吗？”
“是，他赢没赢每次都‘贴心’地告诉我们。”
苏甜儿带着手拿冰淇淋甜筒的米莉过来了：“合着您平时完全不让她吃冰淇淋啊？”
“我觉得女孩子少吃些凉的和甜的比较好。对了，这个多少钱？”
“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你跟小老板关系好，我跟你又不熟。”
苏甜儿有些尴尬，舔了舔嘴唇：“那…20元。”
威廉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但仍是忍不住微微蹙眉：“不便宜啊！”
“抱歉，我这里的冰淇淋成本和制作工序都和那种冰柜里卖的不太一样。20元已经是给您打过折扣的价格了！”说着，苏甜儿指了指写着「甜筒冰淇淋：一球28元，两球40元，三球50元」的牌子。
杜明贤感叹：“50块买个冰淇淋啊？诶，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想当年我们那会儿都是吃什么‘冰砖’、‘绿豆冰’、‘玉米棒’什么的，能吃个‘三色杯’就是奢侈了！”
“我看我弟弟吃过，当时可馋了，但现在却没有当初的念想了。”
杜明贤能理解：“当时的冰淇淋都是5毛、1块，最贵的好像也就2块。现在竟然卖得这么贵了？”
“我跟杜老师还有威廉先生讲一下冰淇淋的分类吧？你们知道其实这些我们称为‘冷冻饮品’的东西分为六类吗？分别是：冰淇淋、雪糕、冰棍、雪泥、甜味冰、和食用冰！”
威廉看向杜明贤：“这些不都是一个东西吗？”
“别问我！虽然后面三个我不太清楚，但前三个我也一直以为是一种东西。”
“我这里卖的冰淇淋是六项里工序最严谨的：以饮用水、乳或乳制品、糖等为原料，经过混合、灭菌、均质、老化、凝冻、硬化等制作工序，且要求每100克至少包含非乳脂固体6克、总固形物不少于30克、脂肪不少于最低5克、蛋白质不少于2.2克。另外，对色泽、形态、组织、气味、杂质等也有相应标准要求！”
杜明贤汗颜：“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花钱去听的课，肯定和被迫上的课不一样啦！我当时1节课的笔记可就记了整整5页呢！”
威廉见杜明贤已经完全忘了去找餐馆的事情，刚想出言提醒，却见女儿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淋，于是干脆决定让这丫头“显摆”完吧：“那其它的呢？”
“每100克雪糕要求包含总固形物20克、蛋白质最少0.4克、脂肪最少1克。而冰棍则不要求蛋白质和脂肪，只要总固形物不小于11%，含糖量不小于7%就是了！”
杜明贤：“我听明白了！是不是雪糕就是用料不太严谨的冰淇淋，而冰棍则是更随意了？”
“唔…冰棍和雪糕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用料范围不太一样。不过冰淇淋可就是所有冷冻饮品里的‘大姐’了，原料价格是雪糕和冰棍的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而剩下的雪泥就是我们说的‘sorbet’，一般不添加乳或乳制品但对质地要求是‘像雪一样柔软’；甜味冰是加了糖或甜味素的冰块；最后食用冰当然就是最常见的‘冰块’啦！”
“原来如此！你听明白了吗，威廉？”
“完全没有。不过我想起米莉她妈妈和我约会时，曾经点过的一道花了我50美元的冰淇淋…”
别说杜明贤惊讶，就连苏甜儿也瞪大了眼睛：“是什么冰淇淋这么贵？”
“听说是用了种很稀罕的粉色可可豆什么的吧？”
“啊，这个我知道！国内其实有些高档冰淇淋品牌也是如此呢！不过其实包装冰淇淋和现制冰淇淋有着完全不同的管理方式，刨除特殊情况的话，现制冰淇淋的价格一般会更高！”
杜明贤有些担忧：“我建议你还是也卖冰棍和雪糕吧？花28元买一个冰淇淋实在不是大部分人能接受的啊！”
“是啊，都够在小老板的店里吃两碗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除非是专家，否则一般人根本吃不出冰淇淋和雪糕的区别。”
杜明贤点头：“我们这种小创业家确实不太适合走高端路线。我店里的肉虽然也是新鲜安全，却并不是特别好的品牌，不过一般人也吃不出来就是了。”
“那威廉先生呢？”
“他吃的出来。”
杜明贤曾亲眼见证威廉品鉴肉类的品质高低，米是一季稻和多季稻，甚至连豆腐的软硬他都能分成6个等级！
威廉得意道：“我这条舌头可是宝贝！”
“是、是！你舌头灵、鼻子灵，就差‘汪汪’叫两声就可以直接去缉毒科上班了…”
“小老板在说什么呢？大点声！”
“…没什么。”
杜明贤和威廉的斗嘴苏甜儿没放在心上，她还在考虑自己店面的营业走向，有些不服气道：“明明是一分钱一分货啊！为什么哈根达斯就能卖得又贵又多？按选料和手艺来讲，我不觉得自己会输，你们信不信？”
“信。”杜明贤点头：“别的不知道不敢说，哈根达斯可是我和威廉都尝过且分析过的——真说品质和口感并没有太出众，品牌溢价能力全来自于宣传！举个简单地例子：一般人带女朋友去吃冰淇淋会想去哈根达斯，但到底是不是因为哈根达斯真的好吃那可就不好说了！”
“杜老师的意思是，我需要给我的品牌增加一些…呃…”
“噱头！”杜明贤接完，“不然你的冰淇淋只会被叫做‘雪糕刺客’这种负面称呼，对你的生意会有很大影响的！”
第524章 婚礼之前·1
男孩和女孩是厨神斋的老常客。虽然杜明贤至今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从旧店到新店，也算是见证了他们从一见钟情到相谈甚欢、到互诉爱意、再到现在谈婚论嫁的过程。
今天女孩是一个人来的，杜明贤好奇问道：“你未婚夫呢？”
“我们决定十一结婚，从现在算还有两个月多一点儿。时间不算富裕，他在忙着筹备的婚礼，我给他带点儿东西回去算是奖励。”
“恭喜啊！”
“是啊，唉…”
女孩的表情不说是“兴高采烈”吧，只能说是“愁容满面”。
“怎么了？一年多的恋爱修成正果，应该高兴才对啊？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婚姻比起恋爱来说改变的东西太多，有犹豫和不安也是正常。”
“我都没空考虑婚后生活，现在光是婚礼都快把我逼疯了！”
“啊？不是你未婚夫在处理这些吗？”
“对啊！当初就是我们因为婚礼的分歧太多，再吵下去估计这婚也没必要结了，所以我才全权交给他的！”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不想全权交给他啊！我也想要去决定自己穿什么婚纱、做什么婚车、拿什么捧花、喝什么喜酒！”
女孩情绪激愤，杜明贤却爱莫能助：“既然你想要有决定权那就去要啊！别的不说，光是婚纱和捧花就是只属于你的，就算不参考他的意见也行！”
“可…可我看上的那件法国裁缝手工缝制婚纱要9800！他就说只为了一天买件这么贵的衣服不合适，想要我花几百租一件…”
“那看你了！反正结婚后两口子的钱都在一起花，想要一瞬的浪漫还是实在的打算？”
“我想不好！”女孩愁眉苦脸：“婚纱的事情再说，我们其实连场地都还没决定好呢！他说想要室外婚礼，我说想要室内的，又开始闹意见！”
“哦。”
“还有啊，包括我们蜜月去哪儿旅行其实也没定好！人都说十一国内旅游人多，所以我想着去国外旅行，可他又说我乱花钱！”
“你未婚夫挺俭省的嘛！你应该高兴，毕竟现在很多男人都大手大脚的，甚至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游戏里充钱一次就是成千上万——真是的，有这钱能买多少碗牛肉面了啊？”
“可不止！我听说有人甚至在游戏里花的钱都够买车买房了！哦，对了，说起这房子和车子可就又成了我的心病！我慢慢给您讲啊……”
杜明贤可不敢停下手里的活，而女孩真的就站在后厨门口开始“哇啦哇啦”地讲了整整二十分钟！到了最后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女孩自己就喊着“我还是要参与自己的婚礼筹办”，然后一溜烟就跑走了！
“呼~总算安静了！”周徽成感觉耳朵里“嗡嗡”的，全都是什么“婚纱、爹妈、彩礼、嫁妆”什么的。
杜逸舟也抱怨道：“女人事情就是多！不就结个婚吗？又不是花越多的钱在婚礼上感情就越牢固！你们想那些明星们拿出几千万甚至几个亿去结婚，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劳燕分飞，甚至还撕破脸皮嘛！”
“不是所有女人都那样的！我也好、我妈也好，我们都只相信和对的人结婚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对结婚对象不自信的情况下才会对婚礼和仪式感有很多要求！”池雅晴辩驳道。
杜明贤：“对了，你和你那个前男友曾经也谈婚论嫁了吧？你们经济实力都不错，有什么特别好的点子？”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婚礼就可以了！虽然我不讲究，但也不能真的让我在哪个赌场或者酒吧里就把婚结了吧？不过其它的我不在乎，尤其是婚纱，那种一辈子只能穿一次的东西做得越贵，以后每每拿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越不值！”
杜逸舟奇怪：“你怎有这么深刻的感悟？难道是阿姨她有这样的经历？”
“我妈结婚的时候就是穿了身新做的红棉袄就算喜服了。结婚内容也就是大家吃了个饭，然后我妈和我爸喝了交杯酒，要多简单有多简单！可话虽如此，该有的还是有的，他们也一直恩爱如初！不过我倒是听说米莉他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特意私人订制了的婚纱，要几万美金呢！”
就在大家啧啧称奇的时候，眼尖的杜明贤看见威廉从对面走过来，赶紧让大家都安静！
“干嘛那只金毛大狗来了我们就得闭嘴啊？”周徽成最不服气。
“你们本来就是在工作，闲聊是不对的！快去干活啦！”
杜明贤当然也不是害怕威廉，只是他一听到关于结婚的事情总会有些冷嘲热讽，比如什么——“婚姻只是人类害怕会孤独死去的妥协！”和“婚礼就是有蛋糕和假笑的葬礼！”之类的，都是出自他的“金句”。最关键的是如果他是在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可偏偏杜明贤总觉得他的话越想越有道理，再联想自己和虞莹的情况就更悲观了！
思来想去，杜明贤决定干脆不要再听威廉发表的任何关于结婚的意见！就把结婚当成一次比较有把握、但也并不能完全掌握在手心里的冒险就好！
“小老板！今晚米莉想吃炒莴苣，你看看用不用去买？”
“啊，有的！那天正好吃凉拌莴苣剩下的，今晚就拿火腿炒一个吧！”
“好，那我…嗯？这是什么？”威廉拿起前台桌上出现的一枚戒指。
“啊！这个是……”
“送给米莉的玩具吗？谢谢啊！”
威廉说着就要往兜里收，被杜明贤赶紧拉住了：“这是客人落下的东西！”
“是吗？那就算了！但不得不说，这个做得挺慢逼真的啊？在哪里买的？”
“这不是玩具啊！这是人家的……”
“别告诉我你以为这是真的钻戒！这么大颗玻璃球，就是稍微打磨加工得细致了些，可终究是穿上什么也不像什么啊！”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对！我虽然成语掌握得还不熟练，但对这种亮晶晶的东西鉴别能力可是一流的！”
“真的吗？”杜明贤半信半疑：“你会的技能也太多了吧？”
“这个技能是非自愿的！那疯婆娘有收藏宝石的爱好，逼着我陪她学了这些！”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见到刚才的女孩又回来了，满脸通红地说道：“看…看见…看见我的结婚戒指了么？那可是他帮我专门订做的！”
第525章 婚礼之前·2（完）
“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老娘死心塌地要嫁给你，结果你就拿块玻璃来糊弄我！？我就说怎么平时小气如你会买这么大的钻戒，你还说你在南非有皇室的亲戚，真是吹牛连草稿都不打！你咋不说你是南非国王失散的脑瘫儿子啊！！？”
女孩站在厨神斋门口正对着电话那头的未婚夫破口大骂，杜明贤不满地看向威廉：“你干嘛把她的婚戒是假的告诉她啊？”
“谁让她在我面前‘哇啦哇啦’说什么要我小心点儿还给她不然弄坏了我一辈子工资都赔不起？我当然得‘好心’告诉她实情啦！”
威廉从来不相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赶紧报，越快越好！不然生活这么忙，万一哪天没想起来把报仇给忘了，那多吃亏啊！
杜明贤撇嘴：“中国有句俗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庙招谁惹谁了，就活该被拆吗？”
“不，我的意思是……”
“她会感谢我的！早些看清一个人的人品，结婚前总比结婚后强吧？”
“那男孩我也认识，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儿抠门，不算大毛病！”
“呸！我再信你就有鬼了！”女孩还在骂骂咧咧：“我知道就算钻戒是真的你也不一定会对我好，可连钻戒都是假的就证明你一定不会对我好！什么叫‘把买钻戒的钱买了洗衣机’啊？我难道每天都把洗衣机戴在手指上吗？！”
杜明贤：“虽然这样说不太好，我倒觉得这个男孩挺实在的！毕竟钻石不就是分子排列整齐一些的结晶状碳嘛！怎么没见女生们对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感兴趣？而且甚至连我都不用碳来烧锅做饭了，女生们还是愿意把它戴在手上炫耀？”
“谁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对亮晶晶的东西这么感兴趣的话，怎么不抱个吊灯啊？”
“行啦！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快回去吧！”
赶走了“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威廉，杜明贤继续听女孩的对话。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这婚我不结了！你愿意省钱就把我换个洋娃娃过一辈子吧，看它怎么给你生儿育女！？”
女孩说完便愤恨地挂了电话，杜明贤赶紧上前劝道：“结婚前双方压力都大，别说气话到时候错过彼此后悔一辈子啊！”
“我不后悔！这样的男人没法要！不舍得让我穿订制的婚纱让我租别人穿过的根本不心疼我万一传染皮肤病怎么办；不舍得花钱订酒店想让我们在草地上就把婚结了还在考虑要不要让宾客席地而坐；不舍得出国旅游从没听说过谁家蜜月旅游就楼前胡同的；甚至就连代表着一生一世的钻戒他都不舍得花钱买还让我戴着块大玻璃压得我手指都疼了每天还傻傻显摆半天呢！”
“你的婚礼是以什么为标准我管不着。如果是我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和你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相守一生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吗？”
“啊？”女孩愣了一下。
“我们店员们刚刚还在说呢，就算是花费几千万、几个亿的所谓‘世纪婚礼’，最后还不是劳燕分飞？只有拥有坚实的感情基础，婚姻才能走得长、走得远！事实上，你比起许多只能靠相亲或者最后只能将就凑合的人来说已经幸福太多了！我是看着你和他这一路走过来的，也对你们的个性有些了解，知道你未婚夫除了抠门…啊不，俭省点儿外没别的毛病，人很踏实可靠的！”
“这…是‘坐在宝马车里哭还是骑着自行车笑’的问题吗？”
“跟那个无关！琴瑟和鸣的夫妻俩是会相互扶持、共同前进的；而貌合神离的夫妻俩只会互相拖累！所有幸福的婚姻最后只会变成‘坐在宝马车里笑’！”
女孩想了想，点头：“唉…你这么一说，我倒又觉得他不错了！但是…我还是有些犹豫，您说这人为什么要结婚啊？”
“不结婚不管怎么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啊！当然，我不否认有些情比金坚的爱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或没有选择婚姻，选择了婚姻的也不一定都是心甘情愿；但不管怎么说，一张小小的结婚证还是能让今后的日子变得安定许多的！”
“看来不光是女生需要，男生也需要安全感啊！”
“就像不光男生要负责任，女生也要负责一样啊！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要结婚，其实结婚最好的理由是——”
“有孩子了，‘带球结婚’”
“呃…这个好像只能说是生米煮成熟饭吧？我想说的是：当你爱一个人爱到极致的时候，除了激情外，肯定还会追求安稳，到时候就算没有外界的压力，没有父母亲戚的催促，没有已经‘带球’，也会水到渠成地想要结婚了！”
“我还是觉得——啊，抱歉，我接个电话！”女孩手机又响了。
“我也该回店里了，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吧？”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的杜明贤正想安心工作，却见过了一会儿女孩又跑了回来，嘴里又开始念念叨叨：“这婚没法结了！”
杜明贤一阵头疼：“这次又因为什么？”
“他爸和他妈硬说卖了老家的房子给我们的新房当首付，结婚后要跟我们一起住！天哪！能想象60平米不到的小房子挤着四口人，关键还是我公公和婆婆吗！？我要跟他有点儿‘动静’，岂不是现场直播啦！？”
“这是有点儿尴尬…”
“还有呢！凭什么结婚收到的礼金要全给他们家？就因为你家给了彩礼！？老板您知道吗？我知道他家条件一般，彩礼就要了3万，简直是赔大发了！可他们一家现在就指着收礼金来回本呢，搞得好像做生意一样！甚至还说就算我不去，客人都请好了，要端着张我的照片和他们儿子结婚！妈的，真是晦气！”
女孩平时教养不错，这时看来是气急了才会爆粗口。
此刻，就连平日里好管闲事的杜明贤也不知道该是劝分还是劝和了，只能听女孩抱怨一通后让她自己决定。
后来，女孩还是和他结婚了。虽然邀请了杜明贤，但他只是上了礼金，找了个借口推辞没去。
又过了几个月，听说他们夫妻感情不是太好，男生还是抠门，女生还是暴脾气，但因为已经结婚了就还是将就过。
对于厨神斋见证的第一对夫妻，这种情况杜明贤觉得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一个人的幸福就够难得了，遑论两个人的？
第526章 月光享乐族
一般而言，厨神斋是不记单不赊账的；毕竟金融危机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坏账嘛！但对于某些人的“特殊情况”杜明贤表示理解——不过说起来也不算特殊就是了。
小陈是个刚刚参加工作的青年，听说是在一家机械厂做工。虽然每个月收入不高，但他很开朗乐观，不过同时也对存钱没什么观念。按他自己的话说，“每个月赚的连花都不够，怎么可能攒钱？”
事实上，杜明贤对小陈的了解不多，唯独对他发工资的日子了如指掌！小陈是厨神斋的常客，几乎每2、3天就要来一次。不过和许多常客经常点相似的东西不同，小陈每次的点单都不太一样，但根据时间却又有很强的规律性——
6月25日——“老板，来碗【红烧猪蹄面】、再来份【茭白炒鸡蛋】、凉菜要【醋拌海蜇丝】、再帮我打个【鲜笋鸡汤】、点心要【蓝莓山药糕】、再来壶龙井！”
7月6日——“老板，来碗【招牌牛肉面】、打个【菠菜鸡蛋汤】、两瓶啤酒就行！”
7月13日——“老板，一碗【青菜面】，麻烦给我多来几杯水。”
7月20日——“老板，你…给我点儿热水，我把这碗泡面冲了。”
杜明贤看着满脸痛苦地吃着泡面的小陈，于心不忍，给他端了碗【招牌牛肉面】，没想到这个死脑筋的家伙一脸被冒犯的表情：“老板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我可饿死不吃嗟来之食！”
“我倒不担心你饿死，可总泡面没营养啊！今天20号，你还得熬5天…”
“嗯？你怎么知道我每个月25号发工资？”
“猜的。行吧，这样好了：这碗牛肉面算是赊账的，这几天你可以天天在我这里赊一碗面，等到了25天一并结账，可以了吧？”
“我怎么还觉得你是在可怜我？”
话是这么说，小陈看了看鲜香的牛肉面，又看了看已经发软的泡面，筷子还是不自觉地伸向了前者。
就这样，这几天杜明贤确实每天都让小陈不付钱吃一碗牛肉面；甚至因为昨天要休息，在前天还特意让他多打包一些吃的回家。到了今天25号结账时，其实也不过80元左右而已。
“哈哈，这几天多谢老板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拿工资的前几天还能保持这么好的伙食水准！”
“我倒是觉得你月末这几天连不到100元都拿不出来也太可怜了，有没有考虑过把钱匀着点儿花？”
“哎呀，我本来就挣不多，没空想那些！今天发工资了，我要好好补偿一下自己！点【山珍牛腩面】、【糖醋里脊肉】、【醉鸭舌】、【鲈鱼汤】、【八宝饭】……”
眼见这一顿的账单直接蹦过了200，杜明贤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是在照顾自己生意。
不一会儿，酒足饭饱，小陈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老板，下个月的20号开始，你能不能还像这个月一样，每天赊我一碗牛肉面？”
“可以是可以，但你有没有想过从今天起每天存16元，到了下个月20号开始吃面花的就是自己的钱了？”
“存钱是不可能存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每个月就4000多，怎么可能存下钱？”
“每个月4000你就敢花200多吃一顿！？”杜明贤瞪大了眼睛。
“这算什么？待会儿我还要去蹦迪，还要和几个哥们约好了去酒吧呢！”
“你前几天的娱乐活动呢？”
“散步；还有去超市看有什么试吃的。”
“反差太大了吧？”
“这个月多亏老板你好心，能动就算好的！我上个月20号以后基本就在宿舍待着了，要不动起来只会更饿！”
“其它方面呢？”
“唔…这几天我想去哪儿都可以叫车，等下个月的月中开始就要换公交和地铁，等发工资前最后几天就只能走着了——不然你以为我散步是瞎走吗？”
眼见杜明贤用挑剔的眼光看着自己，小陈不干了：“你是不是再骂我傻？”
“你知道啊？”
“跟我那些工友比，你看谁傻？他们从没一顿饭吃过200；从没试过去哪儿来回都打车的快感；用的手机也都是山寨机，不像我可我是正经的‘苹果16’！！”
“‘苹果’才出到14吧？”
“啊？不、不说手机了，看我这款金闪闪的大金表！分期付款72个月才拿下来！”小陈举着手腕炫耀道。
杜明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有多少张信用卡？”
“六、七张吧，怎么了？”
“每个月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还款方式吧？不觉得累吗？难道真的不为将来考虑一下吗？万一生个病或是出个意外啥的…”
“那就认命！穷人生不起病，也出不起意外！但就算我穷，至少我还能享受！扣扣巴巴存一辈子也买不下一套房，凭什么我不能吃点儿好的、用点儿好的？”
杜明贤点点头，算是无言以对了。虽然对这种“月光”的生活方式不认同，但只要人家本人开心就好！而自己能做到的也就是帮他赊个账，让他下个月发工资前的几天能吃好了！
其实想想也挺不可思议的，明明只要不到100元，为什么能改变这么多？但杜明贤明白，小陈这种人每个月赚3000其实也能活，就是多吃几天泡面的事；不过反过来说，就算他每个月赚30000估计还是会很快就花光，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嘛！
后来在和池雅晴吐槽这件事的时候，池雅晴却又说了一个例子——她爷爷勤俭节约、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听说已经省钱省到每三个月只吃一次肉，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一生下来攒了一笔当时的巨款！然而，其实也只有4000元而已。
“你可别小看啊！别忘了当时那个时候人均工资才50元左右！”池雅晴提醒道。
“是，你爷爷很了不起。”
“是啊！但我不太喜欢他，觉得他又黑又瘦，还不洗澡不换衣服；每次去姥爷家起码还有糖吃，但在爷爷家就只有加了一点点白砂糖的白开水喝！”
“这样也不好！与其这样，还不如像小陈一样好好享乐当下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们自己快乐不就行啦？”池雅晴如是说道。
第527章 屡禁不止的酒驾醉驾
现在已经过了平常厨神斋关门的时间，但最中间几张拼起来的桌子上仍是觥筹交错，几个大学生喝得尽兴，杜明贤也不愿打扰。
“来，干杯！我…呼噜…我们不醉不归！”一个嘴巴已经喝“秃噜”的男生还在往酒杯里添酒，见桌上的酒杯已经空了，招呼杜明贤：“老板！再、再来半打冰啤！”
“你们已经喝不少了，今天就算了吧？”
杜明贤好心的劝诫只换来男生脸红脖子粗地咒骂：“你瞧不起哥几个的酒量是吧？大家毕业后就要各奔东西了，喝个离别酒怎么了？你算哪根葱敢来扫哥几个的兴致？！”
也不是第一天遇到撒酒疯的顾客，杜明贤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们已经把我店里的酒都喝光了！”
“嘁，扫…扫兴！咱换家店继续喝！正好哥们前天刚考了驾照，带…带大家兜兜风——”
“禁止酒驾！你们都喝了不少，不管想去哪儿都不能开车了！我帮你们叫车吧？”
“多管他妈什么闲事！？老子酒量好，别说开车，就算开飞机都能给你画条直线！”
男生示威般地瞪着杜明贤，但他并不躲避，态度非常坚定。
“嘁，扫兴！我们走！”
男生应该是几个人中的“老大”，见杜明贤不肯再上酒，便招呼其他人离开。不过即便这样，杜明贤还是最后嘱咐了一遍：“千万不要开车啊！”
男生咕哝了几声，应该是在骂人。
“好吧，都到这份上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事实上，倒不是说杜明贤真的关心那几个人，但有时候这看似是找骂的一句话反而会省去不少麻烦！杜明贤不是第一次因为劝顾客不要酒驾被骂，也知道能真正听进去的人估计一半都不到。毕竟身处二线城市，酒驾查得时严时松，总有些人抱着侥幸心理不想花叫车的钱而以身犯险！不过身为店家的义务和责任尽到，这样才能踏实做生意啊！
翌日一大早，杜明贤就见到邹正垣过来了，一改往日趾高气昂或嬉皮笑脸，从表情上来看应该是公事——
“昨天是不是有一桌大学生在小杜你那里喝酒？”
“对。怎么，出事啦？”
“啊，昨天傍晚开着车撞护栏上了！一车7个人，死了2个伤了5个。”
“哦。”
“死的2个是司机和副驾驶，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对司机的血液酒精含量进行检测，结果是132毫克/100毫升，妥妥的醉驾！”
“我记得是每100毫升20~80毫克酒精算酒驾，80毫克以上就是醉驾了吧？唉，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杜明贤说着，转身准备回厨房，却被邹正垣叫住了：“等等，还有些事情需要找小杜你核实！”
“干嘛？责任认定吗？”
“是。”邹正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承认。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们醉驾、超载、危险驾驶、和没系安全带吧？”
“是，承担主要责任的肯定是司机没错。事实上我们根据伤者的口供也知道了是司机明知自己已经醉酒后仍然提议开车……”
“这我也能证明，但还是跟我没关系啊！”
“现在两名死者的家属要起诉你的民事赔偿责任，说是店家老板应该在得知死者有醉驾的企图之前就劝阻。当然，估计也就是赔点儿小钱，大概3万、5万的…”
“5万已经顶我快两个月的收入了，可不是小钱！而且我劝了的！”
“哦？”邹正垣眉毛一挑：“你有证据吗？”
“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给您调监控！”
很快，杜明贤就把昨天下午的监控调了出来，画面和声音都非常清晰。邹正垣将视频作为证据取走后，点头道：“嗯，这确实是能充分说明店家已经尽到了劝谏的义务，有了这个我连派出所做笔录都懒得请你去了！不过我其实上次就想问，你一个小饭店，哪里搞到这么好的监控设备？”
“这没什么。现在世风日下，有些时候不光是自己遵纪守法就行，也得对其它可能惹上的麻烦尽量规避！”说着，杜明贤指了指店内醒目的「珍爱生命，远离酒驾」的标语。
“说的是啊！不过能有你这样意识的还真是少见，大多数店家要不是怕引起冲突，要不就是还想多买几瓶酒呢！”
“我惹不惹麻烦倒是其次，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倒宁愿他们骂几句却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就好了…”
“哟~看不出来小杜你还挺善良的？”
“善良与否另说，只是想着那些本来有着大好前景的年轻人们就这么死掉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可不！昨天晚上那两个死者的家长在我们派出所哭得死去活来，尤其是那个开车的听说都已经保送苍启大学的研究生了！看到前天还生龙活虎的孩子脸都被磨碎了，身子也被扯破，肠子器官散落一地……”
“别说了，这里面还有顾客在吃早饭呢！”杜明贤不想听这些。
“哼，说说怎么了？要不是违反社会道德，真该把昨天还有之前无数起因为酒驾、醉驾引起的伤亡事故的照片都贴在最醒目的地方！明明三令五申，偏偏那些人都以为我们民警是要害他们似的，要不就是为了逞能或者省钱省事把命都搭上！”
杜明贤知道邹正垣也是气愤酒后开车的行为屡禁不止，苦笑道：“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生物。就算教育那么多，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总以为是在说故事！不管怎么说，我估计那五个活下来的应该这辈子都不会酒驾醉驾了吧？”
“呵，说不定连酒都不敢喝了吧？不过这教育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但凡这些人听句劝也不至于会搭上性命！可怜被坑了的父母哟！”
说完，邹正垣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几天之后，杜明贤还真的在苍启新闻的小小一角看到了这次事故的更多消息，不过被登出的照片打了马赛克。杜明贤理解是为了怕看到的人们觉得不舒服，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真的把血淋淋的真实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心里不舒服总比搭上性命强吧？
第528章 套餐试行
因为现在用电话来联系客户的情况多了，今天杜明贤去了趟电信营业厅，想要询问一下有什么更实惠的缴费方案？
“您可真是来对时候了！”营业员是个干练的中年女人，二话不说就调出几个选单让杜明贤看：“现在这款最优惠的‘套餐’是每个月前600分钟的收费低至0.15元/分钟！”
“十个小时够了。”杜明贤正准备同意，却看见套餐的价格明显比预想中高很多！
“您还有什么问题？”
“怎么这么贵？”
“哦，这套餐中还包含了最新的5G流量啊！充足的包月流量，保证您能痛快追剧打游戏！”
“我不太用手机上网，能不能只要通话优惠，不要这么多流量啊？”
营业员摇摇头：“这是‘套餐’，我们没法更改的！”
撕扯了半天才弄完，等出来时已经傍晚，肚子饿了的杜明贤决定去麦当劳买个汉堡垫一垫。
“您好，要不要试试我们最新推出的国风【回锅肉汉堡】？”店员推荐道。
“哈，每次来你们都会推出不一样的东西。好吧！”
“要不要点‘套餐’？一个【回锅肉汉堡】加薯条和饮料只要40元！”
“不便宜啊！”
“买套餐是最划算的！汉堡30元，薯条7元，饮料7元，节省了4元呢！”
“汉堡是我想吃的，饮料我也想喝，但能不能不要薯条？”
“不好意思，这是‘套餐’，我们说的不算！要不给您换成玉米杯？”
…
第二天，杜明贤开始研究起自家厨神斋的菜单了，正好被一旁的池雅晴看见了：“在看什么？”
“我在想：咱们要不要也弄个套餐？”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
“昨天先去了电信营业厅，一堆套餐看得人眼花缭乱；过一会儿又去了趟快餐店，一堆套餐看得人云里雾里。”
池雅晴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都算是最常见的！其它的还有网购套餐、去美容院的服务套餐、装修房子时的装修套餐、学前班的教育套餐…这些里面明显都没有‘餐’，说明‘套餐’本身作为一个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
“不管是什么套餐都大同小异！表面上看是优惠了，实际上事后想想总觉得套餐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是不那么想要的，对吧？就算是能替换套餐里的某些东西却也是必须买够数量才行，不能说我只想要优惠然后少买套餐里的某样。”
“那是自然啦！商家推出套餐的本意就是旨在让顾客一次性购买多样东西来实现‘薄利多销’，顺便买一些平时不好卖的东西——比如：去快餐店一般吃个汉堡再喝杯饮料就行了，套餐里的薯条或玉米杯很少会有人单点的，对吧？捆绑人气商品来销售不太人气却也不是没人喜欢的，算是最基础的营销手段了！”
说着，池雅晴把点餐系统里的菜单调出来：“你该比我清楚吧？咱们店卖得最好的是【招牌牛肉面】，每天新出的什么凉面、冷面、拌面、刀削面什么的也不错；饮料方面也有酸梅汤和冰啤一直备受欢迎；但点心这页的【杏仁豆腐】、【花生酥】、【八宝饭】什么的就不是太畅销了，不过这自然不是味道的问题，只是身为点心和配菜本身可有可无的性质啦！”
“那就出几个套餐吧？一碗面加一杯饮料再加一份点心，然后价格上比单买这三样优惠一点儿？”
“好啊，我没意见，这就帮你编写！”
“麻烦吗？”
“不麻烦，在菜单最前面新加一页‘套餐’就行！其实这样更好，点套餐比起单点要更省时省力；你也可以更好的掌握顾客的点单规律，甚至能够稍微引导他们消费了！”
“对，引导大家多买【招牌牛肉面】，我准备起来也会更快更省力一些！这个利润是最高的，制作工序也最简单！不过不只是我们得益，顾客也能更好的规划他们的点餐，省得点一大堆最后吃不了浪费！”
杜明贤和池雅晴一拍即合，立刻开始商讨套餐的订制——
“你做的【杏仁豆腐】其实不错，是我喜欢的绵软而不是轻甜口的，但价格8元有些贵，抵上半碗面了！”
“真材实料，成本下不去价格也下不去！但街坊邻居有好这口的，每天下午来吃一碗的不在少数，所以也不能取消！”
“那就学麦当劳吧？【杏仁豆腐】第二碗半价——6元一碗还是能赚钱的吧？想想看如果能多卖出几碗，销量上去的话，不就是赚了吗？”
“饮料的利润其实也很不错，但卖得最多好像只有酸梅汤和冰啤，要是鲜榨果汁也能…”
“不行！”池雅晴立刻否决：“套餐最重要的是‘实惠’，或者说是给消费者实惠的感觉！价格上其实比单买便宜3、4块就够了，但一定不要加什么鲜榨果汁、卤煮拼盘这类太独立的产品！”
“我知道了，我再看看……”
经过不算太简洁也不算太复杂的讨论，杜明贤和池雅晴拿着拟定推出的三款套餐向杜逸舟和周徽成询求意见——
「套餐1：大碗【招牌牛肉面】（16元）+【杏仁豆腐】（8元）+一瓶酸梅汤或一扎冰啤（3元）=24元。」
「套餐2：大碗【番茄牛腩面】（27元）+凉拌菜拼盘（6元）+一瓶酸梅汤或一扎冰啤（3元）=32元。」
「套餐3：【杏仁豆腐】、【花生酥】、【八宝饭】、【芸豆糕】等任意甜品第二份半价。」
“你们也是厨神斋的店员，所以我和池雅晴也要问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徽成面无表情：“我无所谓，反正是明贤哥你又想出来的花招呗？我不懂这个的！”
“这是双赢！商家赚钱、顾客享受优惠、你和逸舟也可以提前备好这几样，不用总担心上错菜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哥你说过经济学上没有‘双赢’的概念，商家和消费者是零和博弈吧？虽然我还不知道‘零和博弈’是啥……”
“‘零和博弈’意思是‘你赢的就是我输的’，确实是没有双赢。但商家并不是要跟消费者竞争，而是要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就算消费者没有需求也要想方设法创造需求！”
杜逸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厨神斋从今天开始就开始试行套餐！”
第529章 相亲奇闻
傍晚时分，已经关门并准备去超市买东西时，路过甜蜜仲夏夜，杜明贤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我也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来相亲的，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你别胡说！你个大老爷们，相亲时请女生吃个蛋糕怎么了？请不起就别相亲，装什么大款啊！？”
“我有钱没钱你先别管，干嘛要请你吃啊？！而且要只是点块蛋糕、喝杯饮料我可以请；你自己自作主张又点又装又拿的，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我就喜欢吃甜的，怎么了？”
“喜欢吃你花自己的钱爱怎么吃怎么吃，别指望我给你买单！”
“你真不像个男人！”
“你也不像女人，连人都不像！看看你自己吃得跟个猪一样！”
吵架的双方一男一女听起来像是相亲的，此时站在柜台后面的苏甜儿正不知所措，见到杜明贤后小声地叫了句：“杜老师…”
杜明贤绕到柜台，把桌上的账单拿起来，放在那两个人的面前：“两位把账付了，要吵去别的地方吵。”
男的把手一甩：“我不付！”
女的也起身准备就走：“我没带钱，你把账单给他！”
杜明贤不耐烦道：“别来这套！谁吃了什么就付什么的钱，要是想赖账的话就送你们去派出所！”
男的立马扔下8块钱：“我赞成！我就喝了杯咖啡，剩下的什么芒果班戟、草莓慕斯、抹茶千层蛋糕都是她吃的！”
往柜台那边看见苏甜儿点了点头，杜明贤收下钱便放行，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也快点儿把账结了，总共74元！”
“我没钱！”女人一脸蛮横。
“那就微信付款。”
“也没钱！”
“那就派出所！”
眼见杜明贤二话不说立刻掏手机，完全没有吓唬人的架势，女人这才恨恨地用微信把账付了。
“杜老师谢谢您！”苏甜儿赶着上来道谢，还端了杯咖啡：“我请您喝的！”
“谢谢，但我不太爱喝这个，觉得太苦。”
“那就给您榨杯西瓜汁吧？”
“你不用这么客气！”
“要的！多亏杜老师出手相助，不然遇上这种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经历多几次你就知道啦！”
“啊？”苏甜儿一怔：“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吗？”
“开店嘛，什么牛鬼蛇神都能遇到！我遇见最离谱的一次是吃完饭后说没钱，然后直接扔下孩子说要抵账的！”
“天哪！那您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怎么办！平时跟派出所那个‘土皇帝’邹正垣搞好关系，一般不会有人闹事的。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或发微信，有的人就是抱定了不想付钱的想法没必要跟他们废话！”
“刚才那个女的果然就是借相亲知名骗吃骗喝的吧？我在网上看过，没想到竟然真遇见了…”
“应该不是。看刚才那架势应该只是想占男人的小便宜，不过性质一样恶劣就是了——如果不是这么过分的话说不定就得逞了…”杜明贤见过各种人，早就练就了一眼看穿的本事。
“说的也是！要真是从一开始就打算骗吃骗喝，那也应该去高级点儿的餐馆，哪会来我这种甜品店啊？”
“跟那个没关系！占便宜占的少也就不算数了吗？”
“我没相过亲所以不知道，但女生果然还是该和男生AA，对吧？”
“也不一定。有时候看着女生会让男生请是为了下次有理由回请，有时候女生实在不想浪费时间提前把账结了的也有！”
“杜老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有相亲的经验么？”苏甜儿打趣道。
“来我这里相亲的也有啊！而且仔细听仔细观察的话，有很多都挺有意思的！”
“比如什么？”
“比如有男生一见面就破口大骂说女生给的照片修得太狠的，或是女生一见面就说男生长得不错但个子太矮的，或是男生女生一见面就立刻开始骂介绍人的…不过这些一般是连坐都不会坐下就当场翻脸走人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刚刚的那两个其实在女生瞎点一大堆东西前还是挺和谐的，但聊的都是什么‘喜欢什么电影’、‘喜欢谁的歌？’、‘平时有什么爱好’之类的问题，听着像交友而不是相亲的。”
“我遇见有相反的——刚见面就报自己的身高、体重、年龄、工作、月薪，然后开始提对于另一半的要求。一言不合就立刻‘我们不合适，别浪费彼此时间了’然而掉头就走的！另外还有女孩故意想要‘考验’男方迟到好久，结果男生等了一会儿自己也走了的。”
“都来参加相亲了，还挑挑拣拣给啥啊？”苏甜儿不明白。
“相亲虽然大部分都是条件一般的，但也有一些是真的因为特殊事情错过恋爱的，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我倒见过带着七大姑八大姨一起来相亲的，听他们变着法的把自家孩子吹得五颜六色的也挺好玩！”
“事实果真如此吗？”
“人无完人，那就得看说话的艺术了！能把抠门说成节俭，磨蹭说成谨慎，暴躁说成热情，懒惰说成沉静的这些都是基本功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其实根本没必要吃饭，要是我的话约在旁边的雅月湖转转就可以了！”
“但是会被说小气吧？”
“要是真心实意来相亲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只有铁了心想占便宜吃免费东西的才会执意要求去高档餐厅还故意不带钱包！所谓的‘看对眼’说成‘见色起意’有些太难听，要说‘以貌取人’似乎也是贬义。但人跟人之间确实是有‘眼缘’这么个东西——要是第一眼就看不上，那就大概率只能越看越不顺眼了！试想：要是一个你从内心里觉得不舒服的人要一直睡在你旁边，大半夜的起来不怕做噩梦吗？”
“有没有刚开始看不顺眼，但聊了一会儿后发现人挺好的？”
“肯定有！世上有很多其貌不扬但内心丰富有趣的灵魂；也有很多外表美丽帅气但色内厉荏的‘草包’。不管男生也好、女生也好，就要看自己是更看重颜值而是其它方面了吧？”
第530章 综合体育馆之行
苍启市新开了一所非常大的综合体育馆，还请了最近名声渐起的虞莹作为广告代言人，同时还送了她许多体验卡。
“喏，这是可以体验所有项目的VIP黑卡，大家尽情玩吧！”
虞莹将卡分发给杜明贤、杜逸舟、池雅晴、周徽成、威廉和米莉后，大家立刻朝着各自计划好的目的地前进——
室内网球场。
“果然这种炎热天气，还是来室内才有心思好好锻炼啊！”杜明贤感叹道。
威廉斜眼冷笑道：“哼，说的好像你平常经常锻炼似的？去年办了健身房的卡，真正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吧？”
杜明贤尴尬地笑笑：“也还是物尽其用了……当成书签。”
“我还没打过网球呢，姐姐你教我吧？”杜逸舟向虞莹撒娇。
“好啊！”
杜明贤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把球拍递给杜逸舟：“教什么？球来了打回去就行了，还用人教？这样，你和威廉一队，我和莹莹一队，咱们直接双打！”
威廉点头：“打一局可以，但待会儿我答应了米莉要去带超长滑梯的泳池，所以咱们速战速决！”
杜逸舟：“就算我没学过，让我跟叔叔一队不是欺负你和姐姐吗？”
虞莹笑了：“你可别小看我，别忘了我可是练跆拳道的！”
威廉已经站定了位置：“快开始吧，让米莉给我们计分！”
“好！”/“可以！”/“来吧！”
这是杜明贤和虞莹第一次一起打球。虽然并肩作战的感觉很好，但杜明贤还是有些担心：“我其实也就大学跟着同学瞎玩过两、三次，打得不好可别怪我拖你后腿啊！”
“没事，锻炼到身体就好了嘛！况且打网球也确实不难。”
“可威廉那家伙力气太大…”
“打网球不是力气大就一定占优势的，要靠调整角度来让球路尽可能刁钻——”
此时，威廉已经高高地将球抛向空中，突然猛烈扣击，果然如杜明贤所想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落地后力道会被缓冲掉，而我们需要提前算好球的最佳击打位置调整步伐和助跑…”虞莹一边讲解，一边用小碎步靠近，待网球落在球拍位置的时候——
“就是现在！哈呀——！”
…
医务室。
“啊呃——！”
杜明贤将冰袋轻轻敷在虞莹脚上，引得她微微轻呼。
“没事吧？！”
“没事，医生不是说了只是扭伤吗？不过确实真丢人啊，呜呜~”
“对不起啊，虞莹丫头，都怪我没轻没重的…”威廉讪讪地向虞莹道歉。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球都没碰上——对了，你快带着米莉去游泳池吧？我听说超长滑梯那里还要排队呢！”
“嗯，不好意思，那待会儿见！”
威廉带着米莉离开了，虞莹看向杜逸舟和杜明贤：“你们别管我了，回去打网球吧？”
“我留着陪你。”杜明贤表态。
“徽成哥找我去打羽毛球，我去那边啦！网球太猛了，还是羽毛球更适合我…”
等杜逸舟也离开了，虞莹内疚地低下了头：“抱歉，难得出来玩一趟，结果弄成这样…”
“没事！咱们本来在一起的时间就少，能陪着你就好！”
“是么…呀，明贤，你嘴上粘东西了！”
“什么东西？”
“糖啊！要不然嘴怎么这么甜？”
虞莹覆上自己的嘴唇，吻了杜明贤。
“好，那我这‘土味情话’就说一天，你就等着嘴唇肿起来吧！”
“讨厌~”虞莹被逗笑了：“不过在这里待着太无聊，咱们去个别的地方吧？”
“这里都是运动场所，你脚伤了就别动了吧？”
“有一个地方是脚上了也能去的，甚至还是对伤愈有好处的哦！”
“是哪儿？”
…
温泉馆。
杜明贤搀着虞莹来到一口温泉，刚泡下就发现池雅晴也在不远处！
“你怎么没去锻炼就在这里偷懒啊？”杜明贤笑着招呼她。
“我腿上次去海滩的时候被划伤了，你忘啦？”
杜明贤这才想起来：“是哦，抱歉…”
“诶？我不知道啊，雅晴姐！你腿受伤了还请你来这种地方…”
“我泡温泉泡得可惬意啦！”池雅晴笑着安慰虞莹，两个女孩子立刻坐在了一起，把杜明贤扔到了一边！
“哦？莹莹你有在练跆拳道？好厉害啊！”
“前段时间工作忙，最近又因为太热了所以偷懒，好久没练了。结果今天一下就伤着了！”虞莹自嘲道。
“没事吧？”
“扭伤而已；没有伤口，不然也不敢泡温泉。”
“没做准备运动吧？”
“对，这次确实是忘了，活该啊！”
“别这么说！我也是经历过‘惨痛’的教训才时刻记得运动前一定要做准备活动啊！”
“怎么回事？”虞莹紧张起来。
“在留学那会儿玩过一段时间排球，结果就是因为有一次没做准备运动挫伤了跟腱，虽然恢复得不错但这辈子基本跟打比赛无缘了！”
“好可惜啊！”
“没事！反正我从来就不喜欢为了争夺冠军去拼命训练什么的，运动最重要的是健康和快乐嘛！”
“是，我也是在觉得压力大的时候会想去打一会儿拳，算是抒发压力的一种方式吧。”
在一旁的杜明贤悄悄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腩，想着平日里其实只是把运动当成是一种调节健康水平的方式而已。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知道对身体有好处于是想去做，可即便这样还是会因为没时间、犯懒等理由百般逃避。
自然，并不是说只要经常运动就一定保证百病不侵，事实上许多退役或现役运动员的身体未必比普通人好。最重要的还是要养成习惯，发自内心地热爱和享受运动的过程！如果太过强求，或只是单纯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话，最后反而会受伤或得病。
“喂，杜明贤！我和莹莹虽然都受了伤，但也不想总一直泡着，我们准备去做瑜伽，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上次做过，还是算了吧！”其实杜明贤是害怕穿紧身衣显肚子。
“温泉少泡一会儿可以，别泡太久了啊！”虞莹关心道。
“知道了，你自己也别勉强！”
两个女孩走后，杜明贤也觉得该动动了，最想去的地方是——
那个超长滑梯听着好像蛮有意思…
第531章 人为刀俎我想旅游
虽然每周休息一天，但日复一日的工作还是让杜明贤心情烦躁。在店内空调吹久了觉得头有些晕，到室外晒了晒太阳却又马上就开始流汗！
“水都开了，快回厨房来！”杜逸舟出来拉人。
“我要好好休息一阵！去玩！去旅游！”杜明贤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抱怨着。
“哥你上次旅游是什么时候？”
“去年为了录节目去了趟乔善。”
“知足吧！我上次都是高中的毕业旅行啦！”
“你最近表现不错。我带着你，咱兄弟俩去趟乌津吧？那里不远不近，也稍微凉快些；山水秀丽、美食诱人！”
“好！”虽然有些不满堂哥趾高气昂的态度，但只要他出钱请自己玩那这点儿委屈也不算什么。
兄弟俩一拍即合。在厨神斋打烊后，杜明贤立刻将消息告诉池雅晴和周徽成，还邀请他们一起去。不过出乎杜明贤意料，两人看起来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池雅晴看了看外面骄阳似火，皱眉道：“大热天的我不想跑那么远，能不能直接放我假让我在家‘空调、果汁、冰西瓜’啊？”
“可以。”
“我也不去了，乌津我前年和我爸妈去过，没什么好玩的。想吃过桥米线的话明贤哥你又不是不会做？”
“不只是米线，还有很多好玩的！”
“比如什么？”
“我听说有很古老的寺庙，还有山水景点什么的？报个旅行团，让导游带着我们去景点逛逛不就行啦！”
“看在我和逸舟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发自内心地忠告你们一句——绝对不要报团！！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或是危言耸听，让我好好给你们讲讲我们全家痛不欲生的经历！”
端了茶和点心，杜明贤和杜逸舟落座，连池雅晴也饶有兴趣地留下了。周徽成开始回忆——
“我们报的是所谓的‘低价团’，去乌津旅游三天两夜，连火车票带住宿费带伙食费带门票费带导游费合起来一人299…听着很实惠吧？”
三人点头。
“大错特错！这些名义上的‘低价团’实际上就是‘购物团’！导游除了第一天上午带我们去了个收门票的景区外，其它大部分时间都是带我们去了购物街！”
池雅晴见怪不怪地笑了：“虽然是很想同情你啦，但那么低的价格，想想就该知道是要求购物的吧？旅游团都跟当地购物街的商贩订好了合约，先是用低价吸引游客过去，再把你们带到购物街，然后收取回扣——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我们当然也知道或多或少得买点儿东西人家才能放我们走。问题是若是买到好东西心里高兴，那条街上卖的玉石啊、佛像啊、雕刻品啊，全都是我这种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假货水货烂货！一个标价300的佛像，店老板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摆两根香说是谁请回去是给谁带福气；我不小心摸了一下，满手都是红褐色的油漆和锈迹！”
杜明贤：“那你们最后买什么了？不买导游肯定不干吧？”
“是，那导游见我们转了半天不买东西，就一直跟着我们，用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盯着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买了三顶帽子还有幅不知道是谁的字画。”
杜逸舟纳闷：“没见你们一家三口戴过帽子啊？”
“回来的路上就扔了，连那幅字画也被我爸撕得粉碎！看见那些就想起恶心的经历了！”
杜明贤：“只是购物的话还好吧？有没有自己转转？”
“我按时间顺序说吧，我刚刚有没有提到299是包含住宿费的？网上给的宣传图片是古朴雅致的农家乐……”
池雅晴抢答：“啊，这个我懂！虚假宣传，是吧？”
“…还真不是。我们住得还真是农家，但‘乐’可就不敢提了！首先是我们一家三口被安排在一个房间，我说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父母挤一个房间？导游就说因为是旅游旺季所以房间不够用了，要么睡一个房间，要么我自己花钱去别的地方睡，要么干脆睡大街！”
杜明贤：“跟自己父母睡也没什么吧？反正就两个晚上，将就一下啦！”
“是，我倒不矫情，可反倒是我爸妈受不了——那天晚上下雨，那农家顶篷一直漏水！我们三口人挤在一张又旧又破又脏又烂的草席上，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打麻将的声音，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你们要觉得这就够惨了，那大半夜又挤进来一家四口，七个人挤一起怎么说？！”
杜明贤汗颜：“七个人挤一个草席？是去旅游了，还是去逃难啦？”
“后来我妈问了他们，才发现他们也是下午购物的时候只买了些小东西，估计和我们家一样是没达到‘指标’…”
池雅晴解释道：“现在的旅游团和导游都鬼得很！合同规定的东西他们不敢违反，不敢强迫游客买东西也不能威胁。但他们会故意用这些手段来折磨‘不识相’的游客，就算是投诉他们也会找出各种理由来！”
“是。我那晚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到廊门口走走，结果发现去你妹的旅游旺季——干净宽敞的空房间不多的是！我怒不可遏，第二天一早找导游理论，结果他说那是正在装修的房间！”
杜逸舟愤愤不平：“明显就是在整你们啊！那你们接下来第二晚不会还住那个破地方吧？”
“住的比第一晚还差，不过这个我就不想说了。我接下来说说我们从第二天中午开始就因为‘联系好的饭店没有座位’，所以每餐都只吃一个面包喝一瓶矿泉水的事情！还是说，你们想听听因为‘车辆分配出现失误’，我们一家三口大晚上被丢在山里的事情？”
杜明贤惊到不由得空咽一下：“太惨了吧？投诉他们啊！”
“没用！当地旅游局怎么会偏向我们这些外地游客？赔偿了我们一家一半的团费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怜我爸我妈一把年纪，又都是胖的，大晚上从山里走了两个小时才看到车！”
池雅晴说明：“最近虽然国家对旅游乱象的整治严了些，但终究是法不责众。这些事情一旦摊上自己大多数时候就只能自认倒霉，不然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整你们呢！事后就算想投诉，取证什么的也难，更何况旅游局也是收了好处的，确实一般不会向着游客。”
杜明贤看了杜逸舟一眼，讪讪道：“要不咱就自己去，不跟团了吧？虽然得花些功夫准备，但总比‘非自愿夜间山林漫步’强啊！”
“同意。”
第532章 信仰之争
周一是休息日，但生物钟使然的杜明贤还是早上6点就睁眼了。
“呃…大学那会儿熬夜写论文，然后第二天睡到上午11点的我，终于还是‘死’了啊！”
杜逸舟还在睡，不去打扰他，倒是对面传来响动和说话声，杜明贤于是敲了门。
“这么早有事吗？”威廉打开门不咸不淡地问道。
“我是想问你们今天做什么，要是有去的话我也想——好家伙！盛装啊！？”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杜明贤发现威廉西装革履，里面在对照镜子的米莉也是洁白雅致的长裙洋装！
“谁家这么新潮？大早上结婚！？”
“非得去婚礼才能穿得这么正式吗？我可是每天上课都要穿西服的！”
“可你闺女咋也穿得这么漂亮？到底是什么——葬礼？面试？宴会？”
“别瞎猜了，我们是要去教堂！”
“教堂？市东郊那座？好远啊！”
“这座城市不就那一座教堂吗？不像在美国，出门买盒烟都能路过三、四个！”
“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是不太情愿。但米莉她妈妈一家信教催得紧，宗教自由这方面我又必须得让米莉能公平自主地选择…”
“是要去礼拜吗？我听说都是国外都是周日去啊，今天可是周一！”
“昨天太热，今天稍微凉快些。而且这里就算周日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随便去个几天，多拍几张照片发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了！”威廉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也换身西服跟你们一块去！”
“干嘛非得凑这热闹？唉…行吧，你快一点！”
杜明贤立马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整理，换上西装，和威廉父女坐出租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赶到位于城市的教堂。
这里杜明贤只是以前听说过这座教堂的位置，头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颇感意外的——教堂的规模比自己在电视上看见国外的大教堂要“迷你”许多，如果不是颇为古朴的中世纪西洋装修风格还以为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小超市呢！
教堂内部铺着红地毯，倒像是某个宾馆的接待大厅，并不特别。直到跟着威廉到了一间最大的房间呢，擦看见最中间挂着的耶稣受难像和巨大的十字架。
“这…我…我该怎么…”杜明贤有些紧张。
“慌什么？这里就我们三个，你还担心他活过来？”
威廉的玩笑话别说杜明贤不爱听，就连米莉都皱着眉头表示不满。
“你俩干嘛都跟看撒旦一样看着我啊？我不懂这些，也不信这些，所谓的《圣经》无非就是极端的宗教集权手段，从文学角度出发还不如现在的三流同人小说精彩呢！”
“没听说过中国有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吗？你的宗教信仰没人管你，但在这种地方还是多些敬畏和尊重吧！”
“随便吧！小老板你说为什么女人要生孩子？”
“啊？干嘛突然问这个？”
“回答就好。”
“当然是因为对丈夫和孩子的爱呀！生孩子的痛苦你和我一辈子都无法体会，但听我妈说是撕心裂肺、剜骨锥肉的极端疼痛！而且每次生孩子都是走一遍‘鬼门关’，没有向死而生的觉悟和最无私的爱是绝对办不到的！”
“很伟大吧？”
“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你觉得不对吗？”
“我同意，但《圣经》里可是记载女人受生子之苦，是因为Eva偷吃了禁果而受到的惩罚！”
“是…是吗？”杜明贤头一次听说，不免也觉得这个说法荒谬。
“可见从《圣经》被写出来的时代开始，女性就被歧视了；而当时的集权主义更是为了垄断信仰而无所不用其极地胡编乱造！真想知道写《圣经》这段的家伙是不是妈妈生的呢？”
杜明贤不知道威廉有没有夸大其词，但被这么一说，也对什么宗教文化、礼拜方式等没了兴趣：“既然你不信甚至轻视，那干嘛还大老远带女儿过来？”
“没听说过‘打卡’么？Millie，say‘Cheese’！”
咔嚓！
拍了张照，威廉还真的径直带着米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晚上，杜明贤把威廉叫过，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早上有些胡闹了。”
威廉没反驳也没承认，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是被前妻一家逼到不得已了，但既然去了就别这么敷衍亵渎吧？虽然过分迷信不可取，但只是怀一些敬畏的话，我觉得是有益无害的。”
“哦。”
“别糊弄我，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呗？”
威廉双手一摊：“我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你呢，有没有特别相信的东西——对了，‘特别相信’是用什么词？”
“笃信的东西没有，但人不能做坏事我还是相信的。道德和宗教用来约束别人是用心险恶、用来适当约束自己则是省身克己。”
“哈哈哈，小老板还是这么能说会道的啊？”威廉捏着杜明贤的嘴来回摆弄。
“夯嗨恶厄水——放开我的嘴！”杜明贤挣脱开来，眉头紧皱：“你就没有想要向内心寻求平静的时刻吗？没有觉得人生还是需要一些奇迹的发生吗？”
“没有。最绝望的时候哭过、跪过、许愿过、祈求过，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从那刻起我就明白了，人生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是、挣扎也是、自省更是。”
“这…这么说也没错啦，但逃避和软弱也不算过错啊！”
“还不算吗？在我看来简直说是‘罪’都没问题！有想要实现的事情就尽自己的全力去做，就算到最后没能成功也不会后悔，睡一觉等明天太阳升起时再向下一个目标前进就是了！就算是觉得会被随时夺走一切太过残酷，你以为求神拜佛就有用吗？！还‘内心的平静’，‘奇迹的发生’呢？不过是不想面对现实的胆小鬼罢了！”
“行吧，这是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晚安！”
“…这就没了？大晚上的玩什么呢！？”威廉骂骂咧咧地走了。
就跟杜明贤不想提“校园霸凌”和“街头恶乞”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比如：虞莹是“妖魔鬼怪”；周徽成是“自己创业”；杜逸舟是“大学辍学”；池雅晴是“职场歧视”，那看来威廉就是宗教方面了吧？确实，这个话题对很多人来说都比较敏感，杜明贤只想求同存异，不想再说别的了。
第533章 蒙昧与恶的愚者剧·1
厨神斋打烊，店员们都走了，留下杜明贤一个人在和贝塔猫核对账目时，从门外走来一个身影。
“抱歉，我们已经关门了。”
“啊，不是！我…”
眼前瘦弱黝黑的女孩自我介绍叫“纪莲伊”，18岁，高中辍学后就从老家来苍启打工。原本纪莲伊是在另一家餐馆当服务员，但因为那家店经营不善关门了，所以她才会来这里想问杜明贤招不招人？
“抱歉，我目前还没有雇人的打算。”自从使用点餐机后，人手上的短缺已然改善；再加上周徽成能在厨房帮忙，杜明贤实在不觉得自己这家小店还需要更多的人。
“拜托了！我…我妹妹还等着我挣钱回家治病呢！她很聪明，将来一定会赚大钱，将来我们姐妹当牛做马地报答您！”
“就算你这么说…”
眼见杜明贤还是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纪莲伊也不再勉强，一言不发地准备走人。然而，刚一起身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又瘫倒回座位上！
“你没事吧！？”
“我…两天没吃饭了…拜托，就算不…能不能给我点儿什么吃的？”
“这没问题，厨房里都是现成的！”
杜明贤来到厨房，将剩下一点儿的肉汤再加热，又用另一口锅煮面条，想着女孩肯定是饿极了所以手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喵——！！”
门外突然传来贝塔猫的叫声！紧接着眼镜上的显示屏也开始用红字警告着〔快出来！她想偷钱！〕
杜明贤赶着从厨房跑出来，果然看见纪莲伊站在收银台前，而贝塔猫弓着身子还挥舞着爪子守在前面不让她继续靠近。
“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杜明贤淡淡道。
“我…我…呜呜……”纪莲伊哭了起来。
“你已经成年了，应该知道做出违法的行为就要承担刑事责任，对吧？我现在就叫派出所的邹局长来——”
“不要！”女孩突然跪了下来：“我…我要是被抓过，就没有老板肯要我了！我妹妹就真的没活路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身份证借我看看。”
“这…”
见女孩犹豫，杜明贤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等等！我借，但你不要拿走啊！！”
接过女孩的身份证，杜明贤无奈：“竟然是真名？”
纪莲伊点头：“我真的是想来找工作的，也真的是饿了两天。刚刚见店里没人，又想着你不肯留我，就一时犯了糊涂……”
杜明贤听明白了，原来是临时起意啊！
“你该明白，我虽然同情你和你妹妹，但不代表我需要为你们姐妹俩的不幸买单吧？”
纪莲伊点头如捣蒜。
其实收银台里并没有多少现金，毕竟现在的人大多都是微信支付，不过女孩的行为确实是触犯法律这点没错。然而看着女孩凄楚可怜的神情，再加上杜明贤相信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虽然可能不太好但想想还是不追究了。
“先起来吧。面快好了，吃完赶紧趁着天还没黑，再去问问其它店家吧？”
“…诶？”纪莲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像是没听懂杜明贤说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哥你不把我送到派出所啦？还、还肯留我吃面？”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不动这种歪脑筋，我就原谅你这最后一次。至于面条…毕竟是答应你了嘛！”
“对不起…呜呜…”
杜明贤准备再次回到厨房把面端出来，没想到无意间回头一瞥，竟然看见纪莲伊突然发狠地举起贝塔猫，还是不知悔改地想要拿收银台里的钱！
“啊！！”
一声尖叫，纪莲伊难以置信地摸着被电到红肿的手，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猫会放电？然而这次不待杜明贤行动，她便立刻向门外跑去，结果没跑两步就又摔倒了——看来刚刚说的饿了两天也是真的啊。
“我说你啊…”
“来人啊！救命啊！这家店的老板想要强暴我！！”
还没等杜明贤说什么，纪莲伊突然大喊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还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因为店内有清晰监控，所以杜明贤并不慌张。只是见她如此歇斯底里，打开收银台看看仅有的60多元现金，没想到仅仅这么点儿钱就能把一个人逼成那么可悲、可恨、可笑、可怜…
最先听到动静的是隔壁包子铺的周家。周徽成一脸狐疑地走出来，神色阴沉地看向厨神斋这边。
“大哥，你帮我报个警！这家店的老板想要强暴我！他刚刚还摸我——”
啪！！
出乎纪莲伊和正准备解释的杜明贤预料，周徽成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力道之大，把本来就晃晃悠悠的纪莲伊一下扇翻在地！
“贱人！想钱想疯了吧！？”
这边杜明贤刚刚放下电话，也靠了过来：“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
“我是在帮你！”
“嗯，谢谢，但是你怎么会……”
“别废话！要是今天是我遇见这种贱货，你会信我真的对她动手动脚吗？”
“呵呵。”杜明贤笑着摇摇头。
还在上班的邹所长很快就带着民警就过来了。看过店内的监控视频后，确认了从头到尾杜明贤都没碰过她和她两次想要偷钱的事实。听杜明贤稍微解释一番后，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逮捕了纪莲伊。
“你会遭报应的！我妹妹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被民警带走前，纪莲伊还在怨恨地看着杜明贤。
“唉！都搞不清脑子里都在想啥？明明人家小杜已经原谅你一次了还张罗着请你吃面，这咋还怨上啦？！”
邹正垣稍作感叹，不过想想平时遇上的奇葩脑回路犯人也不少，见怪不怪了。正准备吩咐收队，却见杜明贤端了碗面条出来——
周徽成瞪大了眼睛：“喂！你不是要……疯了吧？！”
纪莲伊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明贤走向自己，突然想到什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吃了吧。”
“诶？”纪莲伊睁开眼睛：“不是要泼我吗？”
“已经做好的，别浪费了。”
“…为什么？”
“哼，想当‘圣父’呗？”一旁的周徽成吐槽道。
“只是觉得…不完全是你的错，也是生活的逼迫。但你记着：就算你的生活再苦，也没有资格给其他一样为了生活在努力的人添麻烦！”
纪莲伊先是沉默不语，接着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碗面后被带走了。
邹正垣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笑道：“谢谢你帮我们省了一顿饭！每天还要喂饱这些社会毒瘤还真是辛苦啊！”随后，他却突然凑到杜明贤耳边，低声道：“这次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有的人注定是社会毒瘤，一辈子不会变！我不想和‘它们’吃一样的东西！”
“她不一样…或许吧。我不指望别的，但如果那碗面能让她出来后脚踏实地而不是重蹈覆辙，就够了。”
第534章 蒙昧与恶的愚者剧·2（完）
其杜明贤并没太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但周徽成似乎已经跟其他人讲了，也包括来吃早饭的虞莹。
“没什么啦，还不算厨神斋里发生的最诡异的事情。”面对虞莹的关心，杜明贤轻描淡写。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监控的话怎么办？拉拉扯扯的，不了解的人才不会有闲心听你解释！被带上‘强暴’的帽子后，你这饭店就开不下去啦！我们圈内就有个事情——有个女演员说同组的一个男演员在休息间摸她。后来因为没有监控，官司打了两年最后才判是男的胜诉，女的只是为了红而不择手段地在污蔑！虽然最后女的道歉了，但男演员两年没有任何工作，早就被日新月异的娱乐圈淘汰了！”
杜明贤点点头，知道虞莹并不是危言耸听。而且其实这事当年闹得挺大，就连不关心娱乐圈的杜明贤都有所耳闻。不过，身为圈内人的虞莹自然知道更多内幕：“听说，那个男演员私下里并没有和女演员有什么冲突，甚至作为前辈还指导过她怎么演戏！平时为人也很随和，不争不抢的。然而就是因为这个女演员清楚这点，才会把目标选成他…”
“应了那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我只是想说：有的人不值得你去对他们好，反而你越对他们好，他们越要恩将仇报！”
“但是这该去怎么区分呢？”杜明贤苦笑：“如果所有人都收起对陌生人的一切善意，那么这个社会迟早会分崩离析！”
“就跟‘老人摔倒了扶不扶’的事件一样，某个或某些人的自私与无耻，终究是消耗了整个社会的信任和善良！但你想想如果你做了件好事，最多就是被感谢两句；可一旦遇上这种碰瓷的，那就是耗时赔钱、屈辱悔恨、身败名裂！”
“是，那件事最后虽然查明了真相，还了扶人的那个小伙子公道，但老人的家属也只是以‘老人糊涂了’作为借口，匆匆道了个歉就当没事发生了。现在这个时代，做好事就是付出大、风险高、回报小的‘傻事’；而做坏事则是低成本、低风险、一旦讹到就一辈子吃穿不愁的‘好买卖’！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
“我同意，就当是相信‘善恶有报’吧！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好人编出来用来安慰自己的呢？”
杜明贤不觉得虞莹太悲观，因为娱乐圈藏污纳垢的事情她肯定或多或少见过。真正勤奋努力的人们还在为了生计打拼，一生经历着20年读书，30年房贷，20年看病的既定轨迹；那些做尽坏事的人却可以在享受粉丝供养和爱戴的同时名利双收，甚至就算“翻车”了还有人愿意追随！更何况，就算是“翻车”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一部戏的几千万收入还是大多数家庭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觉得愤怒吗？觉得不公平吗？杜明贤早就学会了不去计较公平与否。像是昨天就算被恩将仇报也还是愿意把答应的面条给纪莲伊吃，原因并不是周徽成认为的“装圣父”，只是单纯因为想这么做而已。
到中午的时候，杜明贤看见邹正垣走了进来，招呼道：“两碗面马上给您端上来！”
“我是来找你询问昨天的事情，吃面等工作完以后再说吧！”
“昨天还有什么事情？”杜明贤着急回厨房了。
“那个小姑娘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还说希望你不要起诉她…”
“哈！还真是好‘真挚’的道歉哦！”刚巧出来的周徽成听到这句，讥讽道。
“不管真不真挚，我每天还要开门做生意，没心思在这上面耗更多时间了！”
邹正垣明白杜明贤的意思了，在电话里交代了几句，然后坐在了座位上示意杜明贤：“和平常一样的就好…等等，再加两碗面吧？”
“您平时就是吃两碗，今天是要四碗吗？”
“对。”
“约了人吗？”
“是啊！”
见邹正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杜明贤向身后看去却并有看见人。
“别乱看了，我请小杜你吃面！”
“为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另外还有些细节要跟你谈谈。不能看在平时我和队里的兄弟们都照顾你生意的份上抽点儿时间吗？”
“…尽量快点儿吧，我中午最忙。”杜明贤无奈地点点头，很快将邹正垣点的餐上好，自己也坐下示意邹正垣有什么就快讲。
“根据昨天的笔录，那个小姑娘其实在你拒绝她的时候就想走了。不过正是因为你答应她让她吃面，她才觉得你店里生意肯定好到不在乎这点钱，更觉得你是个就算是抓到她偷钱也不会追究的…好人。”
“是吗…”
“还有，第一次你不是真的答应她不追究了吗？她就愈发认为你是个‘软柿子’，这才上演了之后的闹剧！”
“您的意思她犯罪是我的错吗？”
“这当然不是！我当警察快三十多年了，不搞‘受害者有罪论’！我是想嘱咐你多个心眼，别对这些连‘好意’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垃圾太好！如果昨天没有监控视频的话，这事才不会完结得这么利落！这片地方本来就不大，嘴碎的婆娘又多，到时候你麻烦可就大了！”说着，邹正垣看了眼不远处的周徽成。
“行，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忠告。”
“那可不！我可关心小杜你了——要是厨神斋关门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好吃实惠的店啊？”
杜明贤笑了：“您这是关心我吗？明明关心的是您自己吧？！”
“关心自己怎么了？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我接到的案子能少八成！”
杜明贤不置可否，只是将两个空碗收起来便准备走人。
“吃这么快？”
“着急回厨房。”
“最后一句！”
“您说。”
“先给我来瓶啤酒！”
“您上着班呢！”
“不开车就行！”
无奈，杜明贤拿过一瓶冰啤，邹正垣接过去后豪饮了一大半后才缓缓开口：“我啊，刚当警察那会儿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正义的人；现在经过三十多年的摸爬滚打，也成了‘老油条’一根。但不管怎么说，我过得很好，不给别人添麻烦，也没人敢找我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杜明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无法装作没听见。
第535章 暂时的离别
临近中午，杜明贤见威廉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打趣道：“怎么，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耳朵不好看了吗？”
“米莉走了…”
“啊！？”杜明贤瞪大了眼睛，赶紧把手里的面放下才避免摔掉：“是离家出走？还是被拐卖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把孩子丢了？！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孩子啊！！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你简直就是个禽兽、败类！！”
“…骂够了吗？”威廉拍开杜明贤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烦躁道：“还不是因为你说要让孩子去看看妈妈，她这才去了美国？”
“我是说过这话…哦，原来是回美国了啊？”杜明贤小舒一口气，却又觉得奇怪：“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等九月份开学就让她借读在友睦小学么？”
“所以要趁着还有三周多的时间过去一趟啊！”
“干嘛不告诉我？害得我白担心半天！”
“昨天没跟你说，但其实我带着米莉去外面吃饭，是去见她姥姥姥爷了…”
“他们来中国啦！？”
“嗯，好像是去教堂之前就在张罗这件事，此行是专程来接孙女的。”
“老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干嘛不让他们在厨神斋吃？我好尽地主之谊啊！”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威廉奚落道，“我们昨晚是去了墨熙小子的尚食…什么吃的。”
“尚食旃哉？那可算得上是苍启数一数二的餐馆！你请客吗？那可真是破费了！”
“可不，花了小两千呢！就这那对‘老势利眼’还挑三拣四的，一会儿说东西太咸了、一会说肉太多菜太少了、最后还抱怨说是空气不好让他们哮喘又加重了！”
“主要还是因为讨厌你，所以‘恨屋及乌’吧？”
“也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中国——以前就听他们经常说什么空气污染、欲求不满、过度发展、血汗劳动力什么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点儿好吃的就满足了啊！”
“随便了，但米莉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还不是那两老不死的一直打感情牌，拿女儿的录像和照片说什么‘妈妈好想米莉’，说得米莉也哭了起来！”
“是这样啊…你还知道‘打感情牌’的说法？”
“英语里也有‘playyourcardsright’的说法啊！这不重要！总之两个老东西有备而来，中午刚到苍启，晚上就买好了三人的机票，还是头等舱！”
“看来还真是一秒都不愿在中国多待啊？”
“这我不管，但他们连哄带骗地把我女儿带走实在是不厚道！要不是看在他们是米莉姥姥姥爷的份上，真应该拽到一个小巷子里然后两棍子打死…”
“啊？！”
“开玩笑的！这三周没有女儿了，心里不太痛快！”威廉砸么着嘴。
“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假如三周后米莉的妈妈和娘家人舍不得米莉走该怎么办？”杜明贤的说法还算委婉了。
“哈，他们不敢！法院那边说疯婆娘的病虽然稳定不少，但还是不适宜抚养孩子的！要是他们想玩黑的，我手里可也有他们女儿年轻时一大把黑料，随便抖一抖都能让他们一家身败名裂！”
“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把脸皮撕破吧？毕竟虽然你前妻不是米莉的生母，也从小就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啊！”
“这我自己看着办，你不用管了。反正为了女儿，我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
虽然是暂时的，但生活中少了米莉还是让大家都有些怅然若失。而威廉更是一蹶不振，没了前几日一大早就带着米莉到处玩的精力，常常是一整天都待在出租屋里发呆和看女儿的照片。
“威廉！你今天下午不是要去养老院做义工吗？准备好没有？！”见早上和中午威廉都没来吃饭，杜明贤敲着隔壁的门。
“……呃，已经推掉了。本来是想和米莉一起去的，现在还有啥意义？”
威廉打开门，胡子拉碴、双眼深陷、满面颓然的样子吓了杜明贤一跳！
“你…你昨晚几点睡的？！”
“凌晨5点吧，怎么了？”
“天！我凌晨5点都睡醒了！你干嘛啦！？”
“看了部以前和米莉最爱看的电影——《小美人鱼》…不就看了三遍么？你管得着吗？！”
“我…我现在要求你赶紧洗把脸、把自己整理好、然后赶紧去养老院！不然我不给你饭吃！”
“随便吧。”
连吃饭都已经无动于衷了，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杜明贤一个箭步冲进里面，发现客厅的桌子上都是各种薯片、爆米花、牛肉干的包装纸，还堆着少说也有十多个啤酒瓶子！
“你怎么越来越像杜逸舟了？不！现在杜逸舟都不会像这样了！”杜明贤把拉着的窗帘打开，射进来的阳光让威廉眯起了眼睛。
“赶快去把脸洗了，再把胡子刮刮！我帮你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待会儿陪你一起去养老院！”
“嗯？你不开店啦？要去的话可是两点就得出发！”
“我宁愿提前关门！”
“唉…谢谢你这么上心，但我不去也是有别的原因——”威廉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要我去看那些没孩子照顾的老人，难免不会想到我晚年万一也会是那样的凄凉惨景……”
“不会的！大不了我叫杜骏鸿和杜碧霄认你当干爹，到时候也一起伺候你的就行了！”
“哈…呵！”威廉终于被逗笑了，也在杜明贤的督促下，勉强开始捯饬。
到了两点，杜明贤如约来等威廉，发现他虽然穿戴好了，却又开始看电视，而且看的还是动画片！
“喂！该走了！”
“等等，这个是我和米莉一起…”
“你要再这样，我可就把你的样子一五一十地告诉米莉啦！”
威廉没说话，拿起遥控器对着杜明贤使劲按“静音”键。
“现在只是暂时分开你就这样，将来要是米莉嫁人了你岂不是得每天躲在被子里哭？！心里有孩子是好事，爸爸和妈妈都这么爱孩子也是好事，但人生不能都围着孩子吧？”
“唉…要是你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威廉突然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
“把你送到美国，把米莉换回来…”
“别废话！站起来！出发了！！”
在杜明贤强势的催促下，威廉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沙发。
第536章 面面DIY
厨神斋在确定运营方针时，一般都会参考所有人的意见。虽然杜逸舟和周徽成似乎对这种事情兴趣不大，但池雅晴还是很愿意提意见的——比如：迷你碗、点餐系统、套餐等项目的推出和运行都或多或少的有她的帮助。
不过，其实经营店铺也不是所有时候都一帆风顺，最近的一次改革创新就不仅没有带来收益，反而让客源流失了，营业额也下降了！
那天是杜逸舟突然提出来要不要进行“自助餐”项目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先不说是赔是赚，到时候食物的大量浪费是不可避免的。后来是杜明贤提出按照自助餐的想法来进行一下改变，或许能保证在不浪费食物的情况下，尽可能给顾客多一些选择，说起来更像是前段时间套餐的升级版——那就是由顾客自己决定吃什么面、配什么料、加什么汤、放什么小菜！
“来，新的系统已经调试好了，老板你来试试？”池雅晴叫了父亲公司的专业人员过来做新系统，很快就完成了。
“让我看看！唔…先是从麦麸面、绿豆面、黑米面、玉米面、宽面、细面之中选面条的种类；然后是猪肉、叉烧、牛肉、鸭肉、蹄膀、鱼肉、鸡腿、虾肉中选肉的种类；汤底分清汤、牛肉汤、猪骨汤、酱油汤、干拌；然后这边整整一页都是各种配菜…”
杜明贤仔细地看过后，称赞道：“做得很详细啊，价格也标得清清楚楚，可以让顾客自己来决定吃什么！”
“是啊，就叫‘面面DIY’怎么样？”池雅晴连名字都想好了。
“好，那就开始试运行吧！”
杜明贤的愿意是想让顾客有更多的选择，但后来发现自己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了…
在刚开始听说“面面DIY”的时候，确实获得了大片赞同和好奇的声音，在年轻人间似乎更受欢迎，每个人都想要试试！可在厨房等了半天的杜明贤都没等来点单，好奇地出来就看见了下面一幕——
“诶，你说我是要吃那种面好？这几种面哪个味道更好？哪个营养价值更高？哪个更劲道啊！我听人家说吃绿豆面对皮肤挺好的，但黑米面好像又对头发好…”
“猪肉也不错…还是叉烧？不行，太肥了！果然还是鱼肉吧？但鱼肉吃起来没有厚实感…虾肉有点儿贵，但鸡肉好像又太柴了……”
“胡萝卜丝还是水萝卜丝？你们葱算不算钱？面条里加蘑菇会好吃吗？我其实觉得与其加鸡蛋，不如加咸鸭蛋…哦，你们有咸鸭蛋啊？等等，我再想想，好像还是鸡蛋好吧？”
后来，才两天不到的时间，“面面DIY”的项目就彻底宣布流产。大家回到了“厨师怎么做，顾客就怎么吃”的模式，四海升平、河清社鸣。
…
“选择恐惧症还真是可怕啊！”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杜明贤感叹道。
“那说明你做的东西都好吃啊，所以大家才想都尝尝嘛！”池雅晴安慰道。
“哼，对于选择的恐惧来源于实力和经济的不足！”周徽成冷笑着解释道：“假如一个特别能吃又特别有钱的人过来，把菜单上所有的都点一遍不就好了？！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选择全都要！”
“那哪儿能吃得了啊？”池雅晴吐槽道。
杜明贤：“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高档餐厅里一般都是帮你把十几道菜、二十几道菜都选好了，就是怕那些有钱人钱太多，不知道选什么啊！唉…今天这一天也真够累的，我待会儿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厨神斋打烊后，杜明贤走在路上突然泛起了纠结——是回家看电视呢？还是去雅月湖转转？
看着天色还早就想着往雅月湖走走，却又纠结——是直接早去早回？还是到苏甜儿的店里去看看？
想着吃点儿甜的能够补充能量，可进了店又彻底懵了——菜单上这么多品种的点心，每个又有各种口味，到底怎么选啊？！
“嗯？杜老师想吃什么，我帮您做！”苏甜儿笑着迎了上来。
“我…我平时不这样的，但今天不知为何感觉做什么选择都好困难…”
“您平时真的不会被困扰吗？我这里可是天天有各种年龄的人究竟吃什么东西和吃什么口味呢！为了帮顾客选择，我特意在最受欢迎的产品前面贴了「店长推荐」的标识！而在选择冰淇淋口味的时候，我也把Top3的草莓、香草、和巧克力放在最前面了呢！”
“你很贴心啊，那我就来份草莓的冰淇淋吧！”
“好，请稍等！”
苏甜儿在操作冰淇淋机，杜明贤在后面看着，突然听到她低声细语：“其实这些选择都是小事，再不济也就是吃到自己不喜欢的口味罢了。可人生的选择万一做错了，基本上就是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和方法了！”
“你是指…开店吗？”
“对。也包括选择学校、选择工作、选择另一半，这些都或多或少关系到人生的发展！一想到这，估计就会紧张得不知所措了吧？生怕如果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会后悔一辈子！”
“是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深有体会！不过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生选择目前来说还是厨神斋，当初我也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来的！不过因为想着如果自己失败的话就会一无所有了，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进行下去吧？”
杜明贤想说的是：拥有选择的时候可能会拥有自由，但没有选择的时候人们反而会感到安心！因为不用去设想“如果我选的是另一项会怎么样？”不会相互比较、也不会患得患失，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后悔。
再举个不太好的例子：杜明贤上大学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写论文很头疼，从选题到找文献到查资料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可如果一篇5000字的论文明天就要交，今天却只新建了个文件夹的话，那就能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效率高到连杜明贤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或许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吧——天生向往自由，却在没有自由的时候才能义无反顾地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第537章 真实恐怖经历·1
昏暗的房间，摇曳不定的烛光中，周徽成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件事了，我知道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我敢发誓是真实发生的！那天晚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我想着街道空地上有几只流浪狗就想给它们带一点儿店里剩下的包子。可我到了空地那边后，突然发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半空悬浮着一双惨绿的眼球！从里面还渗出骇人的光！最可怕的是，那双恐怖的眼球竟然还步步向我逼近！！吓得我赶紧落荒而逃！”
周徽成讲完，周围先是一片沉默，然后池雅晴最先发表意见：“我们要说的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恐怖事件，你这个怎么听起来像是什么不入流的鬼怪小说故事啊？”
“我发誓绝对是真的！！逸舟你是相信我的吧？”
“我…呃…不清楚，那双眼球什么样子？”
“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球！细细长长的，还有会收缩的瞳孔，还有鬼火在旁边流动啊！！”
“我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人带夜光的美瞳呢，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信了！”杜逸舟无奈地摇头。
“我没有说谎！那天晚上回到家后吓得我一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后来看到天亮才勉强敢睡！”
“我相信你。”
“嗯？”周徽成转向刚刚说相信自己的杜明贤，皱眉道：“你今天倒挺通情达理？”
“我一直都通情达理，更何况这件事我也能替你作证！”
“真的？你也看见啦！？”周徽成这才露出笑容。
“那天我也是去把店里的剩饭喂流浪狗，结果看见你了！”
“你看见恐怖的绿眼球了吗！？”
“没有，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遇见的好像就是我…”
“啊！？你…你的眼睛能浮在半空中？能发出惨绿的光！？”
“不能，但它能啊！”杜明贤抱起贝塔猫，把它放在自己的头上。大家看见在昏暗的地方，果然猫眼是微微发亮的！
“喵？”
“不对！不是这个！！我见到的光是光束，是能当手电筒的！”
“那就是我带的手电筒！那个地方路灯不是坏了吗？要不然你也不会遇到‘伸手不见五指’了吧？”
“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记得那光好像有两束！你每次出门都带两个手电筒吗！？”
“就一个啊！那是你自己吓自己啦！本来就因为惊吓所以记得不太清楚，回来后自己给自己添油加醋了这么一段…”
“可是…”
“至少我证明你没有说谎——那天看到我后你拔腿就跑！还摔倒了两次，对吧？”
“你……嘁！算了，反正你们明白我讲的是真实发生的就好！”
杜逸舟：“虽然知道是真的了，但没想到徽成哥你这么胆小啊？看到我哥和我哥那只猫就吓得站不起来了？”
池雅晴：“是啊，想到你一边跑一边还摔了两次，我怎么觉得比起可怕更像是好笑呢？”
杜明贤也跟着笑了，心里却在想以后还是少用贝塔猫的手电功能比较好…
“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已经说完了，下一个！！”周徽成有些恼羞成怒。
池雅晴站起身，接过周徽成手里的烛台：“我来吧！我讲个我在我叔叔家别墅遇见的恐怖事情——有一次我去叔叔家玩，结果待到太晚了。你们也知道我叔叔家住在远离城区的地方，四周只有山林和荒地…嘛，我是觉得很不方便啦，但毕竟房子是几千平方米的宅院式别墅，城里建不了这个！”
“喂，你是在讲恐怖经历还是在炫富啊？”
“别打岔！现在正要讲呢！”池雅晴把打断自己的杜逸舟怼回去，继续讲述：“房子大才是这件事情发生的背景！那天晚上外面下着暴雨，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我半夜被一道雷电惊醒，起来觉得口渴了想去喝点儿水，却想起睡前忘给水壶灌水了！我睡在二楼的客房，而厨房在一楼，于是我没办法只能下楼去拿水，却突然听见一个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嗒嗒、嗒嗒、嗒嗒…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原地踏步一样！你们猜猜是什么？”
没想到池雅晴还卖了个关子，不过其余三人确实也有了兴趣，杜明贤率先猜到：“是池衡伽变魔术用的道具吧？我一听你说你叔叔就觉得准没好事！”
“我赞同你的观点，但这次的事件真的跟我叔叔那些魔术和魔术道具没任何关系！”
周徽成：“是不是他们家养的宠物？就像我刚才…”
“不是，叔叔家没养宠物。用来变魔术倒是有鸽子和兔子，不过我已经说过和魔术没关系。”
杜逸舟：“我知道了！是七个小矮人！你发现原来自己在做梦！”
“去你的！我说的是真事啦！算了，我继续讲——我还以为是什么电器没关就想着去关了，结果刚刚打开门，就发现一个浑身惨白的身影在对着镜子旋转！！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房间关好房门，没想到竟然听见有什么东西用急切的脚步追上了我！还在我的门口……”
啪、啪、啪！
“哇！”从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正好和故事对上了！把池雅晴吓得大叫起来！
“谁啊？”不知为何，平时会立刻开门的杜明贤也有点儿迟疑了。
“都几点了？晚饭好了没！？”威廉带了些怒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却让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这货的女儿回美国三周，喂不饱他的话后果会比平常严重一些。杜明贤把门打开让他先进来。
“你们在干吗？把窗帘拉着，还把灯关着，还点蜡烛？是在…”
“对！”杜明贤也觉得这个活动有点儿幼稚，但蛮有意思的！
“是在举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多人活动’party吗？”
“什么跟什么啊！？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儿健康的东西！！？”杜明贤和其他人都是一脸窘迫，尤其是池雅晴的脸在黑暗中都能看见红了，赶紧解释——
“我们在举行‘真实恐怖经历交谈会’！就跟小时候的夏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讲鬼故事一样！不过瞎编乱造的鬼故事没有意思，我们要让大家讲真实的经历！”
“哦，那我晚饭叫个外卖吧。”威廉好像只关心自己的晚饭，对整件事情丝毫没有兴趣。
“等等！你今晚什么安排？”
“吃饭、喝酒、看电视、想女儿。”
“你也过来一起参加！等结束后我给大家做好吃的！”杜明贤不由分说地拉过威廉。
“…哦。”
第538章 真实恐怖经历·2（完）
等威廉也一脸百无聊赖地坐下后，池雅晴继续讲起来：“好，那我继续……我刚才讲到哪啦？”
杜明贤叹气：“唉…你还是经常就忘了自己讲话讲到哪儿啊？白色的…”
“哦！对！白色的影子在镜子前旋转，还追上了我是吧？我继续啊——当时三更半夜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壮着胆子颤抖地问是谁，结果开门后发现是穿着白色礼裙的我婶婶！”
“她是在梦游吗？那你可千万不能叫醒她！”周徽成突然想起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说是在梦游的人如果被突然叫醒会得精神疾病的！
“不是梦游，我婶婶很清醒地叫我一定要替她保密——原来她是在练习跳舞，准备在和叔叔的结婚纪念日时给他个惊喜！白天因为一直在忙，又得等叔叔睡着才能悄悄出来，所以才会那么晚还在跳！”
“…什么嘛？好无聊啊！”杜逸舟不满地抱怨。
“那我非得说‘原来是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在外面要找我索命’才不无聊！？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且我当时真的吓得够呛呢！你要觉得你能讲，那你来吧！”
杜逸舟也不客气，从池雅晴手里接过蜡烛后就开始讲述——
“那是上个月的晚上，同样也是个暴雨交加的夜晚，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脊背发凉的事情！”
杜明贤听到这儿，心理暗骂这家伙明明跟自己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可能会遇见可怕的事情？还真会故弄玄虚！
“我记得那是凌晨2点，我还在打游戏，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上说什么？‘今晚3点取你性命’吗？”池雅晴打趣道。
“你都多大了，怎么老熬夜打游戏啊？”杜明贤的注意力则放在别处。
“那天事出有因！我玩的是美服，所以活动都是凌晨进行！那封邮件就是提醒我抽卡大特价的活动！结果就在我准备来一波‘豪赌’的时候…结果…结果…500抽大暴死！除了保底什么都没抽出！！”
“就…就这！？”池雅晴觉得刚才竟然还有点儿好奇的自己真是个蠢货！
“我倒是能理解。500抽就算特价也要几千元呢，大暴死确实会让人脊椎骨都冻上的！”周徽成解释。
“说完了吗？小老板做饭去吧！”威廉没听懂，也根本不想听懂。
“你等等！咱俩还没说呢！我先来！”
杜明贤从杜逸舟手里接过蜡烛，讲了自己遇上的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天我照常开店，突然听到有个老太婆对自己的儿子说：如果这一胎生男孩就留下，如果生的是女孩就送人！”
“…你这是恐怖经历吗？”周徽成皱眉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能因为重男轻女愚昧到这份上，难道还不恐怖吗？和杜逸舟一样，我讲的是对我而言恐怖的事情不就行啦？”
见其余三人都是不以为然的表情，杜明贤把蜡烛交给了威廉：“你来讲吧，来个刺激的让大家激灵一下！讲完我就给大家做饭！”
“好！那我就讲个我当雇佣兵时候的故事吧——我们队里在吃饭的时候，突然一个队友的脑袋被子弹打开了花，脑浆都溅到食物上了！但当时食物可是最珍贵的东西，扔是不可能扔的，所以大家就……”
“停！”杜明贤赶紧叫停：“你赢了！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饭，周徽成和池雅晴也留下了吃吧？”
拉开窗帘，打开电灯，熄灭蜡烛。杜明贤看见冰箱里还真有一锅本来准备晚上做出来的稀粥，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喂，明贤哥！”周徽成突然进来了。
“做咱们几个的饭就不用你打下手了，你去看电视或者跟杜逸舟玩去吧？”
“待会儿再说，我是有问题想要问……”
见周徽成欲言又止的样子，杜明贤放下手里的厨具，终于正眼看他了：“想问什么？”
“那个洋鬼子真的经历过那么残忍可怕的事情吗？你觉得会不会是他编出来故意吓唬咱们的？”
“应该不是，现在想想他说的与其说是‘可怕’不如说是…‘恶心’！或许对咱们来说很可怕的东西，对他来说可能并不可怕吧？”
“那他最怕什么？”
“肯定是怕女儿出什么事啊！相对应的，我比起妖魔鬼怪，也更害怕厨神斋的经营出什么岔子。我有段时间做噩梦一直是关于厨神斋经营不善最后破产的景象，醒来后我是真的被惊到满头大汗！”
周徽成难得点头表示赞同：“鬼怪是大众害怕的东西，都是编出来故意吓人的！要说的话，还是因人而异的恐惧才更深刻！”
“哦？那你怕什么？”
“我…我怕…我悄悄跟你说，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哦。”杜明贤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没有特别想听。
“我害怕自己一辈子都会像现在这样一事无成！”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如说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成功的第一步！”
“是么？可是我创业都失败三次了！虽然对外都说是时运不济，但我也开始怀疑可能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了！要说运气还能转好，可实力…”
“这我也没法帮你啊！”
“我知道。我是想问：如果跟那个洋鬼子一样上几次战场，经历些特别恐怖的事情，会不会就能把自己锻炼起来？”
“不知道，但你要出什么事的话你爸妈会伤心的！”
“话是这么说…”
眼见周徽成开始钻牛角尖，杜明贤劝道：“在我看来：失败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失败后再也站不起来！你将来不管做什么，注定会再次经历一些失败，却也不可能会一直不成功，就看你的心志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了！”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一辈子都给你打工，一定要闯出些自己的一片天地！唉…但万一又失败该怎么办？”
周徽成明白这个问题杜明贤给不出答案，患得患失地走了。而杜明贤曾经听人说过“恐惧是因为实力不足”，现在看来恐惧还可能是因为想得太多！
第539章 厨艺训练
“嗯~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这么多年厨师都白做了！”杜明贤将碗中的食物嚼下去，一脸的陶醉不已和意犹未尽。
然而，虞莹却并不买账：“太夸张了吧？我自己做的东西好不好吃我心里有数！”
“重点是心意，是你的心意让这道菜这么好吃！”
“是么…”
杜明贤趁着虞莹没注意，悄悄把嘴里吃到的那根长发赶紧夹了出来。
“有没有让做饭一下就变得好吃的诀窍啊？”
“干嘛突然这么问？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不就行了？”
“是最近又接了挡美食综艺啦…好吧，就是《平民的美食3》。”
“这节目还真有人看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周围的朋友如果不是我说的话他们根本不会看。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得开工挣钱了啊，拿通告费可不比演戏少！”
“是吗？怪不得现在好多演员都扎堆跑综艺！”
“先不说这个了，你也知道我在节目里有‘美少女神厨’之类的称呼吧？但我的实际水平也就是现在这样——虽然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好点儿，不过估计也仅限把饭菜做熟！人家都说真人秀是剧本，可我反正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自己更贴合一下人设吧？万一那天被要求当场做点儿什么，我不就穿帮啦？这年头可没有比‘人设崩塌’更毁路人缘的事情了！”
“你还挺会未雨绸缪！”
“是，还没红就想着塌房了！哈哈！”虞莹自嘲道。
“你肯定会红的，所以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来吧，我简单教教你一些基本功？”
“好！”
虞莹开心地准备进厨房，却被杜明贤拦住了：“先把头发扎起来吧？”
“你吃到啦？”虞莹有些不好意思：“我记得好像看见了有头发在菜里漂着，但一眨眼就没了，还以为看错了呢…”
见虞莹利落地把长发扎成了马尾的样式，杜明贤也不再废话，直接拿出半截大白萝卜：“来，试着切片！”
“切…片么？不能切块么？”
“我倒是无所谓，做汤的话也觉得萝卜块更有嚼劲；但练刀工都是切萝卜片开始的！”说着，杜明贤开始示范——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只听“嗒嗒嗒嗒嗒”，菜刀触碰菜板的声音响亮又整齐，切出的萝卜片不仅薄到能在灯下透影，连大小都差不多一样！
“好厉害！”虞莹由衷地称赞道，也觉得看着应该不难。可是轮到她自己切时，却发现要不就是一刀没切断还得继续用力，要不就是切得太狠让萝卜满菜板乱转！而且大小薄厚还各不相同，完全可以用“厚此薄彼”来形容！
“没事，刀工只要熟能生巧就好！”杜明贤安慰道。
“要练多久才能像你那样？”
“我经常做饭，所以没有特意练过。不过天天用刀切菜的话，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吧？”
“呃…有没有立竿见影就能让做饭变得好吃的？”
“食材、火候、和调料的运用是决定味道的关键！”
“我买的可是上好的牛腩肉，火候也是按照网上教的一秒不差！”
“因为厨具不同，火的大小也不同，所以火候更多时候是个看经验的事情…”
“又是看经验啊？”有些急于求成地虞莹不太想听这句话。
“其实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最关键的果然还是调料？”
“对！我实话实说：你刚刚做的那道【萝卜牛腩】其实火候稍微老了一些，肉有些硬，调料则是没放足，有些寡淡…”
“哟~刚刚是谁说好吃？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杜明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不是在安慰你吗？我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也做不好，我妈在我做的时候一边教一边骂，但不管做成什么她都会吃而且还说好吃！”
“唉，要是哪天能让阿姨来教教我就好啦！”
“我妈跟我讲的就是这些！不过我还真有一招可以让你直接从新手变成高手哦~别的不说，起码唬住别人是够用啦！”
“是什么？”
“炝锅！你做【萝卜牛腩】的时候，就是直接把萝卜切好后煮熟，牛腩肉切好和萝卜一切下锅炒，最后加水焖熟，加点儿盐和胡椒就装盘了吧？”
“差不多。难道你不是这么做吗？”
“起油锅的时候，加些姜片和瑶柱酱炝锅试试？然后牛腩不要用大火直接煮烂，试着大火改小火，加冰糖、八角、和桂叶慢慢炖煮？”
“姜片、瑶柱酱、冰糖、八角、桂叶…这些就是让食物变好吃的秘诀吗？”
“差不多吧，反正中餐挺常要用到各种调料来炝锅提香的！这些其实不难学，根据自己的喜好稍微多加一些或少加一些也行！更重要的是，你一说你要用这些做饭，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是吗？好！我下次就试试！”
杜明贤不解：“为什么等下次啊？萝卜不是都切好了？牛腩肉也还有剩的…”
“你说的那些调料我都得现买啊！家里只有盐、糖、醋、酱油这些…”
“哦，都忘了你是初学者了…没事，那我现在就陪你去吧？”
“好，你等我换件衣服！”
虞莹很快就换好了运动装，还带了口罩、帽子、和墨镜；杜明贤突然想到一件必须要问的事：“你是真的对做饭感兴趣吗？”
“嗯？干嘛这么问？”
“总觉得你好像在迁就我，为了和我找共同话题？”
虞莹喜欢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跆拳道、游泳、看电影、逛街、摄影等等。而杜明贤则除了做饭外就没什么爱好了。
“唔…虽然我不像你是痴迷做饭，但也真心觉得蛮有意思的！别的不说，光是能为喜欢的人做一顿饭，听到他真心实意地夸我做的好吃就值了！”
“是。”杜明贤点头表示赞同：“给喜欢的人做饭感觉会很好！”
“是吧？所以我才要好好练习，争取给我爸做到让他感动到哭的大餐！”
“啊？”杜明贤一怔：“你刚刚说的‘喜欢的人’是指叔叔啊？”
“也…顺便加上你吧？”虞莹看杜明贤一脸失落，狡黠地笑了笑。
第540章 暑期补课
杜明贤将特地给一桌来自北边城市的客人做好的【炙羊肉面】端出去。这碗面奇特的地方在于：根据客人的要求，并没有在处理羊肉的时候加胡桃、茶叶、孜然等去腥，而是只加了盐和少许胡椒保留了原汁原味的羊肉腥膻味！
厨神斋虽然现在的经营已经比较模板化了，不过如果有些客人有特别的要求而且完成起来不算复杂的话，杜明贤还是乐意稍微花点儿功夫让客人吃满足的。
见最靠里面的座位上坐着自从吃过早饭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威廉，杜明贤顺带手也给他盛了一碗，却发现没得到任何反应。
“又在想女儿？振作一点！你以后不可能一辈子都和闺女在一起吧？总会有分开的时候吧？”
“嗯？”威廉这才回过神来：“跟米莉没关系，我是在想别的事情…”
“什么事？”
“附近教育机构在暑期办辅导班，说是要我去给他们的学生上英语补习课。”
“一天给你多少钱？”
“怎么只关心这个啊？”威廉若有若无地抱怨一句，在杜明贤手心写了个数字。
“不少啊！比你在友睦小学当老师赚得多几倍啊！”
“拿‘在职外教’当噱头罢了。”
威廉这才注意到被端上来的面条，凑近闻了闻：“你没加材料处理羊肉啊？”
“一般都是会处理的，我还听说墨熙店里有卖【冰煮羊肉】！国外一般怎么做？”
“加咖喱粉、薄荷、迷迭香什么的。不过这样也不错，有种以前在营地里大家拿火烤熟羊肉后，沾点盐就直接吃的豪爽！”
“我也这么想！对了，补课的事情那你就去呗？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对吧？”
“我还是有些顾虑…”
“怎么了？”
“我已经去过了他们上课的地方，不过并不是专门的写字楼或教室，而是一间仓库——虽说我是想赚点儿钱，但毕竟已经有了女儿，实在是不想再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了。”
“我有点儿在意你的这个‘再’是什么意思…你放心，应该只是因为最近对暑假补课查得严所以采取的对策而已。不违反，只是违规，就算被查到也是负责人受罚和你没关系！”
“除了这点，我那天见接受补习的学生都不太情愿的样子…”
“毕竟是暑假补课，肯定不情愿啊！不过现在的孩子们和那时候已经不同了，不会再结伴去山上玩、聚在一起打水仗、去田间探险、或者在厨房研究怎么做菜了…”
“最后一条好像…”
“别打岔！我的意思是：与其让他们沉溺于电视、电脑、手机，倒不如静下心来学点儿东西呢，是不是？学习是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复习上学期学过的内容并且提前预习下学期的课肯定是有益无害的嘛！”
“会不会是剥夺了他们的自由和快乐？反正要是米莉不愿意去，我肯定不会逼她！”
“我刚开始也觉得暑假就该让孩子们尽情地玩，但根据自己以往的经历想来，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才是重要的！非得等到了长大成人，体会到身为社会人的不易才后悔为什么小时候没有认真学习的话，就该明白人生的牺牲永远都是越小越少，越大越多的！”
“补个课就能改变社会阶级和生活状况吗？”威廉不屑地说道。
“还真不一定！很多人就是关键时候少了点儿努力和拼搏的精神，结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辈子彻底和曾经的同学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虽然我反对家长和老师以‘我是为你好’的名义来安排孩子们的所有事情，但还真不是所有孩子都能分得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好’！”
“呃…我没太听懂。”威廉一头雾水：“要不你就说一下你什么意思吧？”
“我是想说：反正你做的肯定是对孩子们有帮助事情，那就别顾虑太多！也别觉得违反了孩子们的意愿就觉得不舒服——这世上要是都听孩子怎么做家长就怎么做那还要家长做什么？！”
“呵！”
“干嘛突然笑得这么奇怪？”
“本来还以为你会说一堆反对假期补课的话，没想到你竟然赞成？”
“我为什么要反对？正是因为我有过荒废了一整个假期啥都没做的经历，所以才希望如果那是我家能上得起辅导班的话一定要去补啊！不然你还真以为会有学生知道自学和自习吗？别逗了！10个里9个都是一旦放纵就彻底玩物丧志的货色！”
“总觉得你好像对某些事情偏见挺多的…我去问问别人吧！”
“等等！你既然来问我就对我给出的意见稍微尊重一些！”杜明贤一般都是把威廉从餐桌上往外赶，很少有把已经走出去的他往回拉。
“行，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威廉则是觉得听他讲话比电视上那些不明所以的电视剧要有意思点儿。
“不要去纠结意义和目的，哪怕是帮家长们缓解焦虑，甚至再不济也帮他们看了段时间孩子，不是吗？”
“行吧。那我就去正式和那边把合同签了，然后开始稍微准备一下吧！”威廉说着正欲离开，却突然又开口：“对了，那边说希望我能带个助教，每天下午去一到两个小时就可以，收入也不错的！”
“你想叫我去？我每天已经够忙了！不想再…”
“不是你！是那边的那个——”
威廉的手指向后厨，杜明贤却看见杜逸舟、周徽成、和池雅晴三人都在，于是开始用排除法：“你和周徽成关系很差，应该不是他；池雅晴每天下午下班后也有一大堆事情，所以应该也不是她；难道是……”
“嘀嘀咕咕什么呢？对，就是小老板你弟弟！”
杜明贤明白威廉的意思：“谢谢啊。”
“举手之劳。我先回去了，你帮我去问一下他啊！”
威廉走后，杜明贤和杜逸舟说了这件事，后者皱眉道：“听着好麻烦啊？多少钱？”
“有钱不就比你在家无所事事打游戏花钱强？”
“你别对游戏这么大偏见嘛！我辛苦工作一天了，打打游戏放松下怎么啦？”
“是，我确实没资格强迫你做这些，你不愿意就拉倒吧！”
“我没说我不愿意…”杜逸舟低声咕哝了几声，勉强答应了。
第541章 夏的回忆诗
立秋虽至，天气却毫无凉意，还是盛夏。
虽然开着空调、喝着冰镇酸梅汤、吃着冰西瓜很惬意，但却丝毫没能打起精神，瘫软在沙发上的身体感觉更疲惫了！
出门时带上贝塔猫，久违地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闲庭信步。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因为轻微的步伐而渗出的薄薄一层汗水是舒服的，不像在厨房里的那般烦闷，却也不会有吹猛了空调风的那般不适。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在前面的路口终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往更远的地方行进，只是走向了熟悉的雅月湖。如果说一年半前的自己还能选择的话，现在有人等着自己开饭就是剥夺了这种心血来潮冒险的自由。当然，天生就害怕孤独与寂寞的人普遍会希望陪伴，只是自己也不能太任性就是了。
喜欢雅月湖，是因为这里唤起了家乡英乐那条小时候经常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玩耍嬉戏的小野河。那条河很浅、很窄、很清，冬天也不会结冰，一年四季奔流不息。比较起来，雅月湖更大更美，却是死水一汪，终究只是记忆的替代品罢了。
河水中倒影出一个男人和一只猫，男人比刚来这里时要成熟稳重了一些，沧桑憔悴了一些，沉默寡言了一些，还有、胖了一些。如果随着河边的微风再将记忆往回退的话，鼻尖仿佛能闻到熟悉的稻穗与泥土混合的香气，耳边也会响起那动听却恼人的蝉鸣。
那顶已经因为样式落伍而束之高阁的小草帽，那只用来捉萤火虫的小玻璃瓶子，那件有块永远也洗不掉酱油渍的小衬衫，那柄从来都不会记得带出去的小雨伞…一切都是小小的，连同那个夏天也是小小的。
在英乐那样的乡村没有任何像样的游乐设施，只有两个没有篮筐的篮球架，还有一架早已生锈的短矮滑梯。不过就是这些，组成了那里许多孩子们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当然，如果说更值得期待的事情，那自然是听到推着裹厚棉被的卖冰小贩过来时传来的清脆铃声！虽然一直好奇为什么棉被那么“热”的东西底下可以是冰镇的橘子汽水，但将好不容易攒下的5毛钱递给老板后，接过瓶子大口畅饮，喉间滑过的清凉冰爽的液体时就会把所有问题连同暑热和烦恼一起抛之脑后！
一饮而尽，把瓶子还给老板，小伙伴们吐一吐被染成橘黄色的舌头再比较一番后，又想起了那个棉被的问题。然而想要去问老板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走远了！只能等下次了…
但下次肯定又是一样的经过吧？一次、一次、又一次，因为感受到了幸福，所以遗忘了烦恼。
路边的野花多到摘不完，女生们会喜欢去编花环或打花结，有些甚至手艺还算不错！但一旦有人拿来皮筋或沙包后，女生们则会一把扔掉这些跑过去。有些多愁善感、年纪大一些的女孩会觉得可惜，也学会了制作干花的方法，但那些黄色的小野花终究还是不如花店里卖的艳丽玫瑰，让这些女孩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就是了。
男生们对路边植物的喜好则停留在蒲公英和野果子上。吸一大口气将蒲公英吹走比谁吹的更远算是保留节目了，而捡起一个酸得让人牙疼的野果子面不改色地吃掉才算是男子汉！
另外，路边的蘑菇颜色和个头很诱人但决不能随便捡更不能吃！村里有因为吃毒蘑菇而送到城里医院挂吊瓶耽误了整整半个学期课的同学一家；也有因为摸了一下蘑菇就粘上了黏厚一层不知是什么恶心东西用了一整块肥皂也洗不掉结果被父母骂得狗血喷头的。其实无论学校还是家里都有教过关于野生蘑菇的危险，无奈蘑菇可是和菠菜一样，藏了孩子们想要吃了后就变大变强的梦想啊！
因为大家都要等放学后才能出来，所以时间一般也是和现在一样是夕阳西下之时。夏天的白天时间长一些，大家穿得也轻便些，路边也不会有碍事的冰面，玩得要比冬天爽快太多！除了经常玩的捉迷藏、踢沙包外，这个时间点专属的踩影子也算是特色！只是到底踩没猜中总会引起纠纷，不如抓人那般能够确之凿凿。
随着年龄稍大一些，或许是因为大家已经不屑再去玩那些游戏想要证明已经长大了；或许是因为手机和电脑游戏已经开始在一些家里出现了；或许是自己因为长得胖之类的原因被孤立了，反正到了四年级开始，和贝塔猫单独散步就成了最常做的事情。
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抬头则是更加宽阔的天空，想着那根本不知道会奔流向哪里的河流——“我不属于这里”的想法愈加清晰明烈，如同燃烧着的渴望想要去看到更远的地方！事实上，真正走出来考上一本大学的也确实只有自己，每每想起这些心里还是有一些骄傲的！但是偶尔也会想：如果一直留在那里会怎么样？虽然遇不上现在的这些朋友了，虽然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但也能多陪伴母亲一段时间吧？
世间安得双全法，做出的选择说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小的舍弃，但从来就没有完全不用舍弃的事情。就像是成长一样，将那个满是幻想和童真的自己打碎，换来一个现实的自己后，看见映在河水中的眼眸还闪着微弱的光芒就足够了——原来自己还没有把希望丢掉。
之所以会想起这么多，是因为虽然周围的一切已经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但夏天的感觉却还是相似的。每一年都能迎来相似的夏天，但去年的自己和今年的自己却从来都不一样！终有一天，自己将再也无法
感受到如此切实温暖的夏天，只能希望那个时候会是欣慰和安心多过遗憾和悔恨吧！
太阳即将要消失在天际，肚子传来最不适的饥饿感，该回去了！其实这样的时候不会很多，毕竟回忆和感伤并非人活着的必需品。不过偶尔这样也不错，算是给那不曾忘却的遥远思念之情增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第542章 小饭桌奇景·1
杜明贤听说过社区的“小餐桌”——是在寒暑假期间，因为家长在外工作没时间给放假在家的孩子们做饭，所以把这些孩子们聚在一起给他们做顿午饭的便民项目。“小餐桌”的资金上居委会有补贴来雇佣厨师，所以家长们一般只需要付食材费就好，挺实惠的。
听居委会主任郝俊晖说，最近负责做主菜的老厨子生病了，所以想要杜明贤来替他一周，这让他很为难：“我是很喜欢孩子啦，但我还有自己的厨神斋要开啊！上午那段时间很忙的，实在是腾不出手啊！”
“这我理解，隔壁包子铺的周师傅也会帮忙的，小杜你只需要做十几碗面条，再加一些配菜就行！”
“我是很喜欢孩子啦，但我手艺不精，万一孩子们不喜欢我做的东西耽误了他们正经吃饭可就不好了！”
“小杜你的手艺好大家都知道，不用这么谦虚！”
“我是很喜欢孩子啦，但我每天采买的东西都是定量的，这突然多出一些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啊！”
“居委会有专人帮忙采买，到时候会直接把食材送到厨神斋的！”
“我是很喜欢孩子啦，但还是不太自信能不能做好啊…”
“我能问个问题吗：小杜你干嘛一直强调自己很喜欢孩子？”郝俊晖终于听出了别扭的地方。
“……好吧，我承认，我不喜欢孩子！”
“啊？不会吧？你和咱附近的孩子们相处得都不错啊！前段时间你隔壁威廉先生他女儿难道不是孩子吗？”
“纠正一下：我喜欢米莉那种乖孩子，讨厌熊孩子！”
郝俊晖苦笑：“这孩子有乖就有浑嘛！熊孩子是讨人嫌了点儿，但作为大人的得多担待一些啊！”
“这我明白。你以为米莉就一直很乖吗？她也有把咖喱酱洒在我最喜欢的衣服上过，但我非常仁厚宽容地原谅了她，而是让她爸帮我搓了一下午衣服！”
“我就问你一句话：做不做吧？”
“我有选择吗？要是拒绝的话，您肯定会跟大家宣传说我对孩子不好，让大家不要来我这里吃饭吧？”
“我不会这么做的！但我本人对你的看法确实会有改变…”
“郝主任你得理解我！前些天一个孩子来我这里过生日，又大又好的蛋糕不吃却用来砸着玩！我有多痛恨浪费食物您也知道，而且那奶油沾在地板上、墙面上、和天花板上可难清理了！最关键我和那小兔崽子的父母说这事，他们还不以为意，说什么‘你个大人咋和孩子计较？孩子不懂事！’之类的！”
“这…是有点儿窝火啊！我这里前些天也处理了一件熊孩子在邻居家大门上乱涂乱画的事情，那孩子的家长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
“哼，反正我不管别的地方和别人，在我这里撒野不行！我叫周徽成和杜逸舟堵着门，让那对父母自己把店内打扫干净后告诉他们以后再也不许来了！”
“对，比起教育孩子，教育孩子的家长有时候更有用！我理解你，但你也不能‘一杆子全拍死’吧？有些孩子还是很可爱的，但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给他们做午饭。他们瘦弱的身体上顶着大大的脑袋，闪着水汪汪的眼睛就是想吃一顿饱饭，抚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露出凄惨的……”
“别念叨了！我答应您还不行！？”
“嘿嘿！”郝俊晖露出得逞的笑容：“放心吧，就一周！居委会这边再多给你些钱，你好好做！”
说罢，像是怕杜明贤反悔一般，郝俊晖飞也似地逃跑了。
就这样，虽然有些不情愿，杜明贤还是接下了这个活。实话实话，其实杜明贤知道郝俊晖已经仁至义尽了，不仅给了不少的报酬，也会让人每天一大早就把新鲜的食材送过来；再想到有些留守家庭的孩子确实挺可怜的，也就没那么多怨言了。
给孩子们准备的午餐不能太油太咸太辣，还得注意营养搭配，杜明贤就用西红柿、萝卜丝、小油菜、和牛肉做了面条，撒上葱花、虾米、紫菜、白芝麻，再淋几滴香油，最后加上一个煎至软嫩的鸡蛋就是营养美味、好看诱人、香气四溢的【什锦煎蛋面】！
“不错嘛！看的我都想吃一碗了！”过来查看情况的郝俊晖夸赞道。
“那就吃吧？反正我做了三十多碗，足够吃了。”杜明贤脸上写满了疲惫。
“先去把孩子们喂饱再说吧！”
“行吧，慢走不送！”
“等等！你也跟我过去一趟呗？难道你不想看看孩子们吃到这么美味的面条后露出的幸福笑容吗？”
“我信你……”
…
“…就有鬼了！”
虽然已经有预感，但“小饭桌”现场的凌乱程度还是让杜明贤忍不住撇嘴——有拿着手机玩游戏根本谁叫也不听的；有哭着闹着说“还是妈妈做的更好吃”的；有夹着面条塞到鼻孔里做鬼脸的；有刚吃一口就吐了说不如薯条汉堡好吃的…
郝俊晖在给一个吃得满脸都是的孩子擦脸，见杜明贤一脸生无可恋地呆站在原地，赶紧指挥道：“小杜，你帮我收拾一下那孩子！”
“知道了！”
啪！！
杜明贤抓起刚才那个孩子，直接一耳光扇了过去，教训道：“有饭吃就不错了，吃什么薯条汉堡？垃圾桶让你捡剩饭你要不要？！”
孩子吓哭了，杜明贤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小杜你打孩子做什么！？”赶过来的郝俊晖吓得脸色都变了！
“不是您叫我收拾他吗？”
“我是让你收拾孩子身上的脏东西！现在的孩子连说都说不得，更何况你还打…”
“您自己来吧，我回去厨神斋了。”
郝俊晖一把拉住杜明贤：“等一等！还有别的孩……嗯？”
环顾四周，玩手机的不玩了，哭闹的不哭了，做鬼脸的也不做了，就连刚刚那个孩子也捂着红肿的脸回去乖乖吃饭了。
“没想到这‘杀鸡儆猴’还是有点儿用的？小杜你……”
“钱我已经收下了，但这周我只负责做饭，再也不踏足这里一步了！”
感觉身心都要散架的杜明贤说完这话便扬长而去。
第543章 小饭桌奇景·2（完）
威廉给杜明贤的杯子倒酒，知道他酒量不行所以只是倒了杯子底一点。
“满上，谢谢。”
“别逞能！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开店吗？喝多了就会和上次一样头疼欲裂起不来！”
“起不来就算了，反正也不想起…”
“啊？”
“我在玩一个喝酒的游戏——心里不痛快就多喝点儿。”
“这不是喝酒的游戏，这是喝酒的规则！不过你不是一直看不上借酒浇愁吗？用你自己的话说就是‘酒瓶子底下又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答案’！”
杜明贤摇晃着酒杯：“也不算什么问题，只是一种心态，但正因如此才会绝对不好办！”
“到底什么事快说，别打哑谜了！”威廉催促道。
“今天中午，一个孩子不爱吃我做的东西，所以我扇了他两耳光。”
“哦，打得好！不过你现在已经这么霸道了？等再过几天，是不是你会把说你做饭不好吃人的胳膊直接剁了，再做成食物喂那人吃下去，去问问他自己的肉好不好吃？”
“你从哪儿听来这么血唬零喇的东西？”
“雇佣军时期的睡前故事。”
“别说傻话！我只是…不喜欢小孩子…”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没人逼着你喜欢。”
“你别误会，我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讨厌；比如你闺女那么乖的我还是很喜欢的！”
“…不见得。你忘了上次要你陪她待一会儿，你那表情完全和我做排雷任务时候的一样！”
“我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杜明贤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还觉得你挺喜欢小孩子也挺擅长和他们打交道的，经常给他们些糖、蛋糕、点心什么的就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后来才发现原来只是想让家长们来你店里买东西做做样子而已！”
“唉…很差劲吧？”
“没什么，我也有些‘应该’喜欢，但实际上不喜欢的东西。”
“比如什么？”
“比如花，尤其是白色的，总是让我想到以前给队友的葬礼。”
“这没什么。白花许多人都不喜欢，就算是其它颜色的花也有好多花粉过敏的人不喜欢！”
“还有彩虹，我觉得那东西太矫情了！”
“哈？”杜明贤没太听懂，“你知道‘矫情’是什么意思吗就用？”
“颜色太多看着心烦，不算矫情？”
“好吧，这个倒是让我有点儿意外…可是反正花和彩虹你不想见就可以不见，但孩子是必须要见得啊？”
“来店里吃饭的吗？不理他们不就行了？”
“不是！我是说以后我和莹莹…”
“哦，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连你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是，大学里有些同学已经当家长了。我虽然目前还不着急，可万一我当家长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欢怎么办？”
“应该不会的。”威廉安慰道：“我以前也不是太喜欢小孩子，尤其是长大后就更不喜欢了！不过自从有了米莉以后——”
“就喜欢了？”
“…起码喜欢自己的女儿。行啦，连孩子都没有呢就先别想这么多了！”
威廉说的有道理，这种事情与其担忧还是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比较好。不过胡思乱想可以停止，第二天还是得去给“小餐桌”做饭。这次杜明贤干脆就做了卖相和口味都不输快餐店的汉堡，希望能让孩子们消停点儿吃饭，只是这次——有光吃肉把面包和蔬菜剩下的；有光吃面包把肉和蔬菜剩下的；昨天玩手机的今天还是一样玩；而昨天被扇了两耳光的孩子今天有嚷嚷想吃面条了；最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面包开始在空中乱飞，酱料洒落得到处都是！
“小杜你别在意啊！”郝俊晖终于也是一脸头疼的表情了，害得杜明贤以前一直以为这家伙是肉身成佛、没有七情六欲呢！
“我不在意，跟他们置什么气啊？”杜明贤一脸不知真假的波澜不惊：“对了，今天要我收拾哪个…啊不，收拾哪里？”
等到了第三天，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做好的三明治送过去后杜明贤就不再管了。哪知过了一会儿竟然见郝俊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杜！你的东西里都放了什么？！把孩子都吃到医院了！”
杜明贤也吓到了：“就是面包、生菜、番茄、培根、奶酪…”
“等等！就是奶酪！那孩子对奶酪过敏！”
“还有对奶酪过敏的？！”
“对什么过敏的都有，就是对奶酪过敏的少见一点儿罢了！”
“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我其实想到了这方面，特意没放鱼、虾、花生这些容易产生过敏的…”
“哎呀，你快陪我一起去趟医院吧！”
杜明贤点点头，赶紧跟着郝俊晖去了趟医院看那孩子。不过回来时则是一脸埋怨地看向郝俊晖：“什么跟什么啊！？就皮肤红了一点儿外加长了两颗痘子就大惊小怪的，弄得好像快死了一样！”
“家长肯定是担心孩子的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得了，我正式向您宣布：这活我干不了！回去后我就把钱都退给您，前几天算我白干，您另请高明，成了吧？”
“别啊！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多数孩子还是在夸你做饭做的好吃呢！”
“真的吗？还是说郝主任你的小名叫‘大多数孩子’？”
“谁家想不开给孩子叫这小名啊…我是说：小孩子嘛，比起吃饭肯定是玩更有吸引力啦！”
“我就不是，从小到大只有吃最吸引我。况且这些孩子对吃没有兴趣那还怎么活啊？”
“吃零食呗！你要给他们买个大蛋糕，肯定乖乖地吃！”
“真不一定，前几天我就……”
“啊！扔蛋糕那熊孩子，我想起来了！”郝俊晖见杜明贤软硬不吃，一时没辙。
“算了，那就做个‘有始有终’吧！话说以前做饭那老大爷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从医院能回来？”
“已经回来了，这两天修养一下嘛！”
“哦，唉……”
郝俊晖听着这长长的一声叹气，心想这小杜平常为人挺和善的，怎么和孩子在一起就跟让他上战场似的？
第544章 厨神庖牛面
【厨神庖牛面】
厨房里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熬着的大棒骨汤，材料只放葱段和姜片，调料也只放盐，讲究原汁原味！骨头在焯好下锅熬煮前用油微微煎过，油脂更容易出来，更容易熬出诱人的奶白色。
牛肉和蹄筋放料酒、黄酱、桂皮、姜片、花椒、八角、大料、胡椒粉、香叶等调料腌制入味后一起下锅熬煮至酥嫩软烂。
手工拉抻面条捞出后在笊篱中过冰水两遍后放入大碗中，浇上浓郁的骨头汤，撒上葱花。旁边备好的小匣子内放上煮青江菜、腌萝卜条、溏心蛋、炒雪里蕻、凉拌木耳、笋片等让顾客自己搭配。
…
如果说【招牌牛肉面】的策略是薄利多销，那这“骨汤牛肉牛筋面”就是走高端奢华路线了！整合多方意见，改名【厨神庖牛面】，定价56元一碗并赠送酸梅汤一杯和杏仁豆腐一份——当然，说是‘赠送’但其实价格也被算在了里面。
说起制作工序倒不如想象中繁琐，熬汤虽然是最费功夫的但只要熬好一锅就可以管一天倒也还能接受。至于熬汤的大锅听从了杜逸舟的建议被摆在了厨房里最靠近隔窗的位置，让所有顾客都能看到闻到。
而周徽成提议的则是在放入和面机前，面粉里掺少许玉米面粉能让面条更加筋道；颜色微微泛黄其实比太过洁白的面条反而更让人有食欲。
把配菜分门别类地放在精致的小匣子里是池雅晴的想法，虽然麻烦了些但各种好处不言而喻。
万事俱备，接下来就要看销量来决定之后这道面的去留或是有什么要改进的了！
第一个点【厨神庖牛面】的是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池雅晴认出西装、皮鞋、领带都是专门订制的款式；他头上抹着发胶梳理得一丝不苟，如刀削般严峻的脸上没有笑意，眼下虽然有黑眼圈但眼睛丝毫不见疲惫、反而炯炯有神。
中年男人气场很强，弄得杜明贤有些紧张，虽然没有刻意要求但周围人还是有意无意地远离了他所在的位置。不过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杜明贤将面亲自端上，见男人并没有用店里的筷子，而是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副精美的红木筷子，在顶端还有镶翡翠的镀金并描刻着华丽的图样。接着又拿出一把陶瓷勺子，釉彩简单却雅致。
“请…慢用。”杜明贤自然知道男人绝非等闲之辈，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颤抖。
“谢谢。”
男人系上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餐巾，又拿出消毒纸巾仔细地清洗过餐具和手。其讲究的样子惹得几乎所有顾客都在侧目窥探，中年男人却旁若无人地微微颔首后，用陶瓷勺子捞出一勺汤，轻泯一口后点头：“嗯，是熬够了火候货真价实的大骨汤，不是拿浓汤宝糊弄顾客的。”
“您能够尝的出来我也很高兴。”杜明贤不卑不亢地回应。
“这是自然，人工调味的东西一般人觉得好像能以假乱真，行家的舌头下却是无所遁形！”
“您也是从事饮食行业的？”
“嗯，所以我也冒昧提提意见：熬汤的时候最好不要搅动得太用力，熬够火候就已经足够入味，搅动太多则过犹不及。”
“啊？哦，是…”
男人又尝了一口面，微微蹙眉道：“是和面机做出来的吧？面质有些过于均匀了。不过还好抻面还是手工，不然是真的没有吃的必要了！”
“明白了。那您慢用，我得回厨房了。”杜明贤心里有些委屈，觉得男人在吹毛求疵。
“好，你去忙，等我吃完把更详细的评价告诉你。”
回到厨房后，刚刚同样目睹了发生什么的三人都围了上来，小声交流着——
杜逸舟：“这个装模作样的大叔到底什么来头？”
周徽成：“是不是专业的美食家啊？竟然肯屈尊来这种小店？！”
池雅晴：“我总觉得好像见过这人…”
杜明贤：“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我确信他本人我肯定没见过，是照片？还是…算了，都先去干活吧！”
实在没有头绪的杜明贤只得先继续忙活，但不一会儿就听见厨房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嗒、嗒、嗒。
“您好，有事吗？”
端着盘子和碗的果然就是刚才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把东西都递给负责洗碗的杜逸舟后，用眼神示意杜明贤跟他来一趟。
“我现在有些忙，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男人拿出自带的洗手液，优哉游哉地仔细洗了手，又用上衣兜里的手帕擦净，这才缓缓开口：“这个店不错，你也是难得一见的优秀厨师，真是年少有为啊！”
“谢谢。”
“虽然你之前拒绝过一次，但如果我出比他多一倍的价格来‘挖’你到我们这里来，你意下如何？”
“啊？我拒绝过什么？‘他’是谁？‘你们这里’是哪里？”
“哦？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孩子没通知你？”
见杜明贤一脸懵，男人递上名片，上面赫然写着——
「尚氏餐饮文化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尚奕泓」
“您是墨熙和尚云霓的父亲！？”杜明贤瞪大了眼睛！
“哦？呵，看来这次是冒昧打扰了。我三天前就说要在这里预订吃早餐，墨熙这孩子应该是故意没告诉你，想让我尝到你真正的水平吧？”
“应…应该是吧？我要是知道您会来，估计会紧张到连勺子都拿不稳了吧？”
尚奕泓挑眉：“这么没见过世面吗？”
“不，只是客气两句而已，不管是谁来不都还是靠一张嘴吃饭？”
“哈哈！”尚奕泓头一次在厨神斋露出笑意：“墨熙真正欣赏的人不多，能让小霓子说‘有趣’的更是鳞毛凤角。今天我也算是见识过了，的确是厨艺高超、为人风趣的大好青年啊！”
“您过奖了。”
“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尚奕泓一秒变脸，正色道。
“感谢您的赏识，但我的答案不会变！厨神斋是我的梦想，我不会轻易放弃！”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招待，我就不打扰了。”
尚奕泓点头谢过，转身离开了。
第545章 舍宴询意
“哈哈哈哈！”
尚食旃哉最高级的套间内，传来了尚云霓诡计得逞了的笑声。
“抱歉啊，明贤！是云霓说不用大张旗鼓，否则反而会给你压力；还让我相信你的水平，打发老头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昨天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尚氏集团”的一把手，也就是尚墨熙和尚云霓的父亲尚奕泓来到了厨神斋用餐。然后昨天下午，突然传来尚奕泓翌日要在自家的餐厅尚食旃哉宴请自己的消息！
“我说的没错！”尚云霓不想让哥哥埋怨自己，所以赶紧撇清关系：“杜明贤你昨天也看到了吧，那老家伙装模作样又瞎讲究，简直矫情得很！”
“尚伯伯的习惯挺好的，自己带餐具、餐巾、手帕、和洗手液什么的…不过不会是嫌我的小店不卫生吧？”
“你别往心里去！”尚墨熙赶紧澄清：“我爸只是觉得餐具什么的还是用自己用惯的比较顺手。”
“是啊，东西都是订做的，连洗手液都是自己家调配的，当然是好东西啦！”尚云霓则态度随意地揶揄着。
杜明贤这才想起来：尚家的两兄妹是重组家庭，妹妹云霓是尚夫人和前夫的孩子，也是尚夫人嫁进来后才改姓‘尚’的，和尚墨熙还有尚奕泓没有血缘关系。
“你们知道尚伯伯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吗？会不会是因为昨天的面不好吃，所以想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好吃的东西？”
尚云霓白了一眼：“你想多了！老头子如果没吃好会当场翻脸开骂的！别的地方不说，光是这家店里估计少说也有一半的厨师被他骂过！”
“我父亲对食物的品质精益求精。”
“少来了！哥我告诉你：这就是老头子有钱吃饱了撑的！你要是饿他三天，保准就算是掉在地上的东西他都会捡起来吃的！”
“云霓！！”
见哥哥真的生气了，尚云霓这才不再说话。之后杜明贤私底下问过为什么尚云霓和继父关系不好，她
说其实关系不咸不淡，只是单纯不想承认尚奕泓是“父亲”罢了！毕竟她对尚墨熙还是有着强烈的恋慕之情，不想太过强调两人是兄妹——对此杜明贤不想发表意见。
“啊，6:25分，应该快到了！我爸每次都会提前5分钟到场！”
果然，尚墨熙话音刚落，就从门外传来了中气十足的脚步声！这里走廊的地板都是红木的，皮鞋踏在上面的声音很响亮。
房间内的三人起身，见尚奕泓提着公文包就进来了，看样子好像是从公司直接就奔向了这边。
“你来了？坐吧，可以上菜了！”
握了握尚奕泓伸过的手，杜明贤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了座位上。而见尚奕泓即使是在自己家开的店里吃饭还是想昨天一样的布置后，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
等一切都打理好后，尚奕泓开口道：“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其它城市，最近才回到苍启。听墨熙对你的店铺评价很高，于是就想着去尝一尝。”
尚墨熙笑笑：“怎么样，名不虚传吧？”
“还行吧，还有进步空间。”
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评价，杜明贤只得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咱们开门见山吧！昨天虽然你拒绝了来我们这里工作，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旗下对青年厨师的培养计划。”
“具体是什么计划？”
“算是‘复兴计划’吧！”尚奕泓见杜明贤还是没听明白，继续解释道：“你对于厨师职业的想法我听墨熙说过，觉得正好与我们的培养计划理念不谋而合！试想：为何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国家在各个领域都需要人才，可为什么市场上厨师职业还有这么大的空缺？我去过很多国家，见过那里的顶级厨师都是享誉全国、收入不菲！中国作为有着悠久饮食文化的大国，却在许多珍奇菜品失传的同时，连带着厨师的地位也每况愈下，想想不觉得很可惜吗？”
“是，我也有同感。包括现在全国知名的餐饮品牌现在也都是连锁企业了，像我这种白手起家的根本没法竞争。”
“说白了还是国民对饮食的追求变得单一化和同质化了！从运营的理念上来说确实是要走亲民路线比高端路线舒服得多，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创建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美食文化，甚至是能有强大世界影响力的系统！举个例子：大家一说‘米其林三星’、‘怀石料理’就觉得是好店铺、好食物，那咱们是否也能还原以前的各种招牌老字号，并且绝不是循故袭常，而是勇于探索、勇于创新，书写现代的美食文化！”
尚奕泓的话掷地有声，但却让杜明贤更困惑了：“您说的非常好，但您觉得我能够帮上什么忙吗？明明您已经对这个行业有如此深的见解了…”
“不敢当！我也好、墨熙也好、或者是我们集团其他人也好，只能算是从事食品行业的相关工作，也不一定都是厨艺精湛，甚至都不一定喜欢美食，只是单纯认为这个行业有钱赚而已！”
“这我明白，但…”
“但我却算个异类——我是真的对品尝美食情有独钟，难得的闲暇也基本都用来试吃新奇或口碑不错的餐馆了！”
“是这样啊！”杜明贤恍然大悟。
“我因为吃得多，所以在口味上也算是半个专家了。不过真要说起来或许也只是纸上谈兵，论下厨这里面的门道估计还是不如小伙子你的！所以——咳咳！”尚奕泓清了清嗓子，把语气放缓：“对于你的选择我充分理解，不过还是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战略合作伙伴！像是资金、设备、推广等环节可以交给我们，你则负责想法、实践、和理念，如何？”
“啊？哦，嗯…”
尚云霓忍不住露出嘲讽的表情：“呵呵，老头子你和他说了这么半天，结果一个生意都没谈成，还是等于在画大饼！”
尚奕泓并不生气，反而笑道：“生意可不是非黑即白的，第一步的意向可比什么都重要！况且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长辈，哪能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扔合同的？”
“好吧，做生意我确实不懂。至于你们三个都对吃的这么感兴趣我也…呃……”
因为尚墨熙钟情美食文化，尚云霓一直千方百计地也想让自己去喜欢，无奈就是天生对这盘中物兴趣缺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只要能吃饱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只是看着眼前三人开始对各种菜式美食交流心得体会，又真心觉得不可思议！
第546章 女仆咖啡厅之行·1
杜逸舟来到厨房，见堂哥正在把大虾裹了面粉下锅油炸，于是等他关火后才问道：“哥你今天有事吗？”
杜明贤拿出各种材料准备调制甜芥末蛋黄酱：“没有。莹莹已经有新戏的面试，我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无所事事了。”
“哈，太好啦！”
“啊？”杜明贤皱眉看向眉飞色舞的杜逸舟。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你就能陪我了，不是在嘲笑你没朋友！”
“我有朋友，只不过大家都忙而已！还有，你到底想让我陪你干嘛？”
“去个地方。”
“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给你三次机会，你猜猜看？”
“行啦，别装模作样的了！不就是市里新开了家女仆咖啡厅吗？我对那种地方没兴趣，你要去自己去！”
“我除了在日记里写过几句外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啊？你是不是进我房间破解我电脑密码然后偷看我存在D盘里的日记啦？！真是个不要脸的小人！我日记里对你的评价果然都没错！！”
“骂够没有？谁稀罕看你的破日记！？这年头本来还有人写日记就够奇葩了！是周徽成提到你感兴趣想邀请他一起去，但他今天要去同学聚会所以没空！”
“哦，是这样啊！对，我问过徽成哥但他没空，所以才来找你！”
“嘁，我还以为是什么兄弟情深呢，原来我只是别人的替代品啊！”
“别这么说嘛，我还是很期待的！”
“自己去呗？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是陪莹莹的话根本不想动！”
“你看，你也只是把我当成漂亮姐姐的替代品嘛！而且你不知道吧？那家店是新店开张，两个人去每个人都能打6折！”
“原来是想和我分账单啊？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呢！”
“怎么可能？！要是非得请你我干脆就自己去了！”
“哇！好暖心！正好你去那个地方吃饱点儿，这盘炸虾我就不分你啦！”
“对啦！我突然想起来那家店有很出名的【炸猪排咖喱饭】，你不想去尝尝吗？”杜逸舟终于抓到堂哥的软肋了！
“这…今天确实是想吃点儿炸的东西。”
“听说还有【金枪鱼土豆沙拉】也很美味，【芝麻海带拌苹果片】的创意你不想试试吗？”
杜明贤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妥协了：“唉…行，就当是吃饭和学习经验，陪你去吧！正好也能看着点儿你省得你乱花钱！”
“好，那等我换身帅气的衣服咱们就出发！”
“等等！还有一件事！”杜明贤叫住了恨不得瞬移的杜逸舟。
“什么？”
“你在日记里都写我什么了？让我看看！”
…
眼前的店面比起苏甜儿的甜品店甜蜜仲夏夜装修得更粉嫩，粉色的墙纸上缀满了桃心、玩偶、星星、亮片等，让杜明贤怀疑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走进去会被说成是变态的！
“欢迎回家，少爷！”一个长得挺可爱的女孩子迎了上来，微笑着说道。只见她梳着双马尾辫，带着夸张的蝴蝶结，身上则是粉白色的女仆裙——用杜明贤自己的形容就是围裙多一些浪褶子的样式。
“我叫‘波莉’，两位少爷请多关照哟~”女孩眨了眨眼睛，又叫来两个差不多打扮的女孩，将兄弟俩引导一个座位上并递过菜单。
“少爷，请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叫我们哟~”两位女孩说完便离开了。
“唔…一碗猪排饭要56元？价格有点儿贵啊！”杜明贤皱眉，觉得要不还是就点杯饮料吧？
“你一碗面不也是这个价？”
“我那是套餐！而且熬面条的汤可是上好的……”
“啊、啊，知道了！”杜逸舟不耐烦地打断道，“在这里买的是服务，明白吗？”
“服务？难不成这里还有啥见不得人的‘特殊服务’？！”
“你瞎想些什么啊？这里就是稍微可爱一点儿的餐厅而已！”
“提前说好：今天咱们AA制，谁消费多少就付多少！”
“没问题，反正能打6折就行！”
“对哦！一份56元的猪排饭打6折，33.6的话倒也不算贵…嗯！？”
杜明贤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把杜逸舟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干嘛！？”
“这里写着「主食不参加打折活动」！”
“是吗？哈！还真是啊！”
“你是故意骗我来的！”
“随便啦！不过这么多漂亮女孩子你难道真的不会动心吗？”
“我有女朋友啊！”
“哎呀，所谓的‘动心’也不一定指发展男女朋友的关系啊！见到美女会觉得心情好难道不是男生的本能吗？”
“这我不反驳，可你就为了过个眼瘾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而且贵的要是物有所值也行，我就不信这份猪排饭真的好吃到值56元？！”
“我都说了是买服务啦！”
“一碗猪排饭有什么服务啊？”
“你点点看就知道了！”
架不住杜逸舟的劝说，杜明贤还是点了碗昂贵的【炸猪排咖喱饭】。稍微等了会儿，只见波莉从里面端着饭碗出来了，似乎是将饭和咖喱分开了？
“少爷，要我帮您在咖喱里注入爱的魔法吗？”
“你要注水？”
“不是啦！是这个——”波莉倾倒装着咖喱的小壶，匀称地画出一个爱心的形状：“少爷，吃了后要活力满满哦~”
“啊？哦…”
“那我就先回去了，您请慢用！”
杜明贤砸么着嘴：“这就是你所谓的‘服务’？太弱智了吧！”
“你没感到自己的身心被治愈了吗？”
“我只感到我的智商被下降了！”
和堂弟在这方面有些话不投机，杜明贤干脆专心吃饭。尝了几口后发现味道确实还不错，咖喱也很正宗，虽然还是不值56这个价但刚才人小姑娘又跳又说的也差不多了。
“对了，既然食物不打折，那打折的是什么？”
“服务啊！待会儿吃饱喝足后，难道你不想有个漂亮的小姐姐陪你一起打排位吗？”
“我只想有个叫‘虞莹’的漂亮小妹妹陪我一起打排球。”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唉…”
“我也觉得没法理解你为什么想来这种地方！唉…”
兄弟俩叹着气，感觉彼此之间有名为“代沟”的东西。
第547章 女仆咖啡厅之行·2
在新开的女仆咖啡厅，吃饱喝足的杜逸舟真约了位陪玩女仆一起打游戏，而杜明贤只是点了杯饮料坐着看店里书架上的美食杂志。
直到华灯初上，两人离开后商量着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你玩游戏的时候我看了会儿，发现那个陪你玩的女孩好像技术比你还好？”
“是啊！她们都是专业陪玩，热门游戏都练过的，不是只要长得漂亮在旁边当啦啦队就行！”
杜逸舟兴高采烈，因为在高手小姐姐的带领下，今天一个下午连升了2颗星，连胜率都提高了0.6%！
“你一下午花了多少钱？”杜明贤最关心的是这个。
“陪玩女仆是一个小时200元，开业酬宾打六折是120元，我让人家陪了我3个小时是360元啊！”
“再加上吃饭以及喝饮料…你一个下午就花了400啊！？”
“又不是花你的钱！而且我也不是天天来，就是想体验一下嘛！”
这点杜明贤倒是很了解堂弟——许多事情喜欢尝新鲜，但过不了多久就没兴趣了。
“我和那个小姐姐聊得挺投缘，本来想加一下微信让她以后继续带着我玩，但店内规定加微信要额外加300元我就算了！”
“加她们微信干嘛？你以为她们是真的喜欢客人啊？只是为了挣钱做做样子罢了！”
“这我也知道，但我不是现在是‘空窗期’有些寂寞嘛！对了，咱们去喝一杯吧？这次我请你！”
“想喝酒回家！喝一样的酒，干嘛花4倍的钱去酒吧喝？”
“去酒吧是为了气氛啊！唉…你怎么跟比我大50岁似的？”
杜明贤气结，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老头子还是跟着杜逸舟去了最近的酒吧。
“欢迎光临，请问点什么酒？”
“我们先看……咦？你不是波莉吗！？”杜明贤认出了眼前的酒吧服务员正是下午女仆咖啡厅的波莉！此刻她不再梳双马尾了，而是把长发扎成丸子头，从可爱粉嫩变得成熟干练！
“你们是下午的客人啊！”波莉也有些意外，放低了声音：“在这里不要叫我‘波莉’，要教我Polly！”
杜逸舟一愣：“有区别吗？”
“当然！波莉是活泼可爱、天真顽皮的；Polly是冷酷潇洒、安静谦逊的。”
杜明贤明白女孩的意思了，用颇有深意的语气问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哪个都不是。真正的我是必须要打两份工，还得是虽然会惹人非议但赚钱多的才行！不然没法给患癌症的妈妈治病！”
“原来是这样啊…”杜逸舟觉得Polly有点儿可怜，所以准备点瓶贵一点儿的酒，让Polly多挣一些提成。
“能请你喝一杯吗？”点完酒后，杜逸舟问道。
“好啊，我也正好到休息时间了！不过相对的，你们也别把我在酒吧打工的事情告诉女仆咖啡厅的经理啊！”
杜明贤好奇：“那边不让你多打一份工？管得太宽了吧？”
Polly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主要是怕在女仆店消费的客人看到我又出现在酒吧，打破了他们对‘波莉’的幻想罢了！”
“哈哈，那你不觉得我们的幻想已经被打破啦？”杜明贤开玩笑道。
“不会，你俩一看就是不熟悉二次元只是来尝尝鲜的新手。”
兄弟俩对视一眼，一时半会竟听不出她是在夸人还是损人？
Polly去了吧台，不一会儿就把杜逸舟点的酒拿了过来，熟练地往杯子里加冰块和切片柠檬，倒好了三杯酒后豪爽地举起酒杯：“干杯吧！”
“等等！不跳什么‘爱的魔法’了吗？”杜明贤打趣道。
Polly轻蔑一笑：“你们想要爱自己去找，反正给我打气加油的‘魔法’就是酒精！”
说着，和兄弟二人碰完杯后的Polly竟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啊~好酒！谢谢小哥你请客了啊！”Polly一改在女仆店的柔情似水，动作态度简直比哥们还哥们！
“就留下来陪我们喝呗？反正我和我弟弟两人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喝半瓶的量！”
“你酒量小是你的事，我还是挺能喝的！”
“明天咱俩都要工作，别犟嘴！”
“我倒是不想和你们客气，但也不能白喝你们的酒啊？你们等着，我去拿些吃的，咱们聊聊天！”
“哦？酒吧有什么好吃的？”
杜明贤本来还有些期待，但看到Polly端回来的是什么薯片、肉干、毛豆之类的，顿时感到有些失望。
“呼~要是能正经吃一顿就好了！”Polly自己好像也不太满意：“每天都是什么蛋包饭、猪排饭、奶油蛋糕，晚上还得喝好多酒，真是不舒服啊！但为了老妈也得忍着，不是吗？”
“你很辛苦，也很孝顺。”杜明贤赞扬道。
“你家人知道你在这些地方工作吗？”杜逸舟担心的东西更长远。
“我弟弟知道，但我父母不知道！我试探性地问过，结果他们都认为女仆咖啡店是‘不正经’的工作！”
“哈，简直跟我哥一样！”
杜明贤赶紧摆手否认，Polly却并不在意：“其实也经常会有一脸猥琐的男客人来问我提不提供‘那种’服务，都被我严词拒绝了！不过也不完全怪他们——穿个包子样、就别怪狗跟着！说到底，看着镜子中自己打扮成那副暴露的德行，确实是有点儿不像样！”
“你们的卖点不就是幻想吗？那可是人类储存最肮脏东西的地方！”
“我可不是！”杜逸舟赶紧否认：“我只是90%的好奇加上10%的寂寞而已！”
“唔，我能理解，大部分客人其实也只是想和我们玩游戏、吃饭、看电影、聊天而已，归根结底可能还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吧？但是，你们的寂寞可以靠看女仆或者喝酒来解决，我们的呢？”
“我听说过好像有什么执事咖啡厅…？”
“不是啦！”杜明贤打断堂弟的发言，“对人家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母亲的病能好起来，对吧？”
“这是当然！虽然抛头露面并非我的本愿，也和我从小长大被父母教育的要内敛害羞的性格相悖，但收入确实是很高啊！其它什么工作都不好干，我也是只有长得还算漂亮，其它地方一无是处！”
Polly看起来是心里真的不痛快，咽下一块肉干后就又倒了杯酒，一口气豪饮！
第548章 女仆咖啡馆之行·3（完）
两杯酒下肚后，Polly变得活泛起来。既不是惺惺作态、也不是故作高深，回到了她这个年纪女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活泼！
“那些色老头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我都明白啦！还真当我穿得幼稚、说话幼稚、表情幼稚就真的幼稚啊？”
“你们店不是才开张吗？”杜逸舟纳闷。
“哦，我以前在另一家店做，不过后来那里发生了客人对女仆死缠烂打骚扰的事件就关门了。”
杜明贤：“好辛苦啊！”
“唉…怎么说呢？虽然你们也该知道我是只做正经女仆生意，绝对‘不搞颜色’的；但女仆这种东西本来就有点儿‘不正经’，某种意义上还是在打擦边球就是了！天，就算是我弟弟知道并且了解还经常一脸担忧还提醒我一定不要失足，而我爸妈那边我根本不敢说，根本解释不清！”
“但是赚钱多，不是吗？”杜明贤一针见血。
“这倒是，不过其实也是份辛苦钱。虽然搞不清楚那些游戏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玩，但为了工作还是得练习，手腕都肿了！”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Polly的休息时间结束便道谢离开了，后来兄弟俩喝完剩下的酒后也回出租屋了。
本来事情就该告一段落，尝过新鲜的杜逸舟虽然想让人带自己打排位但毕竟一个小时120也不是个小数目！相比之下周徽成虽然菜一些但毕竟是免费的陪玩也只好凑合一下了。
然而等过了一天后，杜明贤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趁着开业酬宾活动还没结束也去体验陪玩一小时，顺便再吃碗猪排饭外加看一段那拙劣可笑却不知为何有些让人上头的舞蹈。当然，这次就不叫杜逸舟了，省得他嘲笑自己！
…
“少爷，给您注入爱的魔法！吃了后要活力满满哦~”
“嗯，谢谢！光是看你跳舞就已经活力满满了！”
Polly…啊不，现在是波莉不满道：“别嘲笑我啦！知道你和我一样觉得可笑，但这是店里的规矩！不这么跳可是要扣钱的！”
“吃完饭后让你陪玩一小时吧？咳咳…我怎么觉得这话说出来好奇怪？”
“有吗？我都听习惯不觉得奇怪了。对了，你想玩什么——哈，你猜有多少男人对这个问题回答‘你’？”
“真恶心！我就是想问问……呃…象棋你会吗？”
“会倒是会，但水平不高，话说你也太正经了吧！？”
“有吗？我小时候很爱玩象棋，但现在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人陪我玩。”
小时候在贝塔猫的训练下，杜明贤掌握了还算出色的棋艺，上大学期间也经常和象棋社的社员们切磋。不过自从开饭馆后，一是因为太忙没空，二是数遍虞莹、威廉、杜逸舟、池雅晴、周徽成水平加在一起都不够看，让他们一副车马炮都打得没劲。
“好，那就开始吧！让你一副车马炮如何？”杜明贤见波莉起码摆棋盘没有问题，这就比刚才提到的一半人要强。
“让个车就行。”
“哦？好！既然让了子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当头炮！”
“屏风马。”
没想到波莉竟然还真的下得有模有样，这不禁让杜明贤有些意外。到了后面两人的战局竟然还有些焦灼，杜明贤用聊天来舒缓紧张：“你们这里除了陪玩还有什么服务？飞象！”
“外勤啊！看电影、去游乐园、逛商场、吃饭，除了禁止肢体接触外基本算是女朋友式体验了！你要试试吗？价格是陪玩的两倍，酬宾价240一小时。拱卒！”
“我有女朋友。跳马，吃卒。”
“那你还来这里？来这儿的许多都是来满足幻想的宅男，虽然不排除有极个别真的挺恶心，不过也有些是太寂寞了想让人陪一陪，享受陪伴的感觉。”
“有钱是能买来陪伴，但太贵了啊！不过我能理解，刚来苍启开饭店的时候我也挺孤单的，或者是孤单已经成为了现代都市人的常态了吧？”
“是啊，如果还背负不轻的生活压力可就更辛苦了…啊，将军！”
“将不死，支士！你说你在两家店做过女仆，我不了解，这样的行业在苍启很多吗？”
“其实就3家，全国统计下来估计也就不到200家。”
“还是个很新的产业啊？按理说应该很快就会发展起来吧？”
“谁知道呢？和传统产业相比问题太多了！比如文化冲突，有很多人不能接受甚至是痛恨女仆文化；另外还有虽然这里绝对不涉黄，但教唆未成年人不合理消费是最容易出事的原因。”
“可即使没有犯法也还是在打擦边球吧？有些媚宅和物化女性的元素。”
“就算知道又如何？说到底也是公平交易，不存在欺骗的。”
“这两天生意好吗？”
“还行。大多数都是来尝试一下的，也有以前在别的店玩过直接办卡的。”
“看来果然是由忠实客户群啊……我这里将军，而且是将死了哦！”
“我把象飞上来挡一下不行吗？”
“我的炮直接把你的车抽了，你出不来！”
“这样啊…诶，好吧！人家输了，呜呜呜，少爷您好厉害呢~”
“嗲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哈哈！行啦，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慢走，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在意见簿上留言啊！”
杜明贤看了看意见簿——
「很好，女仆小姐姐对我很亲切，就跟真的姐姐一样！」
「很开心，时间过得很快，终于不是一个人无聊发呆了！」
「简直像是从动漫里出来的，小姐姐们好漂亮，女仆服好好看！」
看来孤独的人不少啊！不过和漂亮的女生一边下棋一边聊天，杜明贤也挺愉快的，如果不是还要收钱而且要价不菲的话会更愉快！
“啊，对了！”波莉突然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忘了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觉得你人还不错，本来想加你微信的，但老板刚才说不付钱的话绝对不行…不过刚刚我听你说你是开饭店的，现在还开吗？”
“开呀，生意还不错呢！店名叫‘厨神斋’，现在主要是卖面食和一些点心，价格实惠，欢迎来啊！”
第549章 暴饮暴食的孩子
一个矮个子男人带着孩子走进了厨神斋落座，小男孩看起来不过10岁左右，黑黑瘦瘦的，头发稀疏，小脑袋上有一双大眼睛。
这对平平无奇的父子刚开始杜明贤只是瞟了一眼，并未上心，直到收到了那桌的点餐信息——
「【板栗炒肉】，【木耳烧鸭】，【椒盐里脊】，8个煮鸡蛋，4碗米饭，3杯牛奶。」
“嗬，这是来录吃播的‘大胃王’吧？真搞不懂那些自己都吃不饱的人怎么会有时间和闲钱去看别人吃饭？”一旁的周徽成嘲笑道。
“自从上次有个所谓的‘大胃王’吃了七人份的饭，然后又在卫生间里吐了10分钟后，我这里就禁止搞这个了！”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做给他！”
“我还以为他是来给一家人带饭呢！而且刚开始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以为是天赋异禀，也是想着挣钱…”
“行啦，我爸店里也有点100个包子的——对于这种一个人点这么多还不换花样还点个整数，我爸都会负责问到底是不是吃播？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东西被吐掉难受不说，万一吃出问题来饭店可是要负责赔偿的！”
“是这个道理，不过这次应该只是小孩子乱点乱按的吧？那桌就是个父亲带着儿子，都是又瘦又小的，加起来估计都没我重！”
“那可不见得！听说过有些人为了赚眼球，故意用填鸭式的方法来喂小孩吃东西吗？”
杜明贤从未听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们不是父子？！”
“你为何这么认为？这跟是不是父子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周徽成不解。
“是自己的孩子肯定舍不得，虎毒不食子嘛！”
“哼，不见得！家穷孩命贱嘛！”
“我觉得还是对人性抱有希望比较好！我相信肯定是孩子乱按点错了，这就去核对！”
“要不要赌赌？如果情况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这个月工资就不要了！”
“玩这么大？！那如果你赢了呢？我发你双倍工资？”
“这倒不用！就是…呃……能不能让你女朋友给我介绍个她的朋友来和我…耍朋友？”
“想得挺远啊？不过如果只是介绍，而不是要求我帮你把人家绑到你家地下室的话…”
“对，只是介绍！成不成我都接受！”
“行，成交！”杜明贤握了握周徽成的手以示赌局成立！
两人出了厨房，来到那桌面前，只见男人正局促不安地盯着自己：“老板，我正好找你有事商量…”
“我知道，小孩子乱按点餐机，结果点了一大堆东西是吧？放心，这是可以更改的！”杜明贤见男人脸上紧张得都快冒汗了，以为他是害怕点了就必须吃，赶紧安慰道。
“啊，不！这些都是我点的！我是想问：我们点这么多，以后也会经常来你们家吃的，能不能…能不能优惠一点儿？”
“啊？您这么能吃吗？”
“不是，这些都是给孩子吃的…”
“哈！”身后的周徽成忍不住笑出声来。
“唉…看来是我低估人的贪婪和愚蠢了啊！行，我待会儿就问莹莹她有什么不想再来往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你什么意思！？”
杜明贤暂且不理会周徽成，而是看了眼孩子，又看向男人：“是自己的孩子吗？还是亲戚家的？”
“自己的，怎么了？”
“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杜明贤忍不住爆了粗口。
“啊？老板你…你不想优惠也不要骂人啊！”
“不是优惠的问题！你搭上这么小孩子的健康来博眼球赚钱，信不信我直接报警抓你！？”
“什么跟什么啊？！”男人见杜明贤凶神恶煞，竟然眼眶中打起了眼泪！不过在杜明贤看来这只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叔叔，是我要吃这么多的！”旁边的小男孩见父亲受了委屈，冲出来维护。
“叫‘哥哥’。还有，你知道这么暴饮暴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吗？”
“可是…可是不吃胖的话，就没法救妈妈了！”
“啊？！”
经过解释，杜明贤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小男孩的母亲得了白血病，需要用匹配的骨髓来治疗。一般而言只有亲人间才会有相匹配的骨髓，只有孩子和母亲的配型成功了。问题是孩子太小也太瘦，而捐献骨髓至少要求达到90斤，所以才想要尽快增肥增重。
“是这样啊？抱歉，是我误会了！”杜明贤向父子俩鞠躬道歉。
“没事，老板你也是在关心我孩子，而且其实我心里也很复杂——我想救孩子他妈，但要孩子遭这种罪实在是于心不忍！除了要吃这么多，捐骨髓对孩子的身体也会造成伤害吧？可孩子妈妈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啊！”
“捐献骨髓一般而言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损伤，但暴饮暴食却会！我理解两位的苦心，不过还是建议用一日多餐的方式，平衡一下每餐的进食量。”
“可是我还要去医院照顾孩子的妈妈，其他亲人都留在老家，就我们一家三口来了苍启看病…”
“交给我吧！我来负责孩子增肥计划的制定，尽量不造成太大的负担。”
“这多不好意思？而且我们得节约着钱给孩子妈妈治病…”
“没事，费用方面我会尽量帮你们的！像是牛奶、鸡蛋、面条、米饭什么的我就不收钱了，肉菜我只收成本费，如何？”
其实就算是完全不收钱对杜明贤来说也不是不行，但这样会有施舍怜悯的感觉。
“啊！这…实在是太感谢了！”男人感激地对杜明贤深鞠一躬，旁边的小男孩也有样学样：“谢谢叔叔！”
“不用谢，只要记得叫‘哥哥’就好…”
回到厨房，周徽成叹息道：“唉…看来这次咱俩都不算赢啊！”
“别拿这种事情做赌局啦！人小孩多懂事啊！”
“是，我也会让我爸那边做些包子送过来给小孩。”
“谢谢。行了，继续干活吧！”
“还有一件事…”周徽成突然伸手拉住了杜明贤。
“什么？”
“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550章 补习班
杜明贤倒了杯啤酒，但威廉却摆手：“明天还得上课，喝水吧。”
“哟，挺自律的啊？那我就自己喝啦！”
“算了，反正你这种轻啤对我来和水也差不多，给我来一罐吧！”
“呃…”
威廉仰头将杯中加冰的啤酒一饮而尽：“呼~果然缓解压力还是得喝这个啊！”
“你压力很大吗？补习班的那些孩子不听话？”
“啊不，其实相反，那些学生……”威廉突然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那些学生怎么了？”
“嗯……”
杜明贤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就是下酒菜吗？我现在就给你做，冰箱里有现成的炸丸子和五香虾仁！”
“我刚刚喝得太猛，头有点儿疼…”威廉果然在捂着头。
“啊？哦，你还是小心点儿吧！我听说有人就是因为喝冰凉的东西太猛，结果直接猝死！”
“哦。”
“你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因为人体温差突然大幅度改变引起的心脏骤停，以及大量冰饮给脑补供血带来了压力。”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有天我们在沙漠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必须得在108度的环境下移动…哦，我说的是华氏度，换算成摄氏度大概是……嗯…”
“40多度，是够热的！话说你还没习惯用摄氏度吗？”
“来中国后的事情如果涉及温度那我肯定都记着是摄氏度，以前大家都用华氏度那肯定就是记着华氏度啦！不过这不重要，我继续说，后来等我们回来后就有队友因为直接干掉一瓶冰镇的伏特加结果直接原地暴毙的！”
“好惨！”
“我们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沙漠的诅咒呢，后来还是随军医生科普的知识。”
“原来如此…”
“你知道医生还科普了什么吗？说夏天的剩饭剩菜就算放在冰箱里也容易变质，最好还是尽快吃完！”
“……我去做，行了吧？谁让我刚才嘴贱呢？”杜明贤无奈，只得在厨房忙活开了。
威廉跟进来：“嘿嘿，我继续讲补习班的事情——那里的学生可跟我班上那群每天浑浑噩噩的不同，一个个都是一脸聪明好学的样子，上课的时候写的笔记比我的板书还多！”
“暑假补习的肯定都是好学的，但你说得好像你们班学生就一无是处似的，不太好吧？”
“好吧，说他们‘一无是处’是有些过分，还是用‘一脸蠢相’好了！”
“你用的这词更过分了吧？”
“哼，实话实说！开学就四年级了还he\she不分呢，讲了半天第三人称单数要加‘s’但就是不加，以为我真愿意每次都扣你们0.5分？哼，whocares？”
“好吧，那既然补习班的孩子都是勤奋好学的，你怎么压力会大啊？别告诉我你小学的内容还怕教不明白？”
“还真有点儿怕，毕竟我自己也不能算是专业教师！”
“那你平时用英语说话也有点问题？”
“那肯定不会，但考试和交流用的总感觉有不同。我问过范老师，平时也不用你们学的语文内容来说话吧？”
“应试内容嘛，那肯定的啊！这就难倒你啦？”
“倒也不至于，就是被几十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感觉会很紧张…”
“那么多学生啊？”
“也包括家长，估计是因为付了大价钱所以更希望能有称职的老师来教他们的孩子了吧？”
“你觉得你自己不称职吗？”
“当一个普通老师是够了，但我这里有个学生家长明确跟我表示，说她家的孩子是一定要考取全市最好的初中，将来也要奔着最好的高中和大学去…”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还明白知识和学历才是改变命运的根本…怎么说呢？反正只能说是很正能量吧！”
“但是这就会导致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讲的到底和要考的内容对不对的上？有些完形填空的用法很奇怪，弄得我都得上网去查！还有啊，这种补习班因为性质和大众教育不同，雇我的那边希望我能去划一下考试重点，最好再压几道题，还有说是如果学生将来有考IELTS或TOEFL的意愿也希望我能给提点儿建议…”
“你确定你辅导的是三年级升四年级的学生？现在都这么‘卷’了吗？”
“不知道——啊！你小心点，东西别煎糊了！”
杜明贤关火，把做好的炸丸子和虾仁装盘，然后问了些日常点儿的问题：“你午饭是怎么解决的？”
“在培训机构那边有盒饭。”
“味道怎么样？你嘴巴挑，不一定吃得惯吧？”
“说实话味道还不错！比如今天中午的牛舌就做的挺入味的，那道鸭子汤煲得也不错！”
“哗！伙食这么好呢？难怪这几天一直都不见你管我要吃的！”
“怎么，我吃好点儿你不愿意？”
“没有，我还巴不得能省点儿心呢！不过你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去，到了晚上7、8点才回来，是有去其它地方，还是说一整天都是补习啊！？”
“补习一般是上午就结束一大半的，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接着进行，不过到了下午3点就都结束了。”
“然后呢，3点以后你就跑去酒吧喝酒了？”
“才3点就喝酒未免太颓废了吧？”
“那你去哪儿啦？”
“看着那些孩子上自习和写暑假作业啊！有额外的收入，而且还不用动地方，所以我干脆就也接下来了呗！”
“原来如此啊…”
“行了，明天还得上课，我就去休息了啊！”
“明明是周六还有补习，还真辛苦啊！”
“你是说我还是说那些学生？”
“都辛苦，当然还有那些一陪孩子就陪一整天的家长！”
“唉…在智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比的不就是谁的付出更多吗？这个付出是多方面的：时间、努力、金钱、资源…到了最后其实也殊途同归就是了！”
“是啊。”
“对了，我西服今天换下来了，你明天帮我送去干洗吧？我可以给你点儿跑路费？”
“去你的！行，反正离这里不远，我也正好有几件衣服都要干洗！”
“好，那我待会儿就把西服拿给你！”
待威廉把要洗的西服拿过来时，杜明贤发现脖领处竟然都湿了……
第551章 挑选礼物
今天在厨神斋宣布关门下班后，杜明贤悄悄找到了池雅晴：“你待会儿能陪我去买个东西吗？”
池雅晴用揶揄的眼光看回去：“是约会吗？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恰恰相反，我是想让你陪我买个礼物送她，让她开心！”
“为什么送礼物？”
“过几天不就是七夕了嘛！自从莹莹复工后，我们之间见面的频率直线下滑，真的快和牛郎织女一样了！所以我想着趁着过节买个什么东西表示一下！”
“原来如此。不过买礼物多没心意？你可以自己做啊！”
“我啥都不会啊！”
两人正说着话，见杜逸舟和周徽成往这边走过来了，杜明贤赶紧打掩护：“我来把他们打发走，你在街口等我！拜托啦！”
池雅晴有些莫名其妙，在街口等了一会儿后见杜明贤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疑惑道：“不就给自己女朋友买个礼物吗？光明正大的，干嘛弄得跟执行接头任务一样？”
“我是怕他俩瞎掺乎！”
“他俩的意见也可以参考啊！”
“万一说个什么游戏装备、模型、Cosplay装什么的怎么办？那不仅不会让莹莹开心，还会传达错误信息的！”
“你这就是刻板印象太重了！说到送女孩子礼物，很多平时看着不太开窍的男生可是会无师自通的！”
杜明贤撇嘴：“那也下次再说吧！”
两人步行前往最近的商业街，路上杜明贤小心翼翼地问：“能…说一下你前男友都送你什么吗？”
“我跟你讲过他会做甜点，对吧？各式各样的甜点啊！”
“除了甜点呢？有没有给你买过什么东西？”
“平常偶尔会买些化妆品吧？不过我其实对那个也不太懂，平时除了唇膏外很少往嘴上涂东西，除了防晒霜外很少往脸上抹东西；那些什么唇膏、唇蜜、粉底、锁水、保湿什么的一窍不通，还是看你女朋友在网上‘种草’才多了解一些呢！”
“嗯，我知道她有在做美妆的直播，也看过一些，不过没一会儿就听不懂了——什么‘硅感’、‘海绵蛋’、‘哑光’、‘唇釉’…我只听了个名字，具体啥意思就算上网查了也不太懂。”
“别问我，说起来我也算是‘女汉子’那类的，对化妆品不太兴趣！”
“那你男朋友送的岂不是浪费啦？”
“心意最重要！你记着一点：送喜欢你的人礼物只要送的不是太奇葩她就会喜欢；送不喜欢你的人礼物非得送特别奇葩的她才不会讨厌！”池雅晴煞有介事地解释道。
“你男朋友送过你奇葩礼物吗？”
“唔…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比较意外的礼物吧？他有一次送了我件旗袍，还是高叉的那种！”
“为什么？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每天都穿旗袍？”
“当然不是！但他非说在电影里看中国女生都爱穿旗袍，穿得也都特别漂亮，所以想看我穿…”
“你穿了吗？”
“没有。”
“果然还是不好意思？”
“我让他把那件穿了铁定会走光的旗袍送回去改改，但他说是去别的城市的唐人街订做的，改也得在那里改，结果还没等有机会改完我们俩就分手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你想看我走光！？”
“当然不是！我管你走光、跑光、打光、杀光呢，我只是想问问你男朋友为什么会有‘中国女孩都爱穿旗袍’的奇怪想法？”
“受了那些电影和游戏的影响呗！起码他没要我头上绑两个包子头就不错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购物街，互相交换了目光后却面面相觑——
“你要去哪儿给她买礼物？”
“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啊！不然你以为是叫你来给我拿包的吗！？”
“我没啥好主意，先问问她平时喜欢啥呗？从喜好入手买礼物是基本中的基本吧？”
“包包、鞋子、陶瓷工艺品、手工扇子、奶茶、名家字画、跆拳道护具…”
“哗，知道得蛮详细的啊？”
“毕竟我们最常见的情侣活动就是聊天嘛！”
“但你说的这些除了奶茶外好像都价值不菲啊？要不就送杯奶茶得了？”
“将来她做采访的时候就可以说：‘我和我初恋男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七夕节他送了我杯奶茶！’到时候全国都知道我抠门了！”
“你想太多了，她到时候可不会说你的名字——嫌太丢人！”
“先做完正事再调侃我吧！要不待会儿店铺都关门了！”
“那就边走边看吧？现在去实体店购物的真不多了，我也基本都是网上足不出户就把‘街’逛完了！”
两人来到一家大型百货商场，见里面果然冷清不少，不过布局还是没什么改变就是了。
“香水、首饰、和化妆品啊…”杜明贤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却又什么都不特别。
“她是明星，这些东西后援会和粉丝肯定送的太多了，到时候万一没注意就混在一块了！”池雅晴也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
“那送什么啊？”
两人接着向上走，转完了整个商场，又去了别的几家店，可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天快黑了！”杜明贤着急回家做饭了。
“刚才我见那床上用品四件套不错，你干嘛不买啊？”
“听着好奇怪啊！你再想想呗？”
“你最擅长做饭，那就亲手给她做一大堆好吃的呗？”
“天天都会做，也不特别了。”
“那就别出心裁，用她的头像来做个什么点心？”
“然后吃掉？还是留着等放坏啦？！”
“那就用她的名字做道菜，给她送过去呗？”
“诶？这个好像不错！而且我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方法我好像以前也用过一次…”
“是吗？那你就自己慢慢去想吧！唉…早知道就不浪费这个时间在这边瞎逛了！”
“知道了其它礼物没有好的不也算是踏实了？或许就像你说的：送给喜欢的人不管送什么她/他都会喜欢吧？”
“有个前提——不要太奇葩！别送个什么高叉旗袍什么的就好…”
池雅晴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儿留下阴影了。
第552章 参观大型食品加工厂·1
车子是直接停在小区门口把杜明贤接上的，穿越车水马龙的街头，到达了位于较为偏远的食品加工厂。这一路下来虽然有些晕车，但看到眼前规模庞大的建筑群，杜明贤还是不由得感叹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在会客厅里，受到了尚奕泓的亲自接待：“抱歉啊，原定约在明天的参观因为这里接了个急单必须得提前到今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我还得感谢您给我这次参观的机会呢！平日里我都只是用灶台做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规模的食品供应体系！”
“年轻人要以‘创业者’自居，时刻留心整个行业的情势，将眼界放宽些才会有大展宏图的动力！来，先去把自己绑上！”
“啊？”
在想着参观要绑什么时，杜明贤跟着尚奕泓进了更衣室，才发现是要在衣服外面套一件隔离服，还要把头发绑上头套、双手绑上手套、嘴上戴上口罩、和鞋子绑上鞋套！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得先去空气浴尘室吹一吹才行！来，伯伯亲自带你参观，就跟被大风扇吹着一样很好玩的！”
经历过一个狭长的通道，被巨大的风机吹得眉毛都皱起来后，杜明贤这才算是正式开始参观：“这边对卫生要求真严格啊！”
“自然，食品卫生安全一向是基本中的基本，一旦出现问题任你产品口味再好都没用！”
“那今天您要带我去参观的是什么的制作过程，尚董事长？”
“叫我‘伯伯’就好！墨熙和小霓都从你这里得到了不少帮助，可不能太见外了！”
“嗯？尚云霓的话……”
“看这边！这个工作间在加工待会儿要送给附近养老院的晚餐！”
杜明贤看到在几口足足半人多高的大锅中，由管道运输的大米经历淘沥池三遍后倒入中，加入大量的水，然后放在电子炉中加热并由机器臂不断搅拌！
“这是在做米饭还是米粥？”
“这是在做稀饭，旁边也有做米饭的锅，最那边还有做面条和做馒头的，都去看看吧？”
“好！”
参观过同样壮观的大锅、大笼屉、和大笊篱后，杜明贤闻到一股诱人的清香！
“这是做什么？”
“面包，往里面是制作过程。你做面条有在用和面机，这个原理类似不过规模要大很多。”
跟着尚奕泓，杜明贤果然看见同样是成百斤的面粉、大量的酵母、乳化剂等倒入大和面机中，倒入水，由机器搅拌预先设定好的时间后，做成一大块面团并通过切割器切成质量形状都相似的小块。
尚奕泓讲解道：“制作面粉的小麦也是隶属尚氏集团的田地直供，在被送到这里前都经过了样本抽查送进实验室检验合格与否。小麦的浸泡、放置、剥壳、脱离胚乳、筛选等步骤都是机器在进行，也有检测员时时刻刻在巡视操作。”
“好厉害！对了，那制作面包的酵母也是自己做的吗？”
“对，从酵母菌的培养开始都是我们这里在操作，毕竟这么大块的酵母如果从它处购买先不说质量，光是运费就够高了！酵母的培植并不似一般人想象的复杂，而且其繁殖的速度非常快，成本很低！”
杜明贤接着往前看，见切成小块的面团经由一个圆形的机器打磨后变得更加圆滑，然后再由塑形机卷成一个个面卷，送到大盒子中。
“这边的工作人员负责的是记录时间，面包发酵的时间都是有规定的，不能多也不能少！这边是已经发酵完成的，涂上油脂后就会被送到烤炉里烘烤，到时间后又会被送到冷却室里让温度降到室温，最后同样是机器切片和包装！”
“全程机械化操作啊！”
“是，不过因为原料好以及制作工序严谨，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味道不错；也就是我这种嘴巴特别刁才能吃出和手工烤制面包的不同——待会儿等参观完毕，你带几箱回去尝尝吧？”
“谢谢您！几个就够了，正好当晚餐！”
“说到晚餐，咱们一直在主食区转悠，也该去配菜区了吧？”
“好，请您带路！”
在跨过两道隔离门后，传送带上的大牛骨头立刻引起了杜明贤的注意！
“这是要做大排骨吗？老人们咬得动吗？”
“是骨汤。虽然没法和你花时间熬的相比，但味道也算不错了！”
“您过奖了。”
“机器的特点就是这样——下限高但上限低。虽然很容易就做出让一般人都称赞的好吃食物，品质也都有保证，但真要是想吃美味还得是手工啊…”
“是，不过两者定位可谓大相径庭，生意规模、运营模式、盈利空间、技术要求、门槛高度等也不尽相同。”
“当然！墨熙经营的尚食旃哉就是走高端路线，你应该很熟悉了吧？虽然收入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成本也低，做起来也有趣一些。”
“有趣？从您嘴里听到这样的词还真是新奇啊！”
“哈哈，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尚奕泓笑道，“我也是一般人，每天能面对五颜六色各种食材的话，也不太愿意盯着这些机器！当然，更愿意面对的是高尔夫球场就是了，但那个不赚钱还只会赔钱！”
“打高尔夫球还赔钱？”
“在一起玩的都是各个集团的大人物，虽然不在乎那点儿钱但还是会每杆赌个几百的。唉，只可惜我是瘾大技术差啊！”尚奕泓幽默地自嘲着。
“墨熙好像也玩高尔夫球！怎么，是不是有钱人必修课里有‘必须会玩高尔夫’这条？”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是真喜欢打！至于那孩子好像兴趣一般，不过在球场上认识了不少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谈成了不少生意！”
“哦！所谓的‘高尔夫文化’和‘高尔夫生意场’啊！”
“对，在那里谈事情确实比西装革履、正襟危坐要舒服自在些；哪天也带你去体验一下吧？”
“谢谢，不过我经常很忙，没时间学那个…”
“没事，学起来其实很快的！不过现在先不谈这个，想去看看这里是怎么熬骨头汤的吗？”
“当然！请带路！”
第553章 参观大型食品加工厂·2（完）
牛大骨被运输至一个区域后，工作人员手工开始挑拣并将合格的肉块和骨块放入阶梯式输送带中，直接送到粉碎机变成更小块的牛碎骨后由过滤网打捞并转移至工业压锅内加清水准备熬制。
“这要熬多长时间？”杜明贤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疑惑道。
“18~20个小时吧。东西多，想要入味就得花时间多熬煮。”
“是，想要喝到好汤的话，除了耐心以外就找不到诀窍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们现在的主要业务就是在‘找诀窍’。”
“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机器；需要的人工成本下降不说，失误率也少。”
“利用更先进的工具这自然无可厚非，我要是没有那台和面机的话非得累出病不可！但咱们刚刚不是在说喝汤吗？难不成您指的是浓汤宝之类的？那种东西我试过，别说味道不同，营养价值更是熬汤没法比的！”
“所以啊，怎么才能有更好的替代品，在保证营养和美味的同时还能省时省力，正是我们所致力寻找的。举个例子：集团现在主打的产品是即使加热的料理包，客户目标就是没时间做饭的白领们。当然，使用料理包也是许多餐饮行业半公开的秘密了。”
“我不知道餐饮业将来会如何发展，但最传统的烹饪无论何时肯定都会抱有一席之地的！俗话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觉得用心做出来的美食在短时间内还是不会被料理包那种有些投机取巧的东西取代的！”
尚奕泓颔首：“我不否认你的观点，其实墨熙那孩子也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作为一个生意人，赚钱还是首要考虑的，情怀什么的可以退休后再考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杜明贤看着规模庞大的工间，又见尚奕泓指点江山的潇洒姿态，说不羡慕是假的；不过假如自己以后的厨神斋也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先不说这个了，看看其它的肉菜是怎么处理的吧！”
跟着尚奕泓走过熬汤的区域，来到新鲜食材的处理区。首先是工作人员所在的食材处理区——工人们必须手工检查食材的新鲜度，并挑走或剥掉坏掉的部分，将合格的食材清洗多遍后分门别类地放入旁边的篮子里，荤菜和素菜被分成两个区域，每种肉类和每种蔬菜都放置在不同的输送带。
肉类这边：猪肉被切割机切成几乎相等的小块后放入盛有沸水工业大锅中烹煮，到时间后由机械臂统一打捞，放入烤箱内烤制并添加调味料和酱料，最后的成品被放入盘子后还要过秤，保证每份的质量均匀。
而蔬菜的处理方式就更加多样了：洋葱和青椒被放入机器瞬间就成了丁状，小油菜则是被均匀地切成等分，山药则是被放入专门去皮的机器里，瞬间就剥成出了白色的山药肉！
“有什么感想？”尚奕泓见杜明贤看得目不转睛，问道。
“确实，处理食材有这些机器帮忙会方便许多，不过这个我这种小店实在是用不起啊！不，也不能说是用不起，只能说是性价比不高吧！”
“哦？怎么讲？”
“我前段时间看上一款家用类型的食材切割机，能将放进去的萝卜瞬间切成大小形状均匀的小块，觉得挺不错的！不过后来一想：在放进机器前要切萝卜缨萝卜叶和削萝卜皮，再顺便把萝卜切了也不费事！更何况我从小就在用切萝卜练刀工，一旦放下了估计手艺就生疏了……啊，抱歉，讲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让您见笑了…”
“不会，我认为你说的这点很重要！太过依赖机器确实也不一定是好事，更何况机器也不是万能的。”
“嗯！比如我说的那种机器或许可以将萝卜切块，但切丝、切片、切条、切丁就不行了！而且怎么说呢，总觉得被切成太过整齐的萝卜块不如那些切得有棱角的萝卜块让人有食欲，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食品的卖相太过工整相似是会有人有些倒胃口，所以才需要专门的装盘师来设计食物装盘嘛！不过那些跟今天要做的自然是不可同语，接着看吧！”
“前面还有什么？啊，是水果！”
鲜红饱满的苹果同样要先经过人工挑选摘择，然后固定在一个凹槽内，随着机器的旋转便自己动被削去了外皮并切成小块！杜明贤看着一整条被切得行云流水的苹果皮，感叹虽然同样是一整条，真是连自己老妈都切不了这么均匀啊！
“前边就是出餐区了。”
又是一道隔离门，杜明贤看见工作人员在手工配置餐点，一份餐里包括：【照烧猪肉】、【洋葱鸡蛋】、【青椒炒腊肉】、【鲜蘑油菜】、【卤煮萝卜】、和一碗【大骨汤】；主食有米饭、稀饭、馒头、面条等不同选择；水果是切成小块的苹果；甜点则是山药糕。
“很丰盛嘛！除了骨头汤的熬制需要的时间久了些，其它都很快就做出这么多来了，真是不得了啊！”
“熬制骨汤是不间断的，期间不断添加水和食材。这里其它的菜只是运输到养老院，但唯独骨汤也负责提供公司旗下的面点、汤店、以及其它产品。”
“原来如此啊！不愧是全自动化的生产线，又方便效率又高！”
尚奕泓若有所思地看着员工们忙碌的身影，总结道：“说是全自动化，但需要人手的地方也不少啊！”
“我敢说：在烹饪这个领域，百年之内甚至更久，机器还是不会取代人类！”
“有道理。来，咱们也尝一尝吧？”
“可以吗？”
“当然，本来做好后抽样试吃也是我们的责任！今天就算我借花献佛，当是请你吃饭了吧？哈！”
在尚奕泓的坚持下，杜明贤打了一份套餐，发现可能因为是为了照顾老人，所有食物口感上都偏软糯。至于味道则有些偏咸、有些偏淡，但总体而言都还是不错的。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杜明贤鞠躬感谢道。
“客气了，希望有能和厨神斋合作的机会吧！”
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您说的这才是客气话吧？”
“并不是。虽然你和墨熙关系好，但我现在是在以一个生意人的角度去和你谈判，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将来如果有机会合作的话，包括但不限于创意、生产、代理、加盟、营销、宣传，我都觉得是有很大利益空间的，不然也不会花时间花精力来亲自带你参观啊！”
杜明贤明白尚奕泓是看重自己，感激地点了点头。
第554章 鱼跃莺飞
【鱼跃莺飞】
鸡腿肉去骨切块，放入碗中加淀粉、盐、胡椒粉、生抽、和麻油腌制。鳜鱼则洗净去皮剔骨，切成小丁。配料方面：生姜切片，大蒜切末，小葱切段，洋葱切块，全都放在一边备用。
锅中倒少许油，将鳜鱼丁煎至金黄；鸡腿肉则用其它调料煸炒至变色，最后在炒好的鸡肉上倒入鱼丁，盖上锅盖小火焖煮3分钟即可。
…
“等等！这道菜叫什么？我怎么听着你把我的名字加进去啦？！”虞莹觉得这道菜虽然卖相还算不错，但不管怎么看都和自己绝对不沾边！
“对啊，【鱼跃莺飞】嘛！‘莺’就是鸡肉，‘鱼’就是…呃…鱼肉；寓意是：各得其所、自由自在！”
一旁的池雅晴都听不下去了：“太拼了吧？”
周徽成冷笑：“哼，就是道‘咸鱼炒鸡肉’而已，除了下饭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杜逸舟也来凑热闹：“这家伙从以前就这样，绞尽脑汁地起这些破名字，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多有文化似的！”
“你们三个……去！都去！下班了就赶紧各回各家，我有对象你们羡慕嫉妒吧！？”
池雅晴才不吃这套：“好，那收拾店里的工作都交给你了，我们还巴不得能提前下班呢！”
说完，杜逸舟把拖把放在杜明贤左手，周徽成把洗碗刷放在杜明贤右手，池雅晴把抹布搭载杜明贤身上，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下了班。
“唉…那你先吃吧？周徽成说的没错，这道菜很下饭，大米饭管够！这边等我收拾完咱们就走！”
虞莹拿起筷子：“好，毕竟是你的心意嘛，我一定吃完！不过咱们待会去哪儿？”
“随便！不过外面有些热，咱们去室内吧？你想不想去逛商场？或者去电影院？游乐园？”
“都不想，咱们就这样聊聊天不好吗？”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今天不是七夕吗？”
“咱们又不是牛郎和织女，一年只能见一次，也不必非得做什么吧？”
“可咱们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啊！”
“是啊！唉…最近录综艺跑去了外地，好说歹说才给了我半周的假期，等大后天还得去…”
“到处跑确实很辛苦啊，舟车劳顿的！”
“这都还好，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晕车。不过是录综艺比演戏累多了！”
“诶？为什么？不都是剧本吗？”杜明贤纳闷。
“话是这么说，但你演戏里NG的场景会被删掉，有争议的言论和行为也可以都说是剧本。但综艺里的剧本不会精细到每句话每个字，而你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情都将是全国观众对你本人的看法，你就得时刻小心暴露出任何不好的一面！”
“原来如此啊！是，如果我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被全国观众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被骂惨的！”
“怎么？你打老人、骂小孩、虐待动物吗？”
“当然不是！但我也有见不惯的人和事，骂起人来也挺不留情面的。”
“是么？呵呵，这点我也不遑多让就是了，不过是小心谨慎地藏着不让人看见罢了。”
“所谓的‘人设’吧？”
“是。不过说起‘人设’，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的本职工作毕竟还是演员，演技到底行不行啊？”
“我上次看过你在《粉墨登场》里的演技，可圈可点啊！怎么了？最近有人说你演技不好？”
“是要为下次面试准备一场哭戏，可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难哭出来了！”
“我上次吃寿司的时候不小心吞下去一大口芥末，倒是难受得我涕泗横流…”
“哎呀，我还不至于非得用什么芥末、辣椒酱、眼药水之类的；但就是在剧本要求沉入悲伤气氛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好像没什么伤心的事情？”
“真的一件没有吗？”
“唔……说来也就是我妈妈去世，然后还有高中同学的事情了吧？但现在渐渐已经释怀了，总不可能悲伤一辈子吧？”
“人生多一些开心地事情，少一些悲伤的事情还不好吗？”
“说的没错，我看果然还是我演技有待精进啊！”
“此话怎讲？”
“总不能说那些影帝影后全都是生活不幸吧？”
“可能他们对生活更加敏锐一些，对情绪更加敏感一些吧？反正我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在脸上泪流满面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肯定会想些伤心的事情吧？要不就是特别投入剧情，而且剧情也确实能让人有共鸣！”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想起我以前拍过一部剧——明明两人相距只有几米，偏偏得用跑着还闯红灯，然后那个男主角用慢动作被撞飞十几米，最后我还得哭出来！拜托，一撞十几米还能念几页的台词，我差点儿笑出声！”
“好悬浮、好恶俗啊！”
“三线演员没得挑，有的演总比没的演强吧？挑挑拣拣的不仅连吃饭都成问题，你在业内的名声也会不好！”
“别的我不管，反正你吃饭肯定不会有问题，我管你这辈子吃的！”
“哈哈，这算是情话吗？好实在啊！”虞莹被逗笑了。
“实在点儿不好吗？总比什么‘将来等我赚了大钱就买下整个世界给你’现实吧？”
“说的对！你看，说着说着，这盘【鱼跃莺飞】已经见底了！”
“好吃吗？”
“味道不错，我其实不讨厌这种大鱼大肉，但经纪人那边一般是不会让我这么吃的。”
“就一顿胖不到哪儿去！来，你喝完这杯酸梅汤我给你泡奶茶！”
“不要！脂肪摄入已经超标了，我喝水就好啦！”
杜明贤把水递给虞莹，自己也麻利地把关店的准备都做完了：“真的不去哪里了吗？”
“哪都人多，不想动！”
“我本来还想着给你买个礼物的…”
“有这份心就够啦！对了，我多问一句：你准备给我买什么？”
“起码买束花吧？”
“不要！明天买能便宜一半！”
“可是…”
“别总觉得非得做什么才算过七夕，咱们就在这里讲讲话呗？刚才都是我在讲，你可什么都没说呢！”
“我有什么可说的啊？每天都是开门做生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真的吗？”
“呃……倒也不是！对了，前天我去了墨熙父亲的食品加工厂你知道吗？好壮观啊……”
第555章 后妈继女和老人·1
“贱人！偷男人的贱人！！”
“去死！你赶快去死吧！！”
在逛超市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女人互骂的声音，杜明贤猜测之所以突然找不到一起来的杜逸舟肯定是在这里看热闹！果然，那边围着的一大圈人里看得眉飞色舞的不就是他嘛！
“行了，快回去吧，吵架没看过啊？”
“但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啊！尤其是这么精彩的！哎呀，快跟我一起看啦，不比那些胡编乱造的电视剧好看啊？还没有广告植入！”
杜逸舟接过购物篮，却硬是拉着堂哥也留下了；杜明贤无奈，只得陪他一起看热闹。只见吵架的两个女人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胖一瘦；人都说相由心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杜明贤确实觉得单从长相上就能看出——胖女人泼辣，瘦女人刻薄，都不是好惹的！
“呸！你个偷男人的骚货！自己不要脸还跑出来在我们家丢人现眼！？”胖女人的吐沫甩了瘦女人一脸。
“你爸有你这么个败家子真是上辈子造孽！看不得他幸福，就等着他死了扒他的尸体抢遗产呢是吧！？”瘦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甩胖女人一脸口水。
杜明贤这才想明白为什么人都爱看吵架，因为这个时候都是撕破脸皮说真话，绝对不带半点虚伪！不过听这架势两个女人似乎之前就认识，并不是和上次同样在超市看到的两个大妈吵架是为了最后一盒打折鸡蛋而吵起来这么简单！
“你爹喜欢的是我，而我也任劳任怨地给你们家当保姆当了2年了，现在你爹在遗传里把房子留给我怎么了？难道不留给我还给你们这些一说看病照顾就没影，一说分遗产就恨不得瞬移过来的不孝子女强！！？”听起来这瘦女人的身份好像是胖女人的后妈？
“别不要脸了！装什么大头蒜？！你当初找我爹不就是为了遗产吗？要不你问问这里所有人，谁会想找个比自己大20多岁的后老伴！！？”
“我偏偏就愿意找！我从年轻时候当你爹学生的时候就喜欢你爹了！要不是你爹重情义，你妈对我也不错，我还至于熬到她死了才下手！？”
“啊啊啊——！！不要脸！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贱人！！我打死你！！”
“来啊！谁怕谁啊！？你要敢碰老娘一根头发，我回去就告诉你爹！还是说你就是故意想气死他，好早点儿分他的遗产！！？”
“哇呀呀呀！我弄死你！就算是替这世上为民除害了！！”
两个女人对骂时气势如虹，实际打起架来却只是小学生般互推互掐互揪头发。不过要不是保安过来把两人拉走，杜明贤都没发现自己竟然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行了，快回去吧，吵架没看过啊？”杜逸舟用刚才的话回怼自己。
“我觉得吵架很难看，但背后折射出的社会问题还是很有代表性的！你看啊，上了年纪的老人……”
“没兴趣听！干嘛不爽快点儿承认你也喜欢看人吵架、打架？这是人类的天性，装什么清高啊？”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讨厌无意义的纷争！”
“所有的纷争都是有意义的，哪怕只是一盒打折鸡蛋，在那两个老大妈心目中也是如同荆州一般的必争之地！”
“呵，你还知道荆州啊？而且我也想起来了，原来上次在超市看吵架也是和你啊！”
“别说这些了，刚刚你也差不多听出来了那俩人吵架的原因了吧？就问你：假如我大妈找了个跟你差不多大的说要给你当后爹，你会不会跟他吵起来打起来？”
“你说这话让我想起以前做过个的噩梦了——我梦见威廉和我妈结婚了！！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胃痛！”
“至于吗？反正你平时也把那只金毛狗熊当半个爹了吧？”
“最多就是个长辈罢了，还是平常经常斗嘴，逢年过节也不给我钱的那种！只是不管怎么说，我妈要是真的看上哪个男人她想嫁就嫁吧！我撑死了为了表示尊重叫一句‘叔叔’或者‘伯伯’，绝对不会叫‘爸爸’！我爸是且仅是杜耀永，和我妈的后老伴没半毛钱关系！”
“哦？那假如大妈的后老伴跟你争老家英乐的房子和天膳坊呢？”
“无所谓！老家那房子值几个钱？再说我是厨神斋的老板，天膳坊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妈走后那个男人还能有本事把天膳坊经营得有声有色我算他厉害！”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只要没有钱可争，那就是母慈子孝！”
“说的好像你家有矿一样？”
“呵呵，要是有，我才不会像现在一样提着这么多东西，早就雇几个人帮我了！”
“那你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兄弟俩像往常一样斗着嘴，回去准备晚饭了。只是没想到在第二天，换了个场地又看见这两人争吵，好巧不巧这个场地还是厨神斋——
“都给我出去！你们这对后母女爱怎么吵是你们的事情，摔我店里的碗筷算什么本事！？”杜明贤忍无可忍地把两个女人轰了出去！
“哼，小气吧啦、斤斤计较的样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瘦女人冷笑。
“是啊，等这骚货把我爸的遗产拿到手，分分钟赔你最好的！”胖女人则不忘初心，继续“进攻”。
“你有种再说一遍？！你天天咒你爸死呢吧！？”
“是你才天天烧香拜佛希望我爸死吧！？”
一般情况下，杜明贤是不想管这事的，但实在是不想再听两人吵得自己周围鸡犬不宁了！于是转向胖女人：“我就问一句：她对你爸到底怎么样？”
“这…嘁！就算还算不错吧，那肯定也是惦记遗产呗！！”
“你爸很有钱吗？现在那种勤快的保姆一个月可要一万多，你说她来你家两年多，你爸有30万吗？”
“你、你管这么多干嘛！？多管闲事狗都嫌！！”胖女人骂道。
“你们不在我店里、不在我去的超市里、不在我住的小区里吵我自然不管，但现在吵到我了，就算你们不嫌累，也得顾及你爸啊！这24小时不到你们咒他死了10回有余，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我家的遗产干嘛要让别人来分！？”
“呸！天天张嘴闭嘴就遗产，你爸真是上辈子作孽生了你们这群狗玩意！！”
“你骂我哥我姐我弟我不管，骂我就打你！哇啊啊！！”
两个女人又打在了一起，杜明贤赶紧劝道：“别打了——这样打不死的！”
第556章 后妈继女和老人·2
居委会办公室里，郝俊晖看见两个女人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而看到杜明贤后则皱起了眉头：“小杜你怎么跟她们在一起？简直跟麦当劳里看见酱猪蹄一样新鲜！”
“郝主任你别说，那里前段时间才出了个什么回锅肉口味的汉堡，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有酱猪蹄！”
“哈，还真是中西不分家啊！”
两个女人见郝俊晖不调解，又吵嚷起来。
“行啦，今天二位吵架是新理由还是一直以来的理由？”
“这个贱人…”/“这个蠢货…”
“那啥，她俩的事情就拜托郝主任，我回店里去了！”
杜明贤觉得这俩女人就跟被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又恶心又黏人，于是赶紧借口逃掉了。
等过了一会儿，郝俊晖满脸愁云地走了过来说要吃饭，不过在这之前先要了一杯柠檬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闷掉，看来刚才是费了不少口舌。
“决定好吃什么了吗？”杜明贤很同情，但不知为何还有些幸灾乐祸？
“唉…再来杯水！”
“好。”
杜明贤又拿了杯水过来，这边郝俊晖也点好了餐，心觉有些过意不去的杜明贤主动坐下听他唠唠——
“那两位啊，胖的是老张家的三女儿，大家叫‘张三姐’；瘦的是张大爷续弦的妻子，姓彭，大家叫‘彭大妈’。两位年岁相仿甚至还当过同学，但现在是继母女关系。”
杜明贤点头：“我大概猜出来了，也有些理解膈应程度——‘妈，还记得上学时候我们一起追过咱班的班草吗？’”
“这还不算，在她们嘴中七进七出的那位老人其实以前是个教书的，还是彭大妈以前的老师呢！”
“黄昏恋了嘛，比起浪漫和般配还是务实更重要一些！我听连那个女儿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后妈对老爸好，说明是真爱啊！咱们应该把做工作的主要精力放在女儿身上？”
“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不知真假，但我听到的说彭大妈似乎在偷偷转移老人的财产，还哄着老人用退休金给她买了不少名牌衣服、首饰、包包之类的！”
“这也没什么，追求真爱不妨碍对金钱的追逐嘛！”
“那人家老人的女儿和儿子肯定不干了嘛！刚开始的时候就觉得是老人是被骗了，还被亲戚朋友背地里说是‘老牛吃嫩草’；现在知道转移财产的事情后更觉得彭大妈就是个骗子了！”
“骗钱骗色吗？哈哈！”
“小杜你别笑，老年人骗婚的事例最近越来越多了！尤其是那些丧偶或离婚，儿女又不在身边的空巢老人情感脆弱渴望陪伴，就更容易成为目标了！”
“这我明白，但彭大妈不是和他们张家至少认识30多年了吗，这还会是骗子吗？”
“那可说不好，小杜你没听说过‘杀熟’吗？总之，这件事情不仅复杂，而且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外人没权利也没义务去管——可话是这么说，矛盾大到非得闹上居委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整个社区都被搅和得鸡犬不宁啊！”
“我问个问题：她们为什么好像总能碰上似的？”
“旧宅子拆迁补了两套房子，两家住一栋楼。”
“哈…”
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彭大妈和张三姐又好像真的挺喜欢厨神斋的食物，所以难免偶尔会碰上然后一见面就吵！杜明贤定了规矩：来吃饭可以，但不许吵架，更不许拿店里的东西砸！
然而今天一大早两位冤家又碰见了，互相憋着气的样子让杜明贤都怕把她们憋坏了！当彭大妈吃完后，张三姐立刻追出去，然后就在街道口吵了起来！
杜明贤扶额叹气，但因为街口不属于店里所以也没法管。本以为她们这次还会吵到不可开交，没想到张三姐接了个电话后，两人齐刷刷地在店门口叫了辆出租就走了！
“发生什么了？”杜明贤好奇地探出身，看见刚刚还在劝架的郝俊晖也在。
“好像是医院里来的电话，说家里老爷子快不行了！”
“天哪！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不会是被气的吧？”
“是在家里摔了一跤…总之，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直到临近傍晚厨神斋快关门时郝俊晖才回来，身边跟着的是正在嚎啕大哭而且看起来是哭了一路的彭大妈。
“张大爷因为外伤导致的脑溢血，刚刚去世了。”郝俊晖无奈地摇摇头。
“天哪…请节哀。”杜明贤把水递给彭大妈。
“张老师…老张就这么走了！？呜呜…”
看这架势，先不管转移财产的事情真假，彭大妈应该是真心的——要不就是奥斯卡遗珠…
“对了，张三姐呢？”
“在医院处理老人后事呢，其余的家人也通知了……”
“就是她！！那个杀千刀的畜生！！”彭大妈突然激动地大吼起来：“要不是她今天早上缠着我，本来腿脚就不利落的老张也不会非得自己去接水！是她杀了她亲爹！我要跟她拼命！！”
“您先冷静一点儿！张大爷的事情是意外，刚才我见张三姐也很伤心啊！”
“那是猫哭耗子！他们老张家兄弟姊妹5个，各个都盼着他们老爹死掉好分遗产！现在人真死了还在那里装什么啊！？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当初千防万防、费尽心血地把老张的财产转走，就是怕给了任何他们这群没良心的狼崽子！现在老张走了，我要把钱都捐出去建学校，一分都不给他们留！！”
“事情不是这么处理的！”明白了彭大妈的用意，杜明贤帮着普及道：“首先、非法转移财产是要坐牢的；其次、一切都按老人的遗嘱来办——如果老人明确表示不给子女分钱，那他们确实一分钱都拿不到；但如果没有这样的遗嘱，你就算转移了财产也会被追回！”
“这…我…我不懂这些，但郝主任该晓得的吧？他们老张家根本没人照顾老头，甚至连住同一栋楼的这个老三平常也不管不顾的，就更别提其他了！但老张他心太软，根本舍不得不给那几个狼崽子留钱…呜呜……怎么办？没天理啊！！”
第557章 后妈继女和老人·3（完）
听着彭大妈一边啜泣一边讲述，大致明白了张老先生在世时候典型又不典型的一生——
张家总共五个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儿、接着是张三姐、底下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听说当初原本计划是生两个儿子就够，但在老大之后接连两个都是女儿，后来又生下了两个双胞胎弟弟这才算符合了张老先生所认为的“功德圆满”。
要说重男轻女的原因是什么真的很复杂，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屡见不鲜，几乎在各市、各省、各区、各地都有！每个人身边也都能数出一、两个就算不明说也能感觉到是偏爱儿子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到了张老先生家对三个儿子的偏爱就有些让两个女儿不满了！从小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先紧着三个儿子不说，受教育的机会也优先给了他们，一直到最近老家房子的拆迁款都是只分给了老大、老四、和老五。溺爱和偏爱到了这种程度，两个女儿自然不干了！期间一家人怎么拉拉扯扯彭大妈不太清楚，反正最后倒是给了两个女儿一人一套小房子，尤其是张三姐的就在两个老人一栋楼，想着是方便照顾。
不过自然了，从小到大一直受委屈，张三姐就算离得近也对父母爱理不理的，连带着虽然也在本市的二姐也来往不多；而其余三个儿子则觉得把父母交给姐妹照顾是天经地义，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也不太问候就是了。
当然，倒没发展到虐到老人的程度，但就像两年前张老先生的老伴走了的时候，几个儿女都是淡淡的；而张老先生腿脚不灵便也没人过问。彭大妈说自己除了爱慕以外，也很同情当年风流倜傥、侃侃而谈的张老师明明儿女双全却仍落得个无人照拂的可怜处境，于是在正好趁着张老先生丧偶，便不顾几乎身边所有人的反对，也下定了决心无惧任何流言蜚语，一心嫁了过来！
所谓的转移财产确有其事，不过是彭大妈让张老先生不要把退休金都存着，否则将来肯定便宜了那群“白眼狼”！当然彭大妈也没有私吞，只是让自己在银行工作的表侄女帮着买了理财产品和保险罢了！至于那些所谓的“名牌包包”、“珠宝首饰”也都是高仿，只是彭大妈不想跟张老先生一起出去的时候丢面子罢了！
…
说到动情处，彭大妈哭得更厉害了，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一通后说要借洗手间补个妆，留下郝俊晖和杜明贤面面相觑——
“小杜，她说的你信吗？”
“七分信吧。财产的事情我没啥兴趣更不想掺和，倒是明明养了五个孩子却最后还是没人养老还真是令人唏嘘！”
“就是因为孩子多了才会互相推卸责任，像咱们这些独生子女那肯定只能自己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了啊！”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事情的起因还是跟张老先生重男轻女、厚此薄彼有关！就算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那也得看父母究竟有没有在养育上用心？一味偏爱某个孩子不一定就会孝顺，但不被爱的那个肯定会怨恨！”
“是这样啊！唉，说咱们中国几千年的美德传统，讲的就是个‘百善孝为先’！不求卧冰求鲤、怀橘遗亲，至少要在父母老无可依的时候尽孝身边啊！可怜张老师一生桃李满天下，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教给儿女！”
“哦？听郝主任你这么说，难道你也知道些什么？”
“我才刚上任不久，不太了解情况。不过只是刚才在接到老人家被送到医院的电话后，彭大妈当即人都慌了，而张三姐的表情则有些漠不关心！”
“啊哈哈！”杜明贤笑了：“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事情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孩子孝不孝顺，父母冷暖自知；若是在孤苦病痛的夜晚后悔当初生孩子或反思自己养孩子的方法有问题的话，也只是亡羊补牢，说难听点儿就是自食恶果！”
“小杜你别这么说啊，谁还没个老的时候呢？”
“那就尽量在年轻时候赚钱，到老了的时候起码有个依靠，不至于被儿女算计！到时候把我送到养老院受尽虐待却无能为力，等我死后还要争我财产的时候却都精神抖索！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啊？你、你说什么呢？”郝俊晖呆住了。
“哦？抱歉，一个人做饭的时候总是爱胡思乱想…咳、咳！咱们说回正题，所以接下来怎么办？老人的后事谁操办？”
“我！肯定是我！！”彭大姐回来了，看脸上与其说是补妆不如说干脆把妆都卸掉了，“他们那些儿子女儿爱来就来，不来拉倒！反正我准备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再送张老师最后一程，而且绝对不收‘白包’，绝不会再让那群白眼狼再用张老师来挣钱！”
听彭大姐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杜明贤就暂且相信她和那位张老先生是真爱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风风光光的葬礼”一直没有消息；反倒是听说彭大妈在和张家的几个儿女分完遗产后，擅自卖了这里的房子后就离开了，再也不知去向，连带着什么捐款之类的也自然是无期之约了！只不过那些“高仿”的包包、首饰什么的被视若珍宝地带走了。
在和威廉聊这件事，问担不担心米莉将来不孝顺她的时候，他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她过得好就行，将来我自己养自己！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也没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将来恐怕就连想能看见外孙外孙女都是奢望吧？”
“别这么沮丧！”杜明贤给威廉指导：“过几天她不就又回到你身边了吗？那是个好孩子，只要好好教育将来一定不仅能自食其力、还会孝顺你和你前妻的！”
“‘好好教育’，说得轻巧！我知道如果儿女没出息不孝顺肯定跟父母脱不了关系，但就怕力不从心啊，毕竟谁不是从生下孩子的那刻起才当上父母的啊？”
“那就最起码也要言传身教！这次米莉要也是被她外公和外婆送回来，你对两位老人好些！到时候你女儿就会有样学样了！”
第558章 戏迷
在和虞莹逛街的时候，杜明贤看上一根外观和质地非常不错的……棍子。
“干嘛用的？教训你弟弟还是袭击威廉叔？”
“呵，就算举着这个在他们身后，他们也从来不想着偶尔也给我做顿晚饭！难道因为我是个厨子，这辈子就只能给别人做而不能让别人给我做了吗？”
“所以，到底是干嘛的？”
“做风干鸡！和做腌肉差不多，不过用这根棍子当杆子挂在通风处会更好吃！”
“很特别的方法啊，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其实这是古代穷人因为舍不得一次吃完难得的肉食，更没有冰箱，为了防止肉变质而想出的手段。”
“是这样啊…对了，你刚刚说你是厨师所以很少有人给你做饭？那我给你做怎么样？”
“这……”杜明贤的表情十分微妙。
“放心，熟能生巧嘛！或者等结婚后咱们就分工合作，我给你打下手怎么样？”
“结婚啊…嘿嘿~”
“怎么，没想过吗？”虞莹挽着杜明贤的胳膊。
“当然想过，而我还——”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放开他！！”
身后突然传来怒骂，杜明贤和虞莹回头发现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两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但环顾四周也没有别人了。
“你怎么搞的？！你都有老公了，为什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大妈指着虞莹一通骂，让杜明贤困惑：“你有老公了？”
“还‘老母’呢！大妈你认错人了吧！？”虞莹也莫名其妙。
“呸！我怎么可能认错！你人前表现着楚楚可怜，背地里竟然干这种事情！？你不怕你得白血病的孩子知道了病情加重吗！！？”
“你还有个得白血病的孩子！？”杜明贤觉得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我什么时候……哦！我明白了！”虞莹想到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无语地问道：“昨天演到第几集了？”
“45集啊！你好不容易和段总修成正果，他也不嫌弃你带着个孩子，还肯出钱给孩子治病；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我准备和老段离婚，孩子我自己抚养。”
“什么！？怎么可能！！？段总他明明人这么好…他…他…呜呜……”
大妈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惹得周围的人来围观。虞莹则无趣地摆摆手，拉上杜明贤离开了。
“这样不好吧？”杜明贤不太确定。
“谁让她来烦我？再说剧透一点儿也没什么，反正那戏别的没有就狗血剧情特多！”
“所以…你很常遇见这种事？”杜明贤大概猜到了——刚才的大妈是个分不清电视剧和现实的，把虞莹在剧里的角色当成虞莹本人了！
“也不是经常，但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一些；不过大多数都是在信里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还是第一个！”
“信里说什么？”
“有的是大结局之后在信里祝‘我’要一辈子幸福；还有安慰‘我’说男主角和女主角是青梅竹马，我注定没法插足；还有些骂我说‘我’活该被甩，谁让我用尽心机抢男人…”
“祝福安慰就算了，因为这种事情无端被骂不觉得委屈吗？”
“刚开始当然觉得，都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我要被骂，还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理由？不过经纪人简姐教我一招——数一数片酬，告诉自己几个月就赚了这些人几年的钱，心里就平衡了！”
“还真是…务实啊！”杜明贤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简姐的意思是：演员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就是要承担一些无端的怒火。虽然绝对大多数都是明白人，知道戏里戏外的区别，但总有这些…呃…”
“傻子？白痴？弱智？脑残？蠢货？”
“我是想说‘戏迷’。总之还是把这些当成他们对你演技的赞美吧！”
“可万一想刚才那样都影响到你正常生活了该怎么办？”
“能忍的就忍吧，实在是太过分再报警。”
“好辛苦啊！”
“还行吧，简姐和公司特别叮嘱过我在人气上升期绝对不能接反派，我刚开始还觉得演好反派更考验演技，这些都是他们的偏见呢！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他们是在怕这种‘戏迷’啊！”
“会很吃亏吗？”
“会。首先是反派，尤其是现代剧、群像剧、职场剧、都市剧里的反派基本是很难得奖的，就算你演得再好也会觉得让反派得奖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事实证明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有些人确实是分不清！”
“我觉得这单纯是智商问题…”
“或许吧，但我反正是听说过有些演反派的前辈演员甚至收到过威胁，家门口被乱涂乱画，出门买东西人家不买，甚至还有被小石头砸的呢！明明现实生活中人家为人品性格都超好的！”
“那怎么办啊？”
“没办法，和这些人怎么说理？就像刚才一样，人家笃定剧里的事情都是真的，还以为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呢！”
“我想起威廉说的一句话了——‘正义的反义词不是邪恶，而是愚蠢！’”
“只希望以后我的生活别被这些‘愚蠢’影响就好…”虞莹要求不高。
“那个，抱歉，请问刚才那位大姐是小姐您的粉丝吗？”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追上来，满脸为难地问道。
“…算是吧，怎么了？”
“您能帮着劝劝她么？她在地上大哭大闹，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不相信真爱’了…”
所谓“一语成谶”大概就是这样了，虞莹无奈地跟着杜明贤过去，看到果然刚才的大妈还在哭闹！看见虞莹后更是来劲了：“岚雅，你好好跟段总过，和他一起把小宝的白血病治好！赶紧甩了你身边这个小白脸！”
“我不叫‘岚雅’，我叫‘虞莹’！而且也没有叫‘小宝’的孩……”
“抱歉！抱歉！”一个年轻女人分开人群，扶起大妈，向虞莹鞠躬：“对不起啊，虞莹小姐！我和我妈都是您的剧粉，但我妈她有些轻微的精神病，给您添麻烦了！我刚刚本来一直看着她的，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就……”
从表现来看，大妈的精神病明显超过了“轻微”的级别，但虞莹见女人又说是自己粉丝又一个劲地鞠躬道歉，也没办法，只能叮嘱两句让女人赶紧扶着妈妈回家。
“岚雅！跟段总好好过！那么有钱帅气又温柔的男人不好找了！”
大妈的声音远去，虞莹和杜明贤哭笑不得。
第559章 望尘非吾事·1
今天的限定菜品是【莲藕肉丁面】，清香扑鼻的莲藕丁和肥瘦相宜的五花肉丁搭配得相得益彰，口味既不会太腻也不会太寡淡。
“唔…也不知道小非喜不喜欢？”池雅晴一边录入系统，一边小声嘀咕着。
“‘小非’是谁？”杜明贤听到了。
“我表弟，今天要来厨神斋吃饭！”
“表弟啊…”杜明贤看了看正在打呵欠的杜逸舟。
“杜逸舟是你堂弟，是叔叔的孩子；而小非大名叫‘袁望非’，是我妈妈的弟弟家的孩子！”
“我知道表弟和堂弟的区别，不过这个小非不会也和杜逸舟一样每天游手好闲吧？”
“我听到了！！”那边杜逸舟瞪了过来。
“我本来也没小声说，既然不想被说就赶紧干活去！”
把杜逸舟支走，池雅晴面色颇为骄傲地说道：“小非和我一样是出国留学的，不过他是大学就出去读，今年5月份刚好毕业！论读的学校也好、GPA也好、获得的奖项和奖学金也好，小非都比我强，活脱脱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超级大学霸啊？那平时好相处吗？”
“这个嘛…我和他上次见面还是去我小舅家玩，那时候我上高中，他上初中，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反正印象中他还是蛮可爱的~”
“是么？好，那他什么时候来？我给他好好准备一桌好吃的来接风！”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印象中小非是属于那种一学习起来就废寝忘食的类型——记得就是那次去小舅家，我们其他几个年岁相仿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可唯独他不合群偏偏要看书，还一边吃饭一边看！我们故意整他，在他的饭菜里加了餐巾纸，结果他看都没看就直接吃下去了！”
“这算可爱吗？读书读傻了吧？”
“勤奋刻苦也是美德啊！况且真不是所有人都对吃那么大热情…”
“那你把他请到我这里干嘛？直接附近超市给他买包餐巾纸不就行了？”
“哈哈！那是在开玩笑啦！而且我们最后被骂得可惨了，一直在听‘你们怎么不能像人家学学？’之类的！”
“还好我从小是跟杜逸舟一起长大的——从各方面来讲都是他该向我学！”
“我听到了！！”正在拖地的杜逸舟又吼了过来。
“这次我也没小声说，故意让你听见的！”
“我已经在老老实实地干活了，你干嘛还找我毛病！？”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拖地认真点儿，拖把好好拿！”
“你别欺人太甚！”被莫名其妙训了一通的杜逸舟也冒了火，直接把拖把甩到了堂哥手里，出去了。
“还是总耍小孩子脾气…对了，咱们说到哪儿了？”
池雅晴摇头：“我也忘了，你知道我有爱忘记自己说到哪儿的毛病…”
厨房里的周徽成听不下去了：“你们快说完让明贤哥赶紧进来，今天不是那个什么表弟要来吗？！”
“哦，对！我表弟小非中午要来！其实他在哪儿吃不讲究，关键是想看看我工作时的样子，所以我把他叫来了！”
“哦，行吧。”
虽然池雅晴说了“不讲究”，但杜明贤也不能丢了面子，还是满满当当地准备了一大桌。
到了中午的时候，在门口一直看着的池雅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后立刻迎了上去：“小非，你来了！”
“表姐。”男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欢迎光临！来，快进来！”杜明贤也热情地招呼着，顺便打量着男生——身材消瘦矮小，面色倨傲；穿着大一号的精致西装，不过细看扣子竟然扣错了一个；脚下踏着好像不太合脚的皮鞋，上面的裤管还卷起来一块…总结来说：像个把自己挤进大人衣服的小孩！
“这位是谁？”男生问道。
“我叫‘杜明贤’，是你表姐的老板！”
“哦？你还真在这里当服务员啊？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呢！”
池雅晴笑笑：“当服务员怎么会是笑话？谁规定硕士学历当服务员就是一定是大材小用了？”
“不，我是想说：以表姐你那粗枝大叶的性格，怎么能有耐心当好一个服务员？”
“啊？我怎么就粗枝大叶啦！？”
“表姐你忘了吗？你16岁、我12岁的那年，你都该学微积分了，算乘法的时候竟然忘了‘先乘除后加减’的运算法则！”
池雅晴一怔：“猴年马月的鸡毛蒜皮事情啊！？”
“先不说这个了！”男生转向杜明贤：“我叫‘袁望非’，名字是取自‘望尘非吾事，入赋且迟留’的句子。”
“哦，那我也和你姐姐一样，叫你‘小非’可以吗？”
“不可以。”
“好，那我……呃！？”
“缩短名字是有着表达亲密的含义，但我和杜明贤你非亲非故又只是刚见面，还是不要用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说法比较好！”
“行，我听你的！请坐吧，袁望非。”杜明贤的态度也立刻冷淡了下来，“想吃什么自己点吧；点餐机不会用就自己琢磨去吧！”
“无妨，我自己下碗面条就行！”
杜明贤皱眉：“你要借我厨房吗？抱歉，这样不合规矩！”
池雅晴看在多年未见这个表弟的份上，当他是还没倒过来时差所以不计较刚才他说自己粗心的事情，还是笑着说道：“你难得回国，就不用再自己做饭了！”
“给我点儿热水就行，我做饭很快的！”
杜明贤半信半疑：“你要做什么？”
“面条。”
“什么面？”
“各式各样的面，比杜明贤你这里的花样还多！”
“哦？都有什么？”
“香菇炖鸡面、鲜虾鱼板面、红烧牛肉面、老坛酸菜面、葱烧排骨面……”
一边说着，袁望非掏出了身后背包里花花绿绿的一袋袋方便面！
…
杜明贤回到厨房后，看见杜逸舟已经回来了：“对不起啊，哥，我今天不该跟你发火的…”
“你不用道歉，是我该给你道歉！”杜明贤赶紧打断，然后一把抱住莫名其妙的杜逸舟：“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弟弟真是太好了！”
第560章 望尘非吾事·2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袁望非收起了那一大堆方便面，杜明贤陪着笑脸好言相劝：“总吃方便面没有营养！我给你准备的餐点你要是不愿吃，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
“我从来没来过这家餐馆，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都好吃！不好吃的我干嘛放在菜单上啊？！”
“那比较起来，哪个更好吃一些？你总不可能说如果将好吃程度量化，所有的食物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第99位都相同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但你就没什么个人爱好吗？”
“人们在被给予选择的权利同时，也会开始比较各个选项之间的优劣，并不断在脑中做推演和假设。但是，如果所作的决定没有客观理论与事实的支撑，那这个决定就将是主观的、非理性的！抱歉，我有限的脑细胞需要思考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杜明贤觉得自己已经快忍到极限了！如果这是只苍蝇自己肯定拍他20回才能解恨！
“你听说过‘暗物质’吗？我说的是物理宇宙学上的’darkmatter’，不是你厨房没洗的碗上的脏东西！”
“略有耳闻吧。怎么，你在研究这个？”
“对，自从前些年人类成功间接观测到暗物质后，这个课题就又变成了抢手货！不过我关于暗物质的毕业论文已经写完了，书也已经出版了，现在一边休息一边想下一个研究课题…”
杜明贤心想：或许你下一个课题可以研究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吧！？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袁望非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杜明贤。
“没什么了。我其实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吃的，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我就给你泡方便面吧！”
“嗯，谢谢。”
看着杜明贤气鼓鼓地离开，池雅晴悄悄凑了过来，有些不满道：“小非你干嘛这么别扭啊？”
“我没有啊！”
“我们老板是好意，从今天早上起就给你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还说你喜欢什么再点就行——你真的没有喜欢的食物吗？”
“就普通人的口味，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那光吃饭不吃菜行吗？”
“有这个的话，也行！”说着，袁望非从包里掏出整袋装的佐饭料！
“…你这包里还有什么？”
“速溶咖啡、牛肉干、燕麦能量棒、巧克力、罐装红牛、薯片…”
池雅晴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皱眉道：“怎么跟要去郊游一样？”
“是做实验的时候快速补充能量用的！像我毕业前的有个实验做了三天三夜，大家饿了就吃这些，困了就趴在实验桌上睡一会儿，到最后眼睛都直了才把结果得出来！”
“唉…你真是太辛苦了！不过现在都已经熬出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有这样的打算，姐你有什么建议？”
“先吃几顿好的，补补身子吧！”
“有这个必要吗？吃东西只是为了维持生理机能而已，只要结果相同，中间的过程还是尽量简化比较好！”
“可是吃到好吃的会感到开心啊！”
“有在学术上取得突破开心吗？”
“这…没法比较吧？”
“唉——！”袁望非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和表姐你不一样！或许你觉得只要在这种小店里当个服务员就心满意足，可我注定是要出人头地的！”
“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这个职位？有本事你也来试试啊！？”池雅晴也有些火了，觉得小时候这样的表弟挺可爱，但现在这样好欠抽！
“不必了，我既然决定要休息，就暂时不考虑工作的事情了。”
气氛很尴尬，还好杜明贤这时端了饭菜出来：“【莲藕肉丁面】、【蒜蓉粉蒸肉】、【茭白炒鸡丝】、【包菜拌虾米】、还有【鱼蓉萝卜汤】，请慢用！”
“谢谢…”
“不用客气！”
“谢谢你，上帝。为了我们即将吃到的食物，为了那些在这里分享这些祝福的人，为了准备这些食物的慷慨，让这一切成为可能。祝福在场的人和我们心中的人，以及所有在这一天没有那么幸运的人。阿门。”
袁望非双手合十祷告完毕，这才拿起筷子，却又皱起了眉头：“这个量太多了，比我平时的饭量要多出至少600%！”
“大家一起吃。”杜明贤不想纠结他是怎么把食量换算得这么精确，只想赶紧吃完赶紧把这比钢铁还硬还冷的家伙送走！
“一起吃？你夹了一口我的唾液、我挖了一勺你的病菌，不觉得不卫生吗？”
“…好吧，我把你的份单独分出来——每道菜七分之一，如何？”
“好，麻烦你了，杜明贤。”
总算伺候着这位小祖宗吃上了，但没想到他又盯上了隔壁桌的人：“你怎么吃这么多？”
“我为什么不能吃这么多？”
“你吃不了的话会剩下，倒掉的话是浪费食物！”
“我打包带走不行吗？”
“那也是在浪费纸盒。”
“孩子，吃自己的饭别管别人，不然会挨揍的！”
“身为地球人，我有资格为了地球的续存做贡献！你点这么多明显是故意在刷存在感，不要以为自己是外国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我先不跟你抬这个杠——我点这么多是能吃完的，小老板可以作证，这样总可以了吧？”
袁望非看了一眼杜明贤，看见他点头后，却还是眉头紧皱：“其实所谓的‘胃口大’很多时候只是人体感官的错觉罢了！每日的饮食只要满足人体所需要的能量和营养就行，多吃就算不难受也不能被身体吸收，同样是浪费！”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猝不及防的袁望非脸上！这让刚才还一直悄悄在旁边看热闹的杜明贤大惊失色：“威廉，你干嘛打人啊？！”
“我还没问你呢，这欠揍的小不点到底是啊？”
“是池雅晴的表弟……袁望非，你没事吧？”
“没事！我待会吃完饭就直接去派出所告这个家伙对我动手，仗势欺人！”
“是你先管人家的闲事吧？固然浪费食物可耻，能吃和打包难道是不对的吗？你凡事别太计较，吃饭的时候也别多嘴！”
袁望非捂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威廉！
第561章 望尘非吾事·3（完）
翌日清晨，在开店之前杜明贤特意向池雅晴询问道：“昨天回去后你表弟没事吧？”
“嗯？”池雅晴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什么事啊？”
“昨天他被威廉扇了一巴掌，看样子力道还不小！你没看见吗？”
“哦，看到看见了…嗨！他身上奇葩事情太多，这种小事的排名甚至进不了前十！”
“那前十都是什么？”
“竞争太激烈，不太好排名。我可以告诉你在吃饭的问题上，最难以让人理解的是：他曾经提出过把人体必须的营养采取压缩的形式来设计出一种快速进食就能维持身体机能的产品！
“那就是类似更健康、更有营养的罐头和方便面之类的吧？成功了吗？”
“不知道。不过从他现在还吃那些零食来看，应该没有吧？”
“看来确实是有这种对吃的方面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人啊！算了，那我也不能强求什么，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你这说的好像他不懂事似的？”
“无所谓了！反正他既然不喜欢我这里的饭菜，想必也是不会过来了；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
杜明贤不擅长应付这种“怪人”，所以庆幸不用再见了，然而临近中午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他！！
“昨天那个外国人呢？让他出来！我要跟他决斗！！”
“你确定？你这小身板跟他打一架，到时候正好把你埋在我店后面！”
“决斗就一定得是打架吗？那样太野蛮了！我说的决斗是智慧上的——我要和他进行物理知识的考核问答！”
“你拉倒吧，那家伙连小学都没上完！你这简直跟我是个人就拉着比做饭一样！”
“那就比些公平的——机器人、解方程、拓扑应用、编程、玩魔方，随他选！”
“哈，你还真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技术宅啊…”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把他叫出来！从小到大除了我爸、我妈、我表姐、我表哥和学校里那些嫉妒我成绩太好的同学外，还没有人赶扇我巴掌呢！”
“他今天去机场接人去了，要傍晚在能回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你不是惜时如金吗？不是连吃饭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擅自揣测！”
“先坐下吧？我现在正好休息，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我表姐呢？”
“她在里面，暂时没时间。我问你：是不是有过将食物压缩成吃起来特别快的想法？”
“只是想法而已。若是说易于保存，早就有了罐头和风干肉；要说味道好，现在许多外卖或餐厅都在用的料理包也能提供相当不错的口感！
“但是那些东西只是图个快而已，真正好吃的东西还是小火慢炖、小火慢煮，体现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吗？”
“我还是那句话：得看你对‘好吃’是什么概念，以及有多重视了！”
袁望非环顾一下四周，真的没有看见威廉，于是微微仰起头：“我明天同一时间还会过来的，叫他做好准备！”
“明天是周一，我休息。”
“那就周二，还是这个点，我一定要和他分出个胜负，报一巴掌之仇！”
“…你随便吧，但我问你：昨天人家吃得好好的，干嘛去招惹他？”
“我看不惯的事情还不能说了吗？过马路闯红灯的、排队时插队的、扔垃圾不会分类的、不管冷热空调一开就开一整个晚上的…这些都是人类生性的罪恶，为了他们也为了我，有些东西我就算明知会得罪人也必须要说出来！”
“听着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但说白了就是多管闲事嘛！”
“你难道不知道地球的寿命不是无限的？难道不知道许多资源是不能再生的？好吧，就算先不谈论这些太远的，就说昨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每年全球浪费的食物高达13亿吨？”
“‘光盘行动’嘛，这我也是赞成的！不过那家伙看着就人高马大的饭量肯定大，能吃完或者愿意打包的话，我觉得倒也没必要斤斤计较啦！你有视天下为己任的精神是好事，不过太过的话还是会招人烦的！”
“这点我也知道，毕竟从小学到大学，从国内到国外，我一个好朋友也没交上嘛…”
看袁望非说这话的神情有些落寞，杜明贤安慰道：“那就让我当你的朋友吧！”
“你？”袁望非用狐疑的眼光看过去：“你什么学历？”
“本科。”
“国外的？”
“国内的。”
“‘985’？”
“‘211’。”
“是物理、数学、化学、生物、科技、信息、医学之类的专业么？”
“经济学。”
“呃……一听就觉得是钻钱眼去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读硕士？”
“不读了！我现在挺好的，工作很稳定，每个月收入也不错，为什么非得读硕士才行？”
“不思进取啊！所谓‘近墨者黑’，我可不想被你影响！”
说罢，袁望非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怪不得没朋友！”杜明贤低声骂了一句，扭脸看见了池雅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我刚才都听到了！”
“智商高、情商低！这种人就算是在学业或事业上有所突破，生活中也肯定不招人待见！”
“事实或许是这样，但你得明白一点——小非他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不太明白这个社会上的人情世故！你知道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曾经擅自改装过他们宿舍的空调，设定成只要按15分钟就会自动断电的那种！”
“是吗？那倒算是强制性环保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让你多担待！”
“这话你等威廉回来后让你自己跟他说！”
这两个人从外观也好、性格也好、学历也好、经验也好，感觉和威廉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类人。
“说到是可以说，但…”池雅晴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觉得真的有人能够担待接受我表弟吗？”
杜明贤笑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562章 人生不如意
敲了威廉出租屋的门后没有听见回应，杜明贤以为没人在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没想到竟然看见一具“尸体”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呃——咳咳！”
好吧，还没死，不过面如死灰的样子和死了也差不多了。
“你…咋啦？”
“咕……”
“你不是去接女儿了吗？怎么没看见人啊？”
“嘎——嗷！！”
花了时间让他熟悉说人话的方式，有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断断续续地从各种对米莉妈妈娘家人的抱怨、辱骂、诅咒、和威胁中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米莉不来了吗？”杜明贤想着明明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大餐，还全都是小姑娘爱吃的，真是可惜！
“那家人真是阴险又奸诈，我就该直接做了…”
“讲正经的：人家说能提供米莉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从成长的角度来讲也不是坏事吧？”
“这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那婆娘说有女儿在身边会有助于病情的安定，我心一软就…”
“没想到你还有心软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一直是铁石心肠呢！”
“年少不经事，要说我对她完全没有亏欠那不可能，但是…”
“从米莉的角度来讲，能和妈妈在一起也不错啊！”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好了！？”威廉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应该是被触及到“逆鳞”了。
“不是，我是觉得母亲在女儿的成长中可能更有模范作用吧？我是单亲家庭，也非常爱我妈，但总觉得生命中缺少个男性长辈作为学习的榜样。”
“Nonsense！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么多，我甚至还没爹没妈呢，难道我就不会当人了吗？！”
“反正也没多好吧…”
“喂！平时其它事情你说笑两句就算了，现在我很认真的！”
“我知道，那我也认真地问你：你有办法把闺女留在身边吗？”
“如果提出我前妻有虐待或精神不稳定的情况，法院会让我保留监护权。但是这几天我一直在和她谈这件事，态度改变了一些，觉得也没必要搞得头破血流。”
“你是想说‘鱼死网破’吧？”
“差不多！她在视频里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还和我倾诉这段时间没见女儿有多想念，为了她所以才努力好了起来…”威廉有些心烦地摆了摆手：“真奇怪，明明都不是亲生的…？”
“毕竟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也就算是亲生的了。”
“总之，就连以前看我不顺眼的她爸都低声下气地求我，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我就答应让Millie在那边读小学了，8人一个班的贵族学校肯定要比我这里48人一个班更好吧”
“那倒也不一定。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米莉到底是什么想法？总让孩子这么跑过来跑过去的也太可怜了！”
“这也是另一个原因了——Millie她也说还是想留在妈妈身边。”
“是吗…”
“毕竟在美国待的时间久，更习惯了吧？房间有佣人收拾就是比要自己收拾舒服啊！”
“别这么说，米莉才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等等，你前妻家到底是多有钱啊？她不是都不做模特了吗？！”
“她父亲是采石油的，论有钱程度甚至超过墨熙小子他爸。”
杜明贤长大了嘴巴：“怎么我身边全都是这种富得流油的家伙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你前岳父吗？难道你们离婚的时候没有把财产分你？还是说你们做婚前财产公证了？”
“她娘家人还真提过prenup的事情，不过是她自己说肯定能恩爱一辈子就不要做这种伤害感情的事情了——不得不说，她结婚前还真是要多好有多好啊！”
“所以是和你结婚后才出了问题吗？”
“事情很复杂，我今天懒得说！总而言之，离婚时我主动提出一分不要，而且打包走人，每个月还有在支付赡养费！”
“当时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刚结婚的时候夫妻俩感情正热，Millie都是交给老人和保姆在带，包括到了后面说要离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舍。不过在那之后大概走了三、四个国家吧，到了中国后也辗转了十多个城市，渐渐明白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女儿了！唉…现在变成这样，或许也是报应吧？”
“别这么想，这段时间你对米莉好都是有目共睹的！”杜明贤安慰道。
“总有种在弥补什么的感觉，而且也还没到亲密无间的程度。”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要去美国吗？”
威廉摇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就不走了；而且就算我去美国最多也只是在附近租房子，不可能还和我前妻住一起什么的。”
“那你以后怎么见女儿？”
“答应了每周至少视频两次；寒暑假都会送过来；等她长大后如果想在中国读书或工作也遵从她自己的想法。”
“那可就得辛苦你饱受思女之苦了！”
“没办法，谁让我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呢？你可别说孩子的成长环境不重要！”
“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培养孩子的性格和三观！你平心而论，如果你前妻一家真的有什么道德品行上的问题，那咱们就算是用抢的也得把孩子抢回来！”
“要是有就好了，唉……”
威廉长叹一口气，郁霾之情不言而喻。杜明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看桌上和地下都是啤酒罐子和各种零食的包装纸后，想到了办法：“你这两天就这么倒在沙发上一蹶不振？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快打起精神来吧！别忘了明早就要去友睦小学报到了！”
“是明天啊？唉…多亏你提醒…”威廉捂着头，无精打采地回应。
“这份工作找得可不容易，你振作一点！”
“是，Millie可是说起我是个老师就觉得骄傲呢！我…我先去收拾打理一下，这两天没吃正经饭感觉全身没力气，拜托你做些好吃的！”
“好，小菜一碟！”
“啊？小菜一碟可不够，至少也得十碟啊！”
威廉强颜欢笑地打趣一句，迈着虚浮的脚步去洗脸刮胡子了。看着他的背影，杜明贤想着这大概就是人生不如意吧？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向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却也只能学着妥协。
第563章 天才和疯子的差别·1
厨神斋又是忙碌的一天。
“周徽成，帮我和下面；池雅晴，看看7号桌客人是不是又加菜了；杜逸舟，13号桌吃完了你去收拾下！”
安排完其他人工作的杜明贤发现酱油用光了，赶紧去储藏柜拿新的，却发现有只手帮着将瓶子递了过来。
“你…怎么进来的？”
“从门进来的。”袁望非轻描淡写。
“不是，这里是厨房，你进来是违反卫生条例的！”
“我今天出门前洗了澡，进来前用稀释过的消毒液仔仔细细地清理过所有裸露的皮肤表面，而且现在也戴着手套和口罩，难道不比这里所有人都干净？”
杜明贤没时间跟他理论：“随你便吧，别干扰我们就行！”
“怎么会呢？我是来帮忙的——喏，给你！”
“谢…这是醋，我要酱油！这样好了，你去外面找个位置坐着，我请你吃面；拜托你别在这里捣乱了好不好？”
“我答应你，我不会给你捣乱的。”
“谢谢，那请出去吧？”
“我会默不作声地跟着你，观察你做饭的样子，保持对实验环境最低的干扰度以求获得最准确的结果。”
“…池雅晴！麻烦过来一下！有个紧急事件要你处理！！”
“什么事？刚刚7号桌加了两个荷包……小非你怎么在这里！？”闻讯赶来的池雅晴看见表弟也是一脸惊讶，这打消了杜明贤“这姐弟俩会不会是在合伙整我”的想法。
“我是来观察杜明贤的。”袁望非说着还拿出了纸和笔。
“干嘛观察他？就是个普通的厨师，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
“你不觉得他做饭的样子很投入吗？就跟我做实验的时候一样…不，甚至比我做实验的时候还要认真！”
“废话！”杜明贤听不下去了：“我要是不投入能把饭菜做好？听着，你犯什么病我不知道，但我们现在都很忙所以请你快离开！！”
“你做饭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和并非从事厨师职业的人做饭有什么不同？对于食材和烹饪方式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池雅晴，帮帮忙！”
“哦！那啥，小非，厨神斋的盐快没了，你能帮杜明贤的忙去超市买包盐吗？”
“什么盐？海盐、岩盐、湖盐、还是井盐？碘含量什么要求？钠含量什么要求？”
“姐姐相信你能用最实惠的价格，买到质量最好的盐！就当成是个挑战吧！”
“挑战？”
“就当成是个实验吧！”
“哦…”
袁望非似懂非懂地离开了，总算让杜明贤松了口气——终于专心投入工作了！
…
咚、咚、咚！
凌晨1点，已经睡下的杜明贤突然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谁啊？！”杜明贤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来到门口询问。
“是我，你要的盐我给你买来了！”
“啊？”
杜明贤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而这时被吵醒的杜逸舟也一脸不悦地出来了：“大晚上搞什么啊！？”
“我被个很麻烦的东西缠上了…”
“什么东西？鬼吗？要不要在门口撒点盐驱一下？”
“没用的，而且这‘鬼’大晚上过来就是给我送盐的。”
“什么跟什么啊？算了，我回去睡觉了，你不管在作什么妖都给我安静点儿！”
杜明贤打开门，看着手里拿着一袋盐的袁望非，一时间无语。
“盐。我跑了7家商场，最后在郊区的一家商贩那里买到了这种质量最好的盐！无论是质地、湿度、溶解速率等都非常优秀！”
“呃…哦，谢谢。”杜明贤接过了袁望非手里的塑料袋，心里却想着这种“三无”产品自己也不能用啊！
“你平时都是这样买盐的吗？效率未免太低了吧！”
“不是，盐我一般都是在就近的超市批发。今天你姐是为了把你赶走，所以才故意找了个理由。”
“我妨碍到你们了吗？抱歉…”
“没事。好了，你快回家…”
“从明天起，我希望能在你身边安装6个摄像头，来进行实时检测，这样就不会打扰了！”
“…你先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哦。”
杜明贤把袁望非请进来，倒了杯水递给他，然后语重心长地问道：“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毛病！？”
“为什么生气？在看到感兴趣的事情却不知道原理的话，想要去探究真相难道不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吗？这是身为一个学者最本能的求知欲！”
“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让你的求知欲变成求生欲！”
“杜明贤，你很热爱做饭，对吧？”
“废话！”
“那做饭以外的事情呢？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呃…这…好像…”杜明贤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对做饭以外的事情就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了？
“我和你其实在这方面很像，我也是对于做实验以外的事情就没什么热情了。不过不同的是，你在我姐的陈述中很…正常，甚至可以用善于交际来形容了！”
“是吗？你姐当着我的面倒是经常数落我，有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花钱雇了个姑奶奶呢！”
“我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还经常当着我的面说我是个机器人，还是年久失修、常年没有更新的那种！”
“你刚刚说我‘正常’，那我告诉你什么是‘反常’——凌晨1点拿着袋盐出现在个只认识几天的人家门口！”
“答应的事情必须完成，难道不是让他人信赖和喜欢的原则吗？”
“是，可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吗？”
“答应的事情用最快的时间完成，难道不是让他人称赞和敬佩的因素吗？”
“你得考虑人们的作息时间啊！而且这个先不论，你张口闭口都是把我当成一个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你觉得我会信赖、喜欢、敬佩、称赞你吗？”
“是‘信赖、喜欢、称赞、和敬佩’，如果你想要复述我的话，顺序请保持一致。”
杜明贤无言以对，拿出了手机。
“你要给谁打电话？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是你的厂家维修电话——喂，池雅晴吗？真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我怀疑你弟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第564章 天才和疯子的差别·2
天刚擦亮池雅晴就过来了，看见表弟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才松了一口气：“呼~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吧，他还不算半夜出现在门口最可怕的东西…”
“还有什么更可怕的？”
“先不说这个了，接下来怎么办？”
昨天凌晨1点多，袁望非提着包盐站在杜明贤的出租屋门口，说了几句话后就开始哈欠连天，偏偏还硬要开车回家！没有办法杜明贤只能把他留在这里睡在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不过其实我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本来是准备下班后就给他打个电话说不用买盐了，结果昨天算收支的时候不是有笔账死活对不上吗？稍微一忙活就把这件事忘了！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
杜明贤叹了口气：“唉…那笔账对不上是因为我把购买食材的分量记错了，要说责任咱俩一人一半吧！”
“好。”
“等等！合着这家伙就一点儿责任没有！？”杜明贤看着袁望非得睡脸，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嘘！来，咱们去厨神斋，一边工作一边我给你讲讲我表弟的事情！”
“是他的型号、模组、和序列号吗？不用了，这个表弟你先凑合用，等这个坏了就不要买新的表弟了！”
…
杜明贤已经开始清扫厨房了，而拿着抹布的池雅晴愣了一会儿，这才娓娓道来：“小非他不是精神病，要说的话应该更像是个天才！”
“学习很厉害？”
“对！小学和初中都是老家那边学校的全校第一！”
“这…很厉害是没错啦，但离‘天才’还有点儿距离吧？”
“是啊，尤其是到大城市上全国知名的重点高中后，他的排名一下子就到了全校垫底！不过并不是小非不努力或是学坏了，只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罢了。”
“然后呢？”
“小非开始更加废寝忘食地读书学习，每天都只睡3、4个小时，一天有至少18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是投入在学习中的！”
“父母逼得这么狠？”
“应该不是吧？舅舅和舅妈虽然过得不富裕，但都是那种顺其自然的人，所以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那就是他自己要强咯？没看出来啊！”杜明贤心里对袁望非有了些敬佩。
“唉…我记得他小时候虽然就沉默寡言，但也就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或是玩罢了；到后来性格大变估计确实是和高强度的学习有关吧？不过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不仅考上了全国一流的学府，还在大二就进行交换活动，去国外留学来继续完成学业！”
“他说在某些方面和我很像，可我的人生履历简直和他大相径庭，哪里像了！？”
“大概是那种较真的感觉吧？行，那我把这袋垃圾倒出去，回来再跟你继续说。”
池雅晴前脚刚走，袁望非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让杜明贤觉得纳闷：“你昨晚那么晚才睡，干嘛起这么早？我其他两个店员都还没来呢！”
袁望非用迷蒙无感情的双眼看了看杜明贤：“习惯早起了。”
“你习惯，我可不习惯！本来每天早起就够辛苦了，你还大晚上给我添乱！呵~~~”杜明贤打了个哈欠。
“抱歉。行了，你去做饭吧！我在旁边看着，绝对不打扰你！”
“你这么大个人杵在原地怎么可能不打扰？还有，昨天我没功夫和你细说，你今天给我好好讲讲为什么非得缠着我不放！？”
“因为你很快乐啊！”
“快乐？呃…你不会是找不到快乐的那种类型吧？”
“不是，我的快乐是在写完一篇论文、攻克一道难题、辩证一个观点的时候会产生的，但……先不说这样的快乐不可能天天都有，在快乐之后我就会感到深深的不安！知道的东西越多，不知道的东西就会越多……”
“等等！”杜明贤忍不住打断：“‘难道不该是‘知道的东西越多，知道的东西就……会…越多？’这不是废话吗？犯得上一句话说两遍？”
“不是，你了解的知识会促进思考，也会让你的眼界变得更广——然而，这些很多时候意味着更多无法理解的事物出现！”
“你这么说的话……啊！对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妈妈在教我认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对做饭和吃饭感兴趣了——刚刚才教了我‘牛’怎么写，我就开始问酸汤肥牛的做法！
“如果人只能一个爱好的话，我还是想保留‘会学习’；但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聪明了，起码应该能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再去找些能放松心情、让身心愉悦的运动和习惯吧？”
杜明贤有些惊讶：“总觉得你这种不仅不用别人督促，还时刻会自学的习惯真的很好！”
“其实我最初想法是在自己的脑中加入刺激讯号，然后只要按手里的按钮就能通过电击不断发出信号让自己体验情感刺激，但这种手术有违现代医学规章制度…”
“啥！？你、你还是想些现实的吧，比如唱歌、跳舞、游戏、打球之类的？男生好像都爱这么玩？”杜明贤心想：自己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难道不算男生了？
“这样…”
“这样怎么了？”
“……”
看袁望非欲言又止的样子，杜明贤没时间陪他耗：“要说就说，不说就别说！别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磨磨唧唧的样子！”
袁望非沉默片刻，看着杜明贤点了点头：“学习是很好，但只会学习的话很难交到朋友！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去学唱歌什么的，最后能交到朋友吗？”
“普通朋友应该是没问题的，但真正的好朋友就不能伪装和骗人了！行啦，我去给你做点儿早餐，你想不想喝粥？”
“大米粥、小米粥、绿豆粥、薏米粥、还是…”
“大米粥，爱喝不喝！”
“喝。”
“加什么配菜？”
“什么都不加。”
“啊？”杜明贤一愣：“光喝白粥？不加肉、榨菜、水果、鸡蛋、肉松之类的？”
“对，什么都不加，麻烦你了。”
杜明贤无奈，不过反正白粥是最好做的，于是干脆直接盛了一碗端出去。只见袁望非用几乎一模一样的速率在喝粥，光看表情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就是了。
第565章 天才和疯子的差别·3
“我讨厌惊喜、讨厌变化、讨厌预料外的发展和无法计算的意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袁望非的表情还是平静如水。
“是么？”杜明贤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已经晚上7点，我该做饭了，能不能麻烦你现在赶紧回自己家？我不是特别喜欢你，所以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
“在国外我看过心理医生，要价是50美元一小时，折合人民币大概360元。喏，给你400元，就当是接受治疗了。”
“你这孩子…未免也太见外了吧？”杜明贤说着，一把将递过来的四张纸币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塞进兜里：“来，到沙发这来，我让我弟弟给你倒水拿点心！”
在一旁的杜逸舟听到这话，立刻摇头：“别使唤我，赶紧做饭！”
“端杯水30，那冰箱里现成的饼干20，你干不干？”
“稍候片刻，立马给两位奉上！”
对于杜逸舟和自己对于赚钱的执着，杜明贤再清楚不过了。
…
闲话完毕，既然收了钱就要认真地去倾听和建议，为此还特意把杜逸舟赶回了自己屋里！只不过杜明贤并没有把握，也没准备一下就修好…啊不，治好袁望非——前提还得是如果他真的有心理疾病的话。
此刻袁望非躺在沙发上，真的就像在见心理医生一样喃喃道：“我的人生没有激情，得不到长久的喜悦！杜明贤，你觉得最愉快的是什么时候？”
“吃饭，其次是做饭。”
“能详细点儿描述吗？”
“美味的食物触碰舌尖上的味蕾那刻，心里就如同照进了阳光，坏心情被驱散，好心情锦上添花！细细咀嚼，每一口都充斥着满足；缓缓入喉，感受着幸福的余韵与回响。刚觉得这一口吃完了而可惜之时，下一口又将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吃饱为止都能持续享受这种发自内心的美好！”
“呃…”听着杜明贤的描述，袁望非不置可否：“很详细呢。”
“所以呢，你在学业上取得进步的感觉呢？”
“很好…抱歉，我没你那么能说会道，也从没体验源源不断的幸福和美好，毕竟你也知道现在想要在学术上取得前所未有的进步与发展有多么困难！”
“是，感觉现在好多问题都有解释，好多东西都被发明出来了！大到宇宙、小到原子，以人类的智慧想要继续探究完全是在挑战极限！”
“没错。我听我导师说过：在学术领域一辈子默默无闻是常态，要习惯孤独和挫折，也要接受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任何成就的人生！”
“听着好可怜…”
“为了科学奉献终生的那刻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辉煌的荣誉终究是属于极少数的，在平庸和不甘中必须得寻找到自我安慰的方法才能有继续下去的动力！然而，我却仿佛只能被成绩所鼓励，除此之外的人生在这世上简直没有半点欢愉！”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但我所钟情的事物非常普遍易得…或许你把自己的期待放低一下，或者做一些新的尝试，如何？”
“更廉价的快乐？能举个例子吗？”
“你跟我来。”
杜明贤带着袁望非来到堂弟门前，做了个“听”的手势——
“一群弱智！上路总是坑，技能冷却多少秒心理没个数啊！？一个技能放3次砸不中1次，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袁望非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杜明贤，后者尴尬地笑笑：“他平时一般都挺快乐的，今天估计是打得不太好…但我的观点没变：他对游戏的热爱是我无法理解的，胜利后欣喜若狂、失败了喊爹骂娘——同样是弟弟但跟你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从一本书上学到过，说拥有情绪是软弱的表现，所以我自从上了高中后就开始有意摒弃自己的情绪，到了现在已经不熟悉各种情绪了。”
“真的吗？假如现在告诉你得了诺贝尔奖呢？或者买彩票中了5000万！？”
“从概率上来说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不高于我被雷劈到，我倒是庆幸自己还没被电死。”
“那…假如你父母，或者你姐池雅晴突然死了，你难过吗？”
“我本来跟他们也不算特别熟络，心里觉得遗憾和可惜是有的，但难过就不一定了。”
“这……”
“唉…算了，我估计自己就是没救了！我走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抱歉，没帮上忙——喏，钱还给你。”
饿着肚子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杜明贤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自己赔了给杜逸舟50！然而，就在杜明贤觉得不要再自寻烦恼思考怎么给一个“机器人”找感情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明…明贤哥…”
“周徽…嗯！？袁望非？怎么是你？”杜明贤以为会叫自己“明贤哥”的应该是周徽成，而袁望非不是从来都对自己直呼大名的吗？！
“我有事求你…那什么，你也叫我‘小非’就行了，毕竟在我心里你一直和我哥哥一样…”
“少肉麻，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你店斜对面那家甜品店你知道吗？”
“苏甜儿的仲夏夜甜梦，知道，怎么了？”
“我本来是听说吃甜食能够让心情变好就想去试试，没想到那家店的老板娘比我还小，而且还很…很…”
“可爱？”
“可爱而且漂亮！”
“哟？没想到你竟然一见钟情了？明明前几天还跟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我也不清楚，但看到苏甜儿的时候就觉得心跳加速！我排除了运动、心脏病、脑寄生虫感染等可能性，觉得书上说的‘喜欢’可能性是最大的！”
“是啊，喜欢上一个人是人类的本能！虽然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吧…”
“绝对不是！虽然确实是被外貌吸引，但我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她的坚强——我向我姐打听，听说她是来自一个极为重男轻女的家庭，但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辛苦实现了开店的梦想！”
“没错，苏甜儿看着外表柔弱，实际上很要强。对了，你说了这么半天她，求我到底又是什么事？”
“我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求过我表姐把我的裤子还给我以外就再也没求过其他人了！但现在我求你，明贤哥——和苏甜儿分手吧！”
“…啊？！”
第566章 天子和疯子的差别·4（完）
杜明贤盯着袁望非，半晌才从干涸的嗓子中蹦出字来：“你…你听谁说的苏甜儿是我女朋友？”
“她说的啊！”
“她的原话是什么？”
“‘杜老师稳重和善、幽默风趣，平时也很照顾我。’”
“然后呢？”
“没了。一个女生会用这么多正面的词组形容一个男生，难道不代表他们在交往吗？”
“…哈，跟我想的一样——你负责处理信息的CPU出故障了！”
“什么意思？”
“人家只是单纯在表达我这人不错，而且还有客套的成分，是你误会了！”
“所以…苏甜儿现在是我女朋友？”
“就算她不是我女朋友，也不代表她一定愿意当你女朋友啊？而且我觉得很大概率是不愿意的！”
“为什么？你觉得她配不上我？”
“说反了，是你配不上她。你得赶紧从巫师手上拿回你那颗丢失的心才行！”
“……”
眼见自己戳到了袁望非的痛处，杜明贤有些于心不忍：“你要是真有这样的心思，咱们就一起去直接问问她呗？说不定人家就喜欢你这种机械…咳咳，没什么，要不要跟我去一趟？”
“直接问吗？”
“旁敲侧击，交给我吧！”
“好，带路吧，杜明贤。”
“嗯？你怎么不叫我…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到了仲夏夜甜梦后，看见苏甜儿正在给客人装蛋糕。杜明贤刚想过去稍微说一下关于传达袁望非心意的事情，却突然被当事人一把拉住了！
“你等一下！”
“呃啊——怎、怎么了？！”杜明贤被抓得肩膀疼！
“很奇怪，我…我好像没有昨天心动的感觉了！”
“什么意思？你是指喻义，还是说你心脏停止跳动了？”
“不知道，明明昨天还觉得和这个女孩是量子纠缠一般特别，如今却…”
“你先等等，什么叫‘量子纠缠’？”
“当几个粒子在彼此相互作用后，由于各个粒子所拥有的特性已综合成为整体性质。”
“没听懂，但你继续说吧。”
“今天看见她却觉得就像是万有引力一般寻常且普通。”
这时，送走顾客的苏甜儿看了过来，招呼着：“是杜老师还有昨天的小哥，你们在聊什么？”
“他说你昨天像量子纠缠，今天像万有引力。”
“啊？”苏甜儿一怔：“我没听懂，不过他昨天说的好多东西其实我也没听懂…抱歉啊。”
“这不是你的错！”杜明贤转头看向袁望非：“所以你到底要怎么办？”
“遇到无法理解的状况，就要做模拟实验——能麻烦你帮我来昨天相同的甜点吗？”
“好的，一份【枫糖奶油华夫饼】和一杯加白砂糖的热牛奶，马上给您拿！杜老师您要什么？”
“一、一样的吧…”说实话，杜明贤根本不想吃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不点东西好像说不过去。
“喂，我说你……”
“我有个理论：我喜欢上的可能不是人，而是点心！”
“啊？你不是对食物不感兴趣吗？”
“零食和点心好像是例外！现在想想，上大学的时候借口补充能量吃了不少，很可能已经有成瘾性了！昨天我计算了各种可能会使心跳加快的情况，唯独忘记了吃甜食也会因为短时间内摄入大量糖分而导致血糖的升高！”
“所以呢？”
“这就是我想找的‘幸福’了！虽然摄入甜品并没让我觉得心情变好，但这种非常规的心慌、躁动、颤抖，反而让我觉得十分着迷！”
“…行吧，你开心就好。”
面对因为找到心头所好而变得满足的袁望非，杜明贤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
“所以，你弟弟最近怎么样？”杜明贤想着有几天没见袁望非了，主动向池雅晴询问。
“挺好的啊，最近正在准备去一家研究院的面试，还说心里终于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没有甜食摄入过量吧？”
“没有！他每周只去仲夏夜甜梦一次，每次都点相同的东西，还说只有限制和节制的享受才是长久的！”
“还懂得克制，蛮聪明的嘛！我老家就有个邻居家的叔叔，因为从来没有好好吃过肉，结果有一次发了笔小财于是到我妈的天膳坊狠狠地点了20盘驴肉…”
“结果呢？”
“吃‘顶’了，然后这辈子都不想吃驴肉了，甚至一听见就想吐！”
“哈，这凡事都讲究个适可而止啊！不过，唉…”池雅晴露出有些不甘心地表情。
“怎么了？”
“其实我挺喜欢那个甜品店的女孩，觉得她要是真能当我弟媳也不错？只可惜小非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异性展现过什么兴趣…啊不，准确来说是对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兴趣，甚至包括我、他爸、和他妈！”
“这我知道，毕竟他说过就算这些人死了他都不会伤心的。”
“真的假的？”池雅晴有些不敢置信：“我倒无所谓，他爸妈听到会伤心的！”
“总比表面上哭天抹泪，实际上暗骂‘死得好’要强吧？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你也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靠抢他裤子来逼他就范了吧？”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讲了啊？真是…”
“他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甜品的喜爱吗？”
“唔…从小爱吃零食这点我知道，可谁不爱呢？不过我小舅和舅妈家经济条件不太好，不会给他买太多就是了。上了大学后我倒是也听说过他经常买零食，但他不是说了是为了补充糖分和能量好应对学业嘛！”
“是这样啊…”
“真可惜，要是我和我那个喜欢做糕点的前男友还没分手的话，就可以一个做，一个吃了！”
“这我不清楚，不过倒是再次证明了一点：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说没有的只是没吃到或者没意识到罢了！”
“你对这种事情这么执着干什么？”
“不知道，只是觉得其实细想的话，你弟除了思想奇怪一些外倒也没那么不正常了，甚至还有点儿可爱？”
“我可完全不这么认为！”
池雅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第567章 我想有个家
八月份的收入有将近3万元，杜明贤本来挺开心的，但看到房价又要上涨的新闻后就又变的愁眉苦脸了。
“唉…看上的那套房子现在一平方米已经将近4万了，首付就要至少80万！抛去吃喝和日常开销，我省吃俭用还得至少三、四年才能开始幸福的还房贷之旅啊！”杜明贤感叹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连还贷都是种奢侈！
一旁的威廉插嘴：“这笔钱我有，要不先借你？看在平时交情不错的份上还钱时不收利息，你每顿多做几道菜就可以！”
“谢谢。其实莹莹肯定也有这笔钱，池雅晴也不缺，墨熙更是付全款都不带眨眼的；但我觉得买房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有意义吧？更何况平日里已经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
“这么见外？”
杜明贤苦笑：“若是在首都买房实在太过遥不可及我会寻求朋友们的帮助，但这种稍微踮脚够一下就能够到的梦想就成为我之后努力工作的动力吧！”
“随便你。”
“你最近怎么样？感觉因为米莉没法来，你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是啊，本来还想着攒些钱买套大房子，跟女儿就这么定居在中国的，现在又变得一个人了，唉…”
“不冲突，房子早买总比晚买强吧？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租房子吧？”
“无所谓了。我一个人的话，睡过桥洞和下水道，也和战友挤过不足15平米的营地房，和吃的比起来对住的没那么挑剔！”
“就算你不挑剔，15平米未免也太小了吧？我想估计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住那么小的房子了吧？”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杜明贤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就在自己与池雅晴和周徽成抱怨房价过高的问题时，旁边一个客人冷言冷语：“哼，4万一平米就算高了？在咱们那里可是均价18万一平米！”
杜明贤听罢皱眉：“您说的是豪宅别墅吧？”
“不，就是普通的商业居民住房，楼距窄、户型差、社区烂，甚至连位置都不算太好！”
杜明贤打量客人，发现是位穿着相貌都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半信半疑道：“听您的口音是麒港人吗？”
“是，来大陆这边做生意。咱那里老板你也知道的，地方小人口多，偏偏政府还实行高地价政策来提高财政收入，苦的可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买不起房吗？”
“底层人民连租都租不起！老板我看你年轻，估计都没听说过‘劏房’吧？”
杜明贤摇头。
“其实就是隔断房，房东把一套住房分割成几个区域来单独出租。对于那些连房子都租不起的人来说是一个起码不用餐风露宿的选择，房东也能多一些收入。”
“一个月大概多少钱？”
“折合人民币的话，两、三千吧。”
“一间劏房的大小呢？”
“平均一间大概13平方米；我曾经住的那间更小，只有10平米左右！”
“天哪！一个人住10平米怎么住啊？”
“谁告诉你是一个人？”中年男人冷笑：“我、我老婆、我两个女儿、还有老妈，总共是一家五口！”
“…啊？”杜明贤没反应过来，因为在他心目中“五个人挤在10平米”是匪夷所思的。
“最里面是张床，我们一家五口都睡在上面；中间的墙上摆了张折叠桌，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孩子做作业、我用电脑加班、我老婆看报纸、我们一家五口吃饭等等。”
“等等，你说总共才10平米，那也就我这个过道这么大，摆了床和折叠桌后就已经占地过半了啊！”
“是，更别提墙上挂着的全都是锅碗瓢盆了！老板你恐怕没听说过餐具都挂在墙上的吧？”
“确实没听过，但既然有餐具，你们一家在哪做饭？难不成都在是在外面买回来的？”
“在外面吃哪有在家里吃温馨…好吧，省钱啊？折叠桌抬起后才能通人，迎门就是洗衣机，我老婆都是在洗衣机上做饭的，每次做饭都让整个房间变得烟雾缭绕…啊不，是仙气飘飘的！”中年男人自嘲着，突然露出神秘的表情：“最后，还有一点儿地方就是我家卫生间了——老板你有见识过不到6平米的空间容纳卫生间、厨房、客厅、和餐厅吗？”
杜明贤捂着胸口：“我听着都觉得喘不过气…”
“是啊，但无论如何也比拖家带口睡大街强吧？还好，现在一切都苦尽甘来，我们一家终于不用住在那种集装箱都不如的地方了！”
“哦？是您赚到钱了？”
“哈，当然…不是啦！这年头有啥比赚钱更难的？我家是因为上头体恤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优秀申请上公租房啦！现在的房子有30多平，虽然还是很小但起码大家能伸开腿脚了，这我们就知足啦！”
“‘公租房’是什么？”
“就是保障性住房，政府提供政策支持，让我们这种低收入的家庭也能住上人住的房子…当然，不光是传统意义上的‘低收入’，因为房价实在高得太离谱，麒港有750万人，而其中至少340万人住的是‘公屋’，占比超过45%！”
“这么多人…都能住上吗？”
“先管有老人有孩子的。因为申请这种廉租房要看家庭困难情况，所以我才赶紧生了两个孩子，不然根本排不上！我有个和我条件差不多的朋友是单身，已经排了7年了，至今还住在劏房里，人都快疯了！”
“换成是我估计早就疯了吧？”
“唉…老板你听我说啊，咱这也没天天做梦天上掉馅饼，都是老老实实赚钱的小老百姓，咋想找个住的地方都这么难呢？看电视上那么多漂亮的好房子，那楼都快顶到天了，最后给谁住了呢？明明已经够挤了，还天天嚷嚷着要建房子开楼盘，咋都轮不上咱们呢？家…什么时候才能住上个真正的家啊？！”
这些问题，杜明贤自然回答不出来。
人活一世，辛勤劳作一辈子，却到死连个遮风挡雨、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一生蜗居狭小逼仄的牢笼中，做人的尊严何在…？
第568章 学校伙食
今天厨神斋休息，奉行“无利不起早”的杜明贤本想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哪知早上八点多就听见有人按铃！
“来…咳咳！来了！”
晃晃悠悠地打开门，发现是提着个大塑料袋的刘奶奶：“小杜，我老家那边带了些南瓜，分你一些！”
“谢谢啊！是这种长条南瓜，一定很好吃！”
“你准备怎么做？我家是给我小孙子做了南瓜饼和南瓜粥！”
“唔…有刚腌好的咸鸭蛋，捣碎后加淀粉炸切好的南瓜条做成【蛋黄焗南瓜】吧！”
“不错哎，我家里也有咸鸭蛋，干脆拿过来咱们一起做吧？”
“可以，不过您30分钟后再过来，好让我有时间去洗漱一下…”
刘奶奶纳闷，看了看表：“哟，忘了你们年轻人休息的时候愿意晚起…瞧我这记性！今天开学，把孙子送到学校后一个人没着没落的，实在是太想和人说说话了！”
“您这个暑假可过得不寂寞！您不是经常抱怨您家那熊…啊不，可爱的宝贝孙子熬夜打游戏吵得您睡不着吗？”
“唉…见不到会想，见到了又烦，熬着等长大了像他爸一样经常三、五年不着家的时候，就会觉得还是现在好咯！也不知道老太婆我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肯定能！到时候我还期待着您带着重孙子重孙女来我厨神斋吃饭呢！”
“哈，小杜你到时候肯定早就把事业做到国外去了，哪还会待在苍启这种小地方？”
说了两句客套话，刘奶奶突然又面露愁容：“上学是为了学知识，但孙子总是抱怨学校的饭不好吃，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厨神斋吃多了把口味养刁了，还是学校食堂真的在糊弄？唉…前两天不是还在电视上看那些昧良心的厂家和学校狼狈为奸，在孩子们的饮食里以次充好吗？真希望友睦小学不会这样啊！”
“应该不会吧？友睦小学的女校长我见过，感觉不是那样的人。”
“校长也管不了下面的人捣鬼呀！我孙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还真是担心啊！”
杜明贤表面上安稳着，实际上则想起自己也听威廉抱怨过饮食不怎么样…
…
快到中午的时候，杜明贤给威廉发了条微信，说是要去给他和范老师送饭。等到了应该是下课时间才接到电话：“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啦？今天你不是休息吗？”
“正是因为休息所以才有时间，不过也别指望每周都可以，偶尔一、两次改善一下伙食倒是无妨。”
杜明贤悄悄在话里给威廉下套，想要套出一些信息，但威廉却只是说了句“上课了，你愿意来就来吧！”然后就挂断了。
把刚刚和刘奶奶做好的【蛋黄焗南瓜】和【珍珠肉圆】、【土豆火腿饼】、【蚝油炒豆角】、【冬瓜玉米排骨汤】、还有搭配的主食南瓜米饭都装出来，分四分之一给虽然难以置信但确实竟然还在睡的杜逸舟做午餐，然后其它的装在餐盒里，杜明贤去了友睦小学。
“小杜老板，咱们好久不见啦！”范老师在门口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倒是经常见——相信我，你没啥损失。”旁边的威廉冷嘲热讽。
“好心给你带饭吃还呛我？行，那你看着我和范老师吃就行了！”
“别废话了，快打开来看看都做什么了？”
“喏，有肉有素有点心有汤，尤其是这道【蛋黄焗南瓜】新鲜又美味，是人家刘奶奶从老家带的现摘南瓜做的！”
范老师赶忙掏钱包：“多少钱？”
“不用钱，我今天是来看朋友的，不是来做生意的！”
“这怎么好意思？”
“是我觉得不好意思——因为生意的原因，没法跟您送饭，真是抱歉！”
“别说客套话了！”威廉打断两人：“咱们还去老地方吃？”
“事实上我想去看看学生们午饭吃什么。刘奶奶的小孙子也在友睦小学，所以她担心孩子午饭吃的不好。”
此话一出，惹得威廉和范老师对看一眼，却都没人说话。
“怎么，真的不好吗？是饮食安全有什么隐患？”
“那肯定不会！”范老师急忙否认：“友睦小学规模不大，还是自己雇人来做饭的没有外包；餐厅的卫生和食材的安全都有比较严格的规范，也没有小杜老板你担心的那些事情！”
“是这样啊，看来是我杞人…”
“但是味道嘛…”威廉露出一副“不敢恭维”的表情。
“毕竟不是饭店嘛，只要营养够就行！”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吃饭基本只顾好吃，很少管营养什么的！话说小老板你干嘛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啊？”
“刘奶奶一直对我挺好，我想着也该礼尚往来。况且原本你女儿也是预订今年秋季来这里上学的吧，你难道不担心她吃不——对不起，提你伤心事了…”杜明贤看威廉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赶紧改口。
“没事…行吧，范老师，要不咱带他去看看学生们今天吃什么吧？”
“这不太合规矩吧？”
“悄悄的，别声张，反正也快到了老师组织学生睡午觉的时候了嘛！”
在威廉和范老师的带领下，杜明贤看到了今天友睦小学食堂的午餐——【宫保鸡丁】、【木耳青椒】、【胡萝卜炒菠菜】、【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一盒牛奶。
“不错嘛，营养挺均衡的！”杜明贤悄悄拍了张照片，准备拿回去给刘奶奶交差。
“就是卖相一般，菜多肉少…”威廉砸么着嘴抱怨。
“毕竟是大锅菜嘛！对了，范老师，这样一餐多少钱？”
“10块钱吧，上面应该是有些补助的。”
“原来如此。那你们教师食堂也吃一样的吗？”
“呃…”范老师有些尴尬地看了威廉一眼，摇摇头：“教师食堂的饭菜要差一些，而且价格也不便宜，所以很多老师都是订外卖…”
“老师和学生不能一起吃吗？”
威廉冷笑：“呵呵，异想天开！表面上说是口味不同，实际上是老师没有补助，学校也不愿意多出钱罢了！你与其担心学生不好，不如担心担心我吧？”
“你再吃好点儿就要顶破天了！”
表面上杜明贤虽然还是在和威廉呛声，实际上也在为他和许多老师鸣不平——教书育人的园丁们难道不配吃好点儿吗？
第569章 网红乱象·1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厨神斋店内没有客人，杜明贤和三位店员百无聊赖地坐着一边吃零食，一边刷手机。
“啊…真是个薄情的女人啊！”杜明贤感叹道。
“在说谁？你女朋友吗？”周徽成第一个反应过来，剩下两个人也用八卦的眼神盯着。
“我刚刚在和我妈聊天，她……”杜明贤话还没说完，三人又立刻低头看起了自己的手机，这让他有些生气：“真没礼貌！你们每天都在手机上刷什么呀！？”
池雅晴把自己的手机伸过来：“女孩子上网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网购啊！”
“你不刷剧吗？”
“不刷，好剧10年前就已经绝版了。”
“我没怎么尝试过网购，总担心买到的东西名不副实？”
“是会有这个问题，到时候退货和投诉都很麻烦；不过他们商家其实也挺怕消费者给差评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太过分…话是这么说，以次充好的现象其实也是屡见不鲜了，或许买化妆品和奢侈品真的去品牌店更靠谱吧？”
杜明贤觉得这个话题应该和虞莹有更多共同语言，于是就不再打扰池雅晴了，而是转向杜逸舟：“你又在看什么？”
“……”
“杜逸舟？”
推了推他，才发现他带着耳机：“什么事？”
“你在看什么啊？”
“带货直播。”
“你有什么想买的？”
“什么都没有。”
“那还看得这么认真？还带着耳机？”
“不带耳机我怕吵到你们…喏，给你一边耳机，你自己听听！”
杜明贤带上一边的耳机，果然从里面传来刺耳的吵嚷声——“亲人们，这么精致的手机市场价要四、五千，今天我们跟商家搞挥泪割肉跳楼出血大甩卖，只要399！！没错，你没有听错，399！！我们不为赚钱，赔本卖手机，只为造福整个社会！各位亲人们捧个场，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这不就跟咱们小时候看的电视购物一样？你不会真的相信这听都没听说过的手机真能卖到四、五千吧？”
杜逸舟白了一眼：“我不傻，攒个这种杂牌机撑死200！我是在等着看后面的表演呢！”
“表演？不是带货吗？”
“嘘！开始了，你看就行了！”
杜明贤将信将疑地将目光放回手机，果然出现两个古代服饰的男女，只不过和电视剧相比非常粗制滥造——
“爱妃，你最近怎么不理朕啊？”
“皇上，妾身在和姐姐打电话呢！”
“哦？一直在打？”
“可不，这手机电量超多，通话质量超好…”
“可恶！这么好的手机竟然不告诉朕？拉出去，斩了！”
“不要啊，皇上饶命啊！呜呜——！”
嫌闹得慌，杜明贤摘掉了耳机还给杜逸舟，不再打扰他，而是转向周徽成，拍了拍他：“你怎么也带着耳机？在看什么？”
“直播。”
“呃，是那群网红啊…”
“怎么，你不喜欢他们？”
“毁誉参半吧。”
对于网红群体，杜明贤一向敬而远之——经常有人会来自己的厨神斋做所谓的“探店”，不过都是些小网红所以无伤大雅。不过有的网红提出想要合作，说白了就是要免费招待甚至是要自己倒贴钱请他们吃饭；而通过贝塔猫查询到这些人的粉丝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一万时，杜明贤自然是婉拒了。然而这其中就有一些骂自己“没见过世面”、“不会做生意”，杜明贤全都一笑了之。
当然，不排除有些颇有影响力的网红来探店后稍微带动了下店里的生意，不过那也都只是阶段性的，从长远的收益来看可以忽略不计。真正能改变厨神斋盈利规模的网红或许有，但还没有来，杜明贤也从来不抱期待就是了！
不过唯一有次让杜明贤气急的是一个网红来了招“先斩后奏”，硬是在吃完了后才开始嘀嘀咕咕什么“我是帮你做宣传”、“你得主动给我免单感谢我”之类的。对这种不讲理、不要脸、没底线的，杜明贤直接冷脸：“最好的宣传就是把你吃霸王餐的事迹发在网上！”——当然，这是在池雅晴帮着装点餐机前的事情了，杜明贤觉得点餐机除了点餐方便外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基本彻底杜绝吃霸王餐的了！虽然对收入影响不大，但和这些人磨叽很是恼人！
“能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吗？”杜明贤指着周徽成手机问道，却见他极为防备地捂住了自己的手机：“不行！”
“怎么了？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别胡说！现在网上抓‘黄’的力度大得很，会被拘留甚至触犯刑法，不敢有人以身试险的！”
“那你反应这么大？”
“我……咳咳！算了，都是男人，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周徽成把手机伸过来，只见上面是一个典型的“网红脸”女孩穿着暴露但不露的衣服，跟着音乐手舞足蹈，跳得并不算太好。
“哈…”
“怎么了？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有女朋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什么都没说，就是‘哈’了一声。”
“那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周徽成恼羞成怒，拿着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你干嘛去？外面雨正大！”
“我家就在对面，跑几步就到了！”
“你别胡说，你出去一秒就全身都淋湿了！现在已经入秋了，你会生病的！”
“那我也不想跟你待在一起了！”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我承认我确实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搔首弄姿的直播，但存在的东西就有它的意义，我不会多嘴的！”
“你别来这套！我要是有你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至于看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卸了妆关了美颜都是丑逼？”
“也不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吧…”
“哼，反正我有底线——只看，坚决一分钱不打！”
“唉…可是时间无价啊！我就算没有女朋友也不会看这些的，最多就是看看别人做菜的视频。”
话不投机，周徽成瞪了杜明贤一眼，还是不顾阻拦冒雨跑向了隔壁包子铺！
“哈，因为个网红你俩就吵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争‘榜一大哥’呢！”杜逸舟冷嘲热讽道。
“你不在看直播带货吗？”
“哪有刚才那幕有意思啊？”
第570章 网红乱象·2（完）
大雨如注，杜明贤想不明白刚才周徽成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恼羞成怒？想想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徽成哥大概是在逞强吧？”杜逸舟在被问及时，不以为意地笑了。
“什么意思？”
“哥我问你：在你的印象中，什么人会去看直播？”
“闲得没事的人，无所事事的人。”
“对了大概三分之一吧！你看徽成哥每天也很忙啊？”
“是啊，你也是经常忙里偷闲找时间打游戏，甚至上班时候还…”
“喂，听我说重点——主要是情感缺失啦！虽然这么在背后说这种话不太好，但每个人都会有情感需求这需要我给你解释吗？”
池雅晴插话：“你哥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还有女朋友、还有弟弟、还有个经常待在这里的外国人，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孤独’吧？”
“也不是，一年半前刚来这里的时候只有我和我的那只猫，也算是遍尝孤独了吧？唉…我知道了，是我对周徽成太苛刻了，我现在就去找他道歉…或者等雨停后？”
“随便你，反正也没人……唔？你看那个正在跑过来的人是不是徽成哥？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
“好像不是，我怎么看那人穿着警服啊？”
“我也看见了！啊，邹伯伯好！”
邹正垣浑身湿透了，所以只是敷衍地和杜逸舟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向杜明贤：“小杜，在你这儿待会儿，顺便吃点儿暖和的！”
“马上给您去做！锅里正煨着鸡汤，加些莲藕和木耳给您先来一碗；然后再来一道【洋葱炒羊肉】，搭配米饭，如何？”
“好，都听你的！我先去把身上这水拧干一下！”
洗手台和厨房在一个方向，杜明贤趁着空档问邹正垣：“您怎么大雨天还在外面？是新的锻炼身体方法？”
“说什么傻话呢？没看我穿着警服吗？！附近社区有说电缆被风雨吹掉了，让我们去看看！”
“警察还管电工的活儿？”
“不管，但要在附近贴上告示，以防有行人路过触电。”
“原来如此，您辛苦了，我给您拿条毛巾。”
除了给邹正垣做饭，杜明贤想着几人也都差不多该饿了，于是多做了两道【青椒炒杏鲍菇】和【西蓝花蒸虾仁】端出去，算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大家都来吃吧，今儿这顿我请，就当是感谢人民警察。”
“行，那人民警察也不跟你客气了！”邹正垣端起碗，直接开始扒饭。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邹正垣看池雅晴和杜逸舟又在刷手机，疑惑道：“你们年轻人每天盯着个手机都干嘛啊？里面有宝贝？”
“说不定吧？这您也要管吗？”杜明贤打趣道。
“在自家爱干什么干什么，但走路和开车的时候要是敢看手机，到时候可是非死即残！”
“他俩不会的！”
“哼，其他年轻人可不是都这么听话！对了，前段时间上面封了一大堆直播账号，这事你知道吗？”
“您得说详细点儿。”
“是国外一些诈骗集团的新手段！让一些所谓的‘本地华裔’唱些中文歌曲什么的，然后就开始宣传当地有工资丰厚的工作；然而等真有人跟着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是被卖了！”
“这么可怕！？那被骗的人救出来没有？”
“天高路远，实在是鞭长莫及啊！除了打工还钱外，只能等家里付赎金了，只是就算付了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回来，或者放回来的人还完不完整…咳咳，不说这些了！总之，千万不要轻易听信网上的任何东西，另外切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发生的！”
邹正垣见雨势小了，于是说老婆还在家里等着，告辞了。
到了晚上，雨停了，杜明贤还是有些好奇于是打开了基本没怎么用过的某个直播平台，发现果然琳琅满目！
简单翻了下，公正而言并不都是唱歌、跳舞、探店、卖货什么的，也有很硬核的知识科普或有趣的生活小实验，但这些直播间的人气都不算太高，可能必须得把直播间的名字起得有噱头一些才行，比如——“100只蟑螂和1只蟋蟀饿3天后互殴，谁能赢？”之类的。
主页上推荐的有些网红哪怕是杜明贤也听过他们的名字，听说每年动辄几个亿甚至几十亿的收入确实让人有些羡慕，不过是真的物美价廉还是人傻钱多就不清楚了。
不过，那些人终究还是极少数，而且某种程度上算是“先吃蛋糕的人”。杜明贤点了随机按钮，看见很多直播间的主播嗓子都喊哑了却只有几个人在线观看，而且杜明贤待了10分钟也没见任何一单做成，实在是有些可怜。要不是这个主播卖的是杜明贤这辈子绝对不会抽的香烟，说不定他会捧个场？
要说杜明贤感兴趣的内容也有，毋庸置疑就是做菜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看见的几个直播间的主播厨艺都非常差，甚至还有打个鸡蛋把蛋壳打在地上的……等等！看主播这浮夸的表演，杜明贤明白这又是个故意靠搞笑来博眼球的了…
不过受此启发，杜明贤开始在平台上寻找正经的做菜节目，发现人气最高的那几个直播间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好水平！他们要不就是把家常小菜做得别具特色，要不就是独具匠心研发各种听着确实不错的新菜——杜明贤一遍看一遍记，竟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贝塔猫提醒他到睡觉时间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了手机。
﹝真的这么有意思吗？﹞
“是啊！看来以前是我太过片面了！虽然现在的直播行业确实是乱象丛生，但无论如何已经形成了固定商业模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将这台‘机器’运转起来了，那我确实也无话可说。”
﹝哦。﹞
“我现在才明白：直播的意义是一个对于需求的诉诸与回馈，并不是完全的文化糟粕。只要你想，就能从中获得提高，一切还是看自己！”
﹝文化本身就是多元性的，改变和存在的形式千变万化，取其精华纳为己用才是最重要的！﹞
第571章 综艺食客如云·1
从今天起，杜明贤受到虞莹的邀请与推荐，参加了一个名为《食客如云》的餐饮综艺节目录制。
“请你当一期的‘飞行嘉宾’，录制时间是整个周末，要求3天内全天在场，所以厨神斋就不能营业了，真的没问题吗？”虞莹担忧道。
“不是有报酬的吗？3天就能赚8000，比开店的收益稍微高一些；不过加上误工费、交通费、还有可能造成的客户群流失的话，其实也差不多啦！”
“呵呵，他们给素人嘉宾酬劳都是事先调查过的，毕竟给的太多他们亏，给的低于人家本来工作的薪水人肯定不会来嘛！”
“也不一定，少给一些其实我说不定也会来。这次除了能多赚些钱外，上这种正统的餐饮综艺有助于名声的传播，另外能多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更是弥足珍贵！”
“唉，是啊，你现在和雅晴姐在一起的时间都比我多，对吧？”
“只是工作！”杜明贤赶紧澄清。
“哈哈，我才不会吃醋呢！有时候我还会让雅晴姐偷偷拍你在干什么~”
“真的吗？我完全不知道啊！”
“是啊，每次都看你专心致志地在做饭，肯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啦！哦，导演过来了，你跟他聊吧！”
“等等，我能问一下你的片酬有多少吗？”
虞莹左右看看，凑近杜明贤的耳边低声道：“一期是15万。”
“呃…还真是看人下菜碟啊！”
“哟，两位在说什么呢？”导演看上去很年轻，也就三十多岁，表情和语气都有些漫不经心。
“在想着还没人好好介绍一下咱们节目的主要内容呢！”虞莹说完，指了指简姐：“我去找我经纪人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导演就麻烦你啦！”
“乐意效劳。杜明贤先生，是吧？幸会！鄙姓王，叫我‘王导’就可以了！”
“王导，咱们这个《食客如云》主要是做什么的？”
“召集食客…然后请他们吃各种加了防腐剂、添加剂、农药、和化工原料的食物，看谁先死？！”
“…啊？”
“哈哈，开个玩笑啦！”
杜明贤无语，觉得这导演根本不靠谱！
“就是个开餐厅综艺，杜先生没看过吗？不过我们是请了12名不同饭店的主厨来轮流开店，有的是大餐厅的一流大厨，也有您这样小餐厅的老板，比较一下谁的烹饪水平与开店风格更能吸引顾客！”
“哦？你们的顾客不是请的群演吗？”
“哼，别把那种弄虚作假的事情跟我们扯上关系！我敢保证，《食客如云》绝对没有剧本……没有太多剧本！”
“要是不改口的话，我本来会很尊敬你的。”
“哎呀，完全没有剧本是不可能的！普通的开店日常太寡淡，没人看的！就算我个人不喜欢剧本，也得为了收视率着想啊！”
“这些我不关心，就告诉我的剧本是什么吧？”
“唔…没有！毕竟您的主业不是演员嘛，就不演戏了！更何况要是厨艺不精的话，多少演技都救不回来，不是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想要检验一下我的厨艺吗？我参加过《平民的美食2》，知道大致流程。”
“这就不必了！正式开拍是明天一早，在此之前您就好好休息吧！”
“可是…”
“您上《平民的美食2》那几期我看过，对您的厨艺和表现能力没什么怀疑的；而且厨神斋的饭菜水平我也是心里有数的…”
“你来吃过饭吗？我怎么不记得？”
“不是我，是我们三个工作人员，他们都说味道还不错！”
“是吗…那承蒙夸奖了。”
“先别这么客气，关于节目的录制我还是有些想要嘱咐的…”王导看了看四周，把戴着的眼镜架了架：“借步到我的休息室来说吧？”
“嗯？有必要吗？”
“相信我，有！”
虽然觉得这个导演有些故弄玄虚，但杜明贤还是跟他去了导演休息室。只见王导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后并把门关上后，立刻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呼~还是这里舒服啊，不用伺候那群大少爷大小姐！”
“呃…王导？”
“抱歉，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开店的时候，那群明星能不使唤就不使唤，也别指望他们真能帮上什么忙！”
“这我明白，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也不能真的完全都不叫他们，不然出镜率保证不了后期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叫他们洗洗碗、切切菜就行了，千万不要让他们靠近锅灶啊！”
“为什么？”
“不管男的、女的，脸上的妆粉都半斤重；你是想看那些掉到菜里，还是想看明星花脸啊？！”
“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矫情吧？别人不说，莹……虞莹小姐就是很敬业的！”
“嗨，也不是所有明星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而且您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我知道您和虞莹是情侣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莹莹明明嘱咐过我…”
“对您的为人和经历我们节目组也有调查啦！不然万一您‘翻车’了，我们后期组还得加班加点去逐帧修图，何苦呢？”
“我理解，但还是有点儿…”
“放心，您的隐私我也没兴趣听！不过您隔壁有家包子铺，那里的老板娘健谈的很，我们工作人员连情报费都没给她就一股脑地把所有消息都告诉了！”
“呃…”杜明贤虽然自己也从周夫人那里听到不少消息，但“公共大喇叭”的坏处就是自己的各种消息也保不住。
“我不会声张的，不过不是怕您或者虞莹小姐…主要是那个经纪人太可怕！”
“简姐人还不错，就是严肃了点。”
“我接着我刚才的话说——明星确实不一定都是骄矜的，但在经纪人和公司眼里可都是金枝玉叶！所以如果真的有太热心的明星，你还得帮着规劝着点儿，不要让他们靠得太近！”
“感觉好累啊！”
“是呀，毕竟全国观众都会看着嘛！而比起您这种素人，他们明星的包袱会更重一些，还请您体谅！”
“唉……”
虞莹曾说过“录综艺从来都是比演戏还累”，杜明贤现在深有体会。
第572章 综艺食客如云·2
翌日清晨一大早，杜明贤就被化妆师带着“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看着镜子中油头粉面的自己，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上次录节目虽然也化妆，但绝没有这次这么正式！
不过说实话，光是从请来的嘉宾名单里就能看出《食客如云》和《平民的美食2》是完全不同规模的综艺栏目！上次请到的明星吴岳彤、李琳琅、包括虞莹在内都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还远不到大红大紫；然而这次虞莹只是小配角，真正的“台柱子”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的女演员——孙薇容！
孙薇容十九岁出道演戏，已经年过四十却仍然经常现身在荧幕前，可以称得上是“老戏骨”了。虽然现在的电视剧杜明贤基本上不看，但上初中那会儿也有跟着妈妈一起在饭后看电视剧的习惯，孙薇容的身影经常出现，而那个时候的电视剧无论是经典程度还是好看程度都远胜现在！
昨天晚上在商榷关于拍摄的事情时，杜明贤和所有嘉宾包括孙薇容都简单说了几句，觉得她没有什么所谓的“明星架子”，却自然而然地有些难以接近的气质。
昨天的谈话只是打招呼，孙薇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杜明贤是至今为止来《食客如云》的大厨里年龄最小的，可不要砸了招牌，扭盈为亏，让大家前几期的努力付之东流！然而杜明贤看过栏目餐厅的流水，发现就算刨除掉装修、人工等固定成本，其它成本比自己厨神斋低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说食材的采买吧，杜明贤很想知道他们是从哪儿买来20元一斤的上等牛肉的？！
当然，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后，杜明贤的紧张和焦虑反而平复了一些。想着其实真人秀的重点还是在“秀”上，那把表面工程做好后其实就不用管别的了！举个例子：在厨神斋因为目标客户是中低收入人群，所以菜品要讲究物美价廉；而这次来上节目自然就要做那种又贵又华丽的，完全不用考虑成本和销售情况！反正那群请来的顾客是一定会买会吃的嘛！
话虽如此，但就像王导说过的，如果没有真本事那再多花花肠子也没用！所以杜明贤决定拿出压箱底的技艺，除了不给虞莹丢脸外，也要给自己的厨神斋挣份面子！
“嗯，都弄好了！”
化妆师的话打断了杜明贤的思绪，示意他可以去拍摄现场了。一出门，看见同样已经上好妆的虞莹就在外等着：“好啦？平时根本不见你化妆，现在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其实稍微打点粉就行，万一做菜的时候妆掉了脸花了怎么办？”
“不要做大油大烟的啦！节目组给你定的人设‘新生代精致主义厨师’，要是弄得灰头土脸的可就可惜了你的帅气啦！”
“唔？我化了妆…很帅吗？”
“比之前来的厨师都帅！”
“拿我跟一群老头比呀！？”
《食客如云》的主要内容是经营一家中餐主题的餐厅，其中当店员的嘉宾阵容是比较固定的，而担任主厨则是每期一个。杜明贤昨晚抽空和王导一起看了往期节目的录制样片，大概掌握了来过的厨师都是什么风格——不得不说，大部分厨师还是很有水准的，蒸煮煎炸烹样样精通！只有一期的主厨不小心把汤给烧糊了；看着老爷子窘迫难堪的样子，王导发誓这绝对不是剧本！
“孙老师，早上好！”
虞莹突然尊敬地打起了招呼，杜明贤扭头一看果然是孙薇容过来了！
“嗯，小虞早，小杜早！刚起来做了个面膜有些耽误了，我先赶快去化妆了！”
杜明贤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孙薇容就急匆匆地进了化妆间。杜明贤不知道是因为她很敬业，还是不想让人看见她没化妆的样子…从她刚才总是有意无意捂着脸的表现来说应该是更偏向后者吧？想当年孙薇容也是清纯可人、娇艳欲滴，演的古装剧简直是仙女下凡！现在终究还是美人迟暮了啊！
“待会儿就要开拍食材的采买了，大家两两一组。”王导也过来了，让虞莹和杜明贤赶紧进演播厅。
“那我和虞莹一组？”
“啊不，你是主厨，自然要和孙薇容老师一组！不过我提醒你一点：人家孙老师可没怎么自己买过菜，多担待着点儿！”
“啊？哦。”杜明贤无奈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等孙薇容化好妆后就要准备开拍了。现场的嘉宾们基本都到齐了，杜明贤看着身边一群俊男美女，不知道还以为是在选美呢！
“3、2、1——开始！”
啪！
随着导演打巴掌，第一天的录制正式开始！从其他人款款走进餐厅开始，杜明贤是走在最后要被隆重介绍的——
“今天我们餐厅要迎来一位新的大厨，人家可真谓是‘英雄出少年’，不到30的年纪就已经是知名餐馆厨神斋的老板兼主厨了！”
随着一位男演员啊的介绍，杜明贤做了个深呼吸，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厨师帽没有带歪后，自信地走上了台：“大家好，我是‘杜明贤’，在苍启经营着小店厨神斋。接下来的几天由我来执勺掌锅，还请各位多支持、多关照！”
“哇！好帅啊！”一个女歌手有些夸张地笑道：“这就是典型的‘明明能靠颜值，偏偏要靠技艺’了吧？杜老师这么帅，每天待在厨房里太浪费啦，明明一笑就能迷死人的说！”
不是这个女歌手故意挑逗或矫情，而是开场还是得有些剧本才不会冷场的。所以杜明贤也对答如流：“比起我自己笑，还是更希望看见食客吃了我做的饭后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有这样的信心！”
大家统一鼓掌夸赞几句后，作为助手的虞莹拿着几张纸走了过来：“杜老师，这是前段时间咱们餐厅的账单，您请过目！”
有些不适应虞莹和自己这么郑重其事地讲话，杜明贤表面上面色如常实则悄悄打了个寒颤！接过虞莹的报表，其实是昨天已经看过的不过还是要说几句：“唔，大家做的不错啊！光是半个多月的盈利额就有快2万了！”
孙薇容此刻要说最重要的台…话：“那小杜你今天中午准备做什么菜来开店呢？”
“我的做菜风格是偏向精致的料理，因为我觉得做菜本身就是一门艺术！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第573章 综艺食客如云·3
采购食材对于杜明贤来说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这次是跟完全不熟悉的人不说，还被无数举着手机的观众围观着！当然，没有人是来看杜明贤的，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后的孙薇容身上；只见孙薇容闲庭信步，优雅地和大家招手示意，弄得走在前面的杜明贤有些尴尬…
王导拍拍手：“好了，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我们现在要开机了，大家退后一点儿！3、2、1，开始！”
“小杜师傅，咱们中午都做什么？”
“我想做一道【三套鸭】。”
“哦？没听说过呢，该怎么做？”
“用一只家鸭，套一只野鸭，里面再套一只菜鸽，然后下锅蒸煮。”
“套？用什么套？”
“将鸭子去骨后留下的皮囊啊！”
眼见孙薇容还是似懂非懂，杜明贤笑笑：“孙老师先去陪我买食材吧？等回到厨房我做给您看！”
“好，那我就等着大开眼界啦！”
需要购买的材料除了刚才提到的两种鸭子和菜鸽以外，还有冬菇、火腿、笋、干贝、红枣、葱、姜片等来熬制高汤。杜明贤耐心地讲解着采买肉菜食材的心得：“这鸽子不太适宜买太嫩的，得选肉质老一些的。我们平时说的脆皮乳鸽，所谓的‘乳鸽’就是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鸽子。”
“那个很好吃啊！”
“是，肉质软嫩的乳鸽烤至外脆里酥是很香的，但我们这次要做的三套鸭是要小火慢炖才能品尝到鲜味，要求做到肉软而不烂，皮酥而不塌，所以太嫩的反而不好！”
“原来如此，那野鸭有怎么选？”
“野鸭肉质紧实，口感偏柴，我们选小一点儿的足够套住菜鸽的即可！毕竟外面还有一层家鸭嘛！”
“家鸭的选择有什么讲究？”
“要选一只老雄鸭，因为公鸭子首先是体型较大，其次是肉质不像母鸭松散，更适合做这道菜！”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啊？是不是国宴水平的最高级菜？”
“应该不是。虽然制作工序是有些复杂，但一般人家也不怕麻烦且刀工够好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况且，在我看来菜肴不分高低贵贱，全看用心与否；像是最平常的娃娃菜，就有酸辣、葱香、凉拌、蛋饼、粉丝、酿肉等许多做法，每种做出来都是让人垂涎三尺！”
逛了一圈市场，杜明贤偷偷比较了一下，发现和自己买食材有个很容易被注意到的区别就是——食材的质量普遍较好，价格也很低，真可谓“物美价廉”了！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谁买单就是了…
…
回到经营餐厅，其他人也都买好了别的菜需要的食材，这时候就需要杜明贤发号施令了！本来还以为是大家听店长的，而且店长肯定非孙薇容莫属，没想到这节目为了搞噱头还来了个“厨师权力最大”的设计，无法就是想看素人来指挥明星嘛！不过杜明贤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会觉得紧张害怕，也不必故意去刁难别人，就像平时经营厨神斋时候一样就行了！
“我需要有两个人帮我洗食材，一个稍微会些刀工的帮我把黄瓜、萝卜什么的切成片状或丁状！”
“我来切蔬菜吧！”虞莹自告奋勇。
“好，那就麻烦你了！切的时候…等等，姿势不对！”杜明贤见虞莹把左手按在刀背上，吓了一跳：“左手握住黄瓜的根部，右手按差不多的距离切割就行了！”
这时，孙薇容走了过来：“小杜师傅，我做什么？”
“能麻烦孙老师帮我打下手吗？”
“这…”
“主要是待会儿帮我把食材都放到锅里，然后帮我看着点儿火候？”
“啊，没问题！好了，能让我见识一下这道【三套鸭】的做法了吗？”
“OK！首先是去骨，这个过程说实话挺考验技术的——”杜明贤用菜刀在鸭皮上连接骨头的位置切了个小口，然后一点一点把刀伸到鸭身内轻轻剥掉骨头。
“这一刀切的地方很重要，提前对骨架的大小位置等需要有一个估计。”
“我能试试吧？”
“没问题，不过您小心一些力气不要用的太大，否则皮肉分离这道菜就做不成了！”
孙薇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杜明贤切开的口子伸入菜刀后接着往下扯，一点一点地虽然动作有些慢，但目前为止没出什么大的差错。”
“我做的不错吧？接下来呢？嗯…怎么搞的？这列怎么好像卡住了？”
“哦，翅膀这里撕不动是正常的，不要硬来，用剪刀吧口子剪大一些吧？”
“好…啊！好像剪得有些多…”
“没事，不过后面的地方就不能用剪刀或者菜刀了！”
“为什么？”
“后面筋膜和骨肉相连太多，必须得亲手把鸭子的皮脱下来！”
“啊…这…”孙薇容面露难色。
“我来吧！”
杜明贤动作娴熟地把鸭子放在盘子里，轻柔得仿佛在给鸭子做按摩一般，缓缓地把最上面的一层鸭皮给脱了下来！
接下来的野鸭也如法炮制，不过在给菜鸽“脱衣服”时，因为体积实在太小所以除了料理刀以外不能用其它任何方式！而最后的菜鸽的口也最好开得大一些好放冬菇、鲜笋、火腿等各种调料进锅熬汤！
在给菜鸽装好并用棉线缝好肚子后，杜明贤赶紧把不算太难的套鸭工作交给孙薇容！
“哟，这做菜方法确实新奇…是小杜师傅你想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没这么好的创造力！其实与这道菜相似的菜品曾在《调鼎集》里介绍过：‘肥家鸭去骨，板鸭亦去骨，填入家鸭肚内，蒸极烂，整供。’”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把三只鸭子分开吃不会很省事吗？”
“三种鸭子的口感有很大的不同，分开吃不如合起来吃更能感受到味觉的交相辉映和相得益彰！”
“是么…”
“我这边已经准备下锅了，等做好后第一碗让孙老师您尝尝吧？”
“好！”孙薇容点点头：“我还真有点儿好奇你所说的‘交相辉映’和‘相得益彰’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第574章 综艺食客如云·4
【三套鸭】放入砂锅中小火炖煮；鸡肉打碎后和青江菜做的【鸡蓉菜心】；火腿、白菜、山药、木耳做馅后卷在蛋皮里的【芙蓉肉卷】；口味酸甜开胃的【菠萝虾球】；以及鲜味十足的【牛尾冬瓜汤】；最后还有作为点心的【三色汤圆】…
杜明贤在忙活着，也没忘让那些明星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他们大多数其实能帮上的忙都很有限，比如虞莹虽然答应了切菜，但杜明贤看着递过来切得歪七扭八的黄瓜后，放弃了拿金针菇凉拌而是临时起意改成黄瓜丝饼了。
时间的精确掌握对菜品的完成度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做菜的时候需要专心致志。不过现在是录节目，不可以冷场太久，所以在几个嘉宾念完赞助商的广告口播后，杜明贤一边忙一边也准备好回答一些嘉宾们提出和做菜有关的问题了。
“杜师傅，你觉得一道菜的色、香、味，哪个重要？”女歌手提问道。
“都重要，但按顺序来讲是先见色、再闻香、最后品味。所以我从来不认为装盘是锦上添花，反而是最基础的，毕竟得让食客先看着觉得有食欲才会想去品尝啊！”
“是，光是看着一些黑不溜秋的菜就绝对的不想吃了。”
“其实这就跟谈恋爱是一样的——色如颜面，香如才华，味如为人；虽说味是重点，但色吸人香引人，只有色香味俱全才是能交付真心共度一生！”
“很有意思的比喻嘛，那杜师傅现在有这样的人了吗？”
杜明贤瞟了眼虞莹，借口要查看火候支开了话题。
过了一会儿，男演员过来了：“客人们快要来了，杜师傅准备好没有？”
“嗯，都差不多了。咱们是卖套餐的，对吧？这种经营模式和我平时厨神斋的经营还是有些不同的啊！”
“我们觉得这样能省些时间，也能让顾客体验到更高级待遇！”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做了这些平时别说是自家，就连店里都不去尝试的菜，也算是自我挑战吧！”
“那您的饭店都卖什么？”
“每段时间的主打菜不尽相同，最近是为了扩大规模和客户群数量而开始卖面条，算是很平民化的方案吧！”
“今天看您做了这么多菜色，说明您手艺不错，平时只做平民化的菜不觉得屈才吗？”
“餐厅的定位不同。人们在外面吃饭图啥？要么就是想吃些平时不常吃的，要么就是自家懒得开伙；解决食客的实际需求才是一本万利的秘诀！”
“好，卡！这段说的不错！”王导搓着手赞扬道：“哎呀，没想到杜师傅您天生一副伶牙俐齿，没有剧本也能巧舌如簧…”不知道为何，这话明明是好话，却听着杜明贤有些不自在。
“这些菜还有多少时间能好？”王导皱着眉头看表。
“大概10~20分钟。”
“好，那您继续看着火吧，四个MC补拍几个做菜的镜头！尤其是给孙老师多一些！”
在给孙薇容补拍时，虞莹悄悄走了过来，低声道：“待会儿你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导演似乎想加一场戏——因为你做的菜都太高档，所以顾客对收费颇有微词。”
“真的假的？可考虑到食材、人工、制作工艺的成本，我定的价格不算高啊！”
“高不高不重要，这都是剧本里的一环。唯一和演戏不同的是如果你没处理好的话，可能会对厨神斋的口碑造成影响！”
“我也在担心这个！能不能让那个导演不要随便加戏啊！？”
“为了收视率他哪管你这些啊！？之前有个老师傅的汤做糊了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那个不是剧本吧？要不然也太坑人了！”
“确实不是剧本，但人家专心做菜的时候却非得安排各种问答不就是坑嘛？人老师傅一辈子围着灶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侃侃而谈的！”
杜明贤没功夫管别人，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菜，还好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问题。扭头看了看外面已经在等着的顾客了，悄声问道：“安排来‘找茬’的顾客已经找好了吗？”
“对，不过倒也不会太为难你，只是这种故意挑起矛盾斗争的做法有些不太好，所以我想提前提醒你一下，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应对！”
“嗯，我知道了，交给我吧！你过去吧，该到你补拍镜头了！”
虞莹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又凑了过来：“对不起啊。”
“为什么道歉？那个导演作妖又不是你的错！”
“我是说刚才，问你女朋友的时候…”
“嗨，没事！”
“我其实有这方面的打算，想邀请你多参加一些综艺，然后就可以借口是因为合作次数多了，所以产生感情…抱歉，明明对一般情侣来说承认关系是最简单的事情，我们这里却如此费尽心机，弄得跟做贼一样！”
“每段感情都有各自要面对的问题嘛，不过解决方案都一样——只要两个人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虞莹感激地笑笑，在简姐的督促下过去补拍镜头了。
杜明贤转头看向灶台，把熬汤的火关小，锅里加入盐，确认菜品都没问题后开始思考怎么应付找茬？
说实话，如果没有虞莹的提醒，顾客提出的意见确实是厨师不太好应付的。因为在服务业内确实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包括老妈在老家经营的天膳坊也会遇见许多奇葩，比如：觉得隔壁桌同样的菜肉多自己这盘肉少的；菜都快吃完了说食材不新鲜的；还有刚点完菜不到3分钟就开始催菜的…这类人在老妈嘴里统称为“夯货”，老妈一般不会跟他们计较而是想办法周旋满足，然后就记下样貌下次禁止他们再来！
不过和老妈几乎垄断了老家的餐饮业不同，厨神斋可是面临着相当激烈的竞争！虽然杜明贤并不惧怕理论，但话太多也会给人不可靠、厨艺不精的感觉——如何言简意赅才是重点，或者干脆想办法将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第575章 综艺食客如云·5
开店在即，饭菜齐备，杜明贤试菜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并介绍道：“头菜的【芙蓉肉卷】和【酱汁叉烧包】；冷盘是【芝麻白切鸡】和【醉鸭舌】；汤品【牛尾冬瓜汤】和【排骨玉米汤】；主菜【三套鸭】；配菜【鸡蓉菜心】、【菠萝虾球】、【酸汤肥牛】、【蟹黄豆腐】、【黄瓜丝饼】；最后是点心【三色汤圆】和【芒果豆花】。大家按照这个顺序上菜就可以了！”
“这样一桌是多少钱？”男演员询问道。
“6~8人的套餐，赠送水果拼盘和一瓶红酒，总共是880元。”
“880吃一顿饭呀，会不会标价太高，没人来吃？”女歌手装作担忧的模样，杜明贤想吐槽你的那款LV限定款手包估计就要价10万吧？况且这个栏目组的顾客都是提前找好的，早就在侯播大厅等着了！
“你们先尝尝吧，看值不值这个价格？”
虞莹最先拿起筷子和小碗，不过不是自己吃而是递给了孙薇容，而其他人包括杜明贤在内也默认了应该由她最先试吃——只见孙薇容小心翼翼地在杜明贤的指导下拨开第一层家鸭皮，底下又是一层野鸭皮，再拨开后里面又是鲜美多汁的鸽肉，层次感极强！
“用蘸什么调料吗？”
“您随意。直接吃可以品尝到肉的鲜美，蘸辣椒酱或甜酱也风味独特。”
“那我先直接试试吧？”孙薇容夹下第一层家鸭肉，品尝后评价道：“肥而不腻，香软顺滑，肉香四溢。”
“家鸭常年圈养，不必活动便有吃食，养得膘肥体壮，肉质也肥嫩些，最适合让食客一瞬间品尝到满溢的肉香。”
“好，那我接着尝尝第二层…唔，这次的肉质偏硬偏干，不过瘦而不柴，很有嚼劲！”
“野鸭高飞远举，一食一宿都要靠自己，所以肌肉矫健，肉质更紧实些，最适合让食客活动牙骨，在咀嚼中满口留香。”
“是这样啊！那我最后是吃这整个小菜鸽的…哇，完全是入口即化啊！这明明在最里面还能熬得这么烂？！”
“嗯，这还是捡了非乳鸽呢，不然筷子刚一夹就化开可就不好看也不好吃了！小鸽子酥烂芳香，又最容易入食材的味，套在最里面等于完全吸收了所有食材的味道，可以说是整道菜的精华了！”
孙薇容微微颌首，再喝一口鲜香醇厚的鸭汤，满意地擦了擦嘴：“想当年我刚出道那会儿，吃的都是剧组的盒饭，几块土豆加块馒头往往就要顶上一天！”孙薇容感慨，不过从她的语气中杜明贤感觉她说的是事实而非剧本台词，因为孙薇容确实是从龙套打杂起家，慢慢才奋斗到影后的位置。
接下来的试吃也非常顺利，只是估计是又要走什么所谓的“剧本”，女歌手明明一脸满足却还是摇头晃脑道：“虽然确实每道菜都很好吃，但我还是觉得定价有些高了！对于每桌6~8人来说，顾客们可能期待的心理价位是400元以下，人均50元应该是比较合适的。现在杜师傅您定这样的价格，万一没有顾客过来，岂不是会让我们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杜明贤远远瞥见王导正在指挥一些客人不要进来了，想要营造出生意受到影响的假象。知道如果任其下去不明所以的观众会把莫须有的责任怪罪在自己头上，连带着厨神斋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不过幸好有虞莹的提前提醒，杜明贤稍微花些时间就想出了对策——
“我觉得还是会客如云来的！这位小姐应该是低估了我国人民的购买能力吧？”
“诶？我…没有！”
“确实，880的定价初看是觉得有些贵，但如果是8人桌分摊也只是110元而已。”
男演员搭茬：“一个人110元吃一顿饭也很贵了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食物你们也看了，都是一等一的，那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质量却不能定高价？”
男演员和女歌手都哑口无言。
“你们心里想的答案其实我知道——因为这是中餐！好像如果是西餐就可以定高价，而且价格越高越好；中餐就必须经济实惠，一旦定高价就没人来吃了，是这样吗？”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而这时孙薇容开了口：“没错，很多人，包括我在内潜意识里都有这种想法。我虽然不认为吃西餐就代表很高级，而吃中餐就是很没有水准，但确实觉得如果是中餐的话就应该便宜一些。”
“那么，我今天就要彻底打碎这个观念！现在国民收入提高了，国民购买力提高；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人们更愿意在吃上多花钱。为什么花个几万买手机、电脑、或者给游戏氪金、给直播打赏就可以无止境，吃个饭还要斤斤计较？每个人都有权利享受最好的美食，不是吗？”
杜明贤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你们也该知道，现在的物价翻天覆地，这一桌佳肴的食材成本到底是不是你们账单上报的数字，还是说许多商家看在是做节目的份上打了折，这里的所有人心知肚明！当然，我不敢自称自己做的东西是最高级的，但我挑选食材时绝对选最好的、最安全的这点是永远不变的！那么食材的价格自然低不了，再加上我自己倾注的心血在里头，难道不值这个价钱吗？”
“值！”一直没说话的虞莹笑着附和道：“只要能吃好，就算花再多的钱都值！人生在世再多不过9万多顿，吃一顿少一顿！与其留着钱去浪费去挥霍，吃下肚子的才是最不亏本的！”
“没错！就像虞莹小姐说的，我觉得我国如此繁荣富强，很多人早就有了如此觉悟，绝不是标新立异！虽然勤俭节约是美德，但享受当下也是健康的生活态度——我相信我们国家的国民早就有了这样的境界！”
场上一片寂静，王导那边却在紧锣密鼓地商量和安排。杜明贤的想法是把话题和风向上升到国民富足和人口素质上的话，无论如何都是绝对不能挑错的，想要“抓马”肯定不能跟大方向对着干，想把自己当受气包的结果就是现在王导自己骑虎难下了！
第576章 综艺食客如云·6（完）
宾客满座，盆满钵满。
杜明贤把“抓马”掐死在摇篮里的方法就是晓之大义，用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堵住节外生枝，反正本来就都是剧本，能说会道才能给自己加戏！当然，加戏不是为了出风头，只是不想被人当枪使！再说这也借机升华了主题，赋予了节目内容更深刻的意义，是双赢的好事！
等到王导打板，第一天的录制就结束了，杜明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素人上综艺确实还是得有点儿心机，千万不能导演怎么安排就怎么听，不然要是被骂，将来连个给自己发声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明眼人都该知道这些综艺节目基本都是剧本，但千万不要高估明眼人的数量！
回到节目组安排的宾馆准备，洗了个澡的杜明贤刚想好好休息，突然接到了宾馆房间的内线电话：“请问是杜明贤先生吗？我是孙薇容女士的经纪人。”
“您好，请问是孙老师有什么事吗？”
“如果方便的话，孙老师想请您在楼下酒吧小酌一杯，不知您是否肯赏脸？”
“孙老师是有事想要商量吧？我明白了，请给我10分钟准备。”
杜明贤穿戴整齐后来到约定地点，见到了戴着礼帽和墨镜的孙薇容用略带歉意的口吻说道：“抱歉啊，小伙子，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您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有关于节目的要事要说吧？”
“…其实并不是。”
“啊？”杜明贤愣住了！不是为了节目的事情，难不成还是来找自己约会的？！
“其实关于节目的事情也有，那就是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拍节目就好好拍，不许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哦？您也知道他们节目组的打算？”
“这又不是我参加的第一个综艺了，刚开始还会觉得吃惊竟然都是演出来的，到现在早就见怪不怪了！”
杜明贤心想：虽然孙薇容是一线演员，但自从上了年纪后基本就只能在戏里演出妈妈婆婆之类的角色了，演出机会也比盛年时少了许多，只能像许多人一样开始转战各大综艺了——不过其实本质都是赚钱，差别不大。
“现在的人啊，心肠坏得很！观众才不想看咱们顺风顺水，就盼着出点儿啥矛盾失误啥的，所以导演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罢了。不过我跟他说了，想要看吵架什么的让我们这些演员来，别祸害人家！”
“也没这么严重啦…”
“行吧，这事不谈了。来，我请你喝杯鸡尾酒，就当是感谢吧！”
“我做的菜真的这么好吃！？”杜明贤受宠若惊。
“味道还行吧，不过有些上火，不太合我口味。”
“呃…”
杜明贤听到这番评价，脸色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垂下；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前几期吃的都是各路大师傅的拿手菜，平时也肯定是山珍海味，不易打动也是无可奈何的。
“感谢你，是因为你的那番话让我感触颇深！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当初背井离乡，瞒着父母考考艺校当演员，初衷真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家人吃好点儿；毕竟是经历过困难时期，对饥饿的恐惧比你们这一辈要多一些。”
杜明贤点头应和，终于明白了孙薇容是想找个人说话。果然，孙薇容从“含着眼泪咽下又凉又馊的馒头”讲起，一直到终于成为家喻户晓的“影后”，再到现在必须得靠接综艺、商演、带货来维持高消费的生活，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经历。
…
后两天的节目录制则顺利了许多，虽然杜明贤还是要出尽百宝地做新奇复杂的菜式，但由孙薇容带头对杜明贤嘘寒问暖，大家之间也不再拘谨忌惮，而是说说笑笑，仿佛就是在厨神斋一样自在。虽然到最后还是让提前预订好的客人来品尝，每次也都是座无虚席，但王导似乎也放弃了让大家演剧本，正常地上餐就餐就是了。
“好，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下一期我们要请的是号称‘祖传烧鸡秘方’的传人，大家拭目以待吧！”
见王导有些忿忿不平的样子，杜明贤故意问道：“怎么，拍得不好吗？”
“还行吧，但你不觉得很平淡吗？MC们就是购买食材、端盘上菜、洗碗刷盘，顾客们也都闷头吃饭，你也一直稳定发挥没出什么岔子…”
“这样不好吗？这才是开饭店最真实的样子啊！”
“真实的没人看啊！”
“那是你们节目组的问题，干嘛转移责任给素人嘉宾啊？你第一天的想法我可是知道的！”
王导瞟了眼虞莹，耸耸肩：“无所谓啦，反正以后估计和你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不过你也别怪我，不是为了工作谁愿意干这些弄虚作假的事情？厨房综艺不如玩游戏的综艺有意思，到最后基本上就跟这三天一样风平浪静、岁月静好，拿个头去争收视率！？”
“那你除了‘抓马’以外，就不能想些别的看点了吗？”
“本来想着是让不同的厨师做各种招牌菜来图个新鲜，结果做来做去就是这些鸡鸭鱼肉，没点儿新鲜的！再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抓马’能更抓人眼球？唉，算了，不指望你明白！”
杜明贤对这个说法赞同，现在只是一心想赶快回去开店了。
回来后，杜明贤给虞莹挂了电话抱平安，但看对方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询问怎么了。
“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第一天的时候…”
“没事，我还得感谢你提前给我通风报信呢！”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会想为难你，本来以为会是个展现你厨艺的好时机呢！”
“我其实也是抱着想利用上节目来宣传厨神斋的想法；不过后来想想，利用这种噱头只能出一时风头，最后下场说不定比那些过气的‘网红食品’还惨！还是脚踏实地用口碑来宣传自己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这种综艺节目就不邀请你了，毕竟你是厨师不是演员嘛！”
“是啊，我也觉得还是在自己的厨房给自己的顾客做饭最踏实！”
第577章 把婚姻放冰箱
两碗热气腾腾的【麻油猪耳面】上桌，男人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还不小心烫到了嘴！而他对面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却欲言又止，僵在原地半天，最后“刷”的一声起身：“我们离婚吧！”
“…唔！？”男人满嘴面条，停下了狼吞虎咽地咀嚼动作。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我…我早就受不了你和你的一切了！！”
“唔唔？唔——唔！？”
女人摇着头，带着满脸嫌弃迅速离开了。而等男人好不容易才咽下口中的面条时，只能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直跺脚！
“都怪你！！”
“啊？”杜明贤本意是想要上前安慰再送点儿什么点心，没想到被男人劈头盖脸的三个字惊到愣住了。
“肯定是你做的面条不好吃，所以才把我老婆气得要跟我离婚！”
“说什么傻话呢？要真是这样，她要离婚的对象是我吧？”
“啊？你原来已经跟我老婆混在一起了！？好啊，没想到我千防万防，绿帽子就在身旁？！”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不陪了。”杜明贤不愿多说，转身准备回厨房。
“你回来！你还我老婆！”
等男人稍微冷静一些，杜明贤觉得虽然自己确实没一丁点责任，但人毕竟是在自己店里提的离婚，那帮着劝一劝也未尝不可——至于劝合还是劝离看情况再说。
“我…我想不明白，人家离婚不都是因为出轨啥的吗？我可是全天下最老实最顾家的男人了！肯定是她在外面有人了！！”
“也不一定。那啥，你先擦擦满嘴菜渣和油汤，你现在的样子是个女人都受不了的！”
“呜呜…我们…我们当年也是郎才女貌，经历了许多才走到了一起，她…她怎么能这么绝情？！呜呜……”
男人说着，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给杜明贤看，结果把他给惊到了：“你老婆旁边那个帅哥是谁？！”
“我呀！哦，不过是15年前的我，现在的我胖了一点儿…”
“‘一点儿’这个形容词有‘一点儿’不准确…”杜明贤鼓起勇气瞟了眼男人凸起来的大肚子，又赶快收回目光，觉得眼睛还是业障太重！
“你别说风凉话！是个人都会老的，身材肯定都会变形的！”
“不一定，你老婆不就还风韵不减当年？”
“啊！你果然对我老婆图谋不轨！我打死你这个小白脸！哇！！”
“你闹够没有？还嫌不丢人吗！？”从男人身后传来刚才离开女人的声音。
“老婆你回来啦？你改变主意了？”
女人把提着的行李箱举到男人面前：“我是来告诉你，这几天我去住宾馆，咱们分开几天冷静一下吧！”
“你等等！你说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行！？”
“改？你改的掉吗？！而且我其实根本不希望你改，只是希望你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噫！”女人见男人模样邋遢，还是忍不住拿出湿纸巾给他先把嘴擦了。
杜明贤差不多看明白也听明白了，决定稍微管一管这事：“这位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太太聊聊，看看能不能劝她回心转意？”
“唔？你、你是不是要趁机勾引她！？”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帮你了！”
“别！我相信你，一定要好好帮我！多提醒提醒我们有个孩子！”
“知道了，你先回家吧。”
男人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唉…抱歉给老板你添麻烦了，但关于我们的事情我不希望别人来掺和；而且我心意已决，没什么想说的。”
“若真是无可挽回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冲动行事，如果一意孤行将来说不定会后悔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又不了解我们！”
“但我了解你们这种婚姻形式啊！从恋爱时的甜蜜，到新婚时的新鲜，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变成了安适的样子。这是大多数婚姻都相似的流程，你若是再这之上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的话，那就是自寻烦恼！”
“你……算了，我跟你没什么想说的！别管我们的闲事了，好不好？！”
“我也不是非得管，但你对你丈夫要求那么多，自己却一点儿都不想着付出，未免也…”
“谁不想着付出啦？！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了保持现在的体型和容貌有多努力！？我都快40了还每天泡在健身房起码三个小时，这点你问问你身边和我同龄的人里谁能做得到！？”
“我看过你们年轻时的照片，也认可你确实风采仍似当年；但如果说你丈夫变的是容貌，那你变的就是心境，恕我直言但后者更应该在婚姻的分崩离析里占主要责任！”
“心境？我只是希望他能多运动，讲卫生，然后还像以前那样宠我——这些要求很过分吗！？想当初追我的人那么多，要不是看他英俊潇洒又对我体贴关怀，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如果只是要求他对婚姻的保鲜多一些付出的话，倒也不算太过分吧。”
在杜明贤的思想中：恋爱如同购置食材，让人憧憬；新婚如同烹煮美食，让人期待；而随着婚姻的进行，做好的菜也从刚开的色香味俱全慢慢发展到要开始注意如何保鲜，否则真的等变成烂羹残渣的时候，就只能倒掉了！
“对了，那你把你的想法和你老公说了吗？”
“没有，但他难道不该自己想明白吗？”
“你老公平时有展现出他有读心的超能力吗？没有的话那你就有点儿过分了！”
“夫妻间的心有灵犀难道不该…唉，算了，想起他刚才那副蠢样子倒也不指望了！行吧，我答应你，我回去跟他说说，让他抽空跟我一起去健身房，再给这次婚姻一次机会吧！”
杜明贤看着女人的背影，心想：就算男人能变回年轻时的帅气，女人若是没法找回当初的欣赏和包容了，已经对嫌弃男人养成了习惯的话，那这段婚姻也走不远了！不过只要下次他们提离婚的时候不在自己的厨神斋，那就没必要去劝他们了。
第578章 机器人形·1
厨神斋正在做开店的准备，杜明贤见杜逸舟又在盯着手机，不满道：“怎么又在偷懒？”
“地我已经扫完了！”
“那就赶紧去把垃圾倒了啊！这么聚精会神地看什么呢？”
“一个偶像剧。”
“你追这种东西？”
“不追，只是奇怪为什么偶像剧里的男生女生都这么好看？难道长相一般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配，就是拍出来没人看罢了。”
这时，池雅晴也来了：“早上好！”
“早！你今天心情不错嘛！”杜明贤打趣道。
“那你心情怎么样？”
“我？还行吧，要是弟弟能更勤快些就好了！”
“哈哈哈哈！哇哦，老板，你好风趣幽默啊！”
杜明贤和杜逸舟一脸诧异地看着她突然用如此夸张的笑容“捧场”！
“对了，说起弟弟，我今天带来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袁望非？”
“哈哈哈哈！哇哦，老板，没想到你不仅幽默还如此聪明！”
杜逸舟看不下去了：“有啥想求他的就有话直说，你比我正在看的这剧的剧情还磨叽！”
“他能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吗？”
…
杜明贤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袁望非，叹气道：“唉…你不是在什么大公司找工作了吗？”
“人家不要我，试用期不到半个月就把我辞了。”
“为什么？你不是国外名牌大学成绩优异的……”
“我的工作能力没有任何问题，比同组的所有实习生加起来都强。”
“那为什么还把你辞了？”
“人力资源部说我不懂人情常理，不会团队合作。”
“你做什么了？”
“在绩效大会上把自己比同组的所有实习生加起来都强的事实说出来而已…”
杜明贤无奈：“这种事情是想想可以，但不能说出来的啊！就像我其实也一直觉得自己比身边人的思想都更深一些…”
“你说的论点没有足够的论据支持。”
“喂！你现在是求我要在我这里工作，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我不要钱。”
“啊？那你要什么？”
“我要人。”
“啊！？”杜明贤更吃惊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店里唯一的女生是你姐！”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我是要有人教我所谓的‘人情常理’和‘团队合作’！”
“是这样啊，干嘛用那种方式说话…咳！总之，我还是得先友好地问你个问题：你爸妈有没有带你去检查过你脑子有问题的可能性？”
“我不觉得脑子有问题的人能有如此强大的学术能力。”
“哈，真是一点儿都不谦虚啊…不是，很多天才确实在生活方面会有些问题，情商低，甚至可能会有一些认知障碍…”
“我也听说过，不过对于我的情况而言没有足够的论据支持。”
“让你相信一个事情必须要找论据吗？”
“否则呢？难不成相信直觉？”
杜明贤发誓：跟贝塔猫这个真机器交流都比眼前这人简单！
“算了，你说你不要钱那我倒是可以让你做点儿事，但前提是你不许给我添乱！”
“好吧，你让我做什么？”
杜明贤想起了上次要酱油他递醋的事情，于是找了个最不容易出错的：“先去择菜吧！”
袁望非点头答应。然而，等杜明贤的面条都快做好时，才发现青菜篮子还是空空如也！
“让你择菜，你在干嘛啊！？”
杜明贤看袁望非没有在洗菜，而是把所有的青菜都按照长度排整齐。
“按你说的，择（zé）菜啊！按照长度顺序进行选择，然后……”
“是择（zhāi）菜！剔除蔬菜中不能吃的部分，拣取可吃的部分然后洗净端过来！！”
“哦，我以为是你读错了，那个字是多音字啊？”
杜明贤忍住想要掐人的冲动：“洗碗——先用水冲洗一遍，打豌豆大小的洗洁精，拿洗碗布擦洗，最后冲洗至无泡沫残留！”
“嗯，我知道了。”
留心着里面动静的池雅晴见杜明贤出来时一脸愠色，赶紧陪着笑脸：“辛苦了。”
“各种意义上的辛苦啊，刚才我感觉跟在给计算机编程一样，生怕因为描述不清引起逻辑混乱！”
“你这个比喻很贴切！小非就是这样，把事情交代得越清楚，他就完成得越出色；相反如果你如果敢说什么‘交给你看着办’，他总能出幺蛾子！”
“算我求你，今天我放你假，带他出去然后永远不要让他回来，行吗？”
“来吃饭也不行？”
“我储物柜里有一箱等着回收的旧电池，都给他！”
池雅晴苦笑：“你别这么刻薄啦，他又不是故意给你捣乱的！”
“他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但凡有点儿坏心思我厨神斋岂不是要被夷为平地了？！”
“太夸张啦！”
“这个‘生活白痴’说不定真的会！对了，你不是说他家的条件不算太好吗？那应该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池雅晴瞅了瞅里面，叹息道：“唉…他父母都是勤快人，从小除了学习不让他做任何其它事情，所以才…”
“就算这样，你跟一般人说‘择菜’，会联想到给青菜办选美大会吗！？”
“他不是一般人！你忘了上次的买盐事件啦？你……你干嘛一脸奸笑？”
“我想到个给他的任务：这世上有一种叫‘浦堇红’的植物，是制作我家杜青酱的原材料。这东西不好找，所以如果他能给我带几十斤回来…”
“你就是单纯想把他支开吧？”
“呵呵，有这么明显吗？”
“帮忙担待着点儿嘛！算我拜托你，我请你…啊不，请您晚上吃饭，好不好？”
池雅晴难得低声下气地求自己，杜明贤只好答应：“知道啦！唉…他有你这样的表姐还真幸福啊！”
“我也这么觉得！对了，帮我去看看他吧？”
“洗个碗而已怎么拖这么久？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拜托要是和杜逸舟一样在偷懒就好了…”
杜明贤走到洗碗池旁，看袁望非还在和第一个盘子较劲，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你……”
“泡沫洗不干净；洗了十几遍了，总还有泡沫…”
第579章 机器人形·2
杜明贤带着袁望非来到仲夏夜甜梦，让他随便点自己喜欢的甜品点心。
“为什么？”袁望非疑惑不解。
“什么为什么？”
“你们企业的文化难道不是奖励先进员工吗？我认为今天我的表现并没有达标。”
“何止没有达标，简直是给我添……咳咳、不重要，知道你喜欢吃甜食于是就请你；吃饱后下次就不许再来了！”
见袁望非沮丧地低下了头，杜明贤这才想到他只是表现得像机器一样但实则还是个人，也有人的感情，于是安慰道：“毕竟我这里是每天都要开门营业的，没办法特别好的照顾你，不过你只要多体验一些人情世故相信就一定能稍微…呃…正常一些。”
袁望非不说话，默默地指了指一款香草的手指泡芙后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杜明贤只能自己去点。
“杜老师你来啦？”苏甜儿热情地招呼道。
“嗯，最近生意怎么样？”
“中规中矩吧，主要客户群还是小孩子和年轻人；这附近的老人很多都有不能吃甜食的疾病，就算是送他们也不会要或者只能留给别人，所以我在想推出一些无糖的产品。”
“很好的想法！厨神斋也卖过一段时间中式点心，我也做过无糖或少糖的绿豆糕、莲蓉酥、肉松饼什么的，你做西式点心或许也能参考一下？”
“嗯，谢谢指教！希望到时候能像厨神斋一样生意兴隆就好啦！”
“过奖了。”
杜明贤和苏甜儿寒暄着，心想：虽然这丫头只是初中学历，却迎来送往、合度得体；对比高学历的袁望非则显得更八面玲珑一些。当然，同为生意人的杜明贤也知道这都是做生意时练就的，说不上虚伪也不是奉承，只是不成文的“潜规则”罢了。
“那个哥哥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有些生活上的烦恼…对了，苏甜儿，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困难是特别不好克服的？”
“唔…很多啊！比如开店的诀窍我就一直在摸索学习；另外千人千面，我也在不断思考和每个人最相适的交往方法！”
“是这样啊…”
“嗯，不知道有没有帮得上那个哥哥？他人挺好的，隔三差五都会来我这里吃东西呢！”
“我去问问他吧！”
杜明贤点好东西后，找到袁望非，开门见山道：“你不是号称学习能力特别强吗？把人情常理当成一门需要考试的功课来学习，如何？”
“…很有建设性的意见，但谁来教我呢？你刚刚不是说你要做生意没空吗？”
“如果只是教你的话，就像咱们刚见面的时候那样你一直观察我就行！”
“你不是说那样让你觉得不舒服、不自在吗？”
“是，但如果是为了帮你的话我能克服！”
袁望非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算了，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嘛！好歹我也是你表姐的老板啊？”
“我和我表姐也只是血缘上的关系而已，平时也没有特别亲近。”
“哈，这话要是让你表姐听到非打你不可…那什么，你也为我工作了，那我也算你的老板，作为老板关心下属的生活这个理由怎么样？”
“可我们之间并没有正规的雇佣合同关系，法律上我并不能算是你的员工。”
“法律上不算，但人情上算啊！”
“唔…”袁望非又思考了一会儿，不过这次点了点头：“好！”
杜明贤汗颜，心想：这就和机器程序一样——非得100%符合编程逻辑的事情才能被接受。
“我其实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缺陷。”袁望非突然说道。
“是吗？”
“感觉很沮丧，为什么对别人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做不到，理解不了？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教这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所谓的‘墙头草’、‘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之类的。”
“这些都不是啥好词，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怪我爸妈，都是他们凡事都包办代替我才啥都不会的！”
“说起来应该确实是有责任的吧…唔，点心来了！”
“嗯，那就专心吃吧！”
“也可以边吃边聊啦！”
“聊什么？”
“唔…”杜明贤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算了，专心吃东西吧！”
…
就这样，从第二天开始，袁望非开始端着个小本出现在杜明贤周围，记录着他生活中的大事小情——
“小刘你多虑啦，真正的胖才不会因为只是多吃了一块杏仁豆腐！这可是最健康的点心：低脂低糖、清新降火、美容养颜！”
“没问题！您下次多带些亲戚朋友过来，我给每人送一杯酸梅汤和一份豌豆黄！”
“啊，这个【豆沙芝麻球】没办法分成半份卖，请谅解！不过我可以帮您问问看有没有顾客也想吃半份的，然后付您一半的钱就行了？”
真正忙碌起来后，杜明贤倒是也没觉得袁望非的行为有什么别扭的了——交代过他不要出现在客人的视线中，让他远远地躲在一旁观察，自己也就不太容易注意到他了！
“嗯，我觉得我这几天学的差不多了，可以考试了！”
“考试？怎么考？”
“我姐说主考官今天会自己过来的！”
杜明贤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等到下午的时候，才看见池衡远来了！
“啊，是池伯伯啊，欢迎光临！”杜明贤赶紧招呼着，毕竟池衡远和他那个不靠谱的弟弟池衡伽可完全不同，不能疏忽怠慢！
“杜老板好，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啊！不光是小女得到你多加照拂，现在小非这孩子也……”
“谁要他照顾啦？是我照顾他好不好？！”池雅晴不满地打断父亲。
“哈哈，我先点餐吧，然后…是说小非要来给我上菜，是吗？”
池衡远点的东西不多，就是和上次一样的【牛肉蛋花汤泡饼】外加一份咸菜，看来应该是吃过了午饭后特意过来的。
杜明贤很快就做好了，让袁望非送过去，然后观察他的情况——
“姑父，您点的东西好了！”
“嗯，谢谢小非啊！”
“真正的胖不会是多吃一碗汤。”
“啊？”池衡远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平时没时间锻炼…”
“这个汤没法分成半份卖！”
“这我知道，这…”
“您下次多带些亲戚朋友来，我每人送一碗汤！”
杜明贤看着不知所措的池衡远，心想：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干嘛还来遭这个罪？
第580章 机器人形·3（完）
池衡远在离开时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句“多费心。”杜明贤则赶紧自称力不能及、爱莫能助！
等忙碌完去瞧袁望非的时候，发现他正呆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手上还端了杯红酒。
“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杜明贤提议道。
“不要，这个好难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这种又苦又辣的东西！？”
“我刚开始也不太习惯，但慢慢品的话就会感受到酒的醇香了！”
袁望非闻了闻，摇摇头：“算了，这样起码不能说我没尝试了，虽然很不情愿就是了。”
“你不愿意尝试新东西？”
“不愿意。我平常有精确到分钟的作息时刻表，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是提前定好的，每餐吃的东西也有固定的食谱…”
“你先等等！你…你不累吗？”杜明贤吃惊道。
“不累，反而只要是按照既定的规则和计划行事会很踏实舒服。”
“我之前再怎么说你像机器人也只是打趣，可这也有点儿太…不现实了吧？你的人生不可能凡事都能一直按照计划行事，总会有变数和意外吧？”
“是，所以我很不擅长处理计划外，也在试着锻炼自己处理计划外——比如：当一个服务生。”
“那你的水平还真是有待提高啊…不过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这样吗？是天生的，还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袁望非沉默了一会儿，见四周的人都没有在注意这边，这才压低了声音讲道：“我小时候，总是在每个月初的时候去看望我爷爷。有一次我因为要准备考试所以没有去，结果错过了和爷爷的最后一面…”
“原来是这样啊！你爷爷在月初的时候生了病，如果你按照计划回去还能看望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可惜…”
“不是这样的！爷爷是换灯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结果脑淤血死的！如果我按照原计划回家的话，本来每次都是我帮爷爷换的，他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所以就是因为我没有按照计划行事，这才害死了爷爷！”
“你该知道这只是意外吧？不要有这种负罪感啦！”
“按照计划就不会有事，一旦发生意外就会惨绝人寰，所以我这辈子最痛恨意外！”
“潜意识里会这么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你除了凡事都仿佛机器一样按照既定流程言行以外，理解能力偏差和常理的缺乏才是最主要的问题…啊，抱歉，说得这么直白…”
“没事！就像你明明这么胖了却还是没有运动的习惯；表面上和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实则只是把他们当做赚钱的工具；除了做饭外其它没太多擅长的事情也没什么爱好一样——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
“呵，还真是睚眦必报啊！可你这样子生活真的没有问题吗？别人说的话都跟复读机似地复述；做菜给青菜办选美给盘子化妆；别说察言观色，就连最基本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来！”
“…给你介绍个人吧？”袁望非犹豫了一会儿后，突然这么说。
“啊？谁啊？为什么一下想到这里了？”
袁望非没有解释，只是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3点，她那边是凌晨3点，虽然有点儿晚了但她跟我说过这几天要做实验，所以应该还醒着呢吧？”
“你说的这个人是在国外？”
“对，是我大学时候的室友，我那几年的饮食起居都是她一直照顾我！”
“哦…”
因为看不见对话里的文字，所以杜明贤不知道“她”是个女生，听到“室友”就下意识地以为是个像自己一样细心体贴的男生呢…好吧，自己可谈不上细心体贴，也绝对照顾不了这货！
“Hi，小非，what’sup”一个慵懒疲惫，却带了些妩媚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王老师，您果然还没休息呢？抱歉打扰您了！”
“嗨，在实验室里累了就睡，醒了就干呗——哦，我说的是工作！哈哈哈哈！”
“是笑话吗？我还是没听懂，不过这里有个人或许能听懂？”
袁望非把手机叫过来，让杜明贤看清手机里是个妆容精致、皮肤黝黑的高个子女生，大概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
“哟，这个小帅哥是谁啊？小非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吗？”
“您好，我叫‘杜明贤’，请问您是？”
“哦，你就是杜明贤啊！？小非最近经常提到你，还说你是很好的观测对象呢！怎么，实验做完了，他有没有给你根香蕉？”
“……”
见杜明贤面露不悦，女生爽朗地笑笑，不以为意道：“哈哈，别在意，开个玩笑而已！我是‘王可萌’，目前在学校一边读博士一边教书，所以小非管我叫‘老师’，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哦~”
“王女士，我听袁望非说…”
“No！我还没有结婚，不许这么叫！”
“…王小姐，我听袁望非说你这大学四年一直照顾他，是真的吗？”
“照顾？呵呵，他过奖了！也就是帮他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买东西、查论文资料、检查论文语法格式、督促他出去运动、每天晚上睡觉前帮他泡杯牛奶…而已！”
“哦，原来如此！袁望非也真是的，原来您是他妈妈啊！”
“知道你在开玩笑，不过难道我不比他妈妈照顾得细致？好了，我待会儿还有实验所以咱们速战速决…哦，我指的是谈话！”
杜明贤皱眉，心里不太喜欢这个有些口无遮拦地女生：“还有什么事吗？”
“去个没人的地方，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和我说？！”
“对。”
纳闷初次见面…啊不，连面都没见上的人会有什么事情要如此郑重其事，杜明贤来到没人的储物间，点头示意王可萌继续说。
“听着，我过几天‘十一’就能回国，在这几天你不许对小非打鬼主意！”
“啊！？什…什么‘鬼主意’？”杜明贤完全没听懂。
“我从没听小非嘴里提起一个名字的次数这么多，简直都快到我的十分之一了，所以我不得不防着点儿！”
“你在说什么？如果是困了胡言乱语的话，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吧？”
“别给我来这套！”王可萌一改刚才的懒散随意，神色严肃道：“我这四年的付出究竟有多辛苦你根本无法想象！谁都没资格也没权利跟我抢我家小非宝宝！！”
第581章 家长群
上好的大闸蟹是墨熙送来的，杜明贤舍不得在店里做菜时用，专门留给了自己人吃。招待完大家伙后，想着威廉还在自己房间内批改学生作业于是特意给他端了过去。
“蟹是寒性的，所以我特意用生姜和醋做了酱汁，你蘸着吃！另外还有加黄油炒的芦笋，无论是口感还是营养上都是相得益彰！”
“这个…怎么吃啊？”
杜明贤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威廉，奇怪道：“你也有没吃过的东西吗？真是少见啊！”
“我只吃过蟹肉饼，感觉看不到这个的样子会能吃下去一些。”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个很像蜘蛛吗？”
“别说奇怪的话，都是八只脚而已！来，我教你吃——首先看蟹的公母，腹部圆型平的的是母蟹，腹部三角型尖的是公蟹。所谓‘公蟹食蟹膏，母蟹食蟹黄’，公蟹要吃壳里这些白色的东西，母蟹则是黄色颗粒状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
“蟹膏是公蟹副性腺以及副性腺的分泌物，蟹黄是雌蟹体内的卵巢和消化腺。”
“你在说什么，能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吗？”
“螃蟹的性器官以及精液和受精卵。”
“呵，还真是重口味啊…”
“这些都是好东西！对了，要去掉的是这个蟹中间三角形小包，这个是蟹胃，全都是脏东西；另外蟹胃连着的这条是蟹肠也要去掉；还有旁边两侧白色的蟹腮和两腮之间的蟹心也要去掉！”
“有点儿麻烦啊？”
“这些吃了对人身体危害极大，性大寒不说，还会有感染疾病寄生虫的风险！”
威廉皱着眉头看着杜明贤像照顾小孩一样把蟹内部可食用的部分以及腿部的肉都剥下来蘸上酱汁递到自己面前，尝了一口后却发现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对了，刚好今天有学生家长也送了我一箱蟹，你要想吃我都给你？”
“你经常收到学生家长送的东西吗？这样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都是吃的，没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啦，为人师表难道不该洁身自好吗？”
“有这么严重吗？”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这种事情不犯法，说起来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就是得注意点儿舆论影响罢了！”
“你在说谁？你亲戚吗？”
“哦，周瑜和黄盖是……”
“把盘子和自己都端出去！我要改卷子了！要不然群里那些家长会不依不饶的！”
“对了，说到这个，你们班有家委会吗？”
“什么东西？”
“就是家长委员会！”
“没听说过，不过群里有些家长确实很烦…热心，经常张罗着活动或是要我反馈学生的成绩或表现什么的。”
“你会告诉吗？”
“大群里肯定不能说；单独的某个孩子的成绩和表现如果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家长，会通过电话直接联系其家长本人。”
“你还蛮尊重学生隐私的嘛！对了，开学后你们是四年级2班了吧？是不是学业重了许多？”
“是啊，连带着作业和卷子也多了许多！所以你赶快走，别打扰我……”
“有没有家长特别执着，或者说有没有那种网上传的张罗着凑钱给你买礼物的？前几天不就是教师节嘛，你做什么了？”
“9月10号吗？那天是周日，我在家休息啊！不过第二天校长在每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发表了些不痛不痒的讲话，是什么我没认真听不过大意好像就是感谢老师之类的吧？”
“哦，真简朴啊！”
“至于你说的送礼，有个别家长确实是送过我东西，不过也就是老家送来的特产，或者一些应季应季的食材而已。实话实说其实也有极个别想送烟酒或是西装手表什么的，这些我肯定不能要！”
“哦，蛮自律的嘛？”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烟好酒好衣好表，别忘了我可是跟着某个疯婆子走过好莱坞红毯的！”
“那假如家长们要集资送你特别好的东西呢？到时候你能不能抵住诱惑？”
威廉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杜明贤：“自己送就是算了，集资送老师礼物这是怕老师会虐待自家孩子吗？到后来是不是还要贷款给老师买礼物！？”
“你别不信，网上说真有这种事！”
“网上的事情要都是真的，某些经常出现在头版头条的家伙早就死了几百回了！行了，赶紧拿上客厅里那箱螃蟹走人！”
“那你们那个家长群里主要都是说什么的？”
“你今天怎么跟只……算了，自己拿着看！”
威廉把手机扔过来，本意是让杜明贤拿着出去看，没想到这家伙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床上——
「今天的英语作业要求家长帮着给孩子听写新学的英语单词，明天的课前会从中选10个考，谢谢各位家长的配合。」
「知道了，谢谢威廉老师。」
「知道了，谢谢未来老师。」
「知道了，谢谢未来老师。」
「上面的家长，你复制错了！监督孩子的学习时可不能这么马虎！」
「我在开会，顺手复制一下而已。你有空管别人还是先监督下自己孩子吧！」
「好心提醒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家威廉老师这么辛苦，你连个名字都写不对，真是不像话！」
「都闭嘴！这是家长群，要吵自己加对方微信私下吵！下面我要发下周考试的复习范围——」
「对不起。」
「对不起。」
杜明贤把手机还回去：“哇，你这么厉害，敢吼家长？！”
“有理就行。你也看见了，基本都是我发作业，家长们回应，偶尔问个问题吵两句什么的，并没有你看到的什么集资买礼物这种荒唐事！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吧？”
“原来如此啊！不过我觉得你只能代表你们班而已，或许其它班级或者其它学校就有这样的事情呢？所以说为人师表，师德真的很重要！我觉得就算是主动索要礼物的品行败坏的老师肯定也是有的！”
“哦，谢谢你平白无故教训我一通，可以走了吗？”
“哇，你床铺挺干净整洁的嘛！不过有点儿软，你睡的……你别过来！我走！我走还不行！？今天那群没良心的吃完东西一抹嘴就都走人了，我一个人无聊才来找你说话！”
在威廉把自己扔出去前，杜明贤赶紧抱上客厅里的螃蟹离开了！
第582章 化繁而简的人生
虞莹进到厨神斋的时候脸上是气冲冲的表情。杜明贤把昨天晚上做的【蟹粉酥】分给她时，她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才想起赶紧去喝水。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今天他们都不在，你好好跟我说说？”
“今天我新剧组的男主角演员请我去吃饭，我还以为是剧组请，没想到是单独请我…”
杜明贤吓了一跳：“啊？单独请你，饭桌上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那倒没有，他要是真这么做的话，我就会带着卸他的一条胳膊给你做酱肘子啦！”
“我不要，你留着自己炖汤就好！不过那你生气是为什么？”
“平时这个男演员在剧组里就特别烦人，经常自以为是地教其他演员怎么演。今天我想着才刚进组，不太好驳他面子就留下了，没想到这一顿饭吃的我这个窝火啊！”
“他吃相不堪入目吗？”
“不，正相反，他很优雅，优雅到我想把那盘奶油派扣在他脸上！”
“什么意思？”
虞莹又喝了口水，这才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去吃的是西餐，那家店铺挺高档的，环境也不错，本来挺好的，可一开始点餐气氛就直转直下了！他问我吃不吃牛排，我说可以，然后嘱咐餐厅我要全熟的牛排，可他竟然指指点点说吃全熟的牛排吃不出正宗的口味，非要我改成八分熟！”
“啊？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觉得吃全熟牛排是丢人事情的人啊？我还以为是网上的段子呢！”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吃牛排我就爱吃熟而不焦的！可话说回来，我怎么吃牛排轮得到他多嘴！？”
“其实从厨师的角度来看，全熟的牛排火候才最难掌握——要保证每一块肉的熟透却不焦，很考验水平的！虽然我不做牛排，但我觉得这么点的人才是懂行的。”
“倒不是懂不懂行的问题，主要是我不想吃太生的肉。”
“嗯，其实是个人习惯问题，你就算吃全生的他也管不着。不过看你气成这样，应该不只是牛排的事情吧？”
虞莹点头：“后来我也是说我吃不了太生的他才作罢。这事虽然不太愉快，不过我就当是个小插曲，没打算放在心上，可在饭菜上来时他又开始作妖，竟然指责我拿刀叉的姿势不规范！我跟他说只是朋友间出来吃个饭只要不是特别难看也没必要特别正式，可他还非得向我演示，讲得好像怎么吃西餐是他发明的一样！”
“是想在你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见过世面吧？但其实真正见过世面的人不会把这种东西当‘世面’的！”
“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就当他是在找话题吧，我也不想追究了。可接下来他竟然变本加厉，说我喝蛤蜊酥皮汤的时候没有把酥皮泡在汤里是不正确的；说我吃薯条的时候蘸烤肉酱是不正宗的；说我喝饮料的时候直接端起来喝而不用习惯是不讲究的！”
“他…有病吧？”杜明贤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想追求你，现在看来可能是昨晚睡觉闪到腰了所以想让你踹他几脚给他踹好？真是的，想挨打直说就可以，干嘛表现得这么欠揍啊？”
“他是想追我，吃完饭后就跟我说想让我当他女朋友。”
“啊？！这是第一次追女生吧，精准踩到每个雷区！”
“最可气的是吃完饭后，我说我想买杯奶茶带着喝，他竟然…竟然…”虞莹气得嘴都撅了起来。
“他不让你买，说喝奶茶有害健康？”
“比这还气人！他替我买了，还一脸笑意地说：‘还真是小孩子的口味呢！’”
“唉…为什么非得用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住自己也束缚住他人？其它方面暂且不提，吃饭就是为了吃得开心、愉快，为什么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吃怎么吃？”
虞莹沉默不语，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那人是怕别人会瞧不起他吧？礼仪和规则并不是完全无用的，但繁冗的形式主义实在没有必要！”
“他平常对其他人也经常这样吗？”
”刚刚说了，他会经常指导别人怎么演戏；而且后来我也听一个化妆师说了，他在约我吃饭前似乎还特意查了好几遍吃西餐的各种礼仪；另外看他经常在群里发什么今天读了谁谁谁的自传，明天读了谁谁谁的诗集…当然，读书是好事，但正常人谁会把自己读了什么书公之于众呢？估计又是个立人设的吧！”
“这个‘又’字用得挺巧妙！”杜明贤打趣道。
“不巧妙，应该说在娱乐圈里不立人设的才是鳞毛凤角！我最开始不是要立什么‘美少女厨娘’人设吗？现在《食客如云》里我还是在维持着呐！哦，还有段时间在公司的干预下立什么‘文学才女’的人设，奈何…或者说幸亏平时没有太多展示的机会，不然以我真正的文学水平字都不一定能写对！”
“没这么夸张吧？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啊！”
“是呀，可自从大学毕业后基本上就没拿过笔了，有时候一个月就写了两个字——‘虞莹’。现在做什么都是在网上或手机上打字，提笔忘字很常见啦！”
“但就算是你写错字，肯定也不会有人说你是文盲什么的吧！你觉得究竟是为什么？所谓的‘气质’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唔…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要自信吧？有了自信甚至学历都不重要！举个例子：威廉叔小学都没毕业，却没人觉得他短见少识，对吧？”
“那是他经常讲些不知真假但就是光怪陆离的事情！比如什么喝醉了和鳄鱼打架之类的…”
“那就形容成是个化繁为简的过程吧！知道了解所谓的‘规矩’，却并不当成必须遵守，而是用最简单最舒适的方式去做事！比起知晓各种礼仪、穿最正统的西装、打最规整的领带什么的，或许一件白衬衫搭配牛仔裤和一个自信的笑容才是最能让女孩子心动的~”
第583章 不婚主义
一对中年夫妇来厨神斋用餐，席间两人你侬我侬、相谈甚欢、柔情蜜意、羡煞旁人。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红酒？我想开一瓶给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男人豪爽地说道。
杜明贤点头，拿出一瓶还不错的红酒——为了应付正式场合，红酒香槟什么的厨神斋还是备了几瓶在储藏室的。
“哦，这酒不错嘛！至于最漂亮的女人…嗯，在哪儿呢？”男人故意假装忽视女人的视线，打趣道。
“讨厌！你要是总这么不正经，那我今晚可就跟这世上最帅的男人走了啊！”
“那个人是我吗？”
“看情况，我先问：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谁啊？”
“怎么说得我跟白雪公主后妈的墨镜一样？”
“哈哈！那你怎么回答啊？”
“是你，当然是你啦！”
“嗯，这还差不多，那我今晚也跟你走！”
拿着开瓶器和酒杯的杜明贤走过来，笑道：“两位感情真好呢！”
男人点头：“是啊，我们都在一起十几年了，还好得跟初恋似的！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想好好感谢一下她这么些年来的无私付出！”
“哦？是结婚纪念日吗？还真是…呃？”
杜明贤顿了一下，是因为发现男人和女人的手上都没有戒指！
“怎么了，老板？”女人见杜明贤手上的动作停了，奇怪道。
“没什么。”转念一下：谁说非得要靠一块石头来固定住婚姻的形式？应该是自己多虑了：“我这就给二位倒酒，待会儿还会赠送我店内自创的点心【比翼酥】来为二位庆祝！”
“老板你还有寓意这么好的点心啊？”女人惊叹。
“是啊，这点心可是只给情投意合的夫妇做，祝他们的婚姻也能如此甜蜜！”
“真棒啊！唉…说得我都想结婚了！”
“诶？！”
女人的话让杜明贤怔住了：“两位不是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吗？”
男人：“不是啊，今天是我俩首次约会纪念日——我们俩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啊…”杜明贤想了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可又不解了：现在偷情的已经这么大胆了吗？公众场合就敢这么放肆？
“那啥，老板你别误会啊！我和他都没有伴侣也没有配偶，法律上我们都是单身，私底下也是只专一于对方的！”女人估计是瞧出了杜明贤眼中的不屑，赶紧解释道。
“按理说我是不应该管这些的，但两位真的已经是该安定的年纪了，总不能一直谈恋爱吧？”
“为什么不能？和这个大美女在一起，每天都这么新鲜刺激，我怎么舍得让她变成只会煮饭的黄脸婆？”
“话不能这么说，总得给孩子一个交代吧？你们的生活方式不论，但不是婚姻关系的话，给孩子上户口都难！”
此话一出，只见女人不自在地别过了头，而男人则抱着她不说话。
“抱歉，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事，老板你不知道而已，但其实我已经检查出来是不能怀孩子的…”
“啊！？对不起啊，我真是不知道！”
男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怀中的爱人：“没关系，其实我和她也并不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感到在意的，只是我妈她那边…”
“我理解，你妈妈希望有人能给你们家传宗接代，所以才一直不认可我这个儿媳妇，我不在乎的！”
杜明贤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赶紧把酒放下后就要告辞：“我去给两位拿【比翼酥】，请稍后。”
“我和他没有结婚，也可以吃吗？”
“我刚才只是随便一说而已啦，而且苦命鸳鸯也能比翼齐飞，对吧？”
男人不乐意了：“谁说我们苦了？我们可幸福了！我至今为止最对的选择就是和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什么‘传宗接代’和一个不喜欢来一段最后注定会走向灭亡的婚姻！”
“是，婚姻这事还是宁缺毋滥的，要不然到最后一地鸡毛。只可惜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太大，要不然离婚率也不会居高不下了！”
杜明贤充分理解了两人，将精致的【比翼酥】端上并对二人的关系送上了祝福。不过如果说这对夫妻只是碍于某些阻碍无法结婚，还是在内心潜藏了想要结婚的想法，那今天遇上的这对就更加…不太循规蹈矩了。
“结婚？我和他为什么要结婚？”
女人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对面坐着的是心急如焚的老母亲：“你都快40了，天天和小汪那个二流子在一起不清不楚的！不结婚，还想不想生孩子啦！？”
“想生就生咯！谁告诉您生孩子一定要结婚的？”
“你……我可不想我外孙一出生就是个野孩子！”
“瞧您这话说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这哪是封建迷信啊？！算妈求求你了，快和小汪把婚结了吧！咱家彩礼一分不要还倒贴嫁妆，求的就是个名正言顺！”
“哼，干嘛把您闺女说得这么贱，没人要似的？我告诉您，我在外面有好几个呢，天天都睡不同的男人！”
“啊——！！？你…你…就算小汪他各方面都差强人意，你也不能给他带绿帽子啊！！”
“谁给他戴绿帽子啦？他在外面也好几个呢！我们彼此都清楚，也明白专一和婚姻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方式！哦，对了，逢年过节我和那几个姐们还凑一起包饺子打麻将呢！”
…
等到晚上，杜明贤和威廉讲了最近的这些“不婚族”，询问道：“你当初选择结婚是什么想法？”
“刚结束了出生入死的日子，想要安定了，所以才慌不择路地一头扎在……呃…Tobefair，她和我恋爱还有刚结婚的时候其实挺好的，唉，人要是不会变就好了！”
“所以说，对婚姻的恐惧一般都不是婚姻本身，而是将来的变数啦？”
“也有啥都没想清楚的就结了婚，然后马上就后悔的！听说过‘一日婚姻’吗？当初脑子一热就决定的事情80%都没有好下场！”
“那假如你又遇见了特别心动的女孩，你还有信心和她进入婚姻吗？”
“她想要就结呗，大不了再离一次婚！”
杜明贤皱眉：“你别说的离婚好像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样好不好？”
威廉毫不在意：“不光彩，但也不丢人。婚姻就跟买鞋子一样，非得走个几百公里的才能知道合不合脚！要是买的鞋子不合脚，不退回去难不成就忍着夹脚的痛？当然，也有一辈子不买鞋子光着脚走的，可以随便穿别人的鞋子，也挺逍遥自在！”
“我不要！我就要一双最舒适的鞋子，然后一辈子就她了！”
“行吧，如果你说的那个‘她’也这么想，你俩正好凑一双好鞋…就怕她柜子里里全都是各种款式的鞋…”
第584章 糟糕的一天
杜逸舟端着刚出锅的【芹菜炒腊肉】回来了：“客人说这菜做得不好吃。”
杜明贤瞟了一眼就继续干活：“知道了，问问人家是想换一盘还是从点单上去掉？”
“他说不要了。”
“哦，那让池雅晴把钱退回去吧！”
“知道了！”
杜逸舟离开后，周徽成打趣道：“哎呀，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说厨神斋杜师傅的菜做得不好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众口难调，偶尔也会有啦！这世上不可能有厨子敢说自己做的菜所有人都觉得好吃。”
“这倒是，我家也遇到过有客人说包子生了不好吃什么的，但我吃着明明还行，明显是找茬啦！”
“区分是真的觉得不好吃还是故意找茬其实不难，我刚才看了下那盘菜人家吃了两、三口就端回来了说明可能真的是不喜欢，若是都快吃完了还说不好吃然后还非要我免单什么的那就是找茬的！前者咱服务业的自然得听顾客的，后者就直接让派出所邹局长他们来处理就行了！”
“他管这事吗？总觉得那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
“嗨，大多数时候光是提一句报警就能让那些色厉内荏的怂包们蔫了，真遇上铁了心要吃霸王餐的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遇见的多吗？”
“唔…开店一年半多，大概遇到了十个左右吧？最离谱的是有那种刚在拘留所里吃了几天牢饭的，出来就吃霸王餐，然后继续回去吃牢饭的！”
“呵，还真是一辈子不打算自己掏钱啊？”
这时，杜逸舟又端了盘【芹菜炒腊肉】过来：“哥，又一桌…”
“啊？！你等等，我那双筷子尝一下！”
一桌客人是偶然，杜明贤没太放在心上；两桌客人还都说一道菜不好吃，那估计就是有问题了！杜明贤尝了一口，果然发现是腊肉有股奇怪的味道！
“唉…好像是腊肉不太好了吧？好像是腌制的时候就出了问题，以后不去这家买了！”
周徽成纳闷：“出锅前你不是试吃过了吗？”
“是啊，而且谨慎起见我还把芹菜和腊肉都吃了一口，但我吃的那口没问题啊！”
“哥，那现在怎么办？这桌客人不像上一桌好说话，在外面吵开了，池雅晴正忙着安抚呢！”
“我去跟客人道歉，杜逸舟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桌点这道菜了，然后让池雅晴把它从菜单下撤下来！”
“哦。”
最后，杜明贤好说歹说，给那桌客人免了单又鞠躬道歉，这才平息了人家的怒火。厨神斋关门后，作为老板和昨天负责购置食材的自然要主动认错：“对不起，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都怪昨天我贪便宜，买了那个小贩的腊肉…”
杜逸舟白了一眼：“你平时不是还经常教导我们‘不要贪小便宜，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吗？’”
“我大意了！本来我也觉得价格有些偏低，怀疑是卖不出去过期的；结果那人现场切下来一块让我尝了尝，我觉得不错就……”
“我知道这招——故意把好的那块切下来让人试吃，把不好的藏在里面。哈，简直就跟……没什么！”周徽成说到一半住了嘴。
池雅晴：“虽然很在意你后半句想说什么，但更重要的是你，老板，咱们的食材采买真的得更上心一些！最好一直用同一家进货商，不要总是异想天开随便买东西！”
“你批评的对，但昨天我不是突然觉得腊肉会很好吃嘛…”
杜逸舟：“你就是这德性！人家开店做菜恨不得十几年不换菜单，你天天变不说还经常拿我们当试验品！”
“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就算创新也都是很有把握的菜品，哪次你不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你也就敢吼我了，有本事你去吼池雅晴啊？！”
“我吼人家干嘛？人家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乱买食材！”
“那我说的就不对吗？踏踏实实地做一套菜不行吗，干嘛非得每天加这个添那个的，你不累吗？！”
杜明贤还未来得及会回话，没想到周徽成替自己说话了：“我其实觉得明贤哥挺好的，能每天看到不同的菜…而且反正也不是我家嘛，生意好不好跟我无所谓！”
“呵，谢谢你的‘支持’！”杜明贤没好气：“实话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每天更新菜单才能不断试探市场和客户群，才能找到最适合也最赚钱的产品！而且周徽成你也别阴阳怪气的，你家每年端午节不也做粽子么，中秋节不也做月饼么？”
“呃，别提了！我爸说过几天要做什么月饼馅的包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池雅晴站起身：“行了，废话到此为止！关于餐厅怎么运营杜明贤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但我只希望对于一个餐厅来说，食品安全不要出问题！”
“是。”虽然说自己是老板，可现在的杜明贤却像是犯了错的员工被老板批评一样耷拉着脑袋。
等到这场“审判”终于结束后，杜明贤和虞莹打了个视频电话，和她讲述了这郁闷的一天。
“哈哈！”虞莹并没有安慰，反而笑出声来。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啊？难道在幸灾乐祸嘛？”
“当然不是，抱歉！不过平时总听你说生意不错什么的，还以为你从来没遇上过挫折呢~”
“那肯定不会，一路走过来的磕磕绊绊都有，只是我不想跟别人说罢了！就像你也从来不提自己在剧组或者节目组遇到的糟心事，对吧？”
“是啊，三线演员的喜怒哀乐没人在意，将来就算出名了也不会想再提…”
“别这么说嘛，真的很辛苦吗？”
“已经比许多四线、六线、十八线要好很多了，我很知足！”虞莹半自嘲半认真地说道。
“以后我和你之间应该是可以多分享一些这种糟心的事情吧？我以前害怕会把负面情绪带给你，但总觉得一直瞒着你假装岁月静好也有些不真实。”
“呵呵，对啊！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有苦有甜，不过不管怎样，都还是会迎来更重要的明天。我不一定能给你什么实质上的帮助，但多个人说话也是挺好的！”
“是，你说得对，比起过去，果然还是明天更重要！我得去做明天准备了！”
第585章 婚礼生意经
小焦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男生，因为公司单位离厨神斋不远所以隔三差五会来吃顿午饭，时间久了就和杜明贤混熟了，虽然不算朋友但偶尔会交流些工作或生活中的大小事。
“今天看你愁眉不展，是又要加班吗？”杜明贤询问道。
“干脆说‘焦头烂额’得了？正好我姓焦嘛！”
“看你与其说是焦急不如说是发愁，两种感情不一样的！”在奇怪的地方，杜明贤出奇地严谨。
“是吧？加班什么的毕竟是为了挣钱，多苦我也能忍！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会花掉我大笔钱，但我又不能不去做！”
稍微一思考，杜明贤便心领神会：“国庆要去多少场婚礼？”
“2场，不多不少吧！一场是高中同学，另一场是我的一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和那个高中同学关系好吗？不是太好就别去了！”
“一般吧，那时候大家都忙着念书，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仇怨。不过我要是不去的话，其他同学会不会在背后议论我冷血无情啊？我现在隔三差五还是会在高中同学的朋友圈里逛一逛的！”
“那就把那个不知所谓亲戚的婚礼给推掉吧——如果是估计这辈子也就见一面的那种，连新郎新娘名字都交不上来的画，就实在没必要互相膈应了吧？”
“不好说啊，虽然平时来往确实不多，逢年过节偶尔还是会碰上的，不去的话多尴尬啊！”
杜明贤思索片刻，决定打“直球”，从根源入手：“你是嫌麻烦还是不想给红包？”
“有什么区别？”
“嫌麻烦的话可以用微信送个红包就当人到了，但如果是不想给钱的话…唔…那就少给点儿？”
“嗨，我还以为小杜哥你有什么高见呢，合着就是‘少给点’这种主意啊！？”小焦一脸的大失所望！
“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平时多赚点钱！”
“说得轻巧！我才刚转正，一个月工资也就5000多出头！就算每场婚礼给最低的1000，加个打车费、烟酒费啥的，我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谁规定的最低1000啊？”
“不知道，但反正现在都这行情！”
“嘁，我记得明明前几年给500都算多的了，我妈年轻时候给50都…”
“除非你有时光机，否则别整这些没用的啦！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吧！？”小焦不耐烦道。
“我已经说了我的方案——少给点，听不听全在你！”
“少给还不如不给呢！人家都给1000、2000的，就我给个500，多丢面子啊！”
“这算啥丢面子？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吃得太急，嘴巴刚把面条吃进去，结果从鼻子里溜出来的事情了？”
“哎呀，这两种丢人不是一回事！吃得太急最多就是被人当成笑话说两句，要是做人小气可是会被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嚼就嚼呗！这辈子谁还敢说自己绝对不会被别人嚼舌根？丑的、美的、聪明的、傻的、高的、矮的…只要稍微有那么点儿引人瞩目，肯定会被提起的啦！放心吧，实际经验告诉你：不会少块肉！”
“我不要，那不是‘社死’吗？”
“那就干脆悄悄混进去！”
“不行！有人在前台专门盯着负责收红包，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你混进去？！”小焦不满了：“平时小杜哥你不是都挺有好主意的么？怎么今天尽出些烂主意啊？！”
“是你强人所难！又不想出钱又想挣面子，天下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占了？”
“我也明白自己必须得‘荷包大出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我只是想问你如何用2500元过一个月而已，是你理解错啦！”
“哦，是吗？”杜明贤白了他一眼，不愿和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子争论：“想吃饭来我这里吃就行，不会饿着你的！”
“免费吗？”
“记账！反正不就这个月要交份子钱么，下个月发工资还我就行！看在是熟人的面子上就不收利息了！”
小焦嘟着嘴点了点头，却越想越气，突然大叫道：“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办场特别盛大的婚礼，把以前和以后要交的礼金都收回来！”
“你是不是忘了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了？”
“不就是娶老婆嘛，和赚钱一起，不耽误！”
“我已经提前在同情将要嫁给你的那个姑娘了。”
“有什么好同情的？我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她也有脸面啊！”
“真正相爱的人不在乎这些的！”
“为什么不在乎？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现在办婚礼真的就跟做生意差不多了，每个人都拿着小计算器算着账呢！”小焦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
“我知道有人很在乎什么彩礼、嫁妆、礼金什么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都得照做啊！”
“可别人都收，你不收，你不就亏了吗！？而且人家宾客也需要一个表达心意的方式，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
杜明贤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打发麻烦的人和事，用钱是个很不错的方法。
“啊，对了！其实我也可以晚点儿结婚，等物价水平再上一个台阶，所有人的礼金都是2000保底的话，那就真的能大赚一笔了！”
“你还真指望靠结婚捞一笔啊？”杜明贤觉得这人简直掉钱眼里了！虽然自己也喜欢钱这肯定没错，但不会夸张到这种程度！
然而，小焦却理所当然道：“那肯定啊！小两口过日子做什么不需要钱？小杜哥你别总整什么风花雪月的，没听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钱都没有，何谈幸福？为了幸福，又有什么不可为？”
“哇，这么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拼搏奋斗什么呢？”
“计划一个能够回本的婚礼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场地既不能订得太好也不能太差；食物不能太好吃也不能是坏了馊了的；一切过程从简但最重要的不能忽视……”
“说得天花乱坠，你有女朋友了吗？”
只是一句话，就让小焦乖乖闭了嘴，不过杜明贤还是能听到他嘴里嘟囔着的不满就是了。
第586章 钥匙儿童
友睦小学的一、二年级是最早放学的，孩子们才刚刚上小学所以学业压力不大，大概下午2点就没课了。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家长还在上班，他们有的会委托家里的老人接送，有的会要同学有空的家长顺路帮着接一下自己孩子，极个别心大或实在没办法的会让孩子在脖子上挂个钥匙自己回家。
一个刚上二年级的小姑娘就是这样的“钥匙儿童”。因为她家住的有些偏远，不和同学在一起，所以每天放学都是她自己走上大概40分钟的路程回去。小姑娘很乖，每天放学都不会瞎跑而是直接回家，然而很多时候世上的恶意并不会避忌如此可爱听话的孩子，相反更倾向于染指他们——
“小姑娘，你一个回家吗？用不用我送送你？”
搭讪小姑娘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刚才已经在学校附近东张西望好久了，目的就是在寻找目标！不过小姑娘也被父母嘱咐过不要理会陌生人，所以只是戒备地看了一眼男人，并未回应。
“是你妈妈叫我来接你的，她说今天晚上要提前回家，给你做一堆好吃的！”
“真的吗？”
小姑娘一听到平时经常加班的妈妈能提前回家，眼中瞬间放出光！只不过回应她的则是男人宛如鱼儿上钩般得逞的奸笑：“是啊，你平常最爱吃的米花糖我也带来了，是妈妈买给你的哦~”
小姑娘觉得这个叔叔既然知道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那肯定是真的认识自己妈妈了，于是开心地接过米花糖不疑有它。只是她不知道，这其实是男人跟踪调查的结果！
男人看着已经马上要落入自己手中的小姑娘，暗自得意果然最“传统”的拿食物诱骗是最有用的！殊不知其实小姑娘只是太思念母亲。不过无妨，反正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的妈妈了！等待小姑娘的命运将是被卖到偏远的山区，甚至是被送到黑市直接被切掉……
“你是什么人？”威廉早就注意到了打扮奇怪的男子，一个箭步就拦住了马上要把女孩推上那辆破旧面包车的男子！
“我、我是这孩子…妈妈的朋友。今天她妈妈早下班，要、要我来接她…”
“这孩子叫什么？她妈妈叫什么？”
“这…我…”男人见眼前高大的外国男人逼近，一时间忘了词。
“你现在就给这孩子妈妈打电话！”威廉从一开始就一个字都没带信的。
“好，我打，我打……我去你妈的！！”
男人被逼急了，假借拿手机的动作想要强行抓起小姑娘，吓得她大哭起来！威廉眼疾手快，立刻抓住男人的胳膊，一个反手擒拿直接把他压在地上！！
这时，附近的老师和保安注意到动静赶忙跑来，其中就有范老师：“威廉老师，怎么回事？”
“这是个人贩子！”
“啊！？我现在就报警！！”
“你放开我！妈的，你敢惹老子，找人弄死你！！”男人动弹不得，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干什么不好，偏偏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是个五岁女孩的父亲，绝不饶恕你会害得一个家庭家破人亡的罪行！！”
男人被威廉的气势压住，声音放低：“说得不错，不过你先松开点儿，我胳膊要是断了就没法待会儿给你做晚饭啦！”
“呃？抱歉啊，小老板。”
杜明贤被松开了些，不过为了剧情的完整还是被迫保持被擒拿住的姿势，觉得有些憋屈。还好，邹正垣其实早就带着派出所的小队在一旁待命了，神气地把自己铐上后，由友睦小学的校长正式宣布这次安全演习结束！
“加强防拐骗教育势在必行，家长和学校都要尽心竭力，共同守护好孩子平安健康成长！”邹正垣的发言完毕后，还特意请杜明贤上台：“大家掌声感谢一下厨神斋杜老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邹局长，你先把这个手铐它取下来…”
“多铐一会儿呗？挺舒服的吧！你要是喜欢这副手铐可以送你！”
“疼啊！”
“先忍着点儿，我继续讲啊！大家都看到了：现实生活中的坏人可不都是贼眉鼠眼的，也有这种浓眉大眼却丧尽天良的！你说对不对，小杜？”
“…”
终于可以回家了。杜明贤摇了摇被铐得生疼的手腕和被拧到酸痛的胳膊，心想要不是为了孩子们自己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没钱赚的事情！抬眼看见了刚才的小姑娘和她妈妈——其实她妈妈一直就在旁边观察着，听威廉说看见女儿被“拐走”的那一刻差点儿昏过去！
“哇——！！”
一见到杜明贤，小姑娘立刻哭了起来，死死地抓住妈妈的手腕！
“抱歉啊，让孩子害怕了。”
小姑娘的妈妈摇摇头：“是我同意的，而且事实证明也确实很有必要！没想到我家囡警惕心这么差，如果这要是真的我简直不敢想后果会怎样！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准备换个工作，每天接送囡上下学！”
“是吗？”
“之所以经常加班就是为了给囡多挣点儿钱，可要是囡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思呢？你说对不对，宝贝？”
“哇——妈妈，打跑这个坏叔叔！”
女人一通安慰，才终于让女儿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杜明贤相信小姑娘以后应该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了，也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吃米花糖了。
结伴和威廉一起回去，路上杜明贤突然想到：“你刚才给自己加的词不错啊，有没有考虑去和莹莹混，当个演员？”
“句句发自肝脏！”
“是‘肺腑’！”
“有区别吗？”
“算了，我知道你啥意思就行。不过说正经的，今天那样的‘钥匙儿童’其实并不是少数，父母工作忙，也有不少孩子真的就是在上下学的路上出了意外或被拐走！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有钱什么都好说！多找几个老师、校车、雇人接送…可现在学校不就是缺钱么，只能加强孩子们的教育了！嘁，不是说经济繁荣么，天知道钱都去哪儿了？”
杜明贤撇嘴：“你去看看每个落马高官贪污的数额就知道了。”
第587章 说谎练习
杜明贤提着大包小包，从肩上扛着的袋子中露出不满的眼神：“你肯陪我来买东西我很开心，但你真的不帮我拿点儿吗？！”
袁望非专心致志地在做笔记，头也不抬：“我是来观察你的，不是来帮你的；而且我上次提重物的时候崴到了脚，足以证明我不适合做这种体力活。”
“什么重物？”
“大瓶装的汽水。”
彻底指望不上这家伙的杜明贤收回目光，却又看见了刘奶奶正在熟食柜台前站着，应该是在给小孙子买晚餐——
“刘奶奶！”
“哟，小杜你买这么多东西啊？”
“秋天到了，人食欲好了嘛！而且啥都不干待会儿就等着上桌吃饭的两个人本来食量都不差！”
“是啊，我孙子最近也天天嚷嚷着要吃肉，我这不就来给他买吗？上次买了种酱牛肉味道不错，只可惜有点儿贵，一斤就要80多，有点儿舍不得！”
这时袁望非走了过来，杜明贤刚想介绍，没想到他先开口了：“您就别在乎这些了，反正就算天天吃、顿顿吃，也吃不了多久了嘛！”
“你…你这话啥子意思？还有你是谁啊！？”刘奶奶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您的脸上有明显的浮肿，面色苍白、气血亏虚，应该是老年人器官衰竭的病症。恐怕不出三年就行将就木，到时候——唔？唔！？”
杜明贤发誓自己从反应过来到放下手里的东西到捂住袁望非的嘴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可刘奶奶还是被气得不轻，差点儿送到医院！
“你有病啊！？人刘奶奶找你惹你了？非得这么咒人家！！？”
“我大学是学医的，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不像你经常对着面色蜡黄、苍白、甚至发黑的人还夸气色好。”
“那都是客套话啦！等等，你大学不是物理宇宙学专业么？我还记得你刚见面就和我讨论暗物质什么的…”
“我对物理宇宙学感兴趣，但学位拿的是医学的，因为好找工作。”
“你是学医的啊，原来如此！”杜明贤恍然大悟，“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见个人就分析人家脸色吧？”
“所以…这些人不是想听我对他们的健康情况分析，只是单纯想听客套话？”袁望非若有所思的表情让杜明贤怀疑他是怎么活到现在不被人揍死的？
“稍微恭维两句就行啦，没有人会当真的！”
“既然没有人会当真，那干嘛还要说它？”
“这是社会的约定成俗！”
“说谎吗？”
“这怎么能算是说谎呢！？”
“说出和客观事实不相符的内容不就是‘说谎’的定义吗？”
杜明贤感觉比起胳膊和手，果然还是头更疼：“好吧，就算是说谎也分善意的谎言和恶意的谎言吧？很多时候我们不说或故意说错误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们想要为自己谋取私利或者开脱，只是因为这样不会伤害到别人！”
“是这样啊…”
“我就不相信你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撒过谎！”
“嗯，其实有过几次——有时候在别人说笑话逗得全场哄堂大笑的时候，我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假装听懂了也跟着笑。不过这些都只是简单的回应，我不清楚我能不能像你那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那么一大段谎言？”
杜明贤露出安慰的笑容：“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事实上，我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真的？”
“看吧！说谎没那么难吧？”
…
晚饭的饭桌上，被留下来一起吃饭的袁望非突然问杜逸舟和威廉：“你们俩平时说谎吗？”
威廉皱眉：“他又中什么病毒了？防火墙不知道要随时开的吗？”
“刚才买东西回来时遇上了刘奶奶，他劈头盖脸一顿分析，得出人家命不久矣的结论，差点儿真的把刘奶奶给气走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客套话都是说谎！”
杜逸舟：“这个世界还是需要谎言的，不然人、社会、国家之间会爆发很多不必要的矛盾！”
杜明贤诧异：“你今天怎么了，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在网上写自己的真实情况时根本无人问津，一旦稍微‘润色’一下我的个人资料马上就有好几个漂亮小姐姐来主动找我聊天！”
“哼，什么‘漂亮小姐姐’？是不是女的都不一定！袁望非你听见没，这就是比较恶劣的谎言了，你可千万别学他！”
对于杜明贤的嘱咐，袁望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又看向威廉：“你呢？”
“我什么？”威廉正在埋头盛汤，头也不抬。
“你平时撒谎吗？还是说只是在特别必要的时候撒谎？”
“远的不说，我现在和你说话还装出一副我很开心的样子就是谎言。”
“那往远了说呢？”
“人生充满了谎言，不过这也挺好！你没看过一部电影吗？活在全是真相的世界中也并不是好事！”
饭后，杜明贤质疑为什么袁望非还不回家，后者突然面色通红：“我…你…你长得很帅，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人！”
“别，你这种谎撒得又拙劣又没有意义！而且王可萌警告过我，若是让她听见非把我拆了不可！”
“王老师怎么了？”
“先不说这个了，刻意地撒谎只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会有种你是故意挑衅、嘲讽的感觉！”
“可是…你不也是夸别人？”
“你见过我说谁长得帅或者长得漂亮吗？对容貌的评价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有啊！今天见到的那个4岁的小女孩明明和猪一样丑，你却说人家长得漂亮！”
“这、这是例外！记着：对小孩永远只能夸聪明、可爱、懂事、漂亮，哪怕闭着眼睛也得这么说！”
“那我真的闭着眼睛说？”
“不行！你…算了，天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咱们以后慢慢练习教你怎么做人吧！”
“等等，没有撒一个成功的谎之前我不回去！”
“那你就住在这儿吧，每个月1号交房租别忘了。”
“你…你…做饭很难吃！”
“嗯？”杜明贤一愣，立刻心花怒放：“是吗？谢谢啊！”
“原来如此，只要把正话反着说就行了！”
“等等，不是…”
“这几天跟着你我什么都没学到，你个愚蠢、缺德、无耻、下作的混蛋！”
杜明贤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却明白是自作自受。
第588章 租赁男友
今天厨神斋休息，杜明贤想着出去逛逛，结果就看见迎着灿烂的午后阳光下，是华清牵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华清年轻帅气，和比他大3岁的向令雪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却因为向令雪的母亲改嫁富商而导致现在两人经济条件相差悬殊，关系也一直不明朗。
不过杜明贤其实能感觉到虽然华清一直在拈花惹草，心里唯一喜欢的还是向令雪，只是觉得自己暂时配不上她而已。为了逃避心里的烦闷，华清凭借一张帅脸经常性地换女朋友，却从来没有持久过…当然，清官难断家务事，杜明贤本来就不是多嘴的人，这种情况自然也就只能当个乐来看了。
只见女孩深情地凝视着华清：“谢谢你！这几天我很开心！”
华清也露出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我也很愉快！”
“啊，差点忘了！我这就把费用800块钱转给你！你的服务很好，我会给好评的~”
这最后一句话让杜明贤的表情立刻变了。华清看着手机里的进账不禁露出了笑容，却一抬头就看见了杜明贤！
“杜师傅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啊？不！等等，你听我解释！”
本来华清好像还想和杜明贤炫耀两句，却看见对方正在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自己，这才明白误会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的事情和你怎么挣钱我都管不着。但我的厨神斋拒绝为你服务，希望你不要脏了我的地界，谢谢配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在做‘那种事情’！！”
“800是吧？还真是便宜啊！可怜向姐的一份痴心，原来连800都不值？！”
“首先，这事跟向令雪无关；其次，我是在正正当当地凭本事赚钱！”
“床上本事？”
“别瞎说！我是刚才的那个女孩的‘租赁男友’！”
“啊？”杜明贤眯起了眼：“这倒新鲜…好吧，我好像以前也听说过…”
“3天谈好的价格是700，女孩自愿多给了我100的小费！服务内容只包括：牵手、陪玩、陪吃饭、陪聊天、陪逛街、陪打游戏等，而包括拥抱、亲吻、还有其它的都是绝对不行的！”
“这我也听说过，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出卖色相的工作，不是吗？”
“色相是其次，主要是‘陪伴’啦！那个女孩一个人孤身在外打拼蛮可怜的，我就陪陪她…好吧，有偿陪陪她。不过这只是满足情感需求而已，和当‘鸭子’有本质的区别！”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儿打擦边球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找份正经工作啊！”
“这不做这个赚钱多嘛！再说我的工作怎么不正经了？和每个顾客我们可都是有签合同的！”
“说得好像所有的合同都一定合法似的？”
“别取笑我了！对了，我正好赚了钱，杜师傅你今天也休息，我请你去酒吧喝酒吧？”
“怎么跟绕口令似的？不必了，我该回家了！”
“别！我这几天光陪着别人了，其实我也需要有人陪啊！”
看华清可怜兮兮地求着，杜明贤只好答应他陪他喝一杯。
等到了酒吧点单后，华清将送上来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始念念叨叨：“这工作可不是那么简单，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像这次这种通情达理甚至还多给钱的顾客少之又少，多数都是在各种挑毛病或者无理取闹！”
“哦。”
“不是光长得帅就行！还得能说会道、会哄人、会聊天、会倾听、会陪玩、会照顾…说白了，与其说是当男朋友，更像是当牛做马！而且根本没有人考虑过我们的心情——每天跟一个要么丑，要么怪，要么又丑又怪的女人谈情说爱是件多么让人倒胃口的事情！不过也是，但凡稍微不那么丑、不那么怪，怎么可能会找不到男朋友？！”
“有很多人是忙或者没遇上而已，不能以偏概全！”
“无所谓，反正能赚钱就好…哦，对了，这个国庆节我接了个单是要假装顾客的男朋友陪她回家见父母；如果我10月5号还没回来请打电话报警再把她家这个我在地图上都查不到的地址给警察，谢谢！”
“你让向姐帮你呗？”
“别老在我面前提向令雪！我跟她有缘无分…啊不，无缘无分！”
“得了吧，你就是不愿让她知道你在干这种工作罢了！”
“再说一遍：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情，不是在当‘鸭子’！”
“你喝完了吗？我该回家做完饭了！今晚不知为啥想吃一道【虫草酱鸭】了…”
“哼，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手里也是有你猛料的！”
杜明贤一怔，露出好笑的表情：“哦？我咋不知道自己有啥猛料？说出来让我听听！？”
“嘿嘿，杜师傅你前段时间也去了女仆咖啡厅，对吧？要是让你女朋友知道这件事…”
“莹莹她知道，我跟她讲了。”
“诶？她不生气吗？”
“生气谈不上，只是有些遗憾，希望我下次带她一起去！”
“那…可…为什么女仆就不会被人说三道四，我就非得被你指桑骂槐啊？”
“没有说你、道你、指你、骂你，主要是女仆不是生活必需品，可男朋友和女朋友是！说实话，我已经知道你不是‘鸭子’了，只是觉得这样的欺骗不太好。”
华清略微思考，点头道：“是会有这样的道德领域争议，可无论如何都算是善意的谎言啊！就拿我下一单的顾客打比方吧，她就是因为家里逼得太紧了，不想让家人担心才会出此下策…啊不，做此选择！”
“随便吧，反正如果这种工作有市场，而且你们没被抓…或者说是暂时没被抓的话，你就继续做下去吧！”
杜明贤也喝光了酒杯里的酒，转身欲走，却被华清叫住了：“对了，杜师傅不会真不让我再来厨神斋吧？！”
“念你也不容易，愿意来还是欢迎吧！”
“谢谢啊！”华清道完谢，才察觉到不对劲：“应该我是顾客，你求着我来才是啊！怎么搞得好像我求你一样？！”
第589章 厨神斋三剑客
昨天趁着休息去了趟超市，现在冰箱里满满当当的，不用为去买食材烦心的同时却也有了“今天晚上吃什么？”的烦恼。
“你今晚想吃啥？”遇事不决，就问威廉——起码吃的方面是这样的。
“佛跳墙！上次看了一个纪录片，说是……”
“我再重新问一遍：你今晚想吃啥？”
“…宫保鸡丁。”
“倒也不用这么家常。今晚莹莹过来吃，我可以用新下的大板栗做一道【栗子羊肉】；还有茨菇也能和排骨一起焖煮；再加上一道胡萝卜、豌豆、茄子、芹菜做的素烩，味道一定不错！”
“虞莹丫头要来，连伙食水平都提高了啊！”
“平时也没饿着你啊？对了，你在这里杵着干嘛？”
“不是你叫我过来……算了，赶紧开始做吧！”
当虞莹过来的时候饭菜刚好上桌，不过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并没看见杜逸舟：“你弟弟呢？”
“和同学去玩了。每次过节他都不遗余力地想出去，然后再义无反顾地扑在人山人海中！”
“所以今天就咱俩和威廉叔？”
“是啊，就是我们‘厨神斋三剑客’！”
“…啥？”
“在杜逸舟来之前，厨神斋一直就是我们三个‘元老级’的成员，对吧？最近都忙，好久没有就咱们三一起吃顿饭了！”
虞莹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威廉已经把最后一道汤端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明贤说我们是‘厨神斋三剑客’，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挺好的啊！”
“真的！？”/“真的！？”别说虞莹，连杜明贤自己也不信。
“别招惹我，你们俩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杜明贤不高兴了：“谁稀罕你啊！？那就我和莹莹，我们是‘厨神斋双剑客’！”
“我没在厨神斋工作过，应该不算数吧？”
“那…就我是‘厨神斋剑客’？”
“你到底是剑客还是厨师啊？”威廉提醒道。
“那…‘厨神斋厨师’？”
对这个称呼，大家都没有意见。开饭后，三人先碰了个杯，然后杜明贤问道：“讲讲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吧？”
“我最近刚到了个新剧组，结果第二天就有个女演员来闹事，非说导演睡了她明明答应给她女主角，最后却只给了个出场不到30秒就死了的角色！”
“我其实一直想问，那些潜规则什么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有陪睡换角色换戏份的，不过最近挺少的了。因为陪导演或者编剧睡已经没什么用了，真正决定选角的都是投资方！但转念一想，只能凭借陪睡来换角色的演员，你能指望她们智商有多高？”虞莹不屑地笑道。
“不是不能拿身体当上位的武器，就怕不会用的啊！”威廉总结道。
“别说这些了，威廉叔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工作上没什么，还是那群缺德孩子的糟心事！主要是最近想女儿，一个人的时候有些无聊。”
“你可以随时过来啊！解决无聊最好的方式就是帮我洗盘子、刷碗、拖地、擦桌子、洗衣服、买东西……”
“你废话说完了吗？我能继续说了吗？”
“明贤是故意这样讲话，其实是傲娇地表示关心威廉叔你啦！”
“他绝对没有。”/“我真的没有。”
“好吧，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了…对了，米莉在美国过得还好吧？”
“不好！一个孩子有三个女佣照顾着，不觉得太奢侈了吗？这样怎么培养孩子的自理能力？”
“有钱的话根本不需要自理能力，我打扫房间也是用APP叫家政服务的，上次自己扫地还是过年时候了！”虞莹总结道。
“没钱的话如果有个又会有饭又会做家务的堂哥也不需要自理能力，还可以想出去玩就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突然觉得有你们俩在，Millie或许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威廉叔你什么意思！？”/“这话怎么说的！？”
“行啦，我开玩笑的，都安静点儿吧！总之寒假Millie就过来了，正好我也休息，到时候就不用忍受这样的苦日子了！”威廉说完，一口啃完了手上的鸡腿。
“明贤你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玩谈不上，都是些家长里短！我想想啊…哦，池雅晴的表弟袁望非经常来烦我；她叔叔池衡伽偶尔也会突然带着些什么扑克牌、杂耍棒什么的过来。我有时在想能不能像玩连连看一样把他俩一起消掉，但奇怪的是这姑侄俩就算遇见了也就只是点点头问声好，没多少交流的。”
“我能想到！我听雅晴姐说过：小非是很理性的人，而她叔叔是很感性的人，估计八字不合吧？”
“或许吧…威廉你觉得呢？”
“都是讨厌的人，但讨厌的类型不太一样——那个‘小丑’我想一巴掌扇死他让他不能再瞎蹦跶，那个‘机器人’我扇他怕自己的手疼！”
杜明贤有些赞同，但还是劝道：“你不至于戾气这么大吧？”
“我这人不好相处，没办法的！”
“是，你和周徽成也有矛盾，和池雅晴与杜逸舟也都一般，其他许多邻居你也都看不上眼…哈！果然咱们‘厨神斋三剑客’是一个集体啊！”
“我吃饱了，去洗碗了。”
望着威廉的背影，杜明贤冷笑：“哼，这才是傲娇！”
“不，只是不喜欢这个称呼而已…说实话我也不太感冒。”
“知道啦，我不提不就行啦！”
“我明白的，我和威廉叔在你心里的地位要比其他人更重要，对吧？”
“毕竟咱们认识的时间最久嘛！”
“你和你弟弟认识的时间才最久吧？”
“我和逸舟最近朝夕相处，关系才慢慢好起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刚见面的时候你俩斗嘴斗得那叫一个凶！”
“是啊，虽然现在还是偶尔会斗嘴就是了。”
“挺好的！我和我最好的闺蜜也是经常开玩笑，客客气气的那些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是吗？我还没见过你闺蜜呢！”
“大学同学，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有空给你介绍啊！对了，我也吃完了，用不用我帮着威廉叔去洗碗？”
“不用！来，咱们多聊聊天，让喜欢洗碗的外籍劳工去忙活就行…他站在我身后呢，对不对？”
“嗯，手里还拿着个盘子瞄准了你后脑勺…”
第590章 天堂门前的炼狱·1
今天也是厨神斋忙碌的一天，而且因为杜逸舟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没在，所以其他人更加手忙脚乱！
虽然每天忙到几近昏厥，杜明贤不敢抱怨，现在这样能自食其力并走在为了实现梦想而努力的道路上，已经是奢侈的幸福了！大多数人想起自己的梦想时，不是已经放弃的“过去时”，就是正要放弃的“进行时”。然而，当这种绝望席卷至“将来时”，或许意味着人们的水深火热是早在出生时就是命中注定的吧？但是，就算是再难，也不能放弃希望！尤其是还背负着父母炙热期望的那些孩子们——
一间不到70平米的教室中挤了将近100多个学生，每个人嘴里都念念有词。没有人抱怨拥挤或聒噪，一个个都捂着耳朵、敲着脑门、揉着太阳穴，拼命想要自己精神起来！
他们嘴里念的杜明贤都知道，或者说起码有印象；那是就算是现在也时不时会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兰亭集序》、绝对值不等式、主谓一致、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氧化还原反应…
“规定上我们是不会允许外人进来的，这次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明白吗？”负责带领的田老师皱眉说道。
杜明贤点点头。
“抱歉，并不是在指责你。”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生硬，田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指着班里的
学生们解释道：“孩子们的前程我们可是耽误不起的，不是吗？”
“您的观点我勉强赞同，虽然我不认为人是这么容易被打扰到的。”
“这些孩子们从早上5:30开始，到现在是晚上19:20，期间除了中午吃饭的半个小时外几乎一直都在做题，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休息，还要做到起码23:00甚至更晚！”
“是这样啊…”
杜明贤既意外又不意外，因为眼前的这些孩子们是比应届高考生还更需要背水一战的——复读生。
“现在老师正在讲课，你稍等一会儿，待会儿等10分钟后是学生们的吃饭时间。不过请快一点，因为他们也和中午一样只有半个小时来吃饭！”
“嗯。”
杜明贤打开饭盒，里面是【油豆腐炒猪肝】、【粉蒸排骨】、【葱爆腰花】、米饭和一小块蛋糕。对，今天特意到“苍里中学”是来送饭的。一般来说杜明贤不愿意接这种生意，但拜托自己的老头也算是厨神斋的常客，今天是孙子的生RB想亲自做点儿好吃的送过来加油打气却突发疾病住了院，即使在医院里也念念不忘托付给杜明贤完成任务，让他有些感动。
苍里中学是苍启最知名的高中，在全市也是赫赫有名。这里除了应届考生外，还有80多个复读班，每年将一万名以上的考生送上考场。苍里中学试行全封闭管理环境，学生们除了周末和节假日外都要白天上学，晚上住校；而对于高三学生和复读生来说，甚至连周末都是要在学校里继续用功的！
网上偶尔有传言，说苍里中学之所以每年有这么高的本科达线率和一本达线率，是因为教师们严格管理，动辄打骂！对此杜明贤不屑一顾，因为经历过高考的他知道考生们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就足够压垮除了他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了！当然，他们身边的这些写作“同学”，实为“敌人”的也例外。
身边的田老师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但此刻眼中写满了焦躁与不满。杜明贤会意，小心地把饭盒收起来不让饭菜的香味散发出来。
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本来是说只让杜明贤在校门口和其他许多来送饭的家长一起在校门口的铁栅栏外等着的，但因为突降暴雨才让大家到室内来等候。在第一批学生来吃饭的时候，杜明贤没看见手机照片上的男孩，以为是错过了于是往里寻找，结果因为长得像学生还阴差阳错地被保安放进了教学楼，等反应过来时整个走廊就自己一个人了！后来被田老师“逮到”，听完缘由又听到名字后才叹气道：“唉，是我班上的学生，是复读生，作息时间不一样的！”
“抱歉，我这就出去！”
“算了，还有大概一刻钟就到时间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谢、谢谢。”
田老师站在教室的窗户后进行“班主任的凝视”，杜明贤则盯着教室前的「离高考还有253天」，以及教室后各种条幅发愣——
「这是你唯一战胜富二代的机会！」
「一年的汗水避免一生的泪水！」
「你不是输了，而是差一点儿就赢了！」
「你每从卷子上抬一次头，你父母就要在人前低一百次头！」
“哇，比我那时候的什么‘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要现实多了啊…”
“嘘，安静！！”
“对不起。”
被骂了的杜明贤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只能局促地盯着地面。
铃——
下课铃声一响，走廊里立刻被几个班级的学生们占满！大家都只有宝贵的30分钟吃饭，谁都争先恐后！杜明贤小心翼翼地护住饭盒，想要向田老师求助，却见他正在指导排长队的学生们，根本没空搭理自己！
不出所料，这次杜明贤又没找到人，可他发誓自己已经很认真地在寻找了！直到田老师指导完最后一个学生，扭头瞥见杜明贤时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人呢？！！”空气中的焦躁和不安也干扰到杜明贤让他吼了出来，差点儿就把饭盒扣在田老师脸上了！
“他…啊！对了，刚才数学老师好像把他叫到办公室去了，因为他上个月的数学月考成绩全班垫底…”
“浪费时间！！”
杜明贤怒不可遏地向着办公室走了一段路，却又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办公室在哪里？还是得让田老师带路。
最后，如同西天取经般的送饭路确实以在办公室找到那孩子作为收尾，杜明贤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是得把他爷爷的话带到：“生日快乐。”
“呜哇！！”
第591章 天堂门前的炼狱·2（完）
“祝你生日快乐~”
“呜呜…”
“祝你生日快乐~”
“呜呜…”
“祝你生日快乐，宝贝乖孙！”
“啊？”
“祝你生日快乐~”
“呜哇！！”
孩子抢过饭盒就哭着跑出去了，田老师不满道：“小伙子你就非得唱完吗？而且恕我直言，你唱得和噪音就只是分贝大小的区别而已…”
“受人之托，您以为我愿意啊？！不过这孩子也真是的，都18岁…哦不，19岁了，还动不动就哭？”
“压力大啊！一想到高考是能够改变一辈子命运的事情，任谁都不能再心平气和了吧？”
“我也是从高考过来的，当然知道其中的辛苦。”
“复读生们承担的压力可是应届生的几倍！”田老师放低声音：“小伙子你知道么？苍里中学对复读生的收费是按照高考分数来收的，第一学期如果能考到550分以上收费是3000，可如果只有450多就是10000，更低甚至一学期收40000也是有的！试想有多少家庭能动辄拿出几万来复读？更何况你大学入学越晚，毕业就越晚，公司企业自然也都更愿意要应届生。”
“是…这样吗？”
“行啦，你任务完成了，对吧？都是打工人不想为难你，但今天你已经违规不少了，赶紧——”
咔嚓！
外面一声巨雷，田老师看了眼外面正是暴雨如注，只得讪讪地对杜明贤说道：“你暂时先回大厅里，叫人来给你送伞或是等雨小点儿就赶紧走吧！”
确实，今天自己已经叨扰了人家正常的教学，是该离开了。杜明贤看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狼吞虎咽的孩子一眼，毫无留恋地回到了大厅里。
“小老板！”
在大厅里看到了威廉，杜明贤颇为诧异：“你是来接我的？”
“不，外面天气好，我出来散步。”威廉擦着湿头发讥讽道。
“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出门前没告诉你啊！”
“…第六感。”
“还小宇宙呢！你什么时候往我手机里装追踪了？”
“上次我回来后你却没把饭做好的那次。”
“说得好像我就该给你做饭似的？算了，先不提这个，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如果这世上有的炼狱的话…都比这里要舒服吧？”
“太夸张了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知道，我刚才进去找你的时候看见了那些学生们了，也从同事老师那里听到过升学压力的事情。所以我才说这里是‘炼狱’而不是‘地狱’嘛！”
“有什么区别？”
“地狱，hell，是关押受罪之人的地方；炼狱，purgatory，是为了去往天堂而需要接受试炼灵魂们的住所——当然，这些只是比喻而已。”
“是这样啊…有些道理。对了，你是怎么进去的？这里守卫森严啊！”
“保密。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这里还不如炼狱，因为从炼狱中解脱是被约定了绝对可以去往天堂的，可这里的学生们或许只是被许诺了一张空头支票而已。”
“现在就业形势是艰难了一些，但高考还是穷人家的孩子们向上奋斗的唯一途径这点没错！想要逆天改命，必须殊死一搏！”
“几十年前或许是吧，但现在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你凭什么就用一次高考超越别人三代人的白手起家？”
“那你啥意思？生在穷人家就得认命，穷一辈子然后安心等死？！”
“如果我说‘是’的话，今晚是不是就没饭吃了？”
“别来这套，咱们现在说正事呢！我承认你说的一些部分有道理，现状也有些无奈，但不要以为他们…不，我们有选择！以我自己为例：确实，即使是名牌大学的学历也没能让我找到一份好工作，但我并不后悔那段经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运气不好和毅力不足，如果继续考苍启大学的硕士和博士的话，我相信自己能找到份不错的工作！”
“那样你会比现在幸福吗？”
“……”杜明贤一怔，无言以对。
“说到底，还是得‘吃父母’。虽然你妈妈没有给你太多的财富和人脉，但言传身教了你的厨艺和做人的态度，并且给了你足够独特的秘制酱料让你能迈出最难的第一步，从这点来说，你实在是太幸运了。以后不许再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不然出门就被狗咬！”
“除了最后一句有点儿像小学生吵架，其它的我认同。但你不能擅自……”
“我什么都没主张，因为对于一个社会而言，个人的存在微不足道；而对于人类的个体而言，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又不相同！比如：你靠做饭；里面的孩子靠拼命读书；我靠躲子弹和吃死动物尸体；而Millie等着她姥爷和妈妈死了后就能继承几个亿美金的遗产。”
“是从出生的那刻起就决定好的呢。不过按你这么说，高考真的就没有意义吗？我觉得不是吧！”
“意义很大！我问你：你知道为什么随时都会准备赴死的战地雇佣兵会有比一般军队还严苛的考核和等级制度吗？”
杜明贤摇头。
“稳定是管理一个团体最重要的因素——不仅是要稳定地将阶级制度划分好，稳定地向上层输送人才，更要稳定人心，让底层阶级心甘情愿地奉献不惹是生非！”
对于威廉的观点，杜明贤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因为他知道虽然威廉见识多但很多时候也会很极端。不过就算有什么不满，一切也不是一个厨子能改变的，只能希望那些已经快要内卷到崩溃的人们能最后获得一个“合适的”幸福吧！
等过了几天，那孩子的爷爷病愈出院后，特意带了孙子来感谢杜明贤。在听说杜明贤是苍启大学毕业的后，孩子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哥哥你不去银行或者投资公司上班，非要来当厨子啊？”
“我这是自主创业！”
“是吗？我没这么大的勇气，只想找个好工作然后好好赡养爷爷！是不是只要像哥哥一样考上苍启大学或者更好的大学，是不是将来就一定能出人头地，改变命运了？”
杜明贤想起自己开厨神斋之前的那段郁郁不得志，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不管被许诺的天堂是是否存在，都要留给在炼狱里的孩子们一线希望，不是吗？
第592章 描绘爱的形状·1
“厨神斋新出炉：五仁、豆沙、枣泥、芝麻、莲蓉、肉松，月饼便宜卖了！5块一个，10块钱三！”杜明贤用洪亮的嗓音叫卖道。
池雅晴从店里走出来：“杜明贤，你…”
“我知道，今年的月饼不太好卖了，感觉大家现在都不吃也不送了！”
“这个我不关心，我是想问：为什么杜逸舟可以放假，我和周徽成不可以？”
“没说不可以啊！杜逸舟明天回来，然后你放假4天，接着周徽成再放假4天，挺公平的啊！”
“头一次听说这么休假的！”
“你们三要都走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放心吧，从杜逸舟走的那天开始一直到假期结束，包括他回来后你们所有人这段时间的日工资我都给3倍！”
“这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过你不休息吗？小心累垮了！”
“不会的！我跟你可不一样，乡下长大的小孩结实得很！”
“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啊！”
“是吗？那你就来帮我卖月饼吧？感觉美女站台生意会更好一些！”
“那干嘛不叫你女朋友过来？分分钟全卖完！”
“她去外地参加个什么时装周了——你是站台，她是走台，差不多。”
“人家光鲜亮丽万众瞩目，我满身糕粉忙里忙外，确实‘差不多’。”
“怎么今天这么多抱怨啊？”
“唉，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辛苦…”
“累了吗？要不干脆我‘十一’就放假吧！正好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不！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请个短期工来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的人手压力？”
“我想过请威廉过来帮几天忙，但他应该还在生上次我叫他‘外籍劳工’的气，估计不会理我。”
“哈哈，太好了！”
“啊？”
“不，我的意思是…太可惜了！”
杜明贤见池雅晴一脸算计和心虚，认定不会有好事：“那按你说，我该请谁？”
“我在想…”
“只要不是袁望非，谁我都会考虑！”
“为什么不能是小非啊？！”
“哈！跟我拐弯抹角这么多回合，果然是为了你表弟啊！”
眼见被识破了，池雅晴也不装了：“他人挺好的啊，比我还聪明！”
“他智力方面的成就或许比你多10%，但情商只有你的10%。”
“夸我可以，损他就算了吧？”
“他最近不是又去面试吗？怎么样？”
“屡屡碰壁。最近的一次是去市医院应聘实习医生…哦，对了，他是医学专业这我提过吗？”
“我听他提过。”
“是吗？你们关系这么要好了？”
“与其说是要好，不如说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跟X光一样，仿佛要把我看透一样…”
“这说明他崇拜你啊！不是我夸张，但他其实不常崇拜别人的！”
“说正事吧！当医生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但他才实习不到3天就被投诉了，然后就被辞退了。”
“让我猜猜：当面对病人说人家活不长了？”
“差不多！病人家属问下一步治疗方案，他分门别类地阐述了为什么继续治疗只是浪费钱和时间，还说建议为了尽早解脱，最好让病人安乐……”
“我问个问题：你舅舅和舅妈有没有带他检查过？我听说大脑中有负责产生情感的区块，或许你表弟那里有病变，或者是长了颗肿瘤压迫了那片区域？”
池雅晴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摇头：“他每年都体检，应该不是。”
“那就是心理疾病？情绪障碍或者人格障碍之类的？”
“你干嘛总这么笃定他有病啊？”
“正常人不会当着老人的面说出人家一大堆病然后得出命不久矣的结论！”
“是这样啊…”池雅晴若有所思：“或许，他是真的觉得死亡并非可怕的事情？”
“什么意思？死还不可怕什么可怕？”
“他去美国这几年好像信了基督教，你知道吗？”
“我知道，每次和他吃饭前都得听他念一段冗长的祷告——当然，我尊重他的信仰，不过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一个高学历的医学生却去信教？”
“不矛盾啊！正是因为接触科学多了，才明白人类对于宇宙和世界的认知是多么狭隘与短见！”
“我对此不发表言论，但他也得学会尊重别人的思维习惯啊！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性和死亡是两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他想怎么跟我说其实我都无所谓，公众场合最好完全不要谈的!”
“是啊，人对生命的起源和终结都有着先天的恐惧…等等，说死亡就算了，别告诉我他对你性骚扰了？！”
“那倒没有，只是指着我的胡子说我第二性征不明显而已。”
“对不起啊！”
“没事，只要别说我第一性征不明显就行~不过既然谈到这个话题…你认识王可萌吗？”
“认识啊！小非大学室友，照顾了他四年，我很感激王老师的！”
“那你知道这个王老师对小非喜欢…啊不，是爱得发狂吗？”
“真的假的？！”池雅晴瞪大了眼睛！
“她威胁过我，还向我打听苏甜儿的住址，甚至还问你和他有没有超越姐弟的亲密？”
“别开这种玩笑！会让人不舒服的！”
“我多想告诉你这是个玩笑啊…”
池雅晴见杜明贤一脸认真，心里也不安了：“你的意思是她是个疯子？！怎么办？她明天就要从美国回来了！”
“不一定是疯子，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挺配你弟弟的…”
“什么意思？”
“她替袁望非做作业、写论文、买东西、做饭、收拾房间、手洗内衣裤、洗澡擦背…我敢打赌你舅妈都做不到这么细！”
“天哪！这也太病态了吧！？难道小非他很享受这么被人当个小孩…啊不，植物人一样照顾吗！？”
“这你问他。不过你弟弟都23了还跟没到青春期一样，似乎对这种男女之情完全没有概念；倒是这个王可萌明明比我还小一点儿却成熟得已经像个妈妈一样了…”
“我…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约王可萌吃顿饭把话说清楚！”
“就在厨神斋吧？”
“好，我…你干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笑？”
“我没有…嘿嘿…”
第593章 描绘爱的形状·2
晚上7点，昨天刚下飞机的王可萌打扮得光鲜亮丽如约来到厨神斋，而同样也精心打扮的池雅晴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时阴时晴。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好久没回国，都忘了国内会堵成这样了！”
杜明贤纳闷：“你不是从市中心来的？那应该还好吧！现在出城的路是被彻底堵死了，听说两个小时动了10米！”
“你就是杜明贤啊？久仰了啊！”
“咱们不是视频过吗？”
“是，但你比镜头里的要显得…矮一点点，我这么说不知道算不算失礼？”
“随便吧。来，里面坐！菜都上好了，池雅晴已经在等你了！”
“知道了。好久没吃中国菜了，我特别想念一道【夫妻肺片】，不知道杜明贤你有没有提我准备？”
“有的，我这就给你去拿！”
池雅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果然是食肉的，胃口真好！”
“过奖了。这道菜的寓意很好，改天和小非一起来吃~”
“还真是开门见山呢！”
“我这次回国就是准备把小非带走，早晚都要面对你的吧，大姑姐？”
“别这么叫我！我问你：真的是那么喜欢小非，还是只是玩玩？”
“我不喜欢小非。”
“你爱他？”
“我也不爱他。”
池雅晴露出疑惑的目光看向杜明贤，后者摆摆手。
“我是‘深·爱’他！和你们这些平常总挂在嘴边的爱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有本质上的区别！”
“嗬，要不是杜明贤和我讲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那个经常和我聊天谈心的，知性优雅的王老师竟然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我既可以知性优雅，也可以爱得疯狂，不冲突！”
“…为什么是小非？还是说只要是个跟你住在一起的雄性你就发情？”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和小非可是日久生情…哦，别误会，这个‘日’是名词不是动词。”
“怎么？你们是准备进行柏拉图式的恋情，还是说你准备一棍子敲晕小非再把他绑在地下室？”
“确实，现在我和小非之间基本上只是单相思，但我的计划是要让他离不开我，这样就算他现在不爱我，将来也一定会爱的；就算他一辈子不爱我，将来也注定会跟我过一辈子的！”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是小非而不是别人？”
“因为他是袁望非啊！试问：现在世界上哪个男人还能像他一样纯情？”
“我！”
在池雅晴和王可萌的“死亡凝视”下，杜明贤意识到自己搭错话了，赶紧躲回厨房！
“这点我不否认，我弟弟确实很纯情，不过与其说是纯情，不如说是…”
“木讷？笨拙？呆滞？情感白痴？思想幼稚？性心理未发育？”
“…对。”
“呵呵~”王可萌笑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一般女孩想要的什么霸道总裁、贴心暖男、英俊小生什么的我都看不顺眼，因为你喜欢别人也会喜欢，凭什么认定他不会跟别的女孩跑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弟弟没人喜欢所以不会有人把他拐跑？”
“他要各方面的傻子那我肯定也不会动心，偏偏他在学习和工作时那么认真、那么能干、那么专注、那么优秀！”
“这倒是，可我更希望他能把学术上的能力和成就分在生活和情商上一些…”
“那可万万不行！”王可萌如临大敌：“小非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他在一端极为优秀，而另一端极为无能！如果两边都想要却都只能平凡的话，那不就跟现在躲在门后面偷听我们的那家伙一样了嘛！”
“我老板他人还行…吧？”
“我知道，甚至你说他为人处世这点很擅长我都信！可这样不就是个已经被社会和生活打磨圆滑的‘大多数’吗？哪有小非这样有棱有角的让人倾心和怜爱？”
“可是小非他这样子根本没法独自生活和养活自己！”
“我来！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由我来照顾，甚至让我赚钱养他我都甘之如饴！”
“你何苦呢？”池雅晴在作为女人的视角，对如此卑微的发言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只因为我知道，和小非在一起的生活没有花言巧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见异思迁、没有离心离德——这些才是对女人来说最宝贵的啊！”
“确实小非不会有这些歪的邪的，但这样的男人其实也不难找啊！”
“我可不认同！反正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5个前男友、我爷爷、我爸、我继父、我第二个继父、我第三个继父、那个因为对我动手动脚而坐牢的连继父都不算的男人…”
“我听小非说过你家庭状况比较复杂，但我真的觉得你是遇人不淑而已！”
“你是想说我运气不好还是看人眼光欠佳？可关键不管是什么我都没法改啊！”
“唉……”池雅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当那种四处管着弟弟的姐姐，你要是喜欢小非就正常地追求他我绝不反对！可你和他在国外那会儿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他，让人觉得有些很恶…奇怪！”
“奇怪也好、恶心也罢，这就是我独特的爱一个人的方式！难道非得甜言蜜语、接吻牵手才算恋爱，帮他在吃饭前戴上餐巾然后帮他把牛排小心翼翼地切开成他能一口吞下的大小就不算了吗？！谁给你的权利去规定爱的形式和别人怎么爱一个人呀？！”
“你这样是在害小非！他一辈子都没法独立！”池雅晴情绪激动起来。
“他一辈子都不需要独立！只要在和我在一起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好了！”王可萌也不甘示弱！
“这样的关系不健康！万一将来你病倒了他却根本不会照顾你怎么办？”
“慢慢来呗！先把东西收在口袋里再去摆弄调教，总比胡思乱想半天结果东西被人抢走好吧？”
“我弟弟不是‘东西’！”
“干嘛突然骂他啊？”
“我的意思是：我弟弟的分类是‘独立的人’，不是‘谁家丢在外面的东西’！”
外面的剑拔弩张看得杜明贤津津有味，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喜欢看吵架和打架的那些围观人的心理了！
第594章 描绘爱的形状·3（完）
杜明贤回到出租屋后，看见杜逸舟正瘫倒在沙发上：“嗯？你回来啦！”
“终于回来了…”杜逸舟有气无力：“本以为提前几天能避开人群，没想到来回还是都堵了好久！”
“说明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呗，嘿嘿！”
“干嘛这么幸灾乐祸？”
“真没有，我是刚看了一部特好看的电视剧——真情实感、激烈碰撞、唇枪舌剑、有来有往！最重要的是没有广告！”
“哦？讲什么的？”
“待会儿慢慢给你讲，你恋爱经验比我丰富，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能不能接受‘妈妈型’的女朋友？”
“你是指年龄可以当我妈妈的那种…大姐？”
“年龄或许跟你差不多，但处处照顾、关心、优容你。”
“这么好的嘛？”
“算了，你好像是不懂…好吧，是我也说不清楚。”
“什么跟什么啊？行了，我饿了，快去给我做点儿什么吃的，然后帮我这今天的脏衣服一起洗了吧？”
“我感觉自己就在充当这个角色…”
翌日上午，本该是休假的池雅晴却过来了！
“你没去出去玩啊？”杜明贤见她穿着皮裙和高跟鞋，知道她不是来工作的，好奇既然不工作干嘛要来厨神斋？
“去哪儿？哪儿都人多！你没看新闻吗？远的不说，光咱们这边苍山石窟那里都是人挤人！”
“那就在家休息呗？你又不是威廉，干嘛没事闲的总在我这里晃悠？”
坐在最远处的威廉瞪了过来，杜明贤这才想起这家伙听力比常人好得多，赶紧把池雅晴拉到距离更远的柜台内：“是有事找我？”
“昨天在你走后，我和王可萌聊到很晚…”
“是昨天我‘被’你们赶走后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当个什么事情都包办代替的姐姐，也不希望小非他女朋友什么都包办代替了！他现在之所以自理能力缺乏就是因为舅舅和舅妈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我还指望他找女朋友以后能学会照顾和考虑别人呢！”
“昨天我和杜逸舟说了几句，虽然没啥结果，但想想他俩似乎很般配吧？这事说白了就是周瑜打黄盖，人家王可萌既然都说了愿意去照顾，而袁望非也乐得——嗯？有微信？”
威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吧？」
“唉，我要有他这听力就好了…”
威廉：「谢谢，这样你就可以更多地打探别人的隐私了，Snooper！」
“你希望你女朋友这么照顾你吗？”
“不希望，有种被当成小孩的感觉。不过我和莹莹都是比较独立的人，不太需要谁照顾谁。”
“是啊，你俩的关系别的不说，起码还算是比较健康的。但是…唉…”
“干嘛叹气？”
“就像你昨天听到的，王可萌从小对异性极为不信任，生长环境也很复杂——她爷爷经常家暴她奶奶，爸爸也家暴妈妈。后来妈妈实在受不了离了婚，带着她改嫁了4次！”
“听说最后一个还对她动手动脚，对吧？真是禽兽！她妈看男人的眼神真差！”
“是，她讨厌身边的男人，但最恨的还是她妈妈！用她自己的话说，‘那个不依附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贱女人可以说是世界上所有女性的反面教材！’”
“所以她才变得这么独立，对吧？莹莹她父母也是从小离异，她跟着虞叔叔。我见过虞叔叔，虽然人超好，但性格上有些不那么强势，所以莹莹她才会比同龄女生更独立一些。”
“是，父母的教育方式和孩子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不过也有男生在成家立业后就长大的例子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莹莹让给小非怎么样？”
“…”
“开个玩笑啦！你真该看看你刚才脸一下就阴下来的样子！”
池雅晴找杜明贤聊了一会儿，吃了点儿东西便离开了。然而，等到了下午，杜明贤却收到了王可萌的邀约！
“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还是这么好的餐馆？”落座后，杜明贤看见今天的王可萌穿得比较随意，似乎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这和出门前特意打扮了一番的自己不同。
“感谢你一直照顾小非，另外也是感谢你昨天做的【夫妻肺片】味道不错。”
“你很喜欢那道菜？”
“嗯，小时候我亲爸心情好的时候会做，虽然次数屈指可数就是了。”
“你是和我有话说？是要聊一晚上【夫妻肺片】，还是…”
“当然是关于小非的！”
“你不会还以为我是你的‘威胁’吧？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叫‘虞莹’对吧？我查了一些她的资料，发现还是个演员呢，不错！Goodforyou！”
“昨天我被你们赶走后，池雅晴告诉你了？”
“当然不是，昨天我和大姑姐可没空聊你！”
“那你们都聊什么了？”杜明贤心想：既然你们俩都想找我开导，那昨天干嘛还赶我走啊！？
“无非就是关于小非的归属权嘛！提前说好，我虽然答应了不去找你或者隔壁甜点铺子那个苏甜儿的麻烦，但只要发现你们敢和小非有一丝超越朋友的亲密举动，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我直说了：你有没有觉得是自己有病？”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知道自己有病！而小非就是唯一的药！”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而且不是我见的男人少，可哪个能像小非那样才华横溢，哪个能像小非那样不经世事？”
“后面的好像不是好词…”
“天真、纯洁、可爱、耿直，怎么不是好词！？”
“先不说这个；恕我冒昧，你其实只是享受照顾袁望非时获得的被需要的成就感而已！正因为小时候男性对你的关爱缺失，你并没有变得渴望，而是换成另一种形式来让自己的爱成为一段感情里的主流，所以你才会需要袁望非这么个几乎给不出爱的‘机器人’罢了！”
杜明贤把话说得很直白，不过也有点儿害怕王可萌接受不了事实恼羞成怒。没想到人家皱着眉抱怨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干嘛讲得跟自己发现新大陆一样？”
第595章 假戏真做·1
中秋和国庆的黄金周对白领上班族来说是可以休息放松的假期，对于服务业来说则是做生意最佳的时候。傍晚时分，终于忙完的杜明贤来到隔壁的甜蜜仲夏夜，见苏甜儿正盯着手机发呆。
“啊？哦，是杜老师啊…”苏甜儿每次见到自己都很开心，今天却只是很勉强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事，我在看家里的微信…对了，前几天您送的月饼很好吃，我想着过几天回家也给我爸妈带几块尝尝！”
“你过几天要回家？”
“是，等错过高峰后吧。”
“挺好的！你这几天生意肯定也不错吧？我也准备等忙完这周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哦，嗯，是啊…”
杜明贤见苏甜儿心不在焉地，全然没有自己提起假期的兴奋，不解道：“怎么了？不想回家吗？”
“实话实说，是不太想。”
苏甜儿曾经提到过家里重男轻女的状况严重，父母心肝宝贝唯一的弟弟，却对苏甜儿和两个姐姐采取放养的态度，一度让三个女儿颇有微词，与家人的关系也都不太好。
“没人逼你和父母亲密无间，但毕竟是生养的，也不好彻底撕破脸皮，对吧？”杜明贤宽慰道。
“话是这么说，可杜老师您知道这次是我爸妈非张罗我回去的么？不过千万别以为他们是想女儿了之类的，他们只是想要我回去帮家里收庄稼！”
“帮父母做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我倒不是怕干农活，但每次回去后村里人都叫我小名，我特别不喜欢！”
“能告诉我一下是什么吗？”
“我是‘思迪’，我两个姐姐是‘念迪’和‘愿迪’。”
“呃，这不就是和‘招娣’一个意思吗？可见你父母对生儿子的执念有多大了，不过起码你大名挺好听的啊！”
“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苏甜’，一听就是知道是没认真想啦！”
“那你两个姐姐呢？不会叫‘苏苦’、‘苏酸’、‘苏辣’、‘苏咸’什么的吧？”杜明贤是在故意逗苏甜儿，想让她心情好一些，不过收效甚微。
“我大姐叫‘苏笑’、二姐叫‘苏乐’。”
“哦，也挺好听的。”
“其实不光是名字的问题，每次回家我父母他们都会唠叨我的个人问题，让我赶紧嫁人别瞎‘折腾’了。”
“这点倒是和许多父母没什么不同，你的两个姐姐都嫁人了？”
“嗯，大姐嫁到外地了，和家里连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联系，至今我连我大姐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二姐虽然是在本地找的，不过听说回娘家的次数也不多。”
“你姐姐们嫁人就算了；你还小，现在讨论嫁不嫁人太早了吧？”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不用这么恨嫁，不过如果结婚生子相夫教子真的是我这辈子所能达到的最大成就了，那干嘛不早点儿进行呢？”
“谁说的？你看看自己一个人现在经营着这么棒的一家铺子，难道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勉强…算是吧。唉…不说这些了，杜老师您今天辛苦了，我去给您端些吃的过来。”
杜明贤看着苏甜儿无精打采的背影，心知原生家庭带来的自卑感不是这么容易洗刷掉的，却也无能为力。
接过苏甜儿递过来的蛋糕和饮料后，她示意自己要接个电话就跑到厨房去了，结果没过多一会儿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不，我才不想和一个根本没见过的男人相亲呢！我管他家是杀猪的还是卖猪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等等，什么叫我嫁过去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猪肉？我根本不喜欢吃猪肉！我看是你们想吃猪肉吧？为了点儿猪肉就把女儿嫁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杜明贤暗自叹息：奇葩人奇葩事，以前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现在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无奇不有！
“不管大姐二姐过得好不好，起码脱离这个家了！你们不就是嫌当初彩礼给的少了吗？那合着到我这里连彩礼都不给就要猪肉？啊！？彩礼和猪肉都要？还讨价还价呢！？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喜欢猪肉！！红烧肉不喜欢，酱肘子不喜欢，回锅肉不喜欢，猪肉炖粉条也不喜欢！！”
这番言论听着杜明贤感到悲哀……还有些饿。
“谁说我不干正事啦！？我店里生意好得很！不给你们打钱是因为你们肯定只会把钱给他留着让他买房，凭什么弟弟买房非得让姐姐来付钱？我自己还不够花呢……你管我！？谁说我没有男朋友？他现在就在我店里吃蛋糕呢！！”
杜明贤一听，吓得差点被嘴里的蛋糕噎到！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一个从来没想到的救星出现了——
“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做饭吧？”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叫我男朋友和你们说两句话！”苏甜儿出来，刚想悄悄用手势求求杜明贤帮自己打掩护，结果看着他一把将杜逸舟推到前方，立刻心领神会：“我男友叫杜逸舟！”
“什么！！？”饿着肚子杜逸舟啥都没吃上，先“吃”了一惊！
“对，人长得又帅，性格又好，幽默体贴，温柔多金！！”
杜逸舟看着苏甜儿将手机递了过来，另一只手做出“拜托”的手势，满眼都是恳求的神情，无奈只能帮忙：“叔叔阿姨好，我是甜儿的男朋友。”
“呼~”杜明贤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说实话，他不是不能或不愿帮忙，也不是怕虞莹会误会，实在是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聊天。
“工作方面嘛…我是家族企业，从事餐饮。我哥哥是一家餐饮集团的董事长，我在他手下帮他干活。”
看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上杜逸舟比自己要强！
“没错，整个集团的下一任接班人自然是我，现在虽然还是在培植阶段，等我哥哥身体不行的时候就该我上了…嗯…对，没听说他有什么特别的疾病，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想太复杂的东西会鼻歪眼斜的…”
第596章 假戏真做·2（完）
就着【松仁玉米】、【爆炒肚花】、再加上最爱吃的【干炸土豆片】，苏甜儿一下干下去3碗饭，妥妥的化郁闷为食量！
“呼~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吃饱了就该搂着老公亲亲抱抱了吧？”
面对杜逸舟的调侃，苏甜儿害羞到直捂嘴，半晌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辩解道：“那是为了应付我爸妈不得不撒得谎啦！”
“干嘛要应付他们？我就从来不会觉得有必须要交女朋友的压力，即使我妈一遍又一遍跟我说什么我哥的女朋友怎么怎么好…”
“男生和女生不一样啦！女生压力会大一些，不然太晚结婚就生不出孩子了！”
“唔…确实是听说过女性到了35以后就算是高龄产妇会很危险，但男性最高有96还生孩子的…不过你还这么小，干嘛这么着急啦？”
“农村人的观念就是女孩子越早嫁人越好，太老的话会没人要的！”
“虽然不是看不起农村人，但这种观点本身站不住脚，难不成非得因为赶着嫁人最后发现不合适而离婚才开心？”
“反正按我妈的说法：离婚和大龄单身都会被瞧不起，但离婚人家起码会觉得你可怜，而大龄单身人家会觉得是你心理或生理上有问题…”
“你妈才有问题吧！？而且这种事情以后别扯上我了，传出去我以后没法交女朋友了！”
“对不起…”
一直默不作声的杜明贤插话了：“你们不都是单身吗，要不干脆试着交往一下？”
“啊！？”/“啊！？”苏甜儿和杜逸舟都用惊诧的眼光看了过来。
“干嘛这么吃惊？你们俩说实话挺般配的啊！”
“你是在嫌弃我俩学历都不高吗？”杜逸舟不忿道。
“你有病吧！？我是说你俩长得都挺标志，性格也都不错，人品我也都敢打包票！”
“哦…”
“当然，现在看来你是比人家要更疯一点儿，不愿意就算啦！”
苏甜儿摇头：“不是我看不上逸舟，但我现在只想专心工作，没时间去谈恋爱啊！”
“别这么说嘛，打工人谈恋爱都是不耽误工作的！而且比起我和莹莹现在聚少离多，你们近水楼台多舒服啊！平常就照常工作，下班了一起吃个饭或者逛个超市啥的，约会时旁边雅月湖划划船不也挺惬意？”
“呵，你还挺会替别人计划的…唔，不过好像确实比我之前的约会都靠谱一点儿？”
“我、我先走了吧？”苏甜儿站起身：“今天开店很累了，我想早点儿回去休息了…抱歉，还有谢谢你们留我吃饭。”
苏甜儿有些不自在地离开了，这惹得杜逸舟有些不开心：“看来是真看不上我啊！”
“别胡说，苏甜儿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其实想想，我和苏甜儿起码阶级上是相配的！”
“什么意思？”
“恋爱也有等级这么一说，像池雅晴、尚墨熙他们就是我和苏甜儿这种人完全无法高攀的阶层！”
“门当户对是因为彼此成长环境和教育条件相似会给予双方更多共同点，但这不代表只有这样才能够成啊！比如你和池雅晴……呃…唔…哈……”
“看吧，自己都编不出来了？不过你要说你自己是跨阶级恋爱的话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你现在的恋爱状态我也不羡慕就是了。”
“演员这个职业比较特殊，因为个人问题会牵扯到的是非比其它工作大一些，不过本质上也都是劳动人民！”
“…行吧，那祝你们俩幸福。唉…”
杜逸舟无精打采地准备往房间走。
“别这么沮丧啦！走，刚吃饱别总坐着躺着，咱们去雅月湖散散步！”
“那里人不会像白天一样那么多了吧？就个小破湖而已，人挤得跟要排队跳湖似的…”
别说，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晚上的雅月湖确实没这么多人了！杜逸舟百无聊赖地走着，和杜明贤一路无话。
“哎呀，你看这不是巧了吗？”杜明贤突然笑着说道。
“杜老师！？”苏甜儿也瞪大了眼睛。
“别误会啊，咱们是真的碰上了，不是我为了撮合你俩而故意跟踪你！”
“我知道，不过其实也意料之中——刚才吃太饱了，肯定想来附近散步消食啊！”苏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肚子。
“看在你俩这么有缘的份上，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事情吗？”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跟有些多管闲事的碎嘴大妈一样，总想着撮合别人啊！？”杜逸舟很反感。
“我只是觉得出门在外独自打拼都不容易，互相做个伴有什么不好？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也没说是希望你们非得浓情蜜意、形影不离，就是在日常劳累的生活中多个慰藉有什么不好？”
苏甜儿和杜逸舟对望一眼，都没说话，不过杜明贤明白两人的意思：“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一见钟情，慢慢培养感情也是有的嘛！”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和她试着交往但结果最后分手了，将来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八字都没一撇呢为什么就已经开始想分手了？而且逸舟你也知道我平时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哈！你还不爱管闲事！？”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弟弟，甜儿是我朋友，我肯定是希望你们俩过得好才会这么做啊！当然，我也不勉强，你们也不用他在意我…”
“这你就想多了！”/“杜老师您多虑了。”
“你看，你俩连怼人都这么步调一致…”
“闭嘴！”杜逸舟有些不耐烦地指着远处说道：“你先自己逛一圈，我和苏甜儿说几句话，好吧？”
“没问题，可你不许对人家动手动脚啊！”
“踹你！！”
杜明贤按照吩咐转了一大圈后，回来时却发现两人都不见了！发微信询问后才发现原来杜逸舟早就把苏甜儿送回去了！
“干嘛不等我？”杜明贤回去后，对着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杜逸舟抱怨道。
“不太想等你…哦，对了，我和苏甜儿…准备试着交往一下。”
“真的吗！？不过为什么你好像还没我开心地样子？”
“谁知道呢？反正都没有一见钟情，就期待你说的交往下去会产生感情了吧？不管怎么说总比网上那些歪瓜裂枣要好吧…”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交了女朋友，倒像是完成任务一般。
第597章 无意的恶意
杜明贤正在厨房忙碌，突然看见一个13、14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小妹妹，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进来吗？”
“这里是厨房，你不能进来的！你爸妈呢？”
“死了。”
“啊！！？”
一瞬间，杜明贤脑子一片空白，想到万一是吃了自己做的东西突发疾病身亡，然后就是官司、赔偿、身败名裂…
“哟，你咋跑这里来了？快出来，别给哥哥捣乱！”又是一个中年女人进来，赶紧把小女孩拉走了。
“等等，这孩子的父母出什么事了吗？”
“你问我姐和我姐夫？他们两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啊！”
“哦，原来如此啊！”杜明贤松了一口气：“呼~太好了！”
“这孩子的父母出车祸是好事吗？”
“当然不是，请节哀…那什么，先把孩子带出去吧，这厨房里油烟溅到熏到孩子就不好了！”
“我想留下！爸爸妈妈以前就是开饭店的，我想看！”
杜明贤用眼神望向中年女人，对方点头：“他们生前开了家烧饼铺，生意还挺红火呢！不过就是因为太忙，所以没时间照看孩子，只让她在店里玩耍。”
“原来如此啊…”杜明贤心一软，就让小姑娘看着自己做面条，只是嘱咐她不要靠近火和锅子就行。
中年女人感谢了杜明贤后就出去了，没想到小姑娘刚过一会儿就凑过来低声说道：“我小姨是故意让我留在这里，好偷学哥哥你做面的手法！”
“啊？你小姨家也是开面馆的？”
“不是。”
“那他们学什么？”
“唔…”
“再说我做面也没什么诀窍，就是熟能生巧而已，谁愿意学就学呗！”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哥哥你替我报警吧！”
杜明贤正在把切好的豆干夹在面里，头也不抬：“怎么了？你小姨想偷我的钱？”
“不是你，是她为了抢走我爸妈的店，杀了我爸妈！！”
杜明贤诧异地回头，却发现刚才的中年女人此刻就站在门口！只见她脸色通红：“你…你…妮子不要信口雌黄！我…我什么时候做出那种事啦！！？”
“就是你！要不是那天你叫我爸妈替你拉货物，我爸妈怎么会死！？而且他们死后，你还顺理成章地拿走了我家的店，这肯定是你故意设计的阴谋！”
中年女人听到劈头盖脸的指责，一时间手足无措，转头看向杜明贤：“小伙子你别信她！那事真的只是意外！我确实是叫我姐和姐夫帮我拉货物，可出车祸的原因是因为我姐夫熬夜打麻将疲劳驾驶！当得知出车祸时我也觉得很后悔，所以才领养了这孩子，也一直开着烧饼店来纪念我姐。没想到这妮子这么恨我，可真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啊！！”
杜明贤先把这小姨和外甥女两个请出厨房，然后…就准备回去了。
“等等！哥哥你不帮我报警抓这个坏女人吗！？”
“小伙子你也帮我报警，让民警同志帮我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野丫头！！”
杜明贤无奈地看着两人：“你们都有手机，想报警就自己报警。不过如果只是一般的矛盾就先试着自己解决，不要总给民警同志们添麻烦！”
后来，回到厨房里的杜明贤听到外面两个女人吵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却又听到抽泣声，出来后看见两个人抱头痛哭，心里明白她们的心结应该是解开了。
然而就在杜明贤已经把这件事归为“大惊小怪”这一类准备忘掉时，却突然真的遇见了邹正垣带着派出所的民警来自己店里做笔录，还提供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个小姑娘在宾馆房间里，对着她的小姨连捅了9刀！！
“天哪！那个小姨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不过医院说情况不太好，就算救过来也很大概率会是植物人。”刚和医院通过电话的民警告知了最新消息。
“唉…小杜…”邹正垣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您不会在责怪我吧？”
“你觉得我该不该责怪你呢？”这只“老狐狸”装模作样，可惜杜明贤不吃这套：“上午的事情我觉得我处理得没有问题！到时候万一打电话报警却什么事都没有，您又该说我谎报警情了！”
“我也没说你有问题啊！毕竟那啥被…被迫害妄想啥的吧并不常见。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暴躁~”
“心理疾病啊？唉，我之前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要不然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的…对了，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不顺利的。据周边调查结果，被害者虽然并不是犯罪嫌疑人的亲生父母，不过平常对她挺不错的，也没有厚此薄彼。这次还是专门趁着国庆放假带她来苍启旅游散心，结果心没散成，命都给丧了…”
“唉…”杜明贤无奈叹息。
“案发时刻，犯罪嫌疑人看被害人拿着水果刀准备削苹果，被迫害妄想症发作误以为要杀她，于是就趁其不备抢过刀，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这种病很奇怪，不发病时岁月静好，一发病就六亲不认！犯罪嫌疑人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嚎啕大哭，引来了宾馆服务员报了警。在我们审讯时就明显感到她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惊声尖叫、一会儿又沉默不语…”
“然后呢，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做？”
“等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后，我们会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其它的等治好病再说吧！犯罪嫌疑人…那孩子还那么小，她未来的日子还长！”
稍微了解下情况后，邹正垣准备收队前突然有接到个电话，随后表情怪异地看向杜明贤：“小杜，你知道那孩子的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吧？”
“知道，两年前的事情；不过那是意外，对吧？”
“刚刚那孩子亲口供述，那天是因为觉得父母突然离开是要抛弃她，所以为了让父母留下来而在轮胎上扎了洞；而车祸的原因就是因为轮胎漏气导致的在爆胎打滑…”
第598章 炒饭之神作祟
开饭店的，难免会遇上一些刁钻古怪的顾客——
“我要一碗炒饭，米饭要用酱油粒粒浸透，叉烧肥瘦相宜，鸡蛋滑嫩流黄，玉米唇齿留香，豌豆碧绿绵柔，小油菜根根脆爽，胡萝卜丝丝垂绦，最后别忘了加上芹菜和小西红柿的装饰！”
杜明贤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摇摇头：“我们这里不卖炒饭。”
“连炒饭都没有你开什么饭店啊？！”
“厨神斋现在主要是卖面。点餐前请去读一下菜单，谢谢。还有，这里是厨房你不能进来，出去！”
“唉，那些大厨和顾客谈笑风生的日子到哪儿去了啊？”
这话让杜明贤忍不住正眼瞧瞧这位“刺头”，发现是个体型矮胖，圆脸大嘴，穿着暗红色对襟坎肩，不算热的天气却偏偏围了个羊绒围脖的老头子。
“你让我读菜单，可你这店里根本就没有菜单怎么读？！”
“外面有点餐机啊，或者你也可以扫餐桌和墙上的二维码也能看到菜单！”
“我不会用那些！唉，那些大厨把菜单用工整的繁体字写在大黑板上最醒目位置的到哪儿去了啊？或者再不济也是塑封的精致红底金字菜单啊！”
“现在有谁还不会用手机啊？再说这样点餐方便，不做菜单还能节约纸张，为环保做贡献！”
老头还是摆摆手：“我就直接点了！你这里卖面，对不对？我要一碗牛肉面条，牛肉要嫩滑多汁，萝卜要切得……”
“一碗【招牌牛肉面】，知道了，快出去吧！”杜明贤赶紧打断，生怕老头再多嘴。
然而，今天就跟犯了煞星一样，杜明贤刚把老头的面条端出去，迎面又来了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老太太：“炒饭！”
“…我姓杜。”
“我说我要炒饭。”老太太声若洪钟，底气十足。
“他们这里不卖炒饭啦！”老头抢答道。
“连炒饭都没有开什么饭店啊？！”
“嘿，我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管，我必须得吃炒饭！不然的话——”
杜明贤挑眉：“不然的话你想怎样？”
开店一年半有余，三教九流的人也都见过了，什么砸店、霸场子、碰瓷、吃霸王餐、逃单、耍无赖的都见识过了，根本不带怕的！
啪！！
几张百元大钞被拍在桌子上，老太满脸傲骨：“怎么样，够不够？”
“…您的炒饭要怎么做？”
“嘿！你这小伙子看不起老百姓啊！？”老头一见“钞能力”如此好用，不干了。不过还没待杜明贤反应，老太太先开口了：“别说的这么愤世嫉俗好不好？我也是老百姓，不过比你有‘亿’点点钱罢了——哦，‘亿’是单人旁的那个计数单位~”
“你这老太婆有钱了不起啊！？”
“也没有多了不起，但起码我想吃炒饭就有，不像某些穷酸的只能将就吃面条！”
“你别给脸……”
“行了！”杜明贤打断，把钱还给老太太：“两碗炒饭，你们答应我不吵架我就破例给你们做！”
“我还就不吃和稀泥这套！”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不依不饶，又掏出一叠钞票：“做两碗，但两碗都是我的！”
杜明贤皱眉：“你吃得了吗？”
“一碗吃，一碗喂狗！哼，我就不相信了，这世上还有钱不管用的地方！？”
…
“虽然没别的地方那么管用，但其实还是管用的！”派出所的邹所长解释道。
杜明贤不解：“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告这两个老东西…啊不、老人家寻衅滋事的话，老太太交点儿钱就能走，老头儿交不起钱就得留几天了！”
“还能这样啊！？”杜明贤眼睛蹬得贼老大！
“过节期间闹事的多了不少，都抓起来可住不下！毕竟也不是犯罪，只是扰乱秩序，小惩大诫就可以啦！”
“我也没想告他们，就是不想他们在我厨神斋里打起来。”
“嗯，做得对！他们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的，‘啪嗒’躺地上起不来了，说不定治病、手术、养老、送终都要你养！”
“您别这么说，谁还没有老的一天啊？况且您也不年轻了啊！”杜明贤不喜欢堂堂派出所的所长总是一副世俗圆滑的样子。
“嘿！小杜，谁给的你勇气这么跟我说话啊！？”
“您现在正在吃的这碗面给的。”
“哦，嗯，味道不错~行吧，吃别人嘴短，我就帮你办个限制令，让这两活宝不许再去你的厨神斋，要打要杀大街上处理，如何？”
“算了，大过节的没必要。我把这两碗【酱油炒饭】放在这里了，您稍微教育他们两句就让他们趁热吃了吧！”
离开派出所，杜明贤又接到一条短信——自称是某个没听说过公司的膳食部要订购500份黑松露炒饭！
“今天怎么搞的？我是得罪了什么‘炒饭之神’之类的吗？！”
吐槽归吐槽，生意还是得做——
「500份黑松露炒饭哪天要？」
「大后天，等员工都回来后。然后我们这边的报价是80元一份，总计是40000元，这个价格可以吗？」
「非常可以，请先支付50%的定金吧。」
「难道贵店不是货到付款吗？」
「大数量的订单都是要提前缴付定金的，这是业内规矩，请见谅。」
「定金会付的，不过请问贵店的黑松露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可是不会要的！」
「假一赔十。」
「空口无凭，我们只信任专业的供货商——用不用我把联系方式给您？」
「有供货商就自己去定啊！大过节的，没时间陪你们这些骗子瞎折腾！」
杜明贤发完就把这个号码拉黑名单了，心想：多少年前的骗术了还在用？
…
终于折腾完了一天，杜明贤歪歪扭扭地趴倒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小老板，在这儿演睡美人呢？”
“别烦我！”
“唉，本来是想催着你做饭的，看这情形今晚我来吧！”
“真的？天哪，我好感动！”
“别肉麻。”
“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今晚等着吃我最拿手的【普罗旺斯酱炒饭】吧！”
“呜呃——！？”
看着杜明贤捂着嘴恶心干呕的样子，威廉没明白怎么回事？
第599章 堵车时分
和虞莹视频通话时，她感慨道：“从没想过在高速路上开车竟然还能和别人视频聊天！”
“堵车这么厉害？”
“咱们聊了十分钟，我愣是一厘米都没动！所以‘堵车’这个词或许用得不算准确，‘停车’还差不多~”说着，虞莹还把周边给杜明贤看了看。
“高速停车场呀！”
“也不是没有预料到吧，但真的碰上果然还是会郁闷的。”
“那也没办法，毕竟你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的啊！不过怎么是你自己开车？你公司没有派司机吗？”
“国庆我给司机放假了，人发小结婚。另外简姐本来说是要送我的，但我也不太好意思，干脆就自己开车吧！平时其实有点儿怕开高速路的，不过现在的很好…简直好到让人都快睡着了！”
“那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只能陪你聊聊天。”
“嗯，只是这样我就很感激啦！排长队的时候只要有人陪着聊天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了很多！”
“你平常经常排长队吗？”
“那当然了，我连在剧组等着领盒饭都排队的！难不成你从来不排队的吗？每次都是插队？”
“哈哈，当然不是！不过我一般能避开的队伍就避开，平时也不太爱出去，连去超市都是提前一些避开了高峰时间，最重要的是不用上下班通勤，所以目前为止没排过特别长的队伍，更没能‘有幸’见到你现在正在经历的壮观景象啦！”
“别说风凉话啦，我在这里待着很憋屈的！”
“抱歉，我也不享受你受苦——如果是威廉的话我会开心得前仰后合的！”
“啊！威廉叔你也在呀！”
“嘿嘿，骗不到我的！他今天去跟朋友喝酒，才刚走。”
“他也有朋友？我是说，除了咱们之外？”
“不关心，还是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可说的？最多也就是告诉你这么把车停着总比走走开开好，否则那样最费油了！”
“为什么车会彻底停下啊？”
“最前面的路段隧道太窄车流太大，所以在这里交通管制，大概每20分钟才能让一批车进高速。”
“哦。”
“唉，我很知足了！我大学的有个同学去了首都平京当上班族，经常在朋友圈里抱怨上下班高峰每次都跟脱层皮一样！咱们这里虽然上下班也堵，地铁人也多，但比起一线城市来说还是要好一些的！”
“嗯，这就是我喜欢小城市的原因——各方各面的压力稍微小一些。”
“话虽如此，节假日人流车流拥堵是全国性的问题，这点倒是谁也跑不掉，而且每年过年、劳动节、国庆节都是固定项目，屡见不鲜了！”
“我一直觉得要是能把大家的假期分开放就好了！”
“这样管理起来不方便啦！不过客流量大对于明贤你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
“喜忧参半吧，虽然客人确实多，甚至都多到在门外排队了，但也苦了我和几个店员忙里忙外了！”
“没叫人帮忙吗？”
“本来是想着雇几个临时工的，但杜逸舟回来后，池雅晴和周徽成也说可以先忙这几天等过了节再补假，再加上威廉也来帮忙，所以勉强应付得过来。”
“大家都好挺你呀！”
“算是吧…池雅晴和周徽成是觉得就算现在休假人多到哪也去不了；威廉我平时天天跟喂猪一样喂他，要是这点忙都帮不上的话也未免太没用了！”
“别这么说，威廉叔听到会伤心的！”
“哈，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他伤心是什么样子…唔，其实偶尔也有——想女儿和缅怀故去战友的时候。”
“所以说嘛，威廉叔还是挺重情重义的！”
“可我一不是他儿子、二也没死，估计是看不到了哦~”
“男人间的友谊不一样，吵架斗嘴也是关系好的表示嘛！倒是我们女生之间很少吵架，不过倒也不意味着关系好…”
“这我勉强认同吧！平时我和威廉吵、和杜逸舟吵、和周徽成吵，就算是某种奇怪的表示友情的方法吧！”
“墨熙呢？”
“跟墨熙不一样啦！人家成熟稳重、和善大方，最关键的是天天忙得连吵架的时间都没有！”
“这你可就错了！我听说他最近就和人吵了一大架，而且吵架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尚云霓！”
“哦？为什么？”
“好像是云霓在国外毕业后希望回来，而墨熙则希望她继续深造读研…本来只是规劝但不知为何云霓好像挺火大的？哦，我这些都是墨熙亲口告诉我的，所以应该不算嚼舌根吧？”
“尚云霓着急回来是因为她喜欢墨熙，生怕再晚几年自己的嫂子就不是自己了！”
“听着好奇怪啊！虽然不是亲的但现在也是兄妹关系了，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我劝过，大家都劝过！可是尚云霓根本不听，还说什么幸福不能勉强将就之类的，这你怎么继续劝？算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还是少管，有这功夫我多做几碗面条！”
“是呀…说起来，明贤，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有钱人总把小孩送到国外读书吗？”
“我身边在国外留学或留过学的确实不少，不过细说起来情况不太一样——袁望非家境其实不太好，可人家确实是因为真的太聪明了所以出国深造，年年都拿奖学金；池雅晴家境不错也很很用功，主要是她爸爸池衡远在国外有事业发展所以读书工作都是水到渠成的；尚云霓是家境最好的，不过据她自己说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录取资格也是她继父尚奕泓捐的，所以无心学习。”
“原来是这样啊。”
“我到不觉得学知识一定要出国，不过据池雅晴说出国看看还是挺长见识的。所以说虽然留学什么的肯定我是没戏了，只能期待着什么时候威廉带我们出去玩玩了！”
“话别说得太早，难道你不想去国外一些很知名的烹饪学校吗？”
“这个嘛…”
“你就好好想想吧？我这边车子动起来了，就先不聊啦！”
“嗯，路上小心别开太快了…啊不，我不是在讽刺！我的意思是…”
“没事，哈哈！”
第600章 莫德侦探和他的助手
吃晚饭的时候，杜明贤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威廉掀开热汤碗，升腾的白气附在他两边的镜片上时才反应过来：“你戴眼镜做什么？”
“做作。”
“啊？”
杜逸舟在一旁讥笑道：“你才反应过来啊？我问过了，叔叔说是在写小说！”
“真的？”杜明贤难以置信：“中文还是英文？”
“中文，也算是锻炼写作能力吧。怎么样，有什么尖酸刻薄的评论尽管来吧！”
“我只有一个问题：写小说跟戴眼镜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昨晚隔着一条街都看见我散步回来路上还偷偷去买了个手抓饼吗？”
“我说了是为了更像文化人而做样子戴的没有度数的眼镜——就跟你一样！”
“是啊，哥，我也一直想问：你不近视干嘛成天都戴个眼镜？”
“咳！别、别管我！你写的小说能让我看看吗？”
“你是想说‘拜读’吧？”
“随便怎么说吧。”其实杜明贤只是想帮着挑挑错字。
饭后杜明贤来到威廉房间，他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就在这里看，不许拍照！”
“总共也才不到一万字，架子倒挺大！”杜明贤不满：“我倒要看看你写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嚣张！”
「侦探莫德，高大英俊、潇洒不羁。平时虽然为人和善，遇到案件就会变得警觉敏锐！」
“侦探小说？”杜明贤很诧异竟然是这个类型：“主角有原型吗？”
“当然有！”
“是谁？”
“继续看就知道了！”
「然而今天，莫德并不是作为侦探来到案发现场而是嫌疑人，因为死者正是他的前妻！！」
“不错嘛，铺垫得很好！对了，问个无关的：你最近和你前妻关系好点儿了吗？”
“能别看一段就说一句吗？你是来读小说还是来表演脱口秀的啊！？”
“嘁！你们这些小说家脾气真大…”
「莫德冷静地笑道：“虽然我很想感谢这个凶手，但并不是我做的，因为我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是啊，莫德侦探当时正在事务所忙着睡大觉，可辛苦了！”说话的是莫德的助手，杜怀恩，一个其貌不扬、说话总爱冷嘲热讽的小个子男人。」
「“不管怎么说，凶手肯定都是我前妻的3个情人中的一个，而杀人的动机…自然是情杀！”」
「“哇！谢谢您把所有人都能想到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复读机侦探’！」
「警官打断了两人的话：“可是，不能排除您的助手为您作伪证的可能性！”」
「杜怀恩冷笑道：“哼，那还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么错综复杂的密室杀人案可不是莫德侦探这种智商的人能想得出来的！”」
「莫德有些被冒犯，不过宽宏大量的为人让他只是将一切付之一笑：“嘿！你是不是忘了这座城市有三分之二的迷案都是我破解的？对你的老板和人生导师能不能再尊重一些？！”」
「对于莫德的宽容，杜怀恩并不领情：“三分之二这个数字是您自己统计的吧？不好意思，您的数学是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杜明贤忍不住了：“这个杜怀恩…有原型吗？”
“我不都说了要你先看完…”
“不是，我必须得问清楚，这个人也太坏了！我平时对你就是这样吗！？”
“你太敏感了！这个人的原型不是你，是我前妻的一个弟弟！”
“哦，是这样啊！抱歉，我继续读——”
「警官有些疑惑，悄悄询问莫德：“侦探，您的助手对您如此无礼，为何不开除他？”」
「莫德无奈道：“杜怀恩也不能算是一无是处，起码他做饭的水平就不错，我的一日三餐也是他在伺候，还算有用吧！”」
“你突然站起来干嘛？读完了吗？感想如何？小老板？”
杜明贤一言不发，起身走人。
…
翌日清晨，杜明贤做好了五碗喷香四溢的【麻油烧鸭面】，分给自己、杜逸舟、池雅晴、周徽成后，把最后一碗递给威廉：“这碗能麻烦你帮我喂给附近的流浪狗吗？它们和你不一样，吃了我做的东西会摇尾巴表示感谢的！”
“…我去别的地方吃早饭。”威廉识趣地离开了。
“嗯！还有，出了门就永远别再进来了！以后你再踏足厨神斋一步，我拿灭火器喷你！”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晚上，就在杜明贤心想起码以后能少做一人…啊不，两人份饭的时候，威廉走了进来——
“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报警抓你私闯民宅！？”
“还在生气啊？给，拿着！”
威廉递过来一个手抓饼，杜明贤并不接，冷冷地看着他：“我只是没想到我把你当朋友，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结果在你心目中原来这么恶毒！”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而且你对我偶尔也很刻薄不是吗？”
“别胡说！你举个例子啊！？”
“有次吃煮玉米的时候，你说我是‘狗熊掰棒子’，对吧？”
杜明贤一怔，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听到了？我看见你都出门了后才说的啊…”
“我的听力比视力还好！以前我朋友老婆孕检的时候超声波机坏了，就是靠我去听的。”
“夸张！”杜明贤犹豫了一下，接过了手抓饼：“我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但有时候还是挺伤人的。尤其是最近我女儿不在身边，工作也越来越忙、越来越累，所以不是每时每刻都能陪你耍贫斗嘴的。”
“抱歉。”杜明贤真诚地道了歉：“这样吧，我答应了厨神斋的大家集体出去玩两天，不是正好明、后两天是周末吗？你也跟着去吧！”
威廉摇头：“心意领了，不过周末要补周四和周五的课，你们好好玩吧！”
“辛苦了！”
“没事，休息这么多天也想那群小家伙了！”
“是这样啊。”
“你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其实细想，那个杜怀恩再坏也跟我没关系啊！毕竟莫德侦探英俊、潇洒、和善，这些也根本不是你嘛！”
“喂！不是刚说的…”
“今天你心情好，斗两句嘴呗！大不了待会儿给你加个菜就当是赔罪了！”
“哼，好吧…不过我告诉你，莫德侦探可不会像我这么好打发的！”
第601章 海滩假期·1
要说这个时候如果还能享受骄阳的地方，那估计就是最南边的城市，汐海市了。在苍启已经降温到16、17度的时候，这里还能保持在30度左右的舒适温度，算是补票夏日的末班车吧！
这次是厨神斋的“员工假期”，杜明贤、杜逸舟、池雅晴、和周徽成都来了，另外还有虞莹和苏甜儿。问过的其他人里，威廉、舒亦婕、和尚墨熙要工作没法来；袁望非本来答应好了却被王可萌的一句“万一把我家小非晒坏了怎么办？”给拦下了，听成是“晒化了怎么办”的杜明贤还以为袁望非是吸血鬼什么的呢…
在飞机上的时候，池雅晴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一起的苏甜儿和杜逸舟，感慨道：“唉，你俩竟然谈上恋爱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你什么意思啊！？”杜逸舟不满了：“我俩年岁相仿，都是单身，各方面条件也相近，有什么不行的？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俩？”
“那倒不是…你可要对人家甜儿好啊，不能像和我一起那样总吵架！”
“因为是你所以才吵架！这世上除了你和我哥还有偶尔算上我妈外，其他人我都是很礼貌的！”
“是这样的，逸舟他人挺好的！”苏甜儿辩解道。
“听见了吧？我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罢了！”
“哼！”
池雅晴不想自讨没趣，见杜明贤正站在机舱后面，便过去搭话：“你怎么在这里？不去陪你女朋友吗？人家可是刚从外地回来就过来陪你的！”
“我…站在这里…舒服一点…”
“是晕机了啊！吃药了吗？”
“没…吃，不想…吃。反正总共就不到3个小时嘛，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你要是到美国的话，坐飞机最快也要13个小时，你这还不晕死？”
“你…就是专门…呃…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我是想问你：他俩是你牵线搭桥的？”
“是。你…也别觉得逸舟那么不堪…他…他…呃……”
“行吧，你脸色都有些青了，先别说话了！”
池雅晴回到座位上后，杜明贤本想清净一会儿，没想到过了不久周徽成又过来了：“嗨，明贤哥！”
“你…又来干嘛？”
“我是专门来看你笑话的~”
“小心我…吐你脸上！”
“别！说正经的，我是来找你诉苦的。”
“你的人生为什么只有苦啊？”
“没办法，谁让你把‘甜’给了自家弟弟呐？”
“什么？难道你喜欢苏甜儿？”
“当然喜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挖兄弟墙角。因为公正来讲，只要是个还算端庄的女生我都喜欢！”
“我明白了。以后也帮你看着点儿，有合适的也帮你介绍，行了吧？”
“别‘以后’啊！现在不是有现成的吗？”
“现成的？”杜明贤稍微一想就想到了：“你说池雅晴？”
“可不！你和虞莹，杜逸舟和苏甜儿，还有我和池雅晴，这不正好是三对儿嘛！”
杜明贤用虽然有些迷糊却还是很睿智的眼神看着周徽成：“…认真的？”
“主要是身边就这么个好看的了！你是没见我妈给我介绍的那几个，简直一个比一个难看！”
杜明贤刚张开嘴，周徽成打断道：“别说什么‘心灵美’之类的了，我就想找个好看的，难道有错么？”
“你让开！我张嘴是想吐！！”
周徽成吓得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呕吐袋递过来！不过杜明贤故意今天什么都没吃，只是反了反酸水而已。
“呃…那我直说了：你现在各方面都配不上人家池雅晴，还是先努力提升一下自己再考虑吧！”
周徽成虽然也明白杜明贤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不喜欢听这话，于是突发奇想：“那假如咱们坐的这架飞机坠毁了…”
“闭嘴！”杜明贤大喝道。
“是假如啦！”
“我管你假如、真如？很多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会成真的！没听说过‘一语成谶’这句话吗！？”
“嘁，迷信！”
周徽成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悠悠哉哉地等了3分钟后——
“然后呢？你继续说！”
“哼，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舍得不听玩的！那我继续说啊，假如发生了空难，结果就我和池雅晴两人活了下来…”
“不可能！除非你俩是雕像，否则凭什么能从几千米甚至将近万米的飞机上生存？！”
“都说了是假如啦，你就不能有点儿想象力吗！？”
“…你继续。空难，然后呢？”
“然后…就没什么了，活着就活着呗！我的重点是：这种极端情况下会不会让池雅晴或者其他更漂亮的女生看上我？”
“吊桥效应啊…谁知道呢？不过你不会和她这辈子就讨论这一件事吧？”
“什么意思？”
“我说你俩不般配，不只是因为她比你好看、比你学历高、比你有思想有主见、比你资产多什么的，而是你俩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会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啊！”
“这话我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不觉得虞莹是个演员，会对柴米油盐酱醋茶感兴趣？”
“她是没啥兴趣，不过这不代表我俩不能谈这些了。找到一个完全符合你条件的人，但这些有可能只是有缘无分，甚至会闹得不可开交！因为所谓的‘SoulMate’是不存在的！你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学着包容你的另一半，等交往久了，就开始慢慢变得喜欢一样的兴趣爱好了。”
“一样的兴趣爱好啊…池雅晴喜欢打游戏吗？”
“不喜欢，你喜欢网上购物吗？”
“不喜欢，而且我的资金也没办法清除她的购物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其实你可以在她购物的时候为她出谋划策，这样的也不错吧？”
“听着好像比逛街要轻松惬意一些…哦，还有最关键的，她网上购物花得是她自己的钱！”
“我说你啊……唔！！？”
突然一阵颠簸，飞机突然晃动起来！吓得周徽成一下跳回了座位上：“怎么了？难道我刚才说的应验啦！？”
“别一惊一乍的！是飞机在调整高度——咱们都该回去了，马上就降落啦！”
第602章 海滩假期·2
走出机场的杜明贤大口喘气，仰天长叹：“苦难终过，世间大好！”
“有点儿夸张了吧？我可是睡了一觉就发现到了！”虞莹笑道。
池雅晴倒是理解，毕竟表弟袁望非也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毛病：“你要是不愿意吃药，有没有尝试过我说的嚼口香糖的方法？”
杜明贤把只剩半瓶的口香糖还给她：“没啥用。”
“奇怪，杜老师您和逸舟是兄弟，但为什么他不晕呢？”
不知道怎么回答苏甜儿，杜明贤干脆跳过这个话题：“总之，大家先在宾馆安置休息半个小时，咱们待会儿去吃晚饭！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早就饿疯了！”
周徽成想到一个问题：“怎么个住宿分配？两人一间的话，难道是你和虞莹姐一间；逸舟和苏甜儿一间；然后我和…呃…”
“想什么呢！？”池雅晴不开心了：“就算他们四个真的是这样分，我自己也肯定是一个人一间啊！”
“那我不也得自己一间啦？那多浪费钱啊！”
“为了省钱就想和孤男寡女住一间房？你想得太美了吧！？”
“谁稀罕你啊！别太自以为是！！”
“你俩先别吵！”杜明贤分开二人：“住宿安排你们放心，我早就打听好了这里有三人间的豪华套房，特意订了2间——男生一间、女生一间！”
“啧~”
周徽成的这个咂嘴不知是何含义？
进到宾馆房间，发现这里是套间结构，不仅有3张宽大舒适的床，还有个大客厅！
“哇，明贤哥你这次下血本了啊！”周徽成感叹道。
“其实还好！刚过国庆，订房间的价格立马就降下去了！而且这次咱们是周六晚上过来，周一上午就得回去，就住两个晚上！”
“啊？！那这假期也太短了吧？逸舟可是过节前就跑出去玩了一趟的！”
“我倒想不去呢，可毕竟是以前的朋友邀约不好拒绝，果不其然地堵在路上动弹不得了！”
“何止啊！？”杜明贤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给周徽成看：“看见没？这小子是去爬山了，结果完全变成看人了！”
“是诶！哇塞，这窄小的山路上挤了得有几万人了吧！？我今天可真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进退两难’了！”
杜逸舟一把抢过堂哥的手机：“别看了！早知道不给你发了…”
“把手机还给我！我还要看咱们这两天的行程呢！”
周徽成皱眉：“时间这么短，也就够去2次海滨浴场的吧？”
“我的想法是咱们可以分组活动，然后人员配置就是你刚才说的分发，你终于可以和你朝思暮想的池雅晴在一起了！”
“我才没有呢！要是没人陪我，难道我就不能一个人了吗？”
“你随便吧！好了，咱们收拾好就快去吃饭吧！我订的就是这附近的一家海鲜自助，大家放开吃我请客！”
杜逸舟：“不会是什么特别廉价的自助吧？海鲜要是不好好处理干净可是会有各种风险的！”
“放心，很正规！听说只要加78元还送一只鲜活的大龙虾呢！”
杜明贤是一想到海鲜就流口水，其他二人也没意见，不过到了女生那边就出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答案了——
“晚餐我想吃椰子！”苏甜儿率先做出了大胆的发言！
“那不就是水吗？当饮料喝呗！”杜明贤可不想喝一个水饱。
“什么？椰子是水吗？不能嚼着脆脆的果肉像吃糖果一样地吃吗？”
杜明贤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落了个无语凝噎，还是杜逸舟问道：“你从来没喝过椰子吗？”
“我只吃过椰子糖、椰蓉糕、椰奶冻之类的，所以一直以为椰子里是如同西瓜一样的结构呢！”
“来，我干脆直接先买个椰子给你看看吧？我正好看见来这里的路上有小贩在卖，而且绝对不止一家！”
“好，拜托了！”
杜逸舟和苏甜儿手拉着手出去买椰子了，然而虞莹不知为何又突发奇想：“不吃椰子的话，就吃芒果当晚餐吧？这里的芒果啊、葡萄啊、橘子啊什么的好像好吃又便宜？”
“那个哪能吃饱啊！？我一天没吃东西，不能再吃那些又酸又甜的啦！”
“哦，那就当饭后水果吧！”
眼见虞莹也安抚下来了，杜明贤瞧向池雅晴：“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给什么就吃什么。反正只要别吃坏、吃病、吃死就好！”
于是，一行人加上从远处走来正每人抱着一个大椰子喝的苏甜儿和杜逸舟，可以准备出发了！
说实话，虽然在苍启买卖海鲜也并非难事，但杜明贤很少在菜单里做海鲜给顾客吃，而原因自然是不想经营厨神斋的的时候发生有客人因为吃了不干净的海鲜而生病的事情！虽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小，而且只要用大火烹饪过后的海鲜应该都是没问题的…吧？
不过因为这次自己是消费者，所以杜明贤的眼光也变得挑剔起来，盯着放在盘子里剩下的蟹碎块不满地发着脾气：“本来这蟹的质量一看就知道不是很好，偏偏还有这么多人来抢！”
周徽成：“就算是现在人数不多，但毕竟这里和附近都是旅游景点和公园，所以在这里和你抢饭吃的对手并没有消失哦~”
“我才不怕他们呢！这些外行人就知道吃什么蟹啊、龙虾啊之类的！不过其实好吃的不一定是食材名贵的，比如这盘【鲅鱼饺子】虽然看上去朴素无华，但味道真的很好吃！”
杜逸舟闻言也夹了一颗饺子，但他的表情似乎不太自然，只是问道：“没有正统的猪肉馅饺子吗？这鱼肉太细腻，感觉衬不起饺子的鲜美！”
“嗯，是有这个问题。”杜明贤赞同：“你要是想吃猪肉饺子咱们过几天回去吃，现在出门在外，你就将就一下吧！”
说罢，杜明贤自己也夹出几个饺子，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却突然看见有一根鱼刺旁逸斜出，扎在了饺子皮外面！
“唉…果然是印证了自助没好货的道理啊！”
第603章 海滩假期·3（完）
和虞莹躺在寂静空旷的沙滩上，感受着秋日却依旧炽烈的朝阳，杜明贤把遮阳伞又拉近了一些，感慨道：“你敢相信这里3、4天前还是人满为患吗？”
“怎么不敢？别忘了我假期也是出过门的！不过现在人突然断崖式少这么多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今天虽然是周日，但却是调休上班上学的日子，再加上游客都走了，那些冬天来这边过冬的老人们却都还没来，所以可以算是来这里的最佳时刻了！”
“原来如此啊！”虞莹喝了一口鲜榨的芒果汁：“他们四个都去哪儿玩了？”
“逸舟和甜儿去看灯塔和海桥了；池雅晴去了海生物博物馆参观；周徽成在宾馆房间里打游戏。”
“把徽成弟弟叫过来呗？难得的假期不出来玩玩多可惜？”
“才懒得管他！到时候耽误了他拿什么装备上什么星级之类的，他反而还会怨你呢！”
“他在工作时会偷懒吗？”
“这倒没有，但毕竟他就在我旁边给我打下手所以应该是不敢，倒是杜逸舟偶尔会躲在角落偷偷打上一局游戏什么的…咳、仗着是亲戚所以有点儿嚣张了！”
“雅晴姐呢？”
“池雅晴倒是劳模，不过我觉得她随时都可能会辞职，所以也在一直在物色其他员工。”
“为什么要辞职？”
“人家是硕士，非池中之物，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在我这个小饭馆做服务员？”
“不是你说的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吗？”
“那是对外人啦！这里就咱俩，也不必自欺欺人，比起演员来说服务员和厨子不就是泯然众人矣么？起码就从来没有人评价过我的穿搭时髦，还用什么‘少女感’之类的形容词…”
“那都是公司买的营销文啦！不给钱你以为谁会关心你穿什么？比起演员这种用钱、资本、和流量堆砌光鲜靓丽的职业，果然还是威廉叔当老师更受人尊敬吧？”
“别提了！他平时可没少抱怨，说老师虽然受尊敬但赚钱不多，而且最近对老师的偏见也越来越多，家长们也经常搞一大堆小心思却从不想着从自家孩子身上找问题…”
“呵，我有时候其实挺羡慕威廉叔能心直口快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倒也想，就是怕得罪人，毕竟现在的生意能做成这样就不容易了！”
听到杜明贤这么说，虞莹心有所感：“是不是工作上不太顺心？”
杜明贤无声地点点头。
“能和我说说吗？”
“按理说，到这个时候我该换菜单了，但现在看来是不会这么顺利了…”
“诶？就是因为想不出换什么所以才这么沮丧？！”虞莹觉得这种问题就跟自己早上出门决定不了穿哪件衣服一样——虽然不是完全不重要，但也不至于愁眉苦脸啊！
“不是，其实我有不少想法，但都比做面条要不靠谱也更累！以前做过烧麦和粥，都是要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费心费力；现在和面靠机器，轻轻松松就出一碗，收益和效率都要比以前高不少！”
“明贤，你是不是对‘不顺心’有什么误解？”
“我是想说——习惯了这种舒适而不去改变的话，我估计我这辈子都只能做面条了！”
“这有什么不好吗？面条很多人都爱吃，你能一直稳定而舒服地赚钱！”
“咱刚刚不是说过吗？我的梦想是让厨师这个职业也能像你们一样受人尊敬，可这样下去我顶多就是个畅销面店的有钱店长而已…”
虞莹思索片刻：“虽然我觉得你有些自寻烦恼，但对应在我身上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的吗？”
“我是演员你是厨师，那所谓的‘演技’和‘厨艺’究竟如何才能提升和突破就成了我们能不能继续向前走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然而这种颇为主观的东西不好衡量，达到一定的境界后也很难继续提升，所以会慢慢安于现状，不再费时费力费钱地去向上爬了！”
“是这样！而且顾客和观众长期以往势必会厌烦，所以这才是我想要不停更换菜单的原因！”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但或许方向不太对？我觉得你再怎么变换菜单都只是横向移动，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就得突破思维，开始真正向上爬了！”
“什么意思？”
“对你而言我不太清楚，我就讲讲我的情况：对我来说，虽然磨炼演技很重要，但如果想蹿红就比不上赶紧接到一部有流量的戏或一个国民级的综艺有用！我的表现亮不亮眼都不重要，话题度和热度炒上去，后续的资源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你还真是深谙此道啊！”
“是在指责我很心机吗？”
“没有！”杜明贤赶紧否认，“我觉得有心机是好事！努力而且明白努力的方向可比不撞南墙不回头要好看得多！更何况你也不是投机取巧或者损人利己，只是遵守游戏规则罢了！”
“说的对！我宁愿先站在一线再提升演技，也不想空有一身演技却无人知晓！毕竟女演员是‘年轻饭’，过不了几年就只能演妈妈了！”
“看来你的焦虑比我大啊！有进展了吗？”
虞莹微微一笑：“我有两张王牌——《流年的记忆》虽然一路坎坷但开播在即；《粉墨登场》也在紧锣密鼓地剪辑着。这两个都是‘重磅炸弹’，随便爆一个我就能跻身二线，要是一炮双响我就真的红了！”
见虞莹如此自信，杜明贤也替她开心，不过又突然想起自己参加过的综艺：“《平民的美食》和《客来如云》呢？”
“唔…这…美食综艺的受众有些挑剔，所以…”
“不用支支吾吾的，说实话吧！”
“《平民的美食》已经糊了，确定不会有下一季；《客来如云》正在糊的路上。”
杜明贤一个侧翻，直接从椅子摔在沙滩上。
“是你要我说实话的！”
“我知道。我从今天起又多了个梦想——要办一个特别红的美食综艺，再不济也要拍一个纪录片！”
“梦想太多太远会很累的哦~”虞莹好心提醒。
“但是也多亏如此，我又有继续努力的方向和动力了！”
第604章 夺命槟榔
今天厨神斋正式开工，杜明贤又投身忙碌的工作中。
“哟，小杜你可回来了！这是我这次国庆回老家给你带的礼物！”
“您真是太客气了…呵呵…”杜明贤接过熟客唐叔手里的大包裹，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他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来，快打开，咱们一起吃！”
唐叔很热情地拍着杜明贤的背，让他手下拆包裹的动作一抖一抖的，不过还是很快就拆好了：“唔，果然是槟榔啊…”
“对啊！槟榔，我就好这口！平时干活的时候总觉得嘴里干干的，吃点儿槟榔就觉得好了，浑身都有精神！”
“那个…”杜明贤面露难色：“请别怪我多嘴，但吃槟榔的坏处…”
“哦，‘吃槟榔烂嘴’是吧？放心吧！我这些可是人家槟榔厂用最新技术加工过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看着唐叔说话时露出的满口烂牙，杜明贤尴尬地笑了笑后，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么一大盒槟榔销毁还不被唐叔看见？
…
威廉听到杜明贤要大半夜偷摸去几公里外的垃圾桶倒东西，还需要自己帮忙时，默不作声地拿出了手套、漂白剂、胶布、骨锯、编织袋、空气清新剂、麻绳等物品。
“你…你要干嘛？”
“现场交给我，你只要负责怎么瞒过你叔叔和婶婶就行。”
“你在想什么啊！？我要处理的是槟榔！”
“那是谁？”
杜明贤打开箱子让威廉看见里面：“是这些棕褐色、唇形的果子，我一个熟客唐叔送的，我想偷偷销毁不想让他知道伤了感情。”
“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销毁？你不是平常最恨浪费食物的嘛？！”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说是慢性毒品也不为过！”
“啊？那你直接报警呗？”
“很不幸，在大部分地区售卖槟榔是合法的，就跟烟酒一样，虽然明知对人体极为有害但因为有致瘾性所有不太好直接禁止。另外这也是一种蛮有地域特色的产品，有许多个人和企业在从事买卖槟榔的生意。”
“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经济发展比人命更重要？死多少人都不能耽误赚钱嘛！”
“自己的命自己顾，又没人逼着你吃！不过我听唐叔说吃槟榔可以提神醒脑，生病受伤时还能缓解疼痛，最主要的是吃多了就会越吃越想吃…”
威廉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拿起一个槟榔：“这小玩意有什么危害？”
“不是外皮有毒啦！是嚼这个会导致槟榔纤维磨损脆弱的口腔黏膜，其内部的槟榔碱也会破坏口内细胞，引起口腔、牙齿、牙龈、舌头等多个口内器官的病变，并且极大可能导致口腔癌，是世界卫生组织确定的一级致癌物！”
“癌症是挺可怕的——雇佣军里有个长官，是战场上阑尾炎发作时用一块毛巾、一包纱布、半瓶酒精、和一把烧红的军刀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切阑尾的狠人！不过等退役后没改掉烟酒不离口的习惯，60岁不到最后肝癌去世了。”
“是，癌症面前所有人都是脆弱的。得了口腔癌的切嘴、割舌、削脸，拔牙，但还是会有无法阻止癌细胞扩散的情况！可如果不做手术，嘴部病变最直接影响的就是进食，到最后因为营养不良活活饿死的都有！”
“你熟客送你这么危险的东西，确定不是想害你吗？”
“不是，在唐叔老家湘林那边吃槟榔是从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习俗，是当地的风土特色文化。”
“没人警告过他们这东西的危害吗？”
“当然有，他们自己也都清楚，包括最近很多厂家在宣传的什么‘最新科技’也只是骗人骗己而已。”
说罢，杜明贤拿出手机搜了一下：“你看，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在各大网购站点销售，包装上也写明了「咀嚼槟榔有害口腔健康」，不过这东西就跟香烟包装上的「吸烟有害健康」一样，不吸烟的看不见，吸烟的视若无睹，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什么意思？”
“就是我绝对不止一次和唐叔讲过吃槟榔的危害，他听完只是笑嘻嘻地说句‘吓死我了，赶紧吃一颗压压惊！’”
“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总是最幽默的。”
“行啦，帮我拿一半，赶紧把这东西扔掉吧！”
“不能烧掉吗？”
“烧掉好像会产生有害气体，还是扔了吧！倒也不至于走几公里，稍微多走两个街区就行！”
“滥好人！人家送你毒药，你还怕伤到人感情？”
“大多数人都知道吃槟榔有危害的，但危害程度有多严重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十个口腔癌、九个吃槟榔’可不是开玩笑的！像是那些送我烟酒的客人我好歹还能以‘不喝、不抽’来拒绝，可要当唐叔面说不吃槟榔的话会被他说是瞧不起他家乡…”
“一个地方以这么个东西为傲也是够可怜的。”
“当然还有别的啦，上次做过的【剁椒鱼头】就属于湘林菜！不过因为那个地方产销槟榔的经济体系规模过于庞大，商家又都避重就轻甚至虚假宣传，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到后来就算知道危害也因为成瘾性而戒不掉了！”
威廉端起杜明贤分给自己的半箱槟榔，发现并不沉就开始发懒了：“自己不能去吗？”
“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有点儿瘆得慌啊！”
“叫你弟弟？”
“那个连油锅开了都怕的家伙？真遇上抢劫的他能把我卖了！”
“那就叫上你那只猫呗？”
“贝塔猫…最近有些不太好…”
杜明贤垂下头——记得以前走夜路时会用贝塔猫的眼睛当手电，但近来就算充满电后，它运行的时间和稳定性也都比以前差了很多，可能是不可避免的电池老化吧…
“用不用我帮你修理一下那只猫？”
“啊？！”
威廉突然这么说把杜明贤吓了一跳——难道他知道贝塔猫的秘密！？
“宠物不听话，在它面前杀只鸡什么的就能震慑住啦！我前妻家里养的狗都是被我这么驯服的！”
“哦，你说的是这个‘修理’啊…呼~”
“要不你以为呢？”
“没什么。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你把这堆东西收拾好就行——别让杜逸舟看见，会吓到他的！”
“走一趟当散步也行，不过你弟弟胆子真这么小？”
“主要是他小时候不止一次做过我做菜毒死他的梦…开玩笑，我想杀他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做的东西里下毒？肯定是用菜刀砍啊！”
“或者…把槟榔送他吃？”
第605章 采访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杜明贤刚坐在电脑前，立刻就接到了舒亦婕视频电话的邀请——
“杜师傅，抱歉打扰啦！”
“没事，不过你这么正式地提前约好时间，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工作上的事…哦，说到这个，你们前几天玩得开心吗？我其实真的很想一起去汐海玩的，只可惜工作太忙了！”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给一家美食杂志当主编，当然也兼职写手~这不，最新的一期就是名为‘城市遗珠’的项目计划，要介绍一些虽然名不见经传但菜品超美味的小店！”
“哦？是吗…嘿嘿~”杜明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那就进入正题啦，杜师傅你…认不认识这样的店铺？”
“啊！？我还以为——哦，抱歉，没太多头绪，我先挂了…”
“等一下！我开玩笑的啦！我当然是想采访厨神斋！你看，我连纸和笔都准备好咯！”
“好，采访费500。”
“诶？哦，那我是微信转给……”
“我也是开玩笑的啦！行了，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开始吧？隔壁有只巨大的人形闹钟如果8点还没喂饱了是会准时叫的！”
“好，那就立刻开始！请杜师傅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杜明贤，28岁，身高181，体重75，三围是…”
“啊，不是体检所以个人情报不用这么详细啦！”
“好吧。”杜明贤心想：如果真是体检的话，自己身高178和体重80的真实数据是瞒不过去的。不过虽然听着是偏胖的身材，主要的脂肪堆积只在腹部，所以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吧？
“杜师傅？”
“呃…抱歉，说到哪儿啦？”
“介绍一下厨神斋吧！”
“好！我是去年三月份在苍启开了这家名为厨神斋的小店，而它确实也很小，能供食客坐的位置只有4桌！后来街道口的店转让我就没再续约而是改为迁址，新店占地约70平米，也不算太大但和旧店相比宽敞舒适多了！”
“厨神斋主要的菜品是什么？”
“我曾经做过烧麦也做过粥，目前主营项目是面条，尤其是【招牌牛肉面】物美价廉，【厨神庖牛面】鲜嫩香郁，是我个人推荐一定要品尝的！当然，也有各式点心、面食、炒菜等，不断变动的菜单能让顾客有开盲盒的惊喜感！”
“原来如此！对了，杜师傅你再说一下你做菜的风格和口感偏向吧？”
“唔…因为我个人不太能吃辣，所以除非是食客特别点的【香辣蟹】、【剁椒鱼头】、【红油鸡】等辣菜，平素里做菜对于调料的掌控还是颇为严格的，口味偏清淡。就算是油、盐等必备的调料也会尽量少放，以凸显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和最近很流行的‘轻食风尚’不谋而合，主打健康路线呢！”
“是，安全、美味、和健康三个方面，我认为是都不能忽视的。当然，最基本的食材的新鲜度一定要保证！我不喜欢浪费食物，但如果是已经不好的食材是一定要扔掉的，绝对不能用！”
“说的不错！好，那基本的问题我就问完了，下面是关于读者可能会感兴趣的关于个人的问题！当然，如果您不想回答完全有权利拒绝。”
“别太私密就行。”
“都是跟食物相关的，毕竟这是美食杂志又不是八卦杂志！”
“我又不是明星，没人会关系我的八卦啦！”
“不一定哦，每个人都有值得八卦的资本哟~不过今天自然不会谈那些——第一个问题，杜师傅个人喜欢和不喜欢的食物是哪些？”
“对于美食只要味道好就行，我没有特别的偏好，实在要说的话果然还是喜欢吃荤比吃素多吧；不喜欢的食物也不多，除了刚才说过特别辣的不能吃外，苦瓜我也不太喜欢。”
“哦？即使是用苦瓜去炒鸡蛋去除部分苦味也不喜欢吗？”
“我宁愿用丝瓜或者黄瓜。”
“原来如此！”
“乔善读者听到不能吃辣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我们的杂志是全国性的，只是在乔善有分部而已！不过就算是乔善人，也有不能多吃、甚至是完全不能吃辣的啦！我有个亲戚家的哥哥也是土生土长的乔善人，一吃辣就吐舌头流眼泪，结果每次家庭聚餐都会专门给他做一些完全不放辣椒的食物~”
“会不会是对辣椒过敏？”
“天生不喜欢辣味罢了！我曾经写过关于‘味蕾的偏好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相关文章，不过目前而言还没有特别详实的证据来证明究竟是哪个？”
“根据经验来说，应该是都有吧？像大部分人对肉类都有天生的偏好，但也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到后来弃荤食素，久而久之突然再吃肉就会觉得不适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尊重每个人合理的饮食习惯也算是一个厨师必备的优良品质！”
“是。那下一个问题：杜师傅对于烹饪的器具有什么要求没有？”
杜明贤摇头：“没有，不过用惯的东西也不愿轻易更换就是了。关于这点，其实我妈好像有些抵触厨具地更新换代，但我个人觉得能变得更方便、快捷、美味的话也未尝不可！现在我和面用的就是和面机，平时做豆浆也是在用破壁机——总不能指望还像我妈一样用石磨来磨豆子吧？”
“将来的厨房估计只会越来越现代化，对于厨师的要求可能也会从‘厨艺精湛’变成‘精通器械’吧？”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起码50年以内厨师还是不能完全被替代的。等50年后我都做不动饭的时候，要是有机器帮我做好也不错！”
“您还真乐观呢！嗯？您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
“哦，‘闹钟’响了！”杜明贤把房门打开：“你听——”
“小老板，饭还没好吗！？”
“呵呵，替我向威廉问好！那就赶紧问最后一个问题吧！”
“是什么？”
“厨神斋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静观其变。目前主营面条的模式很舒服，收入也不错，暂时没有特别的想法；不过等再远一些会去考虑刚才提到的科技化发展，包括但不限于建立生产流水线等，算是个目前还不明朗的方向吧！”
“好，我要问的就是这么多了，谢谢您！等文章写好了我会发给您样刊的！”
杜明贤这边刚结束通话，威廉就跑过来开始啰嗦，这让杜明贤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最优先发明一个定时投喂装置…
第606章 尴尬万分的婚礼·1
在给今天的新菜，用笋丝、菇丝、鸡丝拌的【三丝切面】拍照时，池雅晴突然问杜明贤：“明天晚上有安排吗？”
“我不想陪你去做瑜伽了，我对自己的身材有自知之明！”
“有自知之明很好，但我说的不是瑜伽。明天晚上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的婚礼，我想你陪我去参加。”
“为什么不在国庆的时候把婚结了？”
“这丫头脑袋不好使，让她提前半年订场地不听，偏偏要提前一个月订！”
“呵，那确实是哪里都订不上了！”
“反正她那边为了准备婚礼已经焦头烂额，不想再拖了，就趁这周末赶紧办！我跟她上学那会儿关系一般，但因为人就在苍启，所以愣是被拉去充人数了！”
“那不基本就等于陌生人的婚礼，不尴尬么？”
“还好吧，高中三年我借她抄过作业，她传染过我水痘，也算有交情吧！”
“你去不去跟我没关系，干嘛非叫上我？”
“还有几个女同学估计也会去，我可不想听那几个三八婆嘁嘁喳喳地讨论为什么当年的班花都快30了还没男朋友什么的！”
“你这‘班花’是自己封的吧？”
“杜·明·贤！！”
“哈，我开玩笑的，不过你身边也不只我一个男的啊！”
一听这话，池雅晴瞥了眼正在联机打游戏的杜逸舟和周徽成，悄声说道：“这不就你最帅吗？”
“真的？”杜明贤眼前一亮：“比威廉还帅！？”
“哦？对啊，还有这个选项啊…抱歉，没你事了。”
“喂！”
“开玩笑的，算是回敬你吧！主要是我万一我带个外国人过去，她们更得一惊一乍了！”
“你前男友不就是外国人？假如和他没分手你也不敢带？”
“不稀得带，不想跟她们废话！”
“你好像很看不起你高中的那些同学？”
“也不是看不起，但除了我以外几乎都结婚生子了，群里讨论的不是孩子的事情就是哪个明星的绯闻八卦，我和她们没太多共同语言。”
杜明贤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了：“行吧，不过我西服很久没穿了，干洗来不及了…”
“小事！我可以借你一套，明天就拿过来！”
第二天晚上，杜明贤将白天池雅晴拿过来的西服穿好，见她还在借用自己房间换裙子，就先去交代威廉：“今晚你和杜逸舟去外面吃吧！”
威廉从作业堆里抬眼，看见了杜明贤西装革履的样子：“去参加葬礼？”
“是婚礼！”
“一个意思。”
简单说了两句，杜明贤出来时正好看见池雅晴也准备好了！
“哇！”杜明贤忍不住轻呼。
“怎么了？”
池雅晴穿着一套精致的深蓝色礼裙，脸上画着淡妆，身上则耳环、项链、戒指、胸针一不少，珠光宝气的模样和平素判若两人！
坐在出租车的时候，杜明贤忍不住打趣：“还说不重视？明明穿得这么漂亮！”
“稍微收拾一下而已啦~”
话是这么说，但池雅晴脸上还是有了笑意，这却让杜明贤有些犯难：“待会儿入场的时候我不用挽着你胳膊吧？万一被莹莹误会怎么办？”
“想什么呢，你以为走红毯的颁奖典礼啊？！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婚礼，有的没的寒暄两句就行了！”
“这样啊！那不管怎么说起码我还能吃一顿席，不错！”
“别太指望。我同学图便宜，最先找的婚宴承包商直接放了她‘鸽子’，现在这个估计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那这样的婚礼还有什么意思啊？”
“礼金呀！”池雅晴说着，拿出个精致的信封：“喏，到时候咱俩给一份就行，不过钱得包多一些！”
“你包了多少？”
“3000。”
“干嘛包这么多？现在的行情不是只要1000就行？”
“唉…”池雅晴长叹一口气：“高中的时候嘚瑟，自己把自己家庭情况抖了个底掉！现在都知道我爸有钱，给的少了会说闲话的！”
“说就说呗？反正平时也没见你和这个同学有联系，以后估计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死不相往来，干嘛还在乎她和其他同学的想法？”
“这叫未雨绸缪！万一我结婚的时候没人来，估计还得让她们来撑场子呢！”
“无聊，说的好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有多重要似的？就算你婚礼办得再隆重，该离婚还是得离！”
“那总不能一点儿也不重视，领个证吃个饭就结束吧？”
“随便吧，反正是你同学结婚又不是我结婚，她想要月亮都是她老公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车行不久，映入眼帘的就是整座城市最大最豪华的“苍启饭店”！杜明贤满脸欣喜：“早就听说这里的东西好吃，今天有口福了！”
“我刚刚说的话你真的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吧？”
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回头：“地址是前面三条街的一个小饭馆。”
“哦…呵，果然没订上好地方啊？难道是本来想订这里结果……”
“本来也不是这里。”
杜明贤乖乖闭嘴。
到达目的地后，杜明贤看着面前「阿迪杀猪菜」的招牌发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我结婚的时候如果我未婚夫让我在个什么杀猪菜里办婚礼，我会保证他比猪死的快！”
“不是，我是在想…猪肉炖粉条好吃还是土豆好吃？”
池雅晴颇为嫌弃地看过来：“真是三句离不开吃啊？”
“我来这里除了吃以外也没有别的目的了啊！”
“真是愁人啊！难道你就不想参考一些你和莹莹婚礼的各种筹划安排？”
“学习这个婚礼的？”
“不，把这个婚礼的一切当成是反面教材，绝对禁止！先记得第一条：没有女孩子想在杀猪菜里结婚，包括什么‘驴肉火烧’、‘牛杂碎’、‘羊杂汤’之类的！”
“呵呵，起码也得是‘厨神斋’，对不对？”
“随你便，快进去吧！喏，前面那个正在记录礼金数量并且还拿大红字写出来的是新娘的姑妈，把礼金袋给她就行！”
“需要寒暄些什么吗？你了解她什么？”
“我刚刚说了这是新娘的姑妈是因为她胸牌上写了「新娘姑妈」，现在你和我知道的一样多了。”
杜明贤无语，看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熟啊！
第607章 尴尬万分的婚礼·2（完）
在接待处的女人收到礼金，拆开看到里面的金额时，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啧啧啧~这是谁家的公子和小姐啊？咋这么大手笔？”
池雅晴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匆匆说了句：“我和新娘是很好的朋友。”
“话不是这么说的，好多人都还是亲戚呢，也照样大言不惭地给200、500，亏他们也好意思！来，我要把两位的名字高高地写在榜上，让他们知道……人呢？”
好不容易绕进场，池雅晴四处打量发现，「本店招牌菜【猪肉炖粉条】选用东北产新鲜猪肉」的牌子还挂在场地中间，而所谓的“场地”也就是店内搭个台子，其余大部分宾客都因为没有地方而不得不待在店外！
杜明贤则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新娘：“就是那个吧？穿着白色的婚纱，晚饭吃得太撑了？”
“啊？你怎么知道她晚饭……呃，好吧，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非要赶着结婚了，原来是带‘球’呀！”
“肚子这么大，再晚点儿就是三个人的婚礼了！”
新娘此刻看见了两人，热情地招手：“雅晴！好久不见了啊——啊啊啊！”
“没事吧，亲爱的！？”旁边的新郎赶紧扶住她。
“没…没事！”
池雅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预产期是哪天？”
“得到明年了吧？这孩子才六个月，所以不会这么快就…呃嗯嗯——”
“六个月就这么大…”
“对，医生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我和我老公确实只认识了六个月，这孩子就是我们爱的结……啊啊啊！！”
“好吧，那我去那边坐着了，新婚快乐啊！”池雅晴说完，逃跑似地回到了杜明贤身边。
“你在吃什么？”
“香肠，或者是勉强像香肠一样的东西吧？”杜明贤砸么着嘴：“放这么多淀粉，都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我也尝一口这个南瓜菜…唔，难吃！怎么感觉像是什么软黏黏的东西融化了的口感？”
“看了一圈都是预制菜，还是质量特别差的那种。喜糖、零食、巧克力的什么也都没有，话说既然都把地址选在这里了，起码给我上一道【猪肉炖粉条】啊！”
“等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吧？”虽然平日里池雅晴肯定会嘲笑杜明贤满脑子只想着吃，但今天确实也觉得自己把他拉到这种地方来也挺过意不去的。
“到时候估计我都饿瘪啦！”
“放心，我估计这婚礼会很快！”
“什么意思？”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估计新娘就该生了…”
“哈？”
“我一直觉得那丫头傻，看来她找的老公更傻！”
这时，一个隔壁桌的老大娘走了过来，瞥了一眼菜，问道：“你们还吃吗？不吃我收走了啊！”
“收走？”池雅晴没听明白，却见老大娘眼疾手快地把盘子里的食物往自己预先带好的包裹里塞！
“这也太没有公德心了吧？真以为所有的菜都是给她一个人的啊！？”
杜明贤倒是见怪不怪地耸了耸肩：“人家起码还象征性地问了你一句，已经算是很礼貌的了！”
“这辈子没吃过饭吗？再说这么多她吃得了吗？”
“吃不了也不耽误占小便宜啊！对这种人来说，宁愿全都塞到自己口袋里然后烂掉，都比被别人塞走强！”
“你个不要脸的！！”
叫骂声从远处传来，原来是刚才的老大娘和另一位“同道中人”吵了起来！
“咱们走吧？也问候过新郎新娘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杜明贤看着空空荡荡的桌面，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满心烦躁。
“再等等吧？”
“还等什么？”
杜明贤奇怪，明明池雅晴应该比自己更不自在，为什么还非得留在这里？难道她跟新娘关系其实很好？
“快开始！快开始！快开始啦——啊啊！！”
在新娘的惨叫声中，婚礼快马加鞭的开始了。
“亲戚们、朋友们！感谢你们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到这里…呃…阿迪杀猪菜！我们今天欢聚一堂，是为了祝福两位新人的结合！他们历经……”
“直接跳到交换戒指！”
司仪被吼，有些懵，新娘直接自己拿着戒指戴在了新郎手上，又一把抢过新郎的戒指戴…戴…戴不上！
“手指肿得和萝卜一样，能戴上才怪呢！”杜明贤吐槽道。
“算了！直接扔捧花吧！”新娘破罐破摔，把戒指塞回新郎手里，然后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高举着捧花——
“就是这个！杜明贤你去负责拦截，我负责抢断！”
“啊？”杜明贤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没用！我自己来！”
新娘的捧花扔出，见穿着高跟鞋的池雅晴一个敏捷又不失力道冲撞，让自己占到了按抛物线计算出来的接捧花最佳位置；接着凌空腾跃双手也不忘把其他人压下去；最后提前截断捧花后稳稳落地并降低重心来缓解后坐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却又铿锵有力，仿佛一场精彩的橄榄球比赛！
“呀，我就是准备去接杯水，没想到这捧花飞我头上了？真幸运啊！”池雅晴露出吃惊和意外的笑容，和刚才的专注凶狠完全判若两人！
“恭喜你，雅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下一个生…啊不，结——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
众目睽睽之下，新娘身下渗出一摊水！
…
回到出租屋，杜逸舟和威廉都不在，应该是出去吃饭了。池雅晴破败不堪地躺在沙发上：“虽然知道是心理作用，但我总觉得这裙子上沾上羊水了！”
“那你怎么办？准备拿去干洗吗？”
“干脆直接烧掉好了…”
“不至于吧？你当时距离那么远，就像你说的是心理作用啦！”
“我能借你的房间赶紧把这套裙子换下来吗？”
“等等！去…去隔壁威廉的房间吧？”
“喂~你刚刚不是还说…唉，算了，累得连话都懒得说了！”
池雅晴确实满脸疲惫，不过在看到手里拿着的战利品捧花时，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608章 爱赋予的勇气·1
坐在旁边座位的中年女人非常眼熟，但杜明贤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咳！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女人突然对经过的杜明贤问道。
“准备什么？面条还是炒菜？”
“天哪！别告诉我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女人的小眼睛瞪大了也煞是骇人！
“10月16日…好像是…世界粮食日？”
“是莹莹的生日！！”
“是吗？您怎么会知道的？”听这女人的语气，似乎和虞莹很熟识亲近的样子？
“当然知道！这可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日子！”
杜明贤见中年女人满脸骄傲，回想起来了：“您是虞莹那个后援会的会长！咱们有过数面之缘的！”
“你才想起来啊！？”
“是，我还记得您的名字！那个…杏姐？”
“是‘桃姐’！我叫王悦桃！！”
“抱歉！”
桃姐满脸无奈：“算了，我是谁不重要。看你的样子，肯定是什么都没准备吧？虽然没指望你送宝马奔驰，但也不能真的两手空空啊！”
“莹莹不在乎这些，而且和我一样不太爱过生日！”
“在不在乎是一回事，用不用心又是另一回事！至于不爱过生日那是借口，这天地下哪有人不爱过生日啊？假如明天是你生日，你惊喜地发现朋友们给你准备蛋糕、派对、祝福、和礼物，你还说不喜欢吗？”
“嘿，好像还有点儿道理？”
“当然有道理！”王悦桃趾高气昂地拿出手机给杜明贤看后援会群内的消息：“看见了吧，莹莹新戏《流年的记忆》未播先红；又在《粉墨登场》里取得了第3名的好成绩！大家的意思是好好办，就当是庆生和庆功一起了！”
“哦。”
“你别光‘哦’呀！你可是莹莹的正牌男友，我们好不容易勉强承认了这个事实，你要是敢欺负莹莹直接扒你的皮！”
“我欺负她干嘛呀？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咋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不开窍啊？当然是庆祝生日啊！”
“您不会又想上次那样要逼着我买她几百张海报吧？！”自己就算再喜欢虞莹，也犯不着买几百张啊！
王悦桃面露歉意：“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追星买东西确实应该是自愿而不是强迫的，回去后我也反省了，并且在莹莹的监督下保证以后再也不搞这些了！不过这次的资金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是大家自发筹集的，120%自愿，主要是希望你能为莹莹准备些什么惊喜来让她开心一下！”
“她最近不开心吗？”
“你连这个都没注意到吗！？天哪，真不知道莹莹到底看上你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智商和情商！”
被突然这么呛了一顿的杜明贤肯定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对方也是因为太喜欢虞莹也就释然了一些，就是这个喜欢的方式有些太…热情了。
“我想想看，如果只是单纯为她做一顿好吃的，那跟其它日子好像就没有区别了…”
“你也知道啊？你除了做饭还会别的什么吗？”
杜明贤摇头。
“唱歌、跳舞、变魔术，这些讨女孩欢心的手段都不会吗？”
“不会，但是莹莹也不是会因为这些就喜欢上一个人的吧？”
“是啊，那就从莹莹的喜好下手吧…你陪她打过跆拳道吗？”
“打过，但说实话不太擅长。”
“看得出来。”
杜明贤就算知道没用也象征性地按了按凸出来的肚子：“她还有什么其它的爱好吗？”
“你问我啊！？你是她男朋友还是我是她男朋友？”
“我们平常工作都比较忙，很少有时间谈论爱好什么的。”
“这倒是，圈内都知道莹莹是‘拼命三娘’，光今年一年就接了5部剧和4个综艺，前几天国庆还去外地走毯了呢！”
“唉…真是惭愧，我对莹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桃姐一听这话，倒是同情起他来了：“你自己开店肯定也忙，自然不像姐这种恨不得全天24小时盯梢莹莹的知道得多！”
“谢谢您一直这么支持虞莹。”
“嗨，追星嘛，讲的就是个真心付出、无怨无悔！想当初我也是从连‘虞’字都不会写就喜欢上小姑娘了，这些年见证着她的一路成长，心中的喜悦不亚于买到了潜力股！和其他有着相同心情的大家伙在一起，莹莹既是我们的公主，也是我们的妹妹、姐姐、女儿！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因为她懂得感恩，这就比我之前追的许多明星要强太多了！”
“原来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把这份喜悦剥夺了！”
“唔…确实，你要是出现在后援会准备的现场也不太好，有极个别男粉丝到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行吧，我相信你不会让莹莹失望的，一定要做些什么啊！”
“嗯，谢谢您提醒我！”
今天剩下的时间里，杜明贤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喂，面条该下锅了！”周徽成提醒道。
“啊，抱歉！”
“在想什么？虞莹姐姐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要是有个女朋友，我也天天想！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耽误工作呀！”
“是，我会专心的！”
然而就算杜明贤下定决心好好工作，周徽成却又八卦了起来；在听说了杜明贤烦恼的原因后，慷慨提议道：“干脆把自己送给她得了！”
“什么意思？”
“没看过那部电视剧吗？你藏在一个礼物盒子里，然后突然跳出来！”
“听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你能别总看这么恶俗的电视剧吗？”
“你以为我想看啊？当年陪着我妈看的！”
“呃…好吧，其实我也看过。”
“也是陪你妈妈看的？”
“不是。”
“…”
“咳、咳！”杜明贤战术性咳嗽，“言归正传！明天到底该怎么给莹莹庆祝啊？”
“传统一些，穿着西装革履，买好999朵玫瑰…”
“现在玫瑰15块钱一朵。”
“买好9朵玫瑰，然后在她的公寓做好美食等她！”
“这个一点儿创意都没有啊！”
“那你自己想吧！”周徽成也有脾气了。
“等等，我也没说不好，反而好像挺符合人设的…”
“对嘛！做好自己会做的就行了！”
“很感谢你，我再考虑一下…”
第609章 爱赋予的勇气·2（完）
思前想后，杜明贤觉得果然如周徽成所说，还是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好就行！不能因为给虞莹做饭平凡普通，反而就不去做了不是吗？
因为想给虞莹一个惊喜，杜明贤去找了虞士杰拿到了虞莹公寓的钥匙，带上了用惯的锅碗瓢盆，在虞莹的公寓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厨房真干净啊！不，应该说是根本没有怎么用过的痕迹…”
天气渐冷，一道保暖养身的羹汤是必不可少的，拿火腿、冬菇、青江菜、木耳、笋丝、和鹌鹑蛋来先熬煮清甜甘爽却又营养的自制鲜汤；接下来是家常但仍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三鲜烩肚丝】、【西芹百合】、【鸡蓉豆花】等菜品；最后是用刚买的新鲜山楂自制【冰糖葫芦】，还有和苏甜儿现学的【西米甜芋奶茶】。
“呼~米饭煮好了，再用胡萝卜、黄瓜丁和虾仁炒个简单的菜吧？”
天色已暗，杜明贤有些担心，虽然知道她会先去后援会准备的场地但不管怎么说晚上8点也该回来了吧？看着时针渐渐走到“10”的位置上，杜明贤犹豫要不要让虞士杰去问一下，要不然万一人家今晚住酒店不回来那自己这份心思可就白费了！
咔嚓！
就在杜明贤思考之际，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杜明贤喜笑颜开，赶忙去迎接：“莹莹你回来……”
“嘿呀！！”
“呜咕——！！？”
…
杜明贤在洗手台边，不断用冷水冲洗。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明贤？”
“没事，鼻子被踢出血而已，仰着头过一会儿就好了…”
杜明贤的声音有些好笑，但虞莹自然不敢笑出声。
“抱歉啊，我没想过你会给我惊喜…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呢！”
“别说得我这么狼心狗肺好不好？更何况我记得你生日都被踢成这样，要是不记得还不被你直接踢残废了？”
见虞莹愧疚地低下了头，杜明贤宽慰道：“开玩笑的！倒是我自作主张就去虞叔叔手里借钥匙，做这些事情，你别告我私闯民宅就好！”
“当然不会，我很感激你！这样好了，这把钥匙你就拿着，我爸那边我再配一把就是了。”
“嗯，不过除非发生意外，我以后就算来一定会提前通知的！毕竟不想再被…好啦，开心些，我不开玩笑啦！”
“我没有不开心。”
“真的吗？可我总觉得你最近好像一直都郁郁寡欢的？”
“其实没什么，主要是最近太累了！你知道我今年一年接了多少工作吗？”
“5部戏、4个综艺。”
虞莹诧异，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了：“桃姐找过你了？”
“嗯。说来惭愧，要不是她的话我真的差点儿就忘了你的生日！因为愧疚所以想要给你个惊喜，结果还吓到你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把做好的菜都放在餐桌上，然后自己藏起来，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当然，不管如何你的心意我都很感激。”
“嗯，那就快来吃吧！你在后援会那边没吃得太饱吧？”
“其实没怎么吃，主要就是聊天和说话，我现在正饿着呢！不过…呃，你这就做的有点儿太多了吧？”
虞莹看着杜明贤一盘盘汤水饭菜地往出端，高兴之余也有些好笑。
“没事，多吃些！”
“对了，他们有送我很好的红酒，不介意的话我就来个‘借花献佛’啦！”
将包装精美的红酒放在醒酒器里，两人先喝了碗热汤；等时候差不多了将酒杯斟满，碰杯，虞莹脸色微醺：“还是要再正式地说一次：谢谢你给我准备的生日惊喜，我很开心。”
“嗯，咱们好久没这么单独相处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如果可以的话，过段时间你愿不愿意来《流年的记忆》首映式？我和你说过，这部剧是我手里的‘王炸’对吧？我很重视这部虽然一直以来磕磕绊绊，但肯定能帮我在圈内站稳脚跟的剧！”
“我肯定去！什么时候？要不要叫上杜逸舟他们？”
“不是，我的意思是…”虞莹轻轻顿了一下：“我想要好好介绍你，在大众面前说我男朋友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杜明贤明白了虞莹的意思，深思片刻后开口：“我也很想光明正大地承认关系，但…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今天在后援会那边还说这件事呢，你不觉得一直藏着掖着很委屈吗？”
“偶尔吧，但这是最好的了。”
“什么意思？”
杜明贤认真地看着虞莹：“你是公众人物，和你谈恋爱会吸引比其他人多的注意…”
“那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觉得和我谈恋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当然不是！我们正式交往一年，每一刻我都觉得如在梦中般幸福！不过也正因如此，我不想和你只是玩玩，更不想我和你真的结婚最后又变得和像威廉和他前妻那样！”
“你是这么想的啊…”
“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能，所以…你是不相信‘命中注定’这么一说的，对吧？”
一听虞莹这么问，杜明贤知道对方完全理解了自己：“嗯，我觉得两个人的感情需要磨合、沉淀、和历练，最终变成需要彼此才能完整的形状感情才会牢固！”
“有道理。这一年来我们聚少离多，也都为了各自的前程努力着，没有太多时间真正去探讨感情和未来。这个时候如果再吸引更多媒体和眼光，的确很可能会分崩离析…”
“我知道这个意见是我提的，但也没这么可怕啊！”
“呵呵，这倒是，不过我其实并没有太多顾虑啦！”
“怎么说？”
“愿得一心人，感情最怕的就是见异思迁，这点我相信就算有漂亮女孩主动坐你腿上你都会坐怀不乱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怎么说的好像我有什么毛病似的…？”
“是在夸你啦！一段感情不管再怎么你侬我侬，终究还是要足够信任彼此才能走得长远！我一个人在娱乐圈这么复杂的地方混，也见惯了人情凉薄，更是有许多无奈与不公，说实话真的会很害怕！不过只要一想到明贤就感到温暖，觉得有了无限的勇气——我不觉得这是能够轻易替代的。”
“…嗯。”
…
等酒足饭饱并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好后，正好到了午夜0点，杜明贤算是陪虞莹完整地过完了她26岁的生日。
“那我走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都这么晚了，要不…就住下吧？”
虞莹的脸很红，不知是因为微醉还是害羞？
第610章 棒碴粥（后日谈）
【棒碴粥】
玉米碴放入碗中，放入花生、南瓜、红枣，加水烧开后加入白糖后改小火熬煮约20分钟，出锅时加入几颗枸杞。
…
“这粥是我小时候最爱喝的！不管是开心、难过、生病、庆祝，我都经常管我妈要！”杜明贤把【棒碴粥】端出来给大家喝，另外还有喝粥搭配的蒸饺和包子。
周徽成：“有点儿意外啊，还以为你最喜欢的会是什么大鱼大肉之类的呢？”
池雅晴：“粥可比大鱼大肉有营养价值！啊~天气一下就冷了，和一碗热粥真幸福啊！”
杜逸舟：“要是喝完粥后不用干活就更好了！我觉得哥你就是把苦力喂饱了让我们给你卖命的地主！”
“谁家的地主长工养得你这么膘肥体壮？在说我工资少给你了吗？还是说我平时真的那条鞭子在旁边虐待你们！？”
“去上班了。”一直埋头顾吃的威廉拿起公文包，在经过杜明贤的那刻突然小声诉说了句：“恭喜啊。”
“你怎么会知道…！？”
“一、你昨天下午说去给虞莹丫头庆生，然后彻夜未归；二、你穿的是昨天出去时的衣服；三、满脸傻笑；四、鼻子因为过度兴奋的原因吧，又流过鼻血的痕迹。”
“你挺厉害的嘛！”都是成年人了，杜明贤也并不会特别避讳。
“不要小看‘莫德侦探’的原型，任何罪恶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有一点要纠正：流鼻血不是因为你想的原因，是被莹莹踹的！”
“好家伙，第一次就玩这么大？我寻思着最多也就是捆绑什么的…”
“别胡想也别胡说！快去上班吧！！”
杜明贤心觉自己的感情顺利就也想要去关注别人，找到杜逸舟后，看他正在键盘上指尖翻飞，不满道：“别打游戏啦！赶紧去工作！等多赚点钱好娶老婆生孩子！”
“还说你不是地主？”
“你上班时间不工作我还说不得？我请的是员工还是祖宗呀！？”
“谁家祖宗每天被人呼来喝去啊？再说你干嘛突然非催着我娶孩子生老婆？”
“啥？”
“不，我的意思是，我和苏甜儿最近挺好的，不用你瞎操心！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想想你和虞莹姐的呢！”
“实不相瞒，我…”
“嗯？怎么了？”
“我今早已经变成一个男人了！”杜明贤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你从前一直都是女人，今早才做了变性手术吗？哥…啊不，姐？”
“之前一直是男孩！”
“呵，有的人还真是‘至死是少年’呀！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我没工夫陪你打哑谜！”
“28年了，我昨天终于不再是青涩懵懂的雏鸟了，而是成为了振翅的雄鹰！”
“你…发病了？我去问问‘金毛狗熊’怎么办！”
“不是，我是想说…”
“他说你昨晚和女人上床了？”
杜明贤羞涩地点点头。
“那就直说呗！还什么‘雏鸟’、‘雄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逛了趟禽鸟市场呢！”
“别打岔！记得：不要和池雅晴和周徽成说！会不好意思的！”
“那你干嘛和我还有‘金毛狗熊’说？”
“你是我弟弟，我想和你分享；然后他是自己猜出来的…话说，你昨晚不知道我没回去吗？亏得昨天你在家休息一天，人家在隔壁都知道！”
“我昨晚躲在被子里带着耳机打游戏呢！”
“你怎么老打游戏啊？这样对得起苏甜儿吗？”
“你还有脸说我？你对得起虞莹姐姐吗？！”
杜明贤满脸问号：“我为什么对不起她？”
“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偷吃’，真不要脸！”
“你在胡说什么啊！？昨晚当然是在莹莹家里啊！”
“哦，原来如此啊！挺好的，挺羡慕你们的！”
“什么意思？是讽刺吗？”
“真心话。现在很多年轻男女把上床看成一件很随意的事情，甚至有刚认识几个小时就睡在一起的！”
“那你觉得最合适的时间是交往后多久？”
“看彼此的信赖程度、人际关系、爱好习惯、文化素养来分析的话，快的有几分钟、慢的有几光年吧！”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事没规律只看眼缘，对吧？不过稍稍纠正你一下：‘光年’不是时间单位而是距离单位，谢谢！”
“这我当然知道，别忘了我也是上过高中的！我的意思是你离她有几光年远，恭喜跨过银河相会了！”
“说正经的：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跟谁？”
杜明贤平常也不算是多嘴多舌的人，但一想到自己也正式跨过了某条界限，于是干脆彻底变得不顾一
切！
“干嘛告诉你？闪开，我要工作了！”
“哼哼，我明白了！其实你也还没任何经验，对吧？！”
“激将法是没用的，我只告诉你她是我亲戚家的表姐……”
“啊！！？”杜明贤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别‘啊’得那么大声，听我把话说完——我亲戚家的表姐在我刚上大学的那年暑假来我家找玩，随行的还有个特别文静可爱的女孩，自称是我表姐的同学！我一下就喜欢上她并开始追她了，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她似乎也喜欢我！”
“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了。假期开学，那个女孩就再也没出现！我当时除了未收到通知、和缴费单外，什么都没有了！”
是这样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你——终于摆脱了连续常年的‘高龄处男’身份！”
“我的生日要到明年才满24岁！”
“啊？再说一遍？！”
“我的生日要到明年才满28岁！”
“行吧，差不多意思了。”
“我觉得很多事情不能马虎敷衍的，也不是说什么人会游泳、会开车、会骑自行车一样，我觉得果然还是得下定决心才能继续当你的什么鸟和鹰什么的吧？”
“你下定过决心吗？”
“其实很少，主要是我这个人不会那么执着！你那是坚守原则磨蹭了一年多，最终修成正果罢了！”
说实话，这番言论杜明贤还是颇为赞同的，就是听着有些刺耳就是了…
第611章 荤素搭配身体不累·1
【招牌牛肉面】、【厨神庖牛面】、【笋尖爆肚面】、【鸡排葱丝面】、【蜜汁叉烧面】…
“我能问个问题吗？”池雅晴更新完今天的菜单后对杜明贤发问：“为什么开饭店的除了素食馆都猛做这么多肉？”
“你还说呢，素食馆不也是素红烧肉、素烤鸭、素鸡丁、素羊排之类的做法吗？”
“人类与生俱来对肉食的崇拜吗？追根溯源应该是从远古时代开始，原始人们吃肉的习惯吧？”
“不清楚，反正我就知道开饭馆的不想做素菜，食材娇贵、味道寡淡、收益微薄！”
“那是你不会营销啦！普通的一盘炒菜谁都会做，自然卖不了多少钱，但如果稍微包装加工一下的话就能卖出好价钱了！”
“能举个例子吗？”
“当然！炒蔬菜太普通，改成生菜加面包块、洋葱、橄榄、番茄、黄瓜等新鲜时蔬再淋上各式酱汁的话，就是能够卖一份30元以上的沙拉了！”
“想法不错，但你说的那是在繁华街区白领们吃饭的方式，在这里不适用！先不说我不可能同时准备那么多种类的蔬菜，这附近的人们只会在意自己吃的是荤还是素，花大价钱吃素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亏本的事情！”
“可是吃素健康啊！”
“荤素搭配才健康，你说的那是基于现在人普遍多肉少菜的饮食习惯。”
“是哦，我也觉得自己最近可能蔬菜吃多了，得多吃些肉？”
杜明贤正好休息一下因为抻面而有些发软的手，把刚切好的一盘叉烧端过去：“喏，吃吧！酱油和盐在旁边！”
“呵，还真是实在啊…”
“别让威廉和杜逸舟看见，这两货昨天吃肉的速度有点儿吓人，倒是那盘【土豆炒青椒】动都没动！”
“我有点儿好奇，做厨师的给自己都做什么？也和开饭店时一样吗？”
“不太一样，我会特意多做一些蔬菜，然后逼着自己和他俩吃！虽然说实话我对于口味上的喜好肯定也是肉菜，但荤素搭配才是最有好处的嘛！”
“没错，蔬菜中的叶酸、β胡萝卜素、维生素C、维生素E、还有各种微量元素都是人体健康所必须的。虽然有些在肉类中也能摄取，但蔬菜的效率更高就是了。另外，蔬菜中含有的营养元素种类与多寡还是要看蔬菜的品种和生长环境，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对土壤、大棚、田地等进行实地考察也是必要的。”
杜明贤扭过头，看见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的袁望非：“你是从哪儿进来的？”
“门，具体点：厨房的门。”
“厨房里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出去！”
“先等等！”袁望非面无表情地握住杜明贤的下巴：“张嘴。”
“你要干嘛？”
杜明贤疑惑，但还是把嘴张开了，然后就见袁望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压舌板：“消过毒的。来，说‘啊’！”
“啊——！”
“舌苔有些厚，晚饭少吃些；另外口角有些溃烂，上火了，多吃蔬菜多喝水！”
“我知道了，谢谢，现在给我滚！”
池雅晴讪讪地走过来：“抱歉啊，他最近一直没事干，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我给你记一笔账，等集满5次就开除你！”
“别呀，再说他科普的不是挺对的吗？”
“这些我上网查也能查得到！”
“可他给你的饮食意见也很中肯呀！”
“我能不知道自己吃多了和上火吗？”
“一点儿都不谦虚！”
“先不说这个了！最近不是有个王可萌‘收’了他么？怎么他还能被放出来危害人间？”
“我不清楚，也不想管。”
威廉突然单手就拎着瘦小的袁望非进来了：“管好他！！”
“我说的是事实！从你的面色就能看出来你有中度脂肪肝和轻微的血管堵塞！你让我看一眼你的舌头上是否有水泡，口腔黏膜是否有脱皮的现象，牙齿是否暗黄磨损严重…”
杜明贤在威廉的拳头砸下来前赶紧拉住，扭过头对袁望非无奈道：“你被他扇过一巴掌，怎么不长记性啊？！”
“我说的是实话！这个野蛮人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小老板你松手！这小子就像坏掉的电视，多砸几下说不定就正常了！”
“够了！池雅晴你先把袁望非带出去，顺便没收他口袋里的压舌板和…呃…你怎么还戴着那个？！”从被拉扯开的衣服里，杜明贤看见袁望非脖子上竟然还挂着听诊器！
等池雅晴和袁望非离开后，杜明贤帮威廉把歪掉的领带系上：“你别动不动就打人！他说的有道理，你忘了前两天还和我抱怨过经常乏力吗？”
“这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也别多管闲事！”
“得了吧，你吃肉真的太多了！”
“食材都是我买的，你有啥可抱怨的？”
“跟这些都没关系，但你昨晚吃了将近2斤的肉你知道吗？！”
“有那么多吗？不过胃口大才代表身体好，你们不也有‘能吃是福’的说法？”
杜明贤自然知道怎么拿捏威廉的“痛处”，小声道：“将来你闺女结婚，你是想精神抖索地挽着她走并威风凛凛地警告你未来的女婿好好对米莉不然宰了他；还是想因为痛风、脂肪肝、心血管堵塞而只能坐轮椅？”
“你…威胁我？！”
“你是想说‘吓唬’吧？”
“哦，对。”
“我吓唬你干嘛？我说的都是轻的，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人因为吃肉太多而引发心脏病50岁不到就英年早逝？！”
“这个…”威廉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慌张：“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好了，和那个混小子浪费太多时间，早饭我不吃了！”
“不会饿吗？”
“拿你两根红萝卜和黄瓜…番茄也来一颗好了…”
“光这么吃一顿不管用，得养成习惯！”
“honté！”
威廉端了盘蔬菜，骂骂咧咧地去上班了。
“骂我‘卑鄙’也没用！谁让我收到了你女儿从美国寄的明信片，让我多照顾你呢？唉，我真是个大好人啊~”
“夸够自己了吗？”
听见周徽成的声音，杜明贤吓了一跳：“怎么这厨房现在谁都能进啊？！”
“你不想让我进？好啊，拜拜！”
“等等！你是最该进的，我说的是那些闲杂人等啦~”
“别废话！我菜码都准备好了，你这边的面条呢？”
杜明贤一怔，这才看见案板上还没抻好的面条！
第612章 荤素搭配身体不累·2（完）
今天晚上，威廉和杜逸舟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傻了眼——
【醋溜黄瓜】、【蔬菜烙土豆饼】、【白菜豆腐】、【彩椒木耳】、【西红柿炒鸡蛋】、【莴苣丝炒金针菇】、【冬笋口蘑萝卜汤】…
“哥，你这是在喂兔子吗？”
“兔子要是能吃得这么好，我也报名去当兔子！”杜明贤早就猜到了两人大概会是这么个反应，头也不抬一边盛绿豆米饭，一边指挥两人洗手、拿餐具。
“有什么非得吃全素的理由吗？咱老家那边是谁死了吗？”
“干嘛非得死人才能吃素啊，为了身体健康这个理由不好么？而且又不是全素，你没看这有鸡蛋吗？”
杜明贤说罢，看向一直沉默的威廉：“你有啥想说的？”
“我前妻是对的，地狱真的存在！”
“少来！你看，我还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笋和豆腐，你不是最爱吃这些了吗？”
“那是和肉一起炒、煮、蒸、炸的时候！”
“别废话了，快来吃豆腐吧，威廉最爱吃别人的豆腐了，对吧？”
“别不怀好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吃豆腐’有占便宜的意思吗？”
“不错嘛！来，奖励豆腐一块！”
“…有没有什么能表达‘想死’的俗语？”
“对了，今天晚餐我邀请了袁望非，你得为白天差点儿动手的事情跟他道歉。”
“哦。”
“这么爽快？”杜明贤诧异：“平时让你承认错误不是比杀了你还难受？”
“你已经杀了我——用这一桌草料！”
“够了！我是为你俩好！”
杜逸舟嘴歪了：“你俩减肥也好、吃素也罢，别扯上我啊！我还这么年轻，不把肉肉吃饱饱，干起活活来会没劲劲的~”
”好好说话！别恶心人！“
“你能不能好好做饭，别恶心人？”
威廉拿出手机：“吃外卖吧，等你哥脑子正常了再说。”
杜明贤彻底无奈了：“难得我费心变着花样给你们做得尽量色、香、味俱全，真的就这么难以下咽吗？”
“也不是啦…”杜逸舟服软了：“偶尔一顿也不是不行，对吧？”
“是，我也被前妻逼着吃过一段时间的素菜，比起更早以前饿肚子还是要好很多。”
杜明贤眼前一亮：“怎么样，吃素让你身体质量提高了吗？”
“没有，倒是夫妻俩感情质量下降了！不过我和你没结婚，所以也没差啦！”
“什么跟什么啊？待会儿等袁望非来了好好说话，别再欺负他了！”
“怎么是我欺负他了？！是我突然劈头盖脸地说他五脏六腑都不好，还要拿不明物体侵犯他的嘴吗！？”
“那是压舌板啦！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不是经常见到吗？”
“厨神斋改医院了？”
“是哦，我待会儿等他来了得问问他为什么要随身带压舌板和听诊器？”
…
“因为我是学医的啊！”
袁望非的答案简洁，却完全不易懂。
“这什么逻辑？我是个厨子，也没见我天天背着锅碗瓢盆到处跑啊！”
“是你们这里的那个姓郝的哥哥让我做居委会的医务指导员，让我关心大家的健康情况！”
“这样啊…”
“虽然每个月给钱不多，不过好歹是份正经工作，所以我要认真对待！”
“话是这样没错…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以后不许背着家伙事到处给人看病啦！”
“为什么？这样不是渎职吗？”
“当然不是！等人家不舒服主动求助的时候你再去看，人家没说的话就算啦！还是拿我举例子：我是个厨子，但也没见我天天给街上的人喂东西啊！”
“哦…”袁望非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请我吃饭，我该怎么报答你？”
“帮我劝劝那两人，让他们多吃菜！”
“你堂弟和…”
“早上那个差点儿揍你的外国人。”
“呃…算了，主教导我们要以德报怨，我会遵守的！”
杜明贤暗自称奇，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不屑一顾的宗教信仰在这个时候意外地好用！
“谢谢你，上帝。为了我们即将吃到的食物……”
袁望非照例在进行饭前祷告，杜明贤用眼神制止了一脸嫌弃的威廉并发了个「respect」给他！
“……没有那么幸运的人。阿门。”
“可以吃了吗？”杜逸舟觉得本来被迫吃素已经很凄惨，饿肚子就更难受了。
“嗯，谢谢大家愿意听我的祷告，愿上帝保佑你们，也包括你。”袁望非指向威廉。
“不必，我和上帝他老人家是好哥们，他还欠我酒钱呢！”
“咳咳！”
杜明贤的咳嗽本意是提醒威廉别拿人家的信仰开玩笑，但袁望非却误会了——
“除了丰富的营养外，蔬菜中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益生菌，主要来源是植物根部吸收土壤中的微生物矿物质后产生。”
“谢谢你回答了根本没人问的问题。”威廉觉得面对一桌素菜已经够糟心了，实在不想再看这个脑子更不正常的家伙了……嗯？干嘛要说‘又’？
“谁说没人问了？我就想问：袁医生，请问什么蔬菜的营养价值最高？”
啊，对哦，还有个脑子偶尔抽掉的在这里啊…
“没有‘最高’之说，只能说每种蔬菜都能提供不同的营养。比如：胡萝卜里的胡萝卜素可以转化维生素A对保护眼睛有帮助；小米、大麦、燕麦、荞麦等谷物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和矿物质，对于肠道健康是非常好。”
“那请问哪种烹饪方式对营养的摄取是最好的？”
“能生吃的可以洗净生吃，蒸煮也不会造成太多营养流失甚至有些还会增加营养被人体吸收的效率！油炸是最不推荐的烹饪蔬菜方法。”
杜逸舟不想听这些，提问道：“该不该闻‘肉’色变呢？”
“当然不该！适当的肉食也是保持健康非常重要的因素，摄取量在每天60克到100克左右是非常好的！”
杜明贤：“那2000克呢？”
“啊？是在说喂猪吗？”
眼见威廉又要发火，杜明贤赶紧转话题：“为什么大多数人都认为肉好吃，蔬菜却味道寡淡？”
“这个问题目前尚未有严谨的定论，不过普遍认为是刻在人类基因中对蛋白质的需求影响了味觉吧？其实肉本身无罪，过度摄入才是真凶！大量食用蔬菜也并非好事，以蔬菜为主、肉食为辅的饮食习惯才是最健康的！”
此话一出，威廉和杜逸舟的眼睛都盯向了杜明贤，后者无奈叹气：“唉…知道了，给你们炒个肉菜！”
“这还差不多！”威廉一把搂过袁望非，把他吓得差点儿跳起来：“干嘛！？”
“谢谢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第613章 楼梯间的命案·1
小区群里发布了讣告，杜明贤本以为是谁家的老人所以并未在意，没想到惊鸿一瞥竟然看见了小景的照片！
“呜哇——！！”
厨神斋内，男人抱着小景的照片嚎啕大哭着，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在安慰。
“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虞莹刚赶完一个晚场来吃早餐，见到这副景象觉得纳闷。
“莹莹你来了！”杜明贤招待虞莹进来，顺便讲了自己听到的事情经过——
昨天晚上小景出门时后不慎失足，连人带轮椅从楼梯通道跌落！惨叫声惊动邻居，却在送到医院前就已经死了。哭得痛不欲生的男人是小景的丈夫任哥，两人结婚五年，感情甚笃、夫妻情深。
“轮椅？”
杜明贤点头：“嗯，小景在上学的时候因为车祸导致高位截瘫，终身必须依赖轮椅代步。唉，本来就够惨了，上天还真是不愿放过她！”
“你和她平时认识吗？”
“嗯，任哥经常来厨神斋买早餐带回去给小景，周末也能看见他推着小景两人在小区散步。夫妻俩人都很好，平日里安分守己、乐于助人。任哥温柔体贴，对残疾的妻子不离不弃；小景坚强乐观，在家开网店自食其力。”
“简直是模范夫妻嘛！”
“嗯，去年的年底好像还被评为‘感动苍启’的人物了！”
“这样啊…”
杜明贤见虞莹面色有疑，明白她的想法于是解释道：“应该真的只是意外吧？毕竟两人都结婚五年了，平日里也特别恩爱！”
“夫妻俩的关系永远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像我爸我妈当年也是‘在家吵翻天、在外似蜜甜’——谁不要面子呢？”
“应该不会！你看任哥哭得那么伤心，而且夫妻俩相濡以沫都五年了，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尸检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但我觉得不能排除是谋杀的可能性！”袁望非说道。
“为什么哪儿都有你…？”杜明贤彻底无奈了。
“你忘了吗？我已经正式被聘请为社区的医生了，同时也兼任派出所的法医！”
“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杜明贤在计算郝俊晖和邹正垣同时疯了的概率！
“不行，但我拍了现场的照片，你们看一下疑点…”
“呀！”虞莹吓得赶紧跑了！杜明贤也嫌恶道：“你去给想看的人看去！”
“谁会想看？”
“这…”
…
晚上，威廉把下班路上顺便买的食材递给在厨房杜明贤：“今天跟着学生一起训练冬季长跑，结果他们没跑多少倒是让我跑了好几圈！真是饿了！”
“我这就做饭。对了，你看群里了吗？小景死了！”
“这排骨你准备怎么做？”
“现场勘察初步判定是意外。”
“熬汤还是红烧？冬瓜我也买了！”
“小景的家人在和居委会打官司，不过就算赔偿再多也换不回小景的命了…真可惜，那姑娘好像比我还小呢！”
“小老板你知道冬瓜的英语不是‘wintermelon’而是‘whitegourd’吗？在其它国家很难吃到就是了。我喜欢这种口感清淡的东西，不过前提当然是要和肉一起做啦！”
“袁望非说他发现有几个疑点，也可能是谋杀…”
“说详细点！”
最近威廉在写侦探小说，所以正如杜明贤所预料，这货立马结束了两人之间奇异的“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首先就是小景会摔在楼梯间的理由…”
“这小区又破又旧，虽然有电梯但每个楼道总共就一部，还经常坏！”
“对，事发当时小景那幢楼的电梯确实是坏了的状态。不过这就很蹊跷了啊，一个根本无法行走的人，为何大晚上非要出去？”
“电梯坏了后她都是怎么出去的？”
“任哥背着下楼。”
“这样啊…那是谁啊？”
杜明贤差点儿摔了个趔趄：“合着你连‘出场人物’都没认清就想破案？！任哥是小景的丈夫啊！”
“现任丈夫？”
“对！小景瘫痪7年多，当时还在交往的大学男友任哥却不离不弃，当年就感动了不少人！接着等小景毕业后两人就结婚了，婚后虽然没孩子但夫妻俩感情一直很好。”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想当年我和疯婆子还是Hollywood最甜蜜情侣Top100呢！”
“莹莹也是这么说的！总之这是袁望非拍的现场照片，你想看吗？”
“当然！”
“真的吗？吃饭前看尸体不觉得瘆得慌吗？”
“你想听当年在战场上食物匮乏时候，我们做过最反人道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要！拿着！”
把照片递给威廉后，他很认真地观察起来，很快就得出结论：“一定是他杀！”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看这女的摔死的位置离台阶这么远，一定是被人推下去的啊！”
“我看不出来…”
“另外，双手在身前的姿势也很不自然！”
“为什么？”
“你想：如果是你坐轮椅却失足，一定会下意识地想要去拉轮椅的刹车吧？这一看就知道是毫无防备地就被推了下去！”
“你有两下子嘛！”杜明贤有些刮目相看了。
“她为什么非要外出的理由清楚了吗？”
“任哥说过几天是他的生日，小景可能是想悄悄给他买礼物吧？”
“推测啊…不在场证明有没有？”
“任哥说当时自己在家洗澡没听见小景的惨叫，后来还是街坊邻居敲门才得知的。至于监控什么的，这旧小区当然是没有啦！”
“明白了。”威廉真的像是刚刚听完助手的陈述一样，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喂，你可不能一开始就从把人家当成犯人的方向推理啊！”
“现场疑点真的很多！”
“动机呢？恩爱五年多难道都是假的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人性里的黑暗，健全人之间的爱情都可能会因为衰老而消磨，更何况是成日面对一个残疾人了！”
“残疾人怎么了？残疾人就不是人了吗？”
“当然是，不过你也想想：万一虞莹丫头也变成一辈子只能坐轮椅了，你……”
“我也会不离不弃！”杜明贤坚定地说道：“你们所想的我当然也清楚，不过我相信真爱会战胜一切苦难！”
威廉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杜逸舟的声音：“刚刚在群里发来的消息，说是姓任的已经承认自己杀妻了！”
第614章 楼梯间的命案·2
得知任哥被抓，杜明贤和威廉都觉得吃惊，不过前者是不相信凶手真的是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后者则是感叹破案速度太快都没来得及让“神探”出手！
“为什么现实中没有神探啊？”威廉向杜明贤提问。
“因为现实中的犯人没小说和动漫里那么聪明，警察更不是傻瓜！那些虚构作品为了突显侦探主角的实力，故意把警察都写成小弟、工具人、甚至是搞笑角色了！”
“这个没错，另外还有：一般人哪能和条子关系好到被允许参与案件啊？像我躲那些条子还来不及呢！”
“是‘警察’，别用这些奇怪的称呼！”
“在美国都叫‘cops’，谁会用‘policeman’啊？”
“我没工夫和你瞎叨叨这些。心情不太好，晚饭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不就个跟你没啥关系的丈夫谋杀了跟你没啥关系的瘫痪妻子，至于这么多愁善感吗？”威廉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同情和悲伤的表情。
“不是多愁善感，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真的一点儿情谊都没有！什么情比金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都是假的，只有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伤天害理是真的！！”
杜明贤说完，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狠狠地关上，留下威廉在厨房里嘀咕：“成语说得挺溜，但不能当饭吃啊…”
…
翌日，无精打采的杜明贤迎来了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邹正垣：“小杜，怎么样，我们警方的破案速度快吧？”
“哦，好，今天的面里多给您加个鸡蛋以兹鼓励。”
“打发要饭的呐？”
“那…两个？吃多了鸡蛋小心胆固醇高！”
“别打岔，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
“您就直说吧，又在打我什么主意？”
“我没有打你的主意，而是你店里那个闺女…”
杜明贤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道：“别为老不尊啊！”
“别胡说，让我老婆听见直接废了我！”邹正垣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老婆是又爱又惧，“我是听说那闺女是硕士，想让她替请假的文职小警察写点儿东西！”
“池雅晴虽然确实是硕士，但学的又不是文学系，文笔也不一定好啊！您还是先说到底要写什么吧？”
“昨天的命案闹得挺大，过几天我们警局就得向媒体提供一篇发言稿，可偏偏这时候我们局里文笔最好的那个小姑娘生病请假了，所以…”
“我来吧！”
“哦？哈，差点儿忘了，小杜你也是苍启大学的高材生啊！你这每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都想不起来了！”
实话实说，杜明贤的文笔也属于高考作文的水平，但他想要去听任哥亲口讲讲到底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结发妻子置于死地不可？
商议好等厨神斋关门后就过去，杜明贤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您怎么不去找江旭之教授啊？人家可是正经的文学系博士！”
“别提那个拧巴货了！”邹正垣一听这个名字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上次让他帮忙写份简报，他趾高气昂的样子跟让他写圣旨一样！最后还写了满篇之乎者也的谁也听不懂，一跟他说就嘲笑我们是没文化的乡巴佬然后说跟我们是夏虫语冰、对牛弹琴！”
“文人自古倨傲，您不必放在心上。”
“小杜你太小瞧咱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会跟那酸腐书生一般见识？”
“是吗？我怎么印象中您是睚眦必报的类型？”
邹正垣挑眉，露出奸诈的笑容小声说道：“还是小杜你了解咱——找了个垃圾没分类的由头，让姓江的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看他哭天抹泪还使劲提着自己裤子的模样可真舒爽啊！”
“公报私仇…”
“你说什么？”
“宫保鸡丁，您想吃吗？”
“哈哈，不了！小杜你好好干活，好处大大的！”邹正垣嬉皮笑脸地大手一挥：“行啦，说了这么半天都饿了，快上两碗面条！”
看着职责是守护一方老百姓派出所的所长跟个土匪一样，杜明贤心里五味杂陈。
…
厨神斋关门后，杜明贤真的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派出所，也如愿以偿地从负责审讯的警员那里听到了任哥的动机——
“‘烦了、累了’——这是他的原话。”
“这算什么？！”杜明贤暴跳如雷：“先不说这种破理由一听就是编的，真的不想继续婚姻的话离婚不就好了！？”
“他是这么说的，你就这么写吧！反正就是篇发言稿，又不是小说！”
邹正垣走了过来，见杜明贤愤愤不平的样子，突然开口小声道：“你跟我过来…这违反规定，你别声张，我让你见一下犯罪嫌疑人！”
“他不都亲口承认了杀人，干嘛还叫他‘犯罪嫌疑人’而不是‘罪犯’？”
“这也是法律规定！好了，别废话了，你答应这事不就是想亲口询问杀人的动机吗？满足你！”
在邹正垣的安排下，杜明贤真的见到了任哥。被关押起来的他一脸平静，对于杀妻没有丝毫悔意！
“哟，小杜你来了？也不知道我会被判多久，还有没有能够再吃上厨神斋饭菜的一天？”任哥笑道。
“不管你被判多久，厨神斋都永远再不会为你准备一粒米、一根面！你这个杀人的刽子手！！”
“哼~你懂什么？要是让我来判自己，说是正当防卫都不为过！”
“滑天下之大稽！你是说坐在轮椅上的小景会伤害你？！”
“当然！虽然不是肉体伤害，但那个疯婆子给我的精神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
杜明贤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疯婆子”这个称呼…
“我看疯了的是你！小景身残志坚，对你也是真心实意、情意绵绵，怎么会去伤害你？”
“因爱生恨，你没听说过吗？”
“你是说你对小景因爱生恨，还是她对你？”
“都是。”
“说什么胡话？要是所有恩爱夫妻都会因爱生恨，那人类不早就灭亡了！？”
“对普通人来说当然不会，可…”
“你看不起小景是残疾人？那你当初干嘛要和她结婚！？”
“不是我看不起她，是她自己！！”
任哥愤怒地吼叫着，说出了杜明贤难以理解的话。
第615章 楼梯间的命案·3（完）
在任哥的叙述中，杜明贤了解到了掩藏在这对“感动苍启”的模范夫妇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最真实的情况——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是大学里最为津津乐道的俊男靓女，情投意合、羡煞旁人。然而在小景出了车祸后，一切便戛然而止…没错，刚开始的时候任哥是想过和小景分手，父母也从全力支持二人的恋情变成了极力反对儿子娶回一个下半身完全瘫痪的儿媳！不过当任哥看见小景躺在病床上偷偷抹着眼泪却还笑着说“我理解你，我一个人会好好的时候”，分手的事情便被一搁再搁。
小景很要强，虽然明知此生已无再次站起的可能却还是不愿就这样消沉下去。被迫放弃了自己从小学习的舞蹈后，小景在出院后很快就报名参加了残疾人篮球的训练班，并不断学习适应了腿脚无法行动后各种事情的做法，很快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说实话，虽然看见小景如此独立，但任哥还是不断地在犹豫是不是要分手？小景表面上用微笑面对一切，实际上还是会在半夜起来抚摸着以前的舞鞋默默流泪，这让任哥知道女友并不是真的坚强，只是将软弱藏起来罢了。
踌躇不决之时，周围人的看法和态度成了任哥做出选择的最重要因素！身边的每个人都表达了感动和敬意，让以前只是普通人默默无闻的任哥立刻成了全班、全校、甚至全市都有名的英雄！“不离不弃”、“重情重义”、“德重恩弘”…一个个标签将任哥推到了道德量尺的顶端同时，似乎也帮他做好了决定；毕竟一旦此时选择离开，所有的赞美和称誉将立刻变成谩骂与唾弃，让任哥此生再无做人的脸面！
不管内心有多少愿意或不愿意，两人终于还是领了证，正式成为夫妻。虽然结婚的第一晚并没有甜蜜的夫妻生活，但小景明白任哥的苦恼和无奈，下定决心要加倍报答他的“不弃之恩”——
早上，小景5点就起来，纵使腿脚不便也坚持要亲手为丈夫做新鲜可口的早餐；在看着丈夫吃完并细心地为他整理好公文包，系上领带后，小景从零开始学习如何开网店，坚持要力所能及地贴补家用；等丈夫下班后，推着自己出去散步，小景情意绵绵、嘘寒问暖，言语间满是感激…任哥将妻子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慢慢地放下了悬着的心，也终于不再后悔，婆家对于这个儿媳也从不满发展成接纳。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夫妻俩的日子过得不比健全人的家庭要差，然而心满意足的任哥却从未想过仅仅一件事情就能打破这一切的平衡…
婚后四年，因为小景的残疾，两人没有夫妻生活更无子嗣，这让任哥的父母颇有微词。其实夫妻俩也有在做试管婴儿，只是每次都天不遂人愿，反而弄得两人都疲累不堪。
以任哥自己的想法，不管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两个人也挺好！但小景却慢慢变得敏感、焦虑、多疑，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最后还住了一段时间医院。任哥心疼妻子，不再让她每天早起做早饭，而是从小区那家评价一直不错的厨神斋购买，本意是体贴的举动却换来小景的不满与怨恨：“你是不是觉得我连早饭都做不了，成为你的累赘了？！”
从此后，“我是不是成为你的累赘了？！”便经常被小景挂在嘴边。她时常翻阅任哥的手机，就算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却还是无理取闹地认为他一定是和哪个不残疾的女同事在偷情；她经常无缘无故就发火，一旦任哥反驳就哭着说他欺负残疾人；她变得患得患失，一旦生日、节日、纪念日等日子里任哥没有第一时间送上祝福便开始猜忌，任凭任哥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
不明白妻子为何性情大变的任哥在多次谈话、调解、辩驳无果后便想到了离婚，去民政局咨询时工作人员却对他一顿批评，指责他肯定是嫌弃残疾的妻子了，还说法律上除非男女双方都同意，否则不会允许这种单方面抛弃行为！当任哥尝试性地和小景提出离婚时，意料之中地换来一通疯狂打骂，小景还尖叫着“这辈子你都甩不掉我！”
无法离婚，无人理解，任哥开始渐渐冷淡小景，哪知这又触动了她的自卑，竟然跑到任哥公司大闹！周围的同事都在窃窃私语原来“感动苍启”只不过是假象，任哥身为健全人则被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对不起妻子，甚至领导还多次找他谈话，让他羞愤难堪！
终于，就在前天，夫妻俩又因为已经想不起来的琐事吵了起来！小景推着轮椅尖叫着要在小区里“曝光”任哥的真实人品，让他彻底没法做人！任哥追了出去，看见因为电梯坏了而不得不使用楼梯的小景，突然觉得一阵悲凉——就算是如此不便，你也要跟我闹吗？
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甚至就算是小景出了车祸，却仍然是那个温柔体贴的贤妻那时候也行啊！
这样的想法被妻子的尖叫声打断，任哥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把她连人带轮椅推了下去！！
被吓得六神无主的任哥逃回了家里，借着浴室的冷水让自己清醒后，便听到了邻居急促的敲门声！任哥并不知道妻子的情况，直到过了些时候才得知她几乎是当场死亡的事实！
翌日，魂不守舍地接受完派出所问话的任哥回想起自己下意识地为脱罪撒了谎，却也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于是去了包括厨神斋在内所有夫妻俩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最后在傍晚到了派出所选择了自首。
…
“这些话是任哥自己说的，所以可能会有些主观的成分，但我觉得大部分应该是事实。”杜明贤把写完的报告给虞莹和威廉看时补充道。
“我也相信。当初我和疯婆子就是差不多的情况，她的家人也说我抛弃她，不过我不在乎就是了！”
“别这么说！”杜明贤对威廉解释道：“人言可畏先不提，在中国离婚的条件和代价确实也会更多一些，不能像你这么潇洒！”
“谁跟你说我潇洒啦？”威廉不满地眯着眼：“到现在我和她的关系还是一团mess，她挟持着我女儿还要我每个月给她美名其曰‘赡养费’的赎金！”
见威廉根本不上心，杜明贤转向一直沉默的虞莹：“你在想什么？”
“我刚听到你说凶手抓住时，也认为只不过是又一个渣男而已，现在倒是有些恨不起来了…”
“我也一样，但你觉得难道是小景的错吗？”
“也不是，但她的自卑和痛苦原来一直都未消失这点我有些意外，不过细想也是情理之中了！”
“威廉曾经问过我：假如你残疾了我是否会抛弃你？我那时还信誓旦旦，但若你真像小景这样我也有点儿受不了…实话，你别生气！”
“唉…不管如何，人还是要时刻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时刻信任自己托付终身的人才行啊！”
第616章 睡美人·1
友睦小学的表演会就是明天了，然而所有演员还是懒洋洋的，一点儿干劲都没有。
事情要从大概两周前的一天说起，而引起这个麻烦的人自然毫无意外是威廉——
“本来是没什么人重视的，毕竟教书才是主要工作嘛！前几天突然说教育局的领导要来看，校长就吩咐我必须组织个节目！”
池雅晴纳闷：“全校那么多老师，为什么非找威廉先生你？”
“因为我是个会说中文的老外，还要我说的更详细一些吗？”
杜逸舟：“要，你表演节目不找同校的老师，跟我们说这些干嘛？”
“他们哪有你们漂亮帅气啊？”
周徽成：“你说这话的时候干嘛闭着眼睛？”
“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几个人一哄而散，威廉赶忙提条件：“帮忙的人我请吃饭！”
“没用的，这种承诺也就咱俩在乎。”杜明贤指着已经走远的几人耸肩道。
“小老板帮忙劝劝他们？”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帮你？我欣赏你的想象力！”
威廉并不着急，仿佛笃定杜明贤惠帮忙一样：“我们这次演出的剧目是《LaBelleauboisdormant》。”
“什么？”
“《TheSleepingBeauty》，中文怎么翻的？”
“《睡美人》呀，怎么了？故事情节我很熟悉！”
“你难道不想和虞莹丫头一起当主演吗？”
“啊？莹莹也参加！？”
“是，我一说全校学生都想看在电视上很有名的‘漂亮姐姐’，她就答应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你要答应的话，就去劝那帮人一起来；不答应就算了！”
“你阴我？”
“怎么会？”威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但这剧最后一幕什么来着…”
“王子吻醒了公主，两人幸福地在一起了——莹莹肯定是演公主，对吧？”
“是。”
“给小学生看的剧，不会是真吻吧？”
“为什么不能真吻？难道接吻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有道理，那…”
“放心吧，虞莹丫头很专业的，不管演王子的是你身边哪个讨厌鬼都会吻下去的！实在不行就我亲自上，毕竟我的名字就和人家王子同名嘛，简直是命中注定啊！”
杜明贤当然清楚，这货是知道同时搞不定所有人，于是从虞莹开始步步为营，抓到把柄后就把说服和组织的工作全都交给自己了！
不过虽然完全不想帮威廉，和虞莹一起演戏好像还是蛮有趣的，更何况还是王子和公主这种最标准最浪漫的剧情…
…
傍晚，威廉看着杜明贤只用了半天就组织好了杜逸舟、池雅晴、周徽成、苏甜儿、和袁望非后，忍不住嘀咕：“你是怎么说服所有人的？答应他们做龙肉吃？！”
“这你别管，山人自有妙计！唉，人缘好就是没办法呀！”
“少来这套！”杜逸舟丝毫不留情面：“要不是看在500元的份上谁会陪你们两个老头子瞎折腾啊！？”
威廉和杜明贤面面相觑，还是威廉先开口：“每个人都给了500？”
“我店里那三个不给钱是绝对不会来的；苏甜儿和袁望非倒是自愿帮忙，但我觉得不好意思就干脆一视同仁了——将近五天的收入就这么没了…”
“想点儿高兴的事情！看，戏服都已经租好了，你去试试这件王子的？”
“好咧！”
杜明贤一想到能和虞莹演如此浪漫的戏剧，就觉得花钱也是物有所值了！然而，当穿着王子的戏服出来后，却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某一个部位！
“我…尽力了，肚子实在是收不进去…”
王子的衣服是需要便于行动的，所以设计得颇为紧身，然而对杜明贤来说却是大灾难！
“天呐！肚子这么大，预产期是几月啊？”池雅晴夸张打趣。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是在学骆驼储存食物！”周徽成也在嘲讽。
“我哥这是在学要准备冬眠的北极熊吧？哈！”杜逸舟丝毫不念兄弟之情。
“脂肪堆积小心形成静脉曲张，男生也会长出类似妊娠纹的扩张纹！”袁望非的科普又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杜老师脸看着不胖啊，为什么腹部会凸出来一块儿？”连平时崇拜自己的苏甜儿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杜明贤欲哭无泪！
“王子还是换人吧，让我来演！”杜逸舟自告奋勇，“放心，我不是想抢嫂子，是想把公主的角色给甜儿演！”
“我演不好的！”苏甜儿连忙摆手：“我小学的时候演出过，一到台上就特别紧张，台词都念不对！”
威廉端着剧本：“公主的台词和动作都是最少的，后面十几幕都是睡过去的！”
周徽成：“毕竟是《睡美人》嘛！那谁的台词和动作是最多的？”
”王子啊！这么说的话，我也确实开始怀疑小老板的演技了！上次居委会找我当义工的时候我让他帮我搪塞过去，他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把人放进来了！“
“你那是要我说谎！和演戏能一样嘛！？”
“不管如何，为了观众的视觉体验着想，你还是换角色吧！”
杜明贤心有不甘地脱下类王子的戏服，然后让杜逸舟试穿——
“不行，王子一头红发显得不正经！”池雅晴否定道。
杜逸舟郁闷：“你能换个形容词么…？”
“王子红发显得…不严肃？”
“好吧，我知道了，下一个！”
接下来是周徽成穿，但…
“为什么你穿上王子的衣服还是有种要去厨房干活的感觉啊？！”威廉觉得头疼。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合着我天生干活的命呗！？”
“不是，主要是…你也不瘦！”
最后的袁望非大家其实都想到了，却也同时觉得还是不用试了！让他演棵沉稳的大树也不错！
杜明贤：“怎么办？王子的人选还没定下来…”
池雅晴突然灵光一闪：“等等！我有个好提议！”
…
等虞莹赶到厨神斋时，发现一位着罗裙、上红妆、梳长发的女孩！刚想问杜明贤这是谁，突然见对方转头——
“明贤，你…好漂亮啊~”
第617章 睡美人·2
因为实在找不出王子的人选，考虑到这个角色的戏份又是最多的，于是杜明贤和虞莹决定交换身份来反串演出！
很快，虞莹便换好了王子的戏服——只见她将长发挽成髻，洗掉了脸上的淡妆还特意裹了胸；身披鲜红披风，头戴羽毛装饰的大檐帽子，腰间还佩着塑料长剑，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反观杜明贤就狼狈太多了——虽然塞进去了宽松的裙子，但厚重的裙摆简直让他寸步难移！在杜逸舟和周徽成两人的搀扶下才踉踉跄跄地走到导演威廉跟前；另外，负责化妆的池雅晴和苏甜儿都发誓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让威廉得出了“Putlipstickonapig，literally.”的评价。
杜明贤只是坐下就又花了20秒，满头大汗又不解：“为什么女生男装就这么飒，男生女装就这么挫？”
周徽成：“没人逼你，还是让池雅晴或者苏甜儿来吧？”
袁望非：“那最后的吻戏不就变成两个女生了吗？”
周徽成挑眉咧嘴：“不好吗？嘿嘿~”
“都让开！让我适应一下就好！”杜明贤当仁不让；毕竟已经花了2500，别说女装就算小鸡装他都穿！
“你快一点！今天只是试戏服，晚上8点前要还的！”威廉催促道。
“能让他们把衣服改大一些、裙摆改小一些吗？我——哎呦！”杜明贤话没说完又摔了一跤！
“杜老师可真拼命啊！”苏甜儿在一旁向杜逸舟感叹。
“是呀…来，哥，笑一个！”
咔嚓！
“不许照！！”
“我把这张照片发在老家的群里，你想要回来就追我呀！”
咣当！！
杜明贤下意识地要去追，结果又栽倒了！！
…
「友睦小学才艺展示会，童话剧：《睡美人》」
「导演兼旁白：威廉。演员表：虞莹（王子）、杜明贤（公主）、周徽成（巫师）、杜逸舟（国王）、苏甜儿（王后）、池雅晴（仙女）、袁望非（树）。」
友睦小学的校长仔细地审查了一下威廉递过来的节目单，疑惑道：“王子和公主的演员写反了吧？”
“没有，就是这样。”
“反串吗？”
“原定的王子…不太上相。”威廉觉得这是最温和的形容了。
“可是这或许会引起学生的性别意识混乱啊！现在就已经有很多家长要我们监督男生在学校里有没有女性化的动作，并且反应说有在家里看见他们偷穿姐姐的裙子、偷用妈妈的口红之类的行为！”
“放心吧，只是对异性感到好奇而已，这样的男生长大后与其担心girly不如担心会成为raper！”
“什么意思？为什么成为说唱歌手需要担心？”
“不是‘rapper’，是……咳，扯远了！总之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阵容了，校长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交给别的老师。”
“别呀！学校里其他老师的演技…不太靠谱。”校长觉得这是最温和的形容了。
“那就交给这些孩子们吧！尤其演王子的是个专业演员，相信效果会不错！”
“嗯，希望如此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会突然这么重视一次文化活动？”
威廉没说话，心想：大概是因为学术成绩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吧？
“对了，威廉老师…”
“什么事？”正准备离开的威廉被叫了回来。
“为什么这里还有棵树呢？”
…
一切都准备就绪，不过其实也才刚刚开始。大家白天都忙，只有抽出晚上一会儿的时间来排练，争分夺秒到杜明贤都没时间做晚饭只能点外卖，而且当然都是威廉付账！不过就算大家都很认真，排练还是状况百出——
“哦，我亲爱的女儿，你怎么会…咳！总觉得要叫我哥‘女儿’哪里怪怪的？”
“我……呜呜…我忘词了！对不起…杜老师…”
“让我赐予这个孩子美丽、优雅、与…哈哈哈哈！抱歉，一想到这个塑料道具婴儿会长成杜明贤我就觉得好笑！”
“我不想当坏巫师！为什么你们全都是穿得漂漂亮亮的好人，我就得穿得黑不溜秋还龇牙咧嘴地害人？”
“谁提的馊主意让我平时就穿裙子练习的？我都被街坊邻居当成变态的话生意还怎么做？”
“周徽成，你得好歹跟我过两下手才能倒下，不能我剑还没拿出来你自己就先摔个趔趄…哦，你是被石头绊了一下啊…”
“我要提醒王子去往城堡的方向？可树为什么能说话呢？这不符合科学常理啊！”
从刚开始大家都有各种情况的磨合阶段，到慢慢适应和记住台词动作，每个人都从敷衍变得越来越认真！虞莹也在积极传授演戏的方法和诀窍——
“台词可以夸张地抑扬顿挫一些，像平时说话那样反而没有感情！”
“国王在听闻女儿被诅咒的时候表情要再惊恐一些！”
“甜儿，不要害怕！如果台词偶尔有一两个字甚至一两句话没按剧本也无妨，只要能圆回来就好！另外别把台下的观众当‘人’看，当成长眼睛的胡萝卜之类的就行！”
“明贤，不要躲，也不要害羞！我怎么听说你好像明明很期待这最后的几幕啊？”
“他就是想借机亲你啦！”杜逸舟毫不客气地拆台。
“可以啊！而且我们是真的情侣，接吻会更自然、更熟练吧？”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或许是吧，但台下还有一大堆人啊！”
“我在电视剧里的吻戏还是要放在全国去观看呢！既然当了演员，哪怕只是这几天临时的也要敬业啦！”
“是…”
…
终于，到了正式演出的一天！杜明贤穿上虽然被按自己的尺寸稍微修改的裙子后却还是觉得穿上需要很多勇气！
“哇！这么多人啊！？不是说只有全校师生和几个校领导吗？”刚刚掀开帘子偷看的杜逸舟说道。
“好像是说区里还是哪里的领导要过来，监督检查孩子们的课余生活是否轻松、多样、愉快？”
这次除了几个主演外，也选了一些孩子作为“群演”，不过自然不要指望他们能做什么，顶多就是跑一跑、跳一跳而已。
“嘘！别想了！演出要正式开始了！”威廉赶紧把人都劝回来！
第618章 睡美人·3（完）
“下面请欣赏，由我校外教担任导演和旁白的儿童剧，《睡美人》！”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威廉上台，站在了最边缘的角落开始朗读：“在某个君主制度的国家里，从不知民主为何物的百姓在王族的统治下过着安居乐业、河清社鸣的生活。然而，国王和王后结婚多年仍未有子嗣，饱尝不孕不育的烦恼…”
此时，身着华服的国王杜逸舟和王后苏甜儿上台，两人抱头痛哭作痛苦状。
“终于，在经过多年尝试后，两人用试管婴儿的方法生下了一个女婴。国王和王后得偿所愿，举国欢庆，更是在女婴满月的时候办了盛大的满月礼！”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推着装着塑料婴儿玩具的婴儿车出来，其他低年级的学生则穿着戏服在舞台上扮演宾客。
“各位亲爱的子民们，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宝贝女儿的干妈登场！”
在国王的介绍下，池雅晴穿着精灵服飘然而至，挥舞仙女棒对婴儿施加祝福：“让我赐予这个孩子美丽、优雅、与端庄，千万不要长成她妈妈整容前那样~”
啪嗒！
就在此时，巫师周徽成冲到了舞台上，冲着王后大声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当年本来你已经和我订了婚，但碰巧国王来到村子找未婚女孩当妻子，你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把我推下了悬崖！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死，还遇到了世外高人成为了巫师！现在我就要诅咒你的女儿，让她在16岁的时候手指被纺车刺中，然后因为上面的剧毒死掉！！”
“你…你…哼！我当年就该想到悬崖永远死不了人，直接拿刀砍你就好了！”
周徽成想演好人，而苏甜儿想试试演坏女人——威廉很满意自己的改动能两全其美。
此刻，宴会厅内大乱，国王悲愤地跪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16岁？”
“因为16岁以下还是孩子，要我杀一个孩子太残忍了，我做不到！咳，总之，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快乐时光吧，哈哈哈哈！！”
巫师高笑着退了场。
精灵走到国王和王后面前，朗声道：“别着急，虽然我的法力比不过怀着强烈恨意的巫师，但我可以修改他的诅咒，让公主不会死去，只是睡一个长长的美容觉！”
“啊，这样甚好！”国王点头认可：“不过我也要试着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来人，下旨宣布，把国内所有的纺车都烧掉！！”
灯光暗下来，旁白继续：“就这样，这个国家的纺织业彻底荒废，国民们只能穿外来进口的衣物而不得不更多地与其它国家进行外贸交易。国家对失去职业的人民进行补贴切降低了进口衣物的关税，然而却被以不正当市场竞争的名义告上了国际法庭…这些纷乱，都与深在闺阁的公主无关。16年转瞬而过，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某种生物。”
杜明贤深吸一口气，知道是自己扮演的公主该上台了！
“父王、母后！”
虽然刻意用尖锐的嗓音说话，但还是掩盖不了自己是男生的事实。台下一片哗然，有好多孩子都在笑杜明贤为什么男扮女装？
“哦，我亲爱的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想参加生日会，我想出去玩！听说城堡外有家叫‘厨神斋’的餐厅东西特别好吃，我超想去试试！”
“不行！你忘了我的命令了吗？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踏出皇宫一步！！”
公主赌气，假意听话后却趁着警卫没注意偷偷跑了出去——这一段要求杜明贤穿着裙子跑步，他整整练了两周才勉强做到！
这时，所有人都下场，只剩一台纺车道具摆在舞台正中。
“咦，这是什么？没见过的……啊——！！”公主尖叫，然后倒地。
“哈哈哈！”巫师从旁边出来：“蠢货国王！你越禁止孩子去看去做什么，就只会越激起孩子的好奇心！你这是自作聪明！”
旁白：“巫师以为自己的复仇计划成功了，却没想到公主在毒素扩散前，就被国家最新研发的冰冻科技给冷冻了起来！直到医疗技术发展到能解毒的时候再解冻！转眼间，100年就这样过去了…”
虞莹饰演的王子闪亮登场！
“这里就是被诅咒的森林吗？莫非…什么人！？”
“不，我不是人，我只是一棵树！”袁望非机械地念着台词，却因为演得是一棵树而丝毫不违和！
“树为什么会说话？”
“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这里有位迷人可爱的公主沉睡于此，你一定要去解救她！”
“是，我早就听我的母亲说过了，正是为此而来！”
接着，王子潇洒地挥着剑，一路披荆斩棘，最后遇见了早就守在这里的巫师！
“哼，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救公主的，特意在这里等了100年了！”
“100年…你为什么不趁公主睡着直接补一刀？”
“唉…谁让我即使被那个恶女背叛，但内心最深处还是爱着她呢？我如此纠结，不愿杀了她的孩子，却也不愿让她醒来！你能体会一个外表邪恶，其实内心无比善良的少年的内心吗——啊！！”
王子不想听这个至少100多岁的老东西瞎逼逼，一剑刺“死”了他！
终于，这部剧进入高潮，王子给公主注射了最新研发的解毒剂并进行了解冻，却发现公主因为被冰冻得太久所以器官衰竭，于是要进行人工呼吸——
就在两人马上要吻上时…
“咳、咳咳！啊，你带了厨神斋的【招牌牛肉面】吗？”公主突然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是啊，看您这样已经完全好了，我们快回家吧！”
“哦？你是在向我求婚吗，英俊的王子殿下？”
“不，是家里的亲戚们都想你了，毕竟你是我的太姑姥姥嘛！”
“啊！？”
“当年您被冰冻后，国王和王后要了二胎，那个就是我太爷爷！”
“怎么会是这样啊啊啊——！！？”
《睡美人》的戏，就在公主杜明贤的尖叫声中落下了帷幕。
第619章 兄弟之争关心则乱
今晚吃饱后没事干，杜明贤见杜逸舟又一脸阴沉地要往房间走，于是干脆拉他过来：“逸舟，来跟哥哥谈谈心吧？”
“你让开！我不想跟你谈心！别耽误我打游戏！”
“你这游戏还没凉啊？”杜明贤能理解有人玩游戏是为了放松心情，但不理解为什么还要花钱？如果觉得不花钱玩不爽的话，换一款不就行了？至今杜明贤还是能把纸牌接龙和扫雷玩得津津有味！
“是快凉了，所以只有在吃完饭这会儿才能匹配到人啊，不然等晚一些就又没人了！”
“一天不玩要是会死的话你就去玩，不会的话就过来！”杜明贤也严厉了起来：“刚刚才把你俩喂饱，威廉都知道乖乖洗碗刷盘去，倒是留你在这里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
“哇，好凶啊！这世上你也就敢凶我了，有本事你去凶嫂子啊！？”
“莹莹生活工作都井井有条，我想找茬也没有理由啊！行啦，过来跟我一起躺沙发上，咱就跟小时候一样~”
“跟小时候一样的话我能踹你吗？”
“不能。”
杜逸舟没办法，只能照做躺下：“所以呢，你过啥瘾？”
“最近有啥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呗？”
“啊！？”
“啊不，就是…最近如何？”
“挺好的啊！工作上虽然经常被无良老板压榨，但是打游戏手感不错，感情也上还算稳定。”
“果然我把你和苏甜儿撮合成一对是正确的吧？要好好感谢我！”
“我只说说‘稳定’，又没说特别好…”
“什么意思？甜儿哪里不好吗？”
“哪里都好，不过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所以目前我们就跟朋友一样相处，关系进展也就是牵手而已。”
“慢一点儿也挺好的啊！见面不到几小时就上床的能是正经人吗！？”
“不是上床的问题，是…哎呀，就是情侣间该有的激情、浪漫、惊喜什么的，跟甜儿不说完全没有但总感觉淡淡的…”
“才交往不到一个月，你们就到了老夫老妻的境界吗？”
“你觉得呢？”
“唉……”杜明贤叹了一口气，“虽说我觉得你们俩很合适，但要是真的觉得不行就算了，早点儿分手也避免耽误彼此甚至伤害彼此！”
“也不至于啦！甜儿确实比网上遇见的那些要好不少，虽然不是绝世美女但也挺可爱的。”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把颜值当第一要求没问题，但不能当成全部要求啊！要是莹莹除了漂亮外一无是处、无理取闹的话，我也不会跟她交往的！”
“你管那么多干嘛？”杜逸舟嫌恶地站起身：“恋爱我想谈就谈，想和谁谈就和谁谈，你管得着！？”
“我不管你，只是关心你，毕竟我就你这么个弟弟嘛！”
“堂弟是只有我，大妈家那边没有表弟么？”
“远房的不清楚，认识的只有两个表妹，不过因为都搬离英乐了所以不太常联系。”
“随便吧！我都快23了，该干什么心里都有数，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相信我然后闭嘴就行！”
谈话不欢而散，杜明贤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和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第二天偷偷去找了苏甜儿——
“我和逸舟挺好的啊！他对我特别温柔、特别体贴，从来没骂过我、打过我！”
“这要求太低了点儿吧？他要是敢打你骂你我卸了他！”
“谢谢杜老师。怪我不会说话，我是想说逸舟他会关心我，会问我每天过得怎样，还会问我想去哪儿玩然后带我去。”
苏甜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恬静安逸，杜明贤也不知道不到一个月就如此“平稳”的感情究竟好还是不好？
细想无果，只得匆匆告辞，结果还是被杜逸舟堵在了厨神斋门口：“哟，不是说要去回出租屋穿毛衣吗？怎么见你从苏甜儿那里过来？！”
“我…这…”
“我不想听你解释！把外套脱掉，有毛衣就饶你！”
“我…我关心你还需要被你饶？”杜明贤也火了：“你这说的好像我要害你一样？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所谓的‘关心’让人窒息！你明白什么叫窒息吗？要不要我掐着你告诉你！？”
“好啊！你有本事就掐死这个给你工作给你住所给你做饭的人！！没良心的王八蛋！我先掐死你！！”
“都给我住手！！”听到吵闹声的池雅晴跑出来，拉开兄弟二人：“要吵要打都回去再进行，现在厨神斋就我和周徽成两人，还想不想开店了？！”
事关厨神斋，杜明贤不管再怎么委屈愤怒也不得不先回去；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杜逸舟也没有赌气跑掉，而是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
一天很快就在忙碌中结束，池雅晴临走时不忘问道：“你们还要打吗？”
“没力气了。”已经抻了一天面的杜明贤此刻连双手伸开的姿势都回不来，就算杜逸舟扇自己耳光自己估计也只能把另一边脸伸过去。
“我是没心情了，反正就算打死这货也是我哥，就是所谓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行，那你们兄弟俩有矛盾就好好说，别老动手动脚的！我和周徽成就不打扰啦！”
“啊。”/“哦。”
两人走后，店内只剩兄弟二人，一时无话，后来还是身为哥哥的杜明贤先开口：“我在剁骨头的时候思考了下，觉得确实是多管闲事了点儿，向你道歉。”
“你说的都是事实，不过道歉就不用了；毕竟认识你23年了，知道你没有恶意。”
“谢谢。”
“关心则乱，你平时一直自诩人间清醒，别的方面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你就是个普通的堂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
“嗯？”
“这样就好，我想要的就是个平素里肝胆相照，偶尔会吵吵架的兄弟。”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该照顾你似的，你也不回报我一下？”
“知道啦，今晚请你去吃饭！”
“好啊，吃什么？”
“龙虾、鲍鱼、烤鸭、帝王蟹、寿司…”
“哦？你要破费了吗？”
“——上述我说的都没有，两碗蛋炒饭足矣！”
第620章 未经人苦莫劝其善
厨神斋一般是下午2:30左右，在顾客吃午餐的高峰结束后员工们再吃饭，同时也会叫上就在附近工作的苏甜儿和袁望非。不过今天袁望非被王可萌“抓”走了，杜逸舟去叫苏甜儿却过了很久都没回来，杜明贤于是去到仲夏夜甜梦找人，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甜儿都说了不想回去，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啊！？再这样我可真的要报警了！”
快走两步，发现一个中年妇女正拉着苏甜儿的手，而她脸上则一脸的不情愿，旁边的杜逸舟不敢动手只能干着急！
“是人贩子吗？正在作案中是可以打的，往死里打！”
杜明贤其实是在故意吓唬中年妇女，果然她立刻就松了手，表情也不是凶神恶煞而是有所诉求的样子：“思迪，你就回去一趟吧？”
“我都说了我不叫‘思迪’——从前不叫、现在不叫、以后永远也不会叫！！”
平日里一向温婉腼腆的苏甜儿有些歇斯底里，不过也难怪，杜明贤知道“思迪”是她重男轻女的父母起的音同“思弟”的小名，恶意程度和“招娣”是一样的！
“不管是什么名字，你都是你爸妈的闺女不是？你爸修屋顶的时候摔了下来挺严重的，你就回去看看呗？”
“我不回去！前几天他们就想让我回去又是相亲又是干农活啥的，现在回去还不是想要我去伺候？我这里还有店铺的生意要做，根本没法离开！”
“你这孩子…唉…”
中年女人见两个男人都在用不耐烦的眼神盯着自己，苏甜儿又倔强地死活不愿动，只得讪讪道：“我先去办正事，晚上再回来劝你！”
“你就算劝100遍、1000遍我也不会改想法的！”苏甜儿冲着中年女人离开的背影喊道。
等回到厨神斋，池雅晴和周徽成已经吃过饭继续回去工作了，杜家两兄弟也赶紧坐下飞速扒饭，但见苏甜儿并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谁啊？你要是不想见她干脆就躲在我哥这里？”
“我不想麻烦杜老师，而且她其实是我小姨，跟我平时关系还行，不是坏人。”
杜明贤奇怪：“你小姨知不知道你爸妈的事情？”
“都知道。小姨人挺好，小时候如果是弟弟犯了错但爸妈责怪我的话，小姨会替我打抱不平；要是在家里没吃饱也可以上小姨那里再吃点儿东西。”
杜逸舟气不过：“既然她都知道还怂恿着你回去，肯定是收了你爸妈钱了！”
杜明贤：“话不能这么说，她肯定是在用各种亲情呀、家庭呀之类的来说服甜儿的吧？”
“嗯。”苏甜儿点头如捣蒜：“我复述她的原话啊——‘虽然你爸妈有些地方确实做得不太好，但你不可能真的记恨他们一辈子吧？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生你养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杜逸舟：“甜儿你别听她的！生你养你是被迫的，他们想养的是儿子；要不是因为怕犯遗弃罪，他们早就把你和你两个姐姐都扔了卖了！”
“倒、倒也不会啦！”苏甜儿苦极反笑：“从小到大起码吃喝都有管，也没打骂虐待…”
“那只能算是没有仇，可跟有恩还是相距甚远！”
苏甜儿若有所思，后又转向杜明贤：“杜老师你觉得呢？”
“这种事只看你的想法——你要是觉得于心不忍就回去看看，要是觉得麻烦或者不愿意就别回去。”
“我…我没想好，不管怎样还是打1000回去吧！我待会儿趁着银行没下班赶紧去！”苏甜儿说罢也开始快速扒饭，吃完饭后道完谢便神色不安地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小姨如约而至仲夏夜甜梦，而杜逸舟和杜明贤也在店里听着柜台后的动静——
“你爸妈都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再过几年可能就没了！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有什么后悔的？反正他们不喜欢我和我姐姐们，我们三个女儿也不喜欢她们！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有年冬天我和弟弟同时发烧感冒，爸爸背着弟弟往医院跑了好几趟拿药治病，可甚至都没想着顺便帮我拿药而是让我自己撑过去！”
“唉…是呀，那次你差点儿烧成肺炎，确实是不地道！可小姨还是得劝你一句，做人得善良，要孝顺父母，不能大逆不道！”
啪！！
后厨大门突然打开，吓了两人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杜逸舟！
“你是甜儿的男朋友，你也来帮着劝劝她…”
“我当然要劝她！甜儿你那1000块钱寄走没？就算寄走了也能取消吧？可千万不能给那两只大耗子一分钱啊！”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我姐和我姐夫怎么成耗子啦？”
“那就是蟑螂、蚊子、苍蝇、白蚁！”
杜明贤好心小声提醒：“说重点！”
“哦，反正就是害虫！”杜逸舟说完又指着甜儿小姨的鼻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知道了发生过这么过分的事情还在这里和稀泥，真是不要脸！！”
“谢谢你，逸舟，但小姨也是为我好啦！”
“她要真为你好就该理解你，而不是在这里一个劲地装圣母装仁慈！没听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吗！？’”
“喂！你怎么说话的？我想要一家人关系稍微好一点儿难道有错吗？你多管什么闲事啊！？”
“甜儿是我女朋友，谁欺负她我当然就得管！”
杜逸舟一句话掷地有声，还一把将苏甜儿搂在了怀里，后者则低着头、嘴角微微翘起。
“我没空看你们小俩口腻歪，得赶紧坐火车去了！思迪，就问你一句话：跟不跟小姨回去？”
虽然杜逸舟用眼神制止，但苏甜儿还是犹豫不决，杜明贤见状便出来主持公道：“法律规定，即使父母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身为子女还是要承担赡养的义务，更何况甜儿父母公正来讲起码确实没虐待没冻着没饿着——”
说到这儿，杜明贤话锋一转：“…不过法律上当然不会规定见面、亲近、原谅、孝顺之类的事情，所以这些就是将心比心了！这样，小姨你自己回去吧；甜儿已经打了1000给家里，剩余的医药费什么的也让家里所有孩子一起承担就是了！”
“是，亲情这东西就算有血缘还得将心比心啊！思迪…啊不，甜儿，其实你爸妈也在后悔了，还说你是最让他们骄傲的女儿！小姨不会再劝你了，能不能原谅他们就看你自己吧！”
苏甜儿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第621章 自甘堕落的社会渣滓
傍晚，酷极网吧门外，杜明贤打电话叫秦老板出来领餐。本来这个时间点杜明贤早就关门了，但秦重峰一边求得可怜兮兮，一边又答应给加班费和外送费，实在是没办法才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麻辣小龙虾】和【黑椒鱿鱼】以及几样主食小菜送过来。
“辛苦了，好久没吃厨神斋的东西，还怪想的！”
“我可是除了星期一以外每天都在开业，你想来吃随时来呀！”
“时间不赶趟啊！我这里面的几位爷都是白天呼呼大睡、晚上精神抖擞…”
“他们昼夜颠倒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重峰不说话，示意杜明贤听里面动静——
“去你妈的废物！老子中路被蹭你们他妈都只会看戏？！回家看你妈去！！”
杜明贤点头表示明白，不再过问。
“不进来坐坐么？我请你喝杯饮料或者啤酒？”
杜明贤摇头：“不啦，你这里面烟熏火燎的，总感觉和我是两个世界。”
“嗬，看来我的网吧还是太小啊，容不下高贵的杜大人和他那无处安放的骄傲？”
“我不是这意思…”
“唉…”秦重峰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里许多人的生活确实和你天差地别，两个世界都不止，说是两个宇宙都不为过！”
“也没这么夸张啦！都是人，要吃饭要睡觉，有什么不同？”
“有的人活得人模狗样，就有人连人样都活不出来！妈的！！”
“啊？”
“抱歉！没骂你，是在骂有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秦重峰狠狠地跺了跺脚，眼神瞟向一个小男孩。杜明贤顺着看过去，发现他头发蓬乱、衣服肮脏、眼神颓废，但比周围许多也差不多状态的人却似乎多了一股狠劲，仿佛要吞了电脑屏幕似的！
“多大？”杜明贤收回目光，问道。
“23。”
“和我堂弟差不多大…混多少年了？”
“16岁开始的。他爸死的早，妈妈改嫁后就嫌他累赘丢给爷爷和奶奶了，等两位老人也走了后就辍学来苍启混了。”
“挺可怜的啊！”
“是啊！所以我也挺照顾他，让他把网吧当家住，偶尔还会请他吃东西什么的，简直都当成是半个儿子了！可这混蛋玩意他不争气啊！”
“老秦你消消气，别把手里的饭洒了！”
“4次！”秦重峰比了个“4”的手势在杜明贤眼前：“你想象假如你堂弟这时候已经进过局子4次了，你是想踢死他还是踹死他？！”
“都是用脚，那不都一个意思吗？应该是‘踢死他还是打死他’吧？”
“不，踢用的是脚尖、踹用的是脚背…扯远了！总之，这小子抽烟、喝酒、偷东西、打架，好的不学坏的无师自通！”
“他坐了多长时间的牢？”
“前两次是未成年，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到成年后的两次大概每次都是一年多吧。”
“就没想过找份工作什么的？”
“笑话！现在连清清白白的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更何况是这种没钱没人还坐过牢的？！”
“嗯，我问出来的一瞬间也觉得有些多余了，不过咱们这样的二线城市还好吧？赚钱多的工作找不到可以找份力所能及的干干，实在不行…”
“我问你：假如让这小子去你的厨神斋，你愿不愿意要？”
杜明贤不假思索：“不要！他把我锅碗瓢盆偷出去卖钱怎么办？！”
“对吧！这混小子就是个社会的祸害，真希望来个雷劈死他得了！！”
“这么气？不像你啊！”
“从去年开始，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给他找了不下5份工作了！但这小子要不就是顶撞领导、要不就是偷工友东西，要不就是没干两天就辞职说太累了或者别人瞧不起他！干正事啥都不行，前几天打游戏的时候还输不起，砸了我一台电脑！我招谁惹谁了！？”
“这你还留他在你网吧？难道你就是他亲爸？！”
“别胡说！他…他妈妈是我一个远房表姐，所以说起来我算他半个舅舅吧！”
杜明贤不想管这些麻烦的家务事，摆摆手准备回去了，却见这时又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过来了：“老秦，老位子帮我留着呢吗？”
“哟，你小子好久没见！”秦重峰脸色变得比翻书都快，立刻喜上眉梢：“最近忙啥呢？”
“这话说的，我还能干别的吗？卖高仿、拉皮条、放高利贷，发些损阴德的财罢了！”
杜明贤皱眉：“这是可以说的吗？”
“怕什么？老子进派出所比回家的次数都多！”中年男人这才正眼看向杜明贤：“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还戴个眼镜，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吧？滚、滚、滚，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回应，老秦不干了：“什么叫‘这地方’啊？我这也是正经的网吧，有营业执照的！”
“那你有‘来客执照’吗？来这里的都是啥人你比我清楚！正经人谁会来网吧啊！？”
“这话打击面可太大了！我这网吧…”
“行了、行了，别逼逼了！老子刚出来，赶紧趁着下次进去前好好玩一会儿吧！”
中年男人进去后，杜明贤和秦重峰两人一时间无话，面面相觑。
“以后你还是直接来厨神斋吃吧？我就不过来送餐了…”
“嘿，这听说过‘公主病’，没想到会还有‘少爷病’啊？！这才是真正的社会现状，不说很多但确实是一部分人的生活现状！虽然我承认他们已经成为所谓的‘社会渣滓’而估计这辈子都会是了，但不是他们不想自食其力，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真的吗？”
“啊！刚刚那个老泼皮家里也是有老婆孩子的。别看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油盐不进的样子，和他喝酒的时候会拿着孩子照片偷偷哭，说没脸见娘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太小所以犯了错，可这个社会连没犯错的人都活得艰难，他们就算想变好也没有门路和容身之地，只能这么自甘堕落，明知自己是人人厌弃却也只能一直如此，一辈子不得翻身…”
第622章 祖国的花朵真鲜艳·1
周日下午，厨神斋的四人正在吃饭，杜明贤突然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劲！”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威廉怎么没来？每到周六周日他都会来厨神斋蹭饭的啊！”
“没来就没来呗，饿不死的，要是饿死了更好！”周徽成和威廉关系不好，此刻冷笑道。
池雅晴：“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上次也是哪个周末到饭点来着，外面下暴雨，地上都积水了，威廉先生愣是浑身湿透淌着水过来了吃饭了！”
“是啊，按那只‘金毛狗熊’的原话——‘身上湿了会越来越干，但肚子空了只会越来越饿！’”
虽然是很想搭理一下杜逸舟的吐槽，不过杜明贤还真略微有些担心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精神不太好，连筷子都差点儿掉地上！
“我去看看他吧，别又是跟他前妻吵起来了？”
“应该不会，现在美国不管哪个时区都是深夜。”袁望非科普道。
“哦，那我回去一趟看下，很快的，店里你们帮着照看一下！”杜明贤都来不及问这货为什么又神出鬼没地冒出来了？感觉最近见他的次数比见虞莹都多！
到了隔壁门口，杜明贤还在想威廉或许是因为最近太累睡着了，犹豫着要不要用他给的备用钥匙开门，没想到室内突然传来击打什么东西的声音！
“威廉！？”杜明贤怕是什么暴力事件，赶紧开门后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不是说了有急事才让你用备用钥匙吗？平时给我乖乖敲门啊！”威廉正一拳一拳打着的东西是个拳击练习用的沙包，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但从变形程度来看估计已经快散架了。
“你竟然没来吃饭——这还不算一等一的大事吗？”杜明贤半嘲讽半关心地说道。
“哦，忙忘了！谢谢你关心，我没事，回去开店吧！”威廉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抬，还是在不停地砸沙包。
“我看你身体是没事，那精神状态呢？”
“事大了！”威廉这才停下来，用几乎是吊着的眼角看过来：“没想到饥荒疫病、枪林弹雨、严刑拷问、狼狈婚姻这些都没击倒我，却快被这些个家长弄疯了！”
“呵，你不平时挺潇洒自在的，有无理取闹的家长你都能给吼回去？”
“针对我他们肯定占不到便宜，可他们折腾的是自己的孩子啊！”威廉把手机递过来让杜明贤看最近的一条微信——
「威廉老师，请从下周一开始多关注一下我家昊昊，谢谢！这周末开始他报了第四个补习班，叮嘱他一定要用下课时间把作业赶完！」
“第四个…真不知道这个‘昊昊’究竟是儿子还是仇人？”
“我问你，小老板：你们不是嚷嚷减负都十几年了吗？这些培训班什么的不都取消了吗？！”
“减负是规定，可谁要是瞎听那不就是傻子吗？都不说别人，光我自己的情况都是从高三向死而生考上了重点大学，结果一毕业还是找不到工作！谁减负，那不就等于是直接放弃孩子了吗？”
“是啊，竞争和社会体制没有改变，反而更紧张了！”
“至于培训班什么的，你这个暑假不也去当老师了嘛！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上面的人好大喜功老百姓可没心思陪着瞎胡闹！”
“这老毛病是从把板凳放在麦田里开始的，对吧？”
“你从哪儿看来这些的？嘿嘿，可不许到处说啊！”杜明贤没生气，只是觉得这话由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操着标准的普通话说出来很搞笑~
“说正经的，你继续看另一个家长的微信！”
“哦…找到了！”
「威廉老师您辛苦了，请问是“托福”好还是“雅思”好？我们给孩子准备了几篇关于石油开采问题的英文论文，能麻烦您帮着看一下吗？我会支付您酬劳的！」
“这位的目的性更强了啊！”杜明贤感叹道，“没想到你人这么好，为了孩子们…”
“别给我戴高帽子！他们爱怎么折腾自己孩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现在本来教学任务就很紧张，没功夫陪他们闹！！”
“什么意思？”
“明天周一，校长要我和几个学生拍个什么纪录片，说是展现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什么的？”
“‘丰富多彩’？这校长真搞笑！不过这倒让我想起来最近的新闻了，好像在嚷嚷着说小学生课间休息不让出去、不让喧哗、不让追跑什么的，是真的吗？”
“是，校长三令五申要老师们看管好学生，别出幺蛾子！”
“什么意思？都是些孩子能怎么出幺蛾子？”
“是家长啊！你看，除了刚刚两个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孩子休课间的；还有一部分是想休但又不想让孩子出意外，否则磕了碰了的全找校长、老师、包括学校的责任一个也不放过！”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规定不要学生动啊！”
“这是说白了就两个原因：家长挑事、课业太重。前者是人心，后者是制度，角度不同但都无解！最后怪罪的还是老师，说什么拖堂什么的——我有病啊？！没有额外的钱我可是1秒钟都不愿多上，典型的吃力不讨好嘛！”
“你确定不是自己的教育水平不太够吗？”
“那全校、全市、全国的老师教育水平都不够？！”
“原来如此，你是在为孩子们受苦的…”
“都说了别戴高帽子！我生气是因为拍纪录片！”
“你人格高尚，不愿说谎…哈，这话我自己都不信！”杜明贤自嘲道，“你直接说吧，干嘛这么忙碌又生气？从没见过你气到要打沙袋的！”
“谁告诉你我打沙袋是出气？我是在锻炼！明天出镜时我想让自己的肌肉好看些！”
杜明贤听完，拔腿就跑，一路上还在想自己竟然因为这种事情浪费了这么长的开店时间！不过就在他走后，看似没心没肺的威廉颓然坐回沙发，长叹了一口气：“唉……所以说没法把女儿接过来啊，不然会像那些孩子一样都变得又傻又蔫…”
第623章 祖国的花朵真鲜艳·2（完）
周一，看着应该是休息的杜明贤专程给自己带了饭，威廉不仅没有感动，反而从他东张西望的神情中就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了——
“饭送到了，谢谢。接下来你原路返回的概率有多少？”
“0。”杜明贤也不装：“我还给范老师带了好吃的，让我进去！”
“真后悔昨天把什么都跟你说了啊！”
“我只是关心现在的孩子们跟我那时候有什么不同？我老家是农村的小学，下课后学生们都像出笼之鸟一般到操场上，玩投递沙包、老鹰捉小鸡、贴人、跳大绳什么的。”
“真的假的？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
“他们玩，我看着。”
“呃…行，进来吧，悄悄地跟在我身后啊！”因为知道整个小学杜明贤几乎都是被校园霸凌过来的，威廉难得认了输。
“所以，网上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
“下课10分钟的分配：上一节课的老师拖堂3分钟，中间发一下作业和卷子5分钟，下一节课的预备铃提前2分钟响。”
“预备铃确有其事，但不是每次都拖堂或发卷子，可以站起来活动一下，不过禁止去卫生间和饮水室之外的地方。”
“怕孩子受伤家长会找麻烦？”
“是。其它学校有追跑打闹磕掉门牙的，家长兴师动众、不依不饶，所以友睦小学的校长才要…呃…”
“防范未然、未雨绸缪？”
“对！嚷嚷着要给孩子快乐童年却又想要孩子成绩好，还稍微磕着碰着就开闹，动不动就要去教育局举报！唉…当老师可不容易啊，甚至比打仗还难！”
“太夸张了啦！哦，范老师您在这里啊？”杜明贤看见迎面着急忙慌跑过来的正是范秉容老师！
“你…你好！”范老师匆匆打过招呼后，赶紧转向威廉：“您怎么现在还在这里？该去化妆做准备啦，摄影师傅都已经准备好了！”
“先吃饭不行吗？”威廉指了指杜明贤手里的饭盒。
“等完事再说吧？请来的团队都是按分钟来收费的！”
为了工作，威廉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化妆师走了，范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呼~”
“大概是什么内容啊？”
“嗨，就是应付检查团的那一套呗！”听语气，范老师也对此不屑一顾：“请几个长得好看的老师和学生，拍几张下课时一起玩游戏之类的。”
“搞形式主义这套也没办法，劳民伤财就是了。”
“喏，小杜老板您看，这校园里是不是多了许多学生？这也是安排好的！一般吃完午饭的午休时间是要在教室里自习的，今天反倒是不允许待在教室里只能出来！”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了，对吧？我刚刚还在和威廉说这个呢！”
“没错，要说我看着这些孩子们一个个每天毫无生气，我也心疼！可我毕竟就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没权利去放他们自由不然出了事我会丢饭碗的！”
“是啊，当老师的有时候真是两头受气了…”
“不过就算让孩子们自由去玩，估计也不会有人去吧？我现在和威廉老师教的都是四年级，这些孩子们都才10岁每周就有8张卷子、200多道题、3篇作文、数不清的古文、英语、数学公式要去记去背！更别提刚刚说的都只是校内的任务，校外还有各种兴趣班和补习班呢！”
杜明贤虽然大概了解情况，但听到还是都忍不住皱眉：“这是要干吗？拔苗助长？”
“在我看来倒不如说是单纯的‘填鸭式教育’，还不如拔苗助长起码是有目标的！而且这样下去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弱不禁风，等过几天再冷一些就又该有一大堆孩子生病请假了，唉…”
杜明贤把从威廉手里接回来的饭盒打开，将给范老师的那份拿出来：“您好像颇有感慨？”
“一点儿无聊的想法罢了——以后结婚干脆也不想生孩子了，要不又要加剧内卷还要让孩子吃苦…”
这时，威廉化好妆过来了，面上还扑了一层白粉。另外，虽然穿的还是上班的那件西装，不过扣子都被老老实实地扣上了，看威廉时不时就下意识去摸脖子，杜明贤知道他是觉得了勒得难受！
“威廉老师您快去操场吧，孩子们和其他老师都在等您了！”
“呃…快结束吧！小老板你要看我脸变紫了就拿剪刀过来救我啊！”
从负责和敬业这点来看，杜明贤确实挺佩服威廉的！就是看他额头青筋凸起地做出各种假笑，有种在拍恐怖片的错觉！不过其他的老师和孩子们也都不太习惯追跑嬉戏，甚至露出违心的笑容比威廉还要不自然，一看就知道是好久都没笑过了，生疏了。
范老师继续补充道：“现在整个友睦小学里有70%以上的学生近视，还有不少有轻微抑郁症和椎骨疾病！听校长说，家长们前几年也抱怨过学校作业太多，可刚刚实行减负又开始抱怨孩子成绩下降，还说友睦小学的教学质量跟不上其它学校，弄得校长也挺郁闷的！”
“提前学习一下痛苦和劳累也好，反正这才是大部分人生的状态！”杜明贤提示道。
“可是…这些孩子们真的很可怜啊，万一承受不住怎么办？”
“客观的各种现状都解决不了，那就只能培养孩子的抗压力、抗疲劳的能力了。如果感觉怎么做都做不对，那就只能两害取其轻——宁愿被说是扼杀孩子的天性，也绝对不能放开！”
“为什么这么说？”
“从统计学上来讲，这么多孩子从小到大都有，出意外基本上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那等发生时就等于要决定去不去赌？”
“赌什么？”
“赌家长对于意外发生时的态度，赌他们会不会无理取闹？”
“我虽然没做过母亲，却理解某些家长想要把女儿或儿子捧在手心的想法，只是这样有些因噎废食了吧？”
“说知道呢？反正我感笃定的是过不了几天这里就会恢复原样，就仿佛监狱过了探监时间一般！”
第624章 人类必须掌握的技能
傍晚，杜明贤答应了虞莹陪她参加一个规模颇为正式的慈善晚宴。因为没有什么事，杜明贤就提前了一点儿到了虞莹的公寓门口来接她，结果见到开门的虞莹还穿着棉衣和秋裤——
“抱歉，我是不是来太早了？”
“没事，你正好帮我选一下：我今晚穿这条红色的裙子好，还是这条黑色的？”虞莹比了两件晚礼裙在杜明贤面前。
“有没有不露肩、不露胸、不露胳膊、不露腿的啊？”
“那不就就裹成一个粽子啦？！”
“反正这两件布料都太少，我都不喜欢！”
“哈，你是在吃醋啊？”
“没有，只是现在天冷了，怕你会冻着！”
“好吧，谢谢！那就先不说衣服了，我现在去化妆，你等我40分钟！”
“多久？！”杜明贤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谁家化个妆化出去一节课啊？
“今天是正式场合，必须化全妆，甚至要更精致一些才行！”
“我能观摩一下吗？”
“好啊，不过挺冗长繁琐的…”
“反正我没事嘛！”
虞莹点点头，然后真的开始旁若无人地抹洗面奶、洗脸，擦干净后又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开始分门别类地往脸上擦、涂、抹、扑！
“这个是什么？”杜明贤指着一个小圆瓶子问。
“妆前水乳，清爽补水。”
“这样啊…那这个要挤的是什么？”
“防晒霜。”
“现在都晚上了！”
“紫外线无处不在。”
“是吗…嗯，那这个呢？”
“定妆液，这个是化妆必备的啦！”
接下来，虞莹不厌其烦地给杜明贤介绍了遮瑕膏、粉底液、眉笔、眼影、睫毛夹、眼线笔、修容刷、腮红、口红等，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新鲜！
“我真是服了，你好厉害啊！”
“有吗？”虞莹不以为意：“化妆是每个女生必须掌握的技巧了，我这还只是最基本的呢~”
“你跟谁学的啊？”
“初中的时候就有在看关于化妆的杂志和电视节目介绍，高中的时候和班上女生讨论的自然很多都是关于化妆的技巧，到了大学就更是要加紧实践练习了！”
杜明贤大受震撼！
等到了晚宴现场，看着周围各个都是昂首阔步、相谈甚欢的成功人士，杜明贤有些不太自在。
“明贤、虞莹！”尚墨熙向二人招手。
“墨…尚总你也来啦？”杜明贤有些局促不安地回了话。
“怎么突然叫我‘尚总’啦？”
“这是重要场合啊！”
“再重要也没必要和朋友变得生疏吧？哈哈，明贤你别太紧张！这里的人大多也都互相不认识，你愿意和他们社交来往就去，不愿意就低头喝酒吃东西也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不会有人在乎你的！”
“哦，嗯…”
“抱歉失陪一下，有位我爸的朋友过来了，我得跟他打声招呼！”
因为尚氏集团颇有名气，来主动和墨熙打招呼的人也非常多。看着墨熙自信满满、游刃有余地和各种人交谈，杜明贤心里有些羡慕。
如果说女生的必备技能是化妆，那男生的必备技能就是交际了吧？这是杜明贤得出的结论。
第二天，杜明贤无意中说起此事时，池雅晴摇头：“关于女生的这点我不同意！虽然我也化妆，但不代表所有女人都必须化妆啊？用这种方法来定义女生有些太老土了！”
“那你觉得呢？”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最该掌握的技能是学习！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
池雅晴的话掷地有声且句句在理，杜明贤没什么可反驳的。
“要我说，现代人最该掌握的技能是如何发挥个性！”杜逸舟说道。
“就跟你一样，染头红发才算个性？”
“算是一种吧！人活一世，要是一辈子都按照既定的道路行走，活得和你身边其他人一样，那岂不是白活一场？！你觉得化妆、交际、学习很重要，我却觉得活出自己最重要！在不违反法律、道德、公秩的前提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正的自信是来自于对自己的认同！”
杜逸舟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要我说，人最该学会的是如何休息！”这是周徽成的意见。
“玩游戏吗？”
“对我来说是的。你想啊：大多数人都知道学习、社交、和工作，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效休息的！为什么说现在人活得都累，周围人也好、自己也好、社会也好给的压力都太大，没法用有效的娱乐休息来释放压力的话，人迟早会得病的！”
“也有道理…”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杜明贤？”
“你先从厨房出去！”
把又一次突然闪现的袁望非赶出去后，他开口了：“我觉得人最该掌握的技能是创新。把自己赶出舒适圈，不断地挑战和创新，这样人生才会不断实现新的目标和价值！”
杜明贤点头，对这个说法也很赞同。
到了隔壁的仲夏夜甜梦，顺便也问起苏甜儿这个问题，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人最该学会的是爱！不仅是要爱别人，更要爱自己！”
总感觉这个问题已经上升到了不同的高度啊！最后还剩一个刚下班回来的威廉，问他，得到的答案算是意料之中的“吃”。
“呵，你咋不说呼吸呢？”
“No！我说的‘吃’是指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要享受美食——笑着也要吃、哭着也要吃。不光是为了活命和生存，也是为了永远以最佳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来迎接未来的各种挑战！”
…
今天问了一圈，虽然感觉到后面问题的立意就变了，但杜明贤还是有了不少收获。
“那你认为呢？从一个非人类的角度去看，人类最该掌握的技能是什么？”杜明贤询问贝塔猫。
﹝思考。你今天一直在做的就是思考，而不管是化妆、交际、学习、发挥个性、休息、创新、爱、吃等等，人类做任何事情都离不开思考！当然，我指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想事情”，而是更加有深度、更加频繁、更加自主的思考，包括但不限于：自省、探究、提问、反思等。﹞
“听着好复杂啊？我能做好吗？”
﹝没人逼你做，但你多思考就能离成功更近一步！﹞
第625章 不像节日的节日
拿白凉粉混入搅拌糕粉的水中做出的南瓜饼晶莹剔透，拿刀剜出眼睛和嘴被称为【水晶南瓜】；在煮好的剥壳熟鸡蛋浸入红苋菜汁，切成两半后用小黑枣做成【眼球鸡蛋】；用甜豆沙和糯米做的【蜘蛛豆沙糕】；还有拿焦糖和巧克力做的【骷髅糖】…
“哇，杜老师您好厉害啊！”苏甜儿看着杜明贤为自己特意设计的万圣节菜单，惊叹道，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在厨神斋卖这些？”
“万圣节是年轻人喜欢过的，我那边许多的顾客都没听说过，甚至还有些抵制过洋节的！”
“过个节而已，不用上纲上线吧？”
“过节什么的都无所谓，什么都没有做生意重要啊！正月十五下汤圆、清明捏青团、端午裹粽子、中秋做月饼、重阳蒸花糕、过年包饺子，说起来过节不就等于吃东西嘛！”
告别了苏甜儿，杜明贤百无聊赖，干脆稍微绕远路去了趟购物街，发现广场上还真有一些年轻人做了装扮！这里面有些是杜明贤说不上名字的动漫人物；有些就是经典的超人、蝙蝠侠、幽灵、南瓜头等造型；不过还有一些人别出心裁地打扮成了皇上、妃子、孙悟空、佛祖等——整个地方就像好几个剧组的共通休息室一般热闹！
“嘁，真是不像话！身为中国人过什么洋节？丢人！”
身边的女人小声骂着，杜明贤知道肯定会有这种人的存在所以并未理会，但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个厨神斋的熟客，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安大妈。
“呵，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特别爱国呢~”
“嗯？是小杜啊！怎么，大妈说的不对吗？作为中国人应当自觉抵制西方文化入侵，鼓励推广民族文化！这些小年轻在这里群魔乱舞的，有什么内涵可言？”
“确实不一定有，我想大家可能只是借用这个机会来释放一下压力罢了。”
“那也不能如此招摇地过洋节啊！这样明目张胆地支持文化入侵，置中国人的骄傲何地！？”
“您要真有这番觉悟的话，上次就不要在我的店里说渝南人不好，人家根本没招没惹您啊！”
“我说的有错吗？政府都说了要‘打击以渝南人为首的诈骗组织’！而且现在一说全国风评最差、口碑最不好、骗子罪犯最多的城市，肯定是渝南啊！”
“这是地域歧视！”
“我听不懂这些！咱们就说眼前这些神神鬼鬼的，大妈虽然年纪大了却不迷信，知道科学的无神论才应该是主流，包容和多元不等于允许牛鬼蛇神招摇过市！”
“那按照您说，什么才是科学的、中国文化的节日？”
“国庆不算吗？刚刚才休息完，这不到一个月就又累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吃懒做！”
“先不说国庆那调休调得人筋疲力尽，现在人压力都大，不必您每个月能拿着退休金逍遥自在，在我店里和那位渝南的大姐莫名其妙地吵上20分钟~”
“你别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大妈我虽然没啥地位，但路见不平不行吗？自己国家的传统节日那么多都不过，偏偏要过那些想要将咱们吃干抹净外国人的破节日，这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吗！？”
杜明贤无语，心想：安大妈不愧是中学教育主任退休，还是胸有点墨的，就是不知道这句诗用在这里对不对？
“算了，我个老太婆操心这些有人听吗？你们就造吧、作吧，迟早把个好好的国家给作没了！！”
看着安大妈怒气冲冲的身影，杜明贤觉得有些好笑，回过神才想起该做晚饭了！结果一回头，正好看见了杜逸舟：“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在网上看着这里有万圣节活动啊，这么好玩的事情我当然要来看看！”
“好玩吗？就是穿着戏服走一走吧？”
虽然杜明贤这么说，但其实他个人也挺喜欢万圣节的！虽然他不做什么装扮，但觉得这个节既不像圣诞节那样充满着商业气息，却也不像什么感恩节一样除了啃那只干柴的火鸡外就没别的什么意思了。像这样看着大家估计只有在今天穿才不会招惹非议的奇装异服，稍稍觉得平时忙碌的生活中似乎也多了几份别样的色彩！
“万圣节已经是今年最好玩的节了！虽然我不打算装扮成什么，但看着他们玩野很开心啊！”
“你这一头红头发就是扮公鸡都不用化妆啦！”杜明贤虽然是嘲讽，但没什么恶意，“而且你这话说的，今年的节都已经过完了啊！”
“对呀！每次过节的时候本来咱们做餐饮业和服务业的就没有假期可休，还得继续加班！而我每次只是看着你在厨房里不停地做吃的，做啊做啊，每次做的东西都一样，从来没有端午节吃元宵或者月饼这样的创意！”
“这也叫创意？这叫迷糊了！”
“好吧，那除了吃以外咱们过节又都干什么了？”
“得了吧！劳动节和国庆节就你最欢实，总往外面蹦哒！”
“你难道不知道劳动节和国庆节的人有多少？我被堵在外面，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哼，你抱怨归抱怨，哪次也没见你不出去啊！不过…”杜明贤话锋一转：“现在的节日确实都没啥意思，不像咱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过年！”
“可不，每年都是过年的时候会有新衣服穿，会有好吃的零食和年货，长辈还会给压岁钱！现在想买新衣服可以随时买，零食什么的也是想吃就吃，压岁钱也变成了工资。另外还有，本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也还是有许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回不了家，看着电视上那节目质量越来越低的春晚也没意思！”
“是啊，其它节日也没劲——你去问问现在的小孩谁还知道屈原和《离骚》？”
“估计连嫦娥和后羿都不知道了吧？！”
兄弟俩稍稍逗留了一会，看着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想起明天还是要继续辛勤忙碌的一天于是收拾好了心情，还算是颇为愉快地踏上了回去的路。
第626章 劲辣牛肉面
【劲辣牛腩面】
从储藏室里拿出一个罐子，里面是平时基本不用，只有在有像今天一样的特殊要求时才拿出来的朝天椒和小米辣；剁碎后放入汤锅中炖上牛腩肉，加入粗细两种辣椒粉、自家做的辣油与辣酱、最后还有花椒大料姜丝等提香入辣的配料，待到浮上来的肉筋肉分明、鲜红油亮，翻涌的热浪带着极强的刺激性让杜明贤“泪流满面”！
最后，把筋道的面条放入大碗中，舀两勺从未间断熬制的香醇甘厚大骨汤做底汤，再连红汤带牛腩肉地来一勺，加入一些葱花和香菜就算完成了！
…
杜明贤自己不太能吃辣，不过身为厨师自然不可能不会做辣菜，所以菜单上也有【麻辣鸡丁面】、【红油拌面】、【酸辣粉】等菜式。虽然如此，苍启人毕竟普遍不像乔善、鹤庭等地的人们嗜辣，所以这些都只是普通人的辣菜口味，实在还嫌不够辣就加一勺特制辣酱或辣油就绝对够了！
然而今天，一名顾客提出了特别要求，说看不上菜单上的东西，也觉得就算倒一整瓶辣酱也还是不够味，非要要吃一碗超~超~超~超~辣的牛肉面。
“四个‘超’？”杜明贤打量着眼前戴着斯文的眼镜，貌不惊人的小男生，调侃道。
“对！是觉得我的要求太厉害，超出了老板你这小店的承受范围吗？”
“当然不是！来，把这个签了后马上给你做！”杜明贤从点餐机里调出一个电子协议。
“这是什么？”
“签协议，同意：一、你已经年满18岁，是能够对自己行为负责成年人；二、你没有隐瞒任何可能会因吃辣而导致的不适或危险的疾病；三、你知道吃辣对身体可能造成的损伤，愿意自己承担所有责任。”
小男生愣愣地看着屏幕，最后还是神色坚定地签了字。既然对方如此坚决，那杜明贤也只好开足马力，认真地为他准备了这道【劲辣牛腩面】！当然，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故意做成这种这种汤面形式且加入了不辣的骨汤；如果他能够吃这道还面不改色，那杜明贤就会让他试试【劲辣干拌面】的厉害！
“来，请慢用！”
“谢谢！哇，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啊！”小男生说着有些浮夸的话，杜明贤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在做直播——这些人往往是最能作妖的。
“大家猜猜今天我会被辣得哭天抹泪，还是满地打滚？这样好了，大家给我打赏一个‘火箭’，我就给大家表演一口吞！”
“啊！？”杜明贤没反应过来，却见小男生已经猛地吃了一大口！
“哇！真的好…呜…好辣啊啊啊——！！”
眼见这货刚一口就已经涕泗横流，杜明贤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牛奶拿出来：“喝口这个吧？”
“…不行！我要…啊…挑战…嘶…不喝水！！”
吃辣后喝水并不能解辣，因为水和辣椒里的辣椒素其实只会分离开，甚至还会让辣味扩散。这个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一看就是本来就不太能吃辣还刚刚才开始吃播的！
虽然提前签了协议，但杜明贤明白他要真的吃出毛病来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负一定责任的，于是把面条端走了。
“你…等等！我的面！”
“给你再加勺骨汤，配点儿青菜！你先把这杯牛奶喝了，牛奶里的酪蛋白可以包裹辣椒素来缓解痛感。”
“可是…嘶…我在直播…”
“直播间不是没人吗？”杜明贤看了眼他的手机，一句话就让闹腾的小男生乖乖听了话，把牛奶喝了下去。
“喏，现在已经不是‘劲辣’而最多是‘麻辣’了，吃吧！”
“你也看不起我啊？”小男生蔫蔫的，但还是不服输的表情。
“是你先看不起命！”
“别吓人！虽然我确实是不太能吃辣的，但最多就是上火、嘴巴刺痛、或者肠胃不舒服！”
“你没听说过吃辣会吃死人？”
“啊！？”小男生呆住了。
“嘛，我不想危言耸听，所以告诉你严格意义上吃辣没有直接致死的风险；但仍然会导致代谢紊乱、胃炎、胃溃疡、肝功能损伤、肾脏损伤等健康风险，如果有潜在疾病真的会成为诱因而直接致死！”
小男生见杜明贤认真严肃的神情，知道他没骗人或唬人，沉默地低下了头，半晌才说道：“可我必须要做吃辣的直播啊…”
“为什么？”
“我之前做过大胃王，但吃不了太多就吐了！我又没其它本事，就只能别出心裁了啊！”
“你说是‘别出心裁’，但其实现在做吃辣的也不少。”
“是，所以我直播间一直没人气，我只好故意用夸张的表演来吸引观众！要不是看老板你是个好人，我刚才本来都准备满地打滚了！”
“呃…谢谢？不过你为啥这么着急赚钱？打游戏买装备吗？”
“我儿子3岁正是要钱的时候，老婆却因为我穷离开了…”
“啊！？”杜明贤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赶紧问道：“您今年贵庚？”
“21岁，我和我老婆高中一毕业就结婚生子了，本来是在老家打工，可最近工厂倒闭了只好另寻出路。”
“你是个负责的好父亲，但如果真的想陪伴孩子成长，就该更注意自己的身体！做这种疯狂的直播无异于饮鸩止渴！辣酱里的辣椒素会在口腔内形成对痛觉神经的刺激，所以说‘辣’其实是种痛觉，剂量如果真的过大是真的会死人的！”
“要是能挣到钱也行啊，可关键就算是这样也没人给我打钱…唉，下次还是做吃酸的直播吧？一次吃五个柠檬，然后酸到满地打滚？”
“你要真想靠吃酸来吸引人眼球，可以表演生吞硫酸啊！我保证没人尝试过，不过缺点就是你也只能直播一次…”
“呃…哦？”
“喂，你不会真的在考虑吧！？我这是嘲讽！！”
“不说这些了，我得回去了照顾孩子了！”
看着小男生匆忙离去的背影，杜明贤想起两件事：一、辛苦做的【劲辣牛腩面】他还没吃完，二、他没付钱。
第627章 渴望独立·1
“我在网上看到一个问题——‘如果时间能倒退，你想回到什么时候？’”吃早饭的时候，池雅晴拿着手机提道：“杜明贤，你先说？”
“昨天晚上。”正在嚼咸菜的杜明贤不假思索：“这样我就能小心点儿，不会把那个很珍贵的瓷碗打碎了！现在想来还是心疼啊！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
“有形之物总有破碎的一天嘛，别在意了！”
“安慰我就好好安慰，干嘛搞得这么哲学？对了，那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池雅晴脸色微变，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和、和我男朋友分手前…吧？如果当时两个人能够再努力一些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分手…”
“那可不一定！”杜逸舟调侃道：“逝去的东西都是美好的，握在手心反而掉价！”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和反驳了，唉…”池雅晴也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呢？有什么逝去的和掉价的？”
“我想回到刚上大学那会儿，觉得努力克服一下心理障碍的话，现在也跟你们一样都是大学生了！”
“我就不是大学生，现在不照样教书育人？别太迷信一纸文凭了！”威廉说道。
“我不迷信，但我爸我妈、亲戚朋友、招工单位、国家社会都迷信啊！唉…”杜逸舟是第三个叹气的：“叔叔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我可不想回去，我想让时间快进到月底！”
“月底有什么？”杜明贤见威廉难得地面露兴奋，好奇难不成月底天上会掉馅饼？
“11月底美国感恩节，Millie要到这里来。我们父女团聚，一定要好好玩一周！”
“美国中小学是感恩节和圣诞节放假没错，但威廉先生你没有假期啊？”池雅晴提醒道。
“我会请假，就说月底会得流感！”
“请病假哪儿有预报的？你当是天气啊！？”
“我今年还有假期，开个玩笑而已，瞧小老板你这没幽默感的样子！行，吃饱了，上班！”
杜明贤气结：“还真是典型的‘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啊！”
“没听懂，拜拜！”
威廉走后，池雅晴这才注意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周徽成：“你呢？”
“什么？哦…26年前吧？”
“啊！！？弟弟你才25岁吧？”
“是啊，唉……”在完成叹气的接力后，周徽成突然淡淡说道：“我想好好投次胎，再也不当隔壁包子铺那两家伙的儿子了！”
…
待到下午，杜明贤挑了个客人较少的时刻借口“拿料酒”从厨房出去了，这让手里抱着一大瓶料酒的周徽成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样，他怎么跟你说的？”杜明贤悄悄询问杜逸舟。
“你要想知道的话自己问徽成哥啊，他不就在你旁边？”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和他关系很好的错觉？”
“行吧，如果你非要多管闲事的话…”
“不是多管闲事！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是我这个做老板的…”
“够啦，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杜逸舟赶紧叫停堂哥的长篇大论，把他拉到角落里，小声说道：“昨天晚上徽成哥跟他爸和他妈大吵一架！起因是他妈妈翻他的手机发现他每个月都打给女主播钱，就说他败家；徽成哥也恼了，说自己和父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到最后周爸爸也和徽成哥吵了起来，父亲说儿子不务正业，儿子说父亲没能给一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呃…一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杜明贤一边感慨，一边拿了瓶酱油：“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我还真管不了！”
回到厨房，杜明贤把酱油递过去：“喏，酱油拿来了！”
“你不是说去拿料酒吗？”
“…是吗？”
“懒得管你到底怎么回事了。对了，今晚我能在你和逸舟出租屋的沙发上睡一晚吗？”
“可以是可以，但一晚应该不够吧？如果你想住久一点儿可能就不太方便了，毕竟…”
周徽成见杜明贤欲言又止的样子，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无奈道：“我和我爸妈的事逸舟应该都给你讲了吧？”
“嗯，不过是我逼他讲的，你不要怪他！”
“我当然不怪他，我怪你！这么多管闲事干嘛！？”
“我也是担心你嘛！怕你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我没法和你爸你妈交代。”
“哼，为了看你没法交代的样子，我倒真想去做点儿傻事了！”
“这种事别开玩笑！”
“先让我住一晚再说，我暂时实在是不想面对他们！”
“这么深仇大恨？”
“你不懂！”周徽成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你不愿意就拉倒，我还是去找别的地方住吧！”
“我愿意！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地方——隔壁威廉一个人住两居室，你正好可以跟他合租~”
“好主意！等过几天我失踪，他屋里多出几个大行李箱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把我拼回去啊！”
“别说的这么吓人啊！好吧，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不好…”
“不，我跟你才是‘关系不好’，跟他是‘见面就咬’！”
“那你睡我房间，我暂时在隔壁睡？”
周徽成沉思片刻，点点头：“行吧。”
“说的好像我在求你一样？”
“…谢谢。”
…
借着给客人的上菜的功夫，杜明贤把事情告诉了杜逸舟，后者歪着头没啥反应。
“舍不得我？放心，我就在隔壁！”
“当然不是！可这样真的好吗？”
“我无所谓，反正就是扫地、拖地的时候是看见红头发还是金头发的区别！”
“你不掉头发啊？你掉得最厉害！而且我是想说你难道不劝劝徽成哥的爸妈么？”
“有什么可劝的？他们老两口就是一个搬唇递舌、一个暴躁易怒，你又不是不知道！而周徽成都25了，也该自己住了也没什么吧？”
“哦…行吧！”
最后，就是等威廉下班回家后告诉他消息——
“让那小子过来住？没问题！对了，等过几天你得帮我搬东西，不要问‘箱子里是啥’、‘为什么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来’之类的问题就行！”
“虽然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应该吧，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过来住，就跟最开始一样！”
“平常倒没什么，关键到月底我女儿要过来啊！”
“等到了那时候他们肯定和好了，放心吧！到时候你想让我多留我都不会留的！”
第628章 渴望独立·2（完）
因为就是搬到隔壁，况且平时两边的来回走动就不少，杜明贤简单打包了些衣服和日用品就过去了。
“我过来了啊！”
正在客厅里改作业的威廉“哦”了一句后就没反应了。
“头也不抬一下？太冷淡了吧！”
威廉抬了一下头：“可以了吧？是不是还要我举个横幅，然后整栋楼的人撒花，最后全小区都90度鞠躬来给你接驾？”
“那倒也不用…算了，你忙吧，不打扰了！”
“等等！”威廉站起来把杜明贤拦住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心血来潮玩过家家，别总扯上我好不好？”
“在我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先问你个问题：你会翻你女儿的手机、日记之类的东西吗？”
“那小子和他父母因为这事吵了？”
“我什么时候说…好吧，我这也算是不打自招了？”
“回答你的问题：当然不会！上学没教过你们每个人有隐私权这么一说吗？”
“但当父母的总会想法设法得去了解孩子…”
“别找借口！谁告诉你父母担心孩子的唯一解决办法是侵犯孩子的隐私权？”
杜明贤明白威廉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米莉将来和一个男生眉来眼去，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的进展，不想知道他对米莉如何？归根结底还是想保护孩子的嘛！”
“开诚布公不行吗？我和Millie从来都是无话不谈！”
“女大心思多，你真觉得到了青春期后还能和女儿亲密无间？”
“这…”威廉犹豫了。
“你说过等米莉长大会搬来和你住，那当你和米莉住在一起的时候，某天你在家里看见米莉在和一个男生打情骂俏，但那个男生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老实的孩子，有些轻浮和玩弄的感觉。这时，米莉出去玩却忘带手机了，你听着不停发出提示音的手机，能忍住不把手伸向手机，成为你最厌恶却又不得不……”
啪！
杜明贤后脑勺轻轻挨了一下。
“哪儿这么多假设和心理描写！？我女儿眼光好，不会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小子在一起！就算一时看走眼了，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来把关，不合格的直接威胁两次还不听就打跑！”
“唔，这点我还是很佩服你蛮有原则的！”
“那是！”威廉点头，但实际上心虚得很；因为刚才说的情况下要是真的发生，威廉明白自己120%会去翻女儿手机！
…
这边，杜逸舟和周徽成也破天荒地并没有在打游戏，而是很认真的谈话——
“…所以，徽成哥你暂时不打算跟叔叔阿姨和好？”
“其实不是和不和好的问题，而是该怎么独立的问题！都25了还和父母同住一屋檐，隐私啥的就不说了，关键是会被别人笑话！总觉得这点别说你哥，连你都比不过！”
“这也不是比赛啊，哈哈！”杜逸舟忍不住笑了：“与其说我和我哥是独立，不如说是被迫背井离乡，在外打拼。我们其实都很羡慕你能和父母在一起，将来的目标也是在苍启买套大房子然后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住！”
“是这样啊！如果是靠自己的努力买房子然后接父母一起住就会被说是孝顺能干，可我现在是住着父母的房子还花着父母的钱…”
“嗯？我哥没给你工资吗？”
“给了，但是不太够…”
“不太够日常生活，还是不太够给买游戏装备和给女主播打赏啊？”
周徽成烦躁地摆手：“…后者。”
“徽成哥，我不想说你或者管你，但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攒钱的事情？想要独立的话，人格和精神上的独立都很重要，对吧？”
周徽成静默了半晌，最后点点头。
…
锅碗瓢盆等杜明贤懒得搬过来搬过去的，就干脆还在原来的厨房做，等做好就在原来的餐厅吃，还跟往常一样！
不过一如寻常的晚饭时间今天却多了一个人，杜明贤把碗筷递给周徽成：“今晚吃米线。我准备了大骨汤和番茄汤两种口味，还有很多配料：牛肉、培根、豆腐、水菜、金针菇、鹌鹑蛋、花生米、海带结等等，你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配啊！”
“谢、谢谢…”
杜明贤见周徽成面露难色，关心道：“怎么了？威廉肯定也在，但你别跟他吵不就行啦？虽然倒不是不能让你拿到隔壁去吃，但天冷了，大家一起吃才显得热闹暖和呀！”
“我不是在想那个洋鬼子，是…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好不好？”杜明贤完全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就这么加入你们，还和你们一起吃饭…”
“说什么傻话呢？你难道不是厨神斋的一员吗？难道不是早饭和午饭都和大家一起吃吗？别告诉我你还怨恨我，指责我抢了你爸生意！”
“当然不是，不过之前都是在工作时间所以才一起吃，现在是下班…”
“这么见外做什么？你是逸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也是威廉…好吧，这个估计不是——和两个朋友还有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家伙一起吃顿饭有什么奇怪的？”
“唔…是吗？我只是…从来没有我父母之外的人对我这么好过！”
“这就算‘好’吗？就是普通朋友之间互相照顾啊，你难道之前都没朋友吗？”
“有，但都只是出去玩或者打游戏什么的，就算出去吃饭也都是AA制，平常联系也不多…”
“还真是教科书般的‘酒肉朋友’呐，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别想太多了，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等将来我遇上麻烦的时候你要是也能帮我就行了！”
这番话算是打开了周徽成的心结，终于让他脸上露出笑容，开开心心地去吃米线了。
杜明贤心想：周徽成虽然给自己的初印象是别扭、娇惯、不懂事的，但其实内心渴望着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也会从他人的角度去思考，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或者欠人情。其实有这种思想在就已经是独立的第一步了，比起很多到了30、40还没迈出这步的人来说，周徽成其实根本不需要担心！
第629章 正当防卫的概念
“哥，晚饭什么时候——啊！！？”
杜逸舟来到隔壁，却看见威廉正死死地掐住杜明贤，以擒拿的姿态将他凶狠地按在地上！而自己堂哥已经因为无法喘气而翻白眼了！！
“你这只金毛畜生！终于露出本性了！？亏我哥平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竟然恩将仇报！？我宰了你喂猪——哇啊！？”
杜逸舟的“营救”以被威廉不轻不重地一推直接掀翻在地告终。
“咳…咳咳！呃啊——”此时杜明贤也被放了下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又咳嗽、干呕了几声才平缓了呼吸。
“哥，你没事吧！？”
“没事。威廉…谢谢你！”
“啊！？”正准备上演“兄弟齐心宰狗熊”的杜逸舟愣住了：“你们玩什么呢？太重口味了吧！？”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正常的东西！？”威廉嫌恶地看着杜逸舟。
“他是误会啦！”杜明贤赶忙解释：“是我让威廉教我几手来防身的！”
“什么意思？”
威廉不理会杜逸舟的发问，而是继续跟杜明贤解释：“这套擒拿术能在尽量不造成损伤的情况下迅速剥夺行动能力，但如果扼压的时间太长还是会造成机械性窒息甚至脑损伤。你来试试？”
“哦，我下手没轻重，你自己小心点儿——哈啊！！”
杜明贤试图按照刚才威廉的示范来动作，但在一旁的杜逸舟看来却像挽着威廉脖子一样丝毫没有威慑甚至还有些亲昵。
威廉也很无奈：“你下手确实没‘重’，全都是‘轻’。”
“呃…”杜明贤松开手，失落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生闷气。
“所以，谁能解释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明贤告诉杜逸舟：“最近这片治安不太安稳，说是有人故意寻衅滋事，斗殴抢劫！”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是邹正垣告诉我的，他说虽然已经加强了警力，但这种事情还是见缝插针地发生他们也无能为力。而且似乎他们是个团伙，还就愿意在生意不错的店铺里闹事来敲诈！”
“哥你怕吗？我怎么记得你打架挺狠的？”
因为小时候受过霸凌，所以杜明贤知道在成年以前都是拳头最好说话，但成年后自然就不能再这样了！
“我担心的不是打不过，是怕吃官司坐牢！法律规定：不管因何理由，谁先动手，只要是打架斗殴就双方都有责任！邹正垣也调侃过‘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所以你哥哥才找我教他擒拿术，遇上时能有个不住院也不坐牢的方法应对。”威廉补充道。
小的时候以为法律是用来惩治坏人的，长大后才知道其实法律更多是用来约束好人的。
“总觉得这条规定不合理啊？难不成别人打我的时候，我就只能任打不还手？”杜逸舟还是不太能想明白。
杜明贤：“理论上是尽量保护自己和试图逃跑为上策，如果真的遭遇了会危及生命的险情才能实行正当防卫。”
“那什么时候才能算正当防卫？”
“对方拿出匕首等凶器的时候…”
“非得看见别人把刀拿出来才能？”
“还不行，只是拿出来顶多算是威胁而不算行凶，必须等对方有用凶器进行明显有意识的攻击时才行！”
“蛮合理的，不过就是忘了一点——不是所有人都是会‘空手夺白刃’的武林高手！！”
威廉摇头：“武林高手还是武术高手都一样，碰上拿刀子的还是得能躲尽量躲，不然划开大动脉是人就是个死！”
“那些小混混、二溜子之类的应该没这么大本事，我只是想提醒你：遇到有人出言挑衅不要理会，对方动手也绝对不要还手，尽量找机会逃跑和报警！”
说完，杜明贤招呼威廉再来一次演习——只见威廉出拳假装要打，杜明贤立刻用手夹住对方的拳头，然后立刻往肩膀一别…
“啊呀！！”
威廉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被翻下去，反而自己被他压倒，差点儿直接脸朝地摔下去！！
“你太重了！而且干嘛一点儿都不配合我！？”
“好，下次遇到行凶的你就先问体重再问对方配不配合，如果不符合条件的你就开除他们！”威廉嘲讽道。
眼见短时间内学不会擒拿，杜明贤只好放弃，灰溜溜地去做饭了。然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杜逸舟跟了过来，不服气地追问：“为什么被打后还手被定义成斗殴而不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的本质是制止正在发生的不法侵害，保护自己或他人的合法权益。而就算是别人先动手打你，还手后通常被认定为互殴行为是因为斗殴双方都在积极追求非法损害对方的结果，根本上不存在正当防卫的意图，所以也不能构成正当防卫。”
“非得像你说的那种极端情况才能正当防卫？”
“对，而且也得注意如果对方已经不在行凶时就不能继续防卫了，如果防卫程度超出必要程度太多则会被定义为‘防卫过当’，还是要赔钱坐牢！”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一点儿血性都没有还能叫人吗？”杜逸舟义愤填膺，却见堂哥似乎一直都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奇怪道：“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不觉得。如果真的规定只要对方先动手，另一方就能无限制还手的话，会有很多无辜的伤亡出现，更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伤害他人却逃脱法律的制裁！”
“什么意思？”
“比如说：我看你不顺眼，所以故意找了个由头激怒你让你打我，等你打我的那刻我就以‘正当防卫’的理由开始反击甚至故意往死地打你，你觉得这就公平吗？”
“可是…呃…哦，是这么考虑的啊！”杜逸舟好像明白一些了。
“公民认为的道理和常理不一定能成为约束管制所有人的东西，而且不如说如果所有人都只认同自己觉得合理的规定和法律，那这世界才真正要乱套了呢！目前有能够适应大部分人的法律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就算这样，法律也还是在不停地修改呢！”
“”
第630章 地域偏见
周一，厨神斋休息，但杜明贤还是习惯性地早起了。不过因为起来也没什么事，所以吃完早饭后去了雅月湖转转。
“嗯？小何你今天不上班吗？”
在湖边唉声叹气的男生小何是偶尔会来厨神斋吃饭的客人，年纪轻轻便背井离乡从老家渝南来到苍启打工。平日里小何寡言少语、节俭内敛、安分守己，是和那些“戏精”相比杜明贤觉得很踏实的类型。
“是厨神斋的老板呀？唉…公司实习期说不要我了，接下来还要继续找工作啊！”
“为什么不要你了？”
“还能为啥？”小何一提到这个就既生气又无奈：“虽然名义上是说我‘能力不足’，但有许多业绩还不如我的都留下了，偏偏不要我，你说是为啥？”
杜明贤心里有答案，但不能宣之于口，只能陪着笑。
“还不是因为我是渝南人呐！？”小何自己说了出来。
地域歧视在任何地方都屡见不鲜，而在国内渝南算是站在了歧视链的最顶端。即使是深居简出的杜明贤都听说过许多关于渝南和渝南人的负面新闻，而最知名的就是偷盗和诈骗——虽然每个地区肯定都有，但渝南却因为事件发生的高频率、犯案人员的高集体性、以及案发后借口的多样性而被津津乐道，当然都是负面的。
“别说什么‘生活困难’，偷和骗就是犯法没有借口理由！虽然我也确实对那些所谓的‘老乡’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那些大多都是上了年纪又没受过教育的老人们做的，和我们这代的年轻人没关系啊！你说他们干嘛一提起我们渝南就毫无根据地认为那里是什么‘贼窝’？我又做错了什么，非得忍受这种从一出生就如影相随的无端责难！？”
小何说到伤心处，竟眼眶里有几滴男儿泪在打转！杜明贤知道他能获得这次实习机会很不容易，要是真的因为能力不足而被辞退也不会这么委屈。
地域歧视的大问题解决不了，那就只能从眼前着手，杜明贤问道：“能不能跟劳动局那边投诉公司的行径？”
“没用的。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公司那边才不会把‘我歧视你们渝南人’堂而皇之地写上，而是找了个能力不足的借口…”
“你要是工作上并没有明显失误的话，就算是这种借口也不行！”
“唉…算了吧，就算是留在那里又如何？公司对靠投诉才留下的我能有好脸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现在工作可不好找！”
“是啊…对了，老板你的厨神斋还招人不？放心，我绝对不会偷你的东西！”
“抱歉，目前没有招人的计划。还有，虽然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不要这么做，就算无法改变别人怎样想，自轻自贱就不好了！”
“有什么办法呢？我担心的不是这家公司留不住，而是万一我下家公司也因为我是渝南人而无故辞退我该怎么办？！而且你知道吗，我大学时交往了一个女友，刚开始我没好意思说我是渝南的，结果最后她得知后不仅立马跟我分手，还说我骗了她！”
明明是一方故乡热土，却变成了枷锁甚至诅咒，终生不能摆脱，所以难怪小何愁眉苦脸。说起来，其实每个地方也都有它们的“标签”，有些也不太好听，但最大的受害者肯定是渝南无疑。
爱莫能助的杜明贤只能安慰几句后便告别了小何。回到出租屋，因为是休息日所以有时间做了【牛肉炒河粉】、【三鲜豆腐】、【羊肉包子】、【菠菜沙拉】等美味又易于携带的菜品，准备带去友睦小学给威廉和范老师。
“嗯，也就这个时候看小老板你最顺眼了！”
心情有些沉重的杜明贤本来懒得跟他斗嘴，却还是忍不住争辩：“那我每天晚上给你做饭的时候怎么说？”
“也顺眼，但那毕竟就是举手之劳嘛，哪有这种专程送过来的情谊？唉…你是不知道，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周一了！”
“有班上就就知足吧！我今早可是刚刚见到个想上班还没得上的可怜小伙子呢！”
“话是这么说…”
“行啦，别废话了！快叫范老师过来赶紧把饭趁热吃了！”
三人一起吃饭时，杜明贤讲了关于小何的事情，范秉容老师连连点头：“是，我们班上就有个来自渝南的孩子，班上的同学都有意无意地集体孤立他，甚至还说怕在他身边会丢东西什么的；那孩子来我这里哭过好多次，可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处理啊！”
“是大人的恶意渗透给了孩子，还是说这根本是与生俱来的？”杜明贤经历过校园霸凌，知道这些应该是“天真可爱”的孩子恶毒起来也是不输成年人，甚至更加完全不加掩饰不加隐瞒，是完完全全纯粹的恶！
“威廉老师，在国外也会有地域歧视的情况吧？”
“当然！不过地域歧视都只是小儿科，真正大头的是种族歧视！”威廉咬下一口包子，凶狠的样子不知是对食物还是对人？
“我就听我女朋友说过，最近的真人版的《小美人鱼》请了一位黑人演员来扮演小美人鱼。虽然我不想说黑人不能演，但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啊！”
“是啊！”范老师同意：“有种矫枉过正的感觉，不是吗？”
威廉冷笑：“哼，说不定是另一种形式的‘黑’罢了！”
“国外的事情咱们管不了，就说在国内，威廉老师和小杜老板对地域歧视有什么高见？我是真的很想帮帮那孩子！明明是个品学兼优、热心善良的好孩子，他妈妈说他被嘲笑得都快不想上学了！”
威廉：“歧视就像是人性中恶的种子，无论如何遮掩都不能阻止其生根发芽。都知道是不合理的事情，可人类有时就需要这么个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嘲讽、欺负、责难的对象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和自卑，理由其实不重要。”
“单说地域歧视的问题，估计要等到过个十几年，那些低素质的老人们被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人取代后才会有所改观吧？”
虽然其余两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杜明贤不知道最后得出的这个结论是悲观还是乐观？
第631章 便当情缘·1
一位西装革履的顾客来到店里，却并未落座，而是非要杜逸舟给他介绍谁是老板——
“哥，有人找茬…啊不，找你！”
“啊？”
西装男见到杜明贤，拘谨地递上名片，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道：“您就是厨神斋的老板吗？久仰啊！”
杜明贤被逗笑了：“呵，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刚才还是我弟弟叫我才见到的，怎么可能是‘久仰’啊？”
只是说了句客套话的男人有些尴尬，杜明贤不想为难他，而且厨房里也正忙着呢：“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我是来找您谈生意的！”
杜明贤低头瞟了眼手上的名片，上书：「阆湾灵韵山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外联孔文轩」
“孔先生，如果是谈生意的话，请找我们负责外贸业务的经理。”
“啊？”
“池雅晴！”
将池雅晴招呼过来后，杜明贤赶紧回了厨房去顾那锅快煮开的面！不过虽然不是不信任池雅晴，身为厨神斋的老板还是有必要去听听看到底是什么生意的——
“池小姐，对吧？您好，没想到这小小的饭店卧虎藏龙，看来我还真是来对地方了啊！”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挺忙的。”池雅晴不是在甩脸子给下马威，而是真的很忙。
“好，那请问…贵店对便当方面的业务扩展有何想法？”
“呃？日式便当吗？抱歉，暂时没有这方面打算。周边居民本来就对国家颇有抵触，更何况现在日式餐饮的名声非常不好！”
“啊，不是，小姐您误会了！”孔文轩赶紧解释：“我说的是地道的阆湾便当！虽然形式差不多但起源和历史完全不同的！”
池雅晴对关于吃的文化兴趣一般所以不了解，但其实杜明贤在听到“便当”并联想到孔文轩来自阆湾就明白了。因为对阆湾来说，便当是一种绝对难以割舍的回忆，甚至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招牌！在早些年交通还不甚发达的时候，搭乘火车是许多人旅行必须的选择，而长途跋涉时的铁路便当是用来填饱肚子的绝佳选择！
当然，现在想要吃到阆湾便当不必非得搭乘铁路，但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口味的怀旧外，时尚、方便、美味的便当也成了许多年轻人的最爱！
在孔文轩将差不多的内容转达给池雅晴后，她没有坚持刚开始强硬的态度，但还是颇有疑惑：“便当不就是盒饭吗？附近的便利店有卖的，我们也卖的话会有市场吗？”
“当然有！首先，请不要把便利店的便当和我们正宗的阆湾便当相提并论！我们阆湾的排骨便当外脆里嫩、鲜美多汁，而且肉菜搭配均衡、色泽鲜艳诱人，绝对是在哪里都会大卖的顶级商品！”
“啊…是吗？”
“当然不止排骨便当，还有卤肉便当、炸鸡便当、鱼丸便当、火腿便当也都是严选精品，食材搭配和做法都是经历了岁月与市场考验！”
“呃…”池雅晴见刚刚还一脸拘谨的男人突然热血愤慨，有些讶异，下意识地想让应该…啊不，是肯定了解更多的杜明贤过来；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如果能谈成一笔大赚的买卖确实会很有成就感，而且看男人如此激动和投入也不像骗子，于是也开始认真对待：“我相信便当会在阆湾大卖，但这里是苍启，居民的饮食习惯可能会不同的！”
“哦？会有人不喜欢便当吗？贵地的美食特色是什么？”
“外卖。”
“呼~”孔文轩松了一口气：“我敢保证：阆湾便当无论是选材、口感、价格、方便程度等都更胜一筹！而且我刚才没有提到，不过阆湾便当其实在苍启市中心已经有店铺在做了，生意非常好！这里虽然离市中心有些距离，但最近不是有许多大公司都迁到附近了吗？白领们的午饭是阆湾便当最佳的售卖时机和途径！来，这是市中心店铺的财务报表，我悄悄给您过目一下以作参考…”
…
等厨神斋今天的营业结束时，池雅晴向杜明贤汇报了情况并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蛮靠谱的。”
“是要我们加盟吗？”
“算是变相加盟吧！考虑到许多顾客对阆湾便当的了解不多，孔先生主要是想借助厨神斋的名气来售卖他们公司的便当。”
“怎么个‘借助’法？他们是提供食材还是食谱？”
“成品。他们公司在苍启有开设分公司并有专门负责烹饪的食堂，不能改变商品名称和定价，但咱们可以像进货一样选择商品种类来售卖！至于地点的话，我觉得刚进门那里摆张桌子就行了！”
“那就跟加盟差不多嘛！”
“嗯，不过为了表现出诚意，人家说可以让我们有比普通加盟更多一些的权限，比如捆绑咱们自己的点心饮料作为搭配，或是根据当地口味小幅度更改菜色等。”
“这样啊…”
“刚才提到了市中心有家店，财务报表和市场分析我都看过了还不错，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觉得咱们最起码是可以去考察一下的…哦，那位孔先生说明天还会来，并且带着样品过来请咱们试吃！”
“让他这个时间来吧？”
“嗯，我也是这么说的！”
杜明贤很满意：“如果真的靠谱的话，联络生意方面的细节就全权交给你了，怎么样？”
池雅晴自信地笑了：“这我当然手到擒来！不过如果是电子零件或科技相关联的业务我会更擅长，对这次业务商品本身的定位估计还是得靠你呀！”
“女孩子对这个感兴趣的不多。”
“我爸就是做这块生意的，从小耳濡目染嘛！说起来你也不是受杜阿姨的影响才做了这行？”
“是。”
“唉…不过该说不说，便当也好盒饭也罢，这东西好像不太常见啊？到底行不行啊？”池雅晴第一次为厨神斋联络生意，自然想要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主要是咱们的习惯不同罢了。说到附近新迁过来的确实有许多公司，那里的白领也有些会来厨神斋吃午饭，顺便问问他们的看法吧！”
第632章 便当情缘·2
翌日下午，孔文轩如约而至，从包里如献宝般拿出了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就是我们正宗的阆湾便当！选材严谨、用料讲究、风味十足、唇齿留香！”
周徽成笑道：“这还没吃就夸上天了，简直和某人经常对着自己做的面条吹拉弹唱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杜明贤：“这是对美食的骄傲感，难道你没有吗？”
“你是指在我爸那里时候做的大包子，还是在你这里做的小面条？”
“行啦，你俩别讲这些没营养的话啦，吃些有营养的饭吧！”池雅晴不满道。
杜逸舟看着琳琅满目的几个盒子，好奇道：“大叔，你推荐吃那款？”
“虽然都很好味，但最推荐的自然是招牌的【排骨便当】啦！”
“好，那我就吃这个【猪脚饭便当】！”
池雅晴拿起【排骨便当】：“耍宝！我就吃这个，到时候看见觉得好吃可不要后悔啊！”说着，她率先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块炸得金黄酥香的大排，上面连撒上的盐和胡椒也粒粒分明；用便当里附赠的筷子夹起大排，底下是高丽菜、萝卜干、煮豆干、胡瓜条、和半个卤蛋！
“嗯，营养确实很均衡的样子，而且食材的色泽都很精致漂亮，没有黏在一起~”池雅晴很满意。
“好大的排骨啊…”杜逸舟还真有点儿后悔了，但还是不服气：“哼，会不会只是粉裹得厚所以看着大？”
“我尝尝！啊呜——唔…不会，厚度刚刚好，咬起来嚼劲十足！肉也都是瘦肉，确实很香！”
孔文轩见便当得到称赞，笑得合不拢嘴：“来，这位弟弟，你手里的这个【猪脚饭便当】也是很香的哦~”
杜逸舟并没有急着打开便当，而是仔细观察便当盒：“这个是木质的吗？”
“对，有这种八角木盒，也有这种方木盒子，今天没带来的还有圆木盒子的！用木质的成本低而且透气性好，甚至还能品尝到一股木材独有的清香！”
虽然知道孔文轩的解释有些夸张，但杜逸舟还是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那我打开啦！唔…果然还是开门见‘肉’啊！”
虽然分量上不如刚才的大排，但同样也是肥厚鲜嫩的一大块猪脚呈现诱人的黑金色。配菜和刚才也略有不同，不过也是煮白菜、西蓝花、胡萝卜丝、酸菜等蔬菜搭配，最后不变的则是那半个卤蛋。
“这肉看着好肥啊！”池雅晴不喜欢这种。
“我就喜欢肥一点儿，只有女孩子我喜欢瘦一点儿的~”
啪！！
“打得好！”池雅晴对杜明贤的举动赞扬道。
“开个玩笑啦！”
杜明贤不理会，自己拿起【炸鸡便当】，打开后看见是切成一块一块的鸡排整齐排列着，底下的配菜是海带丝、炒豆干、腐竹、甜不辣、还有一个卤蛋。夹起鸡块吃下去，“咔嚓”的声音便从牙缝间传来！
“好脆啊！”
“哈哈，是啊！香脆可口、酥脆多汁，这个脆度可是Extra的啦！”
周徽成则对【鸡块便当】情有独钟，和杜明贤的【炸鸡便当】做法不同，这里的鸡块做成的是偏向小孩子喜欢风格的“鸡米花”形式，尝起来胡椒和盐放得也更足，更有一股浓香的藤椒味！配菜这次没有卤蛋，而是类似茶碗蒸的蒸蛋，配上炒小油菜和炸南瓜。可能是觉得这些鸡块不太下饭所以在米饭上也搭上了薄薄的一层卤肉，让肉汁渗透的米饭变得咸香！
尝了一口，周徽成点头道：“味道不错，就是分量小了一些，我估计得吃两份这样的才能吃饱吧？”
“这其实是针对小朋友们研发的便当哦，在他们之间人气超足的！”
“哈，是吗？吃了也感觉变得年轻了呢！”
池雅晴笑道：“弟弟，这是便当，不是返老还童的神药！”
趁着其他三人还在享用便当的时候，杜明贤给大家倒了热茶，并邀请孔文轩坐到一旁：“您喝茶休息会儿，一路赶来很辛苦吧？”
“啊，谢谢。是啊，这些便当做好后我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最怕的就是凉掉！这再好吃的便当要是凉了可就什么风味都没有了！”
“我也有这样的顾虑，所以如果以后真的加盟了…”
“您可以用微波炉稍微热个10秒到20秒左右，就能在不改变口感的前提下让热度回升！”
“每盒都要这么操作会有点儿麻烦啊，而且再加热的话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现做的。”
“是呀…”孔文轩也深有体会地点头如捣蒜，全然忘了自己是来说服杜明贤的。
“不能把食材送到我这里再做吗？”
“不行！”孔文轩断然拒绝：“阆湾便当之所以美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制作都是在规模庞大、设备先进、管理严谨、安全卫生的烹饪间制作的！我不是瞧不起您，但您目前店面的规格确实还满足不了条件！”
“我明白，而且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放弃现在的面生意，需求量大的话我也根本忙不过来！”
眼见生意陷入僵局，孔文轩赶忙解释：“其实在阆湾那边，便当更多的只是一个形式，并不是真的要经常带来带去，更何况现在的人们对于食物的美味程度也越来越挑剔，和以前的标准不一样了！”
“以前是什么标准？”
“便宜啊！老板您刚才吃的【炸鸡便当】是这些便当里最贵的，您猜价格是多少？”
“城里店这么一盒鸡腿饭外卖的话…大概35元左右？”
“在阆湾本地的店里，这样一份【炸鸡便当】才卖100元！”
“啊！？”
“啊不，当然得折合成人民币！那个，您等我一下…”
“22块钱左右吧，确实很便宜！”
“是、是啊！不过我个人觉得便宜已经不能成为便当所追求的了，除了一直不能放松的健康和卫生，味道好和营养搭配均衡也很重要！”
“我认同您宣传的概念，但还是没法解决实际问题啊！说白了现在这样就还是像便利店的便当盒饭一样了，不如您去那边问问？”
孔文轩没有说话，紧咬着嘴唇，看来是真的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第633章 便当情缘·3（完）
孔文轩今天过来的时候，一改昨日的满脸喜庆，不甘又无奈地对杜明贤说道：“对不起，总部那边对菜品的销售、加工、贩卖的把控都很严格，不能采纳您昨天提出的方案那样把食品原材料送过来让您自己做，甚至连米饭的品牌和标准也不能更改…”
“是怕我砸了招牌，对吧？能够理解。而且，其实我这边对于市场也有一些新的想法…”杜明贤知道孔文轩无论是对生意联络还是便当产品本身都有很大的热情，所以斟字酌句道：“首先是我对附近来吃面的顾客做过简单的调查，发现他们对于便当的喜爱度可能还是不如普通外卖。”
“是，这边的外卖非常发达，一时间确实也不抱能够打进市场的期望…”
“一般订外卖的都是连家门或单位门都懒得或没时间出，偶尔来我这里的都是抱着改善伙食的想法。虽然你昨天给我们试吃的便当确实美味不亚于现制菜，但大多数人对于便当的理解还是停留在‘盒饭’的概念！现在能愿意来堂食的顾客已经不如以往多了，让他们一来就吃盒饭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嗯，我、我知道…”
“至于市中心那边的生意红火虽然确有其事，但才刚刚开店不到一个月的店或许会因为食客觉得新鲜而导致销售额虚高，不是吗？而且那边的店是类似便利店的形式，有专门加热的微波炉，我这边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法添置四、五台只为了一个副产品。”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坦诚，看来我得和总部商量一下，决定新的营销方案了…”
“采取提供原料和食谱，单店直销的方式可能比较好？就像许多阆湾本地便当餐馆一样？”
“嗯，或许吧。”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敢保证生意一定会好——抱歉，不是故意打击您，只是这里的人没有阆湾人对便当的独特记忆，而高铁上的食物又很一言难尽…想要让食客品尝到饱含深意的美味这点非常了不起，但不能强迫大家来接受不同的饮食习惯，对吧？比如对苍启人来说，儿时的回忆就不是便当而是一碗小小的甜豆花吧…”
提到这里，孔文轩突然眼眶中有了眼泪在打转，吓了杜明贤一跳！就算生意没谈成也不至于伤心落泪吧！？
“家乡的便当对我来说，真的是难以替代、无法割舍的宝贵回忆！我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阿妈也不擅长做饭，所以无论菜品的种类和做法都不尽人意，甚至可以说是难以下咽了。直到有次坐火车看阿嬷，吃到了铁路上的排骨便当，当时激动的心情我至今记忆犹新！”
“是这样啊…”
“酥脆厚实的排骨那么大一块，还有连平时不爱吃却不得不吃的蔬菜也做得那么好味，米饭颗颗晶莹、粒粒分明，卤蛋也好香…温温的便当配上阿爸的热茶，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的美丽景色，是真的好享受！”
“听得我也觉得好棒！”杜明贤笑道。
“我只是想让大家也感受到这份喜悦而已！阆湾的便当真的是物美价廉，而且许多店铺都是投入了真感情在其中，建立了与食客信任的纽带；甚至到了如今一些店铺还坚持不涨价，60元就能买一份有菜有肉有蛋有饭的好味便当！”
“13块多还这么丰盛，盈利很勉强啊！”
“是，那些一般都是些初看并不起眼的小店，我想：店老板想要传达的是比做生意更重要的东西，是传承几十年的文化与传统，是吃到好味便当时最初的感动。”
“真的很不错！不过对于没有这份情感的人来说，恐怕很难产生共鸣吧？而且，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并不是我有意冒犯，却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我明白。”孔文轩点头：“这里并不是我来的第一家，前面几条街有家店一听我是阆湾的就二话不说立刻轰了出来！但是，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个别现象，因为我觉得享用一份美食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应该是全人类都追求、期待、并且值得的享受，若是有一天能用便当来建立起友谊的桥梁就好了啊！”
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伟大，但有些事情杜明贤也不敢打包票，所以只能转换话题：“昨天你请了我们，今天我也来招待下你吧？我的【厨神庖牛面】可是镇店之宝，请一定要尝尝！”
“这…方便吗？而且我还要赶着回公司呢！”
“放心，原料都是现成的，10分钟内绝对做好！”
“这么快？”
“要是简单一些的【招牌牛肉面】而且我的帮厨在帮我准备菜码的话，我最快的记录是从抻面、煮面到浇汤共计4分38秒。”
“是啊！现在人都是忙匆匆的，就算是出来吃饭也要越快越好，恐怕是真的没有享受美食的闲情逸致了！”
“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和生计在奋斗，就像你我一样。”
“没错。不过等真的把钱赚够了的时候，那份情怀估计早就忘了，身体也因为胡吃海喝和觥筹交错弄坏了，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
“那还真是得不偿失啊！所以人生在世，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健康，最不可辜负的还是美食！”
孔文轩笑笑称是。
用了确实10分钟不到的时间，杜明贤端了【厨神庖牛面】出来，还顺便从旁边小冰箱里拿了份【杏仁豆腐】。
“谢谢，不过您不吃吗？”
“我待会儿要回去给弟弟和朋友做饭，就不吃了，要不吃饱了就不想动了！”
“那就感谢款待啦！”
“不客气，下一步您准备怎么做？”
“唔…申请回一趟阆湾总部吧？在这边积累了不少经验，也观察了许多餐馆、外卖、包括便利店的运营模式，发现两地的文化和习惯还是有差异的。”
“是，那以后…”
“我还是会过来的！”孔文轩斩钉截铁：“带着更新的经销模式，带着更加推陈出新却不改初心的产品，实现让大家都品尝到好味、便捷、实惠阆湾便当的梦想！”
第634章 独立实践课·1
傍晚的时候，杜明贤突然接到了包子铺周老板和周夫人的邀约，说是要请他吃晚饭。一头雾水的他看着已经做好的一桌，只得匆匆换上外衣去瞧一瞧这夫妇俩到底想干嘛？
赶到离社区有一段距离的一家还不错的饭店，只见体型偏胖的夫妇俩把自己硬塞进了正装里，强挤出一副笑容来迎接自己，杜明贤脑海里闪过“鸿门宴”、“不怀好意”等词语。
“小杜来啦？快坐！我和你叔叔等你很久了！”周夫人起身，却又因为体型和容积的不相称外加裙子太紧而坐了回去，在杜明贤看来就像个弹起来又弹回去的皮球。
“啊？不是约好了7点吗？现在6:57，我没迟到，你们几点过来的？”
“我们…我们也刚来！你阿姨不会说话，等我回去收拾她！”
“什么？！”
“不！我是说…我回去好好说说她…”
杜明贤无奈地坐在夫妻俩对面的座位：“不必了，两位有什么话就说吧，是关于周徽成的事情吗？”
“不着急。来，咱们先点菜，边吃边说！对了，我们还带了自家做的老婆饼，你先垫两口呗？”周老板有些笨拙地在包里翻找着。
“老婆饼？甜的那种吗？”
“啊不，就是普通的面饼，不过是我老婆做的，所以是‘老婆饼’，哈！来，老婆，饼！”
周老板为了完成这个“笑话”，特意把饼递到夫人手里再转交给杜明贤，后者还得假装好笑，脑海中的词变成了“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终于，酒过三巡，脸色明显红了一个色号的周老板这才切入正题：“小杜你和你父母…啊不，母亲关系不错吧？”
“是。而且说父母也没问题，我至今都还是非常尊敬我爸。”
“唉，我也想被尊敬，但学你父亲的成本太大了啊！”
杜明贤皱眉，第一句话并没有冒犯，但这句有点儿。
“咳！”周夫人像打暗号似的咳嗽了一下，把话接了过来：“我们一直都想好好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阿成，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完全没有，他很能干，帮了我不少忙呢！”这是实话，周徽成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手底下的功夫也不慢；不过实话实说他做的工作也没什么技术要求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说要是能让他在自家店里给他爸爸打下手更好，毕竟他将来是要继承这家店的嘛！”
“周徽成有明确表示过想继承店面吗？”
周夫人和周老板对看一眼，相顾无言，后来还是周老板又喝了一杯后才开口：“先不谈这个，阿成自己一个人住的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要是不用我给他们做饭和定期过去打扫房间就更好了！你们老俩口没教过他打扫和收拾房间吗？”
两人对看一眼，面面相觑。
“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直说吧？”
听到这话，两人才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事情要追溯到前几天的吵架，起因确实是因为周夫人看了周徽成忘在家里的手机，点进他经常关顾的一个直播间，立刻就看见了搔首弄姿的女主播，嗲声嗲气地求打赏！而打开打赏记录后更是气人地发现儿子竟然还真时不时去打赏她，金额虽然每次都不高但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三、四千了！
“4000块钱啊！做点儿什么不好？买包子能买2000个，吃下肚的总比打水漂强吧？！”周老板痛心疾首。
“我们不是不理解，毕竟儿子也大了，对这些好奇也是可以的！但你看就看吧，打啥钱啊？花那么多钱就换几句不痛不痒的‘谢谢’有啥意义！？他干脆把钱都打给我好了，我也学着那骚娘们跳一跳，反正广场舞PK老娘还没怕过谁！！”
让周徽成看亲娘跳舞确实能造成足以让他戒掉看网络直播习惯的心理阴影，但考虑到后遗症颇多，周徽成又还没结婚没生孩子，目前还是把这个当成是PlanB就好了…
话接刚才，气不过的周夫人和周徽成吵了起来，后者更是觉得母亲侵犯自己隐私的行为无法原谅！听到自家“后院起火”的周老板后来也加入战局，父母和儿子展开了25年来最扯破脸皮的“撕逼”，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周徽成没有考上好的大学、多次无疾而终的投资、一直没有正经的女朋友、成天就知道打游戏和看直播不干正事；周夫人平时爱管闲事传闲话、只会做那几样菜都让人看见就想吐、每天跳广场舞扰民、成天买化妆品涂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明明身材不好跟个水桶一样还非得把自己挤进那些买了就后悔还不能退的裙子；周老板做了这么多年包子一点儿长进没有、也没见他做包子致富、见识短浅太丢人聊天就知道聊包子、对妻子和儿子的关心还不如他的店和包子、明明儿子都说了不想做包子还逼着他非得做包子、长得就像个包子…
“吵得这么激烈吗？真遗憾啊！”
“小杜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别笑得这么开心吗？”周老板不满地看着嘴角满是笑意的杜明贤。
“抱歉，我绝不是幸灾乐祸！而且很佩服您二位如此坦诚地把自家情况和那些不太能见人的事情抖了个底掉的英勇行径…”
“别说风凉话了，帮帮我们老俩口吧！”周夫人绝望道。
“怎么帮？”
“我和他妈妈不求儿子能够出人头地，但求他能自食其力就行！虽然挣着工资这点不错，但万一厨神斋经营不善倒闭了他该怎么办？”
“啊？”杜明贤头一次见到求自己帮忙还咒自己店的。
“不是！叔叔的意思是怎么才能让我家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能踏实一点儿、上进一点儿、务实一点儿、孝顺一点儿、体贴一点儿、长进一点儿？”
“那就得需要您和您夫人再努力…‘一点儿’了！”
“怎么努力？”/“怎么努力？”夫妇俩立刻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把头靠过来！
“第一个就当做坏的不要了，努力再生一个。”
第635章 独立实践课·2
正在打游戏的周徽成突然手一抖，浑身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是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杜明贤——
“你…有事吗？”
“嘿嘿，我能和你谈谈么？”
“不能，没看见我在和逸舟打游戏吗？”
“也教教我吧！你们每天嚷嚷着‘刺客’、‘法师’什么的，有没有‘厨师’呢？”
杜逸舟都看不下去了：“干嘛没话找话？”
“不是没话找话啦，我刚刚去见了周徽成的爸妈…”
“哼，难怪身上一股包子味！”周徽成讥讽道。
“包子味不好吗？”
“让你闻25年你试试看？”
“行了，别废话了！你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有话讲！”
“不就是劝我和那两个老家伙和好吗？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
杜明贤冷脸盯着一言不发，受不了这个目光的周徽成烦躁地摆摆手：“速战速决！”
两人进了里面以前是杜明贤，现在暂借给周徽成的房间。一进门杜明贤就看见被子摆得横七竖八的床、满地的杂志和衣服、桌上有吃剩的外卖盒、床头柜上竟然还有几个空可乐的瓶子和零食的袋子，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你都不收拾的吗？”
“怎么收拾？”
“床铺好啊！被子就算不叠，起码也铺平啊！”
“为什么？待会儿就要睡觉了啊！一折一叠不嫌麻烦吗？”
“那这满地的衣服和杂志你收到一起不难吧？”
“衣服要穿、杂志要看，干嘛放在一起？顺手就拿多方便！”
杜明贤气得都快咬牙切齿了：“那这一大堆外卖盒、瓶子、袋子的垃圾呢，你还有啥理由！？”
“垃圾是该倒，但反正天冷了嘛，也没有蟑螂、苍蝇什么的，等攒攒再一起倒也没差，还能少跑一趟呢！”
“你还真‘聪明’啊…”
“嘿嘿，过奖！”周徽成不是听不出“聪明”是嘲讽，但他才懒得理呢：“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去玩……”
“给我现·在·收·拾！不然今天晚上睡大街！！”
“你吓唬谁呢！？睡大街就睡大街！”
说完，周徽成夺门欲出，却听见杜明贤的冷笑：“哼，都25岁了连个房间都收拾不好，还天天嚷嚷要独立呢？去一辈子当你爸妈的小宝贝吧！”
“你看不起谁啊？！不就收拾吗？我还就偏…不上你这个当！”
“少跟我耍贫嘴！那你自己说，你这房间不收拾不就是在等着你妈帮你收拾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节省点儿力气和时间而已！”
“又懒又贪玩，还说自己不像小孩？”
“懒得跟你争！反正今天这房间我就不收拾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杜明贤瞪了周徽成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哼，虚张声势！”
一直听着里面动静的杜逸舟过来了：“徽成哥，你别掉以轻心，我哥这家伙记仇得很！”
“让他随便来，我从来不带怕的！”
虽然把话撂下了，但周徽成因为手上没有什么积蓄，还是有些担心杜明贤真的会把自己赶出去或是开除自己，所以第二天上班时脸上的表情傲气十足，实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阿成你来啦？”
出乎意料，杜明贤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不过“阿成”这个称呼却让周徽成有极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嘛？”
“快坐下，吃早饭啦！今天早上是阿成最爱吃的鸡蛋羹和奶粉哦~”
“我什么时候爱吃这些啦？你到底在作什么妖？！”
杜明贤硬拉着周徽成坐在了一副比普通规格要矮小的桌椅，把鸡蛋羹和奶粉摆好，最后竟然围了个围嘴在周徽成脖子上！
“你有病啊！？放开我！再这样我——啊！！”
一股巨大的力道按在肩膀上，硬生生把周徽成又压回了小桌椅上！
“谢谢你，威廉，这孩子最近在闹脾气呐！来，逸舟帮忙给阿成宝宝喂饭；池雅晴去把电视打开，转到动画频道~”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徽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池雅晴真的去开电视了，杜逸舟也举着鸡蛋羹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放在自己嘴边！
“吃。要是不吃或者吐出来就卸了你胳膊！”威廉小声威胁着，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让周徽成明白他会说到做到！
“你们…你们干嘛都陪他一起疯！！？”
太阳公公起得早，见面就说好好好~
池雅晴把频道调好，无奈又好笑地看过来：“老板说了，帮他治你的话就多放我一天假~”
杜逸舟也讪讪道：“抱歉啊，徽成哥，我哥说给我涨工资…叔叔肯定是被好吃的收买了吧？”
威廉摇头：“不，听说是整这小子，我无偿帮忙！”
“你们几个疯子！放开我！放开——啊！我吃，我吃还不行？你这个金毛杂种狗给我把你的脏爪子拿开！信不信我真——啊啊啊——哇！！”
剧烈的疼痛让周徽成瞬间哭了出来！杜明贤也没想到威廉竟然真的卸了他右胳膊，赶紧将两人拉开：“喂，来真的啊！？”
“来假的不是不管用么？”威廉轻描淡写地转向周徽成：“我还有10分钟就要上班去了，限你在这之前把早饭吃完就帮你把胳膊按上，不然我连你左胳膊一起卸了！”
“呜呜…”周徽成忍着疼痛和恐惧，想要拿勺却发现脱臼的右胳膊一动就生疼，只得真的让杜逸舟喂完蛋羹！
花儿见我开口笑，我们的一天真美好~
在电视上的卡通快播完时，周徽成终于吃完了，威廉也依照约定用膝盖抵住他的腋下，然后手臂内旋再猛地一抬——
咔！
“行啦，就跟装积木一样，简单吧？那我去上班啦，小老板！多亏你，今天一大早就心情这么愉快还真难得啊！”
周徽成等威廉走远，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扯掉脖子上印着卡通鸭子图案的围嘴，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明贤，立刻跑掉了。
“会不会太过分了？”杜逸舟担心地问道。
“除了威廉那一下外，其余的还好吧？”
“比起身体上的伤害，你这套的精神伤害明显更高啊！”池雅晴有些幸灾乐祸：“真不知道你哪想的这个鬼主意？”
“我也只是……”
“谁欺负我的儿子了！？”周老板的声音突然传来！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周徽成带着爸妈过来讨公道了！
第636章 独立实践课·3（完）
面对上门兴师问罪的周老板和周夫人，杜明贤略带歉意地澄清道：“虽然实际操作上有些出格，但我是为了他好，而且这不也是你们昨天拜托我的吗？”
周夫人心疼地看着捂着胳膊的儿子：“我们是想让你跟他好好说，没让你真的上手啊！”
“昨天晚上不是没有‘好好说’，你们也跟他‘好好说’了从他18岁到25岁整整7年时间，有用吗？”
周老板不管这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给玩坏了赔得起吗！？”
周徽成也眼泪婆娑：“是啊！我现在就要报警，把那只金毛…”
“拉倒吧！”杜明贤打断他：“你本来就没有受什么伤，就是胳膊脱臼了一下而且已经接好了！再说你要真把威廉惹急了，不怕他更狠地报复你？”
“我不怕！”周徽成怒目圆瞪，却又逡巡畏缩：“…他会不会报复我家人？”
“不会，不过看来你还是在意你爸妈的嘛！”
“当然啦！我…他们…”周徽成看向父母：“再怎么吵架也就这么一对父母啊！”
“宝贝！！”周夫人感动万分，作势要拥抱儿子，还没等周徽成逃开结果就先被杜明贤拦下了：“现在知道为什么周徽成这么希望独立了吧？因为你们总把他当小孩子看，潜意识里根本就不像放手！”
然而，就在周徽成刚要开口之际，杜明贤又给他泼了冷水：“所谓的‘独立’并不是让你炫耀用的标签，而是内心的蜕变和成长！当你学会遇到事情不再依靠任何人的时候，才是你真正变成一个成年人的象征！”
“不用你多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爸、妈、咱们回家！”
说罢，周徽成气哼哼的领着父母离开了，留下觉得只觉得好笑又郁闷的杜明贤——郁闷是因为今天没人帮着下厨了。
在经过比平常更手忙脚乱的一天后，就在杜明贤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搬回去时，却看见周徽成正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啊！”
“你不是搬回去住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还在和父母吵架啊！？”
“吵架还不新鲜，你不也经常和逸舟吵？”
“也没有经常吵啦！不过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诺，拿着！”周徽成突然递给杜明贤一叠钞票！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那样的人！”
“别恶心！这是这个月的房租！从今天起我就和逸舟一起合租这套出租屋了，你去跟那只金毛杂种狗住吧，小心半夜睡觉别被宰了！”
“威廉跟我还行，除了吃的多了点儿和经常笑自己讲的笑话外，其它时候也不是一直那么暴躁。”
“不关心！总之，这个房间是我的了，我自己肯定会收拾，让你最后看一眼就不许在擅自进来了，明白吗？”
看他这么趾高气昂的样子，杜明贤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不过到了房间后，还真看见被好好收拾过了！虽然称不上一尘不染，但其实杜明贤也不算是非常勤快的人，所以觉得这样就够了。
行，你要是想在这里多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房租是每个月都要交的，明白吗？”
“废话！总之，我以后尽量少花些钱在打赏和游戏上，然后只要你按时发工资，我就一定能每个月按时交房租，甚至还能存一点儿钱！”
“不错嘛，这才有点儿大人的样子了！”杜明贤鼓励道，不过随后话锋一转：“今天无故旷工，扣一天工资！”
“你确定是‘无故’？要不要把我胳膊再卸一遍给你炖了！？”
“哈哈，知道了，算‘工伤’行了吧？今晚给你多做些好吃的当做赔偿，如何？”
“就这呀！？”
“你可以不要。”
“唉…行吧！不过我还有话问你——”
已经准备往厨房走的杜明贤被叫了回来：“什么事？”
“你…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契机而决定要独立的啊？”周徽成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一个人来苍启打拼，当然就得靠自己啦！不过我那时候并没有你这么大的决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辈子都活在父亲的庇护下、母亲的怀抱中！但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我的决心…唉，今天被你们欺负，我第一时间还是去想找父母，想想就觉得丢人！”
“第一、没人欺负你，我们是在教育你，为此我还搭上了给池雅晴的假期和杜逸舟的加薪；第二、遇到事情想要去找父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想要独立又不是让你和他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那到底怎样才能算独立？有没有什么明确的分界线？”
“责任。当你开始承担身为成年人的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时，你就算是独立了！比如你能减少打赏和游戏这些不理性消费就是很不错的一步——并不是说这些不好，只是你目前的经济状况不乐观，为了以后娶妻生子、组建家庭、自主创业，必须得学会攒钱！”
“是，不可能这一辈子都打工，还是给这世上我第二讨厌的人吧？”
杜明贤其实蛮欣赏周徽成这点——虽然嘴上厉害，但实际上还是听劝的。
“你时刻记着这点就好！好了，我得去做饭了，不然你世界上第一讨厌的人回来该骂我了！”
“周末他还要去学校？”
“好像是个什么培训学习吧？”威廉似乎提了一句，但杜明贤没上心：“你要是关心他，我可以帮你问问？”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着急找他算账！”
“你准备做什么？跟他打架吗？”
“打架会吃亏，我还是骂他好了！我又从网上找了许多骂人的话，比如：他要是再惹我，那就是‘武则天守寡——失去李治（理智）！’母语不是中文他一定回不了嘴！”
杜明贤斜眼：“先不计较你这种幼稚行为，不过你就不怕他连听都听不懂？”
留下专心思考报复方法的周徽成，杜明贤向厨房前进，心想这孩子想要真的长大独立估计还要费些功夫的！
第637章 活该看烂剧·1
一间狭小寂静的房间内，虞莹被男人用力推在了沙发上！即便她惊恐地喊着：“你干什么？你疯了！？虽然你确实是豪掷千金、英俊潇洒、气质儒雅的总裁大人，我只是个小小的秘书，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做这种事！！”
“闭嘴，女人！你忘了你爸爸做手术需要的100万了吗？！就算你倾国倾城、花容月貌，想要我的钱，就必须和我签订‘主仆协议’……”
啪！
杜明贤五味杂陈地关掉了电视。虽然早就知道身为演员的虞莹会不可避免地和其他男演员有这种“亲密”的互动，但刚才的一幕让他觉得与其说是霸道总裁聊骚，不如说是职场性骚扰，而且还是很严重外加很降智的那种！
气不过的杜明贤上网搜《爱是天意》，看见了这部剧的简介——
「《爱是天意》，改编自小说《大灰狼总裁的小白兔秘书》，讲述了身为霸道总裁的男主和家道中落的女主先婚后爱，浪漫甜蜜的感人故事。」
然后，底下是一大堆差评：
「清朝都亡了多少年了，还来这种远古玛丽苏？」
「男主演的霸道总裁跟个小孩子一样，就因为女主不小心把番茄酱挤在西装上就买了30桶番茄酱来报复？现实生活中哪儿有这种傻X啊？！」
「小说很甜的，不知道为什么改编得这么差劲？两个主演的颜很好磕，但没有CP感！」
「女主不是“家道中落”吗？我家连祖坟最富的时候都没住过一线城市200平米的带院双层大别墅！天啊，让我也赶快“家道中落”吧！」
「女主差评！谁家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的时候还能有满箱的化妆品啊？而且第1集刚演10分钟就开始念“我的肌肤不太好，用一瓶‘薇琪雅’的保湿水吧！这个抹完后脸蛋水水润润的，感觉特别好！”我感觉不是剧里插广告，而是广告中插了个剧！」
「女配好恶毒啊！明明女主是她闺蜜，大学时候又是帮她写作业又是帮她打饭的。她就是贪图女主当时是有钱人，结果女主家一破产就立刻翻脸，真是贱人！」
「我讨厌男配，见过舔狗，没见过这么舔的！女主都说了她只把他当哥哥看，女主生病需要肾脏移植的时候他死活要捐肾就算了，发现自己的不匹配而自己儿子匹配时竟然把自己儿子的肾脏捐了真是奇了大葩！！肾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吗！！？」
啪！
杜明贤又再一次五味杂陈地合上了电脑。
犹豫不决地拿起了手机又放下，这个动作持续了3次，就在杜明贤终于下定决心给虞莹打个电话时，虞莹主动打了过来——
“喂，明贤，《爱是天意》看了吗？”
“呃——啊——噫！！”
“好吧，如果不是电话出问题的话就说明你看了。”
“你还要被骚扰多久？”
“这才第7集，别忘了这可是部40集的电视剧！”
“千万别告诉我以后都是这样…”
“当然不会，以后只会更加离谱~”虞莹的语气倒是蛮轻松的，甚至有些享受杜明贤透过手机都能感觉到的怨气。
“为什么要接这样的弱智剧啊？网上差评一片，评分10分的满分这部才5.2，连及格都没有！”
“唉…所以我才一直没对你讲嘛！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这是我第一次当‘大剧’的女主角，为了事业发展也只能乖乖就范了嘛~要怪就怪现在的人就爱看这种剧吧！”
“谁爱看啦？我刚才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受刑似的！”
“是因为被欺负的女主角是我吗？”
“有这个原因，不过换成别的女生我一样觉得不舒服！现在的编剧都是弱智吗？”
“当然不是！我在剧组的时候觉得编剧人挺不错的，经常和我们这些同组的演员一起声讨吐槽这剧有多垃圾，但导演喊‘开拍’的时候谁都没法拒绝！”
“这剧是什么时候拍的？”
“今年2月份开始拍，到了今年7月份就杀青了，然后剪辑、制作、宣传、审核、上架这些也是短短4个月就完成，其实说明了很多问题…”
“粗制滥造吗？对！我至今没明白那些转着圈拍你和那个男演员的镜头天旋地转到底是想表达什么？除了让我发现自己继晕机、晕船、晕高、晕血外有多个‘晕镜头’！”
“虽然集数多，但都是硬被拉长的，说起来也还是小成本剧嘛！”
“为什么明明谁都心知肚明是烂剧，还非要把集数拉这么长？折磨观众吗！？国外许多剧不管质量好坏起码都是12集就结束了啊，可我看剧情简介那个男主光骚扰你…啊不，骚扰你的那个角色就花了24集！”
“是为了挣钱呀！电视剧都是按集数卖的，自然集数越多收入越多！”
“所以就疯狂‘注水’？这和注水肉有啥区别？”
“注水肉是违反规定和法律的，但注水剧不是。从一开始这个剧组就没有一个人目的是‘想要拍一部好剧’，大家都明白彼此是为了挣钱，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儿去！赶紧完成拍摄，赶紧卖出剧目，尽快回笼资金，这样达到项目的利益最大化！”
“就这么浮躁吗？”
“我和其他演员都还有别的剧组要跑和一大堆综艺、直播、活动要参加，导演和编剧也都有更多同质化的烂剧要导要排，实在是没时间、也不值得为这种烂剧凹情怀。不过这部剧确实是很烂，小说原作者抗议过几次，但她能斗得过资本和市场吗？当然，我也不行。”
“原来如此啊…”
杜明贤明白了，虞莹并不是不知道她在拍的是对她口碑有害无益的烂剧，但现在想想那些一线演员们谁不是从拍烂剧出身，谁又敢说自己没拍过烂剧呢？观众的宽容度在数量扎堆的烂剧冲击下变得越来越高，资本傍身的剧就算是明目张胆地洗钱都能有恃无恐——这不是一个演员、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一个观众能左右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话，在资本利益至上的时代，人们就活该看烂剧！
第638章 活该看烂剧·2（完）
周一趁着休息的时候，杜明贤陪着虞莹去看望了大学里教过她的表演老师，只是他对带去的礼物有些不太自信：“你确定你老师喜欢吃这个吗？”
“当然，这是她的最爱！”虞莹很自信：“而且你的手艺非常好，老师一定喜欢！”
“不考虑下又甜又香的其它点心吗？我做的绿豆糕、栗子羊羹、柿饼、红糖糍粑都不错！”
“老师都吃不了！年轻的时候减肥饿坏了胃，如今就爱吃这些小咸菜就着稀饭喝！”
“哦，那别的我管不了，咸菜管够！你老师觉得好吃的话，下次给我打电话我给她寄送过去！”
“好大方，不愧是明‘咸’！”
“别笑话我啦！但只送咸菜真的不觉得有些…呃…怎么说呢——拿不出手？”
“是有点儿，所以我才特意给老师买了保暖内衣和钙片呀！”虞莹调皮地晃了晃自己带的包裹。
到了老师家小区，杜明贤望着荒凉破旧的景象有些难以置信：“是这儿吗？你不是说你老师不仅桃李满天下，而且自己也是上世纪小有名气的影星？”
“是啊，但老师没赶上好时候，按个时候的演员不挣钱！”
“是不像现在的演员‘这么’挣，还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后者。演员在那个时候还是比较被人看不起的职业，都是没钱上学才会送孩子去学艺。不过那个时候的演员也都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比如老师就是唱戏、跳舞、快板、相声什么都会！”
“好家伙，年轻60岁分分钟一线顶级小花啊！”杜明贤调侃道。
“说什么呢？老师才58！”
两人说着就到了老师家，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敲门后很快就见到一位虽然已经衰老佝偻，仍气质犹存的老妇人来开门。
“哟，小虞来啦？快请进！”
“老师好！哦，这位是我男朋友！”
“您好！”
面对杜明贤的礼貌问候，老师并没有回应，反而用很挑剔的眼光看过来并问虞莹：“是圈内人吗？”
“不是。”
“无所谓…小虞你现在还年轻，个人问题真的不用太着急！”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杜明贤对这位老人的好感度也直线跌至负数。
“老师不是看不上你，只是心疼我啦~”虞莹安慰道。
“是啊，谁不心疼呢？我先告辞了。”
“等等，明贤…”
“哼！这点儿程度就受不了啦？你要真想和小虞在一起，以后要遭受的非议和指责可只会比我现在说的更难听！”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是…”
“唉~小伙子，今时不同往日啦！以前人们只能在荧幕上或者电视里看见我们，现在这个啥因什么网的太方便，简直是360度无死角的摄像机一样！”
“是，我一直明白和莹莹的恋爱关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她身后站着起码两万多个男人…”
“啊！？”老师吓了一跳！
“…两万多个人。”
“他说是在说我的后援会，老师。”
“我那个时候可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小虞，你可真是在个好时代当演员，却又没赶上当演员的好时代啊！”
“我明白您的意思，虽然我现在赚得钱很多，但终究是再也没法像您那样踏踏实实地演一部好剧了！”
“也不能这么说！”杜明贤提女友说话：“虽然那个《爱是天意》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该怎么夸，但《流年的记忆》你不是很认真地在拍吗？反腐倡廉的题材，相信是最安全、最搞不出花样的！”
“那可不一定！”老师反驳道：“抗战片这么严肃的题材都被拍成什么‘手撕鬼子’、‘包子雷’，要知道我父母那代可是真的经历过抗战啊！说不定那天就会被气得诈尸回来吓那些瞎编乱造的人！”
“抗战雷剧先不提，《爱是天意》那种片子不能停一下吗？”杜明贤转向虞莹，问道。
“不能。只要这些剧还赚钱，就永远有人拍；只要流量演员颜值在线，就永远有人看！也不要怨国内的观众，大众喜欢的东西永远都是浅显老套甚至粗俗的；曲高和寡地去搞文艺，最后的下场就是连资本都搞不到，电影或电视剧根本拍不出来！就算是《流年的记忆》这种质量还算比较好的片子，我都懒得提男主角因为人品问题换角之类那一堆破事，最后的样片看下来还是和老师的作品差远了！”
“小虞，你这可就真的没法比了！老师我为了拍一部文艺片，可是专门学了一年的体态和身段！还有次拍小说改编的电影，也为了一段唱腔拜了半年的师呢~”
杜明贤突然想起来了：“说起小说改编，我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毒瘤！一个恶俗的小说名比如《大灰狼总裁的小白兔秘书》，换个不知所谓假文艺的四字剧名《爱是天意》就敢开始瞎改瞎拍，最终是书粉也得罪了、演员粉也得罪了！”
老师：“小伙子，这个可就不能强求了！知道为什么老版的《红楼梦》是经典吗？想当年曹雪芹老先生可是用一辈子都没写完一本《红楼梦》，这剧本的质量能是这些不经世事、思想匮乏的编剧和小说作者可以比的吗？！唉…不过说这些都没什么用，小虞你也不用在给我的信里道歉——你要赚钱，还有老父亲要赡养，确实是身不由己这点老师明白！”
又和老师唠了一会儿后，两人告辞回家。路上虞莹的神色不太好，不像来时活泼。
“接拍烂剧，后悔吗？”
“并没有，等连烂剧都接不上的时候才会后悔呢！但是…”
“嗯？”
“总觉得有点儿不甘心啊！明明只有十几年，整个娱乐圈的水平和风气立刻就江河日下了，经典全停留在大家小时候了！”
杜明贤有同感：“这或许就是经济发展太快的弊端吧！经济模式变了，资本运作方式也变了，人心也浮躁了——毕竟经济学上讲过，情怀、道德、个性、感性等都是影响最佳策略的因素！为了祖国的经济继续繁荣发展，要么干脆就不看剧，要看就只能委屈看烂剧啦！”
第639章 砂锅什锦面
【砂锅什锦面】
新鲜的猪肉切成小片，鸡肉则切成块，加盐、料酒、油、和玉米淀粉后抓匀。
用前几天刚刚批发的十几口砂锅倒入熬好的鸡汤用来煮面条，加上腌制好的肉块，再加入油菜、香菇、油豆腐、白萝卜、笋片、鱼丸、土豆、葱段等各种材料后熬煮。因为鸡汤已经加好了料而且肉也是腌过的所以可以不放任何材料，关上锅盖煮至沸腾即可。
待到开锅时，加入紫菜和葱花，并铺陈一个切成两半的鸡蛋就完成了！
…
池雅晴帮忙录完【砂锅什锦面】的信息后，继续追问杜明贤：“这么复杂的东西得限量吧？”
“其实就跟火锅差不多，可关键是砂锅没那么多，所以确实得限量！”
“非得用砂锅吗？”
“嗯，砂锅的通气性很好，传热均匀，熬出来的食物保温效果也非常好！用小火慢炖能让最大程度地释放食材的味道！”
“行吧，我不懂这些，就听你的——限量怎么限？”
“上午30锅，下午40锅。”
“朝三暮四？”
“下午客人少，我想多吸引些客人来；就算是【砂锅面】售罄了，客人们也有很大概率为了不白来一趟顺手点别的东西吃！”
“这些你懂，听你的。”
池雅晴在设置数量限制，杜明贤本来想回厨房时却突然想起来了：“我应该关心一下你！”
“啊？你、你要干嘛？”
“你来厨神斋也有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池雅晴用疑惑地眼神看向杜明贤：“挺好的呀，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不要觉得在这里工作委屈或者是在浪费时间就好。”
“当然不是！”池雅晴正色道：“没错，是有比在这里赚钱更多的工作，有比在这里更体面的工作，有比在这里更有前景的工作，有比在这里更有社会贡献的工作…”
“说·重·点！！”
“我是想说：在这里很充实，也能体会到一些原本以我的生活轨迹根本不可能体验到的人生百态，也算颇有所获。我不太缺钱，也经历过在名利场上举杯言欢、觥筹交错，现在经历一下这些也蛮不错的！”
“怎么还是有种你在吃苦的感觉啊…”
“比起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喝咖啡，我每天擦桌、扫地、倒垃圾是有点儿吃苦啦~不过没有办公室的勾心斗角，没有工作升职的压力，没有无用的内卷和内耗，而且还能吃到味道比外卖还有盒饭强的早午两顿饭，我觉得挺不错的！”
“是么…”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个挺容易就满足的人！再说不管怎样我都能随时想走就走嘛！”
“好吧，那你对厨神斋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想法？”
“这个我不懂；你是老板，又是经济系的，你自己决定啦！”
“那对我这个老板你有什么建议？”
“唔…假期多一些，工资高一些！我最近听说去马尔代夫旅游挺流行的，另外也想买LV冬季款的包包不过家里给的零花钱如果去旅游的话就不太够…”
感觉好像说了什么，又其实什么都没说，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
回到厨房，周徽成不满地瞪过来：“你去哪儿了？不是你自己主张做这什么锅什么面的吗？摆这么一大堆罐子不说，难道都不用看着火么？
“抱歉，我刚刚和池雅晴聊了会儿。”
“哦。”周徽成的样子不说是兴意阑珊吧，只能说是毫不关心！
“我也想问问你相同的问题：你在厨神斋觉得怎么样？”
“想听我抱怨的话我能抱怨一天不带重样的，不过总体来说挺好的吧！我虽然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不过也能接受自己就是个一般人，没什么大出息，能自食其力就不错啦！”
“你心态不错。”
“还能更好，如果你加工资和多放假的话！”
“这话耳熟…行吧，谢谢你的意见，干活吧！”
“等等！”周徽成手上开始干活，不过嘴上却继续发问：“我也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
“你准备一辈子当厨子吗？”
“对，做其它的我也不会啊！”
“不觉得有点儿没出息吗？”
“完全不会！假如世上的某种职业突然消失了，你猜是哪种会引起全球大乱？”
“说的好像人就不能自己做饭似的…”
“我做的好吃啊！”
“客观来讲也就那样吧——味道火候什么的还行，真说特别好吃也算不上！”
“这我也知道，所以说我的路还有很长嘛！等十年内希望能把房子买了，店铺做大，有些经济实力后我想去国外交流、学习、深造！”
“行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蛮励志的。”
周徽成的评价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嘲讽？
…
上午的30份【砂锅什锦面】卖得很快，很多街坊邻居都想借助关系让杜明贤多做点儿，被他狡猾地用一句“下午还有，而且比上午多10份，请务必早点儿来排队！”给打发了。
“哥，我回来了！”
杜逸舟的表情神态仿佛是打仗胜利凯旋一般，不过看在他一个人带回来了将近10斤食材的份上，杜明贤就不吐槽了。
“辛苦了，喝碗【羊杂汤】休息一下吧！”
“下次我能不能开着你那辆货车去买东西？”
“你考驾照啦？”
“没有，但其实怎么开车我会，根本不需要…”
“不行！无照驾驶被抓，车和人都被扣住，我还得在赎车的时候顺便赎你！”
“合着我还没辆车重要啊！？”
“…开玩笑的。你是我弟弟，当然是你重要了！”
听到这番话，杜逸舟反而不安了：“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关心你，想听听你觉得在这里工作的感想？”
“感想…唔，要是工资和…”
“工资和假期多点儿，是，我知道了！”杜明贤忍不住打断，“还有呢？”
“没了啊！你别来这煽情或者矫情的路子，咱们是兄弟，给你打工我没什么不满，毕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厨神斋就得由我来发扬光大了嘛！”
“你别咒我好不好！？不过该说不说，你愿意继承厨神斋我还是挺意外、也挺欣慰的。”
“等你‘头七’过了我就把店卖了，开家游戏店、网吧、或者上次见到的女仆咖啡厅…”
第640章 剩女战场·1
杜明贤正准备叫池雅晴的时候，忽然发现她不见了！不过四处观望一下就发现她并没有走远，只是和一个看上去比她稍大一些的女人一起站在门口，大声地说道：“好，加油！千万不要紧张，也绝对不能认输！为了理想的未来，勇敢战斗！”
“是！经历了那么多失败、痛苦、迷惘、自卑，现在每一场战斗我都是背水一战了！我相信胜利一定是我的！”
杜明贤看见旁边已经有本来准备上门的顾客被吓跑了，赶紧上前招呼两人：“这是在演《红色娘子军》吗？换个地方演如何？”
“什么演戏啊？如果你觉得人生也是演戏的话，那可就太不负责了！我现在就要送她上战场，你可别添乱！”
“上战场就上吧，在我店门前站着干嘛呀？”
“这里——厨神斋就是战场！”
“我没听懂，但外面冷，你和这位姐姐先进来吧！”
池雅晴带着女人进了里面，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在国外读书期间很要好的学姐，人家现在可是在美国硅谷自己创业，很厉害的！”
这番话让杜明贤不禁好好打量了一下女人，见其相貌平平；穿着红棉袄、围着黄围脖、底下是一条黑色的打底裤——总体来说穿衣风格一言难尽。
“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自创业确实很厉害——哦，我是在说你学姐不是在自夸。”
“我从没这么想过。”
“哈哈，虽然我也符合这个条件就是了…”
“别这么多废话！我学姐本来就紧张，你这突然拿自己跟人家比，会吓坏她的！”
“没、没事，Sunny！我每次都会紧张，和这位弟弟无关！”
看来“Sunny”就是池雅晴的英语名了，简单易懂。
“学姐你振作一点儿，马上就要实战了！”
“等等！”杜明贤越听越迷糊了：“硅谷不打仗吧？你们一直在说的战争到底是什么的啊？！”
“我学姐的终身大事！”
”嗨！合着是来相亲的啊？瞧你们刚才那副蓄势待发、视死如归的劲头，不怕把男生吓跑？”
“这么轻易就被吓跑那肯定配不上我学姐！”
“抱歉啊，刚才影响弟弟你的生意了，不过我也有我的苦衷…”学姐说着，突然悲伤了起来：“我暂停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归宿和依靠！可这次回国才几个月，我就已经相亲失败40多次了…呜呜……”
“你干嘛弄哭她啊？！学姐你可千万别哭！你脸上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画好的‘冰肌妆’，你一哭就变‘小丑妆’啦！”
池雅晴说的没错，学姐此刻眼帘下已经流出两行蓝色的眼泪！
…
终于在趁着男方来之前，池雅晴给学姐补好了妆，让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别乱动，同时也嘱咐杜明贤不许端热汤面或鸡汤什么的；万一在两人吃饭的时候什么奇怪的东西掉到、流到、爆到食物里就不好了！
学姐听话，乖乖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不自在地凹姿势，留下杜明贤叹息道：“唉…看来是又怕有期待啊！”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相亲都期待脱单，都害怕被人拒绝啊！”
“你学姐平时也是这副坐立不安，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儿的样子吗？”
“当然不是啦！想当年学姐在学校里是优秀学霸，在职场上更是叱咤风云！不过就是因为太专注于事业，所以才会耽误了，如今已经……”池雅晴示意杜明贤把耳朵靠过来，小声说道：“33了！”
“也不算大啊，干嘛这么着急？难道在美国那边法律规定过了一定年龄就不能结婚了？”
“结婚自然是没有年龄限制，但对想要孩子的女人来说，35就是个门槛！尤其是学姐学习和工作的时候经常喝咖啡、熬夜、饮食不规律、还抽烟…
“嗯，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我听说学姐前段时间回国之前去做了冷冻卵子的手术，但传统观念很深的她其实更期待的是常人的爱情、婚姻、怀孕、与生子。”
“你学姐眼光高吗？”
“肯定的啊！她这么优秀，肯定是希望能找个门当户对，甚至比她更厉害的男人当做依靠啊！我提前说好：这次她相亲的对象是她妈妈说的，我也没见过，不过我敢打保票这次跟她相亲的肯定也是位玉树临风、西装革履、事业有成、沉熟稳重的男人！他现在肯定正在……”
“人已经来了吗？”
池雅晴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徽成从厨房出来还四处张望！接着，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冲进了她的脑海：“你——难道是你…！！？”
“我怎么了？”周徽成纳闷：“我妈给我说了个女孩要我见面，我说我还要工作就把她约到厨神斋了。”
“天、天、天哪！！”池雅晴感觉如五雷轰顶！
“啊，她已经来了！小萱！”
“‘小萱’？我学姐不叫这名啊！”
“你在说什么呢？你学姐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里雾里的周徽成招呼一位刚刚进门的年轻女孩坐下，两人和杜明贤约定好只聊10分钟。
池雅晴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场误会啊！而此时，也有位中年男人向杜明贤打听有没有来相亲的女子，核对一下基本信息后马上就找到了学姐。
看来这才是学姐真正的相亲对象，不过池雅晴对男人的初印象不太好，因为他虽然确实西装革履，但身形又矮又胖、脸上疙疙瘩瘩、神情也是焦虑和不自信，离所谓的“白马王子”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本以为这个男人和学姐的择偶条件相差太多，事情会很快告吹，却没想到学姐竟然被逗得“咯咯”笑！
“难道是这个男人深藏不露，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人？”
“你想多了。”杜明贤把端着茶壶递给池雅晴手里示意她一边工作一边偷听，顺便解释道：“那个男的讲了段‘情话’——知道你与珍珠有什么不同吗？一个是美丽夺目、光彩熠熠、闪着灿烂光芒；另一个生在贝壳里！”
“这也太冷、太肉麻的吧？”
“对，所以别看你学姐表面上哈哈大笑，实际上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用围脖掩盖她即使在这暖气开得很足的店内还又冷又尬的事实…”
第641章 剩女战场·2（完）
很多麻烦的源头来源于一个事情——“比较”，但生活在社会上却永远无法避免比较，所以比较别人的事情永远轻松于比较自己的事情。
今天厨神斋就有两桌几乎同时在进行相亲，杜明贤将周徽成和小萱称为“青年组”，学姐那边称为“中年组”，在贝塔猫的帮助下就像听收音机一样听着两边的对话，首先是“青年组”——
小萱：“你平常空闲时候喜欢干啥？说实话就行，别像我上次相亲对象一样说什么写诗之类矫情肉麻的！”
周徽成：“哈，这种事情也就我老板会做！我实话实说，我平常喜欢打游戏、看直播、打羽毛球，偶尔会去健身房举举铁。”
小萱：“就和普通男生差不多嘛！那你看动漫吗？我最近在追《学生会长主动约我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周徽成：“我平时不太看动漫，也就那几部‘民工漫’稍有了解。你说的这部好看吗？”
小萱：“贼好看！我给你讲啊……”
频道切换到“中年组”——
中年男人：“我希望将来你能回国。”
学姐：“可是我在美国奋斗了很久…”
中年男人：“女人的事业永远干不过男人，不信你想想各国的首富不都是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成家生孩子了。”
学姐：“假如我和你有了孩子，你能接受我还想工作的想法吗？”
中年男人：“那孩子谁带？我爸妈身体不好，保姆带的孩子将来和父母不亲！”
学姐：“我父母在老家，可以请他们过来带…”
频道再切换到“青年组”——
小萱：“连那个节目你都没听说过？”
周徽成：“我平时不看选秀的，尤其是选男生就更不看了！”
小萱：“没劲透了！不过我也不喜欢打游戏，那个太烧钱！”
周徽成：“追星难道不花钱吗？”
小萱：“能一样吗？！送自己家哥哥出道人家可是会特地感谢我们的，买到的周边商品也是能拿到手的，可不像打游戏花多少钱都看不见、摸不着！真不知道你们男生干嘛都这么喜欢打游戏？”
周徽成：“有成就感啊！”
啪！！
背后突然被敲了一下，杜明贤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池雅晴：“你听什么呢？”
“没什么…”
池雅晴指着外面：“喂，我就趁着路过的几趟功夫悄悄听了下，周徽成那边好像要吹了！”
“两个人本来也都没太上心吧？周徽成穿着上班时的衣服，那姑娘也没怎么打扮就过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周徽成就把姑娘送了出去，往厨房这边走了。
“怎么样啊？”杜明贤想知道结果。
“没成，因为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也没什么不愉快的。”周徽成轻描淡写。
“是吗？行，那继续干活吧！”
看来重点还是学姐那边啊——
中年男人：“生男孩的话，我给你50万；生女孩的话20万。我们家三代单传，你多包涵一下！”
学姐：“行，我…考虑一下。”
中年男人：“别考虑太久，我拖得起你可拖不起了！行啦，那我就先回公司了，拜拜！”
最后的这段交谈也被池雅晴听到了。待到中年男人离开后，她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学姐，你再着急也不至于留着这种货色吧！？”
学姐面无表情：“人家说的没错啊！男人到50、60还能生，我可最多只剩2、3年了！Sunny你知道为什么我回国吗？”
“不是专门回来相亲的吗？”
“除了相亲外也是为了休息，前段时间太忙我都停经了！”
“学姐你这又是何苦？没有结婚如何，没有小孩又如何？！”
“你还小，不明白生活的苦涩。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意气风发，对感情宁缺毋滥，想要做一辈子精致的‘小公主’！可随着身体情况开始亮红灯，我越来越害怕就这么一个人孤单的老去——养儿防老；或者再不济有个老伴在你身边两个人互相照应着，否则要是昏倒在家里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学姐你可以请护工，住养老院啊！只要有钱，这世上根本没有难题！”
“那万一我老年痴呆了，护工打我骂我怎么办？你是没看前段时间的视频，有个护工打那些老人是真的恨不得往死里打，大耳刮子抽得啪啪作响！”
“学姐你太悲观了！你难道忘了前几年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么说的吗？！”
学姐无奈地苦笑：“想当年和你说的其实我都记得，什么王子啊、真心啊、情投意合啊、相濡以沫啊，我觉得还是说说就罢了。日子要过，人不可能永远年轻，将来等惊觉自己可能连死了都没人收尸的那刻才害怕就太晚了！”
“可是…”
“不用再说了，这个我先记下，要是能马上就生孩子的话是可以考虑的…哦，我等会儿还要参加一场相亲，就先告辞了！Sunny，咱们有空再聚啊！”
看着学姐离开的背影，池雅晴感到既不解又唏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曾经自信能干的学姐变得如此自卑恨嫁？后来才得知原来是一位导师前段时间死在了家中无人发现，直到尸体散发出的异味被邻居闻到才发现她已经死了快三周了！
“那位导师是我和学姐共同的偶像，年轻时当过上市公司的总裁，不过一直孤身一人，没想到竟然落了个如此凄凉的下场…”池雅晴疑惑了：“杜明贤，我转眼也快28了，你觉得我该着急了吗？”
“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以前一直觉得爱情就该如童话般美好，否则委屈自己或者遇人不淑却还要凑合只会以离婚收场！如果遇不到好的我宁缺毋滥，把钱挣够了就能一个人也活得很精彩！”
“可是你导师和学姐的真实经历让你现在动摇了？”
“嗯，我或许也会考虑放低标准，可究竟要放到多低我不清楚…造物主真不公平！女人好早就不能生育了，可明明我才刚研究生毕业，之前一直都在读书，根本还没潇洒过啊！要是搁以前，谁敢提什么‘剩女’之类的，我能用20分钟的演讲来反驳！但现在想想，果然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期待着白头偕老、老有所依。唇枪舌剑，最终也还是冷暖自知！”
池雅晴用凝在店里落地窗上的雾气画了颗心，却又狠狠地抹掉了：“或许等再过两、三年，就轮到我上战场了…”
第642章 威廉的前妻
“Thisistheplace，ChuShenZhai…”
杜明贤正在里面忙活，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不小的骚动，出去一看周围人的目光和指点都落在门口一位亚麻色头发的外国女性身上！
“CanIhaveafewwordswiththeowner”
虽然大学时学过英语，但听说对于杜明贤来说一直比较难；而且女人的发音有些口音，虽然抑扬顿挫挺好听却也更难理解，只能仰仗万能的贝塔猫开启“实时翻译”了——
「我能和店老板说几句话吗？」
“Sure，I’mtheowner，howcanIhelpyoutoday”「当然可以，我就是老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Excusemysuddenvisit.IamMillie’smother，William‘sex-wife，Jennifer.”「冒昧前来请见谅。我是米莉的母亲，威廉的前妻，珍妮弗。」
“I’mDuMingxian.Pleasedtomeetyou，madam.”「我是杜明贤。很高兴认识您，夫人。」
眼前的女人就是威廉的前妻，也是他口中的“疯婆子”，虽然杜明贤见过照片却还是觉得完全不能和本人相比——精致的五官在雕刻般的瓜子小脸上立体生动，鲜红的烈焰朱唇狂野不羁，配上冷傲又娇媚的神情简直是欲拒还迎、欲罢不能的美！她穿着时尚的皮衣皮裙，一双平底小牛皮靴踏在脚下竟然把身高撑过了178的杜明贤！加上柔媚高挑的身形，说她是模特的信服度简直120%！
周围聚集的人有些多，已经快把店门口那片地方挤满了！其实这些人不是没见过外国人，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外国人，难免窃窃私语。
“Myapologies，Mr.Du，butIwashopingyoumighthavetimetojoinmeforacupofcoffee”「我向你道歉，杜先生，不过我希望能请你赏脸喝杯咖啡不知意下如何？」
“Ofcourse，mypleasure.”「当然，我很荣幸。」
…
晚上，杜明贤刚把饭做好，就听见外面响起威廉的大嗓门：“小老板快过来！给你个惊喜！”
“我知道是米莉来了，我已经做了她最爱吃的【草莓焗饭】——这东西除了她别人还真吃不惯！”
“大哥哥！”
杜明贤把小姑娘拥在怀里，心想这半年不见，米莉高了、瘦了、更漂亮了，穿着打扮也更像个小大人了！
“你怎么知道她来了？”威廉疑惑地问道。
“下午的时候她妈妈跟我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
“哦…”
威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呼着一起吃饭。在饭桌上杜明贤问了米莉这半年来的经历，已经第一次上学的感受，还有再次来到中国的感受——
“Mommy那里和Daddy这里我都喜欢！”
“是吗？那就好！”
吃过饭后，杜明贤询问威廉这次米莉能待多久？被告知大概是一周的时间。
“不多待几天吗？反正她妈妈也陪着，干脆在这边过圣诞得了！”
“哪有这好事啊？”
等快到9点时，下午见过的珍妮弗女士过来坐了一会儿，和杜明贤还有威廉寒暄几句后就带着米莉去了她们下榻的五星级宾馆。
“你这周怎么安排的？”杜明贤问威廉。
“和学校请了探亲假，陪她们母女…啊不，是让疯婆娘陪我们父女玩一玩。”
“别这么叫了！我下午和夫人聊过，发现人家举止优雅、彬彬有礼，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
威廉翻了个白眼过来：“她给了你多少钱？”
“没给！就请我喝了杯咖啡，结果我还喝不惯。”
“你们都聊什么了？说了我多少坏话？”
“没有！都是好话！夫人说虽然和你离婚了但仍然依靠着你；我也说你是我的良师益友，对我非常照顾！”
威廉眯着眼睛，足足20秒都没见杜明贤有什么表情波动，不禁好奇道：“你是怎么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瞎说八道的？”
“我也不知道。”
玩笑开够了，杜明贤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下午的内容传达给了威廉：“夫人确实是说了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米莉都很依赖你，而我说你明明除了吃以外就没其它本事了。”
“这我信，然后呢？”
“她问了你在这里生活的情况，还有米莉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如何，我说都挺不错的；然后夫人还说让你和米莉父女分离两地很不舍，希望你能到美国去，哪怕不见她也能待在米莉身边。”
“她是…这么说的？”威廉的表情也有些诧异。
“是，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甚至可以说是爱你的。”
“这我知道，我和她离婚不是因为不爱了，恰恰是因为爱得太激烈了！”威廉解释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去美国吗？”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你怎么看？”
“去吧。孩子的成长需要父亲的陪伴来给予力量！”
“说得好像我对女儿不闻不问一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从小也没有父亲陪在身边，不也成长得勉强还行？”
“你是舍不得友睦小学当老师的工作吗？”
“嗯，是有点儿。”威廉大方地承认了，“虽然Millie的成长肯定是排在第一的，如果她要我的命我都能给她！不过她现在不管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过得很好，我就觉得我的担心和焦虑会不会是多余的？”
“也有道理。米莉成熟又懂事，如果知道你为了她放弃工作，一定会伤心的！她和我一样，都知道这份工作对你来说的意义远不止干活挣钱这么简单，甚至说成是救赎都不为过！”
“不，‘救赎’真有点儿过，很有意义是没错。另外还有……”
“我知道，你还舍不得我，对吧？”
“……”威廉用把人盯得发毛的眼神看着杜明贤，迫使他改口：“我是说…你舍不得我做的饭，对不对？”
“也不是不吃就会死！有钱的话从墨熙小子手底下雇几个‘老师傅’，哪个不比你强？”
“算了，我不自讨没趣了…”杜明贤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却又突然想起来夫人嘱托的事情：“对了，你最近有在和谁搞对象吗？”
“没有，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
“别瞎问！我要是随便说个女人的名字，疯婆子能雇人把她绑到中东你信不信？！”
看来威廉对他前妻还是很了解的。
第643章 童话故事的后续·1
周日，威廉一家三口…啊不，按照他本人必须要求的严谨说法是父女俩加一个“虽然不想再看她一眼却因为不管怎么说也是米莉的妈妈不过其实也是养母”的女人，在离开去滑雪场之前跟厨神斋的大家伙打了声招呼。目送他们离开后，其余三人开始嘀咕了——
池雅晴：“一家子都这么赏心悦目，真好！”
杜逸舟：“是啊，我这次是头一次见米莉妈妈，刚刚才知道原来她叫珍妮弗！虽然之前听说过是前模特但没想到这么漂亮！”
周徽成：“看来我以后也得找个好看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孩子啊！”
一旁的杜明贤听到这话，有些讪讪地挠头道：“威廉说他前妻只是因为化妆和整容的关系所以才勉强让人觉得还不错，只有他和他女儿才是货真价实的好看…”
周徽成皱眉：“不会吧？外国人也玩‘亚洲三大邪术’——修图、化妆、整容吗？我平时在网上已经被那些所谓的‘MM’实为大妈的主播坑得够呛了，难道这世上就没有真美女了吗？！”
“嘿！睁大眼睛！真美女不就一直在你眼前？！”池雅晴喝道。
“哪儿呢？隐身了吗？”
“不和你这种没有品味的人计较！”
杜逸舟也有些纠结：“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别是那只金毛狗熊诋毁人家，你也跟着当帮凶吧？！”
“他昨天给我看过一张珍妮弗女士在疗养院时没有化妆也还没有整容的照片。”
“怎么样？很丑吗？”不知为何，杜逸舟紧张得仿佛这是自己女朋友似的？
“倒也不是丑，就是没化妆皮肤质量不太好，皱纹有些多，显得有些老…”
“是啊！他们外国人很多都是年轻的时候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但到了30岁以后就老得特别快！”池雅晴赞同道。
周徽成：“哼，我明白了！那只金毛杂种狗肯定是娶回家后，结果发现砸手里了，所以觉得亏得慌！”
“够了！！”杜明贤大声呵斥：“在背后对人家说三道四的，不觉得羞愧吗！？”
杜逸舟不解：“可要是当面说三道四的话，我们会被金毛狗熊直接报废啊！你忘了他上次空手就卸了徽成哥的胳膊么！？”
“就不能不说人家的闲话吗？人家三口人招你们惹你们啦！？”
周徽成：“那一家三口那么显眼，当然会让人想说说了啊！再说也是你先给我们‘爆猛料’的吧？！”
“这…好吧，我确实不该把这件事捅给你们！我错了，咱们别聊了准备开门，好不好？”
“没劲透了！”/“无聊死了！”/“真是扫兴！”
三个人骂骂咧咧着散开了，杜明贤知道自己是活该被骂，也只能陪着笑脸给大家赔不是。
不过要不怎么说“八卦”是人类的本能之一呢，晚上在威廉回到出租屋，夫人和米莉直接回了酒店后，杜明贤还是没忍住凑了过来：“威廉，我想问你……”
“夜宵吗？好啊！晚饭是在带你去过的那家法国餐厅吃的，周围人都太斯文根本没法狼吞虎咽，我压根没吃饱！”
“行，我这就给你做点儿东西——拿我们晚饭剩下的羊肉给你裹上鸡蛋面粉再加胡椒、盐、和紫苏炸一下，搭配鸡肉蒸饺和一碗撒青葱的咸豆花怎么样？”
“听着不错。”
“那你坐着喝杯茶等会儿，我很快就做好！”
威廉看着杜明贤立刻就在厨房忙活起来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今天听话得吓人，其实刚才是准备问什么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吧？没关系，我可以回答你，两次——我们离婚后做过两次。”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想问…等等，什么时候的两次？”
“都是刚离婚后的事情了。哎呀，要不怎么说年轻气盛呢？吵架都能吵到床上去！嘿嘿~”
“我不是想问这个啦！”
“那就是姿势吗？第一次是侧面……”
“停！！大晚上‘开车’你不怕撞护栏吗！？我是想问你和你前妻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决定结婚的？”
“唉…”一提起这话题，威廉立刻长叹一声，感慨道：“那都错误啊！离婚后我借酒浇愁喝的酒，就是我当初答应她的时候脑子里进的水！不过讽刺的是，我们之所以结婚就是因为酒喝多了…”
“说详细点儿？”
“干嘛打听这么多？”
“以免我和莹莹犯相同的错误。”为了听八卦，杜明贤已经到了不惜把虞莹都搭上的程度了。
“呃，好吧。其实最开始的相遇还真有点儿浪漫的——她是富家千金、顶尖名模，我是个为了独自抚养突然被塞过来尚在襁褓中女儿的退伍雇佣兵…咳咳，我爱Millie。”
“我知道，你继续！”
“因为熟人介绍，我当过她出席各种场合的保镖，然后…”
“然后有一次突然出现坏人想要袭击她，你奋不顾身地英勇挡在她身前，她被感动了就……我错了，我继续做饭，你继续说。”
“现实生活又不是小说，就算是也给我代入本精彩些的！总之，有一次出席个她们有钱人的那种虚头巴脑的慈善晚会后她喝多了，想起劈腿的前男友，哭着倒在我怀里告诉我‘男人都是猪！’当然，她说的是‘Allmenarepigs’，我觉得我翻译得很到位。”
“是。所以呢，她又是怎么被你给拱了的？”
“这你还要问我？一个喝到判断能力降低却也没有完全不省人事的美女在你怀里哭，只想寻求毫无意义、毫无束缚、毫无道理，只有快感和愉悦的肉体温存——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好吧？”
“话可不能这么讲！假如是我的话就肯定能义正言辞地推开她，并且厉声喝道：‘小姐，请自重！’”
“如果你没在和虞莹丫头交往呢？”
“这…那我也…嗯…等等，也说不准…呃，柳下惠果然不是这么好当的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想不想听了？”
“想、想、想！”杜明贤点头如捣蒜。
“先把听故事的‘门票’付了！那块羊排我看你拿在手里很久了，你倒是下锅炸啊！”
第644章 童话故事的后续·2（完）
终于给威廉张罗好了一桌夜宵，他这才优哉游哉地开口：“所以说啊，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小老板干一杯？”
“都说了不是好东西那就别喝了，快讲！”
“不润润嗓子怎么讲？我就喝点儿啤酒，那不就跟水一样？唔——咕噜——”
杜明贤心想：都说了“跟水一样”你倒是喝水啊！
“啊~哦，我讲到哪儿了？”
“投怀送抱。”
“对！从那以后，我们就保持着肉体关系。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这只是释放和解压，也就是‘friendswithbenefits’！”
杜明贤撇嘴：“虽然我没啥资格评论吧，但你们还真滥情啊…”
“已经比更年轻的时候收敛很多了！要知道没有Millie那会儿我可是恨不得每天都和不同的女人睡，甚至还同时睡过——唔…记录是多少来着？”
“我不想听这些！就快告诉我你和珍妮弗女士是怎么讨论到结婚的吧？”
“你干嘛这么着急想知道！？”威廉不解地看着就差严刑逼供的杜明贤。
“我…呃…”
说“就是单纯想八卦”他肯定就不说了，但要是说“关心你”之类的他也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杜明贤灵机一动，想了个很合理且绝对能让他开口的理由：“我是关心米莉，觉得如果你和珍妮弗女士还有重修旧好机会的话，就应该试着再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是这样想的啊…”威廉思索片刻，相信了这个说辞：“我知道你是单亲家庭，所以对所谓‘完整的家’很执着，不过如果夫妻关系不好却非要为了孩子而强迫在一起的话，对孩子而言反而是负面影响！”
“那你继续讲吧？怎么和珍妮弗女士从如胶似漆变成形同陌路的？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首先、没人需要你的分析；其次、当时也没有什么‘如胶似漆’，就是毫无感情纠葛的肉体关系罢了！”
“你不是她的保镖吗？这样不算是违反职业规定的吗？”
“有不许和雇主上床的规定吗？算了，就算有我也不在意！总之，Jennifer之后也见过Millie，表示很喜欢，也告诉了我她早年被检查出不能生育的事情。”
“然后她当时就表示想当米莉的后妈？”
“偶尔提了几句，开玩笑而已。直到有一次我们参加她父亲的生日宴上都喝多了，我跟她说‘你知道什么会很有趣吗？把你爸喝的降压药换成洗衣液’；然后她跟我说‘你知道什么更有趣吗？我们结婚！’”
“啊！？结、结果呢？”
“我们都做了。知道为什么他爸不喜欢我了吧？不过能看那个一直颐指气使的老头刚喝一口‘药’就开始狂吐的样子，值了~”
“等等！那你们酒醒后就没反应过来？她的家人也同意？结婚登记处真的让两个喝醉的家伙领证！？”杜明贤觉得这故事逻辑完全说不通，怀疑是威廉在诓骗自己？
“你知不知道美国有个地方叫‘LasVegas’？”
“拉斯维加斯，知道，赌场嘛！”
“不光是赌场，那里也有很多教堂可以结婚，而且不管国籍、年龄、职业、甚至是性别，只要双方持有护照且年满18、均为单身及不是近亲，就可以不需要提交材料也不需要预约地获得合法的婚姻！”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不信的话你跟我去一趟，回来时咱俩都能把婚结了！”
“别！！我信你还不行！？”杜明贤吓得跳了起来：“不过等你俩酒醒后总该考虑这件事有多荒唐了，想要注销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嗯，酒醒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后悔和恶心——哦，恶心是因为宿醉；不过就在我们准备去办理注销时，突然觉得这似乎也不是最坏的主意？”
“此话怎讲？”
“我当时其实挺自卑的，对是石油富商千金又性感漂亮的Jennifer肯定有好感，却一直觉得自己高攀不上；而她也觉得不找个拈花惹草的富家公子哥或者‘hollywoodprettyboy’踏踏实实过日子也不错，而且还有个丈夫亲生的女儿肯定比领养的更亲…”
“结果呢？”
“结果我们一拍即合，干脆直接把剩下的手续都办全了！她家人极力反对也拗不过她执意如此，她爸应该还在为喝到洗衣液而生气，不过见到Millie这个可爱的外孙女后也就偃旗息鼓，认可了我成为女婿。”
“到目前为止简直就像是性转版《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啊——她是公主，你是‘辛德瑞威廉’！”杜明贤感慨道。
“什么破名字？我怎么就不能是王子了？‘威廉’本来就是英国王子的名字啊！”
“你跟人家也就名字和性别一样了！”
“过分了啊！给你讲故事还得听你损我？”
“行，那‘王子’，您吃饱了就去把碗盘洗了！”
“你去洗！我继续给你讲之后的事！”
“后面我大致都能猜到——你们刚开始很甜蜜，后来夫人患了些轻微的精神疾病而导致妄想、敏感、占有欲太强，最严重的一次是差点儿开枪打了一个和你聊了两句天的女邻居，对吧？”
“哦，我都跟你讲过了啊！”
“是。另外夫人也一直耿耿于怀不是米莉亲生母亲的事情，虽然比任何人都爱她却一直患得患失。”
“没错。那个时候多亏了我的前岳父岳母，对女儿的疾病不隐瞒也不避讳，送到疗养院后还亲自将外孙女接到身边抚养。”
“现在怎么样了？夫人的病情好了点儿吗？”
“应该已经好了吧？今天和她出去，我们就像是离了婚还是朋友的夫妻一样，回忆过去、展望将来，谈的最多都是关于女儿的事情。”
“有复合的可能吗？”
“没有。”
“你别回答得这么快，好好思考一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威廉有些不耐烦，杜明贤赶紧安抚道：“我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好好说话，别唱歌！我洗碗去还不行？”
看着威廉的背影，杜明贤心想：童话故事总是停留在“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作为结尾，但现实生活不可能只停留在这里！诚然，有些人的幸福天长地久，但也有不少会像威廉和珍妮弗女士一样，失去了美好，在遍体鳞伤后才换来一个平淡的结局——这样也不错就是了。
第645章 养生食物的陷阱
苍启市中心的美食广场，杜明贤和杜逸舟兄弟俩正在想今天晚上去哪家吃？
“偶尔出来吃一顿也挺好的，每天给你们做我都做烦了！”
“每天吃你做的东西我们也吃烦了…”
杜逸舟的小声嘟囔立刻让杜明贤瞪了过来：“你说什么？！有本事大声点！！”
“没什么…就是觉得哥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
“啊？哦，抱歉，最近口腔溃疡，特别难受，难免火气大些。”
“合着你整整口腔溃疡了一年么…我错了、我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事，就是上火啦，过几天就好！平时谁都知道要多吃蔬菜、多吃水果，可还是改不了爱吃肉的习惯！再加上花生、瓜子、糖炒栗子之类的零食吃得多，不上火才怪呢！”
“感觉每次生病都能从吃的上找到原因？记得夏天的时候我发烧的那次，你也说是我凉的吃太多了！”
“好的饮食习惯是健康的基础！你以为我干嘛每天变着花样给你们做各种蔬菜啊？别以为就你们觉得肉好吃，我也一样！”
“那干脆咱们今天就吃这家吧？”
“嗯？哪家？”
顺着杜逸舟的目光，杜明贤看见的是招牌上写着「养生私房菜」的餐厅。在这美食街的一排餐厅中，这家的门是做成了南瓜的样子，旁边还有做成玉米、芹菜、香菇等样式的装饰品，颇有丰收的喜庆之感！
“装修得挺漂亮的嘛！我的厨神斋说不定也可以这样装修一下…”
“先吃饭再说别的，我都饿了！”
“好，那就看看这家有什么好吃的？”
兄弟俩走入餐厅，落座后发现菜单是很时髦的写在墙上的样式，不过菜名让人费解…不，不是太难了，而是太简单了——【养生豆腐】、【养生菠菜】、【养生玉米】、【养生鸡肉】、【养生虾滑】…
“所谓的‘养生私房菜’，就是食材名前加‘养生’两个字吗？”杜逸舟大跌眼镜。
而真正戴着眼镜的杜明贤也扶了扶眼镜：“别问我，你知道我就爱给我做的各种菜起花哨的名字！”
“是，什么【厨神庖牛面】、【鱼跃莺飞】…”
“那个，抱歉问一下！”杜明贤叫住一位女服务员：“咱们这里的菜都有什么说法吗？比如这道【养生豆腐】，和普通的豆腐有什么区别吗？”
“哦，我们是用麻油点的新鲜水煮的嫩豆腐，含人体必需的多种微量元素，食用可以清热润燥、补血养颜、强壮骨骼！”
杜明贤一怔，觉得自己没听清楚，刚才她说的是“嫩豆腐”还是“神豆腐”？
杜逸舟接着发问：“那这【养生菠菜】有什么讲究？【养生玉米】呢？”
“我们的菠菜是最新鲜无公害无污染的，清炒后加白芝麻和枸杞，食用可以补铁来缓解缺铁性贫血，并且补充多种膳食纤维来让身体更轻松！至于玉米则是最简单的水煮，可以明目、降血脂、降低胆固醇、甚至还能防癌呢！”
刚想吐槽“就算知道蔬菜对身体好，也不至于这么吹捧吧”的杜逸舟，一下被杜明贤给拽走了！
“怎么了，哥？”
“【养生豆腐】也好、【养生菠菜】也罢，想吃我回去给你做，不用在这里花36元和28元吃！至于饭后一根老玉米我2元钱就能买到，也不用在这里花24元啃！”
“好家伙！我刚才没看菜单，所谓的养生菜原来指的是价格的‘扬’和‘升’啊！？同样花36元，我宁愿去旁边麦当劳买个汉堡套餐或者对面肯德基买几个鸡翅啃，也绝对不花这冤枉钱——虽然是哥你的钱就是了~”
结果，兄弟俩人还真就在快餐店解决了晚餐；但不得不说，所谓的“垃圾食品”味道果然还是过硬，偶尔吃一次还是不错的！
在回家路上，想起那家「养生私房菜」餐厅的杜逸舟疑惑道：“那不算是虚假宣传吗？”
“肯定算是，但法不责众，除非真的闲得没事去告也不一定告出什么结果，毕竟咱们听见的都是服务员的口述，到时候店家两手一摊责任一推就没事了！”
“得了吧！我也是店员，除非是当老板的你让我记，我才不会那么流利地讲什么缺铁性贫血啦、膳食纤维啦之类的呢！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其实也听过许多人说过菠菜真的能补铁啊！”
“那得常吃、多吃才能有效果！别指望能立竿见影、更别指望能代替治疗贫血的药物！”杜明贤正色道：“网上看见的或专家说的吃某样东西有什么功效都是广义上的，把豆腐、菠菜、玉米当成主要饮食习惯能够有她说的那些功效自然是可能的，但光吃一盘就能有效完全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而刚才她明显就有这样的意思，所以说是虚假宣传诱导消费我觉得不冤！”
“其实也不一定！你忘了咱小区有个‘养生专家’杨先生了吗？天天张罗着什么食疗理疗，没病还喝一大堆中药，把整个人都喝虚了，根本不健康，听说去年还住院了呢！”
“人家那是出车祸了…不过我倒是听说外国有个人听说胡萝卜好，就顿顿吃胡萝卜还有喝胡萝卜榨的汁，结果因为摄取过多胡萝卜素导致色素堆积全身发黄，最后甚至因为缺乏其它营养和维生素死了！”
杜逸舟拿出手机去查刚才那家店，发现评论区说在前段时间这家店还推出过许多“防辐射食物”，不过自然谁愿意吃谁就是交“智商税”了！
“唉~现在想想果然还是汉堡最好了啊，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你说是吧，哥？”
“啊嘶——”杜明贤正表情痛苦地捂着嘴。
“口腔溃疡吗？”
“不，这是我新的表达‘对呀’的词——‘啊嘶’！”
“都这样了还有功夫嘲讽我呐？真是的，我本来还想着刚才那家店有什么吃完就能治好你的菜呢！”
“你当是灵丹妙药啊？更何况就算太上老君炼丹炉的药都没这么快啊！啊嘶——”
“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多喝水啊！不要太迷信各种所谓的‘养生学说’结果中了别人的消费陷阱，就父母教给我们的‘饮食均衡、多吃菜、少吃零食、多喝水’，比什么都有用！”
第646章 探店社会实践
杜明贤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听见说外面有人找，出去一看发现是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看年纪大约是个初中生，不过个头竟然都快和自己一般高了！
“好家伙，现在的孩子吃得真好啊！”杜明贤感慨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叔叔好，我……”
“叫‘哥哥’。”杜明贤的脸耷拉下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但不叫的话咱们的对话就进行不下去。”
“好，那…哥哥，我们学校让学生做社会调查，找一家店铺来记录店老板是怎么工作的，请问贵店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
“可以啊！你戴个口罩和帽子，我让你来厨房参观一下如何？”
“好！不过哪里有口罩和帽子啊？”
杜逸舟帮着从储物间拿了过来：“喏，给你！”
“谢谢叔叔！”
“你叫他哥哥，叫我叔叔？他可是我哥！你这孩子长这么高，怎么好像有点儿虎啊！？”
“我就姓虎…啊不，是姓‘胡’啊！”
杜明贤打发杜逸舟去干活，招呼着小胡进到厨房，他立刻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瞪大了眼睛：“哇！比我家厨房大好多啊！”
“我这里可是每天要做几百碗面条，当然地方得大一点儿啦！”
“一个人能吃几百碗面条？好厉害啊！”
“啥？”杜明贤没搞明白这孩子什么脑回路？
“哥哥，这是游戏机吗？”小胡指着点餐机的终端机寻问。
“当然不是！看见屏幕上面显示着的字了吗？哪桌、点了什么、有什么特殊要求都能在客人点好餐后就立刻从这里看见，省时、省力、又省人！”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在电视上看见过的那种点…点…点读机！？”
“对…啊！？等等，不是…”
“这个又是什么？”小胡的注意力立刻又转移到了和面机上。
“是帮哥哥和面的好东西哦！”
“哥哥你是开饭店的，难道连和面都不会吗？”小胡一脸嫌弃。
“不是不会，但用这个能和得又快又好、省时省力！”
“我上次跟数学老师说考试的时候让我用计算器也能又快又好、省时省力，但老师说我投机取巧、不思进取！”
“不是一码事！你学习是为了掌握方法，哥哥是已经掌握了方法所以追求效率！”
“虽然听不太懂，不过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明贤彻底无语了。
“哥哥做的东西比我们家做的好吃吗？”
“应该是吧，除非你家有比哥哥还厉害的厨师？”
“没有，我家都是妈妈在做饭，她喜欢煮面条，但煮出来的不是还黏在一起就是没有煮透或者煮过头都快成面疙瘩了。”
“那你正好看哥哥给你做碗面吧！”
杜明贤熟稔地从和面机里拿出面团，抹一点面粉后切成均匀的剂子，然后用双手捏住两端开始抻面，看着面团从一整块变成两小块，两小块变成四个更小块，四块变成八根粗面条，八根变成十六根细一些的面条…
抻好的粗细均匀的面条下开水煮，趁这个时候舀一勺熬好的牛肉汤，加好盐和胡椒后正好将面条捞出放在碗里，最后就是把切好的薄如蝉翼的牛肉片摆上，再将周徽成准备好的白萝卜、黄瓜条、豆芽等各式菜码铺在面上，撒上葱花并点缀一根香菜！
“来，厨神斋的【招牌牛肉面】，趁热吃！看你这身高估计还能再涨，给你加个蛋！”
“谢谢哥哥！”小胡接过杜明贤递来的筷子，摘掉口罩小心地吹掉热气后尝了一口，立刻满眼放光：“好吃！”
“嘿嘿，好吃就好~”
“这一碗肯定值5块钱吧？”
“啊？”刚刚还得意的杜明贤又皱起了眉头：“这么不值钱吗？”
“5块钱很值钱了，我家吃饭每顿都不超过5块的！”
“在外面吃饭和在家吃饭不一样啦！”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吃饭、吃菜、吃面吗？这一坨面团1块，菜肉汤水的3元，再加个1块钱的鸡蛋，可不是5块钱嘛！”
杜明贤听完这分析后一个头两个大：“你说的这个接近成本，可哥哥毕竟是开店，要赚钱的！”
“能赚多少？”
“你刚刚吃的这碗是大碗，16元，加蛋是18元。”
“哇！一碗面就赚了18-5…12元呢！”
“13。”
“嗯？怎么聊个天的功夫又多赚1元？哥哥你好厉害，收我为徒吧！等我赚了大钱就可以给爸爸治病了！”
“啊？”杜明贤一怔，心生恻隐：“你爸爸病得很严重吗？”
“是啊！脚气抹了多少药膏都治不好！”
“…那祝你爸爸早日康复。你吃完面就赶紧走吧！”杜明贤觉得跟这孩子说话心是平常10倍的劳累！
“好！我会在报告里写上——‘厨神斋的面条味道超好，卖得超贵，老板哥哥赚得超多！’”
“呃…这样好了，我再给你一份布丁和一瓶饮料，你能不能就写‘味道超好’？”
“哈，哥哥，你这是要惠顾我么？”
“是‘贿赂’！”
“什么意思啊？”
杜明贤无语了，没想到这孩子数学不好，语文也不行！没文化确实是好悲伤的一件事啊！
“哥哥还没回答我呢，我想在你这里当学徒，好不好？”
“起码得等你初中毕业…啊不，高中毕业呀！”
“可是上学很无聊啊，老师和家长都骂我笨，说我不是读书的材料…”
“虽然言之有理，但读书不光是为了学习，也是为了明理。你说我面条卖得贵，可有想过我除了一碗面本身的食材成本，最大的隐性成本其实是房租？当然，我也不指望你或者任何个人能改变房价高的问题，但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生存经营的规则，你就算不懂也要尊重，明白吗？”
小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吃完面后，把杜明贤端来的布丁和饮料拿上了：“这些我要带回家慢慢享受！”
“随便吧，以后除非是来吃东西的否则就不要过来了…”
“知道了，哥哥再见！”
看着风一般消失的身影，杜明贤长舒一口气，心想总算在这个“熊孩子”说更多奇怪话之前把他送走了……
啪！
小胡和门口的池雅晴撞了一下！
“对不起，阿姨！”
“啊！？你叫谁阿姨呐！！？”
第647章 厨神斋大危机·1
转眼又到了下午快关门的时候，杜明贤亲自把最后一桌客人点的面条端出来的时候，正好顺便出来透口气。
“辛苦了明贤，又是一天顺利的营业！喝杯水吧？”虞莹已经笑意盈盈地等着了，两人约好今晚出去吃，算是补偿前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约会的遗憾。
“谢谢！”杜明贤接过水，一口饮尽：“咕噜…啊——最近天冷，生意有些不好做了。不过来这里开店后虽然发展得还算顺利，但似乎三天两头总有些事情发生，能像这样能平平常常地开店我就很知足了！”
咚！！
话音刚落，店内的一位中年女人竟然直直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唉…天不遂人愿啊！”
杜明贤小声抱怨一句，上前查看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什么的，发现女人竟然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并报了警！
“你先走吧，别把你扯进来。”杜明贤在挂了电话后，淡淡地嘱咐虞莹。
“好，不能让某些人添油加醋地造谣！”虞莹当然明白杜明贤的意思，赶紧悄悄离开了。
“好家伙，你们刚刚和地下党接头碰面似的？”此时的杜逸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开着玩笑，但杜明贤和池雅晴都看见女人已经嘴唇青紫，恐怕凶多吉少了！
果然，在派出所里直到晚上的杜明贤很快就听说了被送过去的女人进了抢救室，情况并不好！经过了一晚上的抢救，却还是在第二天凌晨宣布了死亡！！
警方封锁了案发地厨神斋，而小区里也流传出了“厨神斋吃死人”的消息。毫无预兆地，杜明贤迎来了开店以来最大的危机！
“食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杜明贤斩钉截铁地对派出所的所长邹正垣说道：“面、汤、菜、肉，都是一锅出来的，为什么其他客人都没事，偏偏那个女人出事了？！”
“嗯，所以我们这边也在从外人投毒的角度去考虑。”
“我和那个女人素不相识，干嘛要投毒？！”
“没说是你啊！别这么激动~”早就见惯了生死的老所长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如果你真想杀人，也不至于会傻到在自己做的东西里下毒，不是吗？”
“合着您破案就是靠推测和意识流吗？”
“当然…不是！化验结果已经加急出来了：受害人死前吃的面条残留物里没有任何有毒物质，可以判断应该是在来店以前就已经中毒了。要不是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不然你以为还能在这里和我大小声？”
“抱歉，我只是担心…”
“我明白，做生意的最怕遇见这种事啊！不过这只能怪小杜你运气不好了，没办法！”
杜明贤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医院那边说的死因是什么？”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呢？”邹正垣先是厉声呵斥，接着又安慰道：“行啦，趁着这几天休息一下也不是坏事，伯伯答应你会尽快破案的！”
杜明贤被赶了出来，不过他心里明白：与其相信邹正垣是敬职敬业，不如说自己还是被列为了嫌疑人之一！不过正因如此，他肯放自己回去就不错了，到处乱跑反而会招惹嫌疑，就按他说的休息几天吧！
回到出租屋，心情低落的杜明贤栽倒在沙发上，脑袋里乱哄哄的。
“哥…”杜逸舟神色担忧地从隔壁走了过来。
“午饭想吃啥？平常总吃面条，今天可以换个花样了！”杜明贤强颜欢笑回应着。
“你还有心情吃饭呀？”
“瞧你这话说的，天塌下来也得吃饭啊！”
“天会塌下来吗？厨神斋对你来说就是天了吧？”
“是啊，唉……”
杜逸舟也躺倒在沙发上，像小时候一样和杜明贤头脚相对，虽然因为沙发太小而显得有点儿挤但杜明贤不打算挪窝。
“大妈的饭店出过这种事吗？”
“没有，也就有个在老妈那儿喝多的开车结果被撞了。不过因为最后也没撞死，在咱老家那小地方根本不算事！”
“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邹正垣那边要几天才能让我恢复营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来我这里吃了？实在不行就换个地方吧，只要有我，哪里都是‘厨神斋’！”
“不包括我吗？”
“嘿嘿，包括！池雅晴和周徽成都远了一层，咱们可是兄弟，厨神斋永远有你一席之地！”
“你这么说我是很感动啦！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咱们一直吵，没想到现在关系变得这么好？”
“也没有特别好吧！”
“嘁，你这人真差劲！好心安慰你还要被你吐槽？！”
杜明贤疲惫地笑笑，抱住了杜逸舟，而杜逸舟则学着堂哥小时候安慰自己时的样子反过来轻轻地拍着背来安慰他：“一切会好起来的。”
“…嗯。”
“用不用我让大妈来安慰你几句？”
“不要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我…”
“我知道了。这样，你回房间去躺会吧？午饭我来给你做！”
“你会做饭吗？”
“耳濡目染了这么久早就会了！”杜逸舟信心满满地来到厨房：“先煮饭吧！用蒸锅、炒锅、还是平底锅？”
“电饭锅啊…”
“呃？哪个是电饭锅？”
就在杜明贤还是决定自己来做饭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周徽成！
“我回了趟家，想着你们还没吃饭就装了些我爸蒸的包子，咱们一起吃吧？”
“嗯，谢谢！”杜明贤接过热乎乎的包子，有些感动。
“我爸让我告诉你：开店总会遇上些不顺心的天灾人祸，想开些总会过去的！就算是百年老店，也有可能突然碰上一个年轻人带着他家的祖传酱料卖烧麦，把生意都抢走的！”
“…这包子没下毒吧？”
“嘿，后面这句是我加的！”周徽成罕见地露出笑容，不过又立马正色道：“说起下毒，我妈说她认识死掉的女人，而且听说还有妇女会的成员案发当天早上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脸色青紫、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呃！？”杜明贤一听这话也立刻来了精神：“能说详细一点儿吗？”
第648章 厨神斋大危机·2
根据周徽成从他妈妈哪儿听来的消息，死掉的女人是三个月前搬来的，和正在上高中的女儿相依为命。
“搬来三个月了？没来厨神斋吃过啊！”不管是杜明贤的记忆也好，翻看监控录像也好，都说明这个女人是第一次来厨神斋。
“听说那女人在供自己女儿考国外的大学，平时很俭省，不舍得下馆子甚至连外卖都鲜少叫！最近听说她女儿终于是拿到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这才破天荒地下了搬来这边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馆子…”
“你妈连这些也知道？太逆天了吧！直接去情报局工作如何？”
“别说风凉话，大家都是在帮你！妇女会那些大妈们平日里不就是爱叨叨各家的长短？再说这些都是死者自己说的，当时还很骄傲的表示说她女儿有出息呢！”
“原来如此…对了，死者的女儿现在人在哪儿？有没有杀她妈的动机和时间？”
“应该不会吧？杀了自己的妈妈有什么好处？谁来供她上学？”
“那死者平时跟街坊邻居，或者其他人有什么矛盾吗？”
“没听说。她就说自己是个寡妇，只想专心养孩子；社会关系也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还是得知道女人的死因才行啊！你说会不会是突发的什么疾病？要是那样就太好了！”
“啊？哪里好？”
“不，我的意思是——死人我难过，但起码不是什么谋杀的就不用互相猜忌了！将心比心，虽然她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毕竟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死者为大，一想起她好不容易省吃俭用将女儿供出去了却还没享一天福就死了，真是命不好啊！”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在可怜别人？真是个怪人！”周徽成纳闷道。
…
“不会。如果真的是意外早就结案了，派出所那边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池雅晴分析道。
杜明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能从死因分析就好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袁望非指着录像中女人倒下地样子：“虽然不排除其它因素，但从现场的样子看来十有八九是中毒，不过是什么的中毒就不是光凭看就能看出来的了！话虽如此，结合见过死者目击者的证词说她之前就已经面色不好，或许可以考虑是慢性中毒？”
“等等！难道说是有人长期下毒？”池雅晴刚说完却又觉得不解：“谁会这么狠啊？”
“狠不狠另说，关键是得问谁有能力在死者完全不怀疑的情况下长期给她下毒？尤其是刚刚才说过她家绝大多数的饭菜都是自家做的…”
经过袁望非的点拨，杜明贤觉得死者女儿的嫌疑越来越大！猜测动机大概就是出国的学费争执，心怀疑虑的杜明贤于是找到居委会，想要了解更多情报——
“不行！住户的个人信息怎么可能随意泄露！？被举报的话我可是会坐牢的！”居委会的郝俊晖主任断然拒绝了！
“我知道了，抱歉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唉…”
杜明贤正准备离开，郝俊晖却先一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压低声音：“那女孩叫‘侯婧雯’，就在苍里中学读高三，前段时间说是刚被美国的斯坦福大学录取了！”
“Stanford？这么厉害？不过录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是下学期的提前录取还是这学期的补录？还是说……”
啪！
还没问完，杜明贤就被连人带问题一起赶了出来。
…
快要睡觉前，墨熙带来了电话：“明贤，已经帮你查好了！抱歉，因为美国那边有时差所以拖得久了些，你肯定很着急吧？”
“我是着急，但也没想到你当天就能帮我查到！真厉害啊！”
“过程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总的来说还好。我直接说结果吧：Stanford今年没有录取从苍启考过去的学生，也没有叫‘侯婧雯’的！倒是苍里中学确实有叫‘侯婧雯’的高三学生，不过她已经因为旷课太多被开除了！”
“是吗？看来一切都是谎言啊…”
咣！！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吓了杜明贤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杜逸舟就算了，身后竟然还跟着苏甜儿！
“大晚上的你们干嘛？进来干嘛不敲门？！”杜明贤有些生气。
“抱歉，杜老师…呼…那个…我…呼……”
“怎么了，甜儿？干嘛上气不接下气的？”
“人家可是为了你的事情专门跑过来的！”杜逸舟赶紧解释道：“我跟甜儿讲了你的事情，她说她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你的，结果一合计后你猜她发现了什么？”
“地球是圆的吗？我没时间猜谜啦！”杜明贤心急如焚。
“杜老师你别怪逸舟，他也是为你好！他告诉我说一个叫‘侯婧雯’的女生很可能是凶手，我就突然想起那个那女孩来我这里办过消费卡时留下过名字，最近一次消费是昨天下午买了两个纸杯蛋糕和一打巧克力甜甜圈！”
杜明贤冷笑道：“哼，她妈才刚死，她想庆祝未免也太早了些吧？”
虽然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调查到了不少讯息，但还是没有直接证据。为了避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杜明贤主动将调查结果分享给了邹正垣，希望对破案有帮助。
“嗬，你这效率够高的，都快赶上我们警方了！”邹正垣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着语气不明的话。
“说‘快赶上’，意思就是没赶上，对吧？”杜明贤不上当。
“哼，我们当然第一时间就去调查了死者的女儿，发现她有重大作案嫌疑，甚至在搜查她们租住的地方时还发现了针头、滴管等做案工具！”
“所以死因到底是什么？”
“防冻液中的乙二醇中毒。这种毒素类似于乙醇，会引起中枢神经系统的抑制，导致晕眩、呕吐、头痛、意识障碍等症状，严重的会引起死亡！现场勘察的结果……咳！”
应该是想到自己说的太多了，邹正垣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侯婧雯今天早上已经逃跑了，不过她跑不掉的！等我们抓住她审完就会尽快让厨神斋恢复营业，放心吧！”
“人海茫茫，怎么找？这附近很多老旧小区都没监控，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们会尽快…嗯？你在看手机上什么？跟你说话呢怎么没有礼貌？”
杜明贤惊愕道甚至都没听清邹正垣的官腔，因为他手机里是威廉30秒前才发来的一个地址！
第649章 厨神斋大危机·3（完）
将威廉发来的地址提供给邹正垣后，杜明贤什么也没问，乖乖回去等结果了。
果然，当天晚上就传来了消息：犯罪嫌疑人，也就是死者的女儿侯婧雯在那里被发现，押送回了派出所，并很快交代了犯罪事实与过程——
侯婧雯早年丧父，侯妈妈含辛茹苦将她拉扯长大，却也对她十分严苛。曾经在上小学时因为数学得了97分而半夜被罚站在家门口的经历侯婧雯至今记忆犹新！
按照侯妈妈的计划，女儿考取了重点小学、重点初中、以及重点高中。听闻国内大学生毕业竞争激烈，更是标新立异地立志要让女儿考取国外的大学，将来为了找到好的工作做准备。
这种高压教育的实施包括但不限于：从来不让女儿看电视；更不让女儿玩手机和玩电脑；放学后掐表定时直接回家不许闲逛；禁止和同学一起玩；禁止去同学家过夜；从小到大更是没买过一本漫画书、小说、和杂志！
在侯婧雯还小的时候还算听话，成绩也确实如侯妈妈计划般名列前茅。只是在身边的朋友提起新买的玩具、新开的店铺、新买的漫画时，侯婧雯只能露出羡慕的眼神。
按照侯婧雯自己的话说，母亲算好了她人生中的每一步，却唯独忘了她是个有感情的人而不是机器！高二的时候，侯婧雯和一个“社会上”的男生谈起了恋爱，原本优异的成绩一落千丈。可早就在母亲施加的高压下快要窒息的侯婧雯此刻如枯苗望雨，奋不顾身地投入进去，甚至开始上课睡觉、缺席考试、偷同学的钱…最后在高三刚开学就被学校开除了！
侯婧雯害怕和母亲说真话，便谎称自己已经参加过美国的高考并被斯坦福大学提前录取，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用再去学校只要专心准备出国的事宜并加强英语的学习即可！以为女儿还是那个听话懂事孩子的侯婧雯妈妈不疑有它，美滋滋地开始准备办理签说要和她一起出国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这将近三个月来侯婧雯每天早上就说要去上语言补习课出门，实则是拿着母亲给的学费和男朋友到处闲逛玩乐；到了晚上再拿着从网上随便找的英文材料说是老师发的，心想反正母亲也不懂英语来蒙蔽她。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大概半个月前侯妈妈突然提出要去领苍里中学的高中毕业证，这可吓坏已经被开除的侯婧雯了！于是，侯婧雯兵行险着，让男友找人办了张假的毕业证，暂时糊弄住了侯妈妈。
看着欢天喜地，逢人就说女儿出息的母亲，侯婧雯自己也明白事情的败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毕竟按照计划过不了几天母亲就要去办签证、订机票了，侯婧雯本身再大也不可能变个假的美国出来吧？
刚开始的时候，侯婧雯试探性地问过“假如我没有上美国的大学怎么办？”，没想到侯妈妈立刻变脸：“这种玩笑开不得！这么多年妈妈为你省吃俭用、拼死拼活不就是要你争气吗？你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干脆就滚出家门自生自灭去吧！”
无情的话语让多年来对母亲的怨恨瞬间爆发，竟然让这个愚蠢的女儿有了除掉母亲的想法！而她的男友则更加阴毒，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被警察抓住坐牢，唯有下慢毒可以伪装成发病而瞒天过海！不知他从哪儿知道了用汽车防冻液的法子，侯婧雯真的借口给母亲煎药的名义在她的药中偷偷掺入！
因为是“下慢毒”，外加汽车防冻液有腥甜的味道，所以侯婧雯每次都不多加，却还是在半个月内让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侯妈妈虽然察觉到身体不好，却归结于最近为了给女儿多赚学费而多加了班，更是为了省下医药费而不去医院检查，只是让药店多开些一直在喝的中药——这些药就是为了治因为辛勤工作而留下的病根！
那天，一直以来节俭的侯妈妈想着即将苦尽甘来，也是要为了去美国更好地照顾女儿调养好因为“劳累”而虚弱的身子，想要去小区附近颇有名气的厨神斋吃顿好的，却没想到在那儿的第一餐也成了最后一餐，到死都还做着女儿出人头地后报答自己养育之恩的梦！
然而直到被抓住的那刻侯婧雯都不认为自己错了，错的是把自己当成学习机器的母亲！邹正垣反问“你母亲就算有错，真的错必至死吗？”时，女孩哑口无言了。
最后，也将侯婧雯的男友抓捕归案时，派出所就正式宣布结案，由邹正垣转告了杜明贤明天起就可以重新营业的消息。案件在许多朋友的协助下仅花了5天就侦破，杜明贤觉得很欣慰。其实本来这次的事情就不算太复杂，细想起来自己更是无辜被卷进来的，不过事情能了解就好，孰对孰错已经不重要。
“哥，你有什么感言想要发表？”杜逸舟问道。
“没什么，就当是休假和放假了！希望你们能以崭新的面貌和十足的精神来工作！”
话虽如此，杜明贤还是担心会不会有人因为这里死过人就不敢或者不想来，影响了生意？没想到的是，再重新开业的当天就发现客流量有增无减！
“看来大家都还是信得过你，对你做的东西也颇为认可。”周徽成下了定论。
“也有几位姐姐的功劳哦~”苏甜儿补充道：“雅晴姐帮着在小区的群里详细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莹莹姐在微博上说‘厨神斋’是苍启最值得打卡的餐厅；还有一位叫舒亦婕的姐姐也在她自己的美食专栏里大赞这里呢！”
“原来如此啊！”
细细一看，果然有许多陌生人来吃饭，不过许多熟客也在，甚至连周老板和周夫人、郝俊晖、袁望非、池衡伽、邹正垣等此刻应该是在工作的人都过来捧场，让杜明贤大为感动！
生活难免会遇到困难，虽然应该不会每次都这么戏剧化，但有这些朋友在身旁就一定都能迎刃而解！
第650章 电子游戏的回忆
厨神斋的生意在周末更加忙碌，可杜明贤出来后却发现偏偏找不到杜逸舟了！
“你给我过来！！”
“啊…痛！哥你别抓我脖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每次偷打游戏都躲在储物间这里，有本事倒是换个新地方啊！？”
“其它地方不是有你就是有客人…有了，下次我躲甜儿那里！”
“闭嘴！重点是这个吗？！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理由非得在上班时间玩游戏！？”
“限时登录领取300%经验和5倍的道具，另外还能抽取新皮肤，仅限1小时！”
眼看堂哥露出既困惑又愤怒的表情，杜逸舟赶紧住了嘴，心想：你要我给你个理由，我又没说是“好理由”！
等下班后，杜明贤让周徽成和池雅晴先走，自己把杜逸舟留下来准备教育他：“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吧？”
“先别说这个！哥，你快给我转300！”
“啊？！我本来还打算扣你工资……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限时特惠，充300算3倍！等于赚了600！！”
杜明贤发誓自己一直都想当个好哥哥，也下了决心不轻易再和杜逸舟吵架……除非逼到没有退路！！
…
晚饭后，杜明贤端着自己专门做的【白糖糕】来敲堂弟的房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快过来趁热吃！”
杜逸舟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杜明贤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皱眉道：“谁告诉你我最喜欢吃这个了？”
“你小时候不是…”
“那是小时候没啥别的零食我才勉强凑合吃这个，现在好吃的这么多，别的地方不说光是我女朋友就是开甜品店的你忘啦？”
“你不吃算了！”
“吃可以…你先吃一个，我怕你下毒。”
“别开玩笑，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下午我骂你是狠了点儿，可那也是因为我关心你啊！”
“你给我解释一下：叫自己弟弟‘蠢猪’是哪门子关心？！”
“我当时不是立刻也道歉了嘛？”
“你是在给猪道歉！”
“现在给你道歉，行了吧？”
“总觉得你还是在骂我…算了，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要不是你下午骂得那么难听本来该是我给你道歉的…”
杜明贤最喜欢堂弟的一点就是：他虽然会犯错，但肯认错也还算讲理。
拿起一块【白糖糕】，慢慢品尝后杜逸舟疑惑不解：“不是不好吃，但确实不如小时候好吃了。”
“就像你说的，现在好吃的多了，不稀罕这个了。”
“是啊，唉…”杜逸舟惆怅地叹了口气。
“还说呢，小时候你玩游戏可不会花这么多钱，不照样挺开心？现在动辄就300、400，也没见你玩出花来啊！”
属于兄弟俩儿时最愉快的回忆是一台连接电视的FC游戏机和几盘卡带，那是杜逸舟的父亲杜耀恒去城里出差时给他带回来的。当然，现在知道那些都是仿“红白机”的盗版，不过在当时可是连杜明贤都无法拒绝的稀罕玩意！
“还记得玩《坦克大战》的时候，你说如果你比我打的敌人多就要当我哥哥吗？结果你一次都没打过，最后气得直接把‘家’给拆了！”
“你比我大5岁，明显就是在欺负我还好意思说？！不过‘超级玛丽’还是我告诉你跳关的技巧，要不你在4-4的迷宫根本走不出来！”
“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叫《超级马里奥兄弟》，简直就跟我们一样！”
“什么意思？”
“哥哥勇敢又聪明，还有公主喜欢；弟弟……”
“闭嘴！”
回忆的匣子打开，《魂斗罗》、《气球大战》、《雪人兄弟》等带来的美好回忆不断涌上！虽然按时间来说那个时候很多城里的孩子已经开始接触单机游戏了，但对老家是农村的两兄弟来说，那个小黑匣子和手柄就是如同梦幻般的、不可替代的幸福与乐趣！
当然，后来等稍微长大一点儿后两人也都接触了电脑游戏，不过杜明贤止步于《植物大战僵尸》而杜逸舟则转战手游并开始了氪金，两人都无法理解对方。
“我觉得《植物大战僵尸》挺好的，现在偶尔我还会来挑战一下超难关卡呢！‘玉米加农炮’真的是神器，而且…喂，你能别用这种怜悯的眼光看着我吗？！”
杜逸舟摇头：“手机上没有游戏，也没有家用机主机，甚至Steam账号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不可怜你？就连我妈以前都玩过《劲舞团》，最近都在玩《糖豆人》呢！”
“不玩怎么了？我觉得一辈子玩老游戏就挺好！你敢说现在已经没人玩了吗？”
“一直都有人玩，不过玩的方法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啊？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玩法？！”
杜逸舟用手机调出几个视频，杜明贤凑过去一看——「《超级马里奥兄弟》4:55秒速通；《植物大战僵尸》每关只用一种植物玩法；《最终幻想》全程禁用道具…」
“这是干啥？自虐吗？这样子有啥乐趣？”
“玩的时候自然没有，有人甚至为了速通的时候能快1秒而整整练习了三个月！不过等打破纪录后的成就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无聊！这些人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还有比他们更无聊的人吗！？”
“有，你看这里还有‘《仙剑奇侠传》速通’！”
杜明贤彻底服了：“RPG游戏还能速通？对话、剧情、练级这些才是乐趣啊！”
“每个人的快乐都是不一样的，你自己不理解不代表人家不能做啊！以后你也别管我玩什么了，总之我答应你上班时候不…啊不，是尽量少玩，可以吧？”
“…我但凡有另一个弟弟，立刻把你卖了换糖吃！”
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发现威廉回来了，杜明贤便好奇地问他：“对你来说最有意思的游戏是什么？”
威廉想了想，一拍大腿：“在雇佣军的时候，和兄弟们玩的一种刺激的游戏——弹夹里只装一颗子弹，然后轮流朝自己腿上开枪，赢的人就能获得钱和烟酒！”
“…啥！？”
看杜明贤目瞪口呆的样子，威廉大笑：“哈哈，逗你玩的，其实是弹珠机啦！”
“呼~原来如此啊，真吓到我了！”
“啊嘶——”
“怎么了？”
“刚才拍到了腿上受伤的地方，有点儿疼。”
“哦…呃！！？”
第651章 黑芝麻糊年糕汤
【黑芝麻糊年糕汤】
米莉说要下厨给父母做点心，还把杜明贤和威廉都赶出了厨房，最后将黑芝麻馅儿的汤圆煮成了【黑芝麻糊年糕汤】…
…
“这样…可以吗？”米莉觉得这和自己吃过的好像不太一样？
“当然可以啦！我妈说过，当一道食物无论如何都无法挽救却也没到无法下口的时候，换个名字就行了！”
“什么意思？”
“换个角度看问题，有时候问题会迎刃而解哦！”
米莉好像没听懂“迎刃而解”的意思，但似乎是想到了其它相似的情况：“我说在班上‘likesomeone’就好，但要是说‘lovesomeone’daddy就说要打他！”
“你在班上有喜欢的男生了？”
米莉点头：“他叫‘Michel’，他很帅，还能从1数到99！”
“不错嘛！虽然比不上我，你知道我一年级的时候就认识绿豆、红豆、芸豆、和蚕豆了吗？”
“我喜欢他，班上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怎么办？我不想像姐姐一样，到了9岁还没有男朋友！”
“那就给他做好吃的啊！有个说法是‘想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征服一个男人的胃！’哈哈，当然，也有种说法是‘征服一个男人的身子’…”
“心是这里…胃是这里？”米莉指着自己的心脏和胃部疑惑道。
“你听不懂没关系，等长大后就懂了！对了，你刚刚说的姐姐是亲姐姐吗？”
“不是，是我前妻哥哥的女儿，Millie的表姐。”
“原来是这样啊…呃！！？”
杜明贤一抬头，是威廉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Millie，你先出去，我和你大哥哥有些话要讲。”
“哦。”
米莉虽然小但也察觉到气氛很紧张，端着碗一溜烟跑出去了。
“有什么想说的？”
“先等等，她手里端着黑不溜秋的一碗是什么啊！？”
“【黑芝麻糊年糕汤】啊！”
“啊？”
“好吧，其实是黑芝麻汤圆煮破了。”
“随便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威廉跨步向前，抵住杜明贤咬牙切齿道：“你在教我女儿什么！？”
杜明贤才不怕他，把他推开后开始做一道经典的【藕粉桂花糖糕】准备给珍妮弗女士：“我希望你女儿恋爱顺利，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才6岁，不是16岁！啊不，16岁都太早，最好和你一样26岁！”
“我不是没有条件嘛！你女儿漂亮又可爱，哪儿像我小时候一样胖嘟嘟的？再说你要是看不惯的话，去美国把人家那小男孩的腿打骨折啊！”
“别说的我好像个野蛮人一样就会打人好不好？”威廉理了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我只会和那个叫‘Michel’小男生的父母展开亲切友好的交流，警告他们让他们的儿子远离我女儿，不听话的话就打断他们的腿！”
“行啦，别说这种没啥笑点的笑话了！有空闲聊帮我拿包糯米粉！”
“谁跟你闲聊？我是在警告你：别教坏我女儿！”
杜明贤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拦住了作势欲走的威廉：“你女儿喜欢同班的男生有错吗？又不是真的想发展关系，只是对优秀的异性产生恋慕的情绪有什么问题？难道非要你女儿讨厌所有男生才好吗！？”
“我也没说…”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对同班的一个女生说喜欢她，结果第二天她妈妈竟然告状到老师那里去了，老师还请了我妈过去说是我‘骚扰’女同学！”
“你妈妈怎么说的？”
“她说要我向那个女生道歉，并要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喜欢她，只会讨厌她、恨她、厌恶她、觉得她恶心。我妈这么说完，那个女生的妈妈就讪讪地摆手说还是喜欢吧。”
“嗬，蛮开明的。”
“是，本来喜欢就是种很美好的情绪，是人类的天性，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我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喜欢的女生，不过也只是觉得人家优秀而已，也并不是说非要谈恋爱什么的啊！你是不知道，抛开幼儿园不说，我从小到大班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女生是比学霸还厉害的‘学神’——门门功课都能考全班第一，根本不偏科，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你呢？”
“我早就躺平摆烂了，除了高中那会儿拼了一段时间考上苍启大学外，其余的时候基本就是饱食终日，考试爱咋咋地的状态。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形象没有现在这么英俊帅气——”
“你现在也没有…”
“闭嘴！总之就是一胖毁所有，反正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女生喜欢我，很悲惨的！”
“哦。”
“水烧开了，现在把藕粉冲开…你平时不是蛮大度的吗？难道真的不理解自己女儿的想法吗？”
“倒也不是，不过总不能鼓励吧？”
“一味地对这种感情围追堵截会造成孩子对异性的感情扭曲，将来才是会上演许多青春疼痛剧里那些狗血抓马剧情的罪魁祸首！教导孩子如何正确地去爱是很重要的，否则要是一辈子‘爱无力’、‘爱无能’会毁了他们一辈子的！”
“别这么危言耸听！我身为父亲，自然会对女儿的任何恋爱都抱有消极、否定、怀疑的态度，这是父亲的天性！”
“胡说八道，父亲的天性就是让女儿当尼姑？”
“等你当了父亲就知道了！”
“行吧，不过你现在肯定什么都不用担心，人家米莉只是说那男生长得帅和能从1数到99而已，要知道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可是能分清鸡蛋、鸭蛋、鹅蛋、和鹌鹑蛋呢！”
“如果米莉喜欢的人都和你一样，那我确实就不担心了。”
“谢谢！”
“我是在损你。”
“哦，那…去你的！”
“唉…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一个小孩的成长中若是喜欢一个人或是被人喜欢都是很美好的事情…”
“对吧！做家长的要学会处事不惊，明白这种喜欢其实只是最浅显易懂的，一般都不会有后续啦！”
这时，米莉进来了：“Daddy，我和Michel结婚后要和他姓吗？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小老板，现在你怎么说——人呢？！”
第652章 疯婆娘
品尝完杜明贤专门做的【水晶烧麦】、【鸡蓉豆花】、【上汤娃娃菜】、以及【蓝莓山药】后，珍妮弗女士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拭了拭嘴，点头道：“Thosedishesareabsolutelyfine，Ithinkyourcookingtalentisunderappreciated.”﹝这些食物味道不错，我认为你很有做饭的才能。﹞
“That‘sreallykindofyoutosay，Madam.”﹝您这样说我很开心，夫人。﹞
“MillieandIareleavingtomorrowmorning.Wehadagreattime，thankyou.”﹝米莉和我明早离开。我们这几天很愉快，谢谢。﹞
“Iwillmissher.PleasebringhertoChinamoreoftenformeandofcourse，herfather.”﹝我会想她的。请经常带她来中国玩，为我，当然也是为了她爸爸。﹞
“Certainly.”﹝没问题。﹞
珍妮弗女士虽然并不冷漠刁钻，甚至还非常礼貌，但言语间几乎没有任何温度，让人怀疑威廉口中的“疯婆子”是不是和“冰雪女王”同义？而英语并不是杜明贤的母语，平时也鲜少使用，所以用起来非常生疏僵硬——这让杜明贤开始有点儿佩服能把中文玩笑都开得贼溜的威廉了…
“RegardingMillie‘sfather，IhavearequesttomakeandIamwillingtopayforit.“﹝关于米莉的父亲，我有个愿意支付报酬的请求。﹞
杜明贤一怔，立马摇头：“No，Iwon‘tkillhim.Idon‘twantto，andIcan‘t!”﹝不，我不会杀他的。我不想杀，也杀不了！﹞
“Ididn‘tmeanitlikethat.”﹝我不是这个意思。﹞
“Doyouwantmetospyonhimandtellyouaboutallthewomenhehasdated”﹝您是希望我监视他并告诉您所有他约会的女性？﹞
“Charming，butno.WhatIwantyoutodoistotakecareofhim.”﹝想法挺诱人，但不是。我希望你好好关照他。﹞
“IalreadysaidIwon‘tkillhim!”﹝我都说过了我不想杀他！﹞
“Takecareofhimwithloveandtenderness!Makesurehefeelslovedandprotected!”﹝我说的是用爱和温柔好好照顾他！让他感受到被爱和被保护！﹞
英文的“takecareof”字面意思就是“照顾”，但在俗语中有“处理掉”的意思，所以杜明贤误会了。不过就算如此，用爱和温柔什么的对威廉实在是大可不必！
“Takethis，it‘sagesture.”﹝拿着，这是我想要表达的立场。﹞
杜明贤疑惑地接过珍妮弗女士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定睛一看发现是张支票，金额是——100万！而且还是英镑！！
“No.”杜明贤立刻把支票还了回去，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连指纹都擦掉？
“Youwantmore”﹝你还要更多吗？﹞
珍妮弗女士作势要往数字后添“0”。
“Thisiswrong，insomanylevels.”﹝这事不对，在各种意义上都不对。﹞
稍微冷静了几秒，杜明贤组织好语言才解释道：“WilliamandIarefriendswhohelpeachotherequally.”﹝威廉和我是朋友，我们平等地互相帮助。﹞
“Considerthemoneyasagift.Youcanbuyabiggerapartmentandthenhelpeachotherequally.”﹝把这笔钱当成一份礼物。你们能买套大房子，然后再去“平等地互相帮助”。﹞
杜明贤还是摇头。如果让威廉知道自己收了这笔钱，他会真的发火——至今为止从未见过威廉真正发火的样子，杜明贤的打算是一辈子都不要见！
“Iunderstood.”﹝我明白了。﹞
珍妮弗女士也不强求，把支票收了回去，就在杜明贤悄悄松了一口气时，突然见到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语气也失去了最开始的冷静优雅，变得焦躁急切：“Hehatesme，right”﹝他恨我，对吧？﹞
“Forwhat”﹝他恨你什么？﹞
“Whenhewasmybodyguard，IthrewmyselfathimbecauseIhatedeveryonearoundmeonlybecauseofmyfather‘smoney.However，hewasdifferent，asfreeasaproudeagle.”﹝在他当我保镖时，我对他投怀送抱。因为我身边的人都只是为了我父亲的钱才聚集在我身边，但他不一样，自由得像只骄傲得振翅雄鹰！﹞
杜明贤心想：虽然不知道那只“雄鹰”年轻时候怎么骄傲，反正现在已经是只因为吃得太多连跑两步都费劲的“胖鹰”了！
“DidyouthinkthisisalovestoryaboutaprincessandaprinceNo，it‘snot，itneveris!Heismysavior!!”﹝你以为这是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吗？不，根本不是，从来不是！他是我的救世主！！﹞
“ArewetalkingaboutthesameWillam？”﹝您确定我们谈论的是同一个“威廉”吗？﹞
“Yes，theonlyWilsonHunkins！Yet，Iscrewedup，andthistimeIcan‘tusethemoneytofixthatlikeeverythingelseinmylife!”﹝当然，那是唯一的“威尔森·霍金斯”！但是我搞砸了，而且这次再也不能像我之前所有事情一样靠钱去解决了！﹞
说完，珍妮弗女士竟然嚎啕大哭起来！精致的妆容连吃饭时都保持得一丝不苟，现在却满脸是花！
“TELLMEWHATTODO!!”﹝告·诉·我·该·怎·么·做！！﹞
就在杜明贤不知所措时，突然被珍妮弗女士抓住胳膊使劲摇晃！杜明贤不敢用脚，只得想办法挣脱，幸好此时威廉和米莉散步正好回来了，杜明贤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跑了过去！
…
等威廉把前妻和女儿送到酒店回来后，发现杜明贤还坐在沙发上，满脸惊恐。
“我曾经一直觉得你在污蔑你前妻，‘疯婆子’的称呼是在危言耸听或无中生有——我向你道歉。”
“理解就好。”威廉摆摆手，也很疲倦的样子。
“夫人怎么样了？”
“已经冷静下来了，否则我也不敢把女儿留在那里不是吗？”
“是啊…”杜明贤心有余悸。
晚上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不过我也告诉你：跟她最严重的那会儿比起来，这次简直是小奶猫小奶狗级别的小打小闹！”
“我不管这些了，就问之后怎么办？”
“明天早上的飞机，我去送她们，你要开店就算了。”
“不是这个啦！你前妻一会儿拿出100万英镑让我照顾你，一会儿又说你是鹰，还说什么你是她的救世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深闺大小姐头一次见街头小流氓呗！我跟她的所谓‘爱情故事’除了地位悬殊和我带着女儿外就基本上乏善可陈了，婚姻到了最后也会为洗衣服多放少放了洗衣粉而大吵一架！行啦，今天你和我都累了，明天也都要早起，快去睡吧！”
在和虞莹讨论这事时，她说了一个推测：威廉叔和珍妮弗女士都是外表要强内心不安的性格，虽然在外强上加强但单独相处时就会暴露不安和烦恼，所以恋爱中性格互补或许真的比性格相同要更和谐？
第653章 孩子随母姓·1
威廉的假期也结束了，早上看着他因为女儿离开而一脸沮丧的样子，杜明贤试图活跃一下话题：“原来你的全名是叫‘威尔森·霍金斯’啊！”
“谁告诉你的？”
“你前妻，珍妮弗女士。”
威廉翻了个白眼：“‘Hunkins’是她家族的姓氏，她的全名是‘JenniferHunkins’。本来在美国结婚女方是可以跟男方姓的，因为我没有姓氏，他爸就执意让我反过来叫他们家的姓，算是你们中国说的那个…呃…”
“倒插门的上门女婿？”
“大概是吧，不过也只是为了办理证件是方便罢了。Milley用来办身份的名字也都是‘MilleyHunkins’。”
“嘁，原来如此啊…”
“干嘛一脸失望？”
“你现在用的是‘杜威廉’的名字对吧？你到处跟别人姓，总觉得有点儿奇怪，感觉跟吕布一样…”
“那是谁？没听说过。不过你哪儿来的优越感，觉得这世上只有你和你们家人能姓杜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想说…”
“少说废话！赶快开店去！我还等着吃完早饭去上班呢！”
“凶什么凶，你个‘三姓家奴’…”
“嘀咕什么呢！？”
杜明贤摇摇头，看在他是因为女儿离开所以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不过说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在厨神斋里就碰到了一对儿为了孩子跟谁姓而吵起来的夫妻——
“开什么玩笑？孩子要跟父亲姓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我的孩子不姓跟我姓‘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带绿帽子了呢！”这位田先生的嗓门很大，杜明贤在厨房里都听见了。
“老大已经跟你姓了，老二跟我姓怎么了？！”田夫人也不甘示弱，比起大嗓门更重视客观事实：“你个大老爷们造人就花了5分钟，老娘可是花了9个月拼死才把孩子生下来！”
“得了吧，你生孩子的时候比谁都顺利，估计是打了个喷嚏就把孩子生了吧！？而且你说谁造人花5分钟？起码10分钟好不好？！”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杜明贤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让这对没羞没臊的夫妻俩赶紧闭嘴，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啊，正好，老板你来评评理——我两个儿子两个姓，说出去像话吗？”
“你找个男人肯定帮你说话，不要脸！这位店员小姐，你觉得呢？”田夫人叫住了池雅晴：“女人生孩子就是走了趟鬼门关，我都走两回了，最后孩子都归了老田家，还有天理吗！？”
“什么？”池雅晴一头雾水，杜明贤赶紧摆摆手让她去干活，千万别牵扯进来！
“我虽然是男人，但我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生育不易，若是夫人有这样的诉求您该考虑一下？”
“哟，这老板真明事理啊！”田夫人一听杜明贤为自己说话，表情立马多云转晴。
“干脆你第三胎跟他生得了？”田先生讥讽道。
“说什么呢？老娘都快40了还怎么生？就是因为老二是最后一胎了，所以才想让他跟我还有我爹姓啊！”
“哈！我就知道你现在跟我在这儿胡搅蛮缠都是你爹那个老东西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
“你说谁爹是‘老东西’呢？你爹才是‘老东西’呢！不对，你爹根本不是东西，经常都背着你娘偷看我换衣服！”
杜明贤很少见到说话这么没下限的人，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了。不过还好夫妻俩这时开始了冷战，很快就谁都不理谁，吃完还是分别离开的。
“你觉得这两口子回家后能把事情说开吗？“池雅晴问道。
“当然不能，不过只要下次别在厨神斋吵起来我才懒得管呢！”
然而杜明贤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声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为时已晚…翌日，在厨神斋的门口——
“就是这家店的店主教唆着要让我二孙子跟外家姓对吧？真不要脸！”这是孩子奶奶在说话。
“呸！什么‘外家’？你们才是外家！两个外孙都是我女儿生的，想跟谁姓跟谁姓！等你儿子死了，我立马让两个外孙都跟我家姓！”针锋相对的是孩子姥姥。
“嘿，你个老不死的终于说心里话的吧？天天就咒我我儿子死！”这是孩子的爷爷。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吼我老婆？上次你偷看我女儿换衣服的事情我还没追究呢！公公看儿媳，不要脸！”最后，当然少不了孩子的姥爷。
“老头子？怎么回事？你真看媳妇了？”
“你别听他家胡说！那次是不小心撞上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家里地方就那么大，这都是难免的！”
“哼！当初我就死活看不上你儿子，在苍启这种二线城市干这么多年才折腾了套60平米的破房子不说，还有你们两个老东西腆着脸跟来住！要不是闺女非要嫁…唉~真该当初坚持一下不要让女儿往火坑里跳啊！”孩子的姥姥悔不当初。
“死老太婆你闭嘴！我儿子婚后赚钱养家多辛苦？我们老家也不是没有房子，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帮着带孙子吗？你女儿就知道好吃懒做，我们说什么了！？”孩子的奶奶也捶胸顿足。
“你说谁‘好吃懒做’了？”田夫人也加入战场，“我拼死拼活给你们老田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你们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生就生呗，干嘛搞得好像我家人欠你一千万一样？！我找谁不是生啊？”最后的田先生自然也不会让父母落得个“2打3”的境界。
“都是你…”“不要脸…！”“没良心…”“老不死的…！”“为老不尊…”
外面就跟有几万只苍蝇一样，嗡嗡嗡地让即使是在厨房里的杜明贤都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胡萝卜！
“都·闭·嘴！给我滚！！”一向自认好脾气的杜明贤彻底发飙了。
“是你闹得我家鸡犬不宁，干嘛不给我们个说法？”在怒火的注视下其余人都闭了嘴，唯独田先生小声地据理力争着。
“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现在我道歉，是因为真不该管你们家这点儿破事！你们使劲掐吧，让两个孩子都看看你们的丑样！”
第654章 孩子随母姓·2（完）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这一家六口每人面前摆着一碗【招牌牛肉面】，在吃饭的时候就没功夫吵架了。既然是来吃饭的顾客又不吵不闹，作为厨神斋的老板就没什么理由赶人家。
然而从这以后，这一家六口就把杜明贤这位外人当成了唯一能调停矛盾的“法官”一样，不断拉扯。
最先找上来的是孩子的爷爷，趁着杜明贤准备关门的时候在旁边喋喋不休：“祖宗传下来的传统规矩就是孩子随父亲姓，怎么能不遵守呢？”
“传统也不一定都是好的，比如您老伴还裹小脚吗？”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孙子姓田就能得田家祖先庇佑，我也不想厚此薄彼，但总觉得如果老二不姓田就有些亲疏上的差别了！”
“这话倒有点儿道理…”
“对吧，所以小伙子你帮着劝劝儿媳和亲家，说我们理解生孩子养孩子的不易，媳妇进门后也一直以礼相待，从来不搞什么恶毒婆婆坏公公那套。唯独就是关于面门的事情还是要多注意一下的，不然万一亲戚邻居起了闲话可就不好了！”
“行吧，您的看法我知道了，不过现在请先出来，我要锁店门了！”
“好…对了，关于我偷看儿媳的事情，那完全是误会！房子实在太小了，我们等老二会走路了就回老家！”
“哦。”
“再说，现在网上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我干嘛非得看个快40岁还生过量孩子的？嘿嘿~”
“这话我会原封不动地说给您儿子、儿媳、和老伴的。”
“喂，不要啊！我开玩笑的！！”
打发走不正经的老头后，杜明贤准备去买晚餐的材料，没想到刚出小区门就被孩子的姥爷给堵住了——
“我们也知道这其实是小两口的事情，但实在是割舍不下啊！想当年一家只能生一胎，我们在生了女儿后也就没对传宗接代抱希望了…”
“我先打断一下：生女儿就不算传宗接代了吗？按你这话的意思，只有儿子才算后代，女儿就不算啦？”
“倒也不是，这个闺女我们也是心肝宝贝养大的，但不是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说法吗？”
“泼出去的水也不一定覆水难收。”
“别跟我扯什么蒸发、蒸馏之类的，我没在跟你讨论这个！”
“我也没跟您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您女儿跟您女婿一离婚，这水不就收回来了？”
“嘿，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赶紧说正事吧！”杜明贤其实很享受去超市的这段路，因为是一个人手上又没有东西很轻松，可以想些事情或者做做白日梦。
“哦，就是…两个孩子嘛，给他们老田家大的，我们要小的，这不很公平？”
“公平…个鬼啊！你这是在养孩子还是在分家产啊？合着你不打算认大外孙了？！要是小外孙不跟你姓你也不认了！！？”
“当然不是，两个外孙我都疼！但…‘外孙’这个说法总是很别扭，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这…唉…明白。受父系社会的影响，很多叫法确实不太公平。比如我就一直称呼您女儿为‘田夫人’，甚至连您和您女儿姓什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哦，我家是姓‘东方’。”
“复姓啊！”
“嘿嘿，挺好听的吧？”
“只能说是特殊一点儿吧，姓氏不分高低贵贱。不过我以后会称呼您女儿‘东方女士’的，请放心！”
“其实倒也不用，叫‘田夫人’也行，都这么叫惯了也不用改。”
杜明贤点头，心想只要记住：约定俗成不代表天经地义就行了！
等到了超市后，杜明贤又被孩子的奶奶和姥姥给截住了，不过这两位看起来似乎已经和好了的样子？
“我跟孩子她姥姥商量过了，觉得这事交给小两口就行，不管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接受！这话我会跟孩子爷爷还有亲家公说的，小伙子你就不要掺和了！”
“是，太好了！不过看到您二位如此开明，我也算是放心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儿媳生育的痛苦和危险我在生儿子的时候也经历过！新时代不搞什么重男轻女、男尊女卑了！更何况我觉得二孙子姓‘东方’也挺好的，甚至比姓‘田’要更特别呢~就是怕别人会传闲话，这…”
“这您放心！现在和母亲姓的人也不算少数，把原因讲明白后人家不仅不会嘲笑，还会觉得是您和您儿子体贴！其实孩子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可以，也只是人家夫妻俩自己的事情。”
“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小伙子你知道法律上是怎么规定的吗？以后上户口会很麻烦吗？”孩子的姥姥问道。
“既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而且也不存在优先级别，两者的权重一致，也完全符合法律规定。甚至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和您两位姓也不是不可以！”
理论上姓名权规定公民可以的姓名可以是任何字，但杜明贤是真听说过让孩子姓个心血来潮的姓结果上户口时出问题的例子，不过和母亲姓是100%没问题的！
终于买好东西回到了出租屋，威廉已经下班回来了。杜明贤跟他讲了这天的经历并且指正道：“其实‘倒插门’这种说法也该废弃了。”
“随便吧，我本来就没听明白，也不用明白了。”
“解决争端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找个和自己同姓的就可以啦！比如我爸和我妈！严格意义上我也算是随母姓，毕竟姥爷才是杜青酱和杜家御厨的正统后代嘛！”
“……”
杜明贤把话头抛给威廉，结果石沉大海。
“我说你——”
“行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果你真觉得几句话就能让我心情好起来，那你是不理解女儿对我来说到底多重要！”
“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不打扰，你尽快振作起来吧！”
“其实也不是没有加快速度振作起来的方法…”
“我知道，不就是多做几道菜吗？没问题！”
“啊不，我是想去散散心！正好有以前的朋友要来中国，不过是在外地，所以可能明天下午就得出发去见他。”
“明天是周五，你们学校学生就上半天课对吧？那去啊，我还能拦你？”
“我本来也觉得时间不冲突，可校长突然说要把下周一的全校冬季长跑挪到明天下午，这就…”
“我才不跑！”
“没人让你和指望你跑，就是需要帮着组织一下我们班的学生…”
到此，威廉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不怀好意的那种。
第655章 未曾萌芽的恋情·1
范秉容老师看见是杜明贤在组织四年级（2）班的学生时，颇感意外：“杜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杜明贤也一脸不解和无奈：“昨天威廉说自己要去见朋友想让我替他代班，我说了一晚上‘我不要来’、‘坚决不来’结果还是来了。”
“呵呵，关系真好呢！”
“米莉刚走，看他郁郁寡欢的样子可怜他罢了！”
“我们都看到照片了，一家三口真的很般配呀！”
“那位珍妮弗女士么…”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太好，杜明贤没再继续说，而是换了话题：“这些孩子们今天要跑多少？”
“1200米，正好是绕操场三圈！体育组老师负责带队，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幸亏有您最后一句话，不然要我跟着跑1200米可跑不下来！””
“诶？难道杜老板你上小学的时候没跑过长跑吗？”
“怎么没跑过？当时可是天天跑，甚至老师没让跑我们还有主动跑的呢！到了高中其实都还保持着跑步的习惯，但自从上了大学后基本上就不再跑步了，到现在更是从小区门口跑到垃圾箱的距离都会喘半天！”
“是啊，说是要加强学生们的身体素质，但做法上还是稍微欠缺些准头和火候，结果最后都成了些没意义的‘面子工程’…”
“体育再重要也没有文化课重要！现在的孩子们上了初、高中就要开始拼命，就算竭尽全力、筋疲力尽都还嫌不够，哪有时间去搞什么体育？只不过一直努力认真学习也太痛苦了！”杜明贤一边感慨，一边按照威廉给的花名册来点四年级（2）的名，有些太生僻的字干脆直接跳过，最后再问“谁的名字没被叫到？你叫什么名字？之类的。”
很快，几位体育老师带着全年级的学生们去跑步了。苍启这个地方算是比较南方的城市，气温虽然也有高低之分但一般来说和许多北方城市不同，不会有极端炎热或极端寒冷的时候。今天的气温是6度，风有点儿大，已经算比较冷的了，有些学生还没开跑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红晕。
“只要等他们绕圈回来就行了吧？还算轻松，不过自然比不过在房间里的床上躺着舒服！”杜明贤在心里又暗骂了威廉一句。
“杜老板，我有问题想要请教您。”
杜明贤扭头摆手：”请教不敢当，您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吗？”
范老师有些惆怅的望着已经只剩余晖的天空：“我可能过不久就要结婚了…”
“嗯？您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是相亲对象，各方面也都还行吧。”
“您这态度、语气、表情可没有一样是在说您想要结婚！”
“嗨，我是教语文的，和数学老师比起来可能就要更感性浪漫一些，总是希望能和个完全符合我条件的男人结婚。不过我这年龄也30多了，比起‘王子’果然还是‘孩子’更重要！”
“没想到您也是这种恨嫁社会舆论的受害者啊！”
“也不算啦，‘受害者’这个词太严重也太主观，我只是自己突然想明白了，或许完美的爱情对我这种丑人来说就是痴心妄想、无稽之谈，还是不要去做梦浪费时间了！”
“首先、您用‘丑’来形容自己完全是错觉，在我看来最多也就是‘不出众’罢了！您气质很好，修养也很好，还知识渊博，肯定能找到会欣赏您内在美的好男人！”
“您还真挺擅长安慰人的嘛！不过现在没时间说这些，学生们马上就该回来了，所以我不拐弯抹角了——杜老板能帮我问一下威廉老师一年内有结婚的计划吗？如果有的话可以考虑我吗？婚礼可以一切从简，彩礼房车之类的全都不要，我只要领张证就立刻和他好好过日子！”
“这……我能问下您为什么对威廉这么有好感吗？“杜明贤感到纳闷。
“第一条肯定是长相帅气啊！”
“有吗？”
很显然，威廉有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帅”。就这个问题杜明贤问过身边的人，结果杜逸舟的答案是“不难看”，周徽成和袁望非都跟这家伙结下过仇所以自然也没好话；不过虞莹、池雅晴、和苏甜儿这些女生们倒是一致同意是什么“帅大叔”，弄得杜明贤一头雾水，最后总结了一下就是：男生和女生间存在审美差异。
“当然了，我最看重的还是威廉老师乐于助人的精神！不光是我，还有我们办公室许多人都受过他的照顾，觉得他既热情又体贴！”
“哇！他在学校的时候表演…表现得这么好啊？”
“威廉老师不能忍受有人处在苦难之中，经常施以援手又不求回报！”
杜明贤花了一些时间来措辞：”您了解威廉的过去吗？”
“不算太了解，很重要吗？”
“当然！他具体做什么的我不能说，但和您这样单纯可爱又知性的人并不算太相配…”
“啊？难道是什么犯法的东西？！”
“不是，就目前的法律而言，他还是遵纪守法的…吧。不过因为他生长环境蛮复杂，您却一直是按部就班的乖乖女，有些事情他的做法您可能会看不惯！”
“没关系，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伤天害理我都能包容，实在不行我们商谈一番后也一定可以！还是说…威廉老师只喜欢像他前妻那样很漂亮的？”
“以前是，但吃过亏以后应该不会了吧？”
“吃亏？”
“没什么…好吧，我会帮您问一下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杜明贤见学生们已经在跑最后半圈了，准备快速结束谈话。
“没什么了…等等，麻烦您再帮我提一句我其实很会做饭，然后就是不管是什么回答我都接受。如果同意我就和他结婚，不同意我就去和我的相亲对象结婚。”
“行，如果您已经想好了，那我会帮您问的。”
“谢谢。”
若是搁在早几年，杜明贤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劝范老师不要这么“恨嫁”；但回想起自己在认识虞莹之前的日子确实也一个人孤单寂寞，或许稍微能能理解范老师的一些想法了。
第656章 未曾萌芽的恋情·2
本来想着威廉要等周日晚上才回来，到时候再把范老师要传达的信息说给他，不过没想到威廉周六晚上就回来了——
“嗯？你见到朋友了吗？“
“见到了，一起吃了饭还喝了酒，然后就回来了啊。”
”干嘛今晚就回来？不在一起多玩一天吗？”
“男人之间的友谊没那么黏糊，喝完酒把近况谈一谈就差不多了！”
“是吗…对了，你朋友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有，你看！”
威廉从手机里调出照片，杜明贤凑过去看，立刻惊讶道：“哇！还是警察呢？”
照片上的男人虽然长相一般，但身材高大，穿着警察的制服非常威武！
“我要是能和他一样就好了~”
“你确定？”威廉好笑地看着杜明贤，继续翻动照片给他看。
“哦？你朋友还兼职消防员？真的好厉害！就是这衣服怎么破破烂烂的？不过你朋友肌肉好像比你还发达！”
等威廉翻到第三张照片时杜明贤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是什么？皮衣吗？好暴露的……等等！你朋友是……！？”
“Yep，amalestriper，还想跟他一样吗？”威廉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留下这些照片就是为了故意整他。
“不要！恶心！！”
“这怎么了？难道只允许男人拈花惹草，不让女人也红杏出墙？”
“成语用得不错，意思是对的。不过对于找脱衣舞男这种事情，其实用‘觅柳寻花’这个词要更贴切，和前面的‘拈花惹草’也更对仗。”
“原来如此！好，我记住了。”
“不对！我不是想问这个…”杜明贤突然想起一件事，瞪大了眼睛：”喂，你…你不会也…也做过这个吧！？还是说…甚至当过‘鸭’！！？”
“如果我说‘是’呢？”
“天哪！我、我还和你在一桌吃过饭！用过一间浴室！连剃须刀都用过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
杜明贤没空搭理，赶紧一个箭步飞奔到房间！
“你要干嘛？”
“收拾行李，连夜搬走！”
“虽然看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很好玩，不过我饿了所以就让你踏实点儿去做饭——没做过。”
杜明贤这才放下行李：“真的？”
“雇佣兵虽然危险但赚得多，我退伍后就去当私人保镖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那个时候已经有Millie了，我怎么可能带着女儿干这些？”
“这样啊？算了，你说真话假话我也分不清…”
“精神洁癖别这么重好不好？你得尊重每个人的生存方式！”
“呃……”
“上次学校组织的体检显示我除了有些轻度脂肪肝外一切正常，这你放心了吧？”
“哦，那这几天多吃点儿素菜吧！”
杜明贤去洗手做饭，威廉则盯着行李箱奇怪道：“你是一直都收拾好了，准备随时逃跑的吗？”
“嗯，差不多吧。”
“咱们都认识一年半了，你还信不过我？”
“实话实说，是。你的人生经历太复杂，说的话也有许多不知真伪，我这么做也算是未雨绸缪吧！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是有点儿，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一直对我这么警戒防范？”
“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瞒我的事情，也没有说过任何谎？”
威廉冷笑：“哼，我有什么义务非要什么都跟你说？又为什么必须对你说实话？”
“是，所以我也没怪你，就是觉得如果和你当朋友还行，要是结婚的话就肯定一辈子都活在猜忌和不安中了！”
“啊？你要和我结婚？！虞莹丫头跟你分手了？”
“不是我！是范老师！”
“突然提她做什么？”
“唉…你坐下，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讲——”杜明贤严肃的样子让威廉感到疑惑，坐在了他的对面。
“范老师对你有好感，你知道吗？”
“知道，也有许多其他女老师，小区附近也不少。”
“是，我知道喜欢你的女人不少…”杜明贤因为有些妒忌所以咬牙切齿，不过很快又正色道：“很多人只是迷恋而已，但范老师是真的愿意和你谈婚论嫁，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嗬，小老板现在改说媒了？要不要脸上涂点儿红的那东西，再戴个花头巾？”
“范老师是认真的，我也希望你能认真些。就像我说的，我根本不认为你们是一路人，但我的意见完全不重要，希望你能给人家个准确的答案。”
“你这是在干嘛？逼婚吗？”
“不是，只是范老师已经决定和相亲对象结婚了，但在这之前想要问一下她真正喜欢之人的心意？”
“她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还会阻止她？”
“算我求你，认真一次好吗？如果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愉快我向你道歉，我和范老师也没有任何逼迫你的意思，但请尊重一下人家的勇气和真心，可以吗？”
“必须现在就把话说明白？”
“嗯，人家拖不起了。”
“为什么？”
“我虽然也不太理解但尊重人家的选择。”
“呵！”威廉的嘲笑不知是针对谁。
“所以说…”
威廉摇摇头。
“我知道了。可是——”杜明贤还是有些不甘心：“范老师虽然相貌不出众，但为人非常好，知书达理，处事也很得体，还做的一手好菜…”
“这么好，那你娶了呗？”
“…对不起，我会传达你的意思，此事到此为止。”
“我不明白，你不是刚开始还说和我结婚就是入火坑，现在又这么撮合？”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你们在一起会幸福，而我希望范老师幸福，也希望你幸福。”
威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小老板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你该知道，别人的幸福不是由你来定义的，对吧？”
“是，我错了。”
”明天我和她见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
“周日吗？”
“不好在学校里说吧？”
“好，谢谢你，我这就去做饭。”
“先去把行李拆了，有点儿侮辱人！”
杜明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呀。威廉，感谢……”
“我要想对你不利，你早就在某个偏远国家顶着缺了个肾的身体被迫做诈骗了，还会留到现在？”
“…拿着。”
杜明贤把正准备拆包的行李箱递给威廉，后者不解：“干嘛？”
“从今以后自己找地方住。”
第657章 未曾萌芽的恋情·3（完）
结束了厨神斋一天忙碌的营业后，回到出租屋，看见威廉已经回来了。
“你和范老师的见面怎么样？把话都说清楚了吗？”
“嗯。”
“都说什么了？”
“就是说了下情况，你不会想听的…”
“等等，你先别说！我去拿啤酒、零食、和点心！”
“对无聊的小事这么感兴趣？”
“怎么会是‘无聊的小事’？范老师很认真的好不好？！”
“是吗？”威廉抬起耷拉着的脸，一半疲惫一半不屑地说道：“认真对待婚姻会是这种‘不管是谁都行，赶快嫁了就好’的态度吗？”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言情小说中的，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不是，所以早点儿知难而退也未必不是好事。如果没有遇见莹莹的话，现在我肯定也在积极参加各种相亲，然后找个差不多的结婚了吧！”
“哦。”威廉不置可否，拿起一罐啤酒后却没有如平常一样一饮而尽，而是放在手中摇晃。
“怎么了？闹得很僵吗？你明天就要去和人家一起上班了！”
“又不是分手…不过也不是太愉快就是了。”
“你…”
“想责备我吗？”
“没有，虽然我一直觉得范老师人不错，但这次的事情是有些鲁莽了，你也吓了一跳吧？”
“这无所谓，她也和我道了很久的歉，可我其实根本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所以…呃…这个…”杜明贤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能告诉我你拒绝的理由和真实的想法吗？”
“为什么想听？”
“好奇。”
“呵！”威廉露出无奈的笑：“你倒蛮诚实，哪怕说当做和虞莹丫头的关系参考也比这个好听啊！”
“没什么参考价值。你和我，莹莹和范老师，都是很不一样的人。”
“是，不过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感情之间是有共性的。”
“什么意思？”
“喜欢是轻松愉快的感情，爱却是沉重疲惫的。”
“这我能认同，因为加码了责任、包容、忍让、与舍弃等复杂的因素。”
“不止如此。喜欢一个人如同看上了店里的一块名贵漂亮的手表，每看一眼都是幸福和欢愉；可当真的把手表买回来后，就会开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因为终于是自己的东西了，渴望得到了满足后，接下来就要面对不可避免的磨损和老旧。”杜明贤点头：”我觉得你这个例子举得很好！”
“一般吧。”面对称赞，威廉倒是先自己否定了：”真正的爱情远比一块表要复杂很多，毕竟你不会为了表舍弃自我，也不会突然被表抛弃背叛。”
“你感触挺深的啊，刚刚不还说是‘无聊的小事’吗？你其实心里还是蛮在意范老师的吧？”
“想起了‘疯婆娘’而已。”
“是这样啊！那你真的从头到尾都没看上范老师吗？果然还是在嫌弃人家长相平平吗？”
“你到底想干嘛？逼婚还是拷问？”威廉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发火前的信号：“你这么维护她怎么自己不去和她结婚？不还是喜欢漂亮的虞莹丫头！？”
“我喜欢莹莹漂亮，但更喜欢她的坚强和独立！因为我自己就是个软弱的人，所以觉得她和我是互补的性格。范老师人也很好，虽然和我一样都缺少些自信但沉稳踏实，所以我觉得和你很般配，仅此而已！”
“呃——你这爱管闲事又别扭的性格啊…揍一顿会不会好点儿？”
“不会。”
“试一试嘛！”
听威廉开起了玩笑，杜明贤知道他气消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开玩笑他还在撸胳膊挽袖子？
“不过说实话，如果没有莹莹，而我和范老师是在相亲上遇到的，我肯定会好好对待人家的！”
“我也觉得她和你这种踏实过日子的人更般配。”
“所以你自诩是怎么过日子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像‘好好青年’，甚至还是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呢！”
“谁知道呢？过去就算过去也不代表消失了，留下的创伤和痛苦早就剥夺了我正常生活的权利，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吧！”
杜明贤恍然大悟：“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范老师啊？”
“也不是，应该说…不是一路人吧。”
“那谁跟你是一路人？我很认真地劝你一句，你不爱听就算了，但你毕竟已经40了，身体再壮也是在走下坡路了，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就一个人？”
“不是还有Millie吗？我可不是老无所依！”
“是，比起没老婆没孩子确实好点儿，但女儿迟早要嫁人，终究还是不能和老伴比啊！我不是说非要撮合你和范老师，但若是有很优秀、也让你觉得动心或是起码能凑合过的女性，你可以勇敢些去主动追求！”
面对杜明贤慷慨激昂的演讲，威廉则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做饭去吧。”
“唉…你不愿听就算了！”杜明贤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往厨房走。
“你妈怎么样？”
“啊？”
“我一直觉得小老板的妈妈很不错——胆大心细、沉稳开明，最关键的是做的一手好菜！”
“我拿你当朋友，你想当我爸？！”杜明贤瞪大了眼睛：“别开这种玩笑！我妈比你大16岁呢！”
“哪条法律规定大16岁就不能结婚？”
“你…不是…你图啥啊？我妈就一个农村妇女，虽然风韵犹存但又矮又胖，霸道还蛮横，说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半老徐娘！”
“别这么说自己妈妈，明贤。”
威廉用奇怪的称呼不说，还拍了拍自己肩膀，这让杜明贤觉得毛骨悚然！就在想不明白这货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时，晚上突然接到了老妈的视频聊天邀请！
“妈！是威廉他跟你说什么吗？你可要三思啊！”
“没什么好三思的。”杜夫人面色平静：“倒是你得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是说威廉将成为我的……”
话还没说完，一个视频传了过来——
“我妈就一个农村妇女，虽然风韵犹存但又矮又胖，霸道还蛮横，说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半老徐娘！”
杜夫人的脸在摄像头下显得格外惨白：“能解释一下，你如此诋毁你老妈时的心理活动吗，明贤？”
第658章 选礼物风波·1
珠宝店里，杜明贤正陪着虞莹买她给朋友的生日礼物。
“抱歉啊，明贤，难得的休息日陪我来买珠宝，你应该会觉得很无聊吧？”
“没有哦，我喜欢看这些东西，闪闪发亮的挺漂亮。”
“那也给你买一个吧？”虞莹举着一对钻石耳环，半打趣半认真地问道。
“不要，男生才不带这种东西呢！”
“一些男明星还是会带的，不过不是这种宽大的款式，而是类似耳钉的，如果怕痛的话还有夹在耳朵上的那种！”
“那也不要，我平时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根本没人看，而且万一掉到顾客的面里就糟糕了！”
“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这些东西，感觉花几十万买颗石头有点儿亏。”虞莹指着一颗售价六位数的钻石说道。
“所以你打算给你那个朋友买什么？”
“不知道啊！平时关系其实也一般，但因为都是同公司的演员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邀请我也不能不去或者空手去吧？”
“不一定非得买珠宝吧？榨汁机也不错啊！”
“那个是明贤你想要的生日礼物吧？”
“是啊！谁要是送我珠宝，我估计会先收下然后卖了换破壁机。”
“你缺榨汁机吗？要不今天顺便去买一台？”
“厨房里有，但款式比较老，想着用坏之前就凑合用吧！”
“是吗？我前几天倒是给我爸买了台破壁机让他自己榨豆浆喝，可他说还是楼下买方便。”
“看来送礼还是要投其所好啊！这次过生日的女生是喜欢收藏珠宝首饰之类的吗？”
“不知道，平时确实不熟，我只是想不好送什么了就来随便逛逛。”
眼见虞莹其实也没有太上心，杜明贤把自己在思考的事情说出来了：“还有几天是池雅晴的生日了，你说我要不要送点儿什么？”
“是哪天？”
“12月8日。”
“雅晴姐的生日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我都不知道哎！”
“上个月是杜逸舟生日，我就顺手看了看周徽成和池雅晴的，想着都是员工不能厚此薄彼嘛！结果发现池雅晴和他就差20天！”
“所以弟弟的生日你是怎么给他过的？”
“给他放了半天假，跟他和甜儿在甜蜜仲夏夜吃了蛋糕，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池雅晴不一样啊，这么糊弄她倒不如干脆不提！”
“不是刚刚才说不能厚此薄彼么？”
“薄一薄杜逸舟还是可以的，谁让我是他哥嘛！”
“那就一起逛吧，买两个人的礼物！”
“不买珠宝吗？”
“不买，我突然想起就算再有钱，为了个基本算是陌生人的生日花几千元根本不值！要不是因为生日会是公司办的我连参加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虞莹直来直往，从来不搞“塑料闺蜜”这套——事实上，她好像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闺蜜…
“对了，上次雅晴姐说过一个喜欢的东西，我干脆给她订那个得了！”
“好啊，也帮我订一份~”杜明贤对于事情能这么快解决很开心。
“你不行，这礼物只能女孩子间互相送…”
“定制款的卫生巾吗？”
“啊？！那是什么啊！！？哈哈哈！”虞莹大笑：“你怎么想到的？”
“你说只能女孩子互相送，肯定是很私密的东西啊！要不化妆品、包包、鞋子、首饰什么的男生当然也能送啦！不然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我洗耳恭听！”
“是一款手工皂啦！上次聊天我说我是干性皮肤冬天洗澡时不太滋养，雅晴姐就推荐了那款还说她特别喜欢用！”
“哦，那东西其实男生送也还行吧？”
“唔…或许吧，但毕竟是女生间的谈话所以还是我送吧，你送点儿别的？”
“行，不过…”
“怎么了？”
“总觉得你们之间送礼应该是送特别名贵的东西？”
“不见得。东西想买都买得起，心意最重要！”
“我就没这么麻烦啦！”杜明贤拍拍胸脯：“送我什么我都收！”
“是啊，反正你最后都会换成厨具，对吧？”
“也分人，像你送我的东西我就从来不换！”说着，杜明贤骄傲地指了指脖子上围着的围巾——这是虞莹前段时间亲手织给他的。
“关于这条围巾…”
“怎么了？我只要是出门都围着呢！”
杜明贤本以为虞莹会很感动，却不知为何她面露尴尬？
“其实吧…不围也没什么，我能理解…”
“为啥？你亲手织的啊！”
“我织完看挺正常的啊，怎么围在你脖子上好像一边长一边短呀？”
“胡说，明明就很好看！”
关于这条围巾不管怎么围都是一边长一边短的问题，几乎所有看见过的人都指了出来，但杜明贤就像对待虞莹亲自下厨的成品、手工制品、以及写出来的小说一样，把“心意和努力”放在首要位置。
“要不然还是从爱好下手吧？雅晴姐平时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逸舟弟弟和徽成弟弟呢？”
”打游戏呗！”
“不行啊！”虞莹摇头：“就算是和周围人有距离，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了解啊！”
“我连自己的爱好除了做饭和吃饭外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别人的了！你要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呗？有些话你们女孩子之间会多讲一些吧？”
“我们平时工作都忙，也没有讲得太详细…哦，上次雅晴姐说她在学什么计算机编程语言，你懂这个吗？”
“完全不懂，我连我们店的点餐机都不会设置！”
“那我也犯难了。要不就买块小蛋糕、说声‘生日快乐’然后就放假吧？”
“我还是想好好感谢一下她的，毕竟人家来我这里干活是有些委屈的嘛！”
“据我对雅晴姐的了解，她应该不是太在乎这个。”
“那就是对升级点餐系统的感谢吧，确实是帮大忙了！”
“不如和给我过生日那天一样，你去给雅晴姐做一桌饭吧？”
“算了，我和她关系也没亲密到这种地步。”杜明贤摆摆手：“对她的话，能花钱解决的事情我就不想费心费力了。”
“总觉得明贤你其实说无情起来也挺无情的…虽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第659章 送礼物风波·2（完）
翌日上班后，杜明贤找到了池雅晴：”问你件事…”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把刚出锅的面放在点餐机终端正下面！升腾的水蒸气会导致机器故障的！又坏了吧？让开，我去修！”
“不是啦！我是在想要送你什么礼物？”
“你要送我礼物？怎么总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送你个炸弹！？”
“那倒不会，可万一送个什么加班或者帮你试菜之类的…”
“瞎扯啥呢？”杜明贤烦躁地摆摆手，炉子上还煮着汤，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斗嘴：“今天是12月5日，大后天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我生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关心员工是做老板的本分嘛！行了，快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吧！”
“你送礼都是直接问收礼人的吗？突然觉得莹莹有些可怜…”
“国外不是有个叫’wishlist’，‘愿望单’的东西吗？直接买你最需要的，不比瞎花钱强？”
“wishlist有是有，但我不喜欢，就跟国内的‘帮我清空购物车’是一个意思！除非你想包养我，否则我才不想要这么没新意的礼物呢！”
“嘘，别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杜明贤皱眉：“算了，就当我没说！生日那天和杜逸舟一样放你半天假，然后自己吃块蛋糕去吧！”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说得好像除了你就没人给我过生日似的？！那天我家要给我办生日会，参加的有我爸、我妈、我叔叔……等等，我想到你要送我什么了！”池雅晴突然大叫道。
“是什么？在哪儿买？”
“不用买，一分钱都不用花！你要是送我这个礼物的话，我会超感激你的！”
虽然说不用花钱，但杜明贤心里闪过一丝极为不好的预感——这种礼物往往比花钱的要麻烦很多！
…
下午关门后，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杜明贤赶紧把这个“果然很麻烦”的视频电话打了——
“是杜同志啊！有事吗？”池衡伽接到视频，颇感意外，毕竟他也知道杜明贤一般没事是绝对不会联系自己的。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称呼…算了，我抓紧时间说正事：大后天是你侄女生日，你准备表演什么魔术？”
“消失的井盖！”
“听着像法制节目。”
“杜同志你可别误会，我本来准备的节目可是惊险刺激的‘电锯活人’！但至今为止用假人练习的时候成功率不到60%有点儿没底气，要是小晴真的出了事我哥肯定饶不了我！”
“不错，你侄女过生日，你送她40%的机会去死，真是‘苍启好叔叔’啊！”杜明贤调侃道。
“到底有什么事吗？我还要抓紧时间练习‘消失的井盖’呢！”
“你先等等！我——以下的话均出自我个人的意愿，和池雅晴无关——你能不表演魔术节目，换成唱歌之类的行吗？”
“为什么？我唱歌又不好听！”
“可你唱歌不会弄出人命啊！”
“唉…或许是吧？”池衡伽面露沮丧：“现在想想，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究竟在瞎折腾什么啊？！去他妈的什么梦想！去他妈的什么初心！我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就该像那些假人一样被锯成两半然后狠狠地丢到垃圾桶里！！”
“也不用这么…”
“我其实一直都明白，变魔术只是我用来掩饰没有孩子的悲伤和痛苦罢了！我们夫妻俩生不出孩子，但我们不想放弃希望，所以我才会时刻准备着、练习着，想要魔术练好了给孩子表演并教给孩子！”
“原来还有这层理由啊…”
“我真是个自欺欺人的蠢货！本来以为终于遇上了志同道合的同志，能够分享努力奋斗的喜悦，可跟你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连给自己侄女生日会上表演魔术都做不到，真是这世上最混蛋、最没用的叔叔了！”
…
砰、砰、砰、砰、砰——！！
“杜·明·贤！！”
楼道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与震耳欲聋的吼声，杜明贤打开了门，带着平静的微笑：“是池雅晴呀，我们正在吃晚饭呢，你要不要也来一碗？晚上我做了好吃到让人欲罢不能的【火踵神仙鸭】哟~”
“你给我出来！”
池雅晴一把将杜明贤拽到走廊，厉声责问：“你不是要送我生日礼物么？！”
“对呀，你说只要我能劝你叔叔不要在你的生日会上给你表演魔术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吗！？”
“我确实联系了池衡伽，也说了我个人的意见是让他不要表演——最后没劝住就是了…”
“你只是没劝住吗？你夸他是中国的‘大卫·科波菲尔’！！”
“我没办法呀，他好可怜的！”
杜明贤一脸委屈地把通话的经过告诉了池雅晴。
“唉…你上当了！叔叔早就猜出不让他表演魔术是我的想法，结果反客为主地策反了你来对付我！”
“我被策反了！？”
“他虽然有时候是没常识了点儿，但毕竟也是手底下好几百号人的房地产公司老总，你可千万别当他是真傻！”
“合着他眼泪都流出来的是演戏啊！？”
“当然啦，他刚才和我说这事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的！”
“呃！狡猾的坏东西！！”杜明贤大惊，心道好久都没被骗得这么彻底了！
“唉…不过竟然连生孩子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可见叔叔是真的想表演啊！罢了，我就成全了吧！”
“对嘛！哦，友情提示：你那天最好戴个安全帽，脚底下可能会突然踩空…”
“你——！！”池雅晴瞪了过来：“再想个礼物送我！”
“你不是说可以不要…”
“必须要！谁让你对不起我来着！！”
池雅晴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杜明贤赶紧追上：“等一等，你至少给个范围嘛！”
一门之隔，正在偷听的杜逸舟和周徽成脸色大变——
“逸舟你也听到了？你哥要送池雅晴礼物，池雅晴要成全他，你哥还提醒池雅晴要注意安全，池雅晴说你哥对不起她，最后是……生孩子！！”
“是啊！他们早上还在说什么‘包养’呢，被我听到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已经有虞莹姐姐了竟然还如此不检点！”
咔嚓。
门开了，杜明贤进来：“嗯？你们干嘛呢？”
啪！！啪！！
杜逸舟和周徽成一人一个巴掌狠狠地扇了过来！！
第660章 圆满的人生·1
杜明贤把一碗清淡温和的【疙瘩汤】装好，搭配一叠只用盐来调味的小白菜，递给在门口等待着的谢大哥——
“可以了，你们住的医院离这里不算太远，趁着还热乎给嫂子送过去吧！”
“嗯，谢谢！自从她怀孕后胃口就差得很，而且经常是好不容易吃一点儿最后又给吐了，也就厨神斋的东西多少咽下去一些。你说这要是不吃饭的话可没力气生孩子，是不？”
“谢谢惠顾，我多问一句：嫂子的预产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明年二月吧，但医生说情况可能不太好，现在已经在医院住着了。”
“那就辛苦你了，一边工作一边还要照顾怀孕的妻子，中午还专程跑过来买午饭！”
“这算什么辛苦？我老婆可是拼了命地要把孩子生下来，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唉…她现在特别痛苦，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坚定一些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决定是嫂子自己做的，其他人也只能尽力照顾并期待最后会是母子平安的好结局了吧！”
“是啊！”
谢大哥离开时，正好跟走过来的苏甜儿擦身而过。刚才的对话她听见了些，奇怪问道：”生孩子应该是开心事啊，怎么你们的表情都这么无奈和沮丧啊？”
“甜儿你有所不知，刚刚那位谢大哥的老婆患有先天性的心血管疾病，再加上已经40多岁的高龄了，按理说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生孩子的！”
“哦，是呀，那确实不应该生！因为生孩子对健康女人来说都是有危险的，更何况是这种情况了！
杜明贤扭头，看见苏甜儿是一脸惊惧悲伤，纳闷道：“你是有认识的人…”
“嗯！我同村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小时候经常跟我玩关系不错。平时里姐姐身体好得很，壮得跟牛一样，天天下地干活从来不知疲倦！可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大出血死掉了…”
“没错，一瞬间就有可能导致大出血，情况太紧急、太危险，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算再好的医院都是回天乏术啊！”
“杜老师，你们劝过说要先注意身体的事了吗？”
“当然劝过，但谢大嫂固执得很，根本不肯改变主意，总是说什么‘不当母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才不是呢！能实现女人的人生价值方法有很多，但生孩子最多就是一种选择，绝不是定性的啊！”
杜明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非常想当爸爸，但如果莹莹实在不想勉强我肯定不会强迫，两个人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所以现在去劝劝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已经8个月了。说句公道话，谢大哥和他家的人都挺好的，从来没逼迫过谢大嫂必须生孩子，可反倒是谢大嫂自己斗气十足、信心满满！”
“我倒是能理解，中国许多女性长期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就算丈夫家沒有明说却也受到小时候的文化熏陶而开始影响心态——比如什么‘儿女双全’、‘天伦之乐‘、’’‘儿孙绕膝’什么的，就是太过于狭隘的幸福象征！”
“甜儿你知道得蛮多的嘛！”
”熟能生巧啦！像我从小就经常听我妈说什么‘女孩子要安分守己，不要到处惹是生非’，结婚后赶紧给夫家生个孩子之类的，当时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则自然不屑一顾了！不过如果孕妇自己选择要生孩子，经过许多的劝说如果还是无济于事的话，我们就该给予支持！”
“说的有道理，我等明天的时候也过去慰问一下吧！人家夫妇俩平时都是店里的常客。”
杜明贤在心里决定好了：等明天提前打电话通知自己要过去，这样就可以省着谢大哥不用多跑一趟了！
翌日，打电话通知预约过以后来到医院并问清了病房的房间号，杜明贤就端着【清汤杂菜炖排骨】进去了。
“谢谢、谢谢！让老板你正做着生意呢还过来看我老婆，真是令人感动啊！”
杜明贤简单寒暄两句，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躺在病床上的谢大嫂身上，因为发现她脸色苍白、神色倦怠、身体还在以诡异等方式蜷缩着！
“身体缩成这样子真的不累吗？”杜明贤光看着都觉得不舒服。
“累，但没办法啊！我现在不管是任何姿势睡觉都疼，而且是疼到让你睡不着的疼！目前只能用这样的姿势稍稍缓解一下疼痛！
“您这又是何苦呢？万一…我是说万一您生完孩子后没挺过来，怎么办？”
谢大嫂看了谢大哥一眼，苦笑道：“还能怎么办？拜托我老公好好照顾啦！对了，老公，能帮我盛点儿东西吃吗？”
谢大哥盛了碗【清汤杂菜炖排骨】，杜明贤还自认为贴心地接了杯温水，哪想谢大嫂摇头道：“现在不能喝太多水，对孩子不好的！更何况我现在连像平常一样‘咕噜、咕噜’地喝水都已经做不到了，只能用棉签蘸点儿水或者吃点儿冻动成的小块碎冰！
“真辛苦啊！”
“是，确实是很辛苦，我自从怀了这个孩子后基本上就没再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不过明年我们就可以相遇了！为了能够让这个家庭变得完整，为了能让完成从妻子变成妈妈的转变，这些都是值得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杜明贤注意到谢大嫂眼中有着激动和喜悦，当然也有忍着疾病的痛苦，不过很快便杯骄傲所取代：“没有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只有完成老祖宗交给我们的传宗接代的任务，人才不白活一场啊！”
面对这种说辞，杜明贤不置可否，因为赶着回去继续开店所以简单寒暄两句后就匆匆赶了回去！
然而，就在杜明贤觉得这件事已经没什么转机和意外的时候，晚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突然——砰、砰、砰！！
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杜明贤从窥视镜看了眼是谢大哥后这才打开门：“有事吗？”
“是啊！出事了！！”谢大哥的神色非常着急：“我老婆…她…她早产了！”
第661章 圆满的人生·2（完）
面对焦急的谢大哥，杜明贤一时没反应过来：“谢大嫂早产了你去找医生啊！找我做什么？”
“已经推进手术室里，医生说状况很紧急，要我们做好准备…”
“那你去手术室外等着啊！”
“她爸他妈不让我待着，说是我害了他们女儿！”
“人还没死呢，胡说什么！？走，我陪你回医院！你老婆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孩子，你不陪着怎么像话！？”
“可是她爸妈…”
“就算她爸妈打你骂你都得忍着！”
杜明贤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拉着谢大哥就往医院赶。在路上谢大哥一直喃喃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之类的，虽然杜明贤不觉得临时抱佛脚会有用但也真心希望谢大嫂和孩子都能平安。
赶到医院时，正好看见医生在和两位老人说情况：“孕妇的器官出现感染病变，胎儿给母亲的身体压力太大，心肺功能严重受损，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
“医生，救救我女儿！！”老太太“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们肯定尽力！”
这时，谢大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医生，如果出现危险，请一定先救我老婆！如果我们这辈子和孩子没缘分就算了，我只要能和我老婆在一起白头偕老就好！”
“我们会尽力都救治的，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医生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回到了手术室。这时旁边的一个男人走了上来：“从医学角度而言也是保大人更妥帖，因为就产妇而言，如果身体发生意外情况则会优先自身的营养供给而非‘异物’，这是生物的本能。举个例子：如果产妇大出血，那么孕体会最先停止地就是对胎儿的供血来维持自己的供血；再加上成年人的身体强度要好于婴幼儿，所以救大人的成功率会更高！另外，在出现出现死亡追究责任时，产妇死亡算是医疗事故而胎儿死亡则会宽松一些，这也算是另一个保大人比保小孩好的例子！”
杜明贤耐着性子听男人讲完，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后文才开口发问：“袁望非，你为什么在这里？”
“是他请我过来的。”袁望非指了指谢大哥：“我还以为人是在家里出事的，跑到半路才听到人都在医院了，那还要我个社区医生做什么？”
“我…当时…乱了阵脚。”谢大哥有些惧怕地看了眼岳父岳母，老两口应该是对女婿刚才那番“保大人”的言论比较认可，所以没有特别大的反应——老太太泪眼婆娑地在哭，而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上「手术中」的指示灯。
“行吧，你在这里倒是比我在这里要合理点儿，但毕竟咱俩也帮不上什么忙，都回去吧！”
杜明贤正准备带着袁望非离开，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手术服上沾满了血的医生宣布道：“孕妇怀孕29周，早产生下一名男婴，体重二斤七两。”
“太好了！！”谢大哥激动得热泪盈眶，却又担忧道：“孩子怎么这么轻啊？”
“早产生下的孩子肯定会轻一点儿，不过各项生命体征还算正常，现在已经送到新生儿看护室了，待会儿你就能隔着玻璃看到了！”
“好！”孩子安全了，谢大哥的心放下一半，又问道：“我老婆呢？”
“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
“天哪！感谢保佑！感谢保佑！”
“还没说完呢！孕妇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仍然随时有可能会大出血或出现感染，目前尚未脱离危险！”
这时，谢大嫂被推了出来。本来昏迷的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在经过丈夫时睁开了眼：“孩子…怎么样？”
谢大哥也是一怔，赶紧小声安抚道：“孩子很好，是个可爱又健康的男孩哦！我已经见过了！”为了让谢大嫂心安，他撒了个小小的谎。
“太好了…梦想…咳、咳——终于实现了！”
“请让开，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要赶快送到重症监护室！”
谢大哥赶紧躲开，目送着老婆被推走，虽然还没有完全安心不过总算稍稍放松一些了：“会没事的！她这么坚强，这么勇敢，绝对不舍得连孩子的面都不见一面就走的！”
“是啊，谢大嫂的执着和无畏一定能感动上苍，让她们母子都平安的！”杜明贤虽然无法苟同这种使命感，但此刻也只能安慰了，也真心希望一切都能顺遂，在不久后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来厨神斋吃面的场景。
然而，天要总能遂人愿，世上就没有这么多悲欢离合了。不久后就传来谢大嫂术后感染最后抢救无效的噩耗！
再次见到谢大哥，原本身强体健的他已经形容枯槁，即使是杜明贤端上了面条他那无神的双眼也丝毫未动，整个人已经完全是魂不附体的状态了。本来以为至少还有孩子的陪伴他能好一些，但亡妻之痛明显不减分毫！
“请节哀。”杜明贤明知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却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谢大哥笑了，然而光是用看的都明白这是悲戚痛苦到极致的反噬：“我就是个混蛋！当初要是再坚定一点儿，用离婚甚至自杀来威胁她不要生孩子就好了！”
“可是之前你也不知道结果啊！”
“她也是个傻瓜，我明明这么爱她，明明说过无数次‘没有孩子无所谓，我只要有你就好’，可她却总是这么固执！我、她的爸妈、她的亲戚朋友、无数医生都警告过她说她不适宜生产，可她非说要赌一把，否则人生总会有遗憾…傻瓜！真正的圆满的人生根本不是赌来的，而是珍惜你手里已经握紧的！”
“是，握紧手里拥有的幸福是最稳妥的。”
话虽如此，但谢大嫂的心思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杜明贤不想去评论和谈及这场悲剧了，只是明白了本来就充满意外和不确定性的人生已经够难以应对了，以后无论如何还是不要拿命去赌任何东西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却不能陪伴着一生，想想也还是不值，对丈夫和孩子也不公平。
第662章 热闹的生日宴·1
“虽然有点儿突兀，但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在我家有生日派对，你们想来都可以来哦！”
快要下班前，池雅晴这么说道，听语气倒是比刚才指责杜逸舟上错菜的时候还要平静。
周徽成把围裙脱掉：“去的话用给你送礼物吗？”
“不用。”
“哦，那我不去。”周徽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也不去了。”杜逸舟无精打采地准备离开，杜明贤怕池雅晴生气伤心所以问道：“你晚上是要和甜儿约会，还是和周徽成打游戏？”
“都不是。那明天见，生日快乐。”
“算了，他们都不去也好！杜明贤你可别忘了晚上7点准点到我家哦~”
“我也不去了吧？莹莹她在拍戏，我一个人过去有点儿突兀吧？”
池雅晴立刻冷眼瞪过来：“别忘了是你前几天张罗要送我生日礼物，大包大揽后又没办法让我叔叔不变魔术，现在就把当他的助手当初礼物送给我吧！”
杜明贤无奈地耸耸肩：“那晚上你帮我准备好要穿的头盔、防弹衣、和防爆盾牌吧！”
“放心啦，我已经和叔叔说过了，他不会变那个听着就觉得坑人的’消失的井盖’，而是会选择一个很经典的纸牌魔术，毫无危险性…大概吧。”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嘱咐池衡伽一定要结结实实地把我直接弄死！弄伤弄残只会让我更痛苦！”
“行啦，我过生日呢，别说这种吓人的话！有功夫瞎扯，不如去问问苏甜儿和威廉先生能来吗？”
“甜儿今早好像有点儿感冒了，我估计杜逸舟不去就是在照顾她；至于威廉，他不太喜欢池衡伽和袁望非，这两人在一个估计他都不会来更何况两个都在了！”
“为什么非得…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池雅晴刚想为叔叔和表弟说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
晚上6:50，杜明贤准时赶到池雅晴给的地址，发现这是幢相当宽大的双层别墅！虽然没有池衡伽在郊区的那幢大，更没法和尚墨熙那动辄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庭院相比，不过地理位置很棒，可以将苍启繁华的夜景一览无余而不是像之前两个地方虽然大却远在荒山野岭的郊区。
“欢迎！”穿着正装礼裙的池雅晴打了招呼，四下环顾只见一人，奇怪道：“你没跟小非一起来吗？”
“我本来是想的，但到了社区医务室后没找见他人。”
”是吗？难道是……”
“抱歉，大姑姐，我们来晚了！”
“呃…”
池雅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无奈，扭过头看见挽着袁望非的王可萌正款款走来。今晚的王可萌故意穿得十分惹眼，一席白色的蓬松长裙仿佛是用银线绣的一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珍珠项链、钻石耳环、翡翠手镯、水晶胸针一样不少，甚至头顶还带了一顶王冠！
“不好意思，来得匆忙所以随便穿了这件，还请大姑姐不要见怪！”
“哪里，你穿这身去迪士尼乐园当个公主去站街都绰绰有余了！唉…行吧，看在你把小非也打理好的份上就不说什么了。”
杜明贤一瞧，果然平日里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袁望非今天也被打扮得焕然一新！平时乱糟糟的刺头被一根根用定型摩丝和发胶压了下去，七零八落的胡茬被剃得干干净净，连穿平常的白大褂都经常扣错扣子现在却穿了件笔挺的西装，经过时还能闻到身上的药水与消毒水味被换成了——
“嗯，你喷的是什么古龙水？怎么有股奶味？”
王可萌一把将袁望非拉过来：“用什么古龙水？我家小非本来就香香的怎么会要用那种东西？！”
“不可能！他明明……”
“是爽身粉啦！小非皮肤太娇嫩容易捂出痱子来！”
池雅晴都听不下去了：“大冬天捂哪门子的痱子啊！？”
“我还能骗你！？小非，来把衣服脱了让你姐看看你背上会不会长痱子？”
这时摆在杜明贤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应袁望非求救的可怜眼神；二是进里面但有概率遇到“魔王级别”的池衡伽。理性分析：救了袁望非还能用和他聊天当挡箭牌来阻挡一阵池衡伽，但杜明贤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玩的就是“损人不利己”！
“你们慢聊，我先进去啦！”
进到别墅内，下一秒就碰见了长得很像池衡伽的中年男人，不过幸亏是矮胖的哥哥而不是高瘦的弟弟！
“小伙子你来啦？”池衡远打了招呼，注意力被门口两个吵架的女声所吸引，有些无奈地挠挠头：“辛苦你了，来，里面请！”
“伯伯好！我有话要问您——”
“看见这一路散落在地上的扑克牌了吗？我特意叮嘱清洁工不要打扫就是为了警惕某个‘恼人的家伙’在尽头的那间房里！”看来池衡远对这个弟弟也很无奈。
“就没有人能收了他的神通吗？”
“弟妹在里面和拙荆聊天呢。不过只要有她在就如同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样，那只‘泼猴’怎么翻页翻不出花来！哈哈！”
池衡远看起来很满意，杜明贤稍微寒暄几句后就进去了正厅，看见两位池夫人正在聊天。
“哟，杜先生你也来啦？”打招呼的是池二夫人，和杜明贤有过多面之缘，是池衡伽温恭懋著、外柔内刚的贤内助。
“这位就是小晴的老板呀！我见过照片，小伙子真人比照片帅多了！”说话的是池大夫人。池家两兄弟相差有足足20多岁，所以和年轻的池二夫人不同，池大夫人是位年逾花甲的老太太，除了穿着很正式外倒和小区里的大妈们没太大区别。
“早就想邀你过来坐坐，但就是听说你一直特别忙，今天总算有机会好好感谢你了！”
“感谢我什么？”
“平日里照顾小晴不说，连小非也一起照顾，真是我家的大恩人呐！”
“您抬举了。”
“可惜我弟弟和弟妹，也就是小非的父母在老家没法赶过来，否则他们可是真的要亲自感谢你的！”
“池雅晴先不说，我还真没怎么照顾袁望非——有王可萌在呢我怎么敢啊？！”
“嗯？王可萌是谁啊？”池大夫人疑惑不解地看向池二夫人，后者的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尴尬。
第663章 热闹的生日宴·2（完）
”大家注意看！这张，是不是我们可爱的杜同志刚才选的牌！？”
池衡伽从一堆扑克牌中抽出“7”展示，全场的人都愣了一秒左右后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也谢谢杜同志的配合！不过我得提前声明一下：我们绝对不是提前商量好的，杜同志也绝对不是我的托！这次魔术在临时改变两次表演内容的前提下还能成功，主要归功于我平时勤奋不倦的练习，以及亲戚朋友对我的支持，还有我对于魔术热忱的……”
“唔？你刚刚选的不是Q吗？”袁望非突然用不小的声音问杜明贤，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的池衡伽。
“是吗？我没注意！”
“等等！”池衡伽一个箭步冲下台：“你们刚才鼓掌难道不是因为我魔术成功了吗？”
寿星池雅晴出来解释：“当然成功了！”
“可是我展示的和他展示的不是同一张吧？”
“不关心，对叔叔你魔术成功与否的判断我们只看出没出危险，只要没出危险就算是成功！”
“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池衡远也走过来“安慰”弟弟：“不低了。如果你弄死的兔子和鸽子，以及弄坏的各种假人道具都是真人的话，早就成了足以留名历史的疯狂杀人魔了！”
…
魔术表演完毕，正式准备开始生日宴。除了池衡伽把自己关在客房自闭，池二夫人在安慰他外，其他人都坐在了席上。
杜明贤虽然确实饿了，也看见有不少好吃的比如【香煎雪花牛里脊】、【五香糟鸭舌】、【虫草花鲍鱼盅】、【卤水金钱肚】等，但见来的人都是池家的亲戚并没有外人，有些不安地悄悄问道：“我已经给你叔叔当完助手了，可以留下吗？”
“留下呗，难不成还差你一张嘴？如果非要走一个人的话，你猜我希望是谁？”
“她如果成为你弟媳的话，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你的亲戚了吧？”
“千万不要！我以前没重视这件事是我不好，等遇见有不错的女孩我一定要给小非好好介绍一下！”池雅晴刚说完，眼珠一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喂，我说……”
“绝对不行！”杜明贤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什么都没说呢！”
“是让我把莹莹让给他之类的胡话吧，我以前听你说过！”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狠心地拆散有情人？”
“这还差不多…”
“我看小非除了工作学习外似乎只有吃甜点这个爱好了，你劝劝杜逸舟把苏甜儿让出来吧？”
“在说什么呢？有些话就算是大姑姐也不能随便乱说的哟~”
王可萌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俩人之间，小小地吓了杜明贤一下。
“你听力可真不错呀？”
“过奖了，大姑姐。只要和小非有关的人和事我都能听到！”
“简直和谛听一样啊！”池雅晴嘲讽道，“还有，能别总一口一个‘大姑姐’叫了吗？你比我还大听着很别扭不说，我妈都误会了！”
“可是大姨明明对我很满意呢！你说是不是，小非？”
整个晚上袁望非都是种魂不守舍、半梦半醒的状态，此刻正专心咬着【果酱面包】。
“哎呀，吃正餐前不要吃这么多甜的啦！你……喂，别叼着面包跑会噎着的！”王可萌赶快追了上去。
“所以，你妈对王可萌很满意？”杜明贤问道。
“她只看到王可萌对小非无微不至地照顾；一口一个‘亲大姨’、‘好大姨’地叫着；还送了从美国拿回来的保健品当礼物——能不满意吗？”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管太多了，能像王可萌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也实属难得，算是你那个机器人弟弟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这福分给你要不要？”
“不要！不过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自己无福消受~”事不关己，杜明贤自然可以舒舒服服地说着风凉话。
“唉…但凡王可萌有莹莹或者苏甜儿一半，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还会全力支持了！”
“每段感情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和莹莹聚少离多，甜儿和逸舟感情缓慢，都是需要不断磨合与试探以及小心维护才能开花结果的！”
“开花的话我希望是漂亮的玫瑰牡丹而不是食人花；结果的话我喜欢是可口的苹果草莓而不是榴莲！”
趁着王可萌不在，池雅晴大吐苦水，表达对如果她成为弟媳后的诸多不满：“小非本来自理能力就差，王可萌这么惯着更是一辈子都长不大了！”
“长不大也不是不行，别人都在卷独立，你表弟完全可以躺平了！这肯定会有很多人会羡慕的吧？”
“只可惜他现在对这种男女之情还没什么概念，没法认识到其实他有更好的选择！我倒也不是说特别讨厌王可萌，不过我觉得感情这东西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而不是单方面给予，另一方毫无回应的！”
“这话说的在理，你该和王可萌好好谈谈？”
“以后等有空再说吧，今天先好好过生日！切蛋糕啦~”
桌子正中间是一块大概8寸的水果蛋糕，杜明贤纳闷道：“这么多人就吃这个吗？我还以为会是三层大蛋糕什么的…”
“哈哈！又不是结婚，买那么大蛋糕做什么？”池雅晴觉得好笑，解释道：“我爸不能吃太多甜的，我妈不爱吃甜的，叔叔婶婶好像也没听说特别爱吃，而我和王可萌肯定要注意身材，所以这个蛋糕某种意义上其实是为你和小非准备的！”
“我也不爱吃。蛋糕太腻，比起来我更喜欢吃各种饼酥之类的。”
“就是吃个意思啦，现在谁还真的在意——啊！！？”
唰！！
“嗷呜！”
此时，池衡伽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我觉得你们实在是有点儿太侮辱人了！什么叫‘只要没出危险就行’？我是变魔术的，又不是施魔法的！”
“先别说这个了，叔叔！我刚刚切开蛋糕，杜明贤就被某个混蛋在蛋糕里藏着的扑克牌划到额头了！”
“那啥…小晴生日快乐，我和你婶婶先走了！替我向杜同志问好呀！”
第664章 难堪的母亲·1
杜明贤正在厨房里做面，听见外面又传来嘈杂吵闹的声音，无奈感叹道：“简直没有一天安生！我感觉自己就像某个走到哪死到哪的小学生一样！”
“开店都这样啦，大事件没有、小情况不断！”周徽成打趣道，却突然想起来：“好吧，你这里大事也发生了不少，甚至还死过人…”
“别提了！“杜明贤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出去看看，你看着点儿火！”
走到外面，发现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太太正对着杜逸舟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小贼，把老娘的包还来！”
“谁拿你的破包了？为老不尊的恶心玩意自己老年痴呆丢了东西还赖别人，真以为半截身子已经进坟就可以为所欲为啦！？”
“你——呃啊！！”老太太捂着心口叫唤。
“行啦，杜逸舟你少说两句。”杜明贤拦住了还要继续开口的杜逸舟，不过当然也还是向着自家弟弟：“这位大妈，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讲，你要有证据咱们派出所讲话，要是再胡搅蛮缠下去，到时候可得在牢里过年啦！”
“你少吓唬人！老娘吃过的饭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吃过的盐都多！”
“啊？”
“说反了，是老娘吃过的…”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快点儿说包的事吧！”杜明贤着急回厨房，催促道。
“我今天来这里吃面，随身带着我刚才银行取出来的退休金3000元，一直放在身边！你们这个服务员上面的时候从我包这边经过，我再看的时候包就已经没了，所以肯定是他偷的！”
听完这番说辞，杜逸舟冷笑着骂了句：“有病。”而杜明贤也觉得无奈：“这是我弟弟，又不是怪盗楚留香，怎么可能上个菜的功夫还顺个包？”
“哼，原来是小偷兄弟啊？你肯定袒护自家人啦！”
“好啊，你既然这么笃定的话就报警吧！”
“我才没时间和你们瞎折腾呢！快点儿赔钱，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眼见老太太真的席地而坐，杜家两兄弟对看一眼，当然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货色。
“哥，咱们报警吧？”
“算了，这种小事就别麻烦邹正垣了，省得他那这个当借口又讹我一碗面！”
“唉，开店不易啊！”
“你理解就好。”杜明贤看了看还特意堵在门口的老太太，心想她要是躺在不碍事的地方就算躺一天都没人管，可现在耽误了自己做生意可就罪大恶极了：“我刚刚已经把监控调到我手机上了，过来看看吧？”
“啊？监、监、监控？”老太太一愣，说话也结巴起来，赶忙抬起头四处找寻：“没看见呀！”
“让你看见的话，你不就不进来了？”杜明贤笑着把手机拿出来，用清晰的画面给老太太做解说：“你看啊，从你一进门还没落座手边就是空的，从头到尾也没见你身边或手上有拿着包！除非你拿着的是最新科技’磁悬浮隐形包’，不然厨神斋可不能遭受这种子虚乌有的指责！”
“这…我…啊，我想起来了！我出门前就是没带包，结果记成带包了，瞧这人老了果然记性就差了！真是抱歉啊，那我这就走了！”
“先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杜明贤面无表情地挡住了路。
“老、老板你讲。”
“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这辈子不许再踏进厨神斋一步！还有算我多嘴，还是给儿女和孙辈做个好榜样吧，就算做不到也起码安分守己！”
批评教育了一通，杜明贤也没再难为老太太，让她离开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哪知就在杜明贤准备关门时，突然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站在店门口的角落，似乎已经站很久了？
“您是来吃面的吗？快进来吧，外面多冷啊！”
“那个…算了，请收下这个！”
杜明贤接过女人递来的塑料袋，向内看去发现是一袋橙子，疑惑道：“您是送货的吗？请问是谁家送来的？”
“不是！这是我和我妈赔罪的一点儿小小意思，还请老板你能原谅！”
“你妈妈？难道是…！？”
“嗯，对！上午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很抱歉！我妈既然已经被您禁止进店了，那我这个当女儿的也要一样。”
“您还挺孝顺的，不过你妈妈的事情跟你无关，难为你站这么久，快进来喝杯热茶吃碗热面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逸舟冷眼看着这一切，用古怪的语气说道：“这还真是‘母债女还’啊！话说这袋橙子你敢吃吗？万一是炸弹呢！”
“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唉…”
池雅晴端了热茶，杜明贤则捞了碗牛肉面并把送来的其中一个橙子切片，一起端出去给有些局促不安的中年女人。
“谢谢！”中年女人很有礼貌地道了谢。
“是我该谢谢您，因为这橙子真的很好吃！哦，你们不要问为什么一个圆形的橙子是怎么切成7片而不是8片的啊！”
“呵呵，谢谢老板特意逗我笑。”
在杜明贤看来，这个女人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有礼貌又很会说话，态度也非常温顺，很难相信竟然是上午那个跋扈嚣张老太太的女儿！
“我也不想相信啊！”听完杜明贤的描述，女人也终于火了：“说为老不尊就罢了，偏偏身体还硬朗，天天给我惹麻烦还不嫌够！”
“你该劝劝她，说这样敲诈勒索是违法的！”
“劝过，怎么没劝过？可每次一劝就开始胡搅蛮缠，要不就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也不会可过几天又故技重施！”
“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也想知道啊！明明我和我老公收入都不差，我妈她天天没事就来这套，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儿看见的，又是在过啥瘾？而且她过瘾就过瘾吧，干嘛非得搭上我的颜面？我天天提心吊胆的，天天在她身后给人家店主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就怕开门的时候发现是警察并且已经把老太婆抓起来了！”
能看出来女人平时确实也是积攒了不少怒气的，此刻已经开始嫌茶水不够“劲”而想要酒了…
第665章 难堪的母亲·2（完）
咕咚——咕咚——咕咚！
“啊！”中年女人一口气喝完整杯啤酒，面色嫣红，又突然流泪：“这种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女人竟然是我的母亲，真是丢人啊！”
杜明贤也无奈地笑笑：“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前两天刚买过贵店的【南瓜布丁】，儿子吃了后喜欢得不得了！我也寻思着这个比他平常吃的那些膨化食品要健康多了又便宜实惠，就想让我妈今天中午再去买些回来，结果她却说她被店老板赶出来一辈子不能进店了！我一听这话就大致猜到发生什么了，肯定又和前几次一样是说在饭菜里发现了头发虫子什么的来讹诈！”
“还真不是。上午你母亲谎称装了3000养老金的包在店里丢了，趴在门口的地上说不赔钱就不起来，最后还是调了监控证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带包才让她住手。”
“天哪！呜呜……”女人哭得更厉害了：“这个坏到骨子里老不死的竟然还整花活儿了？！不行！这次我不能再包庇纵容了，一定要让她在派出所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吸取教训！”
“倒也不必如此恩断义绝，毕竟是怀胎十月、养育成人的亲妈啊！”
“老板您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难道您妈妈也让您觉得羞愧难堪吗？”
“不，我妈很好。我是单亲家庭，她几乎是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很不容易！”
“我也是啊！“女人很激动：”我小时候也是妈妈省吃俭用养大的！在那个物资短缺的年代，我妈为了让我吃饱，甚至不惜去偷邻居家的田里的玉米和番薯！”
“母爱令人动容，方法不提倡。”
“是，但身为儿女的有什么立场去责备呢？我妈真不算好人，缺德事干得太多，可就这样也还是我只有一个的亲妈啊！”
在旁边的杜逸舟凑过脑袋：“缺德事都有什么？能举个例子吗？”
“杜逸舟！”杜明贤不满地叫道。
“没事，她都不觉得丢人，我也不怕！”女人又是一口闷掉了一瓶啤酒：”邻居家在楼道里的窗台上种了几盆花，她都给人割走了；有次一个大学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硬是要人家赔了200块；每次到商场的洗手间她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劲扯卫生纸往包里装；去餐厅吃饭把人家摆出来的番茄酱什么的全都往家拿；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包装纸全都拆开挨个挑…”
“好家伙，你妈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杜·逸·舟！！”
见堂哥生气了，杜逸舟做了个鬼脸，留下句“还她的”跑走了。
“抱歉啊，上午的时候你母亲就是指责他说他偷了那个子虚乌有的包。”
“没事，小兄弟说的是事实，我妈就是个人渣！我这些年来为她道歉、挨骂、赔钱、磕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从此后是该和她恩断义绝了！”
“您要干嘛？您喝多了就在店里多休息一会儿吧，可千万别做傻事！”
“我心意已决，老板您不用再劝！我回去后就去打电话，把、把、把她送到养老院，还是最便宜的那种，然后和她老死不相往来！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在那里有的是其他老人祸害，说不定就有能制住她的呢？”
“这…”杜明贤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也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我认命了。还好我的孩子没有受姥姥的影响，是个善良、正直、会替他人着想的好儿子，我也绝对不会变成我妈那样的！就让恶之根在这里断绝吧！”
啪嗒！
女人义正言辞地说完，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
晚上，杜明贤和母亲视频聊天时说起此事，她感叹道：“真难为那姑娘了，出淤泥而不染！”
“我倒是见识到了人类好起来都是相似的好，坏起来则是毫无底线千奇百怪的坏！”
“这也是事实。不过你也别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装给你妈看，厨神斋才几年啊？天膳坊可是历经半个世纪，什么三教九流的你老娘没见过？有那种欺软怕硬的窝囊货还真就得拿着菜刀在面前比划两下才会知难而退！”
“是，您好厉害，好伟大，简直是我的偶像！”
“别敷衍我！你老娘再厉害也老了，再做几年菜这腿脚也就不行了，还指着你在苍启买大房子给我养老呢！”
“好，知道啦！”
…
翌日，厨神斋休息，杜明贤在甜蜜仲夏夜里和苏甜儿聊天，自然而然地谈论起原生家庭对孩子带来的影响。
“我爸我妈给我带来的环境确实是挺压抑的，但也确实恨不起来。甚至我自己虽然经常抱怨他们重男轻女，可要是外人指责的话又有点儿不太舒服，好奇怪啊！”
“可能想要去袒护父母的感情是深藏在每个孩子潜意识里的吧？”
“杜老师自然不用纠结了，因为您的母亲很好，我都听逸舟说了！”
“也有缺点啦！我妈找人风风火火，做事不细腻，还好我是个男孩子粗生粗养的没事，否则要是个女孩还真不一定接受得了！”
“如果杜老师是女孩，那阿姨肯定会换一种教育方式的！母亲为了女儿还是愿意做出改变的，我等今年过年回家也想和我妈好好谈谈，希望她能往我的方向迈一步，让我们尽量在彼此还健在的时候能和好！”
“我也希望能如此，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比如昨天的那个老太太，她一辈子都会那样！”
“不一定哦，女儿都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过歉了，她应该也有在反思吧？”
“我不信。”
“那我们赌一吧？等下次那位大姐再来买杜老师您的【南瓜布丁】时，您去问问她妈妈有没有改变？要是没改变我请您吃蛋糕，有改变您就请我吃布丁，怎么样？”
“一言为定。那我先回去了，不然杜逸舟他……”
“哥！你快过来！”刚说完杜逸舟，他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昨天那个老太太在厨神斋门口闹上了，非说你偷了他们家橙子！她女儿正在下跪求他妈不要丢人现眼呢！”
“我这就去处理一下。对了，蛋糕我要巧克力的，谢谢甜儿。”
第666章 厄运之兆
啪嚓！
”呀！？”
早上洗漱的时候，杜明贤看见镜子上趴着一只蜘蛛，下意识地用漱口杯里的水去泼它结果失手把杯子也砸了过去，把镜子砸碎了！
“怎么了？”威廉听到声音进来：“你没伤着吧？”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
威廉拿扫帚把碎掉的镜子打扫起来，看着簸箕里的碎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打碎镜子可不是好兆头，小老板小心点儿，周围可能会有坏事发生！”
”少来封建迷信的这套！如果打碎镜子就会带来厄运，家具厂每天销毁回收成千上万面镜子，岂不是早就全死光啦？”
“我就是说说，别认真嘛！”
“厄运还真有，那就是我得买新镜子，不过除此之外就没了哟！好了，谢谢你帮我打扫，我现在就去……哎呀！！”
杜明贤话音未落，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幸亏下意识地撑住了洗手台！
“巧、巧合啦！我脚有点儿崴到了，先去坐着休息会儿…”
“用不用给你拿冰袋冷敷一下？”
“没事！不过以防万一，下午去购物的时候还是买点儿浴室的防滑贴吧！”
“哦。”
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大早就被吓了两次的杜明贤心有余悸问道：“威廉，你刚才说的只是在逗我，对吧？”
“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对呀！我才不信这套呢！”杜明贤豁然开朗：“谁还能不遇上点儿意外呢？刚才的两件事都只是巧合罢了！”
咔嚓！
威廉听到声音赶出去，看见了因为椅子断裂而摔倒在地的杜明贤嘀咕着：“这就有点儿不好解释了…”
…
厨神斋开工在即，周徽成却发现主厨鬼鬼祟祟的，走近一瞧发现他在往他自己胳膊上撒盐！
“你这是干嘛？要把自己的胳膊剁了当今天的招牌菜吗？”
“没什么，你别管我！”
“那就快点儿干活啦！真是磨蹭！”
”啊！！”
杜明贤突然大叫，把周徽成吓了一跳：“干嘛一惊一乍的！？”
“不许说那个字！”
“哪个字？”
“是、四、丝、师…和‘死‘同音或相近的都不要说！也不要做会涉及这些字的动作！”
“有病！那这胡萝卜不切丝怎么处理？”
“切胡萝卜片！”
“黄瓜呢？”
“黄瓜条！”
周徽成无奈摇头，正准备照做，刚拿起菜刀却又见杜明贤躲得老远！
“你又发什么疯！？”
“你把那东西那我远一点儿！会砍到我的！”
“这活儿没法干了！”
周徽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厨房，正好碰见威廉在讲今早发生的事情。听完后虽然火气消了些，但还是一脸不屑：“别告诉我那个所谓的‘苍启大学的高材生’真的信了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情！有什么实验结果可以证明打碎镜子会带来厄运吗？”
“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打破你家的镜子试试看？”池雅晴打趣道。
“我不要！那样我的第一个厄运就是我妈会骂我了！”
“我哥这人你们也知道，对这种事情一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什么‘农历正月里不理发’，‘本命年穿红色内衣’、‘’买水果要么买3个，要么买5个”之类的，反正只要不是太麻烦他一般都会特意去做的。”
“迷信之类的先不说，一个人早上遇到意外3次有些蹊跷，是不是你搞的鬼？”周徽成冲着威廉说道。
“说的什么蠢话？我现在还饿着肚子等着吃早饭呢，有什么理由害他？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在找打？！”
“少来这套！我就不相信会有这么多意外赶在一起，除非是……”
“啊！！”厨房里传来杜明贤的惨叫，“周徽成你个混蛋！不工作就算了，油锅一直这么开着火你是想烧了厨神斋吗！？”
“…好吧，我信了，今天大家离他远点儿。”
所有人点头，就连威廉也同意这点。
…
晚上，威廉特意在外面吃完了晚饭才回去，一开门就遇见了满脸怨念的杜明贤：“你躲我有本事躲一个晚上、躲一周、躲一辈子啊！”
“我没有躲你，只是不想见你而已。”
“你这家伙…”
“先不说这个了，你在我上班之后还有没有遇见不好的事情了？”
“我自己倒是没有了…”
“挺好的。”
“但厨神斋的空调不知道为啥坏了，天这么冷顾客一下子减少好多，池雅晴捣鼓了一中午也没有结果，只好请了师傅来修。”
“是有点邪门了啊！”威廉退后一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去休息啦！”
“你这人真坏啊！我之所以运气不好就是因为你！”
“这话怎么说的？又不是我让你打破镜子的！”
“我本来不会把打破镜子和厄运联系在一起，可被你一提就有了！结果就会产生自我暗示，负能量吸引了真正的坏运气！”
“你快去休息吧，脑子好像都有点儿不正常了！”
“不行！我要把坏运气传给你——这是我下午新买的镜子，你也来打破！”
“别糟蹋东西！也别胡闹了！你给我坐下！”
威廉见杜明贤好像真的快疯魔了，厉声训斥道：“人生本来就是一会儿运气好、一会儿运气差。或许没有规律和公平可言，但总是交替进行，触底反弹！”
“话说这么说，可我今天未免也太倒霉了吧？简直是人生迄今为止最倒霉的一天了！”
“那你父亲殉职呢？上小学被霸凌呢？”
“那些算是不幸吧，和倒霉…呃…有没有区别呢？”杜明贤也不太确定了。
“厨神斋今天没暖气生意不好，可别忘了前段时间才死过人被迫关门！”
“别提这事啦！”杜明贤一听这个就郁闷，”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情况还没有到最坏对吧？”
“早点儿去睡吧。如果今天过得不顺心就早点儿结束这天，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嗯，说的没错，谢谢你开导我。”
“其实要我说，你有我这样的人生导师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哎呀，我也真希望我能有我这样的朋友啊！”
咔嚓！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嘲讽回击，刚才一边说话一边伸懒腰的威廉也把椅子压坏了！
“哈哈，能看到这一幕，我心情和运气都好了！”
第667章 暗沉往事
吃过晚饭后，威廉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本来以为他是有作业要改或是有卷子要判，结果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叮呤当啷”的声音！当然，如果说这不算什么，过了会儿后竟然又传来威廉“哈哈哈”的笑声——
“威廉，【川贝枇杷雪梨汤】喝不喝？特意给你做的！”杜明贤在门外喊道。
“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就直接问，用得着这么麻烦？”威廉探出头，一脸鄙夷地接过了汤盅。
“别不知好歹，这可是我做晚饭前就熬煮上的！”
“啊？”威廉打开盖子，果然是浓郁的甜香，更加疑惑了：“为什么？”
“今早听你咳嗽了几声，想应该是在学校讲课用嗓过度了，就想着给你做点儿什么？”
“哎哟，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好，那等我喝完就把碗拿出去，你在外面等着吧！”
“等等！”杜明贤见威廉是真要往外赶人，急忙叫住他：“我都过来了，就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吧？”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你平时很少笑得这么开心的，我想是不是中了彩票？你准备分我多少呀？”
“算了吧，我这辈子的运气都在前半生用光了，如果买彩票还中了的话，估计就是命不久矣啦！”
“能在枪林弹雨和饥寒交迫中生存下来确实不容易，所以你刚才就在笑这个吗？”
“那我不是得天天笑，直到笑出毛病来了吗？唔，不过确实是和雇佣兵那段时间的事情有关啦，你看——”
威廉把杜明贤让进来，后者这才看见原来这货一直在整理他的“威廉的巫师仓库”（William‘sWizardWarehouse，简称“WWW”）。
“喏，刚才让我笑的就是这张照片！”
“我在看什么？”杜明贤见到递过来的照片上面的内容一言难尽。
“当时的一个战友往裤子里塞了整整一包Mentos，然后又倒了一整瓶可乐！哈哈哈！”
“我不明白…”
“哦？小老板你连这个的原理都不明白？其实是可乐如果遇到……”
“我知道曼妥思和可乐的反应，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打赌输了，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都不是，这货傻呗！哈哈哈！”
“是够傻的，这种事都能笑这么久…”
“对吧！哈……啊！？你在说我？”
“你开心就好。汤趁热喝，你小声点，我不打扰你了。”
“哼，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怎么没有啦，我有正常人的幽默感，你这个明显不正常！”
“你好好看看，这一叠照片难道都没有让你想笑的吗？”
杜明贤接过不算太厚的一叠照片，发现有：扮小丑的、跳小鸡舞的、趁着战友睡觉往脸上乱涂乱画的、还有骑着猪到处跑的…
“你们开心就好。”
“对你来说可能是犯傻，但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回忆！毕竟已经没法再见到大家了…”
“都死啦！？”
“那倒没有，也有和我一样勉强算是功成名退的吧！不过那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大多数人都没有手机，等整个军团都解散后就没联系了。”
“原来如此啊，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就算是当时很要好也都只是人生中的过客而已，相遇就是离别的开始，但大家都要向前走不是吗？”杜明贤把已经微微泛黄的照片递回去，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性冷淡啊！”
“啊！？”
“不是，人性冷淡。”
“什么破形容？人一生中都有重要的关系和不重要的关系，比如对你来说是米莉，对我来说是我妈和莹莹——这些一辈子都不会断绝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和虞莹丫头也不一定天长地久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弟弟呢？”
“呃，他呀…就那样吧。”
杜明贤看着威廉小心翼翼地把那叠照片整理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虽然前半生命途多舛，但好歹也是跌宕起伏…”
“说我能听得懂的！”
“好吧，你虽然前半生混得贼惨，但咋说也是有上有下…”
“也不用这么‘白’，你大致意思我懂。”
“我是想说：跟你比起来，我的人生前26年几乎都是没什么值得笑值得哭的回忆，比一般人稍微惨一些，但也不至于感情伤怀的程度。”
杜明贤小学的时候被校园霸凌迄今仍是不太能过去的坎儿；初中高中因为胖所以也是班级小透明另外因为不算聪明所以学习卷到昏天黑地；大学四年虽然认真完成学业但成绩都只是勉强及格；毕业后直到开了厨神斋之前都一直是投简历然后石沉大海的往复循环。
“我想我之所以现在对做饭和吃饭以外的事情都兴趣缺缺，也是因为我从小只有关于吃的记忆是美好的吧？小学的毕业照发给我的那天我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撕了，初中的和高中的都没有去领，大学的更是压根没有去照。哈，也不怪你说我‘人性冷淡’了！”
“实在不想勉强和人建立关系倒也无妨，但你从小到大不觉得寂寞吗？”
“学校里也有几个能稍微说说话的吧，另外就是有…”
“你那只猫？”
“嗯。”
“猫能活这么久吗？”
“……”
“我听说过：猫在要死的时候会躲在没人的地方。你妈妈发现猫没再回来后估计就买了只新的给你做替代吧？”
“威廉，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坦白…”
“什么？”
“其实……”
虽然平时经常和威廉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杜明贤其实已经是完全信任威廉的，甚至比杜逸舟和虞莹更甚，所以不想继续欺骗他。不过就在想要坦白关于贝塔猫的事情时，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张了半天嘴还是说不出口。
“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恭候——当然，吃饭、上班、和睡觉时间不行！”
“嗯，谢谢，抱歉。”
“过去的事情，美好的或是糟糕的，刺激的或是无聊的，无论如何也都是过去式了。既然上帝那个死老头没给人类倒退时间的能力，那我们就只能往前看！就像这叠照片虽然很珍贵，但对我来说现在是桌子上那堆没改完的作业更重要！”
“哈，那你忙吧，我走了！”
“等等！”威廉把喝完的汤盅递给杜明贤：“我平常不太爱喝甜的，但这汤喝了后确实嗓子很舒服！你每天都帮我做一碗吧？”
“你还是去睡觉吧。”
“什么意思？我不困啊！”
“梦里啥都有。”
第668章 岁寒三友面
点餐机上的字条过得很快，但杜明贤已经习惯了：“周徽成！大碗【西红柿鸡蛋面】2份，大碗【鲜蘑鸡胗面】1份，小碗【酸菜排骨面】2份，帮着准备下汤头和菜码！”
“哦！”
【西红柿鸡蛋面】要切青绿的葱花配几朵墨色的黑木耳；【鲜蘑鸡胗面】则放切好的笋丝、西蓝花、和炒豆角；【酸菜排骨面】当然是要去拿厨神斋特制的老坛酸菜啦！
“明贤哥你说…”
“待会再说！杜逸舟和池雅晴都等着呢！”
周徽成点头，看着杜明贤把刚炒好的西红柿和鸡蛋，蘑菇和鸡胗，以及从骨汤里捞的大骨头都准备好了，赶紧开始按部就班地码盘！等码好后点击「出餐」的按钮，杜逸舟或者池雅晴就会过来上面了！
不得不说，这一套点餐系统确实好用，否则四个人是根本没法应对现在客流量的！其实还可以让顾客自己取餐来更节省时间和人力，但考虑到面条是汤汤水水的容易烫伤还是暂且作罢了。
“呼，这一波总算忙完了，辛苦了！你刚才想说啥？”杜明贤倒了杯水递给周徽成。
“啊？我忘了…等等！我想起来了！你说为什么这些面都是同样的搭配啊？”
“什么意思？”
“比如：为什么西红柿一定要跟鸡蛋一起炒？”
“自家做的话也可以和牛腩肉一起炖呀，或者凉拌后撒点儿糖也很好吃！”
“除此之外呢？难道不能跟羊肉或者鱼肉一起炒？”
“也可以，但好像不是那么大众化。”
“再比如：蘑菇为什么非得和鸡肉煮？难道不能和……”
“可以，猪肉、牛肉、羊肉、鱼肉都可以！蘑菇、莲藕、竹笋这类清淡鲜美的食材和什么煮都好吃！”
“那我最喜欢的蛤蜊可以吗？”
杜明贤一怔：“蘑菇和蛤蜊啊…太鲜了吧？”
“这也是问题吗？”
“我也不清楚。话说你…”
“酸菜的话，不一定非得配排骨，机会难得不如和剩下的这些腊肠一起炒了吧？”
“停！”杜明贤赶紧叫停：“你没说什么折耳根、板蓝根之类的我知道你不是在故意捣乱，但你要真这么执着于研究新菜单不如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什么地方？”
“隔壁，你爹的包子铺！”
把周徽成的念头暂且打消后，杜明贤却也开始思考——对啊，为什么执着于现有的这些搭配？尝试新菜能够吸引顾客，也是种不错的挑战，给千篇一律的菜单增加些新料！虽然厨神斋现在也有每天的限定菜单，但无外乎也是当季的新鲜菜肉做出比较家常的搭配，比如：今天的【党参枸杞牛腱养生面】，或者昨天的【酱油荞麦面】，亦或前天的【咖喱鸡肉面】…
当然，研发新菜这事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但都只限自家厨房；在厨神斋的菜单变动不少似乎每次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现有的菜单挺好的呀，你就别作妖了吧？”杜逸舟见已经该关门了堂哥还留在厨房，便询问了理由。
“只有创新才能前进，不然永远都没法突破！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啥都尝试，什么’巧克力面条’、‘辣牛肉番茄酱面条’之类的肯定不会有！”
“随便你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找个其它爱好比较好…”
“不用你管！行啦，从外面把门关上吧！”
等终于剩下自己时，杜明贤开始思考新面的做法和种类。然而过了足足15分钟，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以前比较有创意的像【三色鸡丝凉面】什么的现在看来都有点儿逊色了，而且想要做那个得分别买菠菜面、胡萝卜面、和鸡蛋面，很麻烦的！
周徽成说的不无道理，固有的搭配虽然大众化但终究还是少了些特色。比如从鸡蛋入手，西红柿、黄瓜、蘑菇、木耳、莴笋等都是不错的搭配，但如果换成肉类的话就会有蛋白质过多引起口感和营养上的不足，所以也不能随便乱来！
思来想去，夏天有【韩式冷面】、【芝麻酱凉面】、【流水素面】；冬天则千篇一律热汤面，果然还是也来一道干拌面比较好？杜明贤翻动冰箱，发现了有留着准备当零食吃的松仁，突然就想到可以和竹笋以及梅干在一起，发明一道既有文化底蕴、又有季节特色、而且清新风雅的【岁寒三友面】！
松、竹经冬不凋，梅则耐寒开花，本来就是冬日极具观赏性的植物，却又全身是宝，无私地为人类奉献着美味的果实！不过只有这些未免口味太淡且偏干，所以加入叉烧和五花肉以及新鲜水灵的青江菜就很不错！
食材俱备，做法不难，可唯一的问题是梅子干太酸，破坏了整碗面的口感！杜明贤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的办法，梅子不管怎么加盐加酱都不能掩盖奇怪的果酸味，最后实在没办法便用其实跟梅树毫无关系的“梅干菜”来代替了！毕竟对饭店来说，附庸风雅无妨，口味奇怪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来！逸舟你和周徽成帮我来尝尝，这是我新做的【岁寒三友面】，快来尝尝吧！”
“唉…又来这套？”杜逸舟翻动着面条，不一会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不能叫‘猪肉拌面’？你可得知道现在不管做什么菜都必须是肉当主角！”
“我这个可是…”
“发明新菜不是换个名字就是道新菜的，你是厨师还是作家啊？！明天摆出来卖倒也无妨，不过别以为这就算新发明了！”
“唔…”杜明贤没想到自己会被堂弟骂得狗血喷头，关键是他说的还是对的让自己无法反驳！
“你要真有这心思不如去学学怎么做面点，捏个兔子、小狗啥的我都算你是在原创了！”
“【剪花馒头】之类的我也会，但是面点要起蒸笼，很麻烦的！算了，你先尝尝味道吧！对了，周徽成呢？”
“不知道。”
直到很晚了，周徽成才回来，而且他竟然也带了新发明的菜给杜明贤品尝，还说是一晚上的研究成果！
“喏，【冰淇淋包子】，尝尝吧！”
“哇！真厉害！”杜明贤对周徽成刮目相看了：“是用面粉和鸡蛋裹着冰淇淋油炸，然后——噗！！”
杜明贤直接吐了出来——合着所谓的【冰淇淋包子】就是直接把冰淇淋灌在肉包子里！？
第669章 物欲的时代·1
虽然杜逸舟和苏甜儿是自己撮合着，但两人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今天倒是彻底火了，不过是火上浇油的“火”！
“所以，你怎么对不起人家甜儿了？”被叫来当仲裁的杜明贤问堂弟。
“为什么一上来就觉得是我对不起她啊？！”杜逸舟不干了。
“甜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也不是啊！”
“行啦，你俩快说怎么回事吧？假如真的是你有理的话，我向你道歉！”
“当然不是他有理啦！杜老师您可不能因为他是您弟弟就向着他啊！”
“我才不会”/“他才不会！”
兄弟俩互瞪一眼，杜逸舟这才开口：“甜儿她没经我同意买了款5000的包！”
“花你的钱买的？”杜明贤纳闷两件事：一、他们竟然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二、杜逸舟竟然拿得出5000？
“是我自己的钱！”苏甜儿赶紧澄清。
“什么你自己的钱？你有这么多钱吗？还不是从贷款APP上借来的？！”
杜明贤听明白了：“逸舟，你是好心这我知道，但人家甜儿花自己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啊！现在年轻人用借贷的方式来享受提前消费、超前消费，我觉得是很时髦也无可厚非的事情呀！”
“真的吗？那我为什么我在下载贷款APP的时候，你就说这是‘口袋里的恶魔’！？”
“我说过这话吗？啊哈哈！”
“两面三刀的家伙！”
杜明贤装傻失败，只得低头向杜逸舟道歉：“对不起。”随后转向苏甜儿：“甜儿，怎么花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和逸舟确实没资格去管。不过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借贷超出消费能力太多，你会过得很辛苦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因为我现在就过得很辛苦啊！呜呜…”苏甜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对不起，逸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其实没生你的气，我气的是自己！呜呜…”
杜逸舟一听这话也没了脾气，把苏甜儿揽在怀里安慰。待她情绪好了一些，向兄弟俩提问：“你们应该无法理解一款好的包包对女生的诱惑有多大吧？”
“完全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杜逸舟补充道：“应该就像我看到我玩的游戏里新出的英雄和皮肤一样吧？虽然明知道是一团代码，也知道运营费总会出更强的，但就是像买进来，甚至是抽出来！”
“你们俩我都无法理解。”
“少来了！哥你就没有那啥…嗯…特别想要的…厨具吗？”
“偶尔吧，但再贵的厨具能花多少钱？甜儿的奢侈品和你的游戏简直就跟无底洞一样！”
“嗯，杜老师说的有道理，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甜儿你别被他骗了！他肯定也有过不合理的花销，我们不知道罢了！”
“确实有，那就是给你涨工资。”
杜逸舟还是不服气：“嘁，干嘛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啊？”
“我确实很了不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我的欲望值很低，没有不符合自己能力的期待是我每天都很快乐的根本！”
“瞧他这副自大样子！甜儿你敢相信吗？甜儿…甜儿！？”
杜逸舟的呼唤没有唤回已经“沦陷”的苏甜儿：“哇！杜老师您太厉害了！我好崇拜您啊！”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杜逸舟离开，杜明贤无奈道：“我回去再教育他，唉…”
“现在要教育我呀？”
“当然不会！不过我想了解一下你买那么贵的包出于什么理由？是真的特别喜欢吗？”
“喜欢肯定喜欢，因为真的很时尚也很可爱，但要说毫无犹豫和后悔也不是…很纠结啊！果然就像杜老师说的，我是个物欲太重的女人！”
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那么一说，而且主要是说给杜逸舟的，你别太当回事！”
“我实在是太逞强了，明知道自己没法和她们比，却还是硬要学她们，真是不像话！”
“‘她们’是指谁？”
“莹莹姐和雅晴姐。”
“她们确实会有很多奢侈品的消费，不过莹莹是因为职业必须，池雅晴是家里的能力可以满足。我说句可能有点儿不好听的话：甜儿你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了，主要是完全没有必要！”
“是啊，我根本没法跟她们比，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有你独特的魅力！你待人善良真诚、性格谦虚可爱，还做的一手好甜点，有这么多闪光的地方实在是不用靠什么奢侈品来画蛇添足了！”
“真的吗？”苏甜儿半信半疑：“杜老师你不是在安慰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绝对不是！我们都能欣赏到你的优点，逸舟更是因为这点才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诶…当初是杜老师主张的，我就决定试试，但其实…”
“怎么了？如果觉得不合适可千万不要勉强！”
“没有啦，逸舟他挺好的！如果是一般的男生估计不会说这些，但他在得知这件事后很认真地在为我考虑而不是故意为了讨我欢心而不劝阻我的不理性消费，从这点看来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更喜欢他了！”
“是吗？那就好…”
“我明天就去把这款包退了吧？但是，我不觉得杜老师所说的物欲是不好的事情哟？”
“此话怎讲？”
“我想把这款包当做奖励，如果这个月的营业额高于上个月的就买给自己当奖励！嘿嘿，虽然还是有点儿逞强但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是，一辈子省吃俭用也不是不好，但那样活着毫无魄力可言！偶尔奖励一下自己却不迷失是非常好的生活态度！”
见天色晚了，杜明贤准备告辞时却被苏甜儿叫住了：“杜老师，我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我和逸舟真的有戏吗？”
“我之前其实一直不确定，但通过这件事反而多了些信心——他很少关心别人的，却很为你着想，难道不是说明他很在乎你吗？”
“是这样啊？”
“要不然你让他自己和你说？”杜明贤把一直藏在旁边的杜逸舟拉出来：“早就知道你根本没走，躲着干嘛？”
“我当然不能走！甜儿莫名其妙地那么崇拜你，万一跟你走了怎么办？”
“才不会呢！”苏甜儿赶忙解释：“杜老师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那我呢？”
“呃…表哥？”
杜明贤和杜逸舟都一阵无语，看来这段恋情虽然度过了一个难关，想要修成正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第670章 物欲的时代·2
夜深人静时，杜明贤把房门关上，拿出手机和存着，一遍又一遍数着自己现在的资产余额，感到无比充实和享受。
虽然稍早些的时候在杜逸舟和苏甜儿面前说自己是物欲低的特殊类型，虽然没错，但杜明贤也有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去买的东西，甚至为此借贷也在所不惜——没错，就是房子。对于钱的执着完全不比任何人差，在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前总是不踏实！
如果真的迫不及待的话也不是没有可以帮忙的朋友，然而对于买人生第一套房子这种无比重要的事情，杜明贤想要完全靠自己…和银行。多亏苍启的房价高也不会像一线城市那么离谱，这个梦想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知和自己心怀的这个梦想是否有关，杜明贤从英乐老家来到苍启后，并没有像许多从乡下来城里的年轻人一样迷失在灯红酒绿之中。聚会、酒吧、游戏、电子产品、时装等对杜明贤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整个大学四年对于学习能力并不出众的他来说光是维持住学业及格就已经颇为吃力了！真羡慕那些又爱玩又动不动就考高分的同学，不过从小教育资源就不如人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所学的专业是经济学，杜明贤当然知道现在社会已经步入了“借贷经济”的时代。以前有个细想有些悲伤的笑话就是讲：一个人存了50年的钱终于全款买了房但住进去没几天就死了；另一个人则住了房子50年在死前终于把贷款还清了。
没错，用未来的资产和消费力来满足当前的欲望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经济标签！如果没有借贷体系的话，包括杜明贤在内有多少人会一辈子都住不进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安身立命若连个被称为“家”的地方都没有，那也实在是太可笑也太可悲了！当然，平常和池雅晴和威廉都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既然这辈子只能在国内，杜明贤觉得与其抱怨离谱的房价不如脚踏实地接受现实。
如果将杜明贤这种只贷款买大件物品且购买前会深思熟虑地规划的人成为“保守派”；那整天靠信用卡和各种借贷APP来拆东墙补西墙透支比自己的收入要高的购买能力，经常入不敷出的那些人或许就可以被描述成“激进派”。
杜明贤之所以称呼所有小额借贷为“口袋里的恶魔”不是因为这东西真的可恶至极，事实上在开始经营厨神斋初期杜明贤也用过几次来周转资金，确实很方便！不过切记不要把可借贷的金额当成是自己的收入而大肆挥霍，否则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还款地狱”当中！
…好吧，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成为一名“负翁”似乎成了年轻人中的一种时尚。杜明贤见过太多在还款日将近就省吃俭用，还款日刚过就花天酒地的同龄人，觉得这是没有自制力的表现，有些嗤之以鼻。
思绪回到自己身上，再确认了一遍资产余额，杜明贤满意地躺回了床上，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
翌日下午，杜明贤正因为太过忙碌而不得不出来透口气时，见到虞莹迎面走来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莹莹，谢谢你百忙之中还特地抽空来陪我，今天想吃什么？”
虞莹面露尴尬神色，指了指厨神斋…隔壁的店铺：“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甜蜜仲夏夜找甜儿的。”
苏甜儿从店里探出头来：“莹莹姐姐咱们就去厨神斋吧？正好我也想问问雅晴姐！”
猜到大概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杜明贤点了点头便不再打扰，心里却有些好奇苏甜儿到底想问什么？
“两位女士，这是今天厨神斋特制的【芋香麻薯】，请慢用！”
”喂，我的那份呢？”池雅晴揶揄道。
“先不说你上午已经吃过一份了，你现在是在上班吔，和顾客一起吃像话吗？”
“唉…看见了吧，甜儿！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我们老板实在是个没有感情的‘吸血鬼’！”
“别来这套！行啦，你也休息会儿吧，我回厨房了！”
“抱歉杜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您也坐下跟我们一起吧？”苏甜儿歉意道。
“没事，我厨房里离不开人！”
池雅晴也附和：“他一边做饭一边偷听我们就好，可惬意了！”
“……”杜明贤无语，虽然说的没错但也不用这么直白地讲出来吧？！
其实女孩子们也并不避讳要讲的事情，还特意选了靠近厨房的位置。苏甜儿也知道两位姐姐时间宝贵，于是开门见山：“每个月在奢侈品上花多少钱是比较合适的呢？”
虞莹和池雅晴互看一眼，思索片刻后发表意见：“我是演员，这方面的花销会大一些，不过公司会报一部分，所以综合起来大概是月收入的三成左右吧？”
“我之前在美国实习那会儿添了很多衣、包、鞋、饰，在厨神斋工作后就很少了，一是还有很多库存，二是工作性质问题也不能穿金戴银的，是吧？”
“‘工作性质’是什么意思啊？！你穿啊，戴啊！只要别掉到面里菜里你在我店里走T台都没人管！”
杜明贤从厨房飘过来的抱怨被忽略掉了，苏甜儿继续好奇地问道：“那两位姐姐平时挣的钱都用来干嘛啦？”
虞莹：“我化妆品和美容项目的花销多一些，不过还是把赚到的大部分钱攒了下来，主要是为了给我爸爸养老和治病，另外还有……”
虞莹的最后一段声音突然小了，杜明贤没有听见但相信她说的是“另外还有要和明贤结婚时当嫁妆用”而不是“另外还有随时准备甩了明贤和其他小鲜肉私奔”。
池雅晴：“我也差不多，化妆品我用得很少，像是今天就是素颜，因为…你们懂的~不过我花了一些钱在健身房的年卡还有瑜伽课和韵律操，其它大部分的则是在攒创业基金准备随时脱离苦海自主创业！”
最后这段倒是特意加大了声音让杜明贤听得更真切，气得他直接捏断了手里的面！
“两位姐姐都在攒钱啊！”苏甜儿有些意外：“是真的钱多到一边花一边攒也够，还是什么风尚吗？”
“我在厨神斋赚得不算多，说是攒钱其实也没攒多少，主要是家里的经济比较宽裕…莹莹你呢？”
“哦，我正好相反，我家庭情况一般，早些年光是为了参加面试购置必要的衣物有时候都会捉襟见肘；最近收入是多了些，但攒钱已经成了习惯，感觉留着比花了更踏实！”
第671章 物欲的时代·3（完）
根据虞莹和池雅晴的描述，现在国内的大环境早就从“花钱”变成了“省钱”——这个结论别说苏甜儿，就连杜明贤也颇感意外！
“是真的！不信你看这些女演员的朋友圈早就从‘今天买了最新款的包包’、‘最新定制的衣服好漂亮’之类的，变成了‘亲手用废旧材料DIY了个项链’、和‘发现了家正在打折的美容院’等！”虞莹拿出手机给苏甜儿看，也讲述得很清楚是为了让杜明贤。
“我爸的公司最近也刚添了30台微波炉，鼓励员工中午自带盒饭而不是叫外卖！”池雅晴说道。
“对啊，甜儿！你忘了前些年大家请客吃饭还都爱铺张浪费，大摆宴席来体现自己的阔绰；现在则是流行用最少的钱吃得精致、吃得美味、吃得开心！”厨房里传来杜明贤补充的声音。
“唉…你干脆过来呗？”池雅晴觉得这样很别扭。
“那不行！咱俩都不干活，这店还开不开了？！”
“我待会儿就回工作单位，你别听我们了呀！”
“你们讲的内容挺有意思，我想听！”
虞莹笑道：“不愧是苍启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呀，手下锅碗瓢盆，心系国民经济！”
“哼，莹莹你别这么夸他，省得他骄傲了！”
“我让你休息你还怼我，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这样好了！”苏甜儿见池雅晴和杜明贤要吵起来，赶紧说出自己的方案：“姐姐们和杜老师都要赶紧回去工作了，我也得赶快回店里了，那不如请杜老师就像我们老家的村支书每次开会都做一段总结那样吧！”
杜明贤拿着面团出来了：“高抬我了，我就想告诉甜儿，现在的年轻人的流行确实已经从奢侈消费变成了节省消费。”
“原来如此，那太好了！花钱很吃力，省钱我可特别在行！真开心现在的大家能有这么超前又实用的消费意识！”
“与其说是国民消费意识提高了，不如说是大家的钱包已经彻底撑不住了。中国的经济市场从高速发展转向饱和或者衰退，算是每一个经济体都必定要经历的过程！通胀日益严重连日常开销都变得难以负担，与其说是觉悟了倒不如说就算打肿脸也充不了胖子吧。”
池雅晴补充：“而且咱们这一代其实也没有像我爸爸那代人的勤劳和肯吃苦了。我爸也是白手起家，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赚钱、买房、生孩子、让家人的日子过得更好；现在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为数不多的工资只是想着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
“你知足吧，我给你的工资不算少了！”杜明贤觉得“为数不多”这个形容有些刺耳。
“嗯，这我倒是认同，但还是改变不了国内整体经济颓靡和通胀严重的现状。”
苏甜儿觉得疑惑：“雅晴姐姐家里这么有钱，也会担心这个吗？”
“也没有说富可敌国吧，钱永远不够花！小钱像是化妆品和瑜伽课不好意思总找家里，可真花大钱又必须得让家里帮衬，根本没法实现经济独立！”
“我还是那句话——‘你知足吧’！起码你家条件好，现在说要结婚的话家里肯定能给你好几套新房对不对？我可是现在连第一套房子的首付都还在攒，想着将来和莹莹结婚后就立刻背上几十年的房贷不说，还得把给杜骏鸿和杜碧霄的教育资金留出来，想想就觉得任重道远！”
池雅晴和苏甜儿都不解地看向虞莹，她也无奈地摆摆手：“务实地着想咱们的未来这点我很感动，但没有必要把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吧？我之前没好意思说，但我其实不喜欢这两个名字…”
“诶！？”杜明贤一脸打击：“那你喜欢什么名字？多说一句，我其实只要第一个孩子姓‘杜’就行，其他都姓‘虞’是没问题的…”
“呵呵，等真的结婚后并决定生孩子时再一起考虑呗？”
“那这两个名字不用了吗？我可是初中就想好的了…”
“先留着吧！说不定我那时候就喜欢了？”
见杜明贤的情绪好点儿了，苏甜儿这才提出自己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国内经济发展应该挺好的啊？每次看见新闻都说国内GDP在增长，也一直都在说经济很繁荣啊！”
“国内的新闻自然是避重就轻，说GDP增长没错，但其实是投资占比多过消费占比的‘伪内需’。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是以投资带动经济成长，财富全都集中在了政府和企业，但却和民众没有太大关系，也没法提高我们的消费能力和收入。就像池雅晴父亲和叔叔的公司的资金流，或者莹莹公司那边投资新剧，动辄都是上亿的花销，这些哪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能够参与的呢？”
“别说的我这么高高在上的好不好？我爸我叔叔公司周转的钱多不代表赚得就多，我虽然不懂公司的运转原理但听他们经常负债也是几个亿几个亿地负，好吓人！”
“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去问问他们，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更重要的肯定是房子吧！我是听说许多人说过一辈子都只租房子不买房啦，事实上从最理性的角度分析买房如果单纯作为投资项目来讲确实是很不稳定，甚至现在的环境下可以说是绝对亏本的！不过对于购房有更特殊的意义，养家糊口和安家立业的概念都是把‘房子’当成了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只能说以房地产当成经济发展模式的做法比较坑老百姓吧，买不起房和买了房却背负几十年房贷成为了大部分人的真实写照。”
袁望非赞同：“别忘了还有就业形势的严峻！你大学刚毕业就没找到工作所以才开了饭店吧？我也感同身受。”
“我们都快讲完了，你为什么还能冒出来啊…”杜明贤对于这货的神出鬼没已经快无语了——突然就加到了别人的对话中，明明就算你不出现也没关系的吧！？
“我是来吃面的，难道要我在外面站着吗？”
“随便你吧！“杜明贤彻底无奈了，转向苏甜儿：”总之，像我说的偶尔奖励自己奢侈品也不错，主要的是要有正确的消费意识，有能平衡物欲和收入的计划，这样是能够在任何经济条件下都能提高幸福感的做法！”
第672章 中年人的牢骚
周一，休息日的杜明贤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逗着猫，听见门铃声后正想开门时，门另一侧却突然传来了令杜明贤毛骨悚然的声音：“杜同志，在吗？”
“……”
“我刚才听见你走路过来的声音了，现在是藏在门后面吧？”
“……”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事哟~”
杜明贤无奈了：“池衡伽你到底想干嘛！？别忘了上次在你侄女生日会上，你用扑克牌把我额头划伤的事情！反正我今天绝对不开门，你真觉得自己变魔术厉害就把自己变进来啊！”
上次的伤其实不重，没见血，但还是给杜明贤留下了心理阴影——对，这是继上次冰箱里爆炸的气球外的第二个，罪魁祸首都是这家伙！
“我是变魔术又不是会魔法！我今天就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来道歉的，还带了老家的土特产呢！”
“先说土特产是什么？如果是‘魔术’的话就请回吧！”
“不是啦，是一些点心和享誉全国的‘平京烤鸭’哟，听着就觉得流口水了吧！？”
杜明贤打开门镜上的视镜，看见池衡伽确实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勉强把门打开了。
“喏，这个是知名老店卖的真空成品，该怎么加工处理杜同志你比我熟吧？”
“好，我先收下了，谢谢。礼送到了，我原谅你了，请回吧！”
“别着急啊！杜同志吃过烤鸭吗？”
“吃过，师傅刀工不错，但鸭肉味道没什么特别的。要说性价比还是买店里片完留下的鸭架合适，才12块钱就能买一大个而且肉很多。”
“哈哈，果然是外行认名气，内行有门路啊！”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今天我休息，而且先说好我可不留你吃午饭哦！”
“我有个新的魔术，想要请……”
啪！
杜明贤立刻把门关上了，并且庆幸刚才只是开门而没有放人进来实在是太好了！
“我大老远的送东西过来，杜同志你这也太冷淡了吧！？”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去工作吗？真羡慕你又是公司董事长又能这么清闲！”
“表面看着风光啦！最近国内房地产生意不好做，估计要是没大哥的资金支持我这边早就关门了！”
杜明贤把门又打开了：“既然池雅晴她爸这么支持你，那你就该认真工作，而不是玩物丧志！”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杜同志’吗？就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呀！如果让你放弃做饭你愿意吗？”
“我的工作和兴趣一致，算是很幸运的特例吧！”
“是啊，所以其实是我羡慕你才对！”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我去给你泡茶。”
…
哗！
一早就阴着的天终于还是下雨了，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杜明贤没有直接把他赶走的原因。现在两人面前是一壶刚泡好的龙井茶，配上池衡伽带过来的平京特产【豌豆黄】和【驴打滚】这些甜腻的点心倒是正好！
“虽然我有小晴这么大的侄女，但说起来咱们算是同龄人吧？”
“嗯，就差几岁吧，但你已经跟你夫人结婚10年了，真是令人羡慕。”
“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啊！孩子，怎么都生不出来…”
“有检查过吗？”
“肯定有啊！药也一直在吃，针也在打，还考虑过试管…哦，抱歉，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不方便相告。”
“哦。”
“生活和工作上都遇到困难，而自己喜欢的魔术上也一直没太多进步，最近反正感觉挺没意思的！”
“以前觉得你年纪轻轻就事业家庭双丰收，果然还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池衡伽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发着呆：“苍启这边是下雨啊？平京已经下雪了，而且很厚的哦！小时候我和小晴还打过雪仗呢！”
“你不跟你哥打？叔叔欺负侄女？”
“我和小晴是同龄人，和大哥他有代沟！所以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吧？”
“嗯，是啊！”
“真的吗？不是在敷衍我吧？”
”当然不是！以我的情况来讲，想要让厨艺更上一层楼的话是肯定要去接受专业训练的，但这方面一直没什么的动力。而且虽然我的工作和兴趣相同，但工作的性质本身就是无趣，每天揉、搓、拉、擀至少七个小时以上的面条肯定避免不了厌烦！我不止一次做过自己用面条上吊的梦，但醒来后还是得继续面对面条！”
“不能换一种东西做吗？”
“以前经常换的，但现在做面条的收益很好，不想换了。”杜明贤自嘲地笑笑：“舒适圈这个东西其实说起来还真不一定舒适，但起码是熟悉的，是没有风险的，是最可靠的选择。”
“是，我也根本就不喜欢房地产方面的工作，更讨厌房价一波动心就跟着揪起来的感觉；可对于成年人来讲，这种任性还是太可笑了！”
“你已经三十多了，我再过两年也到三十而立之年了，现在发的牢骚简直就是中年危机嘛！不过牢骚永远只能是牢骚，接受自己的普通、拥抱自己的平凡，或许于我在做饭上或是于你在变魔术上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成就，但只要开心就好！”
“开心，我一直都很开心，但怎么才能把这份开心带给别人呢？”
“首先要确保看你魔术人的生命安全，没有人会在受伤后还开心的！”
“都说了那天是意外啦！我本来计划的是扑克牌像天女散花般飞散，没想到纸做的东西会那么锋利…”
“算了，我都吃了三块你带的点心了，这时候自然不会再不依不饶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虽然热爱做饭，但说实话也并不是有多大的天赋；你就更是属于只凭借义无反顾的兴趣在硬着头皮往下走啦！”
“果然是老了啊！我要是再年轻个15岁左右的话学魔术肯定快！现在连拿个沙拉盘都会手滑摔碎的怎么干魔术这一行啊？”
“还是开心就好吧！你和嫂子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把这些传授给孩子就算不是啥有用的技能，起码是段美好的过程，不是吗？”
“说的对啊！谢谢杜同志，简直就像心理咨询一样啊！”
“过奖了。”杜明贤谦虚地笑笑。
“让我给些咨询费吧——你看，这是什么？哎呀！！”
池衡伽把手伸向杜明贤身后，掏出一枚一元硬币，结果手没拿稳直接掉到杜明贤茶杯里去了！
第673章 我推的偶像·1
厨神斋一天的营业结束后，杜明贤回到出租屋看见威廉在和歌手吴岳彤谈话，但内容似乎不太愉快——
“参加吧？上次也有威廉哥的粉丝说你中途退赛很可惜呢！”
“我只参加了海选，电视都没上哪来的粉丝？”
“我呀！我是威廉哥的粉丝兼粉丝后援会的荣誉会长兼经纪人兼……”
“小老板，晚饭吃什么？”
“煎点儿什么吧？”杜明贤打趣威廉故意支开话题的行为。
“请他去参赛怎么样？”威廉指着杜明贤。
“杜师傅的话…这不好吧？我听说杜师傅的唱歌水平…呃…很原生态？”
“节目需要小丑选手才能有话题度的嘛！”
“别扯上我！你们在聊什么呢？《与你合唱》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与你合唱2》呀，这次又请了我当评委！”
“这种劳民伤财的选秀国内不都禁止了吗？”
杜明贤还记得若干年前有个暑假打开电视全都是选秀节目，最后闹腾了半天也啥都没选出来，组合什么都没干就解散了，素人也很快星途暗淡、销声匿迹了。
“主办方和场地都是国外，转播方式是在互联网上，不过有好多国人都报名参加了哟！人生不止，星愿不灭嘛！”
威廉摇头：“没听说过。”
“这样好了，先别着急拒绝，我把传单留下，威廉哥好好看下吧！”
吴岳彤说完，告知自己晚上还要打歌婉拒了杜明贤留下吃饭的邀请，离开了。
“晚上有工作还特意过来告诉你，真是有情有义啊！你就看一下…呃？！”
杜明贤扭头，发现传单已经被团成一团，然后精准地落入了10米外的垃圾筐内。
“真冷淡啊！”
“学生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没空管这些闲事。你要想去你自己去，丢人现眼我肯定不拦你！”
“算啦！唱歌跳舞都不行，外形条件也不出众，这辈子是吃不上这口饭啦！”杜明贤很有自知之明：“再说了，就算参加这些节目得了冠军也不一定就能立刻名利双收，还有前段时间那一堆什么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什么的，最后也不都选了个寂寞？”
“你在说什么？”
“过气明星再就业，没听说过吗？”
“完全没有。想要当明星不是这样的，最重要的是资本，明白吗？”
“这倒让我想起来了，珍妮弗女士不就是前名模吗？难道她的名气也是资本堆出来的？”
“当然！”
杜明贤一怔：“我、我是反问句…真的吗？明明珍妮弗女士的外形条件很好啊！”
“资本的意愿，一头猪都能出名！我承认她确实颇有姿色，不然我也看不上，可Hollywood从来不缺美女！没有他爸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的资金砸下去，我不说一定不能成名但她的路绝对没有那么顺利！”
这话说得挺客观，杜明贤也没什么反驳的。毕竟包括虞莹在内，娱乐圈的光鲜亮丽本质上也是利益而已。选秀节目里总爱把梦想、热情、希望、奇迹之类的当成幌子反复说，但节目一结束这些“棋子”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后自然是被当成弃子抛弃了。
杜明贤不是危言耸听，是真的亲眼见过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宁愿自己削减本来就所剩无几的伙食费，也要花大钱给她的“哥哥”投票助他夺冠出道，结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她的“哥哥”连十六强都没进，她哭了两天两夜比亲爹死了都难受！
当然，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杜明贤没权利说三道四，反正他自己绝不会给根本不认识的人花一分钱就是了。
…
“真的？即便是莹莹参加《粉墨登场》的时候你也没花一分钱？”第二天，池雅晴在听见杜明贤这么说的时候表达了不相信。
“我不清楚是不是选秀节目到最后名次都是内定的，但反正《粉墨登场》是，这点莹莹明确跟我说了。”
“是啊，选秀节目作假作票也不是新闻了，这年头唯一公平的考试估计也就中考和高考了吧！”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中考和高考都是正经的能决定莘莘学子们一生的考试，选秀就是挣钱的手段罢了！”
“唉…这让我想起我在大约20年前的夏天看的那场选秀节目那才叫一个惊心动魄啊！”
“虽然那时候咱俩都还在上小学，但我确实也有印象！当时班里不管男生女生都在谈论票数和名次呢！”
“你投票了吗？那时候投票要花一元，不过没有什么周边或是加油助威商品之类坑人用的东西，所以还好吧！”
“我没投。”
“为什么？难道那么多女生你都不喜欢？”
“有喜欢的，但她反正有几百万张票也不缺我一张，对吧？”
“要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话，那岂不是都没人投票啦？“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不投！我是喜欢那个女生的歌声，但还没喜欢到让我愿意为她花一元钱！”
“突然觉得被你喜欢的女生好可怜…”
“别混淆概念！那个女生最后刚进12强就被刷下去了，为她投票的难道不会觉得不值吗？”
“当然不会！比赛有赢就有输，只要尽了一份力接下来就听天命…啊不，是听主办方的吧！”
“我反正以前没有这么想，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这么想了！你也看过不少选秀节目吧，到最后还不是啥都没选出来？不会觉得花掉的钱不值吗？”
“不会。选秀最重要的是看着自家的推经过养成系能步步为营地往上爬，等爬到顶后是留着还是下来就不在乎了！节目组也是利用了这个心理来赚钱，赚到盆满钵满后发现那些艺人们其实也只是新鲜滤镜的话就不会有资源，星途自然不顺啦！不过只要在选秀节目中露脸多几次，将来如果进出演艺圈不顺利，再不济也能当个网红！”
“你好像深谙此道？平时不见你特别喜欢影星和歌星啊？”
“还行吧，不过实话实说：我对选秀情有独钟，更是喜欢看选手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样子！等他们真的拿到名次后反而又觉得其实他们唱歌也就一般人水平，更何况这行业也从来不缺人！”
第674章 我推的偶像·2（完）
认识到了池雅晴说自己对选秀情有独钟的一面，杜明贤颇感意外。
“我很享受那个过程，感觉有种赌博的兴奋！比如有的选手很稳就是回报率大，也有的是刚开始总在淘汰边缘但后来追上的‘黑马’！”
“完全听不懂，唱歌好不好听难道不是天赋和训练决定的？赛前就已经定了胜负，难不成你指望几个月就能突飞猛进？”
“是，大部分绩优股都是一出场就惊艳到底，甚至还有实力壁了其他选手一个次元的！不过也有潜力股刚开始只是不适应舞台，到后来就实力开花了！看着自己超喜欢的OnePick潜力股下克上逆袭，排名‘刷刷’地前进是最爽的事情！说起来你莓台还是懂虐粉的，我记忆犹新的是有次三公我推虽然没掉出道位但OP数据贼拉胯，我以为是死票上位缺死忠捞了半天，直到最后催票也屏着呼吸呢！”
杜明贤表面上一直微笑着听池雅晴侃侃而谈，思想却早就神游八荒之外想着：我在讲做饭的事情时，别人是不是也是我现在这种如闻天书的感觉？
傍晚，杜明贤正准备去买晚上做饭用的食材，迎面碰上不知为何不回出租屋而是在等往市里行驶公交的威廉——
“正好遇上你，陪我走一趟。”
“去…哪儿？”提着两个购物袋的杜明贤一脸懵。
“吴岳彤约我去录音室见面。”
“你还是要参加《与你合唱2》的选秀？”
“不是，这次是和她录一首英文圣诞歌曲，我正好当做送给Millie的圣诞礼物。”
“原来如此啊…等等，那叫上我干嘛？”
“你不想试试自己在专业录音室的声音吗？现在的修音技术听说连狗吠猪嚎都能修成高山流水！”
“哇！一方面被你这么羞辱我想揍你，但你竟然知道高山流水我又觉得挺厉害的！”
“等你能揍得过我的时候再说吧！行啦，车来了快上车吧，等录完我请你吃饭！”
“等等！那杜逸舟和周徽成怎么办？没给他们做晚饭，我心里特别不安！”
“你是怎么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如此荒唐的话？”
“我也不知道。”
等到了录音室，吴岳彤听到威廉来了后立刻春光满面地迎了出来，却在见到杜明贤时动作明显一顿：“杜…杜师傅也来啦？您其实不用过来的，我会好好送威廉哥回去，不会把他留下的！”
杜明贤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是被威廉拿来当“电阻”了！
“原来是这样…对，在录音室尝试一下的确可以帮助杜师傅建立对唱歌信心！那等我和威廉哥录完后就抽空帮您也录个Demo吧！”
和杜明贤想的不同，虽然歌曲是吴岳彤与威廉的合唱，但两个人是分开录音轨的。吴岳彤这边很快就录完了，倒是威廉精益求精地多录了几遍。
”威廉哥生唱都能有这种水平，不参加选秀真是可惜了！”吴岳彤不甘心道。
“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我承认他唱歌确实不难听，但也没到天籁的程度吧？”
“哼，说的好像谁到了似的？我当然知道，这世上可从来不缺唱歌好听的人！”
“那你让他参加选秀有什么优势？”
“这世上不缺唱歌好听的人，也不缺见过世面的人，更不缺长相帅气的人，唯独缺少三种都有的人！”
“你在说谁？威廉吗？哈，要不怎么说爱情使人盲目啊！”
吴岳彤不满地扭过头：“我承认我是喜欢他，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恨他吧？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达不到这个标准，所以嫉妒他？”
“嗨，别当真！朋友间互相损一下很正常！”
“不正常！我当《与你合唱》的导师时就曾经被吐槽过言辞太犀利，说不管学员资质表现如何都要以鼓励为主！”
“你跟那些学员不过萍水相逢，几周时间而已；我和威廉都认识快两年了，不必搞这套虚的！”
“那也不行！威廉哥这人你也知道是特别爱逞强的，说不定他表面对你的冷嘲热讽一笑了之，实则还是受伤了呢？算我求你了，偶尔也夸赞表扬一下他吧？等我这边有进展后就由我接手这个工作！别忘了，我们可是‘恋爱菜鸟同盟’哟~”
“哈哈，你还记得这茬啊！行，我知道了！”
“太好了！杜师傅您放心，待会儿录好Demo我会亲自参与修音，就算是猪叫也…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明贤装作没听见，正好这时威廉出来，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不安和犹豫：“小老板觉得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简直犹如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高音部分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不就是高音部分不好听么，我重录就是了！”
咣！！
威廉恼羞成怒，狠狠地把录音室的门砸上了。
“抱歉，你们还是互相损吧。”吴岳彤道了歉，这才想到：“《与你合唱》那时正好相反，选手们明明是竞争关系，互相较劲、各自诋毁，却在舞台上装出欣赏崇拜别的选手。”
“有没有往别的选手水里下药的桥段？”杜明贤想起老早之前看过的一部动画。
“那个倒没有，不过有练习时排挤、抢C位、争唱段、成绩不好骂人之类的。”
“不把这些播出来吗？收视率会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肯定不行，那样节目过不了审核！不过还是希望那些粉丝明白，他们眼中的偶像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和缺点不足，把偶像神化不就是搞个人崇拜主义？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
后来，杜明贤和吴岳彤好说歹说才让威廉放过可怜加班的录音师，杜明贤也录了一段老妈喜欢的老歌准备当做礼物送回去。
三天后，赶在平安夜之前两首歌的成品音轨都传来过来，威廉听完后满意地点头：“还是给女儿唱才能唱得最好听！”
“是么…”
“小老板你那首呢？”
杜明贤皱眉：“还行，但只有一个问题——那是我的声音吗？”
第675章 流水线的诗人·1
收拾客人离开的饭桌时，杜逸舟发现一张纸，上面是手写歪歪扭扭的小字，勉强才能辨认——
「《流水线的讴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每天我的手边经过上万块蛋糕，我的心却依旧苦涩，盛满了甜蜜与幸福是属于他人的，而我只有空盒子。已经麻木了，笑不下去也哭不出来，只有这永远也不停息的流水线，用机械和齿轮奏响我青春的讴歌。」
“诗吗？”杜逸舟不确定地问杜明贤。
“发泄和牢骚吧，他就爱搞这些东西。”
“你知道是谁写的？”
杜明贤点头：“小崔，是附近生产盒装点心工厂的工人，比你还小半岁。”
“看来他很不喜欢他的工作啊！是加班时间太长，很累吗？”
“累是肯定的，但更主要的是压抑吧？让你一天10个小时以上只做一件事，你会不会疯掉？”
“什么事？”
“把蜜渍樱桃放在烤好的蛋糕上。”
“然后呢？”
“没了。流水线把机器做好的半成品送过来，点上蜜渍樱桃后就送到另一个车间去包装啦！”
“就这呀？听着毫无难度嘛！”
“我都说了重点是很压抑，诗里不也写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吗？那孩子高中没毕业就辍学进厂打工，参加工作的时间比咱俩加起来都多！”
“是吗？一直做这种工作确实是有些无聊啊，真是可怜！”
“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
杜逸舟没听明白：“你有啥可怜的？”
“雇的服务员只会偷懒，我得祈祷这些面条自己飞到顾客的桌子上！”
“哼，资本家的嘴脸！简直就跟旧时候的地主一样！”
杜逸舟冷哼一声，继续干活去了。
”喂！请问你看见一张纸了没有！？”一个确实看着年纪很小的男生慌慌张张地跑到刚才的位置上四处翻找。
“喏，你是小崔吧？在找这个吗？”
杜逸舟把写着诗的纸张递还回去，小崔如获至宝，却并没有感谢而是狐疑地问道：“你看了吗？”
“看了呀。”
小崔一听这话立马慌张起来：“啊！？为、为什么要看别人的东西？”
“我得确认顾客遗失的物品是什么呀，万一是银行的平面图附带详细的抢劫计划什么呢？”
“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东西啊？你别找借口！”
杜逸舟对小崔的胡搅蛮缠生气了：“这么不想让别人看见的话就收好啊，难不成我还能跑到你的流水线上听你的讴歌！？”
“你……算了！反正你这种没有梦想的粗人看也看不懂！”
“少来了，写首打油诗还真以为自己是李白、杜甫了？写诗的话不管怎么说得押韵吧，流水线上的流水诗，还不如日记有意思，只是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无病呻吟罢了！还有，既然用手写就有点儿自知之明把字连好点儿，写得跟狗啃一样我差点儿以为是垃圾给扔了！啊不，从实际来看就是垃圾，还是不可回收的那种！有写诗的闲工夫还是多练练怎么放樱桃吧，‘樱桃男’！”
“你…你…呜呜——！”
杜逸舟看着突然哭出来的小崔，有种小学跟女生吵架的既视感：“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过就直接跑啊！在别人店里哭算怎么回事啊？！”
“呜呜…不许你侮辱我的诗！不许你践踏我的梦想！”
“你的诗有侮辱的必要吗？你的梦想还有践踏的余地吗？”
”呜哇啊——！！”小崔哭得更伤心了。
厨房里的杜明贤不是没听到外面又又又又又…吵闹了起来，但已经麻木的他这次不想管，而是思考着让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会停下，以及加强厨房的隔音。
“但这样就听不到顾客的闲谈和八卦了，好矛盾呀！”
杜逸舟望着厨房的方向半天不见有人，猜到估计得靠自己了，于是赶紧先把引得周遭侧目的小崔拉到一边，然后安慰道：“请你去隔壁的甜品店吃东西，怎么样？”
“唔？甜…甜蜜仲夏夜吗？”小崔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了，收放自如到杜逸舟觉得他该去试着当演员。
“对，请你吃块蛋糕…以外的东西，如何？”见小崔一听“蛋糕”两字立刻捂嘴作呕，赶快换了说辞。
“嗯，谢谢，那就来份【芒果奶油薄饼卷】吧！”
“你还真不客气啊！”
“谁让你先侮辱我的…”
“行啦，这话说说就行，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比较好！”
“你懂什么啊？就算我的身体被束缚在了阴暗的车间里，心也是向往自由的！”
“什么自由？人身自由只要不犯法就行，财富自由这辈子没戏！”
“你——！！呜…”
“再哭就不请你吃了！”
小崔一听这话立马闭嘴，杜逸舟觉得现在自己跟哄小孩似的。
在甜蜜仲夏夜，看着一脸开心吃着【芒果奶油薄饼卷】的小崔，杜逸舟好心劝道：“如果真的觉得日子太难熬…”
“我不能换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的！”
“这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你有工作就应该知足了。”
“可是我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啊，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工作几万遍枯燥又压抑！”
“蛋糕都是机器做好的，樱桃不能也让机器来放吗？”
“每块蛋糕放一颗樱桃不能少也不能多，还必须得确保樱桃放在蛋糕正中间。目前机器还做不到，也幸亏做不到不然我就失业了！”
“那你如果业余时间如果觉得压抑，可以去打打游戏啊！”
“打过，不喜欢，而且我不想在游戏上花钱。”
“嘿，那简直跟我哥一样啊！”
“你哥？”
“嗯，运气好的话，待会儿就会看见他冲过来大喊‘上班时间躲在这里偷懒，我花钱雇了个祖宗啊！？’”
“哦，这个语气！你是厨神斋老板的弟弟啊！你真好，你哥哥对你肯定比我们工厂主任对我们好吧？”
“除非你们工厂主任是你爸爸，否则应该是吧。”
“才不是呢！他经常斥责我说我是穷矫情，看不起我写的诗！说我要是真有本事早就去当作家了，才不会屈尊在个小的蛋糕工厂呢！”
“时运不济也是有的嘛！”
“对呀！咱实话实说，老哥你觉得我的诗咋样？”
杜逸舟怕说难听的他又哭，于是只好点头说“不错”。
“太好了！我今天是遇到知音了！我宿舍里还有整整一本，都拿来给你看！”
“唉？等等！我……”
杜逸舟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676章 流水线的诗人·2（完）
咣！
门口传来巨响，正在吃饭的三人望着杜逸舟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你昨天请小崔吃了点心，今天一下班就去小崔那里看他写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杜明贤杜明贤起身准备给杜逸舟添饭，却被他拦住了：“不要！现在的话我吃什么吐什么！别忘了我是被他拉去的，不是我自愿想去的！”
“不至于吧？小崔写的诗真那么让你不适？”
“诗没啥——我的意思是：确实啥都没有，全都是大白话！”
说着，杜逸舟展开微信：“喏，虽然人已经拉黑了但传过来的诗还能看，不能光让我的眼睛受损你们也别想逃！”
「幸福的翅膀」
「我所期待的幸福，是能住在漂亮的新房，吃着美味的餐食，饭后有可口的甜点，有漂亮的老婆，懂事的孩子，再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可惜，我的幸福没法实现，如同没有了翅膀的小鸟根本无法飞翔，只是徒增惆怅！」
“还行吧，也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吧？”杜明贤也觉得这些写出来没什么意义，不过还是在替小崔说话。
”最让我恶心的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态度！觉得自己是鸭群里的天鹅，所有人都不如他，就像…就像…”
杜逸舟的手指在房间内划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杜明贤身上：“就像你一样！”
“我招你惹你了？你不想吃饭就不吃吧，想让我把饭糊你脸上吗！？”
“你别不承认！你敢说自己没有自视清高，觉得身边所有人就你自己是有理想、有思想、有内涵的‘人间清醒’？”
“诶？这个…没、没有啦！”
杜明贤支支吾吾的语气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但杜逸舟还是不依不饶：“你房间里挂着的那副字写的是什么，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民以食为天’呀！我是个厨子，挂这个不行吗？”杜明贤理直气壮。
“你说的这个是挂在墙上的，我问的是你挂在床头的那副你每天一睁眼都能看到的那幅写的是什么？”
“‘燕雀安知鸿鹄志’…”
“看见没？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踏踏实实赚钱买房娶老婆就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起身添饭的威廉走了过来：“我说句公道话，小老板最近已经好多了，再看不起别人起码也不会说出来。”
“嗯，是，抱歉！我不是在气你，主要是那个小崔——话里话外都瞧不起我！”
“虽然你平白无故骂我一顿，但看在你确实被惹着了的份上就……记账吧！连着昨天你无故旷工，等过年咱们一起算总账！”
啪！
杜明贤话音刚落，后脑勺被威廉拍了一下：“你不是前几天才问的我怎么才能每天无忧无虑、开心快乐吗？先把你记着别人这笔账、那笔账的笔记本扔掉吧！”
一直沉默的周徽成忍不住了：“是说心里的，还是他真有个笔记本记大家的仇？”
“当然是心里的啦！我哪里会那么无聊？”
周徽成摇头：“那可说不准，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么无聊的人！”
”行啦，别说废话啦！你们想添饭的自己添饭，吃完饭分工收拾洗碗，我回屋啦！”
杜明贤有些仓促地回到房间，先把床头那副字藏好，然后对贝塔猫悄声说道：“杜逸舟记两笔，威廉和周徽成各记一笔，别忘了硬盘备份！”
…
回到隔壁的出租屋，周徽成觉得奇怪于是问杜逸舟：“你既然不喜欢这家伙，加他微信都多余，干嘛还得跟着他去看诗？”
“我是不情愿的，但甜儿她昨天听到小崔的故事后，说觉得做极度痛恨的事情当工作真的很可怜，于是让我答应他！”
“呵，还没结婚就已经是‘妻管严’啦？”
“徽成哥你别笑话我啦！反正我绝对不会再见这人了，之前那些痛苦的经历就别提了！”
“他一来厨神斋你不就还得见他？”
“应该不会了吧？我走之前跟他吵得挺凶的，他应该不会厚着脸皮再来厨神斋了吧？”
叮咚！
“小杜哥你在吗？我是小崔！”
“确实是没去厨神斋，而是直接堵门口了！”周徽成取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啊！？”杜逸舟没有开门，冲着门外吼道。
“厨神斋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娘…”
“行，我知道了。”杜逸舟扭头一看，周徽成在自己开骂前早就逃进自己房间了！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刚才我话说重了，也不该在你身上找优越感的！”
杜逸舟这才把门打开：“那你准备从谁身上找优越感？”
“生活！嘿，其实我自己写的东西究竟是好是坏我自己心里能没数吗？但我之所以坚持写诗，是为了不让自己‘死掉’！”
“我就当你是在说比喻，而不是真的得了不写诗就会死的病。”
“工作内容和环境实在是太压抑了，我不得不苦中作乐！虽然我也知道有工作有钱赚就不该抱怨，但我理想中的工作就算不光鲜亮丽，也绝对不是当个‘樱桃男’！”
“你有工友吧？平时多跟大家交流，有集体活动就积极参加，不要总趾高气昂、颐指气使地和大家说话，如何？”
“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无非就是女人、啤酒、撸串、麻将之类的，我不屑也不能融进去！虽然我写的诗也不一定比他们高级多少，但起码等我老了回顾这一生时，看着这些’青春和岁月的疼痛哀歌‘还是很有意义的！’”
“唉”杜逸舟叹气，在心里想：这家伙又给自己加戏了！
“另外：等我干得再久一些，我也会变得粗俗浑噩吧？有这些诗在我就能随时找回自己！”
“哦，行吧，很伟大呀！”杜逸舟敷衍着，心早就飞到了待会儿要玩的游戏上面去！
“今天的天色不早了，我还要上夜班就先回去了！”小崔挥手道别：“等我以后有了真正拿得出手的好诗，我一定会拿来让你看的！”
“好。”
“到时候看在是朋友的面子上我就不收观赏费了，请我在甜品店吃东西就行了！”
“…”
杜逸舟在心里希望这天尽量不要太早到来。
第677章 冬日的开业前
杜明贤订购的几车冬瓜今早到货了，意味着早就计划好要摆上菜单的【冬瓜海米五花肉面】、【冬瓜干贝海鲜面】、还有【冬三鲜面】可以让顾客们品尝到了！
“前两个我都懂，最后这个【冬三鲜面】是什么东西？”负责录入菜单信息的池雅晴疑惑问道。
“用冬瓜、冬笋、冬菇来煮面，又简单又鲜！”
“跟什么【岁寒三友面】是一个套路？”
“不，这次不是我编的，而是从地三鲜来的灵感！”
“是这样啊…诶？地三鲜是哪‘三鲜’？”
“土豆、青椒、和茄子。”
“为什么是这三个，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地三鲜是我国东北地区的名菜，那里气候寒冷，能够种植的蔬菜种类相对不多，而土豆、青椒、和茄子则是能够适应寒冷气候的优质蔬菜，同时既便宜又好吃，味道上还相得益彰！茄子吸油口感丰富，青椒很清爽，土豆则是醇厚爽滑的万能搭配！”
“那比起这个冬三鲜，你干脆做地三鲜得了？”
“地三鲜是菜，冬三鲜是面，不冲突。今天早饭咱们就吃【冬三鲜面】配【地三鲜】，怎么样？”
“行，你看着办吧。我这边完成了，去擦桌子了！”
眼前这个干活从不用自己催促的女孩是池雅晴，聪明能干，勤奋自律，非常有进取心。她不仅帮着一手安装调试维护着厨神斋赖以生存的点餐系统，每天来上班也基本不迟到——她来厨神斋快有8个月了，只迟到过三次：一次是因为母亲生病，一次是因为厨神斋附近出了交通事故她的车开不过来，还有一次是因为叔叔池衡伽作妖在她出门前‘炸’了她的裙子。虽然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员工，就是对待吃的方面兴趣不太高，平时虽然讲究轻食主义但并不挑剔和深究。
最近天气渐冷，苍启虽然是南方城市但并不像汐海那边温暖而是阴冷、湿冷。另外，南方城市大多没有暖气，但开店自然不能让顾客都冻着所以厨神斋内是空调取暖，出租屋那边则是买了电热器。杜明贤在晚上吃完饭后已经不太出去散步了，而是改为披着毛毯、抱着猫、喝着热巧克力坐在电热器前发呆，被威廉评价是“早日步入了养老阶段”。
说到威廉，今天是周六，他现在也坐在一旁等着蹭早饭，毕竟对他来说能一天都呆在温度适宜且什么时候都有食物的地方是长久以来的梦想，被杜明贤评价是‘确实步入了养老阶段’。不过因为友睦小学临近期末很忙的关系，他刚才一直都在电脑上敲东西，没有理会关于“三鲜”的谈话，有些可惜因为他除了肉以外就喜欢笋和菇这些东西。
威廉这货是个各方面都很神奇的存在，不管是复杂的成长背景，还是为人处世的态度等等。不过与其说他是聪明倒不如说是世故，凡事比起规则似乎经验和习惯更重要。如果是在开店之前杜明贤对这样的人是会敬而远之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个非常普通且重视规则的存在。然而不知是因为什么孽缘，和威廉的相处即使在他离开厨神斋去当老师后也不算少；虽然杜明贤不想承认但自己其实并不如许多人想象中的那么随和喜欢交朋友，有时候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他。
“叔叔你在写什么？”杜逸舟凑了过去。
“学生期末总结。”威廉头也不抬。
“这么早就写？”
“去年就是因为拖得太晚了，差点儿就没来得及交上去。反正那些学生们一年到头都是一个样子，难不成提前一个月他们还会性格突变吗？”
“万一有那种平时成绩不好，期末突然考得特别好的呢？”
“不太可能，但如果真有到时候再加一句就行了，不费事。”
“哈哈，这让我想起了我上学的时候我老师对我的评价总是复制上学期的然后稍微改改就……”
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是堂弟杜逸舟，某种程度上和池雅晴相反，是个迟到家常便饭、随时想着偷懒、偶尔离经叛道的家伙。不过要真说他是不思进取饱食终日倒也不至于，不说现在两人关系转好，就算是最开始经常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那段日子杜明贤也不是真的讨厌他，而且只要他能干起活来就也还算利索，毕竟和自己一样是农村出身的从小就在做家务。
这一年来他的成长还是有不少的。从自己和苏甜儿聊天的内容来看，一个没什么担当的混小子变成了会体贴人、照顾人的优质男友，杜明贤知道他肯定是努力了，不过因为害怕他骄傲所以就不表扬他了。
“喂！在这儿站着干嘛？等着面团自己把自己和好，抻好，再跳下锅自己煮吗！？”
把杜明贤拉出思绪的这个人是来厨神斋的帮厨的周徽成，虽然已经签下了正式的雇佣协议但他至今不想承认自己是厨神斋的员工而只是来帮忙顺便挣钱的——当然，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这么想就是了。
他之所以对杜明贤态度不算太好或许是因为厨神斋刚开张的时候做的是烧麦，抢了他家百年包子铺的生意的缘故吧？虽然嘴上经常说着讨厌家里是做包子的，但其实有意无意还是向着家里。当然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厨神斋现在主营面条生意比烧麦要好，而周老板和周夫人也和自己关系不错逢年过节还算送些包子过来感谢自己对儿子的照顾。
照顾？有吗？周徽成和杜逸舟年岁相仿，关系也不错，目前的人生阶段和状态也比较相似。不过周徽成表面上装着什么都不在乎也不肯努力，实际上还是颇有野心和想法的。虽然曾经试过多次创业全都无疾而终也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能力真的不行，但他屡败屡战、至今不放弃的性格杜明贤很喜欢，对他有时候话里带刺的行为也不愿深究。
苍启不太常见下雪，去年冬天也就一次，今年则估计不会有了。有些可惜，因为如果外面飘着大雪，而自己和这群人围着温暖的餐桌吃饭其实满惬意的。
现在不说这些，厨神斋要开张了，平凡而忙碌的一天又将开始了。
第678章 满分面的负担
在做顾客点的【姜丝猪楠面】时，杜明贤发现点餐机的备注栏还写着「加一根烤肠和两个荷包蛋」。
“现在就这么点？不应该会这么早吧？”杜明贤喃喃自语，引得周徽成也好奇道：“说什么呢？”
杜明贤指着点餐机的备注：“一根烤肠和两个鸡蛋这种加法，你猜大概是什么人点给什么人的？”
“父母点给孩子的呗，期待他们拿100分！”
“你蛮聪明的嘛！”
“我从小到大几乎每次大考前都会吃我妈准备的一根油条和两个包子的早餐！”
“有用吗？”
“当然…没用！我这辈子都没拿到过100分，最接近的是小学一年级的数学拿了99。”
“那我比你好点儿，我小学三年级还是拿过一些100分的，后来分数就断崖式下降了。”
“要学的知识突然变得很难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另外还有…算了不说了，你去把烤肠和鸡蛋都捞过来吧！”
做好的面由杜逸舟端过去后，杜明贤也能暂时缓口气了，向外一瞥发现点这碗‘百分面’的原来是嘉艺和嘉艺妈妈！
“哟，这面真香啊！快，嘉艺把这碗面吃了，争取拿好成绩啊！”
“哦。”嘉艺面无表情，看来对即将来到的事情不甚关心。
杜明贤客套寒暄：“您这么大张旗鼓的，嘉艺最近有什么考试呀？”
“不是考试，是考级啦！”嘉艺妈妈笑着说道：“这丫头特别争气，才9岁就已经儿童钢琴5级，真是有天分啊！”
“妈，有天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别人来夸吗？哪有自己夸自己孩子的？！”
“呵呵，妈妈这不是因为想鼓励你嘛！别紧张放轻松，就当是平常练习就好！”
嘉艺没多说什么，呼噜着吃完了“满分面”，跟着到处炫耀的母亲离开了。
杜明贤没有太把嘉艺的事情放在心上，继续忙碌的营业。等到了已经在做关门准备的时候，突然远远地就看见嘉艺妈妈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
“嗯？请问有事吗？”杜明贤见嘉艺妈妈直线冲向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其实已经知道答案肯定是“有事”。
“你这个奸商！不要脸！”
“啊？”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杜明贤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已经向派出所报案了，举报你这里卖有问题的食物，把我女儿都吃病了！！”
“什么！？”
这时才缓缓走过来派出所的邹所长优哉游哉拍了拍杜明贤的后背：“报案人的女儿今天中午吃了厨神斋做的加了一根烤肠和两个鸡蛋的【姜丝猪楠面】后，过了一阵突然胃痛不止，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啦！”
“怎么回事！？”杜明贤也很吃惊，因为【姜丝猪楠面】是今天的限定商品，是冬季暖胃的才对啊！同样的面、同样的姜、同样的猪，在“满分面”前卖出去很多碗，在“满分面”后也卖出去很多碗，为什么只有“满分面”出了问题？
难道是烤肠和鸡蛋坏了？可加烤肠和加鸡蛋是许多顾客再平常不过的选择，今天也加了许多呀！
“赔钱！我女儿的治疗费和我们今天错过钢琴考级的误工费一个子都不能少！”
比起着急的嘉艺妈妈和杜明贤，邹正垣突然语出惊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一根香肠和两个鸡蛋是在搞什么…色情美食吗？”
“您脑子能不能装点儿正常的东西！？是摆成‘100’的形状啦！！”杜明贤愣了几秒才勉强反应过来，恼羞地吼着这位本该是维护一方百姓治安与和平的所长先生。
“这样啊！哈哈，我小时候吃面可不会这么奢侈，别说烤肠和鸡蛋，就连最基本的肉都没有，就是最寡淡的水煮面加盐，偶尔才会飘两片可有可无的烂菜叶！”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女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见嘉艺妈妈急得都快哭了，邹正垣这才正色问道：“医院检查结果是什么？”
“不知道，孩子的爸爸陪着她做检查呢，我过来指认犯人，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位女士，话别说的这么早！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把小杜算是犯罪嫌疑人，前提还得是你女儿真的病了的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故意让女儿假装生病骗钱的！！？”
“应该不是大人的想法，但我曾经接到过孩子为了逃避考试而离家出走的案件，以及同样是为了逃避考试而谎称自己被坏人跟踪不敢出家门的案件！”
“不可能！嘉艺从小就学习钢琴，也特别热爱弹钢琴，不可能装病的！”嘉艺妈妈斩钉截铁。
“那就再等等消息吧！来，大冷天的咱们进厨神斋等！小杜麻烦‘百分面’也给我来一碗，刚才听着嘴都馋了！”
看着邹正垣这样，杜明贤不知是该感谢他如此信任自己，还是郁闷他估计又要以“办案需求”的名义白吃了？
嘉艺妈妈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在外面和丈夫打了几个电话后，突然声音高了好几度：“什么！？那个小兔崽子！等我待会儿回去再收拾她！！”
“看吧，小孩子想耍的花招也就那几样。”邹正垣一脸得意。
“那个…杜老板，还有邹所长…真是抱歉！孩子是装病的…”
“回家好好教育孩子吧！人家小杜万一是个小心眼的，可是会告你们诽谤诈骗的呦~”
“对不起！我爱人现在正带着孩子来跟您道歉，杜老板您高抬贵手！”
说话间，果然看见嘉艺爸爸正带着眼眶红红但身体无恙的嘉艺走了过来，一家三口向杜明贤鞠躬赔礼。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杜明贤说道。
一家三口错愕，就连邹正垣也觉得有点儿意外。
“嘉艺，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惜装病也不想考级？”
“我不想考！我怕考不好，呜呜…”
“怎么会考不好呢？你不是特别喜欢弹钢琴吗？”
嘉艺妈妈的疑惑由杜明贤解开：“孩子是喜欢弹钢琴，不是喜欢钢琴考级。”
把添了不大不小麻烦的一家三口送走后，杜明贤把约定好的“百分面”端给了邹正垣，并且警告他如果敢随便乱动鸡蛋和烤肠的位置就一辈子禁止他来厨神斋！
第679章 朋友的圣诞
12月25日，周一的早晨，杜明贤和杜逸舟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逸舟你不吃早饭吗？”
“不要，昨晚你还没吃够？我肚子都快爆炸了！”
“喝碗粥压一压呗？”
昨天平安夜是周日，威廉自告奋勇准备说要准备平安夜晚餐，花10个多小时的时间烤了一头猪——不是切成片或者块的，而是完整的一只去皮乳猪，猪嘴里还咬着苹果的那种，把周徽成和杜逸舟吓了一跳！
【烤乳猪】杜明贤大四参加大学的厨艺比赛时做过，不过也是切开烹制的。听说威廉是借了个朋友家的院子用埋地式烧烤法做的，要不是昨天要开店杜明贤还真想要见识一下是不是和【叫花鸡】一个原理？
“话说，哥，你猜金毛狗熊的胃是什么做的？昨天那只烤猪咱们三个人分吃一半都撑到现在，他一个人吃一半今早还精神抖索地要你晚上给他做好吃的？”
“他上班前说的话你听见啦？”
“我昨晚难受得都没怎么睡！”
“别吃那么多呀…”
“你去拿酒的时候我和徽成哥被金毛狗熊威胁了：说是他辛苦做的，我们要是敢剩下就在我们嘴里塞个苹果烤。”
“哈，他开玩笑的啦！”
“我也知道，但是…”
“烤了你们也没人吃啊！”
说笑归说笑，杜明贤还是准备去找消食的药，却被杜逸舟阻止了：“我去睡会儿就好了，下午约好了和甜儿有约会。”
“昨天应该把甜儿也叫过来的…”
“不是说过她昨晚和朋友在一起吗？”
杜明贤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么说起来，你好像也有一群朋友拉着你一过节就出去瞎蹦跶吧？你们是都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吗？”
“当然啦！这有什么奇怪的？谁的生活还能只是亲人和同事呀？”
“我。”杜明贤举手。
“得了吧！光我知道的你就还认识尚氏集团的公子哥，还有美食杂志的撰稿作家，不是吗？”
“尚墨熙和舒亦婕，对。”
“其他还有我不知道的吧？”
“这个嘛…”
“提前说好：非人的不算，你想象中的也不算！”
杜明贤不高兴了：“我交朋友的数量或许不多，但质量绝对够好！和你那群通过网上或者打游戏认识的狐朋狗友可不一样！”
杜逸舟也生气了：“你说谁呢？！凭什么非得…哎呦，气得我胃疼！！”
“还是吃两片药吧？”
“不用，我去睡一会儿，要是醒来还不舒服就吃药或者上医院。”
”啊…”
结果杜逸舟这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3点还没起，怕苏甜儿会担心，杜明贤去了趟甜蜜仲夏夜，发现这里难得门庭若市！
“杜老师您来了？抱歉，我这边腾不出手…”
“没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下，逸舟今天好像有点儿不舒服，你们下午的约会可能没法去了。”
“约会？啊！！”苏甜儿抬头一看大叫一声：“本来是约好2点见面的，没想到一忙就忘了时间了！”
“我也经常这样！没事，反正他也在睡你也在忙，都不耽误，约会就等改天吧！”
”嗯，晚上我再去向逸舟道歉。”
杜明贤点点头，转身欲走却被苏甜儿叫住了：“杜老师也来照顾我一下生意吧？我按最高级会员的价格给您打折哟~”
“好，那就谢谢啦！”
店员递过来点心单，杜明贤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了圣诞节期间限定的点心品种——甜甜圈中间倒入甜蛋酒挤入鲜奶油并撒上葡萄干和杏仁片的【圣诞花环甜品】；切成圆木形状涂上巧克力外皮并用糖浆挤出木纹样式的【圆木蛋糕】；姜饼干拼接成的【姜饼屋】；还有挤抹茶奶油并装饰七彩糖屑和白巧克力星星的【圣诞树纸杯蛋糕】…
“不错嘛，每一道都看着赏心悦目！”杜明贤称赞道。
“谢谢，杜老师您要是能和莹莹姐一起来吃就好了！”
“她今天要拍戏呀，唉…”
“是吗？真可惜啊！毕竟不是法定假期，不休息还要工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杜明贤点了一份【圆木蛋糕】和一杯热巧克力，略坐了坐就告辞回了出租屋。不过他并没有进自己这边而是先去隔壁看了看，发现杜逸舟还在睡着，有些担心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咕…呃？你、你有病呀！？扰人清梦！”
“呼~还好，没死过去！”杜明贤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干嘛突然咒我死？现在几点了？有1点了吗？”
“都快5点了。”
“啊！！？”杜逸舟一个鲤鱼打滚翻起身，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空才相信：“糟了！甜儿她打了多少个电话？我怎么都没听见？！”
“安心啦，已经通知好你们约会改期，想睡继续睡吧！”
“我怎么睡这么久！？”
“平时太累了吧？明明几乎每天都要早起，还非得熬夜打游戏！”
听完杜明贤对下午发生事情的叙述，安心下来的杜逸舟还真的又睡过去，直到吃晚饭了才悠悠转醒走了过来。
“身体好点了吧？”杜明贤问道。
“完全没事了，现在我饿了！”
“等等！既然你们三个都来了，我有话要和你们说！”杜明贤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
周徽成纳闷：“你这是想说啥？宣布厨神斋倒闭了吗？”
“当然不是！我是想稍微感谢一下你们！”
杜逸舟皱眉：“突然来这出吗？有肉麻的话昨晚干嘛不说？”
“不是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在和那只猪‘战斗’吗！？别废话了，我直接说——我很感激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虽然平时和你们经常吵架斗嘴但其实还是很在乎你们……”
叮咚！
“明贤你在吗？我今天特意提早结束了拍摄赶过来了！”
“拜拜！”
杜明贤二话不说，抛下了这些“很在乎”的人。
“太好了！咱们去外面吃吧？”
“抱歉，我得赶紧去我爸那里。我妈忌日才过，他最近心情不好。”
“哦…那你其实不用特地来一趟的！”
“昨晚就没过来，今天还不来的话，就没法把这个送给你了！”
虞莹举起一个有礼物包装纸的包裹，杜明贤打开一看，是一台榨汁机！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啊！”杜明贤有点儿感动。
“是呀！”
“太谢谢了！我正好也有回礼要给你！”
“不会是随便拿什么东西来哄我的吧？”
“才不会，是提前准备好的！“杜明贤拿出一个大本子：“喏，你看，根本不可能是现做的！”
“这是什么？按摩券还是厨神斋的优惠券？不会是支票吧？”
虞莹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一年来许多自己和杜明贤的合影！
“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咱俩工作都忙，平时也不太爱拍照…”
“谢谢，这个礼物太棒了！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第680章 宠粉
虽然没能大红大紫，但《爱是天意》确实让虞莹收获了一部分热度。杜明贤经常听见来店里的大姐大妈们谈论剧情，有的竟然还会潸然泪下！而知道杜明贤的女朋友就是女主角的周夫人更是用“绝对保密条约”换来了和虞莹的一张合照，激动得手舞足蹈。
“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杜明贤讪讪地向虞莹道歉。
“没事，阿姨很热情，平时也帮了你不少，我很感激！”
回到杜明贤的出租屋，虞莹脱掉了绒帽、墨镜、口罩、围巾的全副武装，刚松了口气准备小歇片刻，愁情却又上眉头。
“唉……”
“怎么了？”
“能有热度是好事，但为什么偏偏是《爱是天意》这部一言难尽的剧啊！”
“最新的剧情是什么？”
“我演的女主角刚和男主角结婚终成眷属，然后出车祸失忆了，一直垂涎的男配假冒女主角的丈夫在病房里发生了关系，结果还被端着鸡汤过来探望的男主角撞见了！”
“哦…鸡汤是道具还是真的？”
“因为要拍男主角拿鸡汤泼我的一幕，为求逼真所以用的是凉掉的真鸡汤。”
“熬好的还是浓汤宝泡出来的？”
“当然是后者啦！嘿嘿，没想到你对鸡汤这么感兴趣啊？不愧是开饭店的！”
“啊不，我是看到网上的一条评论，说那集不狗血的只有鸡汤，因为鸡汤是‘鸡血’。”
虞莹象征性地咧了咧嘴：“真想笑一笑，可是一想到是自己就笑不出来。不过…”
“怎么了？”
“没想到你一直在看剧评啊？有点儿感动哦~”
“抱歉，剧实在是看不下去——我这里是一楼，太尴尬的话会抠动地基的！”
“呵，我笑一下笑就当是开心了。”
杜明贤安慰虞莹：“绝大多数影帝影后都是演烂剧出身的，甚至有些所谓的一线从头到尾都没演过好剧！你还年轻，拿这次的名气当踏板去争一争好剧，将来肯定是英雄不问出处啦！”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我很为难啊！本来我都没敢和我爸还有亲戚朋友说我演了这剧，结果我老家一个婶婶看见了还给我爸打电话问那是不是他女儿？结果我下次去看我爸的时候，他一脸心疼地抱着我，说我为了生存真是什么苦都吃啊！”
“叔叔的意思是…好吧，你辛苦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得给后援会和粉丝群发照片了！借镜子用一下！”
虞莹简单地把妆画了下，然后做了个用手比心的Pose拍了自拍，还发了段语音：“大家给我的圣诞节礼物我都收到了哦，谢谢大家！我会用软件随机摇三个粉丝，送上我亲手制作的玩具熊哟~”
放下手机，虞莹笑着看向杜明贤：“我其实做了4个，也有明贤的份哦！”
“不是已经送过榨汁机了吗？太客气啦！”
“没事，反正是多余的棉花和布料嘛…”
“啊？”
“我是说心意最重要！”
杜明贤假装没听到前面的：“所以，真的是亲手制作的吗？”
“当然了，这种粉丝福利的主旨就是立人设嘛！如果被抓包是拿买的滥竽充数那还不如不做！”
虞莹说着，一边拿出四个玩具熊，杜明贤倒是一眼就看出绝对是女朋友的手艺！
“你先选吧！想要这个眼睛缝歪掉的，还是这个肚子凹进去的，还是这个…”
“我要这个吧！”杜明贤找了四个中唯一不像得了绝症的：”这个看着做得最好——尾巴掉了…”
“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手艺很烂，可看在我被针扎得都快成容嬷嬷手下的夏紫薇份上接受吧！”
“没错，心意最重要！”杜明贤赶紧收下了小熊…和它的尾巴：“你对粉丝真好，又是发照片又是发语音还自制礼物的，用现在的流行话来说就是‘宠粉’~”
“没什么啦，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啊？”
“我的意思是：被人喜欢是种很好的感觉，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和你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支持你，前进的路上就更有动力啦！”
“真好啊，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多粉丝就好了…啊不，只要有那么几个我就知足了！”
“我不算吗？而且还有雅晴姐、甜儿、和亦婕呀！”
“这些都是朋友啦，粉丝有点儿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你们那个后援会的会长梨姐…”
“桃姐。”
“哦，对，桃姐。你有见过她爱你爱得多疯狂吗？最初的时候愣是非逼我买你300张海报呢！”
“这事我已经说过是不对的让他们停下，也向你道歉了啊！”
“我知道，但是觉得你真的很幸福啦！除了海报那件事，你过生日给你开过生日派对；拍完戏给你开过杀青派对；上综艺得了名次还给你开过庆功派对；逢年过节还经常给你送礼物！”
“是呀，所以说当明星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这些羽毛，不然他们抛弃你其实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这我相信，他们现在喜欢你、爱你只是崇拜心理的表现，这样的人一般无法在自己身上找到优点，于是寄情于偶像来抒发心中的不安。”
“别说的好像我的粉丝都是loser好不好？大多数都是很正常的普通人，少部分混得很好比我还有钱呢！”
“这样啊…”
“我觉得我优点很多，可同时也有崇拜的影星啊！难道你也认为我是什么崇拜心理吗？”
“你崇拜谁？”
“我崇拜很多业内的前辈演技都是好到让我瞠目结舌，而最崇拜的肯定是奥黛丽·赫本呀！明贤难道你就没有特别崇拜的人吗？比如…呃，谁呢…？”
“你是在想厨师吧？我妈算吗？”
“也算吧，不过这个比起偶像倒更像是榜样！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追星，也有一些人看不惯追星的，不过我倒觉得不管追不追都是正常的事情，并不是明贤你说的追星的都是看不见自己优点什么的。”
“但是现在提起饭圈的名声不太好，是真的吧？”
”有些以偏概全啦！有些粉丝做得比较过火，给他人、社会、甚至是明星本人都造成了困扰，就像前段时间桃姐他们一样。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说过后也会慢慢看淡，理智追星，现在他们只会支持我难道你看不惯吗？”
“那当然不是啦！我说过：我是羡慕你的，甚至还有点儿嫉妒了呢！”
“那厨神斋也开个后援会吧？支持你厨艺的肯定也不少吧？”
“或许吧，但那样还不如办卡呢！”
比起知道自己被爱，对杜明贤来说果然还是赚钱最重要！
第681章 被爱的孩子和不被爱的孩子
“你真是头猪！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下次再考这样的分数就别回家！”
“妈妈…”
“别叫我妈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就不能学学你同桌？人家为什么就能门门考100你就不行！？”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这位大姐，能不能请你小点儿声？”
正在气头上的女人狠狠地瞪了过来：“我教育自己的孩子，管你啥事？！”
“当然不管，但我们不是你的孩子，没有理由听你这么大声说话吧？这里是公众场合，多少注意点儿影响和音量吧！”
女人听到这话，又看见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对自己这里投来异样的目光，这才偃旗息鼓，却也不忘点着儿子的鼻子小声说道：“赶快吃完！等回去再收拾你！”
孩子拖着哭红的双眼，三两口囫囵地吃完碗里的面跟着妈妈走了，刚没走出厨神斋几步杜明贤就又听到了骂声，内容也还是那几句。
“哼！哥，这种人以后禁止他来厨神斋！”杜逸舟不忿道。
“为什么？”
“她这么骂孩子，孩子将来能健康成长吗？咱们管不了那么多，起码能不给她服务啊！”
旁边的周徽成也搭茬：“你不平时禁止这个、禁止那个的挺威风吗？现在怎么怂了？”
“不是怂了，理论上和法律上我确实有权利拒绝给任何人服务，但消费者法也保护我不能滥用权利。就算不搞这么复杂，我拒绝这个、拒绝那个的还不想不想开店了？”
“别扯这些，你好好说下你的标准，让我和逸舟听听你到底是不是‘双标’？”
“首先、违反法律的绝对禁止入内；其次、严重影响正常经营的禁止入内；最后、败坏良俗与道德风气的禁止入内。”
杜逸舟想了想：“前两条刚才那个‘暴躁大妈’确实算不上，但最后一条难道不算吗？”
“你们平时见到骂孩子骂得好像是杀父仇人一样的还少吗？”
两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摇头——
杜逸舟：“绝对不少！咱隔壁楼就有一户天天晚上鬼哭狼嚎、鸡飞蛋打的，还让居委会郝主任去调解过，结果就是人家在辅导孩子写作业！”
周徽成：“这些还只是扰民的，许多要面子的家长关起门吵得更凶！我就听我妈说过好多，甚至还有打孩子的！”
“我是不知道所谓的‘挫折教育’、‘辱骂教育’、和‘体罚教育’到底能不能让孩子成才啦，但这种事最多也只能算家务事，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人家来店里！至于其它的我就管不着啦！”杜明贤拍拍手：“行了，该出去的出去，该给我打下手的打下手，不许偷懒哦！”
…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回到出租屋后，和威廉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他却突然来了句：“要是把这个女人给我们班那个学生就好了…”
“什么意思？那孩子怎么了？”
“最近我不是准备在写全班的期末评语吗？学生的家长天天私信我让我多写点儿他们家孩子的好话…”
“懂得欣赏和鼓励孩子，这不挺好的？你不会是见不得人家的家长对孩子好，心理变态了吧？”
“去你的！那个学生的家长，尤其是妈妈才是心里变态了！我上次因为她孩子打坏了教室的窗户叫她过来，结果她说‘不就是个窗户吗，我们赔得起，千万别限制了孩子好玩的天性’！”
“这…”
“还没完！我解释了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希望她能好好教育，结果她又说’这不是没出事吗？等真出了事再说，不用大惊小怪！’听到这话，我当时都有把她的头按在碎玻璃上滚一圈，再让她不要大惊小怪的心！”
杜明贤侧目：“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危险的，脑中随便一个想法真的做了就足够在牢里三年起步的…”
“Spoiled的孩子才是被毁了一生！将来还会给别人添麻烦！干脆为社会除害，趁着还小直接拿根绳子勒……”
“行啦！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有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别说了！”
“抱歉，但我是真的没什么好话想说，期末评语也没有什么好话可写。”
“真的吗？那孩子一个有点儿都没有吗？”
“成绩差、上课吃零食看漫画、打骂同学、损坏公物、欺负女生、不听老师话、不遵守学校纪律，你要是能找到有优点你就替我写评语，比我现在的好听就行！”
说着，威廉递来了现在的评语——「建议这个当成试验品不要了，再生一个。」
“问题是出在家长身上，该被送过去回炉重造的是他们！如果真是这种溺爱的孩子的教育法，就算再生一个估计还是一样！”
“基因估计就有瑕疵吧？当然没法跟我女儿比了！”
杜明贤陷入沉思：“太严厉不可取，太溺爱也是在害孩子，果然还是要孩子顺其自然地成长才行吧？”
“那你好意思称自己是父亲吗？”
“有时候放养孩子就跟放羊一样，羊会自己摸索着吃草然后乖乖回羊圈，孩子也会自己摸索着学习和成长！”
“那不就等于是在赌孩子自己吗？真这样不如干脆送孤儿院然后定时寄钱算了！”
“那你说该怎么教孩子才好？我正好也听听学习一下，将来和莹莹说不定能用得上！”
“听说过‘Goodcop，badcop’吗？”
“好警察和坏警察？”
“对，就是指审讯犯人时，坏条子负责严厉逼供，好条子安慰外加说坦白从宽之类的。”
“就是红脸和白脸嘛，我知道！还有，你说话能别老一股土匪气了吗？”
“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听是不是这个意思：将来结婚生子后，莹莹负责教训孩子，我负责安慰他们。”
“你可真会给自己安排好位置啊！”
“我不会凶孩子啦！”
这话引得威廉忍不住笑了：“小老板你可真谦虚，拿出你平时凶你店里那两个家伙二分之一…不，四分之一的气势来就足够了！”
“得了吧！他们是我的员工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干嘛不能凶他们？不过…呼~幸亏不是我孩子，否则我肯定撞……把你的录音设备交出来！！”
威廉装傻：“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直在专心听……”
“交·出·来！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虽然知道威廉只是戏耍自己，但吃过亏的杜明贤绝不再次上当！
威廉无奈，只得把兜里的录音笔上交，却还是小声嘀咕：“拿出刚才气势的十分之一，再熊的孩子都能被吓得乖乖听话…”
第682章 迎春的裸妇
凛冬已至，虽然在室内很暖和但看见窗外的景致一片萧条还是让杜明贤怀念春天的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哥，你出来一趟吧，出事了！”
杜逸舟的呼唤把杜明贤拉回现实，不过不足以让他有任何表情：“我咋一点儿都不吃惊呢？说吧，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不好说…”
“什么意思？如果是对厨神斋的发展有益的事情就是好事，有损的事情就是坏事呀！”
“我分不清，你自己出来看吧！”
对杜逸舟的含糊其辞感到疑惑，杜明贤出来后才发现是画家小于来了！
“哟，老板！我是专程来送谢礼的，请一定要收下啊！”
“谢礼？谢什么？饭太好吃了吗？”杜逸舟想不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半个月前小于来厨神斋吃饭，付钱时不小心把钱包落下了，结果等发现时已经跟着学校的写生队到了郊区。本来是想着让杜明贤先保管着等小于回来后取，但想着钱包丢了寸步难行，杜明贤干脆就趁着休息去了一趟苍启市郊把钱包送了过去。
当接到专程送过来的钱包后，感激涕零的小于本想给杜明贤感谢费，被谢绝后说等回去后一定要送一幅画作为感谢！
“老板你说放在哪里好呢？”
“呃……”杜明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杜逸舟会说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如果说有人给厨神斋送艺术画那肯定是好事，但画上是一名全裸的妇人就有些…
跟着出来的周徽成看见了画作，用戏谑的表情看向杜明贤：“是你要求的？”
“当然不是！我还以为只是幅风景画或静物画之类的…”
“我也想过送一副这次写生的风景画，但这绝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因为老板您的行为就像是给寒冬中的我送来春的气息一般，我一定要将这副《迎春女神》奉献给您！”
杜明贤这才仔细打量画作，果然见裸体的妇人走在一片翠绿的草坪之上，身前仍是寒冬，但走过的身后已是春意盎然。
“画得蛮不错的嘛！”杜明贤下意识地称赞，却发现小于已经指挥着运输工人往厨神斋的正中间摆画了！本来进来时就因为抱着巨型画作而颇受瞩目的小于，此刻吸引了所有顾客的目光，还有个带孩子的女人在看清画的内容后赶紧捂上了孩子的眼睛！
“我能问个问题吗？”池雅晴走向画作：“为什么迎春女神是裸体妇人的形象？”
“因为在我心目中春天是如同母亲般的温暖，也如同婴儿般的新鲜！作为四季之首，春天的到来结束了寒冬，给万物带来了生机！顺带一提，在我心目中冬天是位行将就木的老头，他落下的白发就变成了雪花！”
“哦，挺有道理的嘛！不瞒您是，我大学期间也学过一段时间绘画，但都是写实风的，难免无聊了些。”
“艺术是需要想象力的！不过其实我也欣赏不了太过反常理的事物，但给没有实体的概念实体化我觉得并不是太难。”
“把它拿下来！”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正在讨论画作的几人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带着派出所民警的邹正垣！
“您怎么又来了…？”杜明贤觉得就算刨除他作为顾客来的次数，自己最近见他的次数也有点儿太多了。
“我这次可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在传播淫秽物品！”
“啥！？淫…淫秽！！？”小于就像点着的炮仗似的直接炸了，只见他指着店内所有顾客大叫：“你们哪个报的警有本事给我站出来！自己的思想脏就给老子团成一团跳到不可回收的垃圾箱内，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杜明贤暂时不管小于，而是问正在仔细观赏的邹正垣：“您怎么看？”
“唔，法律规定：有具体、露骨描写性行为或宣扬色情，其目的是要刺激或者取悦人的欲望；而且没有科学或者文学、艺术价值的就是淫秽物品…但具体的分界线很模糊啊！”
“是因为借艺术名义打擦边球的太多了吧？”池雅晴一针见血。
“要是说目的是刺激或者取悦人的欲望可就更不好说了，有的男人光是看见女孩子的裙子稍微短了些都能浮想联翩！”杜逸舟附和道。
“那算什么？”周徽成冷笑：“我大学有个同学光是看到‘波涛汹涌’、‘颠鸾倒凤’都能傻笑半天，难不成字典也算淫秽读物吗？！”
池雅晴觉得好笑：“所以啊，法律上还追加了‘是否具有挑逗性’的评判标准，但这个也不是很客观。”
伙计们聊得热火朝天，杜明贤却只想赶紧结束闹剧好恢复正常营业：“邹所长，这种还算是好判断的吧？”
“嗯，应该是吧。看来今天是完不成抓人的KPI了，有点儿可惜啊！”邹正垣调侃一句后，却突然话锋一转：“还是拿下来吧。”
杜明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于不干了：“老板你刚刚不还说画得很不错吗？难道你的思想也是脏的！？”
“这幅画如果放在这里的话，也不是只有我看啊！虽然说是伤风败俗肯定是不恰当的，但让大家都接受这种形式的艺术还为时尚早啊！”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小于无奈地感叹，又担心道：“那这副画您要放在哪里？可别扔了啊！”
“当然不会！我准备……”
“送给我怎么样？”邹正垣突然提议。
“您怎么还没走啊？”杜明贤已经开始厌烦这根“老油条”了。
“嘿嘿，我…咳、咳！这画…”
“邹夫人会同意吗？”
邹正垣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言不发地带着人离开了。
“放心吧，这是小于你的心意，我会挂在我屋里客厅的！”
“好、好！太好了！”
让小于和运画工人把画挂在出租屋的客厅墙上后，杜明贤赶紧回了厨神斋继续工作，很快便忘了这件事。等厨神斋关门后杜明贤直接去了超市，回来路上正好碰上威廉就叫住他：“帮我拿一点儿东西！”
“现在不行！我叫了些家长和学生来领放假通知，现在都在门口等着我给开门！”
“哦，你辛苦了…”
看着一溜烟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威廉，杜明贤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该提醒他，但死活想不起来。
第683章 迷迷糊糊的假期·1
画家小于送的那副《迎春女神》，终究还是被拿了下来。
“对不起，我完全忘了这事，给你添麻烦了。”杜明贤规规矩矩地给威廉鞠躬道歉。
“我倒没事，关键是把那些家长给吓了一跳，哈！”威廉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已经解释过了，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这个不好说呀，万一传出去说人民教师的家里公然摆放淫什么的物品…”
“淫秽？才不是呢，这是艺术！”
“你跟我解释没用呀，不过没关系的，大不了来一句‘外国人就是开放’不就行了？”
“我讨厌你这种说法，说得好像我们特别封闭保守似的。”
“是吗？网上的各种言论可不少啊！”
“这倒也是，其实人们对性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向往，只是在压抑着罢了。”
“挺好的。过度纵欲不是好事，会让人对性失去敬畏。”
“可是过度抑制也不是好事，会让人扭曲对性的感知，将性妖魔化。许多家长谈性色变，对性教育更是保持着避之不及的消极态度，导致了一些孩子青春期懵懂的不适，甚至是犯罪！但其实人类刻在基因里的天性就是对性有兴趣以及对肉体迷恋，不然许多游戏和动漫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加个身材好到诡异的女孩来吸引读者了；不然许多做直播的也不会绞尽脑汁打各种擦边球了；不然莹莹也不至于大冬天还得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裙子走红毯了！”
“说到虞莹丫头，她同意你这么画她了吗？”
“谁同意谁这么画谁？”杜明贤一头雾水。
“这个不是你画的虞莹丫头吗？”威廉指着《迎春女神》中的妇人说到。
“你…眼睛不要刻意捐给需要的人！”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虞莹丫头老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呢？”
杜明贤一听这话，立刻将那幅画收了起来，心想反正小于也不会来这里，准备放在储藏室里最底下不再拿出来。
“真是可惜，想要画其实可以画我呀！我年轻时候就当过艺术学校人体模特！”
“用不着！艺术的形式有很多，不必非得坦胸漏乳才能算是艺术！不过话虽如此，或许当什么时候人们看待这张画和普通的画作一视同仁的时候才真正算是……喂，你把衣服穿上！！”
…
从周六开始，正好连上下周一的元旦都是假期，杜明贤已经提前贴出了接下来将休假3天的公示，决定利用这个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话虽如此，总共只有3天的假期而且外面也冷得寒风刺骨，杜明贤哪里都不想去，在有取暖器的屋子里围着火锅看电视才是最舒服的！
“嗯？袁望非你在贴什么？”路过小区布告栏的时候，看着穿白大褂的社医袁望非正在张贴告示。
“预防感冒的提醒，郝主任要贴的。”
“啊，这个几乎每年冬天都会贴，但说的不就是勤洗手、多通风、合理膳食、规律作息、注意保暖之类一样的吗？”
“普通感冒是常见的急性上呼吸道病毒性感染性疾病，预防病毒感染除了这些方法目前也没有特别好的对策了。对了，前段时间的流感疫苗你打了吗？”
“没有，我基本上不打这些疫苗的。”
“也能理解，有自限性的疾病能够通过自身免疫系统完全清除病毒，疾病在发生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自动停止，逐渐痊愈并不会造成慢性损伤。选择不打疫苗可以避免对免疫系统的刺激，但其实目前的疫苗都很安全，你的顾虑倒是有些多余。”
“我只是单纯懒得去…另外有点儿怕挨针。”
“打针的疼痛等级不高，作为一个接近30的成年男人是可以忍受的。”
“呃，谢谢你不辞辛苦地点出我的年龄，但我其实不是怕疼而是晕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从小到大打针都是绝对不能直视针头的。”
“我听我姐说过，她的原话是‘杜明贤晕一切能晕的东西‘？”
”也就是车、船、高、针、血，还有一些刺激性的游乐设施。”
“过山车吗？”
“还有咖啡杯、摩天轮、和旋转木马。”
“和你一起去游乐园一定很扫兴吧？”
“放心吧，不会和你去的。”
回到出租屋，当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杜明贤还真的觉得嗓子有些痒痒的！于是赶忙在厨房里做了一大锅姜糖水当饮料喝，也送了隔壁杜逸舟和周徽成一些。
“喝这个就能不得感冒吗？我和甜儿约好了明天补约会可不想生病！”
“我不保证，但总比你桌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好…咳、咳！”
“离我远点儿！“杜逸舟赶紧接过锅子，又觉得刚拿了人家东西就开骂有些不合适，于是赶紧找补：”或者至少把口罩戴上！”
“没事，我这就回去了…”
“你小心点，万一真得了病传染给别人怎么办？好不容易有这么短短的3天…啊不，其实只有1天的假期，但无论如何我也不像被迫卧床啊！”
“我也没得病，就是嗓子有些难受，多喝点水肯定就好了！”
“你随便吧，反正这三天尽量不要来见我了，要传染就传染你同屋那只金毛狗熊吧！”
“呵，他有层‘熊皮’护着，免疫任何疾病。”
杜明贤回到自己这边，看到手机微信上虞莹说自己被邀请去参加苍启台的跨年晚会，也确实想着这几天干脆就不出去了。
“看来这个元旦得和你过了，唉…”
威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过来：“觉得委屈吗？要不要我割一段熊皮送给你当皮草？”
“你听到啦？真羡慕你永远耳聪目明！我现在视线就有些模糊，耳朵‘嗡嗡‘的，头也有些疼…”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回去休息了，除非着火地震什么的否则别叫我！”
“去呗，我还能不让你休息？”
杜明贤准备回房间前想起一件事：“你是真的不得病吗？特异体质什么的？”
“怎么可能？”威廉不屑地笑了：“小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儿饿死；吃了不卫生的东西肚子和胃疼到满地打滚；喝了不干净的水差点儿感染疟疾；在冬天穿着单衣步行几十里腿和脚都差点儿冻掉…”
“唉，感觉每次听你讲以前的事情都跟人类受难史似的…”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所以估计是潜意识里不敢得病了吧？否则以前的自己该骂现在的自己矫情了！”
“呵，不舒服的是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第684章 迷迷糊糊的假期·2(完)
今天一起来就觉得头晕沉沉的，虽然嗓子不疼了，也似乎是没发烧，但还是不太舒服。
如果只是普通的假期，那或许就可以这么睡过去，但现在临近元旦，就算是出租屋也是个居住的地方，所以大扫除还是必要的。
关于清洁卫生，威廉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其实还保持了雇佣军时期的习惯，杜明贤一大早就是被外面打扫的声音吵醒的，干脆自己也收拾了起来。
“自己房间打扫完了吗？”打开房门，看见戴着口罩的威廉正在拿吸尘器打扫客厅。
“嗯，不要的东西已经整理出来了，你呢？”
“都在那里了，你也放过来吧？”
杜明贤点头，看着堆在墙角的几个大纸箱，担忧道：“我能打开检查一下吗？”
“干嘛？这么想要偷窥别人的隐私？”
“才不是呢！我是担心你这里有什么会给我惹上麻烦的东西！”
“胡说八道！我的tasergun、pepperspray、armyknife、和LockAidtools都很小心地保存着，不会轻易扔掉的！”
“电击枪、胡椒喷雾、军刀、和开锁工具…吗？”
“嘘，别用中文说出来啊！我刚刚故意用英文说的！”
“英文又不是加密，有本事你发摩尔斯密码啊！”
“嘀——嗒嘀——嗒嗒嗒——嗒——嗒嘀嗒——”
“我错了，你闭嘴吧！”
“哼，难得我还记得，早知道就该用这个来加密刚才说的话了！”
“没事，除了我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你说的，不过既然我相信，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一般人不太会有的东西吗？”
“从以前雇佣军和做保镖的时候留下来的。在来中国前没想到你们这里这么安全，普通民众连枪都不能有！”
“要是用不上的话，干脆叫邹正垣过来，问问他怎么处理？”
“No！留着有安全感，有时候睡不安稳的时候往枕头边放把电击枪就踏实了！”
“啊？不怕电死你自己吗？！”
“开什么玩笑？还有，你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这堆东西，这么担心那就打开看看吧！”
“可以吗？”
“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除了你。”
“我又不是你的东西！”
“知道了，你不是东西。”
“是不是又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总之，检查过威廉不要的东西大多都是旧的试卷、讲义、书什么的，夹在着一些英文的教育学书籍，一大堆不知是谁寄来的情书，几个陌生人的详细资料与日常行踪，厨神斋的资产预估报告，还有一张银行的平面图和奇怪的符号——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
而杜明贤也大方地把自己的箱子打开让威廉检查：“喏，大多都是食谱和用破但当时舍不得扔的厨具之类的，毕竟大学经济学的书和论文之类的我毕业那年就清理干净了！”
“你干嘛呢？我不想看你的东西啊！”
“不想看吗？”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
“是吗？我还以为好奇是人的天性呢！”
“有功夫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赶紧去打扫！我这边客厅都收拾完了！”
“哦，行，那我去收拾卫生间——主要工作是把你堵在洗手台的金头发给清出去就行了！”
“说的好像你不掉头发似的！？”
“我掉，但我经常理发所以头发短啊！哦，说到理发，我今天下午得去一趟理发店，这样才能用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嘛！”
“我觉得你新的一年要是能改掉爱自言自语说一大堆别人没问事情的习惯就好了！”
“抱歉，平时在厨房里对着的只有食物和厨具，周徽成又是个不爱说话的…”
“唉…行吧，你爱说就说吧！”
“谢谢，不过我也不是那种爱说废话的人，我只是在分享我的新年计划嘛！今天理一次发，然后虽然间隔短了些不过还是在过农历新年前理一个比较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又想说我是迷信‘正月里不能理发’了对不对？其实我不用在意的，因为我妈没有哥哥和弟弟，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舅舅！人们总是迷信说正月里理发会‘死舅’，但我觉得应该是‘思旧’的谐音，而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只是觉得用新的面貌干净清爽地迎接新年感觉会很好！我的想法应该不难理解吧？在中国有辞旧迎新的说法，而头发这种东西也有‘三千烦恼丝’的说法，所以两种说法加在一起就说明了我为什么想要去理发，这点是很有论据支持的！”
就在杜明贤想把一年都没说出来的废话都说干净时，威廉一边点头假装附和，一边庆幸没把耳塞扔掉实在是太好了！
…
把自己的出租屋这边收拾干净后，杜明贤今年有更多需要担心的地方——隔壁。
“真是忐忑啊！周徽成和杜逸舟都是懒蛋，对面肯定脏乱得不成样子！按理说我是不用管他们的，但一想到我隔壁就是个垃圾站就……威廉？威廉你在听我说话吗？”
威廉点头，微笑。
“在听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嫌我烦呢，没想到是个这么善于倾听的家伙，真是看错你了！”
威廉点头，微笑。
“以前记得我和杜逸舟一起做大扫除时，我也是说了好多话，他就故意放很大声的音乐来掩盖过我的声音！你说他这家伙是不是很坏啊？”
威廉点头，微笑。
“谢谢，感觉今天的你特别好相处！行啦，那我也得赶紧过去了，就算是我亲自做也得把那边也打扫完——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又弄乱了，哈哈！”
见杜明贤出去了，威廉把耳塞摘了下来，又看了看表，感慨道：“说了整整52分钟，比我上课都久，没想到我会被这么个小东西救命啊！现在应该用不到……”
“啊啊——！！！你们这两个小混蛋是蟑螂吗？生活在垃圾堆里不觉得难受吗？！都新的一年了，你们也都不小了，能不能别总让我操心了！？冬天本来空气就不流通，你们这样万一感染了病菌怎么办？到时候要是传染给…”
“最爱你的人是我~爱你多少都不够！”
“把音乐关掉！听我说！啊啊！！”
杜明贤因为说的太多外加气急，因为缺氧而一阵眩晕。
【致读者】
在此辞旧迎新之际，向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祝一声诚挚的感谢与“新年快乐”的问候。
《都市传说：厨神之路》这本没什么主线剧情的小说写到今天已经606天了，每天都坚持有至少2000字的内容而且尽量让文章内容有意义、有深度是我追求的目标。
在此先向读者们说一声抱歉——之后的日子我可能无法保证每日都有更新，因为我觉得用多些时间来打磨文字和内容比仓促为了完成而完成的章节会有意义。但是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这本小说！这里的字里行间都是我的心血，也有一直支持我读者的期待，我绝不会辜负！
如果您有任何期待或想法，欢迎留言；如果您觉得失望或是因为任何原因选择暂时的离别也无妨，我会感激有您陪伴的日子并期待您能偶尔回来看看！
不管是对我也好，对“杜明贤”和他的朋友也好，还有漫长的岁月需要走，虽然不能保证每天都有值得讲述的故事，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荒废人生努力去过是我们的共识。
最后，祝您新的一年阖家幸福、身体康健、万事顺遂，“厨神斋”永远为您留有最佳的席位。
余人凉想敬上。
2023年12月31日。
第685章 与过去和解不害怕未来
昨天整理旧物的时候，杜明贤最纠结的其实并不是那些实物，反而是储存在贝塔猫内存中关于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回忆。
怎么说呢，很多人对童年美好的想象和怀念也不是没有，但杜明贤的童年沉重与痛苦是占比更大的，不管是父亲去世、身材肥胖、校园霸凌、学业压力等，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是顺心的。
威廉说是要敬逝去的战友一杯去了酒吧；杜逸舟和苏甜儿去看冰雕展了；周徽成则在自己家和父母在一起。现在只剩自己独处，杜明贤让贝塔猫播放以前的视频和照片——这是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虽然杜明贤一直主张“写日记很可笑，简直就是为了让别人发现而故意留下文字”，但其实在那个网红体系还没有流行的年代就开始对着贝塔猫说一天发生的事情拍摄记录，算是一种语音Vlog吧！
将贝塔猫的内存连接上电脑，按时间顺序打开储存的视频第一条，很快便有个小胖墩出现在了屏幕里！
“咳、咳！呕——今天吃了三碗妈妈做的鸡蛋羹，还吃了好多炸春卷！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妈妈做的包子了，吃到快要吐了都觉得好吃！”
杜明贤看着屏幕上的小胖墩舔着嘴唇的样子，无奈感叹：“各种意义上的无法直视啊！”
下一条视频——“今天在学校里因为考试没考好又被老师批评了，老师说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要我还是回家和我妈学做菜吧——我也想这样啊！但妈妈却说不上学就没出息，当不了科学家，可我不想当科学家啊！”
“哈，那时候的老师可真是敢说实话啊！要是威廉敢把跟我说的全都和他的学生还有学生家长讲的话，那肯定立马就被开除，甚至还得上热搜！”杜明贤想起威廉经常一边判着作业一边叨咕着：“这种用‘a’还是‘an’都分不清的小孩送到学校来干嘛？让他学英语，他愿意，英语还觉得委屈呢！”
下一条视频——“我喜欢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但告诉她后她却说我耍流氓，还说要告诉家长！我妈让我向她妈妈和她保证以后只会讨厌她、恨她，结果她妈妈一听就说‘还是喜欢吧’。”
“这个算是初恋吗？应该不算吧！”杜明贤觉得初恋就算不管年龄也应该两情相悦，而不是一个说喜欢另一个跟对待变态一样。
下一条视频——“我上初中了，但学业还是跟不上。班里有个同学笑话我的口音，我和他打了一架，结果被他打哭了。”
下一条视频——“班里有个同学说我身上总是有厨房油烟味，我喷了点儿妈妈的香水来学校，结果被同学说呛鼻还被老师训了。”
下一条视频——”今天是期末考试总结，我好羡慕那些所有科目都考得好的女生被老师表扬！在给‘进步奖’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有我的份呢，结果也没有…”
“啊！天哪，怎么跟是如此被嫌弃的一生啊！？”杜明贤觉得郁闷，走出了房间看向了客厅镜子里的自己：“减肥倒是绝对正确的，但我现在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那个时候的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孩子嘛，就是成天想蠢事和干蠢事。”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杜明贤吓得差点儿跌过去！扭头一瞧，威廉正躺在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威廉！你…你不是去敬战友酒了吗？！”
“‘敬一杯’呀，然后就回来了啊，难不成我还住酒吧？”
“不多喝几杯吗？”
“这里没有酒吧气氛，一个人喝也没意思，要不小老板你陪我喝？”
“就在这里喝吧，我才不想去花几倍的钱买同样的酒！”
开了两罐啤酒，和威廉碰了个杯后，听他突然开口：“刚才你在里面…”
“嗯？”
“看以前拍的视频呢？”
“嗯。”
“我能一起看吗？”
“绝对不行！”
威廉立马明白了：“呵，再丢人也没有我的丢人——你见过我因为和战友打赌输了，全身涂满蓝色油彩扮smurf吗？”
“蓝精灵！？真的？让我看看！”
“我倒是不介意，但这年头录像机不好找啊！”
“哦，是录像带啊！那就再说吧。”
“你小时候的录像还能播吗？不是什么磁盘什么的？”
“……”杜明贤用喝酒做掩饰，不回答这个问题。
“小时候的一切都不顺心，对吧？”威廉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的问题。
“嗯，弱、笨、胖、钝、丢人。”
“回忆起属于自己的过往，或多或少都会有后悔；就跟想起自己的未来，总会有淡淡的不安一样。”
“是啊，新的一年，会有怎样的挑战？能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或者至少这平稳的日子不要被天灾、疾病、意外之类的打断就好…”
威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却可以开导杜明贤的心态：“人类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知晓未来，那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这样才能与过去和解，不害怕未来。”
“与过去和解么…”
“实在觉得丢人，可以全部删掉嘛！你舍得吗？”
杜明贤沉思片刻，摇摇头：“虽然99%的时候都是看不起，但为了那1%的爱，我不能就这么删掉那个小胖墩！”
“你这说的我还真想看看了！”
“你不是看过我家的相册吗？”
“那是死的，我想看活的。”
“啊！？”
“不对，我的意思是…”
“想看动的，我明白。好吧，为了感谢你开导我，就破例让你看一段吧！不过你得等等，而且估计得等很久，因为我得找到一段不那么尴尬的…”
“随便你吧，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威廉说完，把空啤酒瓶投进垃圾箱里，又瘫回了沙发里。
杜明贤从以前的视频中准备找一条不算太丢人的给威廉看，却发现有一个从未注意过的视频文件并不是和其它视频一样是规整的日期时间标题，而是一堆乱码！
“这是什么？”
杜明贤试图点开，却发现加了密！用右键查看详细资料时发现还是一堆乱码，只是在这对乱码中有三个清晰的中文——「杜耀永」。
“…爸爸！？”
第686章 平静热闹的元旦
对于中国人来讲，元旦是货真价实的“新年伊始”，但农历新年的过节感会更浓厚一些，这或许也和元旦放1天假但春节放7天有关。
“新年快乐，小老板。今年也来看日出了吗？”威廉起来后，见东方有红霞氤氲，而杜明贤早就抱好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坐在了窗前。
“新年快乐。去年是和米莉一起看的，今年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想看了。”杜明贤笑笑：“就跟外地人头一次去首都平京一定想看升旗，但看过后也就那么回事之后就不会想去看了差不多吧。”
“情绪好像不太高的样子？”
“没有。”杜明贤否认，补充道：“只是也没有特别开心罢了。以前总说‘新年新气象’，我倒是觉得今年估计会和去年没什么差别，就算有也不是我能计划或预见到的！当真应了你昨天的话，人类回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光是走稳脚下的路就已经很吃力了！”
“突破和进步这种东西要是能有确实挺好，没有就算了，人活着只要别倒退就好！”
叮咚——！
威廉话音刚落，就听大门传来了门铃声！
“哥，你醒了吗？我们能来看日出吗？”
“’你们’是指谁？”
“我和甜儿啊！”
杜明贤把门打开，果然是杜逸舟挽着苏甜儿！只见苏甜儿穿了件以前没见过的红棉袄，很恭敬地向杜明贤鞠躬：“杜老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多关照！”
“你也是，新年快乐！顺便也祝杜逸舟你…”
“哎呀，知道了，新年快乐！没时间啦！”
杜逸舟赶紧拉着苏甜儿站在了窗边，惹得杜明贤好奇：“你们干嘛非到我这里来看日出？”
“我那边背阴，看不见朝阳啊！”
“我的意思是：那你们也可以在外面看的呀！”
“外面不是冷吗？”杜逸舟缩了缩脖子：“顺便也是来看看能不能蹭一顿早饭！”
“杜老师您要是很忙就算了，我们这么早来已经够打扰了！”
杜明贤笑了：“没事，这都是小事！对了，杜逸舟你看见周徽成没有？要不也把他叫过来？”
“徽成哥昨晚好像没回来，去和朋友参加跨年派对去了！”
“哦…”
四个人一起看完了日出，并没有太多感想。威廉说要去出期末考试的试卷就回屋了，而苏甜儿和杜逸舟也出去玩了。
“这家伙，好像特别愿意出去玩啊！”
杜明贤摇摇头，靠在沙发上休息了起来，等大概10点钟的时候接到了虞莹的电话——
“喂，莹莹？”
“明贤，新年快乐啊！”
“你也是，你现在是在哪儿啊？”
“还在外地，虽然工作完成了但我想等过个两、三天再回去。”
“嗯，也挺好。”
“不好意思啊，等我回去后咱们一定好好约次会！”
“我很期待！”
“你在这新的一年有什么目标吗？”虞莹听杜明贤那边似乎要挂，赶紧问出自己想问的这个问题。
“我倒没什么，就是希望能让厨神斋的规模再大一些，客人再多一些；不过这种事情能做到的就好，做不到也不强求，无所谓啦！”
“还是有一点儿小目标比较好，这样就可以串联出去大目标的位置呀！”
“我觉得除了循序渐进的生活，其实安稳也不失为一种进步！
“我倒是希望我今年能有突破的爆剧…呃，不过不要像是《爱与天意》啦！”
”哈，希望能成真就好啦！”
结束了和虞莹的对话，百无聊赖的杜明贤又一次瘫倒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
下午的时候，杜明贤准备就在小区转转活动伸进一下身躯，结果在小区大院里碰见了袁望非：“新年快乐。”
“你也是。”
“新年一年有什么愿望吗？”
袁望非摇摇头：“真的有愿望的话平时就会去努力实现的，说白了大部分事物不会在一天内就改变！无论是昨天12月31日这个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还是1月1号这个所谓的‘全新的一天’，平常得不到的估计还是会得不到！”
“那按你这么说人活着不就是彻底躺平了吗？要是谁都这么想，大家就一点儿竞争心都没有了！”
“要那种东西干什么？不能好好做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做朋友’这三个字由你来说出来，总觉得简直是违和感满满啊！”
“我也是人啊！虽然我的父母从小经常教育我说朋友都只是陪伴一时的，只有好的读书习惯和优异的成绩才能换来美好的未来！不过我的未来应该也没怎么变吧？”
杜明贤眼前一亮：“你喜欢当社区医生的感觉？”
“说实话不太喜欢，但我在这里学了很多不了解的常识、文化、和八卦消息等等，这样的话似乎还能够撑得住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还尽量少给自己给压力太多就好！”
“或许吧…袁望非感到疑惑：”新的一年就算来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其实我已经看得很淡了，但不知为何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有种有些尴尬的感觉？”
“因为你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啊！说到底，我的梦想其实也与做不同寻常的事情有关——不安于现状，让大家不歧视当厨师的这个职业！不过实话实说，我估计这个梦想即使是在新的一年里也很难实现，看来想要获得别人尊重的前提是变高、变大、变强啊！
“…是这样吗？”
丢下应该还是有些不理解的袁望非，杜明贤简单地与他告别后，然后戴上耳机，就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之前有讲过杜明贤很喜欢从超市买回东西，尤其特别喜欢从出租屋往超市走的那段没有提着重重行李，可以听音乐或想事情的很神清气爽的路。不过今天看来是不能保持平静了，因为大家有许多人都出来了，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让杜明贤觉得心烦：“过个新年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不过转念一想，能热热闹闹地过元旦也不错！新的一年杜明贤不期待也不强求有什么进步，只要身体保持健康，不出意外，继续平稳安静地经营厨神斋就好啦！
第687章 新员工新气象
新年伊始，恢复营业的厨神斋也迎来了新的气象。
“请问就是这里是在招人吗？”一个高瘦的、穿着破旧棉衣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后，向离门口最近的杜逸舟问道。
”你走错了吧？我没听说…”
“啊，没错！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老板！”池雅晴听到后赶紧拦住杜逸舟。
“店里要招人干嘛不和我说？”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管给人家工资！”
“那我哥干嘛和你说？”
“我负责写的招工启事呀！”
理由无懈可击，杜逸舟只能把不舒服吞进了肚子里。
杜明贤走了出来：“您好，请问您……”
“简历、身份证、照片、学历证书、体检报告、银行卡、入职声明、无犯罪记录证明、户口本复印件都带着呢，老板你还要什么？”
男人看起来是“身经百战”，这点让杜明贤感叹：果然正规招募的就是和其他三个沾亲带故或者干脆是骗来的员工不一样！
“哥，你不解释一下吗？”
“和你解释有什么用？又不是给你工作！”杜明贤用了和池雅晴差不多的说辞。
“行吧，我知道了，我一直都是外人…”
“别来这套！其实主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厨房里忙不过来了，需要个洗菜和洗碗的勤杂工。”
厨神斋用了点餐系统后，两个服务员的压力小了不少，但厨房的压力丝毫未减——杜明贤负责做面炒菜，周徽成则是准备和处理配料，洗择食材和刷洗碗盘的工作都是两人见缝插针去干的，赶在中午生意做好的时候简直是忙到停不下脚！
假期之前其实杜明贤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又想到目前厨神斋的经营还算稳定，于是决定再雇个勤杂工，5个人干活的话压力分配会小得多。
“您是——唔，‘石铁龙’，石先生好！”杜明贤翻看简历和身份证明：“您今年36岁了，本命年？”
“嗯。”
“结婚了吗？”
“嗯，有个女儿今年虚岁11了，和她妈妈在老家，我出来打工。”
“哦…”杜明贤见石铁龙面色憔悴，觉得他和威廉的情况有点儿像。
“老板你问我这么多，我就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问题？”
“待遇方面…真的能按招工启事上的走吗？不会干一个月后找各种理由扣我一半吧？”
“只要你踏实认真工作，我给你的钱只会比写的6500更多。”
听到这话，石铁龙才露出笑容：“老板你人不错，这么慷慨，一定是富二代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会在给员工多少工资上玩心眼耍滑头的老板注定成不了大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这里的工作很累，要求你早上5:30就得到厨神斋，每周除了法定假日就只有周一才休息。”
“没事！只要有钱赚，再苦再累我都干，最怕的是辛辛苦苦干了却没钱！”
“好，那你今天先回去吧。”
“嗯？老板你不要我吗？”石铁龙瞪大了眼睛，没明白刚才说得那么热闹怎么突然翻脸了？
“没说不要啊！我要花个两、三天时间来审核你的材料，还要和你签合同，五险一金的具体…”
“我不懂这些！”石铁龙摇头打断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干活！”
杜明贤纳闷：“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我今天开始干，能不能请老板你月底给我一整月的工资？不要因为差一天就扣我一半！我是想着2号就赶过来的，但家里有些情况耽搁了…”
“没事吧？”
“嗯，就是…“石铁龙低下了头：”就是孩子不想让我走。”
杜明贤点点头，表示理解。
就算说了即使等一切手续都办好后再来上班也可以给全月的工资，但憨厚老实的石铁龙又说不愿占人便宜，撸着袖子就进了厨房！杜明贤无奈，只得简单让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立刻开始交代工作内容：“主要是食材的清洗和简单处理，比如萝卜一定要把泥土脏东西都彻底洗掉然后帮我掐头去尾递过来，白菜要掰开洗不能整个洗；另外还有洗碗盘和餐具，一刷、二洗、三清、四消毒，绝对不能马虎！”
石铁龙点头：“哦，那水费…”
“啊？水费怎么了？”杜明贤没听懂。
“是要优先洗干净，还是优先省水？水费多出的部分不会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石大哥你…之前也在饭店干过吧？”
“嗯。”
“厨神斋那没那多事儿。洗到最干净，然后记着关紧水龙头别浪费水就行。”
“好，那我去了。”
“先洗手和消毒！洗菜的时候别带手套要不然洗不干净，洗碗盘餐具的时候可以戴。”
“哦…哇！！”石铁龙在接触到水流的时候突然叫出声来！
“怎么了？”
“是热的啊！”
“对呀，大冬天拿凉水洗不怕……”
杜明贤的话说到一半，看见石铁龙双手的手背上都是冻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石大哥你等下班后去买瓶维生素E的软膏往手上擦擦吧？”
“没事，大老爷们没那么娇气！”
“不贵，就10块多。”
“10块多够老家的娘俩吃一顿的了！“
杜明贤不再强求，只是看着石铁龙工作时的动作很熟练，印证了之前他在饭店干过的猜想。
“孩子快期末考试了吧？”
“……”
“平时成绩不错吧？”
“……”
“石大哥？”
“工作时可以说话吗？不会说一个字扣50吗？”
“呃…”杜明贤已经无力吐槽了：“聊天又不耽误手下工作，要是半天都不说话不直接闷死了？”
“没事的，以前上班时不让说，下班后也没什么想说的，我的记录是6天没说一个字！”
一旁的周徽成听不下去了：“你以前的工作单位简直就是地狱啊！”
“能赚钱就知足啦！”石铁龙倒是没什么怨言。
杜明贤：“那你怎么又想到跳槽了？”
“发生了点…矛盾。”
石铁龙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提及，杜明贤也不强迫。接过石铁龙洗好的食材稍微检查了一下，满意道：“不错嘛！”
“哦？是在表扬谁？表扬我吗？”
周徽成彻底绷不住了：”是在演成人版的《雾都孤儿》吗？！”
杜明贤摇头：”人家只是无数底层劳动人民的一个缩影罢了。”
第688章 落脚城市
咣！
“小老板，晚饭你帮我——嗯？他是谁？怎么能进厨房？”
杜明贤无奈地看着就这么大剌剌闯进来的威廉：“人家是新来的勤杂工当然能在厨房，不能进来的是你吧！？”
“雇新人了？”
“嗯，介绍一下：这位是‘石铁龙’石大哥，这位是…”
“哇！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洋毛子怎么会来这儿？！还会说咱的话呀！”石铁龙瞪大了眼睛。
“走了。”威廉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诶？你不是有事找我么？说啊！”
“这里三个人，两个半都很讨厌，不想在这儿了！”
周徽成一听这话彻底火了：“我今天没惹你吧？！”
“小子，别误会！”威廉露出和蔼的笑容：“和你惹没惹我无关，你的存在就很讨厌。”
“妈的，你个……”
“你希望他喜欢你吗？”杜明贤打断道。
“当然不是！别说这种想想就恶心的话！”
“互相都讨厌，挺公平的嘛！多提一句：我对威廉也是讨厌一半，礼尚往来啦！”
“哈，还是小老板最懂事！不过你怎么知道你是那‘半个’？”
“我肯定是，不然你就没晚饭吃了。”
“有道理。”
威廉摆摆手，离开了。
“那个洋毛子是来找老板你麻烦的吗？”石铁龙好奇问道。
“他是我室友，平常经常斗嘴互损，不过大多都是开玩笑的。”
“好厉害啊！”
“什么好厉害？”杜明贤没搞懂石铁龙的意思。
“就是…他是不是特别…呃…有什么特别之处？”石铁龙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指什么？每天起来给我100块钱？没有！”
“不是啦，我听以前的工友说外国男人的……‘那个’特别大？”
杜明贤的脸色冷下来：“我没注意，你想知道自己去问，现在快点儿干活！”
石铁龙乖乖回去剥板栗等着给杜明贤做【板栗烧鸡面】，不一会儿厨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明贤，我能进来一下吗？”
“莹莹快进来！”一听到虞莹的声音，杜明贤立马喜笑颜开。
“抱歉，我是临时在这里停一下来见你的，待会儿得马上坐车回公司！”虞莹指着外面的经纪人简姐说道。
“谢谢你啊，但你答应我的…”
“没有忘，超级约会策划中，敬请期待哟~”
“好！”
虞莹也和周徽成打完简短的招呼后，注意到里面还有个人：“这位是…”
“新来的勤杂工，石铁龙大哥；然后石大哥，这位是我女……”
“啊！啊！啊！”
本来低头认真工作的石铁龙在抬头的一瞬间立刻发出令杜明贤感到很不悦的咿呀乱叫。
“她！她是那谁…我见过！叫什么名字来的？忘了…”
“虞莹。”
“不是这个名！”
“就是这个名！”
虞莹比杜明贤更快搞清楚状况：“这位大哥是看了《爱在天意》吧？我剧中的名字可不是现实生活的名字呀！”
“哦，对、对，你是演员！大明星啊！”
“过奖了，只是个演员而已。”虞莹的笑容既谦虚又熟练。
这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接着是简姐不耐烦的声音：“莹莹好了没？快点儿走要不就赶上晚高峰了！”
“明贤你等我电话哦，先走啦！”
…
一天的营业结束，其他员工都回去后石铁龙还要负责去倒垃圾，杜明贤则等着最后关门。
“平常都是我去倒的，辛苦您了！明明这并不应该是您的工作范畴之内…”
“没事，这比我在以前单位的时候轻松太多了！记得以前啊…”
“您先去倒垃圾吧，咱们早点儿关门。”杜明贤打断了石铁龙的话，反正大概也知道是什么。
“好。”
等石铁龙回来后帮着一起关电灯、查煤气、锁店门，杜明贤突然想到个问题：“您现在住哪儿啊？”
“和老家一起来苍启打工的朋友合租个大概30平面的隔间吧。”
“一个朋友？”
“四个，加我是五个人。虽然是挤了点儿，但离这儿不远，房租也便宜。”
杜明贤点点头，没再说话，而石铁龙沉默一会儿后开口：“老板，你人脉广不？”
“怎么了？”
“就是…算了，没什么。”石铁龙明显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说说呗，虽然我不一定帮得上忙。”
石铁龙挠挠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下附近有没有我闺女能上的小学？老家学校教不好，我闺女聪明，是读书的材料可不能耽误了！”
杜明贤明白，他肯定也是想女儿了：“我比较了解的是友睦小学，就在附近，学校挺漂亮的。”
“是吗？那里的老师怎么样？”
“你下午见的那个‘洋毛子’就是，而且你闺女是上四年级吧？他也正好教四年级！”
石铁龙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直到杜明贤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老板你能不能替我向那二位道歉？”
“威廉和虞莹吗，怎么了？”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丢人了，让他们不要计较！”
“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嘛，没什么不同，不过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还是麻烦老板你一下，尤其是那位洋…外国人老师，拜托了！”
石铁龙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
忙着买东西和做饭的杜明贤差点儿忘了嘱托，到晚上睡觉前才想起来：“威廉，石大哥要我跟你道歉！”
威廉正在浴室洗澡：“进来说，什么事？”
“石大哥下午不是故意说你，就是头一次在身边见到外国人有些激动。”
“我没放在心上，刚来时附近的人说我难听多了！”
“哦。对了，她女儿正巧也上四年级，如果想转到友睦小学的话方便吗？”
“你直接问校长吧，我只是咨询过一年级入学，对转学不太清楚。”
“知道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心啊！不过别给自己揽太多事，尤其是别人的……小老板，你在看什么？”
“啊？！”杜明贤反应过来，赶紧把目光别开：“你别误会！我今天是听石大哥…那个…不是你想的…！”
“我不介意，以前在雇佣军队大家洗澡时还有比过呢，但你有女朋友就别这样做了吧？”
“都说了是误会啦！你闭嘴！！”杜明贤恼羞成怒，赶紧冲出了浴室。
第689章 同学会闹剧
今天，厨神斋外多了一块醒目的红色招牌，上书：「时光荏苒，友谊不变。夕马桥高中09届1班学生会。」
“这是我组织策划的，全班54人大概能来30多个左右，麻烦小杜摆6桌吧！”
“好。”杜明贤点头，将拟好的菜单递给面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您看一看吧！”
“嗨，我都是厨神斋的老顾客了，咋会信不过小杜你的厨艺？要不然也不会将阔别这么多年的同学会选在这里啊！”
话虽如此，但中年男人还是小心谨慎地检阅了菜单，并指着一道【甜酱鸡】说道：“麻烦换道辣菜吧？苍启人嗜甜，但同学们来自天南海北，有些乔善、湘林那边的可是无辣不欢呀！”
“那就换成【干椒辣子鸡】如何？保准辣得过瘾！”
“好！”
杜明贤一边修改菜单，一边笑道：”您不愧是班长，连同学们的饮食喜好都记得这么清楚！”
“毕竟同窗三年嘛，情谊堪比金石。”班长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啊，当年的帅小伙美少女也都和我一样人到中年了，不知道都过得咋样？大家聊聊现状，谈谈过往，一定会很愉快吧？”
杜明贤随口迎合着，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钱怎么付？”
“AA。我知道许多同学会因为这个吵，所以早就和大家商量好了！有些同学没来可能就是因为想让别人请吧？这种总想占便宜的人不和他们见面也罢！“
“您是老客户了，按理说我是不该说这些的，但我这里东西都准备好了，数额有些大，您能不能先付一半的定金啊？”
“这…“班长有些为难：”要多少？”
“一桌是8道菜，6碗面，还有羹汤、点心、饮料、和水果等，总共是538元，六桌就是3228元。您是老顾客所以我把零头给您抹去，算3000，您能立刻支付1500的订金吗？”
“有点儿小贵啊…？”
“我肯定不会坑您啊，要不把这道【皇菇炖鹅掌】换成【清炒香菇】，或者【清蒸龙虎斑】换成【红烧带鱼】？”
“唔…不用！难得办一次同学会，吃的东西还是得上点儿档次的！就这样吧，我现在就转你订金！”
班长在按转账“确认”按钮时还有一丝犹豫，但立刻小声嘀咕句“都是同学”便顺势按下了。杜明贤收到钱后，就立刻开始指挥伙计们帮着摆桌上餐。
预计开始的时间是下午4点，在3点半左右时就来了位穿得珠光宝气的大姐，瞄了眼厨神斋的规模，确认过招牌内容后才进来：“班长！”
“哟，这不是咱们当年最勤奋的学习委员吗？从前上课你就总是第一个来，今天也是啊！”
“班长，咱就在这里聚会啊？名字叫得大气，但这地方有点儿小啊！”
班长尴尬地看了看就站在旁边的杜明贤，赶紧找补：“地方小但菜的味道好啊，而且也实惠！”
“是吗？我是觉得同学们难得聚一次，果然还是到苍启饭店包桌才有档次吧？”
“你这就有点儿不体贴了，得知道有的同学家里情况不是那么好呀！”
“这样啊！行吧，那等我下次专门请大家去苍启饭店吃吧！服务员，借你们补妆间用一下！”
杜明贤见女人在看着自己，于是无奈地指道：“只有洗手间，在那边。”
“唉，你们老板可真是小家子气啊！”
女人走后，班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听说她嫁了个富商，日子过得不错。”
“哦。”
杜明贤回到后厨，把招待的工作交给了池雅晴和杜逸舟，自己则抱着猫玩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叫声：“老板，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拿过来！”
拿着一瓶红葡萄酒出去，见外面的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了，杜明贤问班长：“‘宝狮干红’，32一瓶，可以吗？”
班长还没开口，一个已经秃顶的大嗓门男生喊道：“别看不起人啊！拿最好的！”
杜明贤无奈，换了一瓶：“凯撒酒庄原装进口赤霞珠5年的典酿，1268一瓶，要开吗？”
“开10瓶！”
杜明贤丝毫不理会这个明显喝大了的男人，而是转头看向班长，发现他在听到价格的一刻就已经满脸的尴尬了：“先、先开1瓶吧？大家每人都尝一点儿就行…”
“大家难得聚聚，别这么小气嘛！”说话的是那位阔太太学习委员：“这样好了，酒水算在我身上，大家不醉不归！”
此话一出，场地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班长也长舒一口气：“来吧，小杜，给大家倒酒！”
觥筹交错间，同学们频频给学习委员和班长敬酒，赞叹前者阔绰后者尽责。等看着大家都酒足饭饱时，杜明贤拿着账单出来了：“总共19246元，其中酒水是16246元。”
阔太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出一张卡：“拿去刷，也别管酒水什么的了，全都刷我的！”
杜明贤接过卡，刷了一遍后却并未成功，又试了两次还是同样的情况！
“不好意思，这张卡不能用，您还有别的卡或者付款方式吗？”
阔太太嫌弃道：“你这小店怎么搞的？连张卡都刷不了？叫你们老板出来！”
“可以，不过我得提醒您：如果是信用卡诈骗我们会立刻报警！”
阔太太冷着脸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好吧，我去门口打个电话，叫我老公给我送钱！”
然而，等她出去后，杜明贤却看见穿着高跟鞋的她立刻飞奔起来，狼狈不堪地拦上一辆出租车，一骑绝尘而去！
等杜明贤把这个“壮举”告诉席内，其他人也炸了锅！
大家先是狠狠咒骂了女人，还有人爆料说她根本就是装腔作势因为看见她偷偷把许多饭菜都打包了。然而，当班长提议要在场其他人平将近两万元的账单时，就更是闹翻天了！
“凭什么！？我们被告知本来是每人付100元不到，现在突然要付将近600？留着这500我给我老婆孩子买点儿什么不好？！”
“谁提议要开红酒的就找谁付呗！”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秃顶大嗓门，可他却红着脸说：“我、我兜里就200…”
直到最后，和善的班长发终于怒了，大骂就不该举办这次同学会，还说钱自己都付，让所有人都滚，甚至一脚踹翻了“时光荏苒，友谊不变”的牌子！同学们看不下去，自发地留下些钱然后灰溜溜地走了，最后还有一万多的差额被班长忍痛买单了，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小杜，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杜明贤也火了：“你来不来无所谓，但把话给我说清楚——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干嘛要上那么贵的红酒？你这不是坑人吗？我要去告你！”
“监控录像我都存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有数，爱到哪告到哪告！像你们这种虚荣要面子还没本事的人就不配有什么同学情谊！”
……
自然，这位班长没有胆量去告杜明贤；而且等过了一段时间，他食言又光临了厨神斋，尴尬地说了句“高中群已经解散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我能来碗面条吗？”
杜明贤无奈地点点头。
第690章 偏见的原因
厨神斋的早饭餐桌，正在看着手机读新闻的池雅晴突然大吃一惊：“天哪！就在咱们苍启市区，有个司机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连撞3人！”
杜明贤：“是女司机？”
杜逸舟：“是女司机？”
周徽成：“是女司机？”
石铁龙：“是女司机？”
威廉：“Achauffeuse？”
“你们太过分了！“池雅晴觉得生气，往后读却发现确实是女司机：”好吧，虽然是事实，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太好吧？”
周徽成：“不是我们搞性别歧视，但太多的事例表明会干出把油门当刹车这种蠢事的十有八九是女人！”
杜逸舟：“我问过甜儿为什么不去考驾照，她说一开车就害怕，也总是分不清方向。”
石铁龙：“在老家那边要是老娘们说要去给人当司机开车，那是会笑掉大牙的！”
威廉：“我前妻开车时曾经撞到过…咳咳，没什么，那个老太太最后一秒躲开了。”
“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男人了！”池雅晴扭头，看见应该是来蹭早饭吃的袁望非正站在门口，立刻喜笑颜开：“小非，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你会站在你姐这头对不对？”
“那你肯承认上次你撞到别人的车是你的错吗？”
“才不是我的错！我开车开得好好的，是那人自己撞过来的！”
“人家的车是停着的啊…”
…
吃完早饭，每个人都准备进入一天的工作，但池雅晴还是一边录入着点餐机的信息一边抱怨着：“喂！你说为什么男女平等喊了这么多年，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偏见还是这么重？”
杜明贤看附近只有自己，皱眉：“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刚才这房间里所有大老爷们都惹到你了，你去找他们挨个算账啊！”
“杜逸舟、周徽成、还有小非都还是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石先生和威廉先生则是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要说最聪明最开放的果然还是你！”
“别给我戴高帽，你到底想说啥？”
“也没啥，毕竟是这么大的社会问题，我也没指望你解决。只是想让你帮我想想究竟有什么行业领域是女性擅长的？”
“护士？”
“可医生和护工几乎都是男的吧？从大的医疗领域来看这里还是男性主导的。”
“老师？”
“小学到高中大概是吧，等上了大学后就几乎都是男老师了，有名的教授学者也几乎都是男的！”
“演员？”
“你女朋友就是演员你还不知道吗？女演员虽然娇艳但花期太短，没过几年就只能演阿姨妈妈了，哪像男演员可以从17演到70？！”
“算了，我不陪你玩了！你要想去抗争女权自己去，我不拦你还不算旷工就算我支持你了，好不好？”
“不是女权啦，我想说的是客观事实，总觉得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偏见不仅没有消失，还愈演愈烈，经常会有人一听到是女生的事情就说‘小仙女’怎么怎么的。”
“大概是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开始恨女了吧…”
“是吗？”
“反正我和杜逸舟从来没抱怨过，倒是周徽成有天喝多了大骂天下的女人都没眼光，然后…等等！”杜明贤突然想到另一个思路：“虽然女生的上限目前低一点儿，但下限也高啊！”
池雅晴不解：“什么意思？”
“违法犯罪的大多不也是男人吗？还记得昨天那个男人走之前说的什么吗？”
“记得——‘没、没有喝多，就是吃、吃红酒的时候喝了…喝了杯饭。’后来好说歹说才让他叫了代驾，不过等代驾来的时候他还骂骂咧咧的！”
“你听到的许多穷凶极恶的猖狂罪犯，或者极为不齿的阴险小人，大多数都是男性吧？想到这点后有没有觉得平衡点儿？”
“有…才怪呢！不犯法那不是应该的吗？算什么优势啊！？”
“真要说优势的话，其实我上学时一直都挺羡慕班上那些门门功课都能考得特别好的女学霸，包括一部分人不看好女生的数理化科目也都是那几个女生每次独占鳌头，还真是‘行的人什么都行’啊！”
”小初高的读书确实是女生擅长，但到了大学之后不还是男生厉害了？像我的GPA就总比小非低。”
“你换个人当例子吧，那家伙是属于‘技能点’没点到情商上都点在了学习…和潜行上——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在门口杵着的袁望非左右摇晃着：“今天休息，我来找个地方躲…”
杜明贤：“躲什么？王可萌吗？”
“嗯，她最近总是催促我说想要结婚。”
池雅晴眉头皱紧了：“真是受够你们了！你要是喜欢她就算不结婚也赶快把关系定下来，要是不喜欢就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是想拒绝啦，可她照顾得我挺好，万一以后找不到这样的了？”
“天哪！小、小非你学坏了！”池雅晴如临大敌：“你过来，今天我这个当姐姐的好好教训你一顿！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当渣男？！”
悄悄远离姐弟俩的战场，杜明贤看见了把试卷带到厨神斋来改判的威廉：“辛苦了，周日还得工作。”
“你也辛苦了。”
“哦，池雅晴因为曾经遭遇过职场上对于性别的不公对待，所以更敏感一些，倒不是真的仇视男性。”
“仇视也无所谓，反正多她一个不多。”
“在国外歧视女性应该比国内严重吧？”
“得看在什么国家——有的国家把女性当神，有的国家不把女性当人。”
“唉，看来‘男女平等’永远只能是个口号了…”
威廉停下笔休息一下眼睛：“问题的根源是人内心的偏见和歧视。”
“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这些？”
“因为偏见和歧视可以带来优越感，男女对立又是只需要站队跟风不用动脑子的，人们需要这种方便快捷的优越感来满足自己。”
“所有人都会有吗？”
“都会。人类的天性就是懒惰、自私、和自我满足，去期待一个凡事都能全面客观公平看待，时刻调整内心平衡，对待任何事物都保持中立不带偏见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要这世上还有人类，偏见和歧视就不会消失，包括性别、种族、宗教、地域、收入等等——哦，这是个女生，给分不能这么高，多扣两分吧！”
“喂！！”
“开个玩笑啦！”
第691章 游戏中的自己
“哥、哥、哥、哥、哥！”
杜明贤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看见了那只半夜23点打鸣的‘公鸡’：“有事吗？”
“我、我、我——”
“说人话！“
杜逸舟使劲空咽一口，这才撸直了舌头：“我做到了！”
“哦，恭喜。晚安。”杜明贤说着就要关门。
“你都不问我做到什么了吗？”
“如果我不问你就不会说吗？”
“当然不会！来，看过来！”
从杜逸舟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杜明贤看见几个大字「恭喜凑齐传说级+99龙神套装！」
“怎么样，厉害吧？”
“你开心就好。我睡了，晚安。”
”等等，你好歹为我高兴一下啊！“杜逸舟也有点儿生气了：”你根本不知道龙神套装有多难集齐！”
“花钱呗。”
“好吧，我改一下说法：你根本不知道不靠氪金只靠肝收集龙神套装有多难！”
“那你讲讲吧。”
“每打死一只‘上古巨龙’都只有1%的概率掉一颗龙珠，只有集齐七颗龙珠才能交换一个随机装备的碎片，接下来还要去找材料进行打造、加工、熔炼、精粹、合成…”
“停！我听不懂，你就直接说你花了多少功夫收集齐的吧？”
“这游戏自从开服我就一直在玩，到现在为止的在线时间超过6000个小时。”
“6000个小时就浪费在几段毫无意义的虚拟代码数据上！？”杜明贤终于有表情变化了，不过是想抽堂弟耳光的那种。
杜逸舟被吓到了，赶紧解释：“也…也不是一直在玩啦，工作的时候我会挂机赚经验…”
“你就不能专心工作吗？你自己算算你工作中出现过多少次失误了？！远的不说，就说前天你才因为给顾客倒茶的时候分心看了眼手机，直接把热茶倒顾客手上了！害得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最后答应了免单和送点心才没让人家去告咱们！”
“失误是人都在所难免嘛，我都道歉了，你干嘛还这么凶？你就不能为我开心一下吗？！”
“我不懂啊！玩个游戏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你花钱、花时间、花精力最后换来这个所谓的什么‘龙神套装‘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所以在你眼里不值钱的就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吗？像你这种人活着一点儿乐趣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做饭吃饭，像头猪一样怎么不吃死自己得了！？”
啪！
兄弟俩的争吵，最后以哥哥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弟弟脸上作为结束。
…
“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你明白吗？你说话呀！”杜明贤扶着头，生怕自己会被气出脑淤血。
”我如果说‘明白’的话，能放我去睡吗？”威廉则没搞懂自己到底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陪我喝杯酒！”
“你自己喝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那陪我说会儿话！”
“20分钟内能结束吗？明天第一节就有我的课。”
“尽量吧。你先回答我：你们班有学生沉迷游戏吗？”
“谁知道呢，现在不是有保护未成年人的限制吗？”
“限制得了他们玩，可限制不了沉迷啊！而且杜逸舟又不是小孩了，总该有些自制力吧？”
“大人一般不会自制，反而因为没有了约束而更放纵。”
“总之，一般人都只会把游戏当个消遣，真正会沉迷游戏的是两种人：一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穷鬼，二是有钱但内心空虚的老板。你猜杜逸舟是哪种？”
“你还有18分37秒，挑重点的讲。”威廉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表。
“关键最可气的是他说我的人生只有做饭和吃饭，跟猪一样！？他觉得自己有本事的话，他不吃饭啊！”
“不吃饭肯定不行，但像小老板你这种工作、爱好、和生存方式都高度统一的还挺少见啊！”
威廉的明褒暗贬杜明贤听得出来，但爱好这种东西真的没办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杜明贤也玩过游戏，承认作为休闲和消遣还是挺有意思的，偶尔转换心情也不错，但无论如何也干不出玩物丧志的事情！
“那威廉你觉得人必须要有爱好吗？爱好是越多越好吗？”
“不同的爱好作用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消磨时间和转换心情。你要是没什么多余时间并且心情一直都很好的话，我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而且所谓’爱好’也不一定非得指活动，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你爱管闲事，爱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还爱打扰别人休息——这些也算爱好！”
…
第二天早饭餐桌上，威廉望着自己面前的空碗，恶狠狠地加了句：“还有爱记仇！”便离开了。
“干嘛不给威廉先生准备早饭啊？”池雅晴问道。
“他自己知道原因。”
“那杜逸舟怎么也没来啊？”
周徽成看了一眼杜明贤：“他说今天不想来。”
“随便他！反正我记他一天旷工，累积三次就算是我弟弟我也照样开除！”
在场的其他人都明白兄弟俩是吵架了，也就没继续问了。
本来杜明贤是下定决心只要杜逸舟不道歉就不原谅他，然而在一天的工作中他却想明白了一点：餐厅之所以有菜单，就是因为每个顾客的爱好都不同，也没见老板逼着所有人都吃一样的东西啊！杜明贤自己极不能吃辣，但偶尔还是要做几道辣到光闻着都觉得不舒服的辣菜来满足顾客，也合情合理！
”哥…”
杜明贤一扭头，看见是杜逸舟，本来想好要道歉却又嘴硬起来：“干嘛，来求我原谅你吗？”
“那倒不是。虽然我骂你是我不对，但你打了我现在脸颊还疼着呢，也算是连本带息地还清了吧？”
“哼，就是说谁也不欠谁啦？那你去工作吧！”
“好，不过今晚我想请大家吃个饭。‘龙神套装’被我卖了5万多，算是发了笔小财吧！”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徽成先不干了：“弟弟你犯傻啊！那么珍贵的套装你给卖了！？”
“我想明白了：我喜欢的并不是游戏本身，而是玩游戏时获得的成就感，以及那个为了追求目标而永不放弃的自己！”
杜明贤眼前一亮，心里等着下一句“我要在现实中实现这样的自己！”
“我想换一款游戏，找个不那么肝的！怎么样，这下你该满足了吧，哥？”
“…哦。”
“干嘛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第692章 怪癖
每天早上，杜逸舟都会掐着点到厨神斋，对此杜明贤虽然颇有微词但只要没迟到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也是掐点的一天，甚至比往常还多出10分钟，要用这10分钟时间来早点儿开始干活么…哈！不可能！去不远处转转好了。
到了路口，杜逸舟看见新员工石铁龙站在这里，立刻心领神会：“石大哥也是不愿被资本主义剥削所以在这儿躲懒吧？”
“没有的，我已经把早上老板要用的菜搬来、切好、洗净了，现在老板允许我来这里抽根烟。”
“抽烟为什么跑这么远…哦，是我哥！”
饭店内不允许抽烟是正常的，但要求在至少20米的距离才能抽就是杜明贤自己的规定了，这点别说是员工，就连顾客都得遵守！
“老板他是很讨厌烟味吗？”
“嗯，那家伙虽然人总体来说还不错，但怪癖很多，比如不能闻烟味和油漆味，一摸泡沫塑料就全身打颤，听不得别人在耳边撕纸抓墙，晕车、船、血、针、飞机等你能想象到和想象不到的一切…”
“都还算能理解啦，比如我其实也有点儿晕车的，坐太好的车有时候会更厉害！”
“论晕车谁都比不过我哥！你听说过光是看到车票就晕了的吗？”
“啊？”
”喂！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杜明贤不知何时出现在杜逸舟身后。
“也不是不能当面说啦，我们刚才在说哥你的各种异于常人之处。”
“什、什么啊！？”这话有点儿吓人，杜明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后才稍稍放心。
“老板，你看到这个会不舒服吗？”石铁龙举着一张火车票摆在杜明贤眼前。
“你们刚才在讲这个啊？晕车又不是我想的！再说我那次不是晕车票，而是想到了又要坐车才不舒服！”
“哦…”
“话说，石大哥您为什么会随时携带车票啊？”细心的杜明贤看见这张车票是苍启到丰宁的，地理位置上可谓“南辕北辙”。
“这是去年我过年回家时的车票，一直夹在钱包里当个护身符吧！哈，这也算是我异于常人的地方吧？”
“不算，谁规定护身符必须得是金石玉器啦？行了，你们快回来吃早饭吧，早点儿吃完早点儿干活！”
“哼，资本家的嘴脸！”
“你小子有本事脱离资本，去当无产阶级啊！”
“那不就是摆烂吗？有钱我一定这么做！”
“你小子…”
在早餐的餐桌上，讨论起刚才的话题，池雅晴也愿意分享一点儿：“我吃糖只吃奇数颗，染指甲一定要从左手无名指染，上完瑜伽课后一定要喝杯水果奶昔！”
全场没有反应。
“真有这么奇怪吗？”
周徽成摇头：“不是，这些都是个人习惯，大家觉得很无聊所以没人愿意搭理你。”
“哼！那你们说啊！”
杜逸舟：“我说一个吧——我睡觉时一定要从左边上床，如果上错了就会浑身难受睡不着！”
“是真的。小时候我俩在一起睡的时候我睡在左边都睡着了，他硬是从我身上跨了过去！”杜明贤证明道。
在一起吃饭的苏甜儿笑道：“怪不得在一起时你都让我睡右边！”
杜明贤看向杜逸舟：“你俩一起睡过了吗？”
“我和甜儿交往时间也不算短了，这没什么吧？”
“哦…”杜明贤想到自己和虞莹交往了一年多才有关系进展，本来以为算是快的了，没想到堂弟和看着很保守的甜儿三个月就…
周徽成：“逸舟说的这个才算有料的！那我也说一个吧——我喜欢吃虫子！怎么样，厉害吧？”
全场还是没有反应，还是石铁龙回应道：“是蚕蛹吧？我老家那边常吃，那个很有营养的！”
苏甜儿：“我也吃过，但我只能看成品，不能看烹饪前的。”
杜逸舟：“甜儿你也说一个吧？”
“好！不过我的其实有些过分，希望大家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我每次见到我弟真的都想一巴掌扇过去！”
杜明贤汗颜：“这个与其说是怪癖，不如说是怨气吧？”
”那我其他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了…”
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目光都落在了从头到尾安静吃饭一言不发的威廉身上。
“…干嘛？”
“‘能吃’算不算怪癖啊？”周徽成嘲讽道。
“胳膊太紧算不算？”
“你…”怕再被卸胳膊的周徽成不说话了。
“威廉先生介不介意分享一下？”
“我介意！”杜明贤突然大声喝止：“为你们好，这家伙说出的一些东西会让你们留下一辈子心理创伤的！”
“说什么胡话呢？过去许多都是为了生存，现在我绝对是你们中最正常的人了！”
“正常的人会有10把以上的……”
“闭嘴！“威廉喝住杜明贤，随后悄声解释：”大多数都是收藏用的！”
杜明贤见在场的大家似乎都发过言了，现在是时候把真正重量级的隐藏人物请出来了：“袁望非，你在的吧？”
“嗯，在厨房吃早饭。”
“和大家一起吃呗？还有，我再说一遍：你不能进厨房！”
“人太多…”
“轻度的社交障碍算怪癖吗？”杜明贤问池雅晴。
“应该不算，他真正的怪癖是这个——小燕子，穿花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池雅晴突然唱儿歌还只唱半句？就在纳闷之时，突然见袁望非冲了出来：“——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姐你真是坏透了！”
”Compulsiveneedforclosure，小非有对结尾的强迫性需求。”
“没有！我只是喜欢事情有始有终，这难道有错吗？”
“真的吗？把你吃完饭的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你…你想干嘛？”
袁望非警惕地把刚喝完大米粥的碗拿出来，大家这才发现整个碗干净到一粒米都没有！可碗边残留的痕迹又显示这个碗并不是洗过的…
“这是所有刚才听到的各种怪癖里唯一的好习惯了！比威廉的碗还干净可真是少见！”杜明贤称赞道。
…
吃完早饭，大家各自开始工作，杜明贤却突然听见旁边的石铁龙说了句“谢谢”。
“怎么了？”
“厨神斋是个很温暖的大家庭，大家都很关心和包容彼此。”
“是啊。“杜明贤点头赞同：”在这个对于不同太敏感的社会，有一群包容的朋友真的是很值得珍惜！”
第693章 开店不怕大肚汉
虽然以前见过偷偷摸摸这么做的，但如此正大光明地拿出自己带的瓶子往里面倒醋还真是活生生的“恬不知耻”！杜逸舟一把按住老头的手，讥讽道：“喂，把这儿当自己家厨房啦？”
被抓住的老人一把甩开杜逸舟：“你别乱动，小心我躺在地上讹上你！”
旁边的池雅晴无奈叹气：“唉…倒是坏人变老了，还是老人变坏了？”
“你们别来这套！这调料放在外面就是叫客人随便取用的，我又不是没点面！再说，你们这小店坑人，一碗面就敢卖12元，我当然得把本吃回来啊！”
杜逸舟知道九成没用，但还是先好言相劝：“不是不让你拿，但你吃多少拿多少呗？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把这一瓶醋都拿走的话，其他客人用什么啊？”
“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们这小破店就不能多准备几瓶醋吗！？”
听到了毫不意外回答，杜逸舟明白仁至义尽了，于是指着调料区的标签说道：“看到上面写什么了吗？”
老人低头一看——「所有调料仅限在餐厅内使用，带出餐厅将视为偷窃，本店保留追究责任和报警的权利。」
“我…我不认字，你这一大堆滴里嘟噜地写着什么啊！？”
“别在这儿装傻！看不懂你现在干嘛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刚才那副理直气壮、咄咄逼人的气势呢！？”
“呸！”老人狠狠地往瓶子里吐了口水：“还给你，成了吧？”
“首先、恶心；其次、这还是没改变你盗窃的事实，你听说过偷东西只要把偷了的东西还回去就当无事发生吗？”
“老子吃了还不行！？”
老人说着，将整整一瓶醋倒进面里，然后表情痛苦地吃完了整碗面！
“好家伙，一碗牛肉面被你吃成了酸汤面，还真是有创意啊！”杜逸舟也没想到老头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拍了拍掌后指着门口：“滚吧，别再来了！”
等老人灰溜溜地走后，池雅晴走了过来：“这种跟烂泥一样的家伙最难处理了，真是对你有点儿刮目相看呀！”
“嗨，你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不熟悉，我老家那边多的是这种无赖——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事实。”
“我知道，所以你处理起来才会这么得心应手啊！看来恶人还真得恶人磨啊——哦，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事实。”
“懒得跟你斗嘴，总之这都是我哥教我的，告示标签也是他写的，而这一切好像都是从我大妈那儿学来的！”
“是这样啊！”
这时杜明贤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拿着的正是一瓶醋。
杜逸舟皱眉：“你听见啦？耳朵真好啊！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在店里装了窃听器什么的…”
“别说傻话！”杜明贤把醋摆好：“以后这种人别跟他费口舌了！”
“啊？！听你这口气是在批评我？”
“没有！你积极保护厨神斋的财产，我很感激你！来，抱一个！”
“…你还是批评我吧。”
杜明贤笑了：“在老妈的天膳坊，我刚开始的时候也特别看不惯那些用尽心思占小便宜的，可后来也就释然了！既然在那人眼里占这瓶醋的便宜比道德脸面都重要，那就让让他们吧？反正以后肯定是不许他们来了，何必费这个口舌呢？”
“哟，这话不像你会说的啊？”
“什么意思？”
“哥，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任何恶意，但你是那种有仇誓雪、睚眦必报的类型…”
“天哪！“杜明贤惊呆了：”没有恶意都这么恶毒，你但凡有点儿恶意我在你口中是不是就该下地狱啦？”
“我5岁、你10岁的时候，有次我吃了你的点心，结果你直接把我推下了河沟！”
“我那是…”
“别狡辩，就问你有没有这事吧？”
“有…”
“言归正传：你要是今天不追究刚才那混蛋，之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偷拿或明抢！而且就算你觉得调味料不值钱，真正想好好吃饭的客人用不上调料，到时候不来你店里的损失你想过没？”
“有道理，我之前也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最近想法稍微变了点儿。”
“往好了变还是往不好变？”
“往更适合开店变吧。你也知道我其实比你更痛恨不劳而获的人，对吧？”
“是，听说过有人来要饭却嫌弃你做的木薯饭还是什么的，你用石头砸了人家几里地的事迹。”
“没那么远！不过我想说的是：商家和消费者的关系不该是针锋相对，而应该是相互信任。我知道有些店家会想出各种方法来避免顾客占便宜，比如把调料集中放在前台或是用小的真空包装之类的，但那样子就等于传达了不信任的感情给顾客！虽然大部分顾客应该是不在乎的吧，但我觉得这更多的是一个心态问题。”
“听不懂。”杜逸舟耸肩：“反正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占小便宜还强词夺理的家伙！真以为自己拿这一小瓶醋是赚了一个亿吗！？”
“是啊，行为肯定是不道德的，所以我才会贴上警告标语以儆效尤。不过你听说过有句话叫‘开店不怕大肚汉’吗？”
“没听说过，但大概知道意思——是说开饭店就不要怕能吃的吧？可这个应该是只适用于自助餐，咱们这种明码标价还巴不得顾客能吃呢，不是吗？”
“对，能吃倒是不怕，但我的意思是：既然开店，那三教九流的人都会遇上也是一定的！与其因为个别人而对所有顾客都提心吊胆，不如只把这当做是偶然现象，该怎么做生意就继续怎么做！”
“你什么意思？我刚才拦那个人拦错了？我该恭恭敬敬地帮他把所有调料装好然后挥手送别，欢迎他下次再来把咱们这儿当他自己家的厨房？”
“当然不是，你的做法很好、很正确！我只是希望你别把这种事放心上，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哈，开什么玩笑？看那老东西吃一整碗酸面，酸得眉头都快打结，皱纹都快粘在一起了，我高兴还不够呢！不过他为什么非得这样？”
杜明贤解释：“越爱贪小便宜的人其实越好面子，比人穷更可怕的果然还是心穷。”
第694章 参观学校
周一，趁着休息之日，杜明贤和石铁龙一起在友睦小学校长的邀请下来校参观。
“老板谢谢你，不过其实你不用跟着一起过来的。”
“没事，反正我今天要不也是在家闲着，就当出来转转吧，除非您不想我跟着？”
“当然不会，我很想听听老板的意见！”
杜明贤有些不自在：”私底下就不用叫我老板了吧？”
“嗨，习惯了！老板你叫什么来着？”
“算了，您就按习惯走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友睦小学的大门，石铁龙瞪大了眼睛：“这么豪华的学校啊？”
“有吗？就是一般二线城市民办小学的程度吧？”
“有围墙、有操场、有这么高的教学楼、还有花园和保安…”
石铁龙基本上是看见什么说什么了，眼中闪烁着羡慕和喜悦：“这水泥地可真是又干净又漂亮啊！囡的学校都是土路，一下雨就都是泥！”
“是这样啊…虽然国家推行九年义务教育，但果然教育质量还是不能做到一视同仁，许多聪明的农村孩子到最后也还是埋没了呀！”
“对，俺家囡聪明，学习成绩中得很，所以要好好培养，可不能走了她爹的老路！”大概是太激动了吧，石铁龙已经开始说家乡话了，听着好像是东北那边。
“两位这边请！杜老板好久不见啊！”
杜明贤负责介绍：“石大哥，这位是友睦小学四年级教语文的范秉容老师；范老师，这位石铁龙大哥是我店里的新雇员！”
“石先生好，我早就听威廉老师说过您的事情了！”
“哦？那位老师说我什么了？”
“呃…这个…我们直接去参加学校吧！”
杜明贤看到范老师这刚上来就把天聊死的操作，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友睦小学虽然是咱们大家伙经常说的‘家门校’，但师资力量和教育水平一直都是很有名气的，最近几年的升学率都是全苍启市的前列。”
“是吗？那个…我…请稍等！”
杜明贤见石铁龙竟然拿出了笔和纸准备在做记录，心想：他不知道几乎是个学校都会这么说吗？相较之下每次问威廉他们学校怎么样时，他都会说一些“这群孩子就是在混时间，将来90%都不会有出息”这类话。
按杜明贤的想法，其实小学最需要培养的应该是孩子对于学习的习惯与兴趣，将来在真正面临枯燥痛苦的“题山卷海”时，才有能够撑一口气拼一把的决心和勇气！以自己为例：从小到大其实就拼了高二下半学期到高考的那一年半，好歹也算是拼出来了，但之后就再也没有力量去拼研究生了！
“老板你看，这些孩子们穿的都一样啊！”
“这是校服啊，您没见过吗？”
“见过，但只在电视上见过，老家的孩子们可没有这么漂亮的衣服穿！你看，这穿得整整齐齐的，多舒服啊！”
“呵，您要去问的话，10个孩子里有8个都讨厌校服。”
“为什么呀？我家囡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我一定让她天天穿，在学校在家都穿！”
杜明贤看着眼前一群在上体育课的孩子，心想：漂亮吗？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大麻袋的设计？
范老师继续介绍：“四年级的学生语文已经学到《题西林壁》了，数学大概是图形面积计算和设计两位数乘除的应用题吧，比起您家孩子的进度是快是慢？”
“啊？抱歉，我不太懂这个…”
“没事，我想进度应该差不多。小学的知识不难，如果真的落下一点的话借同学的笔记多下点儿功夫就能赶上来了！”
“嗯，我女儿很聪明，不会有问题的！”
“那咱们就进教学楼参观一下吧！因为其它班级都在上课，请动作放轻一些。”
“好的，老板你…嗯？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杜明贤把目光移开一年级某班的窗户上写着的“救命”。
“对了，范老师，威廉在上课吗？我想去看一看可以吗？”之前来友睦小学基本上就是个威廉送饭，没有他接应的话是进不了大门的。
“没问题啊，他现在正好在上1班的英语课！”
“我记得他是2班的班主任吧？”
“啊，对…”范老师有点儿不好意思：“学校里比较缺英语老师，所以整个三、四年级的英语都是威廉老师在教。”
“两个年级啊？难怪感觉他好像有改不完的作业！”
“是，威廉老师很辛苦，不过他也很负责，每份作业的每个语法或拼写错误都会仔细地挑出来！”
“您怎么知道的？”
“威廉老师批改的作业曾经被当做模范在全校教师大会上展览过。”
“是吗？没想到啊！他平时骂那些小孩骂得可损了！”
“骂才说明是在意他们的成绩呀！您能告诉我他都骂什么了吗？”
面对范老师饶有趣味地提问，杜明贤只能打个哈哈：“也就是‘不争气’、‘不上进’、‘对不起父母’什么的吧？”
“是吗？这也不算‘损’吧，顶多是恨铁不成钢！”
杜明贤敷衍地笑笑把话题带过，其实就在昨晚还听见威廉指着一个学生的作业说道：“他的父母一定是近亲吧！？”
走到了四年级1班的班级后门，杜明贤和石铁龙都好奇地贴在了后窗往里看——只见威廉正在带着学生们演英文话剧，看那七个瘦小的男生躲在一个膀大腰圆的女生背后应该是《白雪公主》。
杜明贤皱眉：“不是该期末考试了吗？他不带着学生们复习可以吗？”
“我也问过，但威廉老师说‘用心学的平时都学好了，不想学的带着复习也没用，还不如抓紧时间让他们用几次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英语吧’！”
石铁龙有些犹豫：“这样对孩子们好吗？”
“也有家长问过孩子在学校做了什么后提出过抗议，威廉老师就在带着其他学生做活动的时候给了那个孩子试卷做——诺，就是墙角那个孩子！”
视线看过去，果然在学生们围着讲台时，有一个小姑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做着题，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总感觉有点儿可怜…
“学校真好！在这里上学的话，囡肯定会出息的吧？”石铁龙喃喃道，一边还看着手机里女儿的照片。不过他问的问题范老师和杜明贤都没法肯定地回答。
第695章 婚前的妥协
南方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干燥，但阴冷的环境还是会稍不注意就让经常需要用手的厨师们生冻疮，所以杜明贤专门带了护手霜，并极力推荐给手上已经坑坑洼洼的石铁龙——
“石大哥您也抹一点儿吧，这个可是特制的哦！”
“去你妈的，这婚老娘不结了！”
“哈哈，说是特制，不过其实只是维生素E软膏混了点儿菜籽油、冬瓜皮、和蜂蜜而已。”
“爱结不结！让你家那两只老公狗老母狗把我的彩礼退给我！从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这是从我妈那儿学来的方法，比起那些昂贵的护手精华什么的有用得多，您也试试吧？”
“你个王八犊子敢骂老娘的爹妈？老娘今天卸了你！！”
石铁龙看着外面都快炸锅了，自家老板还是气定神闲地介绍着护手霜什么的，脸都有点儿白了：“老板你…听不见吗？”
“没事！厨神斋里最不缺的就是吵架，等他们闹够了就消停了。”
池雅晴进来了：“喂，杜明贤，外面都快打起来了你管不管？”
“打就打吧，有一方打残、打伤、打死就消停了。”
杜逸舟也进来了：“哥，外面有人在拿店里的椅子打架！”
“不许破坏厨神斋的东西！要打出去打！”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体型壮硕面容凶猛的女生狠狠地瞪了一眼男生，骂了句什么后就离开了了。杜明贤扶起瘦弱的男生，没想到他竟然扑在自己怀里哭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一个男生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呜呜…她…我未婚妻…”
“我明白，确实是够彪悍的，这婚实在结不成也就算了。”从刚才两人的骂战，杜明贤已经把事情的大致轮廓猜出来了。
“不行啊！我必须娶她！”
“哦？没想到你们的爱情还挺忠贞不…”
“——或者至少都叫‘淑婷’的女生。”男生撸起胳膊，只见上面有硕大的纹身“淑婷”两字。
“在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前，没想过分手之后该怎么办吗？”
“那个时候我们感情正是你侬我侬，哪儿会想这些啊！而且她那时候小鸟依人的，根本和现在不一样啦！”
“‘小鸟依人’是指体型吗？那她到底是吃了啥啊…”
“主要是性格，或者说是心宽体胖更合适吧？不管怎么说都跟现在这只母夜叉判若两人啦！”
“这也能理解吧？随着相处得越来越亲密，就会放下最开始的矜持和伪装，把不太愿意见人的一面表现出来，但这才是关系更进一步的象征啊！”
杜明贤其实有点儿羡慕男生，因为自己每次见到虞莹时对方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不知道是身为演员的习惯还是依然把自己当外人？
“行啦，赶紧去和你未婚妻把话说清楚吧，到底是结婚还是散伙都挑明了！”
“不行，现在去的话她会打死我的！”男生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别说得这么吓人！”
“真的！上次她拿着扫把追着我满小区跑！”
“那你就找个地方躲躲呗？”
“就这里呀！”
杜明贤觉得头大了：“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行！万一她想通了来找我道歉呢？我就在这里等着她！”
“唉…随便你。”
转身回厨房的杜明贤刚准备继续工作，没想到男生跟了进来：“所以我就说嘛，这年头根本没什么灵魂伴侣啥的！”
“这里你不能进来！”
“不带这样的！老板你都劝了，咋个能劝一半呀！？”
听到男生的方言，石铁龙眼前一亮：“小兄弟你也是东北的？”
“是呀！大哥也是？”
“对啊，我东北丰宁的，小兄弟哪旮旯的？”
“我凉滨的，离得不远啊！哎呀，没想到这在他乡还能遇故知，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
“可不是嘛！”
杜明贤心想：你俩以前也不认识，何来“故知”之说？
“唉…我未婚妻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生活习惯上有好多不适应！”
“是吗？”杜明贤回想起女生庞大的身躯和泼辣的作风：“我觉得她像北方人，你倒像南方人！”
“她除了膀大腰圆外，饮食习惯都是南方人的，最看不上我吃大葱蘸酱，不明白那有啥好吃的！”
石铁龙忍不住插嘴：“我那几个室友也受不了我吃，另外还有许多见不得我吃蚕蛹！”
“那可是高蛋白，我特爱吃那个！哦，对了，说起来她还看不惯我在火锅里煮猪血，非说那个不是人吃的！”
“小兄弟你可真可怜啊！”
杜明贤小声嘀咕：“干脆你俩结婚得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多习惯都不一样，她也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白雪公主’了…”
“这很正常，无论是多么完美优秀的人，一旦朝夕相处地久了，渐渐就会变得平凡并暴露出缺点和问题——你在你未婚妻心目中也是一样！”
“那老板你说我究竟该不该继续结婚？”
“看你。想象着和她一起走入婚姻殿堂的样子，如果痛苦多过幸福那就不要结婚；如果觉得幸福更多并且有继续包容彼此的勇气那就结。”
“是么…”
“虽然有点儿废话，但只要是对的人，你说的那些饮食习惯什么的根本不会成为问题！如果成为了问题，与其去埋怨抱怨找借口，干脆承认是厌倦厌恶彼此就好了？”
“不！我还喜欢淑婷，但是…婚姻是需要互相包容磨合的话，如果我改变的话她会改变吗？”
“不知道，但你可以跟她说……”
“亲爱的！”
杜明贤话音未落，女生已经跑了进来：“对不起，我知道临近婚期你压力很大，我不该和你发脾气的！”
“淑婷！你…你竟然在跟我道歉？天哪！”
“讨厌，说的好像我不讲理似的？我想明白了，这次我听你的，咱婚礼上的宴席就订24桌，不订30桌啦！”
“为了婚礼订多少桌的事情你俩就砸我厨神斋的椅子！？行了，你们如果和好了就赶快出去吧！”
“好的，那淑婷，咱们再说说婚礼选什么花吧？我想要象征百年好合的百合！”
“不要！百合太矫情了，我要白玫瑰！”
“白玫瑰太滥情了，你竟然会喜欢这种花？”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杜明贤忍无可忍了：“出·去！！”
第696章 宴上酒后之言
今天是友睦小学期末考试周的最后一天，威廉在监考后又参加了学生放寒假的教学会议，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你回来啦？辛苦了，晚饭就等你了！”
威廉见杜明贤面带谄媚的笑意，顿时如临大敌：“说吧，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有求于我？”
“没有啦！知道你今天一天辛苦了，特意做了丰盛的晚餐——【蜜汁火腿】、【葱烧海参】、【蟹黄豆腐】、【炭烤羊排】、【松仁玉米】、【枸杞党参乌鸡汤】…都是你爱吃的！”
“这么严重吗？是不是你终于杀了那个新来的，让我帮你处理？没问题！先去把我房间里的挫骨刀和切割圆锯拿过来，以他的体型大概5个小时就能彻底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别开这种吓人又没意思的玩笑！”杜明贤让开，在餐桌上坐着的正是一脸尴尬和害怕的石铁龙！
“他也来吃晚饭？”
“石大哥专门委托我帮着摆局，为刚见面时的不愉快向你道歉！”
”我都说了不在意。那剩下两个呢？”
“杜逸舟和周徽成一起去参加个读书座谈会了，晚饭两个人去吃肯德基。”
“他俩在读什么书？”
“不知道。行啦，先坐吧，忙了一天先喝完鸡汤暖暖胃吧！”
“从哪个电视剧里学的啊…”
威廉无奈，却也无法对面前满满一大桌的美食视而不见，只好先落座静观其变。
“那个…威廉…老师？”
“你不是我学生也不是同事，不用这么叫。”
“喂，人家石大哥是诚心诚意的，你干嘛总揪着不放？亏你长这么大还这么小家子气？”
威廉眯眼看着数落自己的杜明贤：“汤呢！？”
“这就去盛！你们好好吃，别闹矛盾啊！”
“这小老板，把我和你当他儿子了，真是没大没小！”
石铁龙赶紧举起酒杯：“这是我本来准备拿回家过年的红酒，敬威廉老师一杯！”
“嗬，这么贵重，喝了真的行吗？”
“没事，咱们中国人…啊不，我们中国人以酒为礼，我很尊敬您的，也为了初次见面时惹您不快向您道歉！”
威廉也不再推脱，和石铁龙干了一杯后决定开门见山：“是关于女儿的事情吧？”
“哟，这可真瞒不过您！我家那个囡叫’石颖椿’，家里人都叫‘小椿’…哦，是椿芽的‘椿’！”
“名字挺好听的。”
“谢谢夸奖，有种生机昂扬的感觉，对吧？”
“得了吧，他就是想到了香椿炒鸡蛋！”厨房里传来杜明贤的吐槽，因为确实如此所以威廉没法反驳，只能怒吼道：“汤！！”
“那啥，小椿她应该是下个学期就能转到友睦小学四年级，到时候还请威廉老师您多照顾！”
威廉还没发话，杜明贤先过来插嘴了：“石大哥您已经决定好了？”
“啊，我跟那位范老师聊了很久，她说要转学就越早越好，等上了五年级就没啥意义了。”
“其它方面都打理好了？”
“钱的话家里借了点儿亲戚总算是凑够了，住的地方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是吗…”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石铁龙是成年人自己也没法说什么。
这时，实在等不下去的威廉自己把汤盛了过来，结果被杜明贤一句“谢谢啊”就截走自己拿去喝了！
“小老板你——！？”
“哦，你们聊，我去看着点儿锅里的【银耳炖雪梨】！”
“真羡慕威廉老师啊，能每天吃这么多好东西！”
“极为偶然，谁家还不过年呐？”
“威廉老师的中文说得真好，有您这样的好老师，我家囡学习成绩一定没问题！”
“‘中文好’、‘老师好’、‘成绩好’——这三件事有关系吗？”
“唉…看来威廉老师还是在生我的气啊！这样好了，我自罚3杯，给您赔罪！”
“别！你要是喝出什么事明天上不了班，你老板饶不了我！”
“没事！您可不要小瞧东北人的酒量！我在老家那片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
…
“所·以·啊，你说咱中国人为啥总那么…呃…那啥…”
威廉看着已经满脸通红的石铁龙：“你到底想说什么？”
“都是人，我就比你小…小个2、3岁，干嘛在你面前会紧张啊？你说是吧，洋毛子？”
杜明贤看着石铁龙举着个意义不明的‘7’，转向威廉：“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一、他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二、你以为这是我见过酒品最烂的吗？在雇佣军的时候，有个战友喝醉了跟我们打赌说要娶一只兔子！”
“后来娶了吗？”
“不确定。他带了一只兔子回宿舍，第二天那只兔子直直地冲向车流自杀了。”
“总感觉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都好…呃…”杜明贤没想好用“恶心”、“重口味”、“毁三观”、还是“没下限”。
“没好话就别说！”
“怎、怎么没好话？“石铁龙突然探过脑袋：”我老板…老板他…可喜欢你了！”
“哦？”/“我才没说！”
“是真的…呃…他说你啥都吃，不挑食，比猪还好养！”
杜明贤赶紧去捂石铁龙的嘴！
“别！我还…还没陪洋毛子喝够呢！我老板他还说过你和你女儿的事，说你是个好爸爸，如果他还小就希望有你这么个…外甥。”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威廉明白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终于阴转晴了。
“我也好想有你这么个爸爸啊…不对，是我也想当个好爸爸！但我女儿总嫌我赚钱不多，社会地位不高，说我窝囊，我好难过啊！呜呜——呃…我去趟…呕……”
…
杜明贤带石铁龙去吐完，看他这样子只能先让他睡自己房间了。
“那你呢？”
“对面应该回来了，我去和杜逸舟挤一晚。”
“行。”
“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猪都是不记仇的！”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但夸你对米莉好是真心的！”
“唉…行吧，知道了，我不生气。”
杜明贤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石大哥呢？你不会趁着人家喝醉报复吧？”
“当然不会！都是当父亲的，我理解他；我不会为难他的——前提是他不喝酒！”
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杜明贤来到隔壁，见只有杜逸舟回来，奇怪道：“周徽成呢？”
“徽成哥在读书会遇到个特别聊得来的朋友，两人在酒吧续宴呢！”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书啊？”
“喏，这本《如何让富婆死心塌地爱上我》！”
第697章 年货置办
周一，杜明贤趁着休息和杜逸舟去了趟超市，准备置办回英乐老家的年货。
“年货都买什么啊，哥？”
“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咱小时候的年货都是什么吗？”
“花生、瓜子、糖果、饮料？”
“这些家里都会准备吧？而且老人家不会想吃那么多硬的和甜的。”
“春联、福字、壁画、日历？”
“这些在老家买就行，不用特别带回去。”
杜逸舟不高兴了：“这游戏咱换个玩法，你提出想法我来否决，怎么样？”
“我也没否决你啦，只是真的想不好买什么！”
“那你还带我出来？”
“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说起来，你家人口不多吧？”
“废什么话，你家不就是我家？”杜明贤想着买什么已经够头疼了，没空陪杜逸舟犯傻！
“是也不是——虽然我爸和你爸是兄弟，但我妈家里人多啊！”
杜明贤想到了：“啊，是呀，婶婶有五个兄弟姊妹，你虽然只有我1个堂哥但有3个表兄弟和4个表姐妹！”
“没错，所以每次回姥姥家都很热闹…大妈家呢？”
“我妈就一个弟弟有两个女儿，也就是说我有两个表妹。”
“没听说呢！”
“嗯，我那个小舅英年早逝，才30多岁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家里人不太愿意提他。咱俩小时候关系也不太好，来往不多，自然不会提到了！不过你爸你妈肯定是知道就是了。”
“是啊，记得我是去年这时候来的吧？“杜逸舟感慨万千：”刚来的时候还剑拔弩张，现在倒是没那个心思再跟你吵了——只要你别惹我的话！”
“你那时候状态不太好，怨气挺大，哪像现在这样有工作、有存款、有朋友、有老婆…”
“啊！？”
“女友。对了，甜儿这次跟咱一起回去吗？”
“我是想邀请她啦，但现在就见父母会不会有点儿早了？”
“随便你吧，反正这次莹莹和我一起回去。”
“就咱们三个？”
“…还有威廉。”
“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妈对他印象不错，啧…”
“干嘛一副不爽的样子？”
“明明我才是亲儿子…算了，先不说这个，关于买什么当年货干脆打电话直接问她老人家吧？”
“好呀，不过现在大家生活都蛮富足的，老家那边也有规模不小的超市，我估计就算大妈也说不上太多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估计就是让咱们随便买点儿东西客气一下就行了吧？啊，接通了——喂，妈…”
…
「龙井茶、酥油糖、荷花酥、风干鸡、虾仁、火腿、瑶柱、蹄筋、鸽蛋、冰糖、牛肉干、刺绣套装、玫瑰精油、漆器梳、水墨扇、油纸伞、丝绸、布匹、金线莲、冬虫夏草、黑木耳、银耳、干香菇、各式酱菜…」
“这些…全都是？”
“我记下来的就这些，她嘴太快了，好多我都没记住…”
“这些全都是苍启的名产啊，大妈还真不跟你客气！”
“跟我客气就不是我妈了…你也去问问你妈想买什么年货吧？咱一起置办就不再跑一趟了！”
“我已经发微信问过了，她说只要我回来就行了，什么都不用买！”
“…我能做你亲哥吗？”
在超市里找了一圈但还是有大半东西没找齐，像是漆器梳子、水墨扇子、黄油纸伞这些只能在专卖店买到，冬虫夏草和金线莲估计得去趟药店！
“妈，你能少要两样吗？这么多我也拿不回去啦！”
“哦？你真的在买吗？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爽朗的大笑，杜明贤意识到自己是被整了：“妈你太过分了！没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这样透支孝心来开玩笑，小心以后我不给您养老！”
“你·敢！”
“我不敢。”
“开个玩笑嘛，别太认真！年货啥的你看着买就行了，你妈就是开饭店的，难不成还能饿着你？”
“话是这么说，但妈您怎么学坏了啊？”
“呵呵，这叫幽默！刚刚我正和你那个洋人朋友聊天呢，我问他该怎么回复你，他就建议我耍你一下~”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拜拜！”
“诶？这就挂了？我还没问你这次那漂亮闺女——”
“待会再说！”
嘟——
杜逸舟见堂哥挂了电话后的表情很不好：“怎么了？”
“是威廉那个家伙教唆着我妈在整我！哇呀呀呀——看我怎么收拾他！”
…
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学生的期末评语，威廉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觉得腰酸背痛，觉得自己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重透支——如果算上说那些恶心客套话，那就是体力、脑力、和灵魂的三重透支。
“你回来了？”
威廉开门，见到客厅里堆着的大包小包，忍住笑问道：“超市买东西不要钱吗？”
“这些都是我妈要我买的年货，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自然要答应了！”
“哦？你还不知道啊？其实上午那是…”
“晚饭吃【八仙锅】吧？虾仁、火腿、瑶柱、蹄筋、鸽蛋、笋片、冬菇、和萝卜，加冰糖和酱油小火慢炖，绝对是极品的鲜香！我从一回家就开始炖上了，现在快好了！”
“小老板你…”
“你工作辛苦了，我这就帮你泡茶，刚买的雨前龙井如何？”
“……”
“对了，你有没有想送礼的朋友？我下午买了些苍启特产的扇子梳子什么的，放在逸舟那边了，你要不要拿几件？”
“嘁，你知道了啊？故意说这些来馋我，最后给做包方便面当做报复，是吗？”
杜明贤但笑不语。
等吃晚饭的时候，威廉望着桌子最中间摆放着鲜香扑鼻的【八仙锅】，一头雾水：“这是玩哪出？其他两人呢？”
“他们的我拿过去了，这锅是专门为你做的。来，给你沏杯龙井茶！”
光看颜色就知道杯中的茶是上好的品种，威廉眯着眼琢磨半天，最后大手一挥：“管你玩什么花样，我先吃先喝了！就算是被整，看你付出成本这么多我也认了！”
“吃吧，喝吧，要慢慢品味哦，我的用心都在里面了…”
“哼，怕你不成？！”
威廉正准备大快朵颐，却对上了杜明贤殷切的眼神，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吧，我道歉，可以别这么看着我了吗？”
“你为什么要道歉？我是在感谢你啊！平时你对我很照顾，又经常陪着我妈聊天比我这个儿子还尽责，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快吃吧，我要看着你一口一口地吃。”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难受，这世上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享用美食！”
“是啊，这世上唯美食不可辜负，当然还有无怨无悔给你做饭的人，你说是吧？”
“就这吗？我连拷问都能熬过去，你跟我玩这套未免……你在干嘛？想掐死我？”
“工作辛苦了，给你揉揉肩，以后我会像伺候父亲一样伺候你的！”
“…好吧，我认输了，能恢复正常了吗？”
“先吃饭。待会儿还有荷花酥和酥油糖当点心呢，我特意做成了你喜欢的不太甜的那种。”
“给我恢复正常！”
“先吃饭。”
这顿饭就在杜明贤的凝视下吃完了，威廉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吃得有点儿不知其味。
“好吃吗？”
“一般。”
“那就行了。”
杜明贤突然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还一把抢过威廉面前的茶杯：“想喝自己泡去！”
“你这是……啊！！”
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威廉赶紧冲到隔壁，果然看见对面两人吃的也是【八仙锅】，但和自己不同的是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十分享受！
“可恶，还是中计了！”威廉暗自咬牙。
第698章 过年的感觉
年关将近，今天准备关门时杜明贤随口问了大家想怎么过年？
“我跟你是回老家啊，忘了吗，哥？”
“我当然知道！除了你的其他人呢？”
“我也要回老家！“石铁龙满脸幸福：”好久没见老婆和女儿了，真是归心似箭啊！”
周徽成：“我去年跟我爸妈回过老家了，今年我们要去更南边的城市旅游！”
眼见着所有男士都说完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正在百无聊赖刷着手机的池雅晴身上——
“嗯？都有计划吗？真好啊！祝大家过年快乐，拜拜！”
“喂？等等！还没放假呢！”杜明贤怕池雅晴自己给自己放假。
“知道啦，我是提前祝大家过年快乐不行吗？”
“对嘛，瞧你一副资本家的嘴脸！”杜逸舟取笑道。
…
“喏，这个送给你！”
杜明贤把做工精细的油纸伞送给池雅晴。
“你这是干嘛？刚才追上我说有事我还以为是让我加班呢！”
“前些天买了些苍启的特产想带给老家的亲戚，不过好像买的多了些就送你个，感谢你一直无怨无悔地在厨神斋工作。”
池雅晴听到这话，先是沉默不语，然后突然发出爆笑：“哇哈哈哈哈！搞什么啊，说的好像我一直在受委屈一样？”
“不、不是吗？”
“真要是觉得委屈了我立马走人谁也拦不住，不过…”
“嗯？”
“在厨神斋工作挺愉快的，没有竞争内耗，也没有勾心斗角。”
“对，厨神斋里只有清炒豆角！”
“好冷的笑话…对了，说起冷笑话，你今年会看春晚吗？”
“应该会看吧，不过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你也一样啊！”池雅晴突然兴奋起来，仿佛遇到知音一般：“我去年播春晚的时候光顾着看手机了，回微信里各种祝过年快乐就回了1000多条！”
“我不是，我没那么多朋友。”
“诶？别告诉我你真的有在认真地看春晚！”
“你到底想说啥？刚才看你状态就不对，总觉得你藏了什么事？”
“你想听吗？”
“想，了解员工心理健康…”
“知道了、知道了！”池雅晴不耐烦地打断：”怕了你，总之谢谢你送我的伞，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吧？”
“好！”
池雅晴开车带杜明贤来到附近一家店，看起来和上次去过的“轻食风尚”差不多，也是卖轻食的。
“过年一定会大鱼大肉，为了自己的健康就暂时吃得清淡点吧？”
“说的好听，其实是你自己想吃吧？”杜明贤早就识破了池雅晴的小心思。
“一举两得啦！难道你不喜欢吗？这家的水煮鸡胸肉很有滋味的，不是你想的只有寡淡的素菜！”
杜明贤不是太在意吃什么，只是想了解池雅晴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而在点完餐她也据实相告：“最近总感觉过年没啥滋味，跟在国外的时候没区别。”
“什么意思？”
“我在国外的时候因为春节没假，外加时差昼夜颠倒，所以甚至播春晚的时间我都在上课呢！”
“这怎么了？在国内也不过感恩节圣诞节什么的啊！”
“人在国外就特别想念祖国，那个时候还会专门去当地的唐人街参加各种活动，包饺子、放鞭炮、舞狮子、贴春联…玩得可愉快了！”
“我明白了！回国后你就觉得这些没意思了？”
“对。饺子有现成的，鞭炮不让放，舞狮觉得幼稚，春联觉得无聊。所谓的’过年’一下从思念团圆变成了单纯的放假，外加各种微信‘轰炸’，弄得我去年刚过完年就觉得身心俱疲的！”
经过池雅晴这么一说，杜明贤也想起自己小时候是何等期盼过年——有新衣服、有新玩具、有好吃的、有压岁钱，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几乎没有任何吸引力了，确实就只是单纯的放假了。
池雅晴：“人都说现在的社会没有人情味，现在的年也没有年味。每天强调要爱国要爱护国家的文化，可真正的国家文化究竟是什么许多人包括我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儿没滋没味的。”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种烦恼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你是指石铁龙、杜逸舟、和你？”
“对呀，有父母在身边是很幸福的事情，不用跋山涉水也不用百忙抽空，想见就能见到，多好？”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很无聊啊！端午节赛龙舟，中秋节做月饼，清明节至少还能去上个坟呢…”
“大过年的说清明节干嘛？”
“就这么一说嘛！”
杜明贤想了想：“那咱们也做些什么庆贺新年的活动吧？组织大家一起！”
“比如？”
“我想想小时候我妈都带我做什么…哦，剪窗花！”
“不会。”
“大扫除？”
“家里有负责打扫的清洁工。”
“做灯笼？”
“淘宝上直接买不行吗？”
“算了！心里觉得没意思牵强附会走这些形式也没意思，不如…”
“不如找男友？我知道，我家里人都这么说！”
“不是！我是想说还不如…等等，是啊，你找个男朋友估计就消停了，就觉得有意思了！”
“我还是那句话：想找我会找的，不想找我也觉得不凑合！”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很多时候我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时候不知道还要去寻找。”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平时已经很努力了，不如趁着过年也别想什么意义啊、文化啊、传统啊什么的，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到底是作秀重要还是自己能充满干劲地迎接新的一年重要啊？”
“我才不是作秀呢！我只是…只是怀念小时候迎接过年的那种喜悦和感动！”
“我理解，但旧的感动没有了就去找新的感动啊！比如我就是因为今年腌的萝卜特别好吃而感动，你最近有什么感动的？”
“买到了LV龙年限定款的包包算不算？”
“算，但出于不太好言说的理由，你能换一个吗？”
“那就…我老板给我送了一把出人意料还算有品位的伞呢？”
杜明贤有些受宠若惊：“真的吗？”
“假的，这年头谁还送女孩子伞啊？你当是在演《白娘子》吗？”
“嘁！那你还给我！”
“不要！都送人了还要回去不觉得丢脸吗？”
从池雅晴的态度来看，她其实还是蛮喜欢的。
第699章 年前的派出所
一般而言，厨神斋是腾不出手来送外卖的，更何况是下班后了；不过这次杜明贤倒是不介意送一次去派出所。
“32碗牛肉面送过来了，大家都辛苦了！吃完后把碗放在门口的盒子里就行了！”
“小杜你来啦！”邹正垣赶紧把杜明贤迎进来并指挥两个手下帮着运面条：“真是谢谢你啦！最近派出所特别忙，大家经常都没时间吃饭，我寻思着再这样下去可别在抓捕犯人的时候饿昏了结果让犯人逃了不就糟糕了吗？”
“说得好像咱们这里是罪恶都市似的？不就是些家长里短的纷争，最多就是些小毛贼嘛？”
“嘿，我说小杜你……解决小问题才是社会的安定的根本，明白吗？”
“行吧。对了，您刚才说最近特别忙，怎么这些不安分的人都想着过年前干一票吗？”
“还真是！行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就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们正常工作！”
“哇！好一招过河拆桥啊！”
虽然抱怨，但人家派出所的正常工作确实耽误不起，杜明贤于是就坐在大厅里等着收碗，然而就是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里，遇上了许多“不安分的人”——
“大哥大姐你们行行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没收我的东西啊！”
一个凄楚可怜的妇女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民警同志把她卖的水果收走。而孩子似乎感应到了妈妈的情绪，此刻也在嚎啕大哭。
“无照经营是吧，你们要怎么处理？”杜明贤询问抱着面碗跟出来的邹正垣，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同情他一个快60的老头还能/必须在10分钟内吃完一大碗面？
“这个女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她卖的东西把人吃坏的案件但不代表以后没有；为了民众的安全，我们还是得按规矩处理！”
“是吗…”杜明贤知道法不容情，但还是心生怜悯。
“别看她这样，其实狡猾得很，每次来处理都故意抱着孩子过来还使劲掐孩子让她哭，闹得人心烦！不过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她老公在工地工作出意外残疾了，结果半分钱补偿金都没拿到，只好让她来卖一些自家种的水果来贴补家用。”
“挺可怜的。”
“不能因为可怜就触犯法律啊！话是这么说，但我们毕竟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知道她的情况后一般免除罚金和没收的处罚，改为批评教育，虽然她从来也没听过就是了。”
果然，说话间女人就背着自己的东西出来了，向民警千恩万谢并发誓绝对不再无照经营，怀里的孩子不再被掐也不哭了。
“过年前估计还是会再见一次，唉…”对于女人的话，邹正垣看来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混蛋！变态！流氓！恶心！不要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门外的民警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旁边的女孩则变着花样地骂着——应该是在骂男人而不是骂民警。
“所长！”
“辛苦了，你去休息一会儿耳朵吧，这家伙我来审！”邹正垣把人领过来，举手示意女孩先安静些：“小姑娘在派出所别大声喧哗，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感觉着气温不算太凉，就想着要不试试看刚买的那套漂亮的裙子，要不平时根本没……”
“说案发过程！”
“他摸我！”
杜明贤汗颜，心想：你原来可以只用三个字就讲明事情啊！
“是你先勾引我的！不就是价格没谈拢么？”
女孩一听这话，又恼又怒：“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孩，不是‘鸡’！”
“呸！正经人家的女孩谁会大冬天穿这么短的裙子啊？！”男人淫邪的目光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女孩裸露的大腿，气得女孩拿包砸他：“你管得着么？！我可以‘骚’，不代表你可以‘扰’！让你这种一辈子没见过女生的母胎单身狗看了个饱还不知足，真是恬不知耻！”
“嗬，这女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杜明贤在邹正垣耳边小声嘀咕着。
“没犯法就不管。把这个男的带下去处理吧！”
邹正垣看见门口又走来一位“熟客”，就把小流氓交给其他民警了，自己去把刚进门的男人带进来——
“民警同志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老婆又打你啦？”
“嗯，可疼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忍不了？”
杜明贤插嘴：“等等！男人打女人是家暴，女人打男人也是啊！真的特别严重的话您必须严肃处理！”
邹正垣点头：“说得没错，你给这个小伙子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男人听到有人给自己撑腰，理直气壮地掀起衣袖露出胳膊：“看！”
杜明贤盯着眼前这条白胖的“膀子”半天，不知道该看什么。
“哎呀，红了一块没看见？就是我媳妇掐的！”
“呃，好吧…不过无缘无故掐人也不对！”
“也不算无缘无故，就是气我昨晚打麻将输了几千。”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因为聚众赌博被拘留一天，不过因为能远离怒火中烧的老婆所以这也是男人所希望的。
…
“30、31、32！碗都在这里了，谢谢惠顾！”
“你赶紧走吧！”邹正垣说完，却又察觉到语气重了：“抱歉，我没在生你的气，是…”
“我理解，鸡毛蒜皮的小事处理起来确实也累人，大家辛苦了。”
“辛苦是辛苦，不过能够处理这些所谓‘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已经很知足啦！”
“什么意思？”
“有段时间其实是准备退休的，结果在家里总被我老伴骂，说是我就会睡觉、吃饭、看电视，所以才腆着脸向上级要求再多工作几年，算是发挥余热吧！虽然现在确实是很窝火，但等不得不正式退休后，大概会怀念这样的生活吧？”
“是啊。”
“就像我之前说的，家长里短不是小事，也是人们能够安居乐业的根本！能够成为这样一位踏实为民众解决实际矛盾和困难的民警，我很骄傲！”
邹正垣很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弄得杜明贤都有点儿感动了：“是，我很崇敬你们！”
“谢谢，但崇敬什么的光是说说就行了吗？”
“…您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这32碗面条的账单不如…”
“请一分不差地通过微信、支付宝等方式打给我，谢谢。”
第700章 小胖威利·1
「11桌大碗【招牌牛肉面】7碗。」
“7碗？”
看着点餐机上显示的数字，杜明贤想不明白一个两人桌为什么会要7碗面？难道是显示器或系统出问题了？
“池雅晴麻烦你进来一下！”
“什么事？”
池雅晴进后厨顺着杜明贤的手指看向点餐机，很快也发现问题了，纳闷道：“11桌也就两个人，还是个妈妈带着孩子！”
“是吗？”杜明贤到外面看了一眼，果然是个瘦小的妈妈带着个大约初中生年纪的小男孩。
“好家伙！那小子真够胖的！”杜逸舟也进来了：“11桌那‘小胖墩’身高只有1米5左右的样子，看那圆圆滚滚的手肘子和那恨不得泛着油光的胖脸，估计200斤都打不住！”
“不会是父母为了博眼球挣流量所以故意填鸭…啊不，喂猪式让孩子吃东西吧？”杜明贤读到过类似的文章，以防万一，去11桌通知两人能不能先上2碗？
“不要！都端过来！我要吃面！我要吃面啊！！”
“哎呀，阿斌你少吃点儿吧！今天就吃5碗，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养不起我当初干嘛生我？！”说着，叫“阿斌”的男孩竟然用他的小胖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对面砸，被杜明贤一把按住：”出去！”
“哇——！”男孩被面露凶相的杜明贤吓到哭了出来。
“老板，我们不是…”
“给其他顾客带来困扰了，你带着他走吧。”在杜明贤看来，无止境的溺爱也是教子无方的体现。
“啊？是这样啊，抱歉…来，阿斌，妈妈带你去吃炸鸡怎么样？”
男孩一听有吃的立刻破涕为笑：“我要吃50块！”
杜明贤嗤笑，心想：正常人怎么可能一顿吃得下50块炸鸡？
“今天少吃点儿，就40块怎么样？”
“45块！吃不够我会饿啦！”
母亲极为吃力地把儿子送到旁边一张比普通轮椅要更大的特制轮椅上，然后咬牙推着儿子缓缓移出了厨神斋。目送这对母子离开，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和对话，杜明贤彻底蒙了！
…
翌日是周一，休息日难得天气不错杜明贤出去转了转，路过家手抓饼店铺时就走不动道了。虽说自己做的【火腿鸡蛋三明治】和【煎饼馃子】味道都不错，但手抓饼也有独特的风味！
“麻烦帮我拿60个手抓饼，配料啥的你们看着随便给就行，反正我儿子他都是一口吞！”
杜明贤皱眉，心知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可不是谁都敢说出来的！
“昨天…”
“嗯？“前面的顾客回过头：”呀！是厨神斋的老板！昨天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看样子您是很明事理的人，为何要那么溺爱孩子？”
“我们也不想儿子胖成这副样子，家里每个月光是在阿斌吃的开销上实在是太大，可阿斌食量巨大是同龄孩子的4、5倍不说，一旦吃不饱就会打人、骂人、摔东西，我们受不了啊！”
“听这样子应该不是单纯的能吃，而是什么心理或生理的疾病吧？”
“不清楚，我们带着孩子去看过儿科医生，但医生并没检查出啥毛病。我们刚开始还觉得是孩子正在长身体所以多吃是好事，直到他直接把一件已经是最大码的衣服都撑变形后我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然后呢？”
“又带去看了位心理医生，结果啥都没做光收钱了！”
“看来是遇到庸医了吧？这样好了，我带您去找一位医生咨询下吧？”
“嗯？”妇女警惕地看着杜明贤：“你不会是医托吧？等等，你好像是厨师？难道医托是你的兼职？”
“搞不清你在想什么，总之我说的是咱们小区的医护工作负责人，找他咨询一下又不要钱。”
妇女将信将疑，被带到了居委会旁边的医务室内，见到了正在玩魔方的袁望非。
“先别玩了，有问题问你！”
“无能为力，脱发是你这个年龄段许多男性都会经历的事情，闭合或被破坏的毛囊一般不会再长出来！”
“你在说什么？“杜明贤恼火地照着镜子摸着自己有些稀疏的头发：”我是想问你关于这位大姐孩子的事情！”
将大致情况向袁望非描述后，他沉思片刻：“首先是心理方面，有些人在感到恐惧和不安时，会把慰藉寄托于食物，严重的可能会导致神经性贪食症，也就是暴食症。”
杜明贤想起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没严重到成为暴食症就是了。
“应该不会吧？阿斌除了对吃东西特别起劲，其它方面就没什么异常了，家里人对他也一直是有求必应，没有理由会恐惧和不安啊！”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我要做更大胆的假设了——‘小胖威利’？”
“那是啥？你是在给阿斌起外号吗？”
“这是病的名称——Prader-Willi，普拉德-威利综合征。患者会有食欲异常、发育迟缓、情绪行为异常、骨骼畸形、智力障碍、和学习能力障碍等症状。”
“那……那不就是在说我家娃是个又胖又蠢又爱吃又畸形的怪物吗！？你这小伙子真是坏透了！”
大姐气得转身就走，袁望非也毫不在意地继续玩起了魔方。
“喂，假如说真是这种病的话，好不好治？”杜明贤帮着打听道。
“不好治，普拉德-威利综合征是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是由基因染色体缺失造成的，属于先天缺陷。一般的食欲失调会建议采取缩胃手术，但这个病患的病灶是基因上的，所以目前除了利用药物来帮助平衡内分泌的保守疗法外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采取一般的减肥方法呢？”
“可以，但需要很强大的毅力来对抗旺盛的食欲，另外身边的家长也要狠下心来决不能纵容，否则一包薯片可能就会让整个过程前功尽弃！”
“普通人减肥本来就够困难的了，让一个小孩对抗基因来减肥难上加难！可那孩子现在已经胖到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
“肯定会。肥胖导致的脂肪肝、高血压、高血脂、肝硬化、心肺功能衰竭、心血管疾病等，长此以往早夭几乎是必定的结局！”
第701章 小胖威利·2（完）
〔吃东西是什么感觉？〕
面对贝塔猫的询问，杜明贤仔细思考了下才回答：“会很满足也会很幸福。食物的美味在嘴里化开，通过味蕾传递给大脑神经产生愉悦的感觉，随着渐渐鼓起的胃不管是什么痛苦都能够在那一瞬间忘却！”
〔这么神奇？(⊙o⊙)〕
“只是我自己啦，也有许多人可能只是把吃饭当成是生存必须的手段而已，不会有特殊的感情。”
〔有特殊的感情是好事吗？〕
“唔…如果只是喜爱的话我觉得无可厚非，但太过依赖食物当成是逃避现实痛苦的手段就有些不可取了！话虽如此，经历过这一切的我尚且明白想要从这种习惯中摆脱出来有多痛苦，更何况那个叫‘阿斌’的孩子是有先天疾病了！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就这样死去吗？”
就算是多管闲事也好，杜明贤还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次日就向郝俊晖打听到了阿斌家的住址，带了自己做的【菠菜沙拉】和【粗粮饼】前去拜访。
“诶？您怎么来了？”阿斌妈妈对于杜明贤前来颇感意外。
“我刚开始的时候不了解事情原委，又做了多余的事情，所以特地来向您和孩子道歉的。这些食物都是有营养又管饱的健康食物，我尽量把味道做得好吃了些。”
“谢谢啊。“阿斌妈妈瞧了一眼里边：”孩子还在睡觉，我就不留您了，请慢走。”
杜明贤点头准备告辞，却见阿斌妈妈披上了外套还拿上了钥匙。
“您要去哪吗？”
“我想去找昨天那位医生问问关于孩子的病。”
“昨天我们就是那么一说，孩子不一定是有病啊！”
“唉…昨天是我反应过激了，但说孩子没病我自己都不信！”
一同前往医务站的路上，阿斌妈妈讲述了阿斌不同常人的成长过程——
“出生的时候倒是不重，胃口也不算大，可到了3岁时饭量突然猛增，一顿饭能吃下5个大馒头！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还高兴说‘能吃是福’、‘吃好长大个’什么的；可大个没看着，光看体重蹭蹭往上涨，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60公斤了，比同班同学大上两倍！”
“不是因为什么心理创伤，单纯就是突然很能吃啊！”
“嗯。食物开销倒还是小事，主要我们担心孩子会把胃给撑爆了就限制他的饮食，结果一没吃饱阿斌就嚷嚷着要打人，经常砸家里的东西！我刚才没敢邀请您进家就是怕您看见家里各处都贴着胶带和泡沫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得把事实告诉孩子，让孩子也跟着配合才行！”
“配合…减肥？”
“当然啦！肥胖带来的坏处不用我跟您多说了吧？”
“何止不用，前天阿斌愿意出门已经是奇迹了，平时在家都是连床都不下！阿斌小腿那里积了厚厚的脂肪甚至还有水肿，得不间断地用湿毛巾去擦才能防止长疮！”
看来伺候这样的儿子让阿斌妈妈心力交瘁。
“以前没有尝试过让孩子减肥吗？”
“也尝试过，锻炼啊节食什么的，但因为没什么效果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这可不行！减肥除了自己意志力，他人的监督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您真的为了孩子好，就要看住他千万别纵容！”
“是啊…”
杜明贤想到个问题：“孩子现在没在上学吧？”
“嗯，小学上过一阵，但阿斌那时被调皮的孩子们起外号，外加学习上也越来越吃力，大概几年前就不再去学校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医疗站，但袁望非表示自己也不是专家所以爱莫能助，并提出了让孩子早点儿住院治疗的建议。阿斌妈妈点头答应了。
后来，断断续续地从袁望非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阿斌刚住院的时候情况特别危险，血压高、血脂高、心率过快、脂肪堆积到连针都打不进去，还压迫到了气管导致呼吸困难，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杜明贤还专门去看了一趟阿斌，从医生那里听到了更多关于“小胖威利综合征”的信息，比如除了暴食和发脾气外，患者还会有不同程度的认知障碍、面部发育畸形、身材矮小、脊椎弯曲等症状！
“这个病是罕见的先天性基因疾病，发病因不明，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我们曾经提出过想要实行缩胃手术，但担心患者会管不住自己的过剩食欲而把胃撑爆！”
“那岂不是说这孩子就这么完了？！”
“不，比起许多更严重的基因疾病来说，这个病还是有希望的！孩子还小，如果能加强对饮食的控制、积极锻炼，还是能让体重先降下来的！不过减肥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困难，孩子得拿出十倍甚至百倍的意志力才能做到！与其说是和脂肪抗争，不如说是和自己抗争！”
一番话让杜明贤唏嘘不已，但总算是比死路一条要好得多，作为外人只能为他们祝福了。
“想想看，人类或许也像是一台机器一样，结构复杂，而且零件只要坏了一个就会出问题！”杜明贤和贝塔猫聊天时感叹道。
〔阑尾切除似乎对人类身体影响不大。〕
“呵呵，这么说也是。不过我的意思是这些基因有缺陷的孩子仿佛是从一开始就被命运宣判了一样，对于家长也好，对于他们自己也好都太不公平了！”
〔理论上，“公平”只是一个人为赋予意义的概念而已，客观现实并不存在。〕
“是这样，不过现代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却还有这么多疾病无法被治愈是让我比较吃惊的。”
〔许多疾病因为太罕见而找不到临床实验对象，而且因为就算研发出治疗方法也会因为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而最后割弃。〕
“人类面对疾病，胜算真是由天定啊！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享受当下，不浪费当下，珍惜来之不易的健康身体了！”杜明贤经此一事，更明白了平时就要注意饮食和作息的重要性！
第702章 压岁钱炸弹
从今天起，厨神斋正式放假，欢度新年。
池雅晴和袁望非跟着家里去了国外旅行；杜逸舟照例是一放长假就张罗出去玩这次还带上了苏甜儿，杜明贤对此也只能是嘱咐其回老家前赶回来外无话可说；周徽成被周夫人拉着这几天忙于相亲；威廉作为“优秀教师”被推荐去参加外地的研讨会要后天才能回来。
“他们都不在，我今天也试着做了些【猪肉炖粉条】、【酸菜煮排骨】、【地三鲜】、【卤煮血肠】这些东北地区的菜式，您尝尝味道如何？”
“谢谢老板…”石铁龙拿起筷子，神色却有些局促不安：“这样好吗？”
“怎么了？您不是后天坐火车回家吗？正好威廉也是后天才回来，他房间宽敞些您就先住着，他也同意了。”
“哦，那就谢谢大哥也谢谢老板了。”
石铁龙很给面子地称赞了每一道菜，但随后便静默了，杜明贤百无聊赖的神情被他看到，顿时有些内疚：“跟我吃饭很无聊吧？我没见过啥世面，找不到说话的话题。”
“其实是我想安静点儿啦！开店的时候一直很热闹，等回老家后也会很热闹，虽然热闹很好，但趁这个时候静一静也不错。”
“是啊，等回老家就热闹了，我闺女肯定又长高不少！但是…唉……”
“叹好长一口气啊，怎么了？”
“…没什么，老板我能喝酒吗？”
照理说，一个36岁的男人喝酒是不需要请示的，可平日里沉稳寡言的石铁龙酒品和酒量却烂到无以复加！最近的一次“事故”是参加老同学的聚会喝多了后和“某人”打了一架，不过杜明贤把他送去医院时只看到一面破掉的镜子。
“为了您好，只能喝一瓶。”
石铁龙赶忙答应，然而就是一瓶还是喝得他有些上头了——杜明贤后悔答应他喝白酒而不是啤酒了。
“所以啊，老板你是不是刚刚问我为什么愁眉苦脸？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话，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其实也不是非要…”
“是压岁钱啦！”
一提到“压岁钱”，杜明贤秒懂：“是呀，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成为负担了。”
“平常倒也还好，可今年上半年闺女她妈刚生了场病，现在又要张罗闺女转学的事情。以前的那个工作单位工资太少根本存不下钱，实在是有点儿入不敷出了！”
杜明贤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东北那边现在的‘行情’是多少？”
“300以下不是人；到了300才做人；城里工作500起；有车有房给1000！”
“这么高！？”杜明贤怀疑石铁龙是不是在胡诌，“我老家英乐那边给50和100的就已经算不少了！”
“那说明你老家全不是人。”
——这句话杜明贤选择记账，等石铁龙酒醒后为此道了10分钟的歉。
“咳！总之，压岁钱本来是大人给小孩的心意，您要是没有这份心就别给了！”
“那怎么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戚，不给钱不像话！”
“那就少给点意思一下就得了，干嘛非得攀比？”
“人活一张脸嘛！”
“我看您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杜明贤无奈，却也知道成年人必须对世俗妥协的艰辛：“用我预支您一些工资吗？”
“这倒不用，更何况年后花钱才是大头——闺女来这边上学要交转校费，我们父女俩要租新房子…”
话到愁处，石铁龙又痛饮整整一瓶白酒，好巧不巧那个时候杜明贤在洗碗，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压岁钱，古时候是‘压祟钱’；祟，就是怪物！”虽然语调奇怪吐音囫囵，但石铁龙说的意思倒没错。
“要我说那些小孩才是怪物，老家那边有十几只都等着我交钱呢！偏偏我家就一个闺女，而且年纪大了不能再用‘爸爸帮你存到银行’来骗她了！”
“是啊，我也是上了初中才明白我妈答应帮我存的压岁钱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
“嘿嘿，老板你说要是突然来场地震啥的，把老家那些孩子都震死……”
啪！！
杜明贤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力道不轻不重，而石铁龙竟然借着酒劲就这么睡了过去！
……
晚上，杜明贤正在和贝塔猫看电视，见石铁龙左手抚脸右手扶头地出来了。
“酒醒了吗？”
“嗯，抱歉…家里的孩子都很可爱，我却说出那么丧心病狂的话，真是不配做人啊！”
杜明贤倒是明白杀了他只是压力太大了，并非心术不正，但还是忍不住调侃：“我一直被说酒量差，也不会光两瓶白的就醉成那副德行还说出那种话啊！”
“其实我以前挺能喝的，但是……“石铁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年轻时候为了钱参加过一个药物试验，好像是副作用吧，从那以后就这样了。”
“啊！？“杜明贤震惊了，总觉得这像是从威廉那听到的故事：”那既然木已成舟，干脆就别滴酒不沾呗！”
“可是酒好喝啊！而且除了酒，还有什么能让人忘记烦恼？”
“我最讨厌酗酒的人，认为他们是在逃避现实和问题，不去积极面对解决。然而现在想想，压岁钱的问题似乎真的是无解，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对人情世事的又一次低头罢了。话是这么说……”
“嗯？老板有何高见？”
“平常不常走动的亲戚家的孩子就不要给了，反正一年到头人家也不一定会谈论你。”
“可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会组织孩子们集体向大人拜年，所有大人都给，我不给或只给关系近的也不合适啊！”
“那就把每个红包的金额压低，一视同仁每人100就行！”
“可同村许多混得不如我的也都给300啊，别人会在我背后嚼舌根的！”
杜明贤听着心烦意乱：“那就找个借口不要接受拜年就好了？反正又不是非得听才能逢凶化吉！”
“老板你还不算大人，不明白这样有多不合适！”石铁龙又感到了郁闷，却再也不敢喝酒，只能一个人抱着头窝在沙发上。
对于石铁龙和许多人遇上的这个问题，杜明贤爱莫能助，只是庆幸到了自己这辈不光是亲戚少了，大家间的来往也冷淡了许多，杜明贤更是丝毫不在意老妈以外其他亲戚的想法或说法，这代人对于压岁钱的形式也少见了。
按照杜明贤自己的想法：偶尔“不要脸”一些其实会更自在，但对石铁龙来说估计是难于登天就是了。
第703章 心中的舞台
南瓜去皮切块捣成泥后，加入鸡蛋和糯米粉揉成面团再做成中间一个球形、两边各半边“耳朵”包裹住的样子，上蒸锅蒸出来后就成了模样可爱、粉香四溢的【元宝年糕】！
杜明贤专门拿出6个刚出锅的垫上油纸并用礼物盒装好，准备送给居委会的郝俊晖主任感谢他这一年的照顾，却在路上看见学跳舞的丽姐正背着舞服和舞鞋准备出小区门——
“丽姐，这么冷还要去练跳舞？”
“是小杜啊！不瞒你说，姐是去彩排！”
杜明贤纳闷：“大过年的彩排什么？”
“春晚啊，而且是央视的哦~”
“哇！真的吗？好厉害！”
“是吧！”丽姐也是一脸得意。
“本来想送您这个【元宝年糕】当庆祝的，但果然还是不能吃吧？”
“没错，为了保持体型平常都不吃甜的，眼下关键时刻更不能任性了！不过等春节那几天我准备放纵一下，也算是奖励自己吧！”
说罢，丽姐无奈地看了可爱的年糕一眼，就迈着高昂的步子离开了。
…
“嗯，确有其事，不过只是在几十人的舞蹈中当个伴舞。”郝俊晖夹起年糕，蘸了糖又蘸了炼乳，在东西入口前先把信息讲出来让杜明贤思考。
“那也很了不起啊！我上过的《食客如云》和《平民的美食》要么只能上苍启地方台，要么干脆都没能上电视只在网上播出。”
“她很努力，也很不容易。“
“是在说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得不控制饮食的事情吗？”
“那只是一部分，丽姐今年也40多了吧，平时在舞蹈教室当老师，为了练习跳舞每天还要下腰拉筋，弄得浑身都是伤病！”
“唉…”
“这些都不算什么，对于她来说最痛苦的估计还是为了不让身材走样而选择不生孩子吧？为此她和家里人都闹翻了，也跟老公离了婚，周围许多人都说她是又傻又拧。”
“不过总算是有了出头之日，能上春晚很了不起…吧？”
杜明贤也不太确定会不会有人关注一个伴舞，反正自己从来没在意过。
“真好吃啊！“一边说话还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吃完年糕的郝俊晖点头致谢：”谢谢你，小杜，来年还请多支持居委会的工作！”
“是，您也请多关照厨神斋，不过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晖哥你刚才是从卧室里把糖和炼乳拿出来的？”
“诶？这个……”
郝俊晖面露尴尬，杜明贤则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没想到晖哥你和嫂子玩得很花啊~”
“我还没女朋友！从卧室拿是因为我工作时爱吃甜食，昨天晚上在睡觉前加班时吃了个烤薄饼！”说着，郝俊晖打开冰箱，果然拿出一大堆烤薄饼、华夫饼、汤圆、冰淇淋、海绵蛋糕等！
“这样啊…还是小心点儿吧！”
“让我小心身材、蛀牙、高血糖、还是会招蚂蚁和蟑螂？”
“是。”
…
傍晚，从超市买东西的杜明贤却看见丽姐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掩面哭泣——
”彩排出什么差错了？难道是节目被‘毙’了？”杜明贤听说过有最后一次彩排前把节目毙了的悲惨事情，对那些满怀希望的表演者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倒希望毙了…呜呜…”
“怎么回事？”
“我被…换了！被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最关键还是我的学生给换了！”
见丽姐情绪不稳，杜明贤以请吃饭的名义将其邀至自己的出租屋。
“我知道丽姐你得注意身材，晚饭我就拿白醋拌个豆角，鸡汤卤萝卜，再加一份腐皮包如何？”
“姐要吃肉！最肥的、最腻的、吃完后瞬间变成100公斤的那种！”
”唉…”杜明贤拿出剩余的【元宝年糕】，先吃点儿甜的吧，心情能好点儿？
丽姐点头，狼吞虎咽吃下一个年糕，随后“啪”的一声仰面躺在了沙发上：“小杜，你实话实说，姐这辈子是不是永远只能这么混日子啦？”
“想靠跳舞出名不容易，必须得有登峰造极的水平才行，天赋、努力、运气缺一不可。”
“是啊！这有名的歌手和演员一说一大把，而有名的舞蹈家却屈指可数，真是不公平！”
“起码一说舞蹈家人们都会觉得很高端啊，不像厨子总被人当成是伺候人的低级职业…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挺愉快的，并没有像丽姐你一样做出这么多牺牲。”
“你都听说的啊？”丽姐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也知道许多人在嘲笑我毫无天赋且相貌平庸还妄想搞艺术，可我是真心热爱跳舞啊！穿上舞鞋和舞服的那刻，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姐，而是最高贵最美丽的公主！”
“虽然不能出名和赚大钱很可惜，但起码您觉得愉快啊！我觉得工作这种事情其实是分‘地位’、‘收入’、‘心情’三个部分，能有两个满足就该知足了！”
“或许吧…”
丽姐站起来，虽然没穿衣鞋但还是在客厅里转起圈来，渐渐脸上有了喜色：“我感觉自己还能跳30年！”
“是的，很漂亮。”杜明贤恭维道。
“谢谢你，小杜！我感觉自己找回了初心，寻回了对舞蹈的那份热爱！”
看着丽姐打起了精神，杜明贤也为她感到高兴：“那晚餐就还是做些清淡的食物吧？”
“我就不打扰了。”
杜明贤挽留再三，但丽姐却说是真的有急事所以还是提前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她找出了放在柜子最下层的那双已经掉底的小舞鞋，怜爱地抱在了怀里。
…
第二天，杜明贤就听见兴高采烈的丽姐在楼道里欢呼雀跃，一问竟然是又可以上春晚了！
“真是峰回路转啊，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要代替我的那个女孩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腿脚都骨折了，就算是康复估计也不能当舞者了！”
“好可怜！”
“是呀，等春节的时候去看看她吧，到时候还得麻烦小杜你帮忙做点心了哟~哦，姐得走了，要去参加彩排！”
“请慢走。”
告别了杜明贤，丽姐嘴里喃喃着给自己打气：“谁也没法阻止我对舞台的热爱！没错！”
第704章 回老家过年记·1
开胃爽口的【凉拌海带】，腌制到咸香得宜的【五香腌牛肉】，养胃补身的【小米粥煨海参】，酥脆鲜美的【核桃炒虾仁】，散发着油亮光泽的【水煮芋头】，最后是糕点【胡萝卜蛋糕】和一大碗【黑芝麻糊】。
这道接风宴是为了脸上带着冰碴子回来的杜逸舟和苏甜儿准备的，看着他俩吃得狼吞虎咽，杜明贤忍不住调侃：“你自己义无反顾投身人流车流就算了，拉上人家甜儿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不是这样的，杜老师！逸舟是陪我回了趟家！”
“诶？”杜明贤不解：“为什么特意在春节前回家也不留下？”
“前段时间我爸不是受伤了吗，我该回去看看，但我不想留在那里过年。”
“是这样啊…”
看来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环境对苏甜儿伤害真的很大，只愿履行最基本的义务，丝毫不愿多付出亲情。
“我已经答应了带甜儿一起回咱老家，没问题吧，哥？”
“当然没问题！我也会带上莹莹，另外跟着去的还有…威廉。”
“真好呀，齐人之福！”杜逸舟嘲笑道。
“别胡说八道！不过他们也应该快过来了吧？”
石铁龙今天一大早赶火车去了，而杜家兄弟俩则是要坐下午出发的长途汽车回英乐镇，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此刻就等着结束工作的威廉和虞莹来了就出发！
“要不怎么说离家近就是好啊，我可不想再体验两个小时开3公里了！”
”这次你是陪甜儿回家我不说什么，但平时你不也一放长假就出去玩了吗？干嘛非得人挤人，在家待着不好吗？”
“我是想着趁还没有结婚前多出去玩玩，等成家立业后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这样啊？好吧，以后我不说你了。”
“摆什么架子啊…”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斗了会儿嘴，过不一会儿威廉也赶了回来：“每年都搞这些形式化的东西干嘛？一边喊‘减负’一边还要成绩和升学率，是想把学生和老师都逼疯吗！？”
“欢迎回来，研讨会开得满顺利的嘛！”杜明贤打招呼。
“姑且是活着回来了，开学前我不想谈这事。”说完，威廉去厨房拿筷子盛米饭了。
“现在当老师的压力也蛮大啊！”苏甜儿感叹道。
等差不多快出发时，杜明贤想要打个电话问问虞莹，刚拿出手机就听见敲门声！
“抱歉啊，明贤！我来迟了！”
“没事，来了就好~”杜明贤打开门，对着许久未见的虞莹露出笑容。
“刚结束一个节目的录制，我就…呼~”
苏甜儿体贴地递了杯温水过来：“姐姐你不着急。”
“谢谢。对了，明贤，我还有个请求——能把我爸也带上吗？”
“叔叔也来了？”
杜明贤把门完全打开，这才看见缩在一旁的虞士杰：“抱歉啊，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太好了！我妈早就说想见见未来的…咳、咳！”
“我也想见见亲家母。”虞士杰笑着点头。
…
回英乐过年的队伍被扩充到6人，杜明贤安排的是让大家住在镇上的招待所，等除夕聚到母亲的天膳坊吃年夜饭！路途不算远，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却在入住时出现了分歧——
“怎么了，两人一间，多开一个房间不就行了？”杜逸舟凑过来问道。
“是啊，本来是想着我和莹莹一间，你和威廉一间；现在多了甜儿和虞叔叔…”
“我和甜儿一间啊！”
“行，那就让虞叔叔和…”
“明贤，我得照顾我爸，他这段时间腿不太好。”
“知道了，那剩下的是——呃…为什么还是他！？”
杜明贤打开房间门，垂头沮丧的样子让威廉不满：“就这么恨我吗？”
“有点儿失望而已，本来我计划是跟莹莹多些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有微信联系，莹莹也会经常发些工作动态和自拍，但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当做是考验，如何？真正的感情不会被这些小事情打败——我猜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说到这个，你个人状态有什么进展没？范老师和吴岳彤可都等着你呢！”
“暂时没兴趣。话说这就是春节被‘盘问’的感觉啊！”
“诶？”杜明贤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也跟那些关心单身晚辈个人问题的长辈一样！看来春节果然只有“问”和“被问”两方啊！
收拾好东西后，杜明贤来到招待所大堂，发现杜逸舟的父母已经来了！
“叔叔！婶婶！”
“明贤我亲侄儿！”婶婶谷淑月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终于回来了，这可真是衣锦还乡啊！”
“过奖了，才没有呢！”
“有的！咱英乐这边谁不知道明贤你在城里开了大饭店，还处了个那么漂亮的对象？而且和他老李家‘大民’的那个网上根本找不到名字的不同，这闺女的戏我们都看了，可爱看了！”
“《爱是天意》对吧？唉…”
叔叔杜耀恒安静地站在旁边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
不一会儿大家都下来了，虞莹和威廉都是见过的，简单地和虞士杰打过招呼后，杜耀恒和谷淑月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苏甜儿身上——
“这闺女…”谷淑月沉吟了一会儿：“是个傻子吧？”
“妈！？”
杜逸舟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苏甜儿更是一脸窘迫和不解！
“对啊！长得这么漂亮，咋能看上我家这混小子？”
“嗨！妈你别吓唬人！还有，夸甜儿干嘛非得损我？”
苏甜儿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谦虚道：“没有啦，和莹莹姐相比我不好看。”
“都好看！哎呀不是我说，这老杜家可真有福气啊！”
大家笑作一团。
威廉悄悄说道：“不得不说她还挺有用的。”
“什么叫‘有用’啊，你当我婶是扳手还是榔头？”
“Ice-breaker.”
“是，这辈子不知道‘怕生’两字怎么写，跟姑嫂妯娌或者七村八店的妇女聊天真的能聊整整一天！”
杜明贤觉得有这么个婶婶其实挺幸运的，这个年肯定能过得热热闹闹的！
第705章 回老家过年记·2（完）
“妈！我回来啦！”
天膳坊的厨房内，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着，杜明贤赶过去抱住，却被轻轻推开：“行啦，都快30岁了还撒娇呐？”
“30岁、50岁、80岁我都是您儿子，都可以撒娇的！”
“你80岁还…那会儿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胡说！您一定能活到120岁的！”
“活那么老干嘛？行啦，有空刷贫嘴，不如帮我一起准备大家的年夜饭！”
“好，正好虞叔叔也在，咱母子俩一定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啊，对呀，亲家公还在外面呢…这样，厨房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你去陪陪你老丈人！”
“真的不用我吗？”
“可以的，你来反而添乱！快走吧，晚上见！”
被老妈半赶着走出天膳坊，在街角的超市和虞莹还有虞士杰碰头了：“你们想买什么？”
“我爸说是怕带来的羊毛衫和保暖内衣阿姨不喜欢，所以买些更实惠的油、蛋、奶什么的。”
“不用，我妈才不挑这些！我带你们去这附近转转吧？”
虞士杰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买点儿保健品或者化妆品？但我怕你妈妈会觉得是在说她身体不好或者不打扮…”
这话不仅杜明贤听了想笑，虞莹都听不下去了：“爸，您至于吗？送个礼物跟进贡一样！”
“哈哈，我只是蛮佩服小杜妈妈的，一个人抚养孩子肯定很辛苦吧？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也很有本事啊！”
“我妈就只管喂饱，我觉得我自己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杜明贤的话把两人逗乐了。
带着虞莹父女俩人来到一处小山坡，杜明贤指着山下说道：“老家不像城里那么多玩，这里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不用爬太久就能看到几乎是整个英乐镇的风景，而且等天气暖和了这里绿荫成群又舒服又漂亮！”
虞士杰：“是啊，在城里怎么看都是高楼大厦，很难看到这么美的大自然风景。”
“对了，莹莹，其他人呢？”
“逸舟弟弟和甜儿好像去唱歌了，威廉叔我不清楚。”
“哦。”
在这附近转了转，虞士杰的腿有些疼，于是杜明贤和虞莹将他搀扶进了天膳坊，听到动静的杜夫人赶紧拿着酒和下酒菜出来招待，两位老人初次见面寒暄客套了一番后便开始谈起了各自丧偶生活后的不易。
“你爸留在我这里放心吧，你们年轻人出去转转！”杜夫人指挥道。
“谢谢阿姨，但后厨那边不用我和明贤帮忙吗？”
“不用！该炖的、该蒸的、该煮的，阿姨心里都有数，晚上就等着尝尝阿姨的手艺吧！”
老妈都这么说了，虞莹和杜明贤两人只得先离开——
“抱歉啊，明贤，这么久了才跟你有独处的机会…”
“工作忙，我知道，我这边也是。”
“唉~果然现实中和电视剧还有小说中是不同的呀！”
“此话怎讲？”
“那些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是千方百计也要在一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偶遇碰见，天天只谈恋爱不用工作学习…”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那样，但果然我没有霸道总裁的命，得为生计奔波，真是有点儿郁闷啊！”
“这样奋斗才有意义啊！要是太闲的话就会开始找不痛快各种闹腾！看最新一集的《爱是天意》了吗？那位霸道总裁男主就是因为闲工夫太多才会24小时跟踪我演的角色最后被当成流氓抓起来的！
“那剧还在播啊？都三个月了！”
“中间因为太狗血被停播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开始播了——真是的，要是一直停播该多好…”
一般演员都会希望自己的剧大红大紫，但虞莹反正已经收到了钱，而《爱是天意》这部剧的讨论度虽然高，但剧情脑残狗血到所有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国民度高的剧所带来的名声红利也是不容小觑的，连英乐这种小地方都被影响，这一路上有许多认识不认识的居民都在和虞莹打招呼，几乎都是大妈大姐们！
“明贤，要不去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我…想去看看我爸爸，你跟着来吗？”
“可以啊！”
两人来到杜明贤父亲的坟前，却意外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本以为是不相关的人，但那个高大的背影实在太熟悉！
“威廉叔？”
“啊？哦…”威廉扭过头，把手上的香烟扔掉踩灭。
“你戒烟都这么久了干嘛突然又抽上！？”杜明贤很不喜欢香烟的味道，被熏得直皱眉头。
“偶尔一根，小老板你也管得太宽了！行，那我走了。”
“等等！你跟我爸认识吗？”杜明贤看着父亲坟前已经被摆上了花和酒，疑惑道。
“认识，你给我看过照片，也带我来过这里，忘了吗？”
“话说这么说，可你这也…”
“本以为你不会来的，就代替你过来看看。逢年过节的时候，已经逝去的亲人可是最痛苦的。”
“是这样啊…谢谢你。”
杜明贤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愿意相信这是威廉的善意；而虞莹则看见威廉往上衣兜里放进一张照片，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讲出来。
威廉走后，杜明贤拉着虞莹上前，站在父亲坟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已经逝去的亲人，对他们的记忆就停了下来，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前进呢…”虞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感慨道。
“想要把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他们听，但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也就无从开口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叔叔肯定会都懂的。”
“嗯…”
其实日常生活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但磕磕绊绊的小挫折在过去后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当初哪怕是觉得天翻地覆的大事，现在也都不算什么的，只留下了可有可无的痕迹而已。虽然不遗忘过去是正确的，但人果然还是得向前看！
杜明贤握着虞莹的手，希望明年也能这样子——小磕小绊无法避免，但最重要的人事都安好，生活也在往更美好的方向前进。除此之外就别无所求了。
第706章 杜姥爷·1
小镇的新年往往比大城市要更有年味，街坊邻居都互相认识，大家走亲访友、互道祝福，在鞭炮和爆竹声中其乐融融。
“我真是太喜欢这里了，明贤！”提着大包小包的虞莹回来了：“看！纯手工的十字绣、围脖、手套、绒帽；还有独特风味的腊肉、小菜、酱料；还有新鲜的鸡蛋和牛奶！都超便宜的！”
“外加所有人都把你当女皇一样捧着，对吧？”正在安闲地喝茶吃零食的杜明贤悠哉道。
“才、才不是…好吧，是挺开心的，不过正说明这里的人淳朴善良呀！另外还因为空气新鲜、山清水秀，我真想退休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啊！”
“是啊，真可惜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好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哥，大妈让我告诉你，说你姥爷今天下午3点过来！”
“莹莹，收拾东西，现在立刻回苍启！”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杜明贤立刻飞奔着跑出屋外，留下虞莹一脸不解地问杜逸舟：“你刚才是说明贤的姥爷要来而不是魔鬼要来，我没听错吧？”
“嘿嘿，我就等着看这幕呢~”一脸奸笑的杜逸舟不解释。
“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莹莹你呢？”
“我收拾…收拾什么啊？我爸还在睡觉呢！”
“扔下他！咱自己逃命！”
啪！
不知何时过来的杜夫人照着杜明贤后脑勺一个巴掌打了下去：”瞎折腾啥呢？姥爷人是难相处了些，但你这…”
“何止是难相处？我小时候就因为没有把黄瓜切得一样大小，他罚我颠勺颠了3个小时呢！哦，还有，正常人谁会去用尺子量啊！？”
“姥爷那是高标准严要求…”
杜夫人嘴上说着辩解的话，表情却也不太自在，毕竟小时候也有过“不把面抻得一般粗细就不许睡觉”的经历。
…
到了下午，大家齐聚天膳坊准备吃饺子，杜明贤心燥不安的模样被其他人尽收眼底。
“能让你怕成这样，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威廉照例是嘲笑，但压根没被听进去。
“俗话说‘家有一老是个宝’。”说话的是虞士杰：“我还真羡慕你啊！只可惜莹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得早…”
“嗯，谢谢啊，饺子包猪肉白菜馅的就好…”
杜明贤充耳不闻和语无伦次的样子让威廉、虞莹、虞士杰、和苏甜儿感到好奇，究竟得是多么可怕的老人能把他吓成这样？
下午3点，一个矮个子身影犹如闪现般走进了天膳坊，是位光头白须的老人，穿着不起眼的旧棉袄，背着大军用背包，身形有些佝偻，但锐利的眼神和几乎没有眉毛的脸搭配有些凶狠的感觉。
“姥、姥爷…”杜明贤赶紧去帮着老人把背包拿下来。
“杜明贤你回来了？”
会直呼杜明贤全名的人不多，没想到亲姥爷会是一个。
“爸，你来得真准时啊！”杜夫人也打招呼。
“那是，我在门外站了10分钟呢！”
“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呗…唔？”
悄声吐槽的苏甜儿被姥爷投射过来的目光吓到了，赶紧噤声。
“真热闹啊！替我介绍一下大家吧？”
“哦，这位是我女朋友虞莹和她的父亲；然后还有逸舟的女朋友苏甜儿；最后是我朋友威廉。”
“你…”
杜姥爷的目光盯上了威廉，这让杜明贤担心老人家会不会出言不逊，不过到最后也只是摇摇头：“洋毛子都长得一个样，大概是认错了…”
“姥爷你见过威廉？”
“没有。”杜姥爷移步到中间，朗声说道：“我是杜明贤的姥爷，杜忠谦。谢谢各位对他的照顾，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回报，看得上眼的话就拿些自家制的干货吧——”
说着，杜姥爷把带来的背包打开，铺陈开来的是无花果干、红薯干、柿饼、牛肉干等，还有瓶装的辣酱、米酒、酸笋等，明显是有备而来！
“大、大家分一下吧？”只是接到姥爷一个眼神，杜明贤立马会意，就是动作和神情有些僵硬。
“你也长高了不少，家里都还好吧？”杜忠谦询问杜逸舟。
“托您的福都好。”
“嗯，耀永是个好孩子，就是走得太早了。待会也带一些东西给你爸妈吧，这么多年来谢谢他们了！”
一旁的苏甜儿不解，悄声问杜明贤：“杜老师，逸舟和姥爷应该没有关系吧？”
“是，逸舟是我爸弟弟的儿子，和我妈这边没有关系。不过因为我爸妈都姓‘杜’，加上逸舟他爸妈也住在英乐经常照顾我妈，所以我姥爷也把杜逸舟当亲孙子看待。”
“姥爷住在哪儿？”
“老家的房子，离这里大概几十公里。老人家不喜欢人多，不肯住在这边，有事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搭车过来。”
今天所有来客里，杜忠谦最在意的自然是虞莹：“让我看看手。”
“手？是手相吗？”虞莹疑惑地看了眼虞士杰，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和家务都不擅长吧？”
“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会做说明有人替你做，有富贵命是好事！你和杜明贤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定…”
“嗯？干嘛还拖着？这都拉着家长来了，干脆就趁着过年把婚结了吧？”
杜明贤赶紧过来：“我们还没有…”
“我是在跟你说话吗？”
“明贤姥爷，我们要说的都一样——谈恋爱现在才一年半，更重要的是彼此事业都是上升期，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杜忠谦听到这样的答复，半天没吱声，就在虞莹和杜明贤都紧张起来的时候才轻叹一口气：“唉…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商量吧！我就一个女儿，时日无多，不知还能否等到四世同堂的那天？”
“爸！大过年的您胡说什么呐？”杜夫人不满。
“是啊，叔叔您身体硬朗神色俱佳，比我状态都好！”虞士杰也半恭维地说道。
“行啦，不说这些了！杜明贤，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苍启？”
“明天吧，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
啪！
杜明贤脚下一软，竟然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第707章 杜姥爷·2
“空手过来、满载而归，和小老板你回来一趟还真是赚啊！”威廉正在打包收到的各式自家制的吃食，不亦乐乎。
“我姥爷干嘛非要来厨神斋？”
“你说呢？Millie办的洋娃娃茶会我都要看，更何况你的饭店了！”
“他肯定是来挑毛病的，就跟小时候一样！生火、切菜、下锅、颠勺…连洗盘子他都要纠正！”
“你不是一直嚷嚷厨艺没进步吗，让他指导一下说不定就有了？”
“我可没那时间！明天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鸿飞龙腾面】的招牌挂上！”
“说我能听懂的。”
“就是龙须面里放炸鸡排！”
“不能直接叫‘鸡排龙须面’吗？”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爱取名字的习惯就是从我姥爷那里传来的！他老人家当年曾经是某位军阀的私厨，特别讲究，比如：裹糖衣的豆沙包是【踏雪寻梅】；清蒸的大白鱼要叫【断桥残雪】；青椒炒红椒合起来是【青竹丹枫】；就连最经典的烤鸭也来个【春江水暖】！”
“听着就累，而且没怎么懂…对了，你有考虑过当PrivateChef吗？”
“让我也当私厨？”
“Millie有三个PrivateChef负责做早、中、晚餐，来过中国后还专门从Chinatown请了位做中餐的，每天工资500美金。”
“一个月相当于10万人民币左右！？”
“主要是体面而且舒服，不用像你一样起早贪黑。”
杜明贤摆手：“我肯定不够格啦！你尝过那些私厨做的东西没有，肯定比我做的好吃很多吧？”
“用料高级罢了，鹅肝、松露、北极贝浇点儿酱汁谁做都是一样的味道。她家那些有钱人更看重摆盘样式之类的，对吃兴趣不大。”
“那跟我姥爷不一样，他是有真‘功夫’的！你知道他为什么光头还没有眉毛吗？就是做饭的时候被烧掉的！”
“怎么烧到的？真蠢啊！”
“你想的是电磁炉或者煤气炉吧？No！那可是必须用稻草和柴火生的土炉子，大火熊熊直扑面门！每次做完饭我姥爷都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就跟洗过澡一样！厉害吧？”
“汗不会溅到菜里吗？”
…
翌日清晨，看着还是准时准点到的姥爷这次只带了一个小手提包，杜明贤纳闷：“您不多住些时日吗？”
“让我看看你开饭店的样子再给我做顿饭就行，我晚上再赶回来。”
“这么着急干嘛？”
“你希望我多住？”
“当然了！您是我姥爷，也是杜家御厨一脉的掌门人，多留些时日可以好好提点训练我。”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
“…”
本来只是说客套话的杜明贤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因为起得有些早，外加过年玩得很尽兴，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昏昏欲睡的，唯独姥爷杜忠谦神清气爽，悄悄坐到了坐在大巴最后面也还算清醒的威廉旁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
“啊？”
斜眼看向身量还不到自己胸口的老人，威廉不得不俯身侧耳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认识杜明贤的父亲杜耀永，对吧？”
“认识，小老板和我说过，也看过照片，还带我去过他的墓。”
“在你遇见杜明贤之前有没有见过杜耀永？”
“谁找到呢？起码23年前的事情谁会记得？而且除非认识很久，你们中国人在我眼里差别也不大。”
“你究竟……”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不许伤害我外孙！”
“呵！”威廉忍不住笑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伤害他？也不会有人花钱买一个厨子的命吧？”
“你…你敢发誓你接近杜明贤没有居心不良？！”
“‘发誓’是这世上最蠢的行为——发的人可以不遵守，听的人也不会信。而至于‘居心不良’就更是笑话了，我当初认识他只是因为想要一碗豆腐，信不信由你。”
“你别装蒜！你明明就是…”
“嗯？你们在聊什么？”
杜忠谦声音有些大，被吵醒了的杜明贤走过来询问情况。
“我在和你姥爷讲咱们已经快认识两年，几乎一直是室友，还有你很依赖我、尊敬我、崇拜我的事情。”
“除了最后的是你自己臆想和胡诌外，其余客观上都是对的。”
“哼！”
明白了言外之意的杜忠谦冷哼一声便回到了前面的座位，留下杜明贤莫名其妙：“姥爷对外人态度都还算不错，怎么好像特别讨厌你啊？”
“歧视外国人呗。”
“别胡说，才没有呢！我姥爷年轻时当私厨那会儿经常会和外国人见面，现在好像还会一句‘Howdoyoudo’呢！”
“现在是个人都不会用这句来问候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说我姥爷虽然严厉了些，但绝不是那种特别讨人嫌的老头！”
“哦。”威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情我想过了，果然还是算了吧！”
“什么事情？”
“当私厨啊！其实墨熙提供过我这样的机会，赚钱会更多，辛苦程度也会减少，但这样果然就不是我的梦想了吧？”
“梦想？”威廉砸么着嘴好像是要说什么，但不忍心或者干脆就是懒得去吐槽。
“你也说过许多私厨虽然确实厨艺精湛，但更多还是有关排面和形式，不是吗？我觉得还是当个真心实意让老百姓吃饱吃好的厨师更符合我的初衷！”
“这话说的…”
“而且虽然经常抱怨，我对厨神斋的爱是毋庸置疑的！我很享受东方既白之时就在厨房里忙活上，也觉得每天都能见三教九流的人们很有意思，了解他们的故事和经历对我来说也是颇有受益的！当然，我也不排斥偶尔接一下私厨的活，这也是种宝贵的体验嘛！”
“是，人活着就是要每天进步才有意思，不过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什么方面？”
“车都开这么久了，你还能笔直地站着，就说明你的晕车……”
“呕——你别让我想起来啊！！”
“离我远点儿！吐就吐你弟弟脸上！”
坐在最前面的杜忠谦缓缓舒了一口气，心想大概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第708章 杜姥爷·3（完）
毕竟是自己的亲姥爷，会在什么节点发难杜明贤还是能有预感的——
“和面机？杜明贤你可真省事啊！？”
“有什么不好嘛，每天要自己和面累死人！”
“正好让你锻炼锻炼！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肚子都赶上隔壁村朱家那个胖丫头啦！”
“朱大姐又怀孕了？”
“嗯，第五胎…咳！看你这样子，基本功都耽搁了吧！？”
“每天在实践中练习不比颠装了石头的锅要有意思？来，您老先出去喝口茶，我这就给您做一碗我想好的【鸿飞龙腾面】！”
“鸡排炸得软一些，酱油少一些，龙须面细一些！”
“是！”
“先做一道【醋溜白菜】，我就站在这里，要看看你的厨艺退步到什么程度了！”
杜明贤无奈，只得像小时候一样从拿菜、洗菜、切菜都一丝不苟，然而在起火热锅时又看见姥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先用这火？”
“是，年前刚买的燃气灶…”
“这么小的火，怎么把白菜做得外黄内白、外香里嫩！？”
“咱家以前那种大灶太危险了，而且根本没有要用猛火才能做的菜了！”
“现在学会跟我顶嘴了是不是？大灶升大火也能升小火，你这袖珍炉子也就勉强能把菜热熟，谁都能做的事情还要你这个厨师做什么！？”
“姥爷您不知道，现在不兴那大油大火那套了！提倡健康饮食和科学饮——嗷呜！”
杜明贤的后腰被姥爷拿擀面杖狠狠地打了一下！
“再顶嘴？！我大油大火地吃了一辈子，现在81了还能打得动你，不健康吗？不科学吗？”
“您那时候吃的食材都是自家种的干净安全，年轻时候也没有现代人这么大压力，所以才——嗷呜！”
在厨房外，来得最早的池雅晴已经听杜逸舟介绍了里面发生的情况，也头一次见识到杜明贤如此狼狈的模样。
“所以，这位‘姥爷’做饭很好吃吗？”
“肯定的啊！我虽然就有幸在我哥考上大学的庆功宴上吃过一次老人家做的饭，但至今记忆犹新——【太雕蒸肉】肥而不腻、【脆皮里脊】外脆里嫩、【龙井虾仁】茶香四溢、【水晶肘花】晶莹剔透…”
“全都是肉菜啊？”
“也有素菜，最简单的【清炒莴苣】和【鲜蘑菜心】也都是火候滋味俱佳的，还有【醋溜白菜】更是一绝！”
“【醋溜白菜】，就是杜明贤现在正纠结的那道？”
“嗯，听说是我哥的入门菜也是出师菜。不过现在无论如何也复刻不了吧？得有那种烧出半人高的火力才行…”
“那样子味道虽然是好，但食材的营养全都流失了，而且容易产生致癌物！”
“这些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说法，我小时候觉得只要能吃饱就算幸福的了。”
“这倒也是，我爸虽然现在是老总但吃饭的习惯还是像以前一样又简单又不健康，腌的和炸的说过多少次对身体不好他都不听！”
老一代和新一代的饮食观念交冲，产生的矛盾有些时候是很难调和的，比如现在厨房里的祖孙俩——
“您也请适可而止！这里是厨神斋，我是老板，做什么菜和怎么做都是我说了算！您的想法和做法都太落后，真闲的没事就多读读现在的饮食文章吧！”
杜忠谦大概是没想到外孙会突然指责自己，微微一怔，脑袋耷拉下来：“…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真以为你姥爷只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吗？我也会在网上买东西、也会刷抖音、也会在网上看评剧、也知道那些关于科技的洋人拼音——IT、AI、SM之类的！”
“最后那个好像…”
“现在的人们实在太依赖高科技了，作为普通人来说或许很方便，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厨师可能有天也被替代？现在机器做出的东西又快又好，我们老杜家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技艺与精神很可能再也无法传承，等我百年后怎么有脸去见先祖？！”
杜明贤明白了姥爷的意思，沉思片刻后摇摇头：“我觉得不会。”
“你也觉得我没脸？”
“不是，我是说——厨师这个职业是不可能被替代的！哪怕不谈情怀，咱们国内有多少风味特色的美食您比我清楚啊，难道机器都能做吗？”
“那可说不准！远的不说就说每年都要做的腊肉，我今年尝了尝从超市买的袋装品，味道竟然快赶上咱家的了！关键是我辛辛苦苦腌一个月才能做几坛，大工厂用什么调节室温之类的十几天就能做几吨！”
“是，人力在批量作业上不比过机器，但机器也做不过因人而异和以人为本啊！”
“什么意思？”
“您想啊，如果厨神斋是全机械化管理，那每个顾客吃到的就都只是每碗都一模一样的【招牌牛肉面】，可正因为我只把和面和点餐这种事情交给机器，菜单和食材都是自己选择，所以才会有街坊邻居间‘每天来厨神斋都有惊喜’的口碑啊！”
杜明贤故意省略了几个字，因为原话是——“每天来厨神斋都有惊喜或惊吓”。主要是某天的【墨汁鱿鱼意面】调料没配好，虽然味道不错但每个食客都是黑着牙黑着嘴出去的…
“总之，您老这辈子也创新钻研了不少新菜吧？也在开饭店的时候享受那种人情世故、家长里短的氛围吧？来过这里的食客虽然称不上是‘赞颂’，但起码都是吃的心满意足吧？我觉得这才是当厨师的乐趣，也是厨神这个职业不会被替代的原因。”
杜忠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
中午吃过午饭，杜忠谦提上行李，起身告辞。
“诶？您不是说要在我这儿多住几天吗？”
“不了！这是你的饭店，你按照你的想法和做法去经营就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也不强求你去遵守任何规则，只希望你能不忘初心，保持幸福和快乐就好！”
“谢谢姥爷。”
“那我走了，你还在开店就不用送了！”
说罢，杜忠谦走出大门，回头看了眼「厨神斋」的招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709章 放弃曾经的梦想·1
“是吗？好，我知道了…没事，我能理解，您好好照顾女儿最要紧…”
杜逸舟从门外进来，看见堂哥愁眉不展于是询问道：“怎么了？早起发现自己又胖了？”
“刚才和石大哥通了电话，说他女儿生病了要晚几天回来。”
“这样啊？唉…我要是有女儿就好了！”
“你生孩子就是为了逃班？”
“嘿嘿，开个玩笑，我去找徽成哥啦！”
“周徽成过年跟着周老板回了老家，返程时没买到动车票就坐汽车回来，然后毫不意外地堵在路上了——隔壁周夫人喊着‘躲过一劫’告诉我的。”
“是啊，人多路滑…堵了多久？”
“已经一天一夜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杜逸舟环顾四周：“那池雅晴呢？她会比我还晚来真是少见啊！”
“她去医院了。”
“她也生病了？不会吧，昨天还看见她了！”
“今天早上出了点儿意外，池衡伽在表演魔术时用了鞭炮把她炸伤了…”
“天哪！没事吧！？”虽然平时和池雅晴经常斗嘴，但真听到她出事杜逸舟还是很担心的。
“刚才她亲自打的电话说只是眼睑有些烧伤，应该问题不大。”
“是哦……那个叫池衡伽已经不是第一次害人了吧？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或者关在精神病院！”
“我赞同。”
“那现在怎么办？五个人的店现在就咱们，忙不过来啊！”
“把我屋里那个昨晚还抱怨说我几天没做饭手艺退步了的吃货给我抓过来！”
“哦，好！”
杜逸舟离开后，杜明贤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心说：有点开年不利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池雅晴在上午就过来了，右眼睑处贴了创可贴，心情不太好但工作还是一样尽职尽责。
“你别逞强啊！”杜明贤害怕她端菜时把眼睛掉在客人的菜里。
“没事，只是有些轻微烧伤而已，不耽误我拿全勤和最佳员工！”
“我这里没有这些啊…”
“如果有的话会是谁？”
“从你来了就一直都是你，因为没有悬念所以才没有啊！”
听到这话池雅晴才勉强笑了笑：“哈，干一行爱一行嘛！”
“小晴！”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池雅晴恼怒道：“老板你帮我把他轰出去，我不想见他！”
杜明贤无奈，来到池衡伽面前：“来吃饭可以，找池雅晴的话人家暂时不想见你。”
“我说一句话就走——我从今天起宣布正式放弃魔术，所有相关道具将被束之高阁，从此专心工作！”
听到这话池雅晴才转过身：“真的吗？真是这样我的伤就没白受！”
“抱歉…”
“没事，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原谅你啦！”
按理说，作为同样被池衡伽的魔术击伤过的受害者，杜明贤应该开心不会再有更多人遭殃了才对，但看着池衡伽落寞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难过。
“喂，你说会不会有些矫枉过正了？”旁边的池雅晴也是相同的感受。
“挺好的，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他自己，早些放弃掉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理想都是正确的选择。”
“是啊，他虽然比我就大几岁但也是快40了，还是这个水平确实是没指望。国内的魔术行业又不发达，说来说去知名的魔术师其实就一个还不是大陆的…当成是个爱好就行，别那么狂热！”
”你准备怎么办？”
“跟他‘约法三章’：平时表演和练习魔术可以，但一、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和其他人；二、只允许表演安全的魔术；三、表演的魔术必须安全！”
“第二和第三条怎么一样？”
“安全问题说两遍不算多。”
“这倒是。”
在午休的时候，池雅晴和池衡伽打了一会儿电话，然后突然传话给杜明贤：“我叔叔想要见你。”
“什么事？”
“不知道，他的原话是——‘有烦恼要咨询杜同志’。”
“呃…”
“虽然知道大概是中年危机之类的，但算我拜托你还是去和他聊聊吧？虽然我刚才说我不介意了，但听语气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有些担心…”
“唉…知道了，我关店后去一趟。他说在哪儿见我了吗？酒吧还是咖啡馆？”
……
“这里就是所谓的‘苍启魔术爱好者协会’？”
杜明贤看着面前一间平平无奇的屋子，觉得比自己的出租屋也大不了多少，和“协会”这个称呼不太相称。
“是，我们会长专门给大家租来用作活动和聚会的，我是这里的资深会员哦！”池衡伽得意洋洋地秀了下别在胸口帽子和魔术棒形状的徽章。
“会长在吗？”
“会长他…堵在路上暂时回不来。”
“呵，不能把自己变回来吗？”
“变魔术又不是变魔法！好啦，我订了这里1小时，咱们快进去吧！”
随着池衡伽进到室内，发现里面是被改造成办公室的样子，前台坐着个老大爷，里面是两个单独的房间。池衡伽和老大爷打了招呼，交了钱，领着杜明贤进了其中一个单间。
映入杜明贤眼帘的是一个大笼子和几副铁链和手铐，他立刻警觉地退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这是练密室逃脱的啦！不过以我的水平最多练练扑克牌就可以了。”
说着，池衡伽轻车熟路地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起码十几副扑克牌中抽出一副，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练什么。
“你说有想问的问题？”
“是。我其实很羡慕杜同志你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赚钱的工作，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定动力满满吧？”
“也不尽然。工作的本质就是强迫、枯燥、和劳累，我再喜欢做饭也架不住一周做6天里每天连续做8个小时，也有看见灶台就想一头撞死的时候。”
“哦？我还以为杜同志每天都乐在其中了，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抽一张牌吧！”
杜明贤依言抽了张牌，记住后交了回去，看着池衡伽切了牌又洗了3次牌后翻出最顶上一张：“是不是这张？”
“没错，但你刚才拿回牌的时候故意放在切牌后的首张，洗牌也都是第一张不变的‘假洗牌’，所以当……抱歉，这样很没礼貌。”
“没事，毕竟是魔术，想要揭穿是每个人的天性…真无聊啊！”
哗！
池衡伽朝空中一扔，整副扑克牌便如天女散花，落在露出无奈笑容他的脸上：“这样就好！放弃了曾经的梦想，才能心无旁骛地向着前方…”
第710章 放弃曾经的梦想·2（完）
周一是厨神斋休息，池雅晴却还专门过来询问昨天的谈话。
“你对池衡伽的事情很关心啊？”
“虽然是叔叔，但实际上是像哥哥一样相处的。哦，天哪，还记得小时候拉着他玩过家家的时候给他涂口红穿裙子……咳！他到底怎么样了？”
“就像你说的，中年危机呗！人到了差不多这个年纪就会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定位和社会价值已经被固定，梦想成了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幻想；为了生存和责任的每一天而劳苦奔波，等拖着满身伤病的身体退休时，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老丑陋的脸和臃肿肥胖的身体以及恶心难看的秃顶，一边还要用全部积蓄去看病续命；直到死亡带来解脱，才发现这世上有自己和没自己似乎并无不同。”
“啊？”
“我的意思是…他学习魔术上遇上些瓶颈，相信很快就能好的。”
“哦…”
然而池衡伽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等到了翌日开店时，垂头丧气地走进店里的池衡伽刚坐下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叔叔！你怎么不去公司啊？”
“没意思，不想去。”
“呃…抱歉啊，店里现在缺了个人，我现在没时间但等下班后一定好好和你聊聊…”
“缺人？那我来啊！”
说罢，池衡伽言出身随，径直打开厨房门：“杜同志！”
“出去！这里是厨房闲杂人等禁止进来！”
“我是来帮你的，义务劳动哦！”
“不用你，我这里…”
“等等！”昨天凌晨刚赶回来的周徽成指着一旁的土豆说道：“让他顶替石铁龙来削土豆呗？洗干净手就行！免费的劳动力不要是傻子！”
因为确实是缺人，杜明贤无奈只得答应，但所谓的“免费”完全是无稽之谈，周徽成这小子还太年轻看不清其它代价而已…
“所·以·啊！我一直觉得应该从最开始就一心一意地专心学习魔术才能有所成就，这样子半道出家除非真的天赋异禀否则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自己如果当初做出不同的选择会有怎样不同的命运？当然啦，你们也可以说我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但人生明明有各种可能性，为什么非得局限于一种呢？比如现在你们虽然一个在做饭一个在帮厨，但你们完全可以去尝试尝试别的职业嘛！如果让我举个例子的话，我就觉得你俩其实可以去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配合起来肯定天衣无缝！说起来其实我小时候也想过要不要去学相声，但果然还是穿着西装革履的魔术看起来更体面！当然啦，所谓的‘体面’其实也只是固有观念，如果不去计较的话也没什么…”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是傻子’——你现在知道谁是傻子了吧？周徽成…周徽成？”
杜明贤这才看见狡猾的周徽成早就戴上耳机了！
“哥！你快出来下！好像有个小女孩在店门口摔倒了！”
“太好了！”
“啊？”
“没事，快出去吧！”
杜明贤跟着杜逸舟出去，果然看见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正在捂着腿嚎啕大哭！
“没事吧？”杜明贤试着拉起小女孩，却被一个胖女人护住：“都是你的错你装什么好人？！我闺女在你店前摔的，你得赔钱！”
“跟我有什么关系？店门口这里干干净净，也没台阶土坑，也没下雨下雪。再说就算今天稍微暖和一点儿也还是冬天，你让你闺女大冬天穿短裙是什么心态？”
“我女儿穿什么你管得着吗？总之肯定是因为你店门口有小石子才让她滑倒的！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有石子？滑倒？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你信不信我报警？”
“赶紧去报！真以为派出所都是自己家开的？法律上是谁主张谁举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女儿是因为你自己空想的什么石子摔倒的？我还可以说是你推倒的然后在讹诈呢！”
杜明贤和女人吵了起来，而一起出来的池衡伽则贴心地扶起小姑娘，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创可贴给摔破的地方贴上。见小姑娘还是啼哭不止，又拿出一个气球扎成小动物的模样送给她，惟妙惟肖的样子一瞬间就让小姑娘忘记了疼痛，破涕为笑！
“你们这些黑店就是店大欺客，别以为我们消费者都是好惹的！我告诉你，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你！她一个女孩子，万一骨折甚至截肢了还怎么嫁人！？”
“妈妈，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你看我女儿都疼得……啊？”
“叔叔你再给我变一个好不好？”
“好，你只要答应我不让你妈妈再到处找别人麻烦，叔叔就把这个送给你！”
“你要干嘛！？”胖女人赶忙护在女儿身前。
“就是要把这朵花送给小姑娘，你看，就是个玩具啦！”
说着，池衡伽趁着女人靠近查看自己手里的玩具花朵，按动后面的按钮，一道水柱直冲女人面门把她淋了个透！
“哈哈哈哈！！”围观的人都哄堂大笑，连小女孩都拍手说好玩，惹得又羞又恼的胖女人拉起她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谢谢你替我解围。回去吧，你继续发牢骚我继续听。”
“不必了，我觉得我已经找到变魔术的意义了！以前我的梦想是成为世上最伟大的魔术师，但现在我觉得能用魔术给自己和别人带来欢乐就足够了！”
杜明贤点头道：“在现实和梦想中找到平衡，适当修改也可以不放弃。就算是无人问津，只求问心无愧、不负初心——这也是我现在的想法。”
“谢谢你这几天帮我走出来，杜同志！”
“没关系，但你能别这么叫我…”
“其实拿气球扎小动物那都是小菜一碟，而且严格意义上那不算魔术，真正的魔术是拿气球读心——我现在就扎个房子送给杜同志！”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房……哦，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要房子啊？要不是房价太……”
啪！！
气球在杜明贤面前爆炸，吓得他也直接摔在了地上！
第711章 割舍旧爱
刘奶奶是杜明贤来到苍启后第一个主动向他搭话并表现出善意的，所以杜明贤也非常重视这位老人，隔三差五会去看望。老人家身体还行，就是心心念念的小孙子被儿子儿媳过年接走了要下周一开学才能回来，独自一人有些没找没了的。
“以后您要没事就来厨神斋坐坐，喝杯茶吃点儿瓜子点心什么的我不收您钱！”杜明贤把泡好的茶和软糯香甜的【绿豆糕】端上来。
“哟，这怎么好意思啊？我来一份那个…那个…”刘奶奶不习惯用点餐机，还是愿意用传统的方式来，此刻正指着隔壁桌的一碗面条。
“新品【油豆腐大排面】吗？冬天吃这个很舒服呢！您牙口不太好，我帮您把大排剔骨切肉！”
“谢谢你，小杜。我想起了以前我家那老头子最爱吃的就是油豆腐面，不过那个时候可没有啥大排，加点葱花和两滴香油那可就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最珍贵的美味了！”
人老了后谈论的话题就基本都是回忆过去，杜明贤笑着听就可以了。
“按那时候人的做法，每次吃饭都是男人先吃，然后女人吃男人剩下的。我家老头子疼我，故意剩下一大半说吃不了，我吃的时候却又用饿狼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一边咽口水一边还说吃饱了，呵呵…”
“您可真是长情。“
“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当然是死心塌地啦！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没有老头的日子，前些天突然梦见老头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刘奶奶嘴角露出藏不住的甜蜜，摆摆手：”行啦，小杜你进去忙吧，不用管我啦！”
“您慢吃。”
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外面“果不其然”传来喧闹的声音，不过让杜明贤有些吃惊似乎听到是一向和善的刘奶奶在和人争吵？
“你咋能这样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明显是不擅长吵架，这就是刘奶奶最严厉的表达了，而对面之人也是素来温娴和静的“萍姐”。说起萍姐，都知道她和她丈夫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只可惜天不假年，她丈夫在年初突发心梗去世，人人都在欢喜过年的时候萍姐却在守丧，非常可怜。
“你丈夫尸骨未寒，咋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呢？奶奶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对得起他吗！？”
杜明贤见和萍姐同桌的一个陌生男人脸色随着刘奶奶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直到突然起身离开，再结合刘奶奶的话，大致猜到了情况于是对萍姐说道：“您是来相亲的？”
“嗯，不过刚和人家聊了两句就被刘奶奶打断了…”
“我当然要打断了！小杜你评评理，我平时看小萍这孩子挺好的，没想到是个这么水性杨花的！丈夫刚走两个月就开始想男人了！”
这话说的有些刺耳，萍姐也忍不住了：“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是丧偶又不是出轨！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能再找？非得像您似的守一辈子寡吗！？”
杜明贤赶紧扶住刘奶奶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也在老人家耳边好声好语劝着：“萍姐是想要向前看，不犯法嘛！”
“是不犯法，但是不符合道德啊！就算现在咱不讲那老一辈的三从四德了，你也不能变心变得这么快啊？”
“那您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半年？一年？十年？难不成我还像犯了法一样被判有期徒刑？”
“我不知道，但反正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快找，不像话！”
“我结婚又不是非得向您申请！”
“小萍，奶奶这是为你好！到时候街坊邻居们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你！”
“淹就淹吧，我才不在乎呢！”
“小杜你说…把当初的恩爱都忘了，这人咋能这么薄情呢！？”
“我倒觉得萍姐不是忘爱薄情，而是故意不去想。她和您不一样，您可以靠与您老伴的回忆走下去，但萍姐的生活还得向前！比起那些装模作样的人来说，我倒觉得这样很真实；而且萍姐也不是完全忘了一切，只是选择把所有回忆都藏在内心最深的角落！”
“孩子，是这样吗？”刘奶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一听这话眼神就从愤慨变成了心疼。
“唉…自从他走后，我日日哭夜夜哭，哭得眼睛都肿了！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想起他在世的时候曾说希望我每天都开心，我就想着不能再流眼泪了…确实，我这么快就提出要相亲连我爸妈都很吃惊，公公婆婆更是骂我骂得狗血喷头，说按传统我必须替他守孝至少一年，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非要让自己痛苦孤单一年才往前走？”
“话是这么说，但是…哎呀，人言可畏啊！”刘奶奶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在乎了！如果对他的离开除了遗憾和不舍外我还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世事无常’了！我没有那个精力去想别人会怎么看待我，我只知道我想要赶快走出这段悲伤！我会永远爱他，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越快坚强起来，日子才会越好过！”
一番话掷地有声，直到萍姐都已经离开后刘奶奶还在琢磨，忍不住拉过杜明贤讨论：“假如我现在找个后老伴的话，是对我家老头子的不忠吗？”
“以前人们总歌颂至死糜它的爱情，但我觉得人还是得先爱自己才能学会去爱别人。就像萍姐自己说的，世事无常，人类从来不是命运的主人，不管怎样的山盟海誓都有可能突然无法实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过曾经爱过的人和经历过的事都是不会消失的，甚至是比起婚姻的形式更加伟大的存在。”
“是这样啊…”
“怎么，您想找后老伴了吗？”
刘奶奶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还是算了，已经习惯了回忆就不好再走出来了。不过我也算明白小萍为啥这么快就急着走出来——不是因为夫妻俩感情浅，反而是因为感情太深，所以害怕会深陷过去无法自拔而勇敢做出的割舍啊！”
第712章 石家闺女·1
石铁龙刚回到厨神斋便对着杜明贤千恩万谢，并说要是搁在以前的工作单位一定会被罚款甚至开除云云。
杜明贤笑着安慰道：“没事，孩子生病父母肯定会担心得要死啊！对了，您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装病。”
“啊？”
“因为不想离开老家上学所以装病，说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但转眼就活蹦乱跳地出去买零食了！”
“啊哈哈，小姑娘很淘气呀。”
“我把她带过来了，让她来向老板你道歉。”
“这倒不用！“杜明贤摆摆手：”我小时候也装过病，理解孩子的心思。”
“这丫头跟老板你小时候可不一样，是个懒散、狡猾、又没有上进心的！为了不上学竟然编这种谎言还演得有模有样的，真是不省心！”
“别这么说嘛，孩子调皮一些没有恶意的。我现在看大人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反倒是孩子们多姿多彩更可爱~”
石铁龙将一个小姑娘拉了进来：“这是我女儿，石颖椿。”
说起孩子杜明贤想到了米莉，面前的石颖椿比米莉大4岁，个头高不少，有些稀疏的黄头发梳了个乱糟糟的马尾辫，脸冻得红彤彤的，小小的眼睛透着机灵劲。
“来，小椿，叫杜叔叔！”
“啊？”杜明贤听见“叔叔”两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却又想到自己还有三天就满30岁了，不是叔叔是什么？
“杜叔叔好！我爸说你做的菜特别好吃，是真的吗？”
石铁龙皱眉：“你这孩子真是的…你爹什么时候说过谎？”
“你骗妈妈说出去买菜但其实是偷偷去买烟算不算？”
“你——！？”
“我饿了，杜叔叔有什么吃的吗？”
杜明贤拿出一旁的【牛轧糖】，却被石铁龙挡住：“她牙不好，我不让她吃糖。”
“那我刚熬好的鸡汤给她盛一碗吧？”
“我不想喝！“小椿摇头：”寒假里光吃大鱼大肉了，我想吃电视上的‘那个’有没有？”
“是什么？面条有现成的，饺子、包子、花卷、烙饼什么的叔叔都能给你做！”
“大龙虾！”
石铁龙生气了：“想一出是一出！大龙虾没有，大拳头要不要！？”
“我不吃了，爸爸你把手机借我玩！”
“唉…你就在外面待着，乖乖的啊！”
把手机交给小椿把她打发走后，石铁龙转向杜明贤：“真抱歉，我们父女俩给老板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倒没什么。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等下周一开始正式去上友睦小学。”
“那住宿呢？”
“我从一个工友那里租到间不错的房子，虽然小了点儿不过是单间，很方便，离这里和学校也都不远！”
“太好了，终于不用跟女儿分开了！”杜明贤由衷地为石铁龙开心。
“是啊，但暂时还得留着小椿妈妈在老家…啥时才能在苍启买上房呢？”
“呵，那可是任重道远啊！”
啪！
厨房门突然被打开，石颖椿飞奔着进来了：“爸爸你快来看！来了个外国人！”
“哦，那位是威廉先生，是你下学期的……我手机呢？”石铁龙看着女儿两手空空，疑惑道。
“刚才我一抬头就看见好高好高的外国人走进来，吓了一跳，把手机砸过去了！”
果然，威廉面无表情地进来了，把手机还给了石铁龙，转身欲走——
“威廉老师请留步！这就是我女儿，下个学期开始生活和学习上请您多关照！”
“我就教她英语，不一定是班主任。”威廉的回应不咸不淡。
“真希望是啊，这样您能更好地盯着她！”
“真希望不是…我要去学校，你们去吗？”
杜明贤：“你现在去学校干嘛？不是下周一开学吗？”
“提前收拾教室。”
威廉说完便离开了，有些冷淡的态度让石铁龙揪心：“不会是讨厌我们父女俩了吧？”
“他是看见您的女儿，想他自己的女儿了！”
“是这样啊，呼~”松了一口气的石铁龙转向女儿：“你都收拾了吗？”
“收拾什么？不是说转学就不用做寒假作业了吗？这可是唯一的好处了啊！”
“你这孩子怎么成天尽想着偷懒不写作业啊？我告诉你啊，新学校的进度快竞争激烈，爸爸不要求你考第一但你也别给考个最后啊！”
“又不是我想考什么就考什么的！如果要我自己去希望的话，我当然希望我门门都考100啊，可那些题就是不会做正确答案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办嘛？”
“小椿在以前的成绩很好啊，不用这么担心啦！”杜明贤劝道。
“这孩子聪明，但太懒！我和她妈妈都是勤快人，真不知道‘懒’这点像谁？”
“隔壁王叔叔。”
“你——！！”
一直在场沉默不语的周徽成来了兴趣：“哦？是真的吗？”
“别听这孩子胡说！我们隔壁根本不姓王，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哪里学来的这套…哎呀！看我不拿鞋子抽你！”石铁龙恼羞成怒。
“你别过来！”小椿立刻躲在杜明贤身后：“他有刀！你要是敢打我就等着挨刀吧！”
“嘿！反了你了！？”
…
总这一天在石颖椿的陪伴下感觉过得很快，他们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吵两句，等吵累了就开始安静地发呆。
“石大哥…石大哥？”
“…嗯？”
“把洗好的虾米端过来啊！”
石铁龙这才如梦初醒，递上洗好的虾米，问道：“这是要做什么的？”
“我准备晚上大家一起吃饺子！”
“这个‘大家’包不包括我们父女俩？”
“当然啦！”
“太好了！”/“太好了！”
父女俩异口同声，然后又面面相觑——
“你不喜欢爸爸做的饭吧？”
“是不喜欢，让你做道【酸菜排骨】都那么费劲，包饺子啥的更是不指望了，每年都是妈妈在包哦！”
“你怎么就知道拆你爹的台啊？我就没有优点了吗？”石铁龙被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有啊！你生了个可爱又聪明的女儿！好了不起啊！”
“这话你跟我说可以，咱以前不都商量好了不在别人面前夸自己‘可爱’‘美丽’啥的吗？”
“是这样吗？”
石颖椿摇了摇头，不屑地摆摆手：“我对自己的价值有自知之明！”
第713章 石家闺女·2（完）
快到午休时间了，杜明贤出来转转，看见了正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的石颖椿：“在干嘛呢？”
“看动画片！”小椿头也不抬：“等过两天开学就不能再看了，这两天我要看个过瘾！”
“别看了！”石铁龙这时也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将小椿的手机收走：“老低头盯着手机对眼睛不好！”
小椿满不在乎地指着杜明贤：“眼睛不好戴眼镜呗，就跟叔叔一样！”
“我这是平光镜啦！”
“看见没有？杜叔叔平时就没有总盯着手机看，你要好好向你杜叔叔学习！”
“那啥…能不能叫’哥哥’？”杜明贤觉得关于自己年龄的事情还能最后“抢救”一下，虽然过了今天午夜自己就正式迈入30岁的门槛了吧。
小椿摇头：“可是这里不是已经有个‘杜哥哥’了吗？必须得做区分才行！”
“杜逸舟就比我小5岁，凭什么他是‘哥哥’我就是‘叔叔’？”
“可是杜哥哥看着很年轻啊，不像叔叔你好像有点儿老气…”
“我…我老气吗？”
“那我叫你‘哥哥’，叫他‘叔叔’？可他是你弟弟对吧？”
”算了，随便吧！”杜明贤懒得计较称呼了。
“老板，我去街口抽支烟，你帮着看下小椿啊！”
“哦。”
石铁龙离开了，留下杜明贤和石颖椿大眼瞪小眼，自认身为成年人应该主动展开话题：“小椿搬过来后习惯了吗？”
“还好吧。一方面得跟以前学校的朋友道别挺难过的，不过我基本上一笔未动的寒假作业不用补了就挺开心的！平时不管寒暑假，每到最后几天我都是在疯狂补作业中度过的，难得这么悠闲！”
“哈，是这样啊…那和爸爸生活怎么样？”
“就那样吧。他不会做饭，也不会收拾家，要是妈妈也一起过来就好了！”
“吃饭的话，你可以在我这里吃啊！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最喜欢巧克力！其次是冰淇淋和蛋糕！对了，隔壁似乎就有家卖蛋糕的店吧？那里的姐姐还送了我一些，人可好了！”
“喜欢的主食呢？”
“汉堡、炸鸡、薯条、和三明治！”
“光吃这些营养会不足啦，喜欢吃蔬菜吗？”
“不喜欢！为什么大人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孩子一这样做就会被说是挑食？”
“在我这里一视同仁。就我自己而言比起蔬菜也还是更喜欢吃肉，但为了身体健康还是要吃，而且是多吃！”
“吃多了不怕脸会变绿吗？”
“不会，反倒是吃少了脸上会长包然而慢慢变丑哦~”
“啊！？我已经够丑的了，不想再变更丑啦！”
“别瞎说，小椿明明很漂亮啊！”
“哈哈，叔叔你真会说话啊，但我自己什么样心里有数，毕竟是长相平庸的爸爸和妈妈的孩子，不好看也是自然的啦！”
平心而论，虽然石铁龙和石颖椿父女俩确实算不上颜值出众，但也是蛮舒服耐看的；而且杜明贤不想孩子这么小就陷入外貌焦虑，于是劝道：“长得怎么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努力学习！”
“最重要的是要舒舒服服过日子啦！对了，叔叔你能借我手机吗？”
不得不说，虽然小椿比米莉只大3岁，却意外地有些成熟。比起被家人过度保护的米莉不谙世事，小椿有种介于孩子和成年人的老练，不过没养过孩子的杜明贤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对孩子而言是好是坏？
…
下班后，石铁龙特意邀请杜明贤来父女俩暂住的公寓——
“抱歉啊，才搬来这里还有些乱…”石铁龙有些讪讪地，顺脚踢开旁边的空箱子。
小椿翻了个白眼：“何止有些乱啊？厨房里的碗筷都快叠到天花板了！”
“你这孩子——去你房间准备明天上学的东西！”
“唉…明天就得上学了，到底是谁发明了‘上学’这种用来折腾小孩的事情啊！？”石颖椿不情不愿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说起来其实这里也只有一室一厅就是了。
“唉…也不知道这么匆忙地转学过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您不是说在苍启这边的学校有更高的教育质量吗？”
“是，但大人的想法不代表是孩子的想法啊…”
“小椿说什么了吗？”
“那孩子没心没肺的，现在倒是还觉得能来城里蛮新鲜，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呢？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连妻子也一起接过来的，但这里本来地方就不大，她还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猪牛羊什么的…”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后悔啦，再说又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决定，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是吗？”
杜明贤拍了拍石铁龙的肩膀以示安慰：“家长做不到尽善尽美，相对应孩子的成长也不是没有任何容错性。既然做不到预见未来的每一步，那就一直在孩子身边陪伴着她向前就好！再说，友睦小学您也去实地考察过，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嗯。”
…
回到出租屋，杜明贤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墨熙？真是稀客啊！”
尚墨熙西装革履，看样子是刚刚从公司赶过来，这让杜明贤有些内疚怕他是久等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明天是厨神斋休息，我想‘借用’你白天的时间可以吗？等晚上我举办了生日宴会，邀请你所有认识的朋友来参加吧！”
“过个生日而已，不用这么麻烦的！”
“三十而立，还是好好庆祝下吧？”
杜明贤无奈地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白天找我是什么事？”
“暂且保密，不过希望你能穿正装参加。”说着，尚墨熙神秘地递给杜明贤一张车票。
“这是要去旅游吗？”
“是，也不是。敬请期待吧！”
“不会是什么隐喻吧？比如我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了什么？”
“当然不是！之前的事情用来走上正轨，30岁才正是男人真正该开始奋斗的时候，与君共勉！”
听到尚墨熙这么说，杜明贤本来有些郁闷地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也有些期待着明天他会安排什么活动了。
第714章 人间清欢·1
2月26日，今天是杜明贤28岁生日。
一大早，按照墨熙的要求穿好西装打好领带的杜明贤出门就坐上了安排好的车，直接送到了苍启火车站。
“早上好，生日快乐！”同样是正式打扮的尚墨熙已经提前一步来到。
“谢谢，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别太远啊！”
“去庆邑，坐动车40分钟就能到。虽然直接去吃饭也可以，但机会难得，想要和你好好聊一会儿，否则下次就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但专门坐火车去吃饭未免有些太大张旗鼓了吧？”
“相信我，绝对值得！那家店叫‘人间清欢’，老板上世纪八十年代留洋远赴法国学习料理，回国后不忘初心，取法餐之长融入博大精深的中餐做法，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店！”
“法式中餐么…”
“具体是怎样就请亲自尝试吧！不过说实话我也没吃过就是了，只是听父亲提过说不错就想着让你也来品尝一下看看和传统做法有何不同？”
”生意好吗？”
“是预约制的，每天只接待10桌。”
“哈，这个不就是饥饿营销吗？”杜明贤对这种营销方式是严谨讲究还是故弄玄虚持保留态度。
“主要是因为店主年纪大了，整家店又只有他和妻子两个人，没法接待太多客户了。”
“那等店主百年后岂不是后继无人？”厨神斋隔壁周老板的包子铺就面临这样的窘境，奈何周徽成就是死活不想做包子。
“无人就无人吧，店主看得开，说自家只是小店又不是王位，能给人间带来美味与欢愉就足够，没必要搞什么传宗接代。”
“这个想法蛮不错的！”杜明贤对这位店长多了一份钦佩。
“好啦，别在这里吹冷风了，咱们快上车吧！”
因为并非周末或假期又是清早，车厢里的人不多。尚墨熙点了壶茶，优哉游哉地一边喝茶一边看风景。
“墨熙，这样可以吗？”
“什么？”
“不接手机？”
“今天彻底休息！我从年初就一直忙，连除夕都是在公司里睡的，要求这么个假期不过分吧？”
“唉…本来以为你身价不菲的生活会很轻松的，没想到家大业大也是负担啊！”
“其实也想每天光吃喝玩乐，但这样岂不是就把所有压力和责任都推到父亲头上了？会良心不安的，哈哈！”尚墨熙无奈地笑着。
“是啊，尚伯伯都一大把年纪了也那么拼，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责任感吧？聚财不易、守财更难，尚氏集团不止是父亲和我的，还有员工、客户、许多利益团体都死死地盯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倒下！”
“哦…”
杜明贤不懂商场如战场的形式只能点头附和，而尚墨熙也体贴地转了话题，或者是因为太累不想谈了：“厨神斋最近的发展倒是不错，听说还雇了新店员？”
“嗯，生意稳定下来了就不用那么累了。虽然这种小店在一线大城市可能拼不过外卖，但在苍启倒是如鱼得水…”
在交谈中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离苍启非常近的“庆邑市站”，接着又车行一个多小时，直到周围的小楼变成一片乡郊景色。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墨熙你是要灭口呢！”
“‘人间清欢’的食材都是直接从附近农家买的，在城里不方便；至于灭口的说法从何而来？”
杜明贤一怔：“我开玩笑的，对不起！”
“我知道，但是…抱歉，平常没人跟我开玩笑，所以我不会回应…”
见尚墨熙也是一脸不自在，杜明贤赶忙安慰：“没事，不用回应！平常我和身边的人嘻嘻哈哈惯了，是我不好！”
尚墨熙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杜明贤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很快就看见了一幢颇具规模的房子，用考究的招牌写着「人间清欢」的大字！
“蛮气派的嘛！”杜明贤称赞道。
“好像是最近才完成过翻修。店主说就餐环境对食客来说也很重要，不得怠慢。”
正说着话，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藏蓝色旗袍的老妇人：“欢迎光临。”
“这位是负责接待的夫人。”尚墨熙介绍道，”整家店就只有夫妇二人在经营。”
“很了不起啊！”
“呵呵，过奖了，只是我家先生脾气倔，把人间清欢当成是自己孩子一般，不愿假手他人罢了。”
杜明贤点头：“对自己的店肯定是视如己出的，这种感情我明白！”
“听说两位都是开饭店的同行，今天还请不吝赐教，请吧。”
在妇人的带领下，两人走入店门，没想到一进来竟然是一片菜园！
“店里用的食材都是自家种的吗？”
“是，也有部分是附近其他农家的。我先生奉信‘食材好、食才好’，对原料十分挑剔，闲暇时间就用来研究种植，也算是半个行家了！”提起丈夫，妇人的敬佩和爱慕溢于言表。
穿过院子来到古朴装修的里间，这里只是一张木桌配几把竹凳，但墙上的字画和绣品一看就价值不菲，旁边的花瓶里斜插的腊梅也非常用心。
“虽然尚食旃哉也是古风装饰，但那些灯笼、石雕、室内假山流水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不如这里的简单却不简约。”
“我的厨神斋都还没有到讲究装修的地步…”
“这是只看用不用心的事情，何来‘地步’一说？”妇人提醒道，“也不必大费周章改头换面，每天早起些插一支花就能让自己和顾客都觉得舒适，何乐而不为？”
“是啊…”
这时，从里面走来位穿戴着厨衣厨帽的老人，和两人握手后自我介绍：“鄙姓‘葛’，感谢两位光临小店，还请多多指教。请问二位有什么忌口没？”
杜明贤：“我不能吃太辣的，另外生的也…”
“放心，人间清欢顾名思义口味清雅而大众化。那二位请先坐，我这就去厨房！”
“是只有等客人来了才开始烹饪啊！”杜明贤感慨，毕竟谁不知道刚出锅的饭菜绝对是最好吃的？
此时，夫人拿着几个箩筐过来了：“这些是待会儿要用来做菜的食材，二位可满意？”
杜明贤看过去，箩筐里分门别类地摆着肉、蛋、和各式蔬菜，都十分新鲜，不禁开始期待端上来的会是怎样的美食？
第715章 人间清欢·2（完）
山野拾闲趣，清茶飘沁香；隔竹有谈笑，草堂烹牛羊。
“其实将来在这种地方生活也挺好的，你说是不是，明贤？”
“你见惯了高楼大厦才会这么想，我觉得还是城里方便，记得小时候在老家英乐就连开学买文具都要跑到十几公里外的集市上才有呢！”
“生活在哪里都是有利有弊……嗯？”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尚墨熙和杜明贤屏息静听——
“这地方怎么没有Wifi啊！我的生意可不能耽误！”
“如此牵挂琐事，无法体会美食之悦，您又何苦来这里呢？送客！”
两人向走廊看去，还真看见店长夫妇二人把一名拿着手机中年男子往出赶！
“哇，好厉害啊！”杜明贤感慨自己啥时候能有这种对看不惯的客人说“滚”的硬气？
“何止？要是衣衫不整或太随意的话也是会被赶出去的！”
“这点我就有些不同意了——光鲜亮丽的打扮固然好，但难免会让人紧张而无法用心品尝美食。在我看来只要不是太邋遢就行，穿件夹克衬衫什么的更合景！”
“是吗？唉，我都忘了上次在外面不穿西装是什么时候了？”
“我直到高中都特别想要一套西装，后来才明白那是许多人深恶痛绝的存在！”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端着托盘进来了：“刚才真是抱歉打扰了，请用餐前点心【金莲盛开】。”
随着两个小盘被放下，里面是金黄如荷花般的炸物，馅料则是焦糖、花生、芝麻和奶酪，酥脆甜香。
接着上来的是头盘，用虾、红糯米、和肠粉做的【朱霞灿灿】。
几道凉菜还算简单，煮四季豆、酸笋藕片、醋拌海蜇丝等，但味道调得确实鲜美，用醋和糖调出的酸甜味让人食欲大开。
终于到了期待已久的主菜，只见葛师傅亲自过来将两口盖着盖子的大餐盘端过来：“请用【鲜蘑豆腐】。”
在听到“鲜蘑豆腐”的名字时，又看到盖着餐盘的盖子足有近半米宽，杜明贤以为会是满满一大盘炒蘑菇和豆腐，没想到只是在硕大的盘子中一块如同布丁般大小的豆腐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蘑菇和肉酱！
“好…可爱啊…”
用小木勺舀着细细品尝，味道的确是无可挑剔——豆腐比超市买的要细腻滑嫩得多，蘑菇炒得清四溢，而那只有豌豆大小的肉酱却在接触到舌尖的一瞬间便在味蕾上“爆炸”开来，让其它两个本身没有太多味道的食材瞬间多了仿佛无穷无尽的甘与咸！
接着同样是主菜的【黑椒牛柳】也是如汪洋大海般的大盘中摆放着几条精致的黑胡椒红酒炒牛柳，搭配青、红、黄三色彩椒片和画龙点睛的松露。
【蟹黄鹅肝】是前所未有的搭配，说实话如果只是吃这两样口感会有些腻，但搭配新鲜烤好的面包、炒西蓝花、和清甜的柑橘酱就另当别论了。
【香煎鲈鱼】是很经典的菜式，被细心起肉剔骨的鲈鱼煎至表皮金黄，搭配春蒿和海藻完成度就已经很高，没想到旁边还有半个青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挤青柠汁，是十分时髦的吃法。
主食的【清汤挂面】可不是普通的“清汤”，而是用牛绞肉、西芹、葱白、胡萝卜、海带等熬制的素有“黄金汤”美称的“Consommé“；而挂面也是筋道弹滑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让自家也是做面的杜明贤有些自惭形秽。虽然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做的，但询问做法是厨师间的大忌所以不能开口。
另外，还有温厚醇香的【冬南瓜蛤蜊汤】、拿紫菜裹成圆柱形里面加入时蔬的【素食卷】。搭配餐后茶的点心【豆沙手指泡芙】更是一绝，细腻的豆沙和砂糖酥皮以及奶油形成妙不可言的“甜蜜三重奏”，瞬间就将茶水留在舌尖的些微苦与涩变为了甜与甘！
“谢谢两位用心地品尝我做的食物，不知有何指教？”葛师傅非常谦虚地询问道。
尚墨熙：“指教谈不上，但将法餐和中餐结合的想法很大胆，每一道菜都是经过细致的琢磨和思考吧？”
“过奖了，不过确实如此。结合两种风格的餐点并不是简单地堆砌或者叠加即可，否则只是暴殄天物！中餐口味较重而法餐口味偏轻，因为两种餐系的差别过大而想要融合它们所付出的努力并不是我一言两语就能说尽的。然而，我无论如何都想这么做，不仅是因为我对于法餐和中餐的喜爱，更重要的是个人的一些感情吧…”
杜明贤：“您什么意思？是在法国学习时遇上什么事了吗？”
“是，也不是。”葛师傅故作神秘，随后也觉得自己这种卖关子行为有些不符合年龄而笑了：“在法国学习时，我发现当地人对于中餐有着非常多的误解，地道的中国菜接受程度也非常低；而国内对于法国菜十分推崇，却往往食不知味…我没有贬低任何一种菜系的意思，甚至连每一种烹制手法、每一个食材都爱得深沉，不过这也正成为了我想要这么做的动力——结合两种菜系的优点，再藉由创意和理解达成1+1＞2的效果，摆脱刻板印象，尽可能地让食客尝到更多的口味并感到惊喜！”
…
坐在回苍启的火车上，尚墨熙见杜明贤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开口询问道：“是在想葛老先生的话吗？”
“嗯，还有我们之前探讨过的话题。”
“关于厨神斋未来是要走大众还是小众路线？”
“是。现在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本钱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风格的美食，所以我很羡慕葛师傅。另外，我也很羡慕墨熙你能经常有机会品尝各种美食——这趟下来虽然我收获确是颇多但平时是没什么机会就是了。”
“我倒觉得明贤你这是妄自菲薄了。固然从匠师那里学习是好，然而难不成你对自己就一点儿自信都没有吗？如果你愿意我完全可以聘请你来我这里专门天南海北地试吃，可我不觉得这会比你在厨神斋学到的更多就是了。偶尔一趟确实是充满了体验和灵感，但只会成为一个台阶，助你下一次的尝试更加大胆又细心！”
“哈哈，你是听莹莹说的吧？是，我在闲暇时一直有在做各种尝试，旨在用家常的食材做出非凡的味道，不过真的能做到吗？毕竟都这把年纪了…”
“一定能！你年纪再大能有人家葛老先生年纪大吗？不要找借口啊！”
“是。”杜明贤觉得如释重负：”谢谢你的鼓励还有一天的安排，这是个难忘的生日！”
第716章 菜市场的消亡与重生
厨神斋的早饭和午饭一般都是店里在卖的面条或其它面点，所以晚饭杜明贤是绝不愿意凑合的，话虽如此但吃什么很多时候都是在买菜的时候才决定好的，这个过程还蛮惬意享受的——
“蘑菇不错，回去拿蒜蓉清炒一盘；牛肉搞特价，是配青椒还是洋葱呢…？石大哥，小椿有没有特别爱吃的？”
“都行，那孩子不挑食。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
“什么？”
“我们父女俩就这么蹭晚饭…”
“嗨，多两副碗筷多两盘菜的事，您别这么见外！再说您不是还主动提出来帮我提东西了吗，比起其他那几个两手一摊坐等开饭的家伙可懂事多了！”
“哈哈，那老板你就多买些，我没啥本事力气还是不少的！”
杜明贤摇头：“新鲜肉菜买今晚要吃的就行，大米、鸡蛋、油盐酱醋这些倒可以适当囤一些不过也不用太多。”
“真佩服你不怕麻烦的劲儿；要我天天买菜做菜可受不了，果然还是外卖简单方便！”
“如果你不在上学、不用加班、不沉迷电子产品、稍微勤快一些、对吃稍微有点热情的话，其实不难的…好吧，条件确实多了点儿，不过自己做菜既好吃又有营养还卫生实惠，这是人尽皆知的嘛！”
“又不是所有人都有老板你的好厨艺，我做饭就被女儿吐槽‘难吃到想一口气吃完来自杀’！”
杜明贤在心里感叹：这妮子嘴巴有些毒啊！不过每天放学后还要被班主任一对一加班督促写作业，算是小小的惩罚吧！
很快，称一斤熬汤用的排骨，又抓了把豆角，再拿捆韭菜，今天的晚饭材料就算置办齐全了！杜明贤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干净宽敞的超市菜肉区，除了感叹确实没什么年轻人外，不知为何有些怀念起以前和母亲逛老家菜市场的记忆了？
“呵，明明是很讨厌那里的…”
“嗯？在说什么？”正准备去给女儿买些零食的石铁龙扭头问道。
“这里和以前的菜市场差别很大吧？”
”对啊！喧闹嘈杂的叫卖议价声；黏稠湿滑铺满菜叶果皮的地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空气中经常是鱼虾的腥味…”
这话好像也就跟石铁龙说才行；关于菜市场，别说其存在，就连记忆也不是现在的年轻人所能拥有的东西了。
“还有那些早餐铺子、烟酒铺子、茶水铺子、裁缝铺子…”
“啊？“这话让杜明贤感到惊讶：”菜市场还有这些？”
“是啊！虽然名义上是‘菜市场’，但实际上是人们生活的中心。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外卖网购，冰箱的制冷保鲜效果也不好用电还高让很多家庭都舍不得开，所以基本上每天都得去，能够顺便把衣食住行都打点好是再好不过了！”
“有些类似我们老家的赶集了？”
“老板你赶过集？”
“小时候偶尔几次吧，到了杜逸舟那会儿就有村口的小超市了。”
“那还真是属于一代人的记忆了啊！自从进入21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地方试行‘农改超’政策，然后就渐渐演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吧？话说，其实在我住的那片附近有农贸超市，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过，还行吧。整个地区都是卖生鲜菜肉的，不过地面变得干净整洁，通风和保鲜都很好，价格也是明码标价地打在显示屏上。不会再有以前像是那经常为了几毛几分钱吵得不可开交的顾客和摊贩；那处理活禽鲜鱼的骇人场面；还有那些永远让人怀疑的‘薛定谔的秤’…”
“原来如此，老板你是怀念那种‘烟火气’了，对吧？”
“才不是呢！菜市场这种老旧传统的购物形式被淘汰掉是必然的趋势，毕竟别说大城市，就连苍启这种二线城市也变得寸土寸金起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一大片地来卖菜？卖菜能赚几个钱？现在超市里的这些食材其实挺好挺新鲜的，我挺满意的！”
“购物形式被淘汰，可买菜不会被淘汰啊！穷人也好，富人也好，谁家不是一日三餐？真是好奇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买菜的？总不会真的人人都一日三餐零食外卖吧？”
“您别说，还真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是这样的了！远的不说，我女朋友好像自从前年搬到新公寓后就再也没自己做过饭了！”
“她也好，咱店里那个姓池的小丫头也好，都不算是‘老百姓’的范畴了吧？”
”算不算先不提，我先解答您上一个问题吧——自从菜市场走向末路后，其余的‘买菜环境’其实是变得更加多元化和碎片化了，比如有街边贩卖自家农产品的小摊贩；网上也有各种生鲜食材送货上门；还有提升农产品溢价能力，打造‘有机食物’、‘无公害食物’的专卖店。”
石铁龙摇头：“我至今不明白有机食物是啥意思，也不清楚吃那些到底会不会变得更健康？”
“涉及农产品专业知识的领域我不敢发言，但保持健康的生活饮食习惯比什么都重要，难不成真的说低收入人群就没有活路了吗？”
“说的有道理。”
“抱歉说了这么多无聊的东西，但除了石大哥外其他人也不会懂了。”
“没事，我也不是说真的想回到过去的环境，但也会怀念以前的很多东西。”
菜市场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比起功能场所和商业价值外更像是一种文化，也更像是对一段即将逝去回忆的怀念。
当然，就杜明贤自己而言并不是怀念脏乱差的环境或是斤斤计较、尔虞我诈，也觉得现在无论是超市还是改造后的农贸市场更方便、更舒适，但或许就像石铁龙说的但自己死活不想承认的那样，现在的人们都活得比以前更加冷漠、更加机械化，那种“烟火气”终究还是失去了吧？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有些东西逝去就逝去没什么可惜的。毕竟社会本身就是台大机器，毫无感情地持续运作，消除差异便于管理，这才是高速发展的不二法门。
第717章 生育的犹豫
经常来厨神斋吃饭的食客中有对夫妻很让池雅晴羡慕——他们已年过四十却还神采奕奕，丈夫是位谈笑风生、知识渊博的教授，妻子是瑜伽教练身材好到让比她小十多岁的池雅晴都嫉妒！两人经常在周六或周日下午来厨神斋，每次都坐在最里面的座位，点上几盘菜肉面点，有时还会开瓶红酒，静静享受属于两人安逸静谧的悠闲时光。
“这就是以后我和我丈夫的样子！”池雅晴兴奋地宣布着。
“是挺让人羡慕的，但你不觉得他们有些孤独吗？”杜明贤正在盯着锅里按那对夫妇俩的要求做的【党参黄芪羊肉汤】，说是一定要熬煮三个小时以上才能让药材的成分渗入汤中，而羊肉也能绵烂酥软。
“为什么？”
“现在都开学了，一般的家长可没空为了喝完汤在餐馆里泡一下午，况且从头到尾我都没见过……”
“孩子吗？你是说因为人家没孩子所以觉得人家孤独吗？说不定人夫妇俩是只要有彼此就足够了啊！”
“或许吧…”
“我了解，很多人有对传宗接代很深的执念，按照小非的话这是‘生物为了繁殖刻在基因里的习惯’，但如果只是因为‘想要孩子’就把孩子生出来，不觉得小孩太可怜了吗？”
“什么意思？”
“喏，看19桌！”
杜明贤被池雅晴拉出来，视线跟着转到第19桌——
那是位母亲带着两个10岁左右的男孩，母亲灰头土脸、焦头烂额，喂了这个哄那个、说了这个骂那个，最后两手一摊地倒在桌子上，无助地求着孩子们听话但无济于事。
“妈妈，今天的作业我不想写了可以不写吗？”
“妈妈，哥哥不写作业我也不想写！”
“我要吃炸鸡！”
“我要吃汉堡！”
“吃什么吃！？家里锅都快揭不开了，你们懂事点儿好不好！！？你们爸爸每天打两份工，一天工作16个小时！我每天带你们还得给你们辅导功课到了凌晨还得去给别人洗衣服来补贴！呜呜…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杜明贤，我没别的意思啊，但你希望莹莹变成那个女人那样吗？”池雅晴悄悄问道。
“决定生孩子前我会和莹莹商量好所有的细节，经济、工作、时间、教育等等方面都会细无巨细地安置妥当再开始，不会这么辛苦的！“
“这样啊？我倒是相信你会想的周全，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
“你呢？是将来不打算生孩子吗？”
池雅晴犹豫不决：“我没想好，有时候觉得养孩子太麻烦两人世界就挺好，可有时候又觉得如果真的特别爱一个人的话是会想要孩子的吧？”
“你们是在讨论关于生孩子的话题吗？”周徽成也出来看热闹，并恶狠狠地附和道：“穷人生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恶毒、最自私的行为！”
“你的观点和想法我懂，但不至于吧？”杜明贤见周徽成有些咬牙切齿了，觉得大可不必。
“怎么不至于？自己都没法养活自己，生个孩子就更穷了都不说什么，把一条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让他/她受苦居心何在？！现在这个时代你也知道，穷人没有什么突破阶级的希望，穷人的后代只会和父母一样穷甚至更穷！除了给这个本来就资源短缺的社会、国家、乃至世界带来负担外，基本上毫无价值可言！”
池雅晴听不下去了：“你是瞧不起穷人吗？”
“不是，只是不明白很多明明已经家徒四壁却还要生好几个甚至是必须生到有儿子之类的，现在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你有想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吗？就为了养老吗？真是人渣啊！”
“行啦，你先回去吧！“杜明贤拍了拍周徽成：”说生不生孩子的问题得先有个女朋友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这种问题说不出个绝对的对错，我只能说对你的话部分赞同，可以了吧？”
“…哼！”
看着周徽成气鼓鼓的背影，杜明贤觉得好笑：“他最近相亲不太顺利，怨气有点儿大，别在意啊！”说着，杜明贤又凑到池雅晴耳边小声补充道：“听说最近一个就是因为觉得他负担不起生孩子的花费所以吹的…”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啊！那你呢，是什么想法？”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部分赞同’。我个人而言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在比较富裕舒适的环境中出生啦，不过想起当年我爸我妈其实也没有什么钱，我不也还算是幸福快乐地长大了？“
“现在和以前怎么比？以前只要把孩子喂好了就行；现在则光是在正式上学前就有各种胎教、早教、幼教、兴趣班哪个不是花钱如流水？”
“你这还说呢！我4岁就会去买酱油，5岁就可以给我妈打下手了，现在动辄20、30的巨婴难道还少吗？”
“也是因为孩子少了，谁家舍得不当心肝宝贝来看待？”
”至于刚才说的价值什么的就更不能以偏概全了！虽然我或许注定这辈子只能当个厨师，但不也挺好，也有许多人喜欢吃我的菜，因为我生活变得更好了？”
“你这是在…夸自己吗？”
“算是吧，能成为对社会发展有积极作用的公民，每个人都可以夸夸自己。话又说回来，每个人都是自己，关于生孩子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无法置喙。”
挺着笔直的脊梁优雅地喝着红酒也好，为了照顾好孩子而竭尽全力也罢，她们或许曾经会有一刻羡慕过对方的生活吧？可事实上对方的生活也一定不是十全十美，只不过人不喜欢把软弱表现出来罢了。
至于生不生孩子的问题，杜明贤觉得或许真的是在将来还会有很多变数吧？毕竟生养孩子的花销以后只会水涨船高，国家人口减少会导致生产力不足，可太多也会让资源的分配变得更加紧张，这大概是个几乎不可能调整到平衡的问题吧。
第718章 换牙季
“啊啊啊——！！”
厨神斋内传来石颖椿撕心裂肺的惨叫！
“爸爸你直接杀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啦！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我不想活了啊！！”
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铁龙身上，怀疑的、警戒的、愤怒的、嫌恶的，他赶紧解释道：“这、这孩子在换牙！”
“嘶——疼啊！”
看着龇牙咧嘴的小姑娘，杜明贤能明白她的痛苦但爱莫能助。记得自己也是在小学期间换牙的，最难受的就是乳牙还未掉落完毕仍然接着神经时，每次吃饭不小心碰到都会引起一阵酸疼。
“天啊！太疼了！生孩子大概也没这么疼吧？！”
好吧，这孩子自己给自己加戏是多了点儿…
“爸爸，我饿了！”闹腾了半天的石颖椿最终因为没有力气而终于老实下来。
石铁龙抬起头：“中午在学校没吃饭吗？”
“没有，学校中午吃包子，皮那么厚、馅那么少，我咬不动！”
石铁龙向杜明贤抛去恳求的目光，后者点点头：“我做点儿面片汤吧！”
“诶？可是那个没有味道啊！我想吃布丁！”
“你别蹬鼻子上脸！信不信我抽…”
“咳！”杜明贤赶紧横在父女俩中间：“我做的面片汤放肉丝、西红柿、鸡蛋、和葱花，很好吃的！”
“那布丁当饭后甜点可以吗？我生病了啊！爸爸说生病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眼见石铁龙又要生气，杜明贤劝道：“我让逸舟去隔壁甜儿那里买块布丁，不费事的！”
“不能这么惯着她啊！”
“孩子难受，就尽量满足一下吧？我记得我小时候换牙那会儿，我妈就会做我最爱吃的鸡蛋羹和馄饨什么的，平时为了限制我体重本来那些都是不让吃的！”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换牙的时候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没有，小椿奶奶就把馒头放在热水里泡软了，还骗我说是‘白云糕’…”
石铁龙扭头看了眼捂着嘴的女儿，最终还是心软了。
…
关店后，其余人在收拾厨房和店门，杜明贤则在看厨神斋的账目，无所事事的石颖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叔叔！”
“怎么了？刚才没吃饱吗？”
“吃饱了，谢谢叔叔！要是只有爸爸的话，他肯定就只会给我煮泡面啦！而且那份布丁是甜儿姐姐亲自做的吧？真好吃！”
“是啊，我说了你在换牙的事情，甜儿少放了糖，就这样还能把味道最好说明她手艺很棒哦！”
“叔叔，你换过牙吗？”
“换过啊，和你一样也是小学几年断断续续的。”
“也和我一样疼吗？”
“疼，不过那个时候正在被霸凌，所以很多细节想不起来了。”
“什么叫‘霸凌’？是芭菲还是冰淇淋？”
杜明贤看见石颖椿瞪着天真的眼睛问什么是“霸凌”，叹气道：“唉…不是那么甜美的东西啦，不过现在不太想和你解释这个…”
“又是什么‘长大后你就明白了’之类的吗？大人们好像特别爱拿这句话来糊弄孩子！”
“不，是希望你能一辈子都不会也不用明白的。”
“哦…”石颖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又捂住了嘴：“真的太疼啦！”
“抱歉，我爱莫能助。”
“谁说的？叔叔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
“拿根绳子，把一头拴在摇摇欲坠的牙上，另一头绑在门口，然后——碰！！”
“那是动画里的情节，现实中那么做会死人的！”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已经可以完整地想象出那样的画面了，这让杜明贤差点儿笑出声。
“呜呜呜…可是真的好疼啊！叔叔你说人为什么要换牙啊？”
“你问人体结构为什么有乳牙和恒牙的话我没法回答你，但我妈的想法是‘告诉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吃了，所以也要学会节制。’”
“那所有牙都换过一遍后还会再换吗？”
“不会了，所以要好好珍惜换完之后的牙哦！每天按时漱口刷牙，少吃甜的，少嚼硬的…哈，我现在说的这些你都听腻了吧？”
“在学校里老师是讲过。威廉老师就特别注意牙齿卫生，说牙齿不好就没法享受美食了，还说如果有人逼着他选，他宁愿卸胳膊断腿砍脚都不要丢牙齿！”
“那家伙跟孩子们说这些干嘛…”
“对了！威廉老师还给我们讲了‘牙仙子’的故事呢！说是把换下来的牙放在枕头底下，第二天早上就能得到新的牙膏、牙刷、还有零花钱呢！”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我能试试吗？”
“啊？可、可以吧…”
“太好啦！”
石颖椿高兴地蹦了起来，然后突然面目狰狞地使劲扣嘴！
“喂！别这样！迟早要掉的你何苦……啊！”
“呼，总算是痛快了！要不怎么说人就是要逼自己一下才能突破绝境嘛！”
“人家原话不是这个意思吧？唉…”
“不管！不管！反正我今天晚上就要拿这个去跟牙仙子换钱啦！”
看着手里挥动着换下来的牙如战利品般的小姑娘，杜明贤无奈地摇摇头。
…
翌日下午，石颖椿垂头丧气地进了厨神斋，让杜明贤不禁好奇——昨天不是已经跟石铁龙说过让他偷偷给女儿枕头下塞点儿钱吗？
“怎么了，没有等到牙仙子吗？她或许是太忙了吧！”
“等到了。“石颖椿脸上的神色和昨天大相径庭：”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牙仙子原来这么…贱啊！”
“啊？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按照叔叔教我的，把我换下来的牙拿餐巾纸包着放在枕头下，等着第二天牙仙子给我送好东西，结果…结果她送了我这个！！”
杜明贤看着被摆在眼前的《小学四年级数学习题100道》，愣住了，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可以不做啊！”
“不敢！叔叔你看看第一页啦！”
杜明贤翻开习题集的第一页，发现上面用潦草的字写着「全都做完哦，不然下次换牙会比现在疼好几倍！爱你的牙仙子~」
第719章 肉末龙须面
“呃啊…迟早被勒死！”
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的威廉发出不满的低吼，让杜明贤忍不住奚落他：“像其他老师一样穿毛衣或者衬衫呗？”
“那岂不是浪费这副好身材了？”
“呃啊…真自恋啊，现在换我不舒服了！”杜明贤起身，看着厨房料理台上正在解冻的猪头肉，沉声正色道：“今天我休息，趁着上午做一道【肉末龙须面】，中午的时候送去友睦小学。”
“又是个什么我没听说过的节？”
“龙抬头，无所谓的小节。我这次主要是想去看一下范老师…”
“挺好的，通过相亲认识个男的，已经谈婚论嫁了。”
“是吗？唉…你没和人家成还真是可惜啊！”
“说什么傻话呢？我和她完全是两路人，同事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你将来有考虑过再婚吗？”杜明贤知道威廉身边不缺女人，偶尔会在外面过夜，不过从未见他带过人甚至都鲜少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暂时没有。现在生活不挺好的，干嘛要改变？”
“话是如此，可如果真的遇上那种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好特别适合你的呢？也不考虑吗？”
“条件特别好的会看上一个四十多岁、没钱没势的落魄大叔？”
“真不一定！你年轻时候还不如现在呢，米莉妈妈条件那么优秀的女人不也被你骗得死心塌地的么？”
“哈，一个‘疯婆子’已经毁了我前半生外加搭上我半条命了，还要再来第二个吗？”
威廉气哼哼地离开了。
伸了个懒腰，杜明贤也开始忙活起来。“龙须面”说白了就是细一点儿的面条，手艺到家的师傅可以做出“一根针穿5根面”根本不在话下！然而虽然说的简单做起来难，从面团开始就要做完全不同的准备——
杜明贤昨天晚上就揉好的高筋粉面团现在从冰箱里拿出来正好，为了保持面条的筋道，只搁了拇指大小的盐。抻面的时候要使劲，如荡秋千般上下让面团不断变细变长，再提着顶端从上往下打麻花交叉，上下一边粗。
在洒了一层面粉的台子上出条，另外加一点儿玉米淀粉让面不会粘连，为了做出这细如发丝的面条杜明贤累得满头大汗，但想着猪头肉的处理也不简单所以又提起了精神，拿起了熟悉的葱、姜、蒜三件套…
等面和菜肉都处理完毕便可以放入碗中了；锅里的鸡汤还差点儿火候，等差不多了装在保温瓶里吃的时候浇在面上味道绝对和刚出锅的别无二致！
…
“真是很久没见杜老板，也很久没到这个地方了啊！”在经常一起吃饭的公园，范秉容老师感叹道。
“老师您不跟威廉一起来这里吃吗？”
“啊，这几个月除了工作没怎么和威廉老师说过话…”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杜明贤赶紧拿出【肉末龙须面】：“今天是‘龙抬头’，祝您生活也能蒸蒸日上！”
“谢谢！对了，咱们不等威廉老师可以吗？他和教导主任开会还有大概10分钟就能下来…”
“没事！总共4碗面，我和老师您都只吃1碗，他一个人就吃2碗，我们干嘛还得等他啊？”
范秉容笑笑，看着杜明贤把鸡汤倒在面上的动作，轻声说道：“您听说了吧，我订婚的事情…”
“嗯，婚礼大概在什么时候？”
“初步定的是今年国庆，但谁知道呢…”
“怎么了？”杜明贤见范老师脸上的表情非喜非忧，而是种淡淡的无奈，关心道：“是不满意男方，只是为了赶紧结婚才答应的吗？”
“我未婚夫他…还行吧。我们是春节通过家里人介绍的相亲认识，他在一家小企业当会计，各方面都一般，和我挺般配的。”
“主要是性格和人品，其它的都不重要。”
“是这么个理，但是…”
杜明贤看出了范老师的犹豫，决心不拐弯抹角地打“直球”：“我今早和威廉聊过，他说和您是两路人。”
“是、是说我配不上吗？”
“我觉得正好相反，威廉是觉得没法给您安稳平静的生活。”
这话让范老师哭笑不得：“我也不是那种无聊透顶的人啦！不如说虽然我承认我是被威廉老师出众的外貌和潇洒的性格所吸引，但最迷恋的还是他那大胆刺激的性格…”
“我觉得只是单纯的自我和任性吧？总之他是个好朋友，也是个好父亲，但目前无论如何是当不了一个好丈夫的，毕竟和珍妮弗女士的爱恨纠葛让他现在蛮恐惧婚姻的。”
“是吗…？”
“您要真觉得威廉出色，那其实就跟追星差不多，您只能看见那光鲜亮丽的一面！无数女孩成天对着那些帅哥俊男龇牙咧嘴、声嘶力竭的，但最终都回归了家庭，也未尝不是好事！”
“说起追星，杜老板不就在和‘明星’谈恋爱，难道那也只是表面的光鲜亮丽？”
“是啊！我和莹莹自从过年回来就没怎么见面了，更别提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我还经常看她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下亲吻和拥抱别的男人，还各个都比我帅！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
“这样子…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杜明贤斩钉截铁：“如果是狗血的电视剧或者小说肯定会把这种关系描写得很复杂吧？但说到底我们只是两个为了未来而拼命奋斗的年轻人罢了，也明白彼此的心意并相信对方的人品。”
“是这样啊！真令人羡慕呢！”
“没什么，只是最基本的……”
“你们在聊什么？”
威廉应该是知道有好吃的所以小跑了两步，比预计来的时间要快一点儿。
“没、没什么…”范老师摆摆手，似乎是不想讲刚才的话题，不过杜明贤也明白刚才有点儿像是在威廉背后说他坏话确实不太好，于是转了话题：“你开会说什么了？”
“怎么折腾老师；怎么折腾学生；怎么折腾家长呗！行啦，快吃饭吧！”
杜明贤看着威廉狼吞虎咽吃完两大碗面，表情从阴沉变得满足外加意犹未尽，突然有点儿羡慕他对于欲望的需求似乎有种返璞归真的境界。
第720章 学习兴趣
留石家父女吃过晚饭，天上下起了暴雨，杜明贤提议干脆让两人就留住在这里。
“真的可以吗？不会打扰到吧？”石铁龙还是副帮他一点儿忙就受宠若惊的模样。
“没事！您和小椿睡我房间，我去和逸舟挤一晚就行！”
“这太麻烦了，我们父女俩打地铺就行！”
“有床不睡干嘛打地铺？再这么见外可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石铁龙实在拗不过，只得踏实接受杜明贤的好意。不过父亲踏实了，女儿可糟心了——班主任亲自督促写作业，平时里那小小的懒散和拖延一扫而空，只用了2个小时就做完了平时要4个小时才能做完的作业！
“作业写完了？那就准备睡觉吧，快去洗漱！”石铁龙招呼女儿。
“不要！现在还早，我找哥哥玩去！”
石颖椿找到隔壁的杜逸舟，摇晃着他撒娇道：“哥哥，你陪我下象棋好不好？”
“想下象棋你去找我哥呗，他下得比我好多了！”
石颖椿面露难色：“你愿意跟一个经常悔棋耍赖，输了就大吵大闹掀棋盘的人下棋吗？”
“不愿意！”
“叔叔也不愿意…”
…
与此同时，在这边的三个人正在开一场“临时家长会”——
“唉…考这么个分，将来该怎么办啊！？”石铁龙拿着刚判出来女儿“54分”的英语试卷直摇头。
“别出国呗。”威廉的建议诚恳而实在。
“老师您说笑了！我是在担心她小升初，要知道我这里可是费劲了心思才把她转到友睦小学的呀！”
“孩子才刚转学过来，课业进度难免落后一些，你说是吧，威廉？”杜明贤替小椿说话。
“她很聪明，也还算听话，就是学习的习惯不太好，没什么学习的主动性。”
“那您说该怎么办啊？”
“不学就不学吧，能怎么办，难不成还逼着她学？”
看着石铁龙的心急如焚和威廉的云淡风轻，杜明贤知道这两人教育观念相差太多讨论不出个结果的。
“老师您得替我想想办法啊！这孩子要真是笨也就算了，要是棵好苗子却被我耽误了罪过可就大了！”
“你逼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不就是在…算了，其它我帮不上忙，以后在我这里写完作业再回去吧，要是太晚我来送她。”
石铁龙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太谢谢老师了！那个，补课费您收多少？”
“石大哥您说笑了，威廉是老师，帮助学生是天经地义，怎么会收钱呢？”
“怎么不会……”
“我来负责你们的伙食，如何？”
“…哦。”听懂了杜明贤言外之意的威廉闭了嘴。
…
于是，石颖椿就开始了每天放学后还要在老师的监督下写作业的日子。有时候两人就在厨神斋，而杜明贤也依照约定给他们端上各式吃食点心。
“唉，我小时候要是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就好了！”杜明贤放下一盘【柿饼】，感叹道。
“还是算了吧！要是条件好还没成绩你不就没得可怪了？”
听到威廉的嘲讽，杜明贤有些尴尬：“我不擅长学习啦！”
“说的好像她擅长一样…21！”
“啊？”石颖椿从数学作业里抬起头，看向威廉：“老师是说这道题的答案是‘21’吗？”
“是说你总共21道题做错了，好好检查！小老板帮我倒杯啤酒吧！”
“等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喝！”
威廉才不管，径直走向酒水台，结果被杜明贤拦住了：“辅导功课呢，认真些！”
“我很认真，关键是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啊！”
“嘘！别让小椿或石大哥听见！”
“实话实说，而且你不是也承认自己同样不是读书的料？”
“自己承认是一回事，被别人这么评价就很难过了！”
“你宁愿听别人对你撒谎吗？”
“那倒不是。喂，小椿她…”杜明贤把本来就很低的声音又放低一些：“小椿她真的所有科目都不行吗？”
“文化课都不太好，但我听别的老师说美术作业似乎还不错。”
“美术又不是主课，再说现在美术好也不代表着今后一定能吃‘美术’这碗饭，这么说石大哥不会高兴的！”
“他高不高兴我不管，但我也不能总是额外来监督她吧？毕竟我带一个班又不是她的私人家教！”
“我明白你辛苦，也觉得这样子对你和对其他学生都不公平，但小椿她才刚到新学校各方面都在适应，你就暂时帮帮她呗？”
威廉撇嘴：“她又不是因为不适应才成绩差的，是根本没有学习的动力！我问你，没有动力的事情要怎么去努力做？”
这话说的有道理，杜明贤想起自己小时候之所以会辛苦练习做饭无非就是因为贪嘴馋嘴，要是把做好的东西给别人才不会积极性那么高呢！
“那我和石大哥商量一下，假如小椿下次的考试有进步的话就给她买想要的东西或是去好好吃一顿？”
“物质奖励不是长久之策，而且用多了这些鬼灵精怪的小家伙会涨价的！”
“那该怎么办？学习这件事本身就是乏味和强迫性的，除非真的特别喜欢某个科目，我不相信有人会主动想要学习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内容！更何况别忘了每次在特定或不特定的测试中，难道不是更折磨人的吗？
“那…”
“可又不能不学啊！就算我这种都好歹混了个苍启大学的文凭，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还没读完小学就辍学？！”
“这倒不至于，更何况我说的问题又不是只发生在她身。咱们以前探讨过，无能为力的！”
“无能为力啊…”杜明贤细细品味这句话，心想人生无能为力的事情还算少吗？不如说整个人生都是由各种各样的“无能为力”组成的吧？
看着石颖椿小姑娘坐在桌子前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样子，杜明贤又何尝希望把她逼到这份上？可主流的人生道路就只有正常参加‘小升初’，另辟蹊径的做法又难又不一定有好下场…
“应该差不多了吧，老师？”
威廉回去，仔细检查了一下点点头：“嗯，这次就做的不错！”
“嘿嘿！”石颖椿得意地笑了：“果然有计算器就无敌啊！”
第721章 殊途同归的关系
刚刚在店外接完电话的杜明贤一回到厨神斋，就看见了假装认真工作实则偷偷往这边瞄的池雅晴和杜逸舟。
“是，我和莹莹发生了一些争执。”杜明贤干脆开门见山。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和嫂子永远是相敬如宾如老夫老妻一样呢~”
“我们还没结婚不要瞎叫…”
“老夫老妻也会吵啊！”池雅晴纠正道，”不过你和她会吵架确实是蛮稀奇的，说说看怎么回事吧？”
“都说了不是吵架，只是意见不统一罢了！唉……”杜明贤长叹一口气，开始诉苦：“总有人觉得和美女演员交往是很幸福的事情，但只看到光鲜亮丽那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看着自己女朋友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下和各种男演员的吻戏真的很不舒服啊！”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嫂子会拍吻戏的，之前不是也说过理解是为了工作嘛？”
“是，如果只是这样我虽然心里稍有芥蒂但还是会认为她是敬业，可她居然在考虑接恋综就有些过分了吧？！那些观众天天炒什么这个那个的CP不累吗？先顾好自己有没有CP和能不能维持得住自己的CP吧！”
池雅晴：“你既然明白观众想看什么，就该明白其实恋综也算是一种‘演戏’。你不会以为里面的人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下谈恋爱吧？不过话说明星恋综最近好像不流行了，应该是素人恋综吧？主要是观众最后看到甜甜蜜蜜的明星最后无疾而终也都明白是在演戏了，反而是素人可以被评头论足而且不管最后是成还是不成都无所谓。”
“是吗？我再去问问…”
一番询问，杜明贤终于明白了：“呼，原来是请你去当‘情感导师’啊！这有什么的，说明大众觉得你是情商颜值双高啊，值得你刚才吞吞吐吐半天？“
“去当导师指导别人我也很不愿意啊！不是有句俗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指导不一定都是毁啊？”
“你有所不知，这次的企划为了吸引人眼球，找的都是些婚姻出现问题的情侣或夫妻，然后让我和几个各领域不知真假的专家一起坐在演播室里观察他们然后给出建议，连综艺的名字都叫《爱情急救站》！”
“这…”杜明贤把“有些缺德”的话咽了下去：“是找演员还是来真的？”
“应该是来真的，要是找演员那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了！”
杜明贤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真会有人把自己和另一半的事情拿到台面上去说？”
“有啊！不管是想要出名还是想要换个环境还是其它什么心理，反正来报名的还不少呢，导演组这边也毫不客气地专门选那种问题最大的！”
“什么问题？”
“听说这第一对夫妻里的丈夫是个特别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每天对老婆颐指气使跟使唤下人一样；还有第二对的情侣里男的是个偏执狂，总觉得自己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有一腿每天疑神疑鬼；然后第三对老夫老妻里丈夫一直责怪妻子没给他们家生儿子…”
“呃！听着就像是要搞事啊！难不成都是男的是奇葩？”
“也有女奇葩——比如每个月赚几千然后网购花几万的女生；还有个女的同时谈了12个男朋友说是想每个星座各一个；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怀孕的妻子和丈夫吵架气不过把孩子给打掉了的！”
杜明贤听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反应过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所以啊，你知道我为什么犹豫了吧！还要我给这些人当导师呢，要我说就该把他们都聚在一起然后都给直接炸了！这样也算是给世界和平做贡献了！”
“不情愿的话就别去了呗？”
“但是就像你说的，这是个立‘高情商美女’人设的好机会！而且好不容易有个综艺终于不用跋山涉水，在演播厅坐着喝喝茶说说话就把钱挣了的美差…”
“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但万一有真的需要帮助的夫妻呢？天哪，要我去指导，我懂啥啊？我爸和我妈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夫妻，两个人到最后恨不得天天吵，但如果真的是我爸我妈那样的夫妻上节目我也不好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劝分手吧？”
“那怎么不能？不适合的婚姻不仅害了夫妻双方，对孩子也是伤害！”
“这些建议身为陌生人可不好给，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感觉不管怎么做都会被骂！唉…算了，我还是拒绝吧，为了立人设结果毁了人家的生活可不行！好，那我这就去找简姐说明情况，先挂啦！”
虽然说没了最初的顾虑，但杜明贤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于是正好跟装着若无其事的“八卦二人组”聊聊——
“你们都听见了吧？唉…真郁闷啊！”
“怎么了？和嫂子不都把话说开了吗？”
“听了许多奇葩情侣和夫妻，突然觉得相爱真是不容易啊！”
池雅晴突然正色道：“你错了！相爱是很简单的，但接下来的每一步才会越来越难！尤其是最初的新鲜感过去，两人之间只剩下不满和猜疑的时候！”
杜逸舟：“你是有经验吗？还是你父母或者你叔叔和婶婶是这样？”
“都有！我爸我妈也因为生活习惯之类的问题吵过架；叔叔和婶婶就更别提了，光是因为叔叔喜欢变魔术就不知道被婶婶吐槽过多少回了；至于我嘛…保密！”
其实杜明贤知道，池雅晴和她在美国留学时谈的前男友在谈婚论嫁时因为她不是本国人和不希望她婚后去工作的事情有矛盾，最后甚至是因此结束了关系。
“大部分关系都是在争吵和矛盾中度过的，所以最后如果能归于平静就已经是很让人羡慕的了！”池雅晴总结道。
“难怪现在的电视剧只分两类：谈恋爱的甜宠剧和结婚后的家庭剧。”杜明贤心里嘀咕，不知自己和虞莹的关系是否也会踏上大多数的路？最后能不能获得“归于平静”的幸福？
第722章 私厨体验·1
尚食旃哉，受墨熙邀请来赴宴的杜明贤吃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让我去做私厨？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啊，怪我没说清楚，其实是我这里一位师傅接了个私厨的活儿，希望能有个人帮他打下手。我想着上次咱们谈过这件事，你应该会希望接触体验一下吧？”
“诶！？”杜明贤大吃一惊：“你这里的员工在外面接私活还跟老板要人？胆子太大了吧？！”
“下班时间人家愿意接就接呗，”尚墨熙觉得好笑，“签的是雇佣合约又不是卖身契！”
“是么…”
这时，一位已经换下厨师服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过来了：“头儿，你说的那个‘很能干的小伙子’来了吗？”
“就是这位——明贤，这位是顾师傅；顾师傅，这位是厨神斋的老板兼主厨杜明贤。”
杜明贤和顾师傅握了手，稍微打量对方，见其大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神色。
“来，你们二位聊吧，我还有事得回总公司一趟！”
尚墨熙向两人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留下顾师傅仔细盯着杜明贤看了半天后才点头道：“还行，长得不难看。”
杜明贤皱眉，不满道：“不是在说私厨的活儿吗？怎么跟相亲似的还要管长得怎么样？”
“行啦，都是社会人，咱也别整啥‘心灵美’那套了！实话告诉你，这次是一位女明星家的晚宴，去的都是俊男靓女，你要是长得太磕碜我可不好意思让你见人！”
杜明贤顿时觉得被冒犯了：“说的好像您长得很养眼一样？”
“我是主厨，基本只在厨房忙活，长啥样无所谓！你要负责上菜和招待，好的门面可是无往不利的！”
“好像…有点儿道理？”
“当厨师几年了？“顾师傅的话题换得比翻书还快。
“从第一次掌勺开始算的话，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
“童子功？”
“过奖，只是在家里开的饭店打下手罢了，不过基本功绝不含糊哦！”
说着，杜明贤本想展示一下，却被顾师傅拦住了：“不用！这次的活儿其实没那么难，不是行家的话随便糊弄就行！记着：食材和装盘比烹饪方法重要！”
“您刚才说是女明星，请问是哪位？”
顾师傅摇头：“这不能提前告诉你，我可是和沈慧颖女士签了保密合同的！”
“沈慧颖啊！”
“诶？你怎么会知道…哎呀！我说漏嘴啦！？”
杜明贤眯着眼睛，不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还是真的逗逼？
“总之你可不许告诉其他人啊，不然那群无孔不入的狗仔会找上来的！”
“知道啦！”
听到杜明贤保证完，顾师傅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情：“怎么样，好好感谢我吧！能和一线当红女明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哦~说不定等完事后还能要到张签名呢！”
“没兴趣。”
“啊？不会吧！沈慧颖可是家喻户晓的当红女星啊！”
“这我承认，毕竟连我这种已经5、6年没看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她，可说到底不就是个演员么，和厨师没区别都只是挣钱的职业啊！”
“哟，小伙子蛮有骨气呀！我家那小混蛋可是恨不得下跪求我让我带着他去见沈慧颖的！”
“那您怎么不带他去？”
“带壳鸡蛋都能往微波炉放的家伙，带过去别给人家的家给炸了！”
“…您继续说注意事项吧！”
“好咧！有西装吗？”
“有。”
“锅碗瓢盆都用得熟吧？”
“还行。”
“有力气扛些土豆、西红柿啥的吧？”
“有。”
“那就行啦！回去准备一下，把西装穿上，晚上7点准时到这个地址来！”
看着递过来的纸条，杜明贤纳闷：“就这么简单吗？当私厨的门槛这么低？”
“你以为呢？俗话说得好，‘外行吃热闹、内行吃门道’，真正对食物味道极为挑剔的不是没有但毕竟是少数，这些光鲜亮丽的明星或者有钱人说白了也只是看中个规格和排场，别拿预制菜去糊弄就行！现在的人舌头没那么敏感了，吃东西味道都差不多的！”
“…”
听到这种说法，杜明贤心中五味杂陈。
“行啦，你是头儿的朋友所以我做个顺水人情，得到的报酬我7你3，怎么样？”
听到钱，杜明贤打起精神来了：“总共有多少钱？”
“这次是个8人的小型晚宴，说好的价格是每个人600元，当然如果沈女士和宾客们满意还会有小费…”
“一晚上就能赚4800？”杜明贤惊讶了，“差不多是我一周的收入了啊！”
“喂，又不是一个人赚4800！别忘了是我7你3，也就是…嗯…多少？”
杜明贤可没心思做小学数学，而是认真地思考起厨神斋是不是要往高端私厨的方向转型？
“也别太指望！人家沈女士是看在尚老板的份上才给开这么高工资的，一般人做一大桌估计都不会超过1000的！哼，要不怎么说这世上是有钱人和有钱人玩，没钱的人没得玩呢！”
“会很累吗？”
“做菜本身没啥难度，平常怎么来就怎么来；倒是绞尽脑汁地想创意有些费脑子，还有如果专职私厨得到处跑有点儿辛苦…”
“是么…”
“行啦，自己经历一遍就都知道了！现在别说废话，快回去准备吧！”
杜明贤被“赶”了出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忐忑？倒不是紧张，就是听到做私厨的收益颇为可观时有些心动了，而至于累什么的总不可能比现在每天4点就要爬起来更累吧？
回到出租屋，收拾打理好一切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为防堵车杜明贤决定提前出发，结果在楼道口遇见了下班回家的威廉打招呼：“小老板穿这么整齐要去哪儿？”
“接了个私活儿。”
“要带防身的东西吗？”
“啊？”杜明贤一怔，反应过来后赶忙摆手解释：“不是‘走私’！是上次提过的私厨，privatechef！”
“哦，你终于决定‘下海’了？”
“不会用的词别瞎用！今天晚饭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拜拜！”
第723章 私厨体验·2（完）
晚上6:55，杜明贤准时出现在地址上标示着的一幢公寓前，然而等了足足20多分钟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顾师傅。
“没想到你竟然是准时来的？”顾师傅很吃惊的样子。
“是啊，我这个准时到的得给您这个迟到了20分钟的人道歉呢！”
“有功夫说这话，赶紧把门口的食材都搬进来吧！”顾师傅指着刚刚搬下车的几个大箱子吩咐道。
“哦…”
就在杜明贤呼哧带喘地搬食材时，顾师傅敲响了沈慧颖家的门，而里面出来的果然就是那位明星演员，只是此刻脸色微愠：“怎么这么慢啊？说好8点开席来得及吗？”
“哎呀，都怪我这个学徒迟到了！您放心，一定来得及！”
杜明贤无语了，心想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
好不容易把食材都搬到料理台，不得不感叹不愧是一线明星家装确实豪华，厨房里的东西崭新而齐全！
“顾师傅，咱们今天做什么？”
“别磨磨蹭蹭的！快去把木耳泡了、土豆削了、西红柿烫了、竹笋剥了、豆芽洗了、蘑菇切了！快去！”
“啊？哦！”
杜明贤赶紧去处理食材，而顾师傅跟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开启了“2倍速”模式在切斩鸡肉和牛肉。
看了看菜单，第一道是凉菜【金枪鱼土豆沙拉】，杜明贤赶紧拿出准备好的金枪鱼罐头，再把削好皮的土豆拿高压锅煮，接着切装饰用的彩椒。
那边的顾师傅也开始起锅煮竹笋，准备拿虾仁和提前带来的肉汤冻做一道【春笋肉汁焙虾】。
准备了三、四道还算常见的凉菜和头盘后，顾师傅就仿佛开始放飞自我般发挥创意，比如：把杜明贤烫完皮的西红柿拿过来却不切开，而是中间挖空里面装上豆皮丝、木耳丝、胡萝卜丝、豆芽、紫菜、香椿芽、和芹菜的【七宝柿灯】；拿花椰菜和菠菜铺成树的样子再撒上澄黄玉米粒和南瓜丁一起蒸煮的【繁枝杏蕊】；去柄蘑菇倒过来装培根片和蒜蓉的【鲜菇盏】；还有别出心裁地用巧克力脆皮包裹鸡肉的奇妙做法！
“这、这能好吃吗？”杜明贤看着被精心摆盘的【巧克力烤鸡】，对味道深感质疑。
顾师傅头也不抬：“正好你来尝一尝看烤透了没有？”
杜明贤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放在嘴里，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烤鸡肉略柴的口感被细腻绵滑的巧克力所充盈，淡淡的甜味和肉味的搭配也完全不是想象中的不合而是相得益彰！
“真是不错的创意啊，学到了！”
“别废话了，快上菜去！”顾师傅看着钟表上的时针指向8，赶紧催促杜明贤端着沙拉等几道前菜先上，自己则要继续做几道主菜。
“沈女士，请问可以上菜了吗？”杜明贤询问道。
“嗯，正好大家刚品完酒都饿了！”
杜明贤扫了一眼，发现来的7位宾客里有4位是连自己都认识的知名演员，剩下的应该也是导演或投资人等角色。
将已经装好菜的餐车缓缓推过来，安静地放在桌子上并替每个人都分好菜，随后杜明贤悄悄又回到了厨房。
“呼，非得这样吗？”杜明贤抱怨自己比起服务员甚至更像是佣人了！
“当然！我问你：什么人会雇佣私厨？”
“想吃美味食物的人啊！”
“那为什么不到店里吃？价格起码便宜一半！”
“在家里方便啊，更何况这些人应该不太希望抛头露面吧？还有就是能自己订制菜谱，个性化点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些都只是顺带的！”顾师傅大手一挥：“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彰显身份啊！这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逃不过一个虚荣心，巴不得跟古代皇帝一样所有人都跪着给他们端茶递水呢！”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对嘛！当然不用真跪，但伺候人的功夫得拿捏得好，再做一些平时在家做不了、在外吃不到的创意美食，钱自然就来得快啦！”
“您的说法我暂且不管对错，先说您有这么多新奇的创意我就挺佩服您的！”
“嘿嘿，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从其他做私厨的朋友那里‘偷师’过来的，问起来那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哦…”
总之，虽然是打下手，但杜明贤算是对私厨有些了解——顾师傅说的那些倒不是没有道理，但杜明贤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累！和早起的累不同，只要在厨神斋忙活起来就会变得轻松惬意起来，可如果真的想要做这行将来势必少不了南来北往，舟车劳顿对晕车很严重的杜明贤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或许个人做有些勉强，不过听说有专门的公司在做这方面的业务，主要客户群体就是中、高收入阶层的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
把所有厨余垃圾收拾好，餐厅和料理器具都擦干净后就准备告辞了。顾师傅在给钱时东拉西扯了一些有的没的硬是把说好的1440元降到了1200元，杜明贤懒得跟他计较。
踏着夜色，杜明贤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东西，于是干脆就近去快餐店买了两个汉堡，想着如果这世上没有‘排场’这种东西的话，其实招待客人吃这个也不错！
“我回来了！”
杜明贤进到房间，看见餐桌上摆着空的外卖饭盒，明白这才是一般人最普遍的选择。
“哦。”威廉正在里屋改作业，头也没抬。
“你们都点什么吃了？”
“忘了，反正味道都差不多。你今天体验得怎么样？”
“果然还是继续开店吧！不过…”
“怎么了？”
“珍妮弗女士家的私厨是不是也很累？”
“性质不太一样——你这是挨家挨户跑，那边的厨师则是被聘请常留在府邸负责一日三餐的！”
“类似于做饭保姆吗…有意思！我听说干这行的如果雇主不是太挑剔其实也不错呢！”
“论挑剔可没人比得上那个疯婆娘！她有次因为菜里放的是白胡椒而不是黑胡椒直接把盘子打在地上了！”
“啊？怎么这样啊？那你呢？”
“我不挑剔，但吃的有些多，隔三差五就要个三明治、焗蜗牛什么的当零食…”
“唉…暂时还是专心经营厨神斋吧！至少那里是我说了算啊！”
第724章 处女情结
虽然现在网购十分发达便捷，但买衣服还是到实体店让人更加放心，这点上杜明贤和虞莹是达成共识的。可是在购物理念上两人就…
“这条裙子怎么样？我总穿红色的这次就试试白色的，不会太刻意了吧？”
“嗯。”
“稍微用点儿心啦！”
“抱歉，我刚下班有点儿累…”
“那先去男装部给你挑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明贤？”
“写着‘清仓大甩卖’的。”
“不要太在意消费啦，衣服可是要穿很久的！像我上一件裙子可足足穿了一个月呢！”
“穿了一个月就坏了？”
“过时了。”
“我每天进出厨房都是油烟，只要不是光着穿什么没人在意的！更何况从没听说过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喜欢他的衣服…”
“那可不一定，许多人喜欢的点很奇怪的，像我就听说一个朋友的男友只喜欢她的脚。”
“这倒是，我有个大学同学天天在朋友圈发美女，还经常说只喜欢胸大的！”
“这个可太常见了！还有喜欢瘦的、喜欢白的、喜欢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小嘴唇的…”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男生飞速地从两人身前移动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传来嘹亮的女声：“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那层膜！？”
虞莹和杜明贤对看一眼，后者尴尬地挠了挠头：“或许是在为了保鲜膜的事情吵架吧？”
“老娘不是处女怎么了？谁还没个前任啦？你这么想要处女去找个尼姑啊！”
好吧，杜明贤强行解释不下去了，乖乖和虞莹躲在一旁假装购物实则看戏。
“我在乎的是你的为人！你都没结过婚就已经…”
“天哪！弟弟你还生活在80年代吗！？我没结婚咋啦，哪条法律规定必须要婚后才能发生性行为啦？！难不成还要把我去游街示众浸猪笼吗！？”
“没有规定，但这应该是个道德标准吧？你要说我也像你一样…经验丰富就算了，可我是很在乎这个也一直洁身自好啊！”
“你才22，经验丰富那不从小就是渣男啦！？我今年都33了，没听说过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吗？”
“我不管！反正我在乎这个，我就觉得你脏！”
“你·混·蛋！！你给我等等！你回来！！”
男生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女人独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虽然看热闹的人不少，但真正愿意掺和的是没有的，虞莹好心把女人扶起来结果就被女人缠上了：“谢谢你，妹子，你真是人美心善！你男朋友一定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处女吧？”
“我还没问过呢~明贤，你在乎吗？”
“呃…啊…噫…”
“他在乎。不过没关系，我第一次就是跟他。”
“哼，果然天下乌鸦都一般黑！你这要不是的话就等着吵架吧！”
“他会吗？明贤，假如说我不是……”
“够了！你们也太开放了吧？什么时候这种问题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谈论啦！？”
“哟，瞧这耳根都红了的样子，倒和我家那个很像！不过这次问题蛮大的，也不知道请他吃冰淇淋这招还管不管用？”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就算你比你男朋友大，也不能真把他当小孩一样哄吧？”
女人摆摆手：“今天不太好哄，你去帮帮姐姐吧？”
“我为什么要…”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帮我劝好我男友给你们全场打3折！”
杜明贤下意识地看了眼那套早就盯上却舍不得买的价值7200的西装。
…
“我不是太保守，我气的是她骗我！”
还真在附近的冰淇淋店里找到了男生，杜明贤听他说出了理由。
“她之前信誓旦旦说跟我是真爱，没想到原来之前爱了那么多，谁知道和我是不是也只是玩玩呢？”
“不冲突吧？这里就咱俩，你干脆老实点儿，交代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还能怎么想？虽然家里都反对我娶个比我大11岁的，但我是真心想和她结婚好好过日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却是别人玩剩下的，怎么想怎么憋屈吧？！”
“不要用‘玩’，人家说不定也是干柴烈火只是最后有缘无分呢？”
“那也很难受啊！哥哥你去想想你女朋友亲吻别的男人的样子？”
“我不用想，我打开电视就能看到，还各个都比我帅。”
“姐姐是演员的话那不一样啦！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会或多或少觉得膈应吧，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先听听哥哥你的意见，你觉得我的坚持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我觉得无可厚非，也没必要因为涉及性问题就大做文章，就像是喜欢身材好的、喜欢体贴温柔的、喜欢漂亮的一样。当然，女生也会对男生有身高、体重、相貌、收入状况、社会地位等的要求，就算不涉及‘处男情节’但也算是公正的礼尚往来吧。”
男生嘴里的冰淇淋惊掉了：“能说得简单点儿吗？”
“简单点就是不要太当回事啦！实话实说，我这次来是带着‘必须劝和’任务的，但你若真的特别在意这件事情，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否则后患无穷！”
“我在意，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在意啊？”
“我先明确一点：不是处女不代表就一定是水性杨花，毕竟现在年代不同了，情到深处想要更亲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现在结婚越来越困难了，需要考虑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肌肤之亲很多时候可以缓解焦虑。”
“那是说我太大惊小怪的意思了吗？”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恶，感情关系也从来只看合不合适而不是正不正确。看似尖锐到会挑起两性矛盾的话题其实只是一个非常普遍的标准项，仅仅因为覆水难收所以被过于重视和扭曲罢了。”
“我还是不太能听懂，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哦？是什么？”
“我要和姐姐分手！我没有看不起她也不会再和她生气了，我只是不想人生余下的日子一直活在走不出去的阴影中！就算被骂渣男也好，就算一辈子再也娶不到老婆也罢，我还是想找段一辈子只有我，而我也一辈子只有她的婚姻！”
“哦，挺好的，哥哥支持你。”
“谢谢哥哥！作为感谢，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西装…”
“啊？”
“没什么。草莓味的，谢谢…”
第725章 奋斗与躺平
今天厨神斋休息，但一大早杜明贤就郁郁寡欢，还扬手打发了来问早餐吃什么的杜逸舟，接着就是一个回笼觉直到被饿醒后出来看见堂弟正坐在餐桌边玩游戏——
“醒啦？喏，徽成哥买的包子和豆浆还温着呢！说吧，谁招你惹你了？”
“你管我！？”
“要不是担心你连午饭都不给做…我是说，谁让你是我哥嘛，做弟弟的肯定要关心啦！难道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最近可乖了！”
“唉…你自己看看吧！”
杜逸舟接过堂哥递来的手机，界面是他的大学同学群，只见一个叫“谢玉良”的人正在大肆炫耀自己买的新车。
“嗬，劳斯莱斯，真有钱呀！”
“富二代一个，老爹白手起家赚大钱，儿子整天游手好闲！话虽如此，还是挺羡慕啊！”
“哥你也想买车吗？你不是连驾照都没考？”
“不光是车啦！这家伙早在读大学时就借着过生日的名义请我们去过他家的别墅，而我辛辛苦苦这么久现在还得和个外国人合租住出租房！”
杜逸舟的眼睛盯在照片上的车不肯离开，但嘴上还是劝道：“你不是说过接受人生的所有不公平吗？再说他家再有钱能有墨熙哥有钱？”
“墨熙那是…是…”杜明贤语塞了一会儿，最终说了实话：“只跟你说啊，其实我也经常羡慕墨熙的！厨神斋要是能有尚食旃哉十分之一大和漂亮就好了！”
“然后呢？”
“墨熙为人很好，踏实勤奋，我只是羡慕却不讨厌；可这个谢玉良简直是讨厌透了！大学跟他一个宿舍就被他每天晚上不睡觉打游戏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现在每天还是无所事事却有房有车，真是不公平！”
“所以呢？要我去‘做’掉他么？这事你找叔叔呗！”
“说什么傻话呢？我只是…唉，再给你说件事吧，我大四那年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去金融企业实习就业的课外实践活动，当时我鼓足了劲想要得到高分，保险、市场分析、报表都做得飞起，结果最高分竟然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在聊天的谢玉良！”
“为什么？他爸帮他买分了？”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毕竟是苍启大学嘛，直接花钱买分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谢玉良那天见到了许多和他爸有生意来往的人，听说还谈成了一笔几百万的生意呢！”
“原来如此！小职员还在赶报表的时候，大老板已经去谈生意了，难怪给他最高分！”杜逸舟感叹一番后观察堂哥脸色，讪讪道：“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
“不说我胳膊肘往外拐之类的？”
“你说的是实话嘛！总之，那天起我就认识到了一个事情：如果走同一条路的话，我就注定一辈子无法超越谢玉良！”
“所以你走了不同的路，当了厨师？”
“倒也不是因为他。事实上，谢玉良他除了懒一些、稍微自私一些、和爱显摆了一些外，人倒不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我就是不喜欢他。”
“有多不喜欢？徽成哥和金毛狗熊之间的那种？”
“那倒不至于…话说他俩最近关系应该好点儿了吧？毕竟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桌吃饭也没见他们起冲突啊！”
“那是因为你啊！别的地方不说，饭桌上你永远是老大，大家都怕你呢！”
“胡说八道！唉，虽然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中计——午饭想吃啥？”
“嘿嘿~【糖醋里脊】配【麻酱烧饼】！”
“那就跟我一起去买食材！”
…
走在寒冬料峭的街头，杜明贤手里的手机又响了，杜逸舟看他瞟了眼就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好奇道：“退群呗，反正你也没什么朋友。”
“偶尔看其他人发些照片或文章还蛮有意思的。”
“那就单独屏蔽这个人？”
“算了，懒得弄！”
“哼，找借口！你其实也好奇人家的生活怎么过的吧？”
“无非就是打游戏、刷视频、去酒吧、还有飙车嘛，真是饱食终日、不思进取！”
“跟你交换呢？”
杜明贤不假思索：“我愿意，一百个愿意。”
“呵呵，我也愿意，但现在这样也蛮好！”
“我知道，你想说四肢健全、温饱不愁就该知足了，是吧？”
“不光是这样！你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每天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早就是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啦！”
“话是这么说，但人总不能一直向下看来寻找自我安慰吧？”
“向上看就向正上方看，别管别人的路！你要比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你那个同学加他爸爸甚至还可能加爷爷！”
“是啊，人家祖上拼搏积攒下的财富和人脉，比不过也是正常的。”
“嘿嘿~”杜逸舟突然很贱的笑了两声，惹得杜明贤不满地回头：“干嘛？”
“其实道理你比谁都清楚，想说的和该做的也从来没变过，说到底还是被那台劳斯莱斯给气到了，对不对？”
“你最近真是吃好了呀，脑子聪明不少！怎么了，我就是被刺激到了，有意见？”
“没有，不如说这才像个正常人！你有时候表现得无欲无求的反而让人比较害怕…”
“我什么时候无欲无求啦？明天早上又得早上4点就起为的是什么？钱啊！我这人其实挺没原则的，别看我刚才骂得凶，要是谢玉良肯给我钱的话让我当他肝胆相照的兄弟我都愿意的！”
“哇！好不要脸啊！”
“你小子找抽！”
…
晚上，在杜明贤翻着群里过去的聊天记录时，无意间发现谢玉良发的一条关于自己的消息——「听说杜明贤自己开了饭店？应该特别辛苦吧？真不知道该羡慕他还是该可怜他？」
底下有同学回复：「要不要去吃一次？好像就在苍启本地！」
谢玉良：「算了，大学四年和他没什么交情，不至于非得特意过去。你们谁知道地址发给我一下，等我哪天飙车路过的时候去打声招呼吧！」
杜明贤无语了——这世道到底是奋斗的羡慕躺平，还是躺平的羡慕奋斗啊？！
第726章 陌路母女·1
店里来了位女生，看年纪是个高中生，穿着不知名学校的校服且经过了不少‘加工改造’，微长的卷发也是精心烫过并挑染了几缕黄色，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店外。
杜明贤注意到她的原因是总觉得她和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长得特别像，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了？本来是没准备多管闲事，然而就在杜明贤回厨房的时候一不留神让女生也跟着进来了，顿时让他感到不悦：“闲杂人等禁止到这里，出去！”
“没事，我就看看，我还没见过饭馆的厨房呢！”
女生一副自来熟的语气让杜明贤觉得不舒服：“你到底是谁啊？”
“你不知道我，可我知道你！你就是莹莹姐的那个神秘男友，对吧？”
“你是虞莹的妹妹？”
“不是！还有两次机会，再猜~”
“出去！”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无聊透顶！你这样莹莹姐迟早会和你分手！”
“你再赖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报警了啊！”
“嘁，吓唬谁呢？报啊！”
杜明贤也不含糊，直接拿起电话就准备打；女生见状赶紧拦下了：“行啦，连玩笑都开不起，你的幽默感都用来和面了吧？！怪不得我妈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的！”
“你妈…咬牙切齿…啊！你是简姐的女儿！”
要说这世上谁会对自己的存在“咬牙切齿”，基本可以锁定就是虞莹的经纪人简姐了！
“哼，还算聪明！我叫‘简丹’，多关照啊！”
“简单？”
“身份证上的大名是‘简丹宁’，我不喜欢，跟什么违法的食品添加剂一样！而且叫‘简单’不挺好的？非得加个‘宁’字真是画蛇添足！我妈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息事宁人，可我偏让她鸡犬不宁！”
“谢谢你的解释，不过我是想问你爸爸也姓简吗？真巧啊！”杜明贤的父母就都姓杜，但简这个姓更生僻还能凑在一起还真是有缘分！
“我爸？哼，我没有爸！我是跟我妈姓！”
“哦…”
“我妈有提过我吗？肯定是说我坏话了吧？”
“这个嘛…”
往事浮现，记得简姐有次突然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变得歇斯底里地说什么生孩子夺取了她的青春、健康、容貌、光芒，让她碌碌无为、得过且过、安于现状、永远不知上进！
“…简姐没怎么提过呢。”
“哼，看来是觉得我这个女儿给她丢脸了啊！”
“别这么说！来，你先出来，我给你端盘新做的【甑糕】！”
“那是啥？别拿奇怪的东西糊弄我啊！”
“糯米粉掺了蜜枣、芸豆、红糖做的，很好吃哦！”
“是么？那就勉为其难尝尝吧！”
女孩倔强的表情在看到红黄相间的美味【甑糕】后便融化了，刚拿着一盘出去，结果就碰上了正在往厨神斋走的虞莹和简姐，后者看见女儿后，露出从未见过的惊慌表情：“宁宁！？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往你手机上装了定位软件啊，没想到有这招吧？还有，我的名字是叫‘简丹’，不叫别的！”
“有话回家再说，现在快回去！”
“家里有什么好的？我才不回去呢！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人陪我聊天，多舒服呀！”
“你——！”简姐气恼，转头看向杜明贤：“你跟我女儿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啊，就是请她吃份糕点！”
“不许……”
“不许什么？！”杜明贤别的地方不会计较，唯独对于吃一丝不苟：“这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干净、卫生、好吃、营养；你这个当妈的不会刻薄到连份糕点都不让女儿吃吧？”
“你……”
“哇！大哥你好帅啊！”女孩一改刚才的态度，对杜明贤喜笑颜开。
“简丹，拿着这盘糕和你妈妈到外面吃吧，我待会儿给你们做碗面！”
“好！”
把母女俩打发走，杜明贤和虞莹面面相觑——
“莹莹，你之前见过简丹吗？”
“完全没有见过。我只知道简姐有个女儿，但她几乎完全不提，包括年龄样貌什么的一概不知。”
一旁的石铁龙说道：“看着那大妹子比我还小，才三十出头的样子，没想到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女儿啦？”
“嗯，其它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但简姐肯定是没结婚这点我很确定。”
“原来如此啊…”
很快，杜明贤的面就做好了，端出去的时候见那母女俩虽然坐在一桌但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仿佛是跟不认识的人拼桌一般。
“请二位慢用我独创的【母女连心面】，这做法…”
感受到简姐和简丹两人冰冷如寒窖的目光，杜明贤赶紧改了口：“炸鸡排上面打了两个荷包蛋而已。”
“啊，太好了，竟然能吃到热的东西我还真是幸福啊！”简丹故意大声说。
“妈妈不是说了工作忙让你自己点外卖吗？”
“你养女儿真是省事！平时吃饭不管、学业不问、衣服不洗、家务不做，每天工作赚那么多钱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吗！？”
啪！
简姐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简丹脸上，后者也不甘示弱拿起桌上的酱油就往简姐身上泼！眼见两人还要砸滚烫的面，杜明贤忍无可忍了：“要打出去打！”
“这么讨厌我的话当初干嘛要生我？！你个不要脸的荡妇！”
“反了你！有这么说妈妈的吗？！”
“你有什么脸说是我妈？！我长这么大你可有一分一秒尽过责？我记忆犹新的是第一次来月经时疼得都快昏过去了，给你打电话却被你三言两语就用要工作当理由挂了！！平常把我打发在寄宿学校，周末也总是往出跑！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人根本不配当妈！我不认识你这个人渣！！”
简丹哭着骂完气冲冲地跑了，留下简姐一个人愣在了原地，随即瘫软在地流出了无声的泪水。
“逸舟你去把那姑娘追回来！别让她做傻事！”
杜明贤反应过来后赶紧吩咐，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外面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然后外面吵吵嚷嚷地喊着有个女孩被车撞了！
“宁宁——！！”
简姐疯了似的跑出去。
第727章 陌路母女·2（完）
“严格意义上人家也没说错，被自行车撞了也是‘被车撞了’啊！”
杜明贤陪着简丹到社区医务室来换药，看她还能神采奕奕地做解释就知道应该并无大碍。
“虽然应该没骨折，保险起见还是再去趟医院吧！”袁望非吩咐道。
“我才不要呢！那个蠢女人巴不得我早死，我干脆顺了她的意得了！”
杜明贤皱眉：“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
“简姐对你不管不问？”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污蔑我妈…啊不，是那个蠢女人干嘛！？”
一旁的袁望非就算再迟钝也得出结论了：“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好？”
“哇哦，人家都说当医生头脑得好，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
“就是因为这个哥哥的爸爸和妈妈从小只让他学习什么都不让他做，所以才会这样的！”
听了杜明贤的叙述，简丹摸了摸袁望非的头：“是这样啊？有点儿同情你了呢！”
“没事就赶紧离开。”
袁望非用平静的语气发了火，把两人轰了出去。简丹态度有些强硬地谢绝了杜明贤送她回家的提议，一瘸一拐地自己搭上了地铁。
几天后，杜明贤见到简姐来了，想着女友应该也在正准备出去迎接，找了半天却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别找了，就我一个！”
“哦…”杜明贤难掩失望：“您有何贵干？”
“宁宁…我女儿，她有再来厨神斋吗？”
“这几天都有来，不是管我要各种糕饼就是到隔壁甜儿那里吃甜品，爱吃甜的大概是因为心里苦吧？”
“你别来这套！我…算了，有求于你我态度好点儿——明、明贤先生…”
“别！您有话直说！”这称呼听的杜明贤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咱俩的关系并不好…”
“何止不好？您简直是对我恨之入骨吧！”
“倒也不至于，主要是我把莹莹当我女儿看，所以不想看她的事业毁在儿女情长上…”
“可是，一、莹莹不是您的女儿，您有自己的女儿而且恕我直言需要更多的管教；二、儿女情长会影响事业只是您的偏见。”
简姐烦躁地原地踱步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第一条我认同，但第二条我可是能用亲身经历来证明的！”
“什么经历？”
“这…”
“您不愿说就算了，我也没时间听，厨房里还架着火呢！”
“咳，算了，反正是再俗套不过的事情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那时候我还年轻，刚上大学就遇到个自以为能依靠一辈子的男人，结果怀了他的孩子也就是宁宁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有家室的！那时他信誓旦旦地说会离婚然后跟我结婚，结果最后扔给我一笔钱就人间蒸发了…”
杜明贤感慨，渣男的故事果然是屡见不鲜。
“其实我本来想打掉宁宁的，但转念一想孩子是无辜的就还是生下了她。然而这事被大学知道后我就被开除了，根本没能力抚养她，只能把宁宁寄放在老家她姥姥那里，自己去找工作，直到四、五年前稳定下来才把她接到苍启。”
“既然好不容易母女团聚，干嘛不好好珍惜？”
“宁宁这孩子从小不跟我在一起自然没感情，而我其实也有解不开心结，主要是宁宁长得太像她爸了…”
“我倒觉得那孩子更像您！”
“你都没见过她爸！”
“这倒是。”
“安慰话就不用说了，我就想知道那孩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如果我说‘添了’您会同意我把她赶走？”
“别！”简姐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便拿出一沓钱：“她在厨神斋和甜蜜仲夏夜的消费都算我账上，另外麻烦你们帮我看着点儿她。”
“不必。”杜明贤拒绝了：“她吃东西都是有付账的，至于看孩子什么的我们都要开店恕难从命，孩子还得要妈妈管的！”
“说得轻巧…”
简姐摇摇头，无奈地离开了。
等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简丹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厨神斋，见没有妈妈的踪影后径直冲向了厨房。
“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许闲杂人等进来！出去！”
“哎呀，我就问一句话：我妈和你说我啥啦？”
“你看见了？”
“嗯，看见了，所以在别的地方转了好久才回来。”
“何苦呢？她是你妈，我当初躲班主任都没躲得这么辛苦！”
“我的事情她跟你说了吗？”
杜明贤迟疑了一下：“说了，那你都知道吗？”
“当然啦！我妈回老家时经常和我姥姥吵架，我假装睡了其实都听见了！”
“能理解她吗？”
“百分之三…四十吧。”
“比想象中要多，不错！”杜明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青团】：“喏，清明节快到了，最近基本都在做这个，拿去吃吧！”
“有没有听我的建议啊？皮做得薄一些；馅料丰富些，可不能只是豆沙，也该试试芝麻、山楂、五仁、和榴莲！”
“不吃算了，我分给…”
“我吃！”
简丹咬下一口青团，一脸幸福地冲着杜明贤：“真好吃！你给我这么好吃的东西，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别胡说八道！我要是被抓起来就没人给你做东西了！”
“那你实话实说，对我好是不是可怜我？”
“你觉得自己需要被可怜吗？”杜明贤反问。
“唔…不需要！我每天吃好、喝好、穿好，有学上，还能住100多平的大房子，已经很知足了！”
杜明贤无语，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住上100平？
“你怎么不说下一句啊——‘你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妈，所以对她好点儿！’我周围许多人都这么说！”
“你想对她好吗？”
“不想！不过不光是因为叛逆啥的，主要是我知道她其实对我的感情很复杂，在她自己走出困境之前我不能也不想对她好。”
“如果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呢？”
“那就一辈子当形同陌路的母女呗！最熟悉的陌生人，反正这样的例子又不少！”
外表看着轻佻天真的简丹内心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很多，她应该也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在爱着、包容着母亲吧！
第728章 生日才艺会·1
3月31号，周日。
杜明贤找到正在房间里做模型的威廉：“所以，你想怎么庆祝？”
哗啦！
“…对不起。”
威廉无奈地把散落的零件都收起来，没好气地反问：“庆祝什么？复活节吗？”
“我庆祝复活节干嘛？明天是你生日啊！”
“哦。”威廉的表情不说激动吧，简直跟听到了杜明贤说“我牙缝里有根菜”一样是漠然中带了一丝嫌恶。
“我知道，人上了一定年纪就不爱庆祝生日了，更何况你都不记得自己真正生日，故意选择4月1日也是来说明你的人生就是个笑话，你悲观厌世的…”
“这么好听的话留些在敬酒的时候说，如何？”
“什么意思？你想好好过吗？”
“对！干嘛放弃这一年就一天能开心的日子？”
“哈哈哈哈！”杜明贤笑得直不起腰：“是啊，剩下364天都跟地狱似的…对了，晚餐的【鲍鱼红烧肉】好吃吗？”
“说实话有点儿咸，明天给我做些豆腐菜吧，不过必须得是很上档次的那种！”
“行吧。”
见杜明贤答应得如此爽利，威廉不太相信：“Areyoubeingserious”
“一般情况下不会理你，但最近咱们相处时间不多，就当是补偿了。”
威廉是周末休息，但周末正好也是厨神斋最忙的时候，精疲力尽的杜明贤回来后有时候连饭都懒得做而是让威廉下厨或点外卖或干脆出去吃，更没精力去聊天什么的了。
“比在你店里咱俩干瞪眼半天好。”
“是啊，刚开店那会儿厨神斋就你一个店员，生意也好一阵歹一阵的…总之现在你和我都稳定下来了，努力能有回报比什么都让人高兴，不是吗？”
“你在说姓周的那个小子吗？”
杜明贤汗颜，想到周徽成最近已经是第四次创业失败和第N次相亲失败的事情——多提一句，不是杜明贤想去打听，而是周夫人自己把儿子的近况做了人尽皆知的“广播”。
“我明天会邀请他过来，不许和他吵架否则就没有【蟹黄芙蓉豆腐】和其它一大堆好菜吃了，明白吗？”
“让我想想…唔，这样好了！你们每个人都出个才艺吧？就像友睦小学那样办个才艺会！”
“啥？”杜明贤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以前疯婆娘过生日的时候就办了个talentshow，当然不指望你们表演几个人叠在一起转盘子的杂技，但起码能闹点笑话让我开心一下？”
“你这家伙就跟我开春腌失败的那缸白菜一样——坏到芯里了！不过才艺会似乎倒不是坏主意…那大家就不给你礼物了，可以吗？”
“哈！你们是要送房送车吗？那我可…”
“闭嘴。”
总之，这货既然都提出来了，杜明贤觉得才艺会还是可以办的。主要是因为近来大家都有些春乏，工作略显倦怠，平时就算一起吃饭聊天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或者干脆低头看手机，所以有个增进感情的机会也不错。
时间紧迫，杜明贤先去隔壁找人却发现只有周徽成一个，奇怪道：“这么晚了，杜逸舟在哪儿？”
“苏甜儿那里呗！呃啊——！”
“你心情好像不错，那我就直说了吧：明天晚上给威廉过生日，准备个才艺来表演！”
周徽成咬牙切齿地盯着杜明贤：“手撕狗熊算不算？”
“别这样嘛！”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做这么丧权辱国的事情！？”
“什么跟什么啊？再说，威廉现在可是有中国公民身份的！”
“他那个身份到底怎么来的他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就去移民局告发他！”
“别！人家好不容易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容易！你不愿来就算了，我不强迫。”
“看心情吧！明天周一休息我妈又给我安排了场相亲，有结果就去！”
“好！”
虽然没得到准确的回复，但第一个目标就是周徽成让杜明贤有种“1级打boss”的快感。果然，接下来的行动顺利许多，比如泡在甜蜜仲夏夜里的杜逸舟就一脸兴奋：“我最近在练口琴，也给大家吹吹看！”
“挺好的，比吹牛强！甜儿呢？”
“我…我做些饼干和蛋糕可以吗？蛋糕上可以画威廉先生喜欢的图案哦！”
“画他女儿…或者他自己？”
“画金毛狗熊吧！”杜逸舟出谋献策，其他两人一致赞同。
接下来的人要用电话联系——虞莹在剧组没办法过来表达了歉意；石铁龙犹豫了半天才害羞地说自己会唱二人转，一旁的石颖椿则主动要求唱个什么偶像团体的歌反正杜明贤也听不懂；池雅晴向来多才多艺表示自己会从跳舞、默剧、朗诵、瑜伽、相声里选一个让大家拭目以待，不过有一点杜明贤必须嘱咐——
“对了，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许带池衡伽过来啊！”
“好的，我绝对会把叔叔带过去的，明天见~”
“等等！我说的是‘绝·对·不·许’！”
“咕！”电话那头传来池雅晴阴谋失败不满的声音：“恕难从命，我叔叔最近憋得慌，欲望难以发泄！”
“他不是有老婆吗？”
“不是那方面啦！是表演魔术的欲望！”
“你该知道威廉有多讨厌池衡伽吧？”
“知道，威廉先生曾说我叔叔能表演的最好的魔术就是把他自己变没。”
“这还是当他面说的，那家伙背后嘴更毒！”
“你体谅一下叔叔…啊不，是体谅一下我们全家啦！我们家人现在每人每年都过两个生日，阳历一个阴历一个，就是为了满足他！”
“不是生日就不能变了吗？”
“平时谁愿意看啊？！”
“这倒是…唉，好吧，那你悄悄地把你叔叔‘走私’过来啊，别露了风声！”
挂了电话，杜明贤仔细想了想：“好像就这些人了吧？”
“我呢？”
“哇啊！”
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杜明贤吓了一跳！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非得我哭出来你才满意吗，袁望非！？”
“你哭不哭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邀请我？”
“你知道是什么吗？”
“洋人过生日要办才艺会。”
杜明贤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池雅晴的语气热情得过分了，原来是一边“走私”叔叔一边还“掮通”弟弟！
“你该知道威廉不喜欢你吧？他打过你一巴掌，忘了吗？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我都记得…我上大学时一个同学过生日也是办了talentshow，没邀请我，事后还说我肯定没有才艺…”
看袁望非一副可怜的表情，杜明贤心软了：“好吧，来吧！”
“谢谢。”
如果周徽成来的话，就等于聚齐了威廉讨厌的三个人，不过明天他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估计也是敢怒不敢言——想到这里，杜明贤忍不住嘴角上扬。
第729章 生日才艺会·2（完）
4月1号，周一。
就算今天是所谓的“生日”，威廉还是要去上班，此刻正在与一生之敌领带较劲。
“生日才艺会定在晚上6点，人是我昨晚临时通知的，大家也都不是靠才艺吃饭的，你多担待啊！”
“我想看的就是出洋相…”
“你说什么？”
“哦，多担待。对了，昨晚你回来后我没问清楚，但姓周的‘一事无成小混蛋’，姓袁的‘二手机器人’，还有那个‘呆卫·磕碜菲尔’不会来吧？”
“你在说啥啊？我听不懂…”
威廉瞪了过来。
“哎呀，大家可都是按照你的要求专程给你来过生日的！你真的小气到连跟他们同处一室都做不到吗？”
“那你菜做得好吃点儿，我可就指望这个了！”
“您请好吧！”
威廉离开后，杜明贤也去了超市购买晚上要用的食材，回来后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咚、咚、咚！
“明贤哥，是我！”
杜明贤把门打开，见到的是西装革履却满脸怒意的周徽成。
“呵~现在几点了，周徽成？”
“下午3点，怎么了？”
“哦，我该开始准备了。你相亲结果怎么样？”
“别提了！是我那群哥们用了个什么APP假装我妈给我发的消息说是愚人节整我！我在餐厅里干坐了2小时不说，还以为是人家见到我觉得太丑了就走了呢！”
“真可怜啊，不过你找我干吗？”
“你不是一直说吃东西能让人幸福吗？现在让我幸福啊！”
“现在吗？我得开始给威廉准备生日宴了！”
“呵，以前是黑人给白人当奴隶，现在改成黄人了！”
“别胡说八道！今天是人家生日！你生日那天我可是…对了，你生日哪天？”
“算了，我走了！”
“等等！”杜明贤叫住周徽成：“吃点儿我新做的巧克力馅青团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起码今天不和威廉吵。”
“哦。”
“待会儿帮我布置这里。”
“行。”
“等布置完过来帮我打下手？”
“别得寸进尺！”
于是，杜明贤自己开始准备——
威廉最爱吃的食物是豆腐，当出和他认识也是因为一道完全不像样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于是杜明贤隔纱布水煮一块方豆腐，切成手指长的薄片然后摆成花的形状，浇上酱油、葱丝、白萝卜泥、和一大勺蟹黄酱后再用小火微微蒸煮就成了威廉点名要吃的【蟹黄芙蓉豆腐】。
另外还有竹笋他也很喜欢吃，但拿来炒肉煲汤都有些太普通，不过可以别出心裁地放在奶油蘑菇意大利面中，味道鲜香清淡，口感脆绵相宜。
最后还有脆生生的藕，像是炸藕合或者红糖糯米藕都不太合他的口味，干脆去繁化简加芝麻和盐像薯条一样炸出来当看才艺展示时的零食吃。
这时，端着空碗的周徽成也过来了：“他喜欢吃这些啊？我还以为是只食肉动物呢！”
“他不挑食，肉也都爱吃，但最喜欢的是豆腐、竹笋、和藕这三样。”
“嗬，你知道可真详细啊！你们仨一定能组建一个幸福家庭的！”周徽成嘲讽道。
“要说优先级肯定是莹莹最高，但威廉吃我做饭最多，也是我身边对吃最有兴趣的人。”
“不就吃个饭吗？“
“此言差矣！你现在对吃饭没兴趣是因为你不愁吃饭，如果让你在吃饭、打游戏、看直播中选一个，你选哪个？”
“你这什么破问题啊？！不过…”
“怎么了？”杜明贤看出今天的周徽成不太一样，似乎有很多心事。
“只是个想法啊——或许继承我爸的店铺也不是最差劲的事情？”
…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
“哦，唱得不错嘛！”
生日才艺会如期举行，最先上场的杜逸舟口琴虽然吹得磕磕绊绊但总归还是能听；池雅晴的现代舞下腰劈叉毫不含糊收获掌声一片；石铁龙上台前扭捏了半天但真的舞起红手绢唱起二人转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让本来准备看笑话的威廉都出言赞赏，就是被拉来搭档的石颖椿有些郁闷没法唱偶像的歌曲了。
然而甜儿的蛋糕却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虽然她自称用奶油画的是“金毛狗熊”，但——
“熊的腮帮子为什么这么鼓啊？”杜明贤不解道。
“圆滚滚、毛茸茸的两个肉球不可爱吗？”
威廉瞅了一眼，顿时露出奇怪的笑容：“不太好吧？这里还有小孩…”
“啊？什么意思？”甜儿一脸懵。
“没什么！”杜明贤赶紧岔开话题：“接下来让酝酿了很久的袁望非来表演吧！”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袁望非身上，只见他鞠了一躬，然后深吸一口气——
“3.1415926535897932384626…”
“……”
“…8316527120…”
“停！！”
袁望非把圆周率背到大概400位的时候，杜明贤忍无可忍地叫了停，大家也为这确实很厉害但也确实没什么意思的才艺鼓了掌。
“呵，行了，谢谢大家，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准备吃饭吧！”
“等等！我要来表演一个！”周徽成举手，并拿过准备好的面团和拌好的肉馅：“我一直以来都害怕和我父亲一样…”
“害怕和他一样有个笨儿子吗？”
周徽成瞪了威廉一样，看在是他生日的面子上没理他：“但是今天，我要表演从他那里学到的东西——”
只见周徽成手上动作翻飞，熟练地切剂子、擀皮、用面皮包起馅后飞速旋转，眼花缭乱间已经包好了满满一大盘！
“嗯，不错。”
见周徽成满头大汗，威廉也不吝赞美。
杜明贤把包子拿去蒸上后扫了一眼室内：“大家都表演完了吧？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
碰！
突然，一阵烟雾缭绕，池衡伽竟然“凭空”出现在大家中间！
“怎么样，‘大变活人’表演不错吧！杜同志…杜同志？”
“咳、咳咳！把窗户打开！这个烟别让它触发了……”
嘀——嘀——嘀——
“…烟雾报警器。”
…
等大家都走了，杜明贤和威廉一起收拾碗盘桌椅，以及池衡伽的那个劣质烟雾弹留在地板上的黑印。
“谢谢你，小老板，这个生日很愉快。”
“即使最后是个狼狈的结尾？”
“理论上他的魔术算是成功了，而且没有人员伤亡。”
“谁说没有？我现在嗓子还有些疼呢！”杜明贤埋怨威廉要求太低。
“收拾得差不多了，那我去睡啦！”
“等等！差点儿忘了蛋糕！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甜的，都给你啦！”
杜明贤倒是想吃甜的了，然而看到蛋糕上的图案却犯了难而无从下嘴：“该死！他不说之前我还没看出来呢，现在越看越像那两个了…”
第730章 寻找快乐
窗外明月高悬，杜明贤坐在窗前举着酒杯对影成三人，抿了一口里面的红酒就喝不下去了：“真难喝！还是喝啤酒…啊不，来杯大麦茶就好！”
“喵？”
贝塔猫爬上桌子，指着酒杯询问〔为什么喝不喜欢的东西？〕
“因为不高兴，一般人不高兴会喝酒，可酒其实不好喝。”
〔为什么不高兴？〕
“今天有位熟客刘姐分了我她公司发的相声表演赠票，说这是全国著名的相声团体，上次看他们的相声把他逗得前仰后合。但是刘姐特意邀请我去看，我却从头到尾都没笑过，弄得人家也挺不好意思的…”
〔不想笑就不笑呗。〕
“我回来的路上想了想，不止是相声，似乎我的人生除了围着灶台赚就是赚钱，一点儿乐趣也没有…”
〔抱歉，这种事情身为机器爱莫能助。如果想要表达某种情绪，设定好程序：某件事发生=某种情绪的表达，但对人类来说应该更复杂吧？〕
“当然啦！像7岁那会儿得到了一块别人给的芝麻糖都会觉得开心，但今年过年的时候做了几箱，却一点儿都不想吃。”
〔所以，“得到糖=开心”不成立，那“if年龄≤7，得到糖=开心”呢？〕
“那也不一定，换牙那会儿可是最不想见到糖的。”
〔情感方面的问题我无能为力，但我可以给你找些网上的笑话！〕
“那些笑话也不一定好笑，不过试试吧！”
〔孩子为了玩游戏给手机充电，拔掉了爷爷呼吸机的插头。〕
〔男子酒后驾车撞人，立刻给当警察的妹夫打电话，铃声从被撞者兜里响起。〕
〔一青年花2000元买了200张面值10元的假币。〕
”哈哈，好吧，还是有点儿好笑的。”
〔开心了吧？那就快去睡吧！〕
“是该睡了，但此开心非彼‘开心’啦！真正的开心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状态…”
〔logic_error(conststd::string&what_arg);virtual~Error()noexcept{};
{if(!y)throwlogic_error(“快乐“);elsereturnx/y;}inti_division(intx，inty)const{
if(!y)throwError{};elsereturnx/y;#endif/*SRC_ERROR_HPP_*/〕
“等等！我错了！停止运算！别死机！！“杜明贤看着满屏的大红字，吓得叫出声来。
〔逗你玩的，无法计算的逻辑错误会被自动废弃掉的，就跟人类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一样(^ω^`)〕
“呼~你这逗我都快把我逗出心脏病来了，要是想吓我肯定直接让我死不瞑目了！”
“喵！”〔你后面！〕
杜明贤赶紧扭头，看见黑暗中威廉正站在面前，庞大的体型和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渗人。
“大晚上的又在和猫说话呐，小老板？”
“我…我和我的猫关系好，我经常跟它说说心里话不行吗？”
“可以，不过尽量多和人类交流吧。”
本以为会被嘲笑或是抓着不放，没想到威廉轻描淡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只是临走前似乎意味深长地看了贝塔猫一眼。
“等等！那我问你个问题——快乐对你来说是什么？总不可能一直都是吃美食和见女儿吧？”
“快乐？问这个干嘛？你不快乐？”
“嗯。离赚钱的目标还有个三五年；平时生活里只有那三尺灶台；莹莹刚接新戏本来就少的见面频率更少了，这恋爱谈不谈的没啥意思…”
“这不就是你日常的状态吗？你突然消沉肯定有什么奇迹吧？”
“是‘契机’啦！不过词虽然用错意思竟然对了…”
吐槽完后，杜明贤讲了相声表演的事情。
“不笑就不笑吧，又没人拿枪抵着你让你笑。在美国那边很流行的Talkshow我也被疯婆娘拉着看过几次，有的不错，有的也很尴尬。”
“说明你和我一样，都是笑点很高的人！”
“不是，我曾经因为一个老头坐着轮椅从台阶上摔下去笑了将近10分钟。”
“缺德…好吧，但其实这种因为有趣的事情发笑不是真的开心，我是觉得最近自己的生活状态出了问题——人生中没有快乐，看见灶台经常有一头撞上去的想法。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啊？”
“一小时花几百会快乐吗？”
“一小时赚几百才会快乐；果然，这世界上只有‘贫穷’一种病啊！”杜明贤自嘲道，明白了自己大晚上不睡觉只是‘穷病’犯了。
“不见得，疯婆娘一天的花销比这整栋楼所有居民三个月都多，照样天天跟我哭闹。”
“你知道为什么吗？”
“心态没调整好，没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明白了吗？别又说是好吃的和女儿那两样！”
“为什么不能？”
“可是…”
“我一直有在尝试各种新鲜事物，比如做模型、写小说、改装电击枪等等，也确实找到了些乐趣；不过要说最开心的还平稳安定的生活，如米饭面条一样平淡却不可缺少。”
“这话我好像听我妈说过，但她那时比喻的好像是她自己…”
“亲情也是很容易被忽视的快乐啊！我就很羡慕你还能在现实里和自己的妈妈说话聊天，不像我只能等到睡着后做梦才行。”
“啊…这…”
“当然，欲望永无止境，没失去过的东西就不知道珍贵。你可以不断地追求，但尽量不要抱怨，因为你的抱怨改变不了什么，连你自己都无法改变，只会让你明天早上起床更痛苦罢了！现在，上床去，你只有3个小时可以睡了！”
看着一言不发回自己房间杜明贤的背影，威廉摸了摸在旁一直看着的贝塔猫，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太严厉了？”
“喵…”
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杜明贤自然辗转反侧，虽然明白威廉的本意是让自己时刻记住感恩生活并学会知足，杜明贤也承认自己现在的条件比许多人都好也很感激，可想要获得快乐真的是贪得无厌吗？然而话说回来，不想改变也是真的，因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太舒适太宝贵，只要稍微想想失去这些就会觉得心痛！
或许，这就是威廉想告诉自己的意思吧——真正的快乐并不是一时的新鲜和刺激，而是长久的稳定和满足；拥有也是一种快乐和幸福，只是因为太过平常而容易忽视罢了。
第731章 踏食
杜明贤喜欢创新，经常搭配各种菜肉配料期待获得不同寻常的味觉体验，虽然反响时好时坏但绝对恪守几条底线——卫生、安全、营养、实惠，这些也是他认为所有饮食业的从业者们都该遵守的规矩。
然而不知何时起，传统的美食理念已被嫌弃，各种网红美食则层出不穷。本来是抱着学习借鉴的心态和周徽成看过几条，却发现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大致都只是社会浮躁的糟粕，比如：同质化低幼甚至不说人话的文案；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畸形猎奇搭配；图文与实物不符的夸大虚假宣传；直播时大吼大叫浮夸生硬的演出等等。
“唉…算了，是我不好，不该对这种东西抱什么期望的。”
在看完了“酸汤粉奶茶”、“西瓜炒面”、“辣子鸡冰淇淋”后杜明贤总结出了所谓“网红美食”的特点无非就是把八竿子挨不着的两种东西混在一起罢了，水果或甜品混在硬菜里而已，毫无逻辑和观赏性可言。
“也不一定，比如我上上上次做失败的那个脆皮五花肉，还有上上次做失败的那个拇指生煎包，还有上次做失败的竹筒奶茶就算是其实口味还不错的产品，就是过气太快了…”
杜明贤知道周徽成的创业失败了几次，但没想到光跌在网红美食中就有三次之多了，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执着呢，还是傻呢？
“虽然食物本身不敢恭维，但人家成功的宣传我想要学习一下！”杜明贤指着已经动辄就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播放量的短视频说道：“互联网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想单纯只是增加曝光量的话对厨神斋是有益无害的。”
“这问题你别问我，我要是懂这个也不至于会惨败这么多次了，或者至少宣传下我爸的店也行啊！”
思来想去，这种战略性问题果然还是和墨熙探讨最为稳妥，但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总麻烦他，犹犹豫豫地在电话里说出想法后，没想到获得了热烈的反馈：“是啊，最近我也觉得该在宣传方面下些功夫了，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尚食旃哉吗？”
“是，也有其它地方的…”
这话有些含糊，但杜明贤猜得到原委——互联网文化对于传统美食的冲击之于尚家这种家族企业肯定要比自己的小饭馆影响大得多。
翌日，杜明贤还是按照老习惯来到尚食旃哉见墨熙，没想到坐在包厢里的是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尚伯伯？！”
“来，坐吧！我听墨熙说你的困惑后就让他替我去开会，我亲自来和你聊聊。”尚奕泓招呼着杜明贤：“怎么局促不安的？”
“我…那什么，没想到您会…”
“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也能参与讨论互联网经济？”
“有些意外…”
“掌握赚钱的手段有什么好意外的？要是现在不懂这些的话整个尚家非毁在我手里！”
说着，尚奕泓递来自己的手机，疑惑要做什么的杜明贤看到屏幕上是一个已经有804.37万粉丝的美食号！
“哇！这是尚伯伯您的号？”
“是，往下看吧！”
杜明贤往下翻，发现视频里尚伯伯自己从不出镜，而是请了许多炙手可热的明星来坐阵宣传自家产品，尤其是已经在直播带货中混得风生水起的更是频繁！
“唉，不愧是大企业，起点就不一样啊！”杜明贤感叹道。
“这只是最省力的方法，当然花销也不菲，小伙子你要学会取精用弘！”
杜明贤点头：“愿闻其详。”
“所谓的‘网红美食’，其实最不重要的是口味，而是你如何宣传营销，提升知名度获取流量！”
“最不重要的是口味啊…”
“这对于一个厨师来说是很悲伤无奈的事情，但你也是经济学专业的，该知道利益与情怀、标准、道德等往往是背道而驰的吧？”
“能请您举个例子吗？我想知道自己需要放弃多少？”
“也不一定是放弃——比如这款‘尚家水饺’的配方二十年都没变过，就是包装不断在变，上面的代言人不断在换。”
“原来如此啊！”杜明贤觉得自己稍微摸到点儿门道了。
“事实上，年轻时候我也曾一头热血，觉得要是能让产品变得特别好吃自然就能生意兴隆了；可后来才发现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兼顾美味和成本，让人们花上50多元买一盒速冻水饺无论味道多好都无疑是自取灭亡！”
“是，客户群体定位在那里摆着呢！”
“要说‘网红美食’的起源那应该是在十多年前，互联网刚发展起来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顶多就是用一些噱头做宣传，说一些什么‘中国的肯德基’之类无厘头却足够吸睛的标语罢了。到了现在，人们已经不满足于这些，开始研究怎么让食物更‘好看’、更‘好玩’、更‘有趣’、更‘热闹’。”
“所以才有了那些稀奇古怪暗黑网红美食的诞生？”
“对，但那个走不长远，网红之路最大的特质就是变化莫测和喜新厌旧，没人敢保证自己的产品每一次都能通过最多的流量圈。”
“流量圈？”
“虽然尚家是做食品产业的，但说到底也只是卖东西，卖的是商品——是商品就不能把‘好吃’这种太片面化的东西当做标准，而是要向其它商品看齐，把知名度和利润空间当成最重要的指标！你做的东西哪怕不好吃，但只要用任何手段把它打造成爆款，通过一个个流量圈走进客户的手机里，然后只要通过一个小流量圈的审核就能进入更大的流量圈，形成一传十、十传百的连锁效应！”
“这…那对于厨神斋来说，您觉得该怎么做？”
“宣传就要以人为本，探究人性中最吸引他们的特质其实就是——好奇！感官上的刺激是谁都无法忽视的，所以极致的美、极致的丑、极致的怪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而后两者的难度相对而言要低很多。当然，想要增加一道食物的生命周期味道是关键，可别忘了人们在吃之前永远会经历看和闻，而味觉则是最没有传播力和说服力的！”
杜明贤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赞同道：“确实，传统美食也有色、香、味的说法，但对于这些的追求都不会是畸形的…也不要说是我固执己见，可我不相信大多数人会真的喜欢什么酸汤粉奶茶之类的！”
“关于单一产品的观点我不做评论，因为我代表不了大多数，不过我们重视欣赏的传统终究是违背了人们内心里好奇甚至是猎奇的本性，要走下去会很辛苦。”
“可是您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也没见您推出什么奇形怪状或五颜六色的包子、饺子啊！”
“对于大企业和小饭馆来说或许有些不同，劣币驱逐良币对足够稳健的品牌来说影响会小一些，但我很欣赏你的态度，也认为在这场‘狂欢’过后人们会返璞归真，愿意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吃一碗普普通通的牛肉面！如果，小伙子你信得过我的话——”
“谢谢您的指教！”杜明贤微微鞠躬：“我也想明白了，虽然有些庸俗老套，但我积累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宣传了！我不会做任何改变，这条路我还是要脚踏实地的走下去！”
“不错！”尚奕泓不吝赞赏，“那就继续努力吧，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被世界改变。”
第732章 中年夫妻的战争
“杜老板麻烦出来一下，我有好事要宣布！”
在外面扯着嗓门大喊的中年男人是岳青翎，杜明贤平常叫他一声“岳哥”，在旅行社工作，结婚9年了，没有孩子，不过平时倒是蛮乐观的。
岳哥和岳夫人算是厨神斋的常客，但杜明贤很少关注和提及，因为就是一对平凡的中年夫妻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连一起来吃饭的时候夫妻俩之间也甚少交谈，多数时候都在各自盯着手机，比有些拼桌的还要冷淡。不过要说两人关系不好也不太对，毕竟对方的喜好习惯都了如指掌，经常一个来厨神斋会给另一个点餐，平常虽然互相调侃但也应该不是真心嫌弃彼此。
“什么好事啊？先给你来碗今天新推出的【响油鳝丝面】一边吃一边讲？”
“嘿嘿，今天可不行，我得留着肚子去吃好的！我们公司一个富二代同事的订婚宴在苍启饭店举办，终于可以借机一饱口福了！”
苍启饭店是整座苍启市最大最豪华的餐馆，然而比肩尚食旃哉的价格也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不错嘛，祝你和夫人用餐愉快！”
“啥？我老婆在我身后吗！？”岳青翎突然如惊弓之鸟，把杜明贤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别吓人啊！我躲那个婆娘还来不及呢！”
“跟我说这些干吗？”
“因为我准备邀请杜老板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请我？”
“上次我老婆吃素减肥还拉着我必须陪她一起的时候，如果不是杜老板你每天悄悄在我的素面底下藏两块红烧肉的话，我估计早就丧失活着的信心了！”
“有点儿夸张，不过行吧，谢谢你的邀请。”
“好，那咱们6:30小区门口见！不过提前说好啊，可绝对不能告诉我老婆，我骗她说单位要加班呢！”
岳青翎走后，把刚才一切都听在耳朵里的池雅晴冷笑道：“有的男人可真是大猪蹄子，你和虞莹结婚后可不要变成这样啊！”
“你爸有没有变成这样？”
“没有！我爸心眼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除了偶尔抱怨我妈有点儿啰嗦外倒没别的了。”
“那池衡伽呢？”
“叔叔怕我婶，虽然确实有过撒谎要加班的时候，不过那是为了去逛魔术用品商店而不是躲她！”
“这样啊…”
厨神斋关门后，杜明贤回到出租屋一边穿西服一边向威廉交代：“今晚有人请我出去吃，你做饭吧？”
“不做，我今晚也有人请。”
“哦？谁啊？”
“不认识。”
“啊？”
…
来到场地，岳青翎还要和同事们寒暄客套，杜明贤则直奔餐区，看着眼前摆盘精致的烤鸭、扇贝、鱼肚等时，有些不屑，心想：“传说中”的苍启饭店不过就是食材昂贵些嘛，并没有特别有水平的样子，和墨熙的尚食旃哉那能把白菜都做得回味甘香的手艺高判立下！不过转念一想，自助餐的形式本身就有限制，说不定人家的大厨私房手艺得砸更多的钱才能品尝到？
算了，别人请客就别叽歪这些了，杜明贤明白永远不要抱怨送的东西。然而比起这些大鱼大肉，晚餐杜明贤想吃清淡些，眼睛盯上了边上拿翻过来的蘑菇当碗盛的【蘑菇焗芙蓉蛋】似乎很美味，就拿勺子舀了几颗。
“小老板也帮我舀一勺。”
“好，但这个胆固醇不低，你少吃……呃！？”
杜明贤下意识地回答后才反应过来是威廉：“你怎么也来这里啦？”
“我不是说了有人请吗？”
“那还真巧啊！到底是谁请你来的？”
“我说了不认识。平常没什么来往，我是看着能来好地方吃饭才过来的。”
“是谁？你指给我看啦！”
“喏，那边那个女人。”
杜明贤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看见的是岳夫人。
…
“你不是跟我说你加班吗？宁愿说谎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严格意义上我没说谎，和同事在一起就算加班！倒是你不是说会在家做家务吗！？”
“家务做完了，我来参加我闺蜜的婚礼不行？！”
杜明贤看着眼前的夫妻吵架，心里感叹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岳青翎同事要娶的新娘就是岳夫人的闺蜜，这对夫妻俩则心照不宣地隐瞒了参加婚礼的事，请了其他人作陪，还或多或少地撒了谎。
“我带的至少是个男的！”
“我带的也是啊！”
“不对！我的意思是我带的是同性，你带的是异性！怎么，你想给我带绿帽子吗！？”
“呸！不要脸！我请威廉先生还不是因为人家上次把喝得酩酊大醉的你从厨神斋扛回来？喝成那副德行可真是丢脸死了！”
“你也不问问为什么我喝得那么醉？要不是你爸你妈在咱家一住就是三个月死活都不走，我能喝那么多？！最后还是我趁着你出差那会儿把家里的水电气都停了才把那两只‘水蛭’给赶走的！”
“啊！果然是你搞的鬼！还骗我说什么房子老了年久失修！”
杜明贤不想看这出闹剧了，有些担忧地问威廉：“我和莹莹结婚后不会变成这样吧？”
“谁知道呢？婚姻方面的问题我可不想发言。”
“那你说，这两口子千方百计地不想和对方在一起，这婚结得有啥意思？”
“吵归吵，最后还是会想在一起的——除非这女的是个疯婆娘。”
当天晚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两口子最后不欢而散，不过第二天傍晚便一起来出租屋道歉了——
“真对不起啊，让两位看笑话了。”岳夫人不好意思道。
“我们没事，倒是您二位和好没有？尤其是岳哥您可别误会夫人和威廉有什么啊！”
“嗨，不会的！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这么不长眼能看上她啊？”
“啊！？”
“我是说…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会这么爱她啊？”
“这还差不多！”
告别了这对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夫妻俩，杜明贤感慨道：“这种不以离婚为目的的吵架果然就是秀恩爱啊！”
“‘恩爱’这个词不适用于结婚多年的夫妻。”威廉解释道：“爱情是属于情侣的，婚姻到了后面只是看双方还愿不愿意缝缝补补凑合过罢了。”
第733章 养孩之赌
临近关门，杜明贤正在收拾灶台，转眼一看几大包垃圾已经被石铁龙顺手带出去了，忍不住称赞道：“石大哥人真不错！”
“是啊！”池雅晴走了过来：“完全颠覆了我对东北人的看法呢！”
“直爽张狂，脾气火爆？”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嘿嘿~”池雅晴狡黠地笑笑。
“大部分人的印象都是那样的吧？不过石大哥就是个例外，冷静和善、沉默寡言，要真说失态也就那两个原因——喝酒和…”
“你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我收拾不死你！！”
“…女儿。”
被追着跑进来的石颖椿逃到了池雅晴身后，杜明贤则上前劝和：“石大哥您有话好好说，别吓唬孩子呀！小椿这是做了啥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老板你别管！这丫头不打是不行了！”
“您教育孩子的方法我不管，但体罚不提倡啊！”
“来，你自己说说你到底做什么了！？”
石颖椿委屈吧啦地探出头来：“不就是数学考试没考好么…”
“你只要努力了考不好不会说你，可你有努力吗？！上课走神在课桌上画那些不男不女的家伙；作业要么抄别人的要么干脆不做；考试的时候人家都认真做题你在考卷背后写歌词！！你等着，回去我这就把你那些什么海报、贴纸、明信片全都给你撕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妈的，反了你了！！”
石铁龙说着就拉过女儿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出来：“你看看你！谁家正经小孩上学带这些！？我让你带——我让你不专心——我让你不好好学习！！”
“啊啊啊啊——！！”
石颖椿看着自己心爱的各种明星物件被父亲撕扯粉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叫！
“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淘到的！你赔我！你赔我！你赔我！！”
“我赔你几个巴掌要不要？！”
“呜呜…我要回家找妈妈！你这种只看孩子成绩的家长最差劲了！”
“你除了成绩也得有别的啊！而且现在能说会道的？上课回答问题怎么从来没有你啊？！每天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上——我全都给你撕了！”
“啊——！！你心里变态！你不得好死！”
“妈的！我抽死你！！”
“哇啊啊——！！”
…
杜明贤放下电话，找到在街角抽闷烟的石铁龙：“池雅晴说已经把小椿安顿好在她家了，正好明天是周末可以带她去玩一玩，等周日下午您再把她接回来吧！”
“唉…真是给老板和大妹子添麻烦了啊！她不会很为难吧？”
“不会~”杜明贤心想：按照池雅晴的话来说，下午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老板你说，到底是我这个爹当得太失败了，还是那孩子本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别这么说自己孩子啊！来，这起风了，您跟我回厨神斋里面我陪您聊聊？”
“不是我故意要这么说，小椿可是我亲生的！可这才四年级就考不及格，到时候毕业都难！”
“她才刚转学过来不适应，友睦小学的课程进度也比之前要快，我倒是觉得您可以耐心些？”
“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咱们刚才扫出来那些破烂玩意整整堆了半个垃圾袋有没有？我心疼这孩子，平日里她想买什么基本都买了，但本意是鼓励她好好学习而不是玩物丧志！”
“小孩子嘛，贪玩也是有的。”
“我能喝一杯吗？”
“绝对不可以。”
“求求你了…”
看石铁龙可怜兮兮的样子，杜明贤心软，答应了让他喝点儿啤酒。按道理一个成年人喝酒是不需要经过别人允许的，但石铁龙提过年轻时做过个药物试验，副作用导致身体缺乏酒精分解酶所以特别容易醉，可偏偏骨子里又有对酒的嗜好，所以平常都是杜明贤在监管督促的。
果然，刚一口酒入喉石铁龙的脸就红了，等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算是醉了——
“我…我和那些家长不一样…我从来不要求小椿非得出…出人头地，只要能自食其力就…就行…”
“说是这么说，但谁对自己的孩子没些期待呢？”
“期待…期待就是等我将来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别把我的输氧管拔了…拔了就好！呜呃……”
石铁龙难受地翻了一会儿，吞了几粒杜明贤递来的【石花冻】，感觉身体好受了些，但心里还是堵得慌：“老板，你将来想生几个孩子？”
“我没怎么想过啊…两个，男孩叫杜骏鸿、女孩叫杜碧霄，最好是哥哥和妹妹！”
“不错嘛！其实…唉…”石铁龙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话我只跟老板说，可千万别告诉小椿啊！在小椿大概3岁时她妈妈又怀了孕，但那时想着照顾一个孩子都困难就更别提两个孩子了，于是给打掉了…听说还是个男孩…”
“这样啊…”杜明贤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说生孩子就像是做生意投资，按照那天老板你讲的就是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来规避风险！”
“我不觉得这两点能相提并论。”
“是，毕竟还有亲情嘛，不是冷冰冰的做生意…”
“不，我的意思是做生意起码是可以分析调整的，但生养孩子却无迹可寻，所以在我看来更像是赌博！”
“赌博…？”
“是啊，因为不管孩子还是家长，都是一次且仅有一次成长的机会！豪掷为人的一切，钱财、精力、感情、希望等来赌一场——赌赢了子女事业有成婚姻美满，父母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赌输了则父母要为子女还一辈子的债，互相怨恨埋怨，无法理解。”
“按这个说法，难道我赌输了吗？”
“小椿离长大成人还早呢，胜负还没定。”
“说明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女儿不是个废物！”
“从头到尾都没人这么说。小椿很聪明，只是没养成好的习惯，慢慢纠正还是未来可期的！”
听到这话，石铁龙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踏实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可无论如何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赢吧？万一…”
杜明贤笑了：“都说了是赌局自然没有绝对赢的方法，所以还是保持平常心吧！所谓的‘操劳’如果太过反而会成为彼此的负担。”
第734章 不期而至的别离
超市有特价的牛排，杜明贤在排长队的辛苦和打对折的实惠之间选择了后者，回来的时间晚了些。
“怎么这么晚回来？不看看几点了，赶快去做饭！”
刚进出租屋的门就听到了威廉的抱怨，杜明贤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抱歉啊，威廉王子殿下，您怎么不先拿您的自负和傲慢垫一垫呢？”
“有时间说废话，一道凉菜都炒好了！”
“你个懒蛋给我听着，我每天给你还有其他人做饭不是应该的！不要因为已经成了习惯就理所当然！”
两人四目对峙在一起，空气中似乎都在燃烧着火药味！杜明贤虽然有些惧怕对面比自己高壮的身形，但这次是自己有理才不怕他！而且据了解，这家伙虽然脾气不算太好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讲理的。
果然，威廉什么也没说，接过食材自己去厨房忙活起来了。
“你想通啦？我也不是不给你们做饭，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少感激一些…“
“哦。”
“用不用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
“喂，别甩脸子啊！”
“什么叫‘甩脸子’？”
“就是生气。”
“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
“就是在想如果你死了的话会怎样？”
杜明贤见威廉举起了菜刀，大惊失色地退后：”你、你什么意思？到底想干嘛！？我叫人了啊！”
咔嚓！！
手起刀落，牛排被规整地分成了两半。
“说什么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别吓唬人啊！”杜明贤捂着心口。
“那是我和疯婆娘以前进行过收费300美金一小时的couplecounseling，中文是叫什么？”
“夫妻调解，这活儿咱小区是个大妈大姐都能干，劳务费一包花生瓜子就能搞定！”
“从离婚的结果来看钱确实是白花了，不过也不能算完全没有收获——那个医生的理论就是让我们在忘记感恩之时，想想如果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死了会怎样？”
“是这样啊！所以呢？”
“什么？”
“虽然这么问有些矫情，但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会有些不便利吧。”
杜明贤听到这个说法不禁皱眉：“你把我当什么了，自动煮饭机吗？”
“别甩脸子嘛！”威廉活学活用，接着解释道：“我生命中唯一不能缺的是女儿，其他人都无所谓。”
“这我当然不跟米莉争。对了，她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想我了，说暑假过来看我。”威廉已经把牛排加好了盐和胡椒准备腌制20分钟，在这段时间说要去做个沙拉再去打个汤。
“你说的那个方法，如果用在米莉身上的话会不会太残酷了？”
“是有些，不过我也设想过如果没有女儿的话生活会变成怎样？虽然一开始会痛不欲生但最终还是会站起来的。”
“你没事想自己女儿如果不在了，是不是有点儿太冷漠了啊！”
“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而已，毕竟付出和爱都挡不住意外。”
眼见威廉真的不用自己帮忙，杜明贤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靠在沙发上开始思考如果身边的谁不在了会怎样的问题——除了妈妈和姥爷是最亲近的人，还有女朋友虞莹，堂弟杜逸舟，以及不知不觉间已经数量颇多的朋友，想象他们中的哪个突然不见都是很痛苦的事情！
然而，别离总是不期而至。
今天厨神斋休息，杜明贤正在打扫卫生，然而听到杜逸舟带来刘奶奶去世的消息时猝不及防差点儿坐到地上！
“是、是真的吗？这种事情你要是敢开玩笑我饶不了你！”
“我绝不会拿谁死了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我也知道那位奶奶在你心里是很有分量的人！”
“对…”杜明贤瘫软无力地陷在了沙发中：“刘奶奶是我来苍启开店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不，是在开店前就认识了！当年厨神斋还在那个逼仄狭小的地方，我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但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刘奶奶的那句‘小伙子你就踏踏实实干吧’我至今还记得，因为那是我来到这里后收获的第一份善意…”
“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过完年还见了刘奶奶！她那天吃了我做的绿豆糕和大排面，还和我讲了她年轻时候的事…”
“老人家的心脏做过支架手术你知道吧？”
“嗯，但只是寥寥几句提过，平时她一个人照顾小孙子经常跑前跑后也不见任何病态啊！”
“这种病就像不定时炸弹一样，找谁说理去？听说老人家是周五晚上发的病，可偏偏小孙子被接到同学家过周末了，到了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才被发现正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撑着不断向门口爬…”
“别说了！”
“啊，对不起，哥…”
杜明贤摇摇头：“不是你的错，谢谢你把这消息告诉我，让我静一静吧。”
杜逸舟点头无言地回了自己那边，而杜明贤在消沉了一会儿后便忍不住出去逛了逛，看到了厨神斋的旧址，想到了那位老人操着苍启方言，主动跟自己搭讪就是在这个位置…
虽然知道堂弟是不会如此恶劣，但杜明贤突然有些希望一切都只是个玩笑，他保证绝对不会生气！然而听到来来往往的邻居都在谈论这事时，郝俊晖、邹正垣、周老板、和周夫人都特意来安慰自己时，他才终于接受了事实——那个经常会来店里坐坐，慈祥、和善、还有一点点唠叨的身影不会再出现了……
“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小老板？”
杜明贤抬头，看见威廉后终于忍不住泪水哭了出来：“呜呜…”
“怎么了？”
“刘奶奶…刘奶奶她…呜呜…”
威廉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把杜明贤揽入怀里，自嘲道：“昨天刚讲过话的今天就应验了，真是恶心啊！”
“刘奶奶是厨神斋的第一个顾客，也是第一个夸我做饭好吃的…呜呜…为什么一切会发生得这么突然啊？明明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想请她老人家尝尝的！明明还准备邀请她来参加我和莹莹的婚礼的！早知道我就……呜呜…”
“人生无奈——回不到过去，看不到未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的人和事，才能坦然面对各种疯狂和无常。”
第735章 组团养老·1
抻拉好的宽片面条放在开水中连着几根小油菜一起煮煮熟后捞入碗中，不加浓汤而是撒葱花、盐、十三香、生抽、辣椒面等料后用滚烫的油泼上就可以端出去了。
“郝主任，这是比较传统做法的【油泼面】，您来碗驱一下这春雨的湿寒！”
郝俊晖点头接过油亮辛香的面，却不着急吃而是看向杜明贤：“小杜，你怎么样？”
“您说刘奶奶去世的事情？嗯，好些了，就是有些后悔如果和老人家走得再近些…”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奶奶是急性心梗，连求救电话都没打出去！”
“可至少不会让老人家整整一个周末都躺在冰冷的地面啊！”
“唉…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咱这附近是比较老的小区了，离市中心也有点儿距离，而且再怎么说苍启也是二线城市，年轻人都跑去大城市发展了…”
“孤寡老人一直都是个大问题，而且基本无解！刘奶奶其实有一次也因为中暑差点儿出事，我那时就骂过她儿子和女儿；还有一次生病也是根本没人来照顾！”一提起这些事杜明贤就觉得愤愤不平！
“所以啊，我希望能联合附近的小区办个老人会！”
“老人会？我只听说过妇女会…”
“那是非官方组织！老人会才不是聚在一起扯…聊天，而是很正经的宣传保健知识还有定期体检！”
“这是好事啊！不过居委会的资金有这么多吗？”
“没有，所以才需要附近的店家和住户来捐款嘛！啊，我开始吃了——好香！小杜你的手艺又进步了吧？”
杜明贤无语地看了郝俊晖半天，最后才无奈道：“您直说捐多少合适吧？”
“小杜你是咱附近最成功的店，又和刘奶奶特别亲近，大概捐个500元吧？”
“啊！？我不……”
“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更多老人像刘奶奶那样呢！”
“……”
一碗【油泼面】标价22元，杜明贤卖的这碗面净收益-478元。
虽然掏钱的时候有些心疼，但想到若是能为附近的老人们做份贡献也算值得。郝俊晖办事倒也还算有效率，下午时就过来汇报说资金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
“大家都愿意吗？尤其是家里没有老人的也愿意？”
“我一说小杜你带头捐巨款大家就一呼百应了——尤其是明天还要来厨神斋吃饭的那些！”
“哦……”
不知为啥，总觉得刚上任时清正刚直的郝俊晖变得有些圆滑了？联想到那“根”现在“滚油都煎不熟的老油条”邹正垣曾说他年轻时候也是个一腔正义热血的小民警，杜明贤深刻地意识到权利对人影响真是潜移默化的大啊！
晚些时候，袁望非跑过来用他招牌式的“面无表情”抱怨道：“虽然承诺额外的工资，可我真不想替那些老人体检啊！都不说那些神志不清或是半身不遂的了，光是肚皮垂得比王老师养过的那条沙皮狗还恶心的我都受不了啊！”
“我也担心你在老人面前胡说八道把他们气出毛病啊！对了，既然你提起了王可萌，好久没听到她的消息，她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在研究所找到了工作，不过再忙都会晚上到我公寓来给我做饭。”
“你…虽然你俩的情况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但也不能太把对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啊！”
“我不会去思考这些，因为王老师说这是两个人的事，别人不安好心地插嘴不用去听。”
“呃…好吧，你俩开心就行！”杜明贤不再管这烂摊子，讲回正题：“人都会老，谁年轻时候不是风华正茂…”
“我。”
“好吧，咱不说风华正茂，起码是身体健康！你以为那些老人们愿意成为其他人的负担吗？”
“难道养老不该是他们自己孩子的负担？”
“有一部分老人没有孩子，还有比如像刘奶奶那样是孩子在外地。”
袁望非露出不屑的表情：“那还不如没有孩子呢！”
“我其实有点责怪刘奶奶的儿子和女儿，但估计也是生活有压力吧？刘奶奶生前为人特别节俭，想必家庭情况也不是很好。社会老龄化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但起码我们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有额外的酬劳呢！”
“我知道了，你走吧。”
杜明贤意犹未尽地被赶了出来，心想：跟袁望非说话最大的问题不是他会突然出言不逊说些让你不舒服的话，而是很多时候你得不到该有的情感回馈，说实话跟贝塔猫那个真机器都比和他交流有趣得多！
各种小插曲过后，郝俊晖的老人会倒是在很快就办了起来，论办事效率倒是蛮值得钦佩的。这个周六在居委会大厅还举办了宣传推广活动，杜明贤还被莫名其妙地被推选为副会长兼伙食组长，当然也被要求出席了宣传会——
“老人会创立的目的，是改善老人们的生活状况，让他们的晚年生活能够过得健康、过得快乐、过得放心、过得有尊严。优先为低收入、高龄、患病、残疾、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们提供帮助，提供生活照料、疾病看护、娱乐活动、律师事务、丧葬安排等服务。”
这时一位老人问了郝俊晖许多人最关心的问题：“收钱吗？”
“感谢包括副会长内许多店家及住户的捐赠，入会以及一些平时的活动、茶水、护理等是不收钱的，如果将来组织旅游活动等可能会要求大家交一些费用，不过将秉持绝对自愿原则。”
许多老人听完后纷纷表示愿意加入。
“另外，因为名额优先，我们的会员名额除了上述条件外，也会优先考虑参与捐款家庭的老人们…当然，如果现在愿意慷慨解囊我们也随时欢迎！”
“这家伙够鬼的啊…”杜明贤悄悄揶揄道。
“什么意思？”一旁的“医护组长”袁望非没听明白：“你觉得他会侵吞捐款？”
“那倒不是，但你知道为什么宣传会选在周末了吗？”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周六日在家？”
“对，看见那些争先恐后去捐款的人了吗？这样说白了就是个变相的养老院而已，虽然是非盈利但也不用招募专业的护理人员，打理维护起来也方便！”
“我还是不太懂，难道是坏事吗？”
“不，肯定是好事啊！而且我还蛮佩服郝主任这种用最小的成本和付出换取最大收益的计划！”
第736章 组团养老·2（完）
经过两天的招募，郝俊晖很快就把养老会第一批成员的名单列举了出来，并且趁着周一杜明贤休息邀请他来居委会详谈下一步的计划。
“第一批总计24人，名单已经拟好了，你看看没什么问题我就可以让文书登记信息和制作会员卡了。”
杜明贤接过名单，映入眼帘的就是“国伟”、“翠霞”、“卫东”这样的名字，尴尬道：“我这都不认识啊！”
平日里来厨神斋的顾客一般没有必要报姓名，就算自报家门也是“李奶奶”、“王爷爷”之类的，杜明贤又是那种表面上客气和善但对大多数人都不上心的“标准生意人”。
“也没让你真的把他们认全，大致是些身边没人照顾，身体基本健康但可能有些隐性或长期疾病，性格还算随和开朗的类型吧。”
“就像刘奶奶那样的？”
“对。子女尽孝身旁或是有老伴陪着的是有福的咱们不用管；真的病入膏肓的植物人或是老年痴呆症比较严重的那些老人需要的是专业护理咱也帮不上忙；有些老人脾气古怪的咱们也敬而远之，毕竟老人吵架是最麻烦的事情了，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是！”杜明贤深有体会：“劝一个怕另一个倒了，不劝怕两个一起倒了。”
杜明贤做噩梦是分时期的：小学做被霸凌的噩梦；中学做考试没考好的噩梦；大学做明天就要交论文了今天还一笔没动的噩梦；自从开了店后的噩梦则变成一大堆老人组团来厨神斋打群架然后都全都倒了，自己被家属讹得血本无归！
“行，那名单就这么确定了，接下来还要再考虑场地，居委会那边能不能腾出…”
“抱歉打扰一下，郝主任，我能先问您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让我来当副会长？我平时开店很忙的，恐怕…”
“放心，也没让你真的凡事都亲力亲为给这群老人当牛做马，就是平日里准备些点心，陪老人们说说话，偶尔组织些活动啦！”
“哦…”
“老人会的主要目的倒不是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而是把老人们分好组来集中管理照料——”
说着，郝俊晖拿出一张分组表，上面把24名老人按每3人一组分成了8个小组。杜明贤立刻明白了：“同组的老人可以经常互相打个电话关心问候一下，如果出了意外可以立刻被知道！”
“对，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比较好的方法了。另外还有一个目的：满足老人们的精神需求，就像那个非官方的妇女会一样，让老人们聚在一起做些聊天、下棋、跳舞、练书法之类的活动。”
“嗯，您这是很好的想法。”
“想法是不错，但实行起来或许会遇到不少困难吧？我想着过两天就联系去附近的老年公寓取取经，咱们的小区落后就学习先进的经验！”
杜明贤点头，觉得郝俊晖确实是个踏实办实事的人。
送走了郝主任，没想到又来两个不速之客——池衡伽和池雅晴叔侄俩！
“今天不是休息吗？你跟你叔叔到我这里来干嘛？”
“是我非要来的！”池衡伽赶忙解释道：“因为有个新学的魔术无论如何也想让杜同志看看…真巧小晴今天也没事，所以就把她拉来陪我了！”
“是呀，我想了整整三分钟都愣是没想出一件事，只能陪他过来了…”池雅晴满脸无奈，瞥眼看见了桌上的茶杯和装点心的盘子：“你有客人？”
“居委会的郝主任，说是来创办老人会的事情。”
“什么叫‘老人会’？老年人聚在一起商量去哪儿跳广场舞或者今天聚在谁家打麻将之类的吗？”池雅晴疑惑问道。
“也可以是这些，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组织组团养老的框架结构，让孤寡老人们能互相照应。”
池衡伽眼前一亮…随后因为太亮了所以赶紧把变魔术的道具手电筒摘下来：“不错的主意啊！等我老了后也是没子没女，就可以去那里给大家不停地变魔术了！哈哈哈……唉~”
池衡伽的笑容变为一声叹息带出多少无奈，杜明贤听说过他和他夫人一直想要孩子却无法怀孕的事情，所以破天荒地没觉得他的存在聒噪而是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就算生孩子也不一定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有多少父母一辈子都在为孩子打工卖命？你和嫂子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倒是…可万一我俩腿脚都不利索了呢？”
“那不是还有池雅晴呢吗？”
明明是休息却还是陪着叔叔过来的池雅晴不满道：“别忘了我可就只有一份少少的服务员薪水，还有自己爹妈要养呢！”
“少来！”杜明贤才不吃这套：“你家才不缺钱呢！”
“叔叔家也不缺钱啊！所以生孩子真的只是为了赚大钱的话还不如搞投资呢！”
“这话说的有道理。”杜明贤继续劝池衡伽：“我没生过孩子，所以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但如果是为了养老的话倒大可不必，把钱攒下来比孩子过更可靠！”
“养老的事情再说吧，我现在主要是想有个小不点跟着我一起学魔术，唉…”
“是这种想法啊…”
池雅晴补充道：“按现在情况来计算，养一个孩子的成本需要承担他/她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上学补课、打针吃药、转校留学、工作结婚等等各种费用，每一笔都不会说小数目，所以基本可以说养孩子是稳赔不赚的！更别提除了经济压力还有精神压力，各种焦虑和内卷加重了人们本来就不容易的工作生活！所以有许多年轻一代的夫妻俩选择不生孩子，导致国内人口大幅度下降；不过也有叔叔这样比较传统的会对繁衍后代比较渴望的。”
“如果这辈子真的不能生的话倒我也不会怨天尤人，只能说明是命里没有，可打心眼里还是想要一个的啊…”池衡伽难得没有嬉皮笑脸，而是露出很惆怅的表情，甚至到了表演魔术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第737章 与自己和解的旅行·1
〔你是否有过，明明身处在一片喧嚣，却仍然感到寂寞孤单的时候？〕
“嘿，我说这厨神斋的食物还算凑合，就是缺了几个漂亮妹妹当服务员！现在的这个总是板着脸一点都不喜庆，不知道啥叫和气生财吗！？”
“杜老板，最近咋没见过你那个漂亮女朋友？是不是她给你带绿帽子了？我早就说过娱乐圈的女人不可靠嘛，你个穷小子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小杜，老人会这边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脱啊！人都有一老，你看他们无依无靠多可怜啊！”
〔你是否有过，面对生活中的无理取闹，却只能强颜欢笑默默忍受的时候？〕
“我说这里连鲍鱼和鱼翅都没有你开什么店啊？真是穷乡僻壤的，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你这面太烫，我儿子把面汤洒出来的时候烫伤了，赶紧赔钱！”
“真难吃！我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面！我吃光那是给你脸，你还好意思管我要钱！？”
“我不管！昨天就是吃了你家的面我才胃疼的！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躺在你门口不让你做生意！”
〔即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时也无法理解你的烦恼，反而会为你增添负担…〕
“哥，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和甜儿分手了…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不来电！”
“对不起啊，明贤！简姐说这个恋爱综艺能和一个很红的男星炒CP，我参加对事业发展有好处…放心吧，牵手和亲吻都逢场作戏，不是动真格的！”
“小老板你最近做饭水平似乎退步了？做什么感觉都是一个味道，没有走心啊！”
〔你是否有过，厌倦了每天平静的日常，希望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喏，杜明贤，厨神斋四月份的财务报表已经做好了，净收益比三月份降低了大概16%，找找看原因吧！”
“老板，这些咱入春做的腌萝卜好像都坏了啊！这几天雨下个不停，真是愁人啊！”
“明贤哥，最近牛肉价格上涨了不少你知道吗？就算不好意思提价和减少每碗里牛肉的数量，至少把牛肉切薄一点儿啊！”
……
杜明贤把“暂停营业”的标示贴在门上，回到出租屋开始收拾行李。
“小老板你要去哪儿？”正半躺在沙发上吃饼干的威廉观察到杜明贤的神色凝重，完全不像是想去玩。
“不知道。”
“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就别走了呗！”
“不行，我必须得一个人待几天！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的一切，包括你；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招你惹你了？”威廉吃完拍拍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递给杜明贤：“去找他玩几天吧！”
“我不都说了我想一个人？”
“我答应了你妈要照顾你，不能任由你真的死在荒郊野岭或者被卖到国外。”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话？！”
“去找这人吧，虽然只是个民宿老板，但算是极少数我都觉得佩服的家伙。”
“哦…”杜明贤接过了地址，心想能让威廉佩服倒实属难得，再看地址就在离苍启不远的“姊妹城市”朱曦市，便欣然决定前往。
…
春日乍寒，空山新雨，披着雨衣的杜明贤踩着泥泞的山地，凉意和黏腻湿滑的感觉从脚下传来，心情简直糟到了极点！
“啊，是杜小哥吧？在这边！”
一声高昂清亮的呼唤，来自一个在山林中穿着鲜艳红棉袄的女人，让杜明贤眼前一亮！女人撑着一把朱曦和苍启都很常见的油纸伞，正向自己微笑着招手。平心而论女人不算年轻也并不漂亮，但憨厚淳朴又热情的笑容让人心头一暖，多生出了几分亲近。
“妈吔~这咋都湿透了呀？我一大早就给你收拾好了，快来房间洗个热水澡吧！”女人操着朱曦本地的方言，吴侬软语，有种在耳边用棉花摩擦的奇妙感觉。
很快，在女人的带领下杜明贤来到了这家开在半山腰的民宿，初见觉得确实有些简陋——围着一圈篱笆的几间茅草屋，坑洼不平且因为下雨而变得泥泞的土路面甚至是铺了厚纸板来当地板，院子里除了几棵树和几盆花就没有任何装饰了。
不过等进到为自己准备好的房间时…好吧，也没有多豪华宽敞，不过胜在通透明亮，也确实如女人说的一般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连被褥枕头也看得出来是刚换的，非常用心！比起那些打着“特色民宿”招牌却只是想着糊弄蒙骗顾客的地方，从这些小细节就能高下立判！
此时，一个高个子、黑皮肤、脸上有道伤疤、看起来十分凶狠阴戾的中年男人突然拿着把斧子进来了！吓得杜明贤一个趔趄，以为进了黑店，发誓做鬼以后一定缠着威廉让他这个罪魁祸首生不如死！
“热水烧好了，小伙子你可以…哟，抱歉！”男人看到缩在墙角满脸惊恐的杜明贤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把斧子交给身后满脸无奈的女人，憨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这家民宿的老板，鄙姓钟，刚才是劈柴回来了，吓到你不好意思啊！”
“姓‘钟’？是钟馗吗？”心有余悸的杜明贤取笑道。
“哈哈，没那么厉害，‘钟麒善’，请多关照。还以为威廉已经告诉了我的名字？”
“说了吗…？”杜明贤仔细回想，摇摇头：“抱歉，我那个时候只想赶紧逃离他，没在意。”
“是吗？那家伙刚开始是不太好相处，不过…”
“不是这样的！我…”杜明贤有些纠结该不该和一个陌生人讲心里的烦恼，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这趟旅行的目的吗——
“我需要逃离身边的所有人和事一段时间。跟他们没关系，大家都很好，只是我最近各方面都很不顺，也受够了那种枯燥劳累的生活，更是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那个样子…”
钟麒善笑了笑：“先洗澡吧，等身上暖和起来心情能好些。换下来的脏衣服交给刚才那位我老婆就可以了！”
杜明贤看了看室内那个还是烧柴禾的木盆，心想或许一场去繁从简的旅程就是自己需要的吧？
第738章 与自己和解的旅行·2
出乎意料的，本以为自己心结积郁难解的杜明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外加换上洁净干燥的睡衣后，心情好了不少！
“呼~好久没泡澡了，浑身都痛快了！”
“哦？”正坐在门廊看雨的钟麒善回过头：“你在自己住的地方没有浴缸吗？”
“有是有，但我是和威廉合租，每次看着浴缸里那些黄色的毛铺得跟毛毯一样就不想泡了…”
“我最近听说他过得不错，都当上老师了？”
“嗯，他和您是怎么认识的？”
钟麒善摸着下巴的胡子开始回想：“说起来还是有点儿意思的，大概是三年前吧，那天也是下雨，不过是晚上，我和我老婆都睡了结果看见大门口站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说要住宿…”
杜明贤记得威廉说过，来到苍启前也在其它城市待过，看来就是这里了！
“我最近没见他，不过在你来之前他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听语气似乎挺关心你。”
“是吗？”杜明贤有些意外。
“三年前刚见他的时候可不觉得他是会关心人的家伙，眼神阴鸷、神情空洞、寡言少语，后来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后才渐渐友好一些了。”
“这样啊…”
“不过说是‘友好’也有些过头，最多就是一起喝酒时稍微健谈了些。对了，自家酿的米酒，小伙子你喝吗？”
平时的话白天杜明贤是不敢喝酒的，但现在反正在休假，另外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就点头要了一杯，结果被高度数的酒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
“哈哈，一看就还是没经过生活的锤炼，喝不得烈酒啊！”钟麒善自斟自饮，神色如常。
“我承认我的物质条件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但精神上却越来越空虚！每天日复一日的早出晚归，辛苦是一回事，主要是枯燥乏味的工作内容实在是有些折磨！从前我还能经常换着不同样式的菜单来改变这种状态，然而自从开始做面后收益稳定下来就不敢轻易换了，一根根面条如同坚韧的蜘蛛丝一样把我缠在原地动弹不得、喘不过气…”
“听着是有些够呛…”
“也曾想过不顾一切地去做，但我这还没实践呢利润额就已经下降了，再改头换面恐怕只会流失更多客户，那是绝对不敢的！”
“是，等到了一定年龄，生活就把人们限制在一个圈里，不上不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想要脱离是需要非常多的勇气，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想要改变！”
“比如什么？”
“比如，一个本来是普通工薪家庭的男人和他的老婆，不算大富大贵但到了40岁也有了几百万的积蓄。虽然每天‘朝九晚九’很累，但一想到他们的儿子听话懂事、成绩优异，那就有了无穷的干劲！直到——”
钟麒善面色一沉：“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那个拥有着光明未来男孩的生命，留下了两个当时觉得天塌下来般的父亲和母亲。”
“天哪…”杜明贤小声惊呼。
“哦，为了防止你误会——我说的是自己的事情，明白吧？”
“看您现在已经能调侃了，说明已经走出来了？”
“唉…实话实说是走不出来的，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可还能怎么办？日子总得过下去啊！我和老婆双双辞了职，用积蓄买了这块地建了个不怎么赚钱的民宿，不过好处就是没什么压力，不养孩子不还房贷光是吃喝的话花不了多少钱！”
“这样好像也不错，但是…”
“但是一般人舍不下物欲。”
杜明贤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的生活不止我自己，还有我妈和我姥爷，以及我女朋友还有未来的孩子。只是…”
“嗯？”
“只是这样的奋斗和辛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些时候也想要去逃避，像您一样过这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那只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罢了！最向往的生活永远是别人的生活，可真等你过上了又发现原来别人也有别人的烦恼！”
“或许是这样吧…”
杜明贤想到自己曾羡慕过尚墨熙的家境优渥，但也明白他的许多辛苦和烦恼都是不愿和任何人提起的。
“人类思考的习惯就是：明明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痛苦和美好并存，我们却总是只能看见自己痛苦和别人的美好。当然，如果是为了向别人学习那自然无可厚非，但若是太想活成某种样子，反而经常会因为无法满足而感到痛苦！”
“我只是心里一直怀着一个梦想罢了。”
“那就朝着它去努力，但这并不妨碍你发现生活中的美好啊！即使是我这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人，现在也感恩还有老婆陪在身边，还有健康的身体去感知自然，还有这些来来往往的旅人讲述他们的故事…”
杜明贤觉得不妥：“我不想用您的不幸来让我觉得好受。”
“没关系，因为有了不幸和苦难，生命中的美好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偶尔回头看一眼，多想想自己拥有的不是为了让自己感到满足而停滞不前，而是知道可以放心地前进因为这些人和事永远会在你背后支持着你！”
杜明贤点头，脑海中划过一张张面孔，心里豁然开朗。如果此时来个“雨过天晴见彩虹”肯定很应景，可事实却是雨反而越来越大了，算是侧面证明了“生活果然还是不如意的事情更多”吧！
…
在这家民宿待了3天，挑了个晴天的早上，杜明贤决定回去了。
“谢谢您，我想开了很多，感觉威廉有时候也挺会劝人或许是向您学的？”
“不是，我们那会儿最多就是两个失意中年男人聚在一起喝酒诉苦罢了！”
“他说他蛮佩服您？”
“是因为我失去了儿子后还能振作起来吧？你也了解那家伙，女儿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命门’！”
“是这样啊…”
“以后如果想要暂时逃离生活的话，欢迎随时过来坐坐，不过不要逃太久哦~”
和钟麒善以及钟夫人道了别，杜明贤踏上了返回苍启的路。
第739章 与自己和解的旅行·3（完）
回到苍启，生活也该回归正轨了。杜明贤要一件件处理生活中的不如意，将它们及时止损甚至扭亏为盈！
首先是撕掉厨神斋门口的「暂停营业」，换上「因为食材成本上涨，部分产品涨价2~3元以保证品质一如既往」的告示，相信大部分顾客还是能理解的。
接下来还有一张「店内有监控，本店对服务持最终解释权和报警的权利」，震慑一下那群没事找事的人让他们谨言慎行！
有人指责店内女服务员少就回怼“回家看你老婆去”；有人调侃自己和虞莹的关系就回怼“先找到女朋友再说”；老人会那边和郝俊晖约好每周一会去一次，仓库里那些腌菜坏了就扔掉安慰自己反正吃太多对身体也不一定好…
外围的事情大致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身边人的事情——
“杜老师您回来了？坐，我给您倒茶。”苏甜儿招呼来到甜蜜仲夏夜的杜明贤。
“甜儿，我听说你跟杜逸舟的分手了？”
“嗯，抱歉啊，我知道您是很想我和逸舟能修成正果的…”
“确实是很希望，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我非常喜欢的人；但如果这让你们感到痛苦和压力的话那是我万万不愿看到的！说到底这件事刚开始就有些我强拉硬扯的地方，把你们逼得不得不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非常对不起！”
“没有的事！”苏甜儿赶紧摆手否认：“我和逸舟在一起很愉快，不过是像和哥哥在一起的那种！他很体贴，也很会照顾人，经常说笑话逗我乐，一起出去玩也都很开心！只是两个人一旦谈起让关系更近一步就会有些尴尬和不适，交往期间也更像是很好的朋友并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
“我明白了，你们能够快乐就好，不过现在你们见面会感到尴尬吗？”
“完全不会啊！我们是达成共识的和平分手，又不是惊心动魄地捉奸抓包，彼此还是最好的朋友！”
眼见苏甜儿的笑容一如既往，杜明贤安心了，也明白以后缘分的事情还是让每个人自己去争取吧！
接下来，杜明贤打了个电话想要问虞莹录制恋综的位置去看看她，没想到却接到了意外的消息——
“啊，那个啊，我推掉了！”
“是吗？真可惜啊！”
“少来，虽然看不见你的脸，但笑容都快咧上天了吧？”
“嘿嘿，如果是为了工作我会支持，但要是还乐意看到你和别的男生卿卿我我那不就成变态了？谢谢你啊，为了考虑我的心情推掉了这么好的工作！”
“也不光是为了你啦，主要是想到CP饭吃不长，另外万一这个男艺人出了什么劣迹我反而得不偿失！”
“呃…好吧，不过其实说‘对啊，我就是为了你’就好了！”
“好，等下次我就这么说！”
“我撤回，这次你随便说，但能不能不再有下次了？”
“呵呵，我知道了，我也不喜欢这种欺骗大众的行为，更何况不能公布和你的关系已经很委屈你了，我会补偿你的！”
“你已经欠了我两个‘超级约会’了哟~”
“知道啦！总之，欢迎回来！”
挂了虞莹的电话，刚巧遇见下班回来的威廉，杜明贤问他：“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莹莹的？”
“虞莹丫头担心你，怕你想不开躲到哪儿做傻事去了。”
“怎么可能？只是生活不可避免的磕磕绊绊而已，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哦。”威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怎么样，这次见到老钟还算有收获吧？”
“嗯，非常有收获！”
“对吧，他家的米酒特别好，尝过肯定忘不了！”
“谁跟你说米酒的事情了！？我指的是人家跟我谈了话，让我做到了与自己和解。”
“什么意思？你自己告你自己了？还是你自己和你自己离婚，因为赡养费的问题打官司？”
“不是啦！我是说，我以前总在想‘我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但其实身为人类想要掌控生活本身就是不现实的！我们能掌控的是自己对生活的态度，以及珍惜还是忽视掉那些支持你帮助你的人…”
“外遇而安！”
“是‘随遇而安’！”只用了一秒，威廉就把自己的人生感悟时间给破了功！
“无所谓啦，赶紧把老钟给我的礼物拿出来！”
“你在说什么？”
“别废话，米酒，拿出来！你要是敢私吞把你拿去酿酒！”
杜明贤无奈，只得从行李里将钟麒善交代的米酒拿出来，心想这俩人关系确实不错！
“啊，就是这个！别的地方可买不到~”
“又辣又苦，这有什么好喝的？话说我头一次听到‘米酒’时还以为会是那种甜甜的醪糟呢…”
“你说的那个‘老灶’也是米酒的一种，不过是没有过滤米渣酒精度数一般只有2%左右还加了甜酒曲，完全就是小孩子喝的果奶之类的嘛！”
“哇！竟然让你一个外国人教我米酒和醪糟的区别，真是逆天了啊！”
“虚心点儿，不是有句话叫‘三人行，必有我老婆和另一个女人’吗？”
“你这就是故意的了！不过竟然连三人行必有我师都知道，你现在基本就是个披着外国人皮肤的中国人啦！”
“随便吧，有酒喝怎么都好！”
威廉作势欲走，杜明贤把他叫住：“等等！”
“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
“哦。”
“让我也报答你一下吧？”
“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吗？不都说过等你和虞莹丫头分手后再说吗？想感谢我晚饭做好吃点儿就行，你不在这几天你弟弟下了次厨，差点儿把厨房给炸了！”
“不是，我是想认真地监督你——”杜明贤脸色骤变：“把浴室的浴缸打扫干净！这都快夏天了你怎么还跟狗熊在掉毛一样！？”
“哎呀，再说吧！”
威廉巧妙地绕过杜明贤，顺带手捎了个酒盅准备回自己屋：“对了！”
“干嘛？要去打扫了吗？”
“欢迎回来，小老板。”
“嗯。”
……
翌日早上，杜明贤起了个大早，虽然还是浑身的不情愿但心里感觉好多了。
天气渐暖，太阳露面的时间也提前了，迎着初升的朝阳把厨神斋的大门打开，杜明贤顿时觉得熟悉感油然而生，感到神清气爽——
“生活，我回来了！”
第740章 卖剩下的蛋糕要扔掉
“唉…”
西式点心店甜蜜仲夏夜里，苏甜儿望着满橱柜剩下的还没卖出去的蛋糕和饼干，连连叹息，不知如何是好？秉持着一贯“遇事不决、问杜明贤”的做事方针，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来，这是抹茶的、这是巧克力的、这是草莓的、这是橘子的，杜老师您随便吃！”
杜明贤看着琳琅满目的“蛋糕八阵图”，汗颜道：“晚上吃这么多甜的不太好吧？而且这边还有至少50多块，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啊！”
“那就再叫上逸舟、周徽成哥哥、还有威廉叔叔？”
“就算叫上他们也还是太多了…”
“对不起，我下次会调整做的数量，可这些该怎么办？我想要打折出售，可记得杜老师您说过绝对不行的是吗？”
“没错，厨神斋除了刚开业或者新换菜单那几天有优惠，其余时间可是万万不敢搞优惠活动的！”
“为什么啊？比如每天8点后蛋糕打8折不行吗？反正那个时候的蛋糕虽然没过保质期但有些不新鲜了，有人愿意买总比倒掉好啊！”
“那你就会发现你白天蛋糕根本卖不出去，所有顾客都等着排8点后！这附近的居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见过有为了几元停车费就吵上40分钟的；有为了一个鸡蛋就掐架的；还有为了西瓜1斤便宜5分钱的优惠凌晨4点去超市外大排长龙的！”
“是这样啊…”
“比打折卖更不明智的是送，这是我妈告诉我的——家乡那边有人家是开面包店的，想着卖剩下的面包送给村口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浪汉就当是行善积德了，结果…”
“结果所有顾客都等着来领免费的面包？”
“不止！有其中一个流浪汉第二天就非说是吃了面包后吃出问题了，讹了一大笔钱呢！”
“天哪！真是恩将仇报啊！”
“从此那家再也不敢随便送面包了，宁愿扔掉或是喂狗就绝对不给人！事实上，这也是现如今绝大部分面包店的做法。去年，国内面包房的报损超过50万吨，相当于1.5亿个标准面包！”
“明明还有不少家庭连饭都吃不饱，好好的面包就那么浪费掉…”苏甜儿的眼中噙了泪光：“对不起，我错了！”
杜明贤不解：“怎么了？”
“我其实是有些故意做了那么多蛋糕的，因为如果把柜台塞满我的生意就会好些，如果柜台里空空荡荡，顾客就会认为那是被挑剩下的不愿卖了…呜…我为了自己盈利，浪费了这么多！”
“没必要觉得愧疚，我其实在卖春饼那段时期也愿意把配料加得满满的，也经常会剩下不少，不过还好最后都用来炒菜了没有彻底浪费，所以……等等，对了！”
“怎么了，杜老师？”
“剩下的这些蛋糕真的是完全不能吃了吗？”
苏甜儿拿起一块蛋糕仔细观察了一番，想了想：“最新鲜的食用日期肯定是当天，放到冰箱里的话最多是一天吧，但那只是说吃了不会有问题，口感上还是会差一点儿。饼干也是相同的问题，虽然吃没问题但不如刚烤出来那么酥脆。”
“那就足够了！你可以把蛋糕包装成‘盲盒’的形式售卖，形象上可以朴素一点儿，明天全体挂在柜台这里按比原价低一点儿的价格出售。至于饼干你可以磨成饼干碎放在盘子里当装饰，添加一勺冰淇淋和一些奶油装裱的文字就是一道特制点心！”
“这主意不错啊！”
“另外也可以向居委会兜售一些低糖的提供给妇女会和老人会当做是专属福利，反正他们从来不是你的客户主流群体不会有冲突，说不定还会帮你宣传呢！”
“太好了！不过我和居委会不太熟，还请杜老师您帮着介绍一下！”
“没问题！”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虽然苏甜儿几度表示自己来就可以，但杜明贤还是执意帮着她把五颜六色的蛋糕装在更加花哨的包装中放在冰箱里等着明天一起售卖；另外还磨碎了饼干铺在盘子底，放上一块草莓奶油蛋糕，搭配香草冰淇淋、巧克力酱、果仁碎、和一片薄荷就是一道精巧典致的点心，成本价不到10元卖个40元都是可以的！
“哇，点心的溢价真厉害啊，搞得我都想转行了呢！”
“杜老师，什么叫‘溢价’啊？”苏甜儿虚心求教。
“原意是指政权市场上支付的实际金额超过证券或股票的名目价值或面值，不过现在也可以用来指代给产品附加额外的价值。比如你这些东西如果分开卖就卖不了太多，合在一起再稍加装饰就能卖更高的价格，是在不影响客户数量的前提下能有效增加收益的方式！”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增加‘溢价’呢？”
“啊，一般没有‘增加溢价’的说法，溢价是一种现象，可以用增加产品附加值或者提升溢价率来表示…咳、咳！抱歉，卖弄了，但其实溢价现象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比如之前提到过的面包店之所以能有恃无恐地将50%以上的面包报废，就是因为面包溢价情况太严重！长期以往虽然能满足商家的短期利益，但会造成面包的价格直线上涨，普通老百姓更吃不起了，会有更多的食物浪费！”
“是这样啊…唉，真难啊！我还以为做生意只要是东西好吃以及定价合理就一定能赚钱呢，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学问！我能不能行啊？”苏甜儿为难地低下了头。
“没问题的！”
“对，杜老师会教我嘛！”
“我是想说：你自己也能摸索出来的。我虽然学了许多理论知识，但厨神斋的运营也是在摸爬滚打中才渐渐稳定下来的，我相信你也可以！”
“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不要这么复杂啊！”
“人们痛恨资本，却又离不开资本；看不见市场，却又处处都是市场。或许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赋予了既定的价值，而一生所做努力的就是不断增值的过程吧？只不过到死的时候都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就是了。”
“听起来有些悲凉呢…”
“是，就跟这些剩下的蛋糕和饼干如果想不出办法来就注定要被浪费掉一样——没有人希望，可每个人又不得不遵守这样的规则。”
第741章 虞莹日记
5月10日，星期五，天气：阴
亲爱的日记：
你好。
临近周末，《花想容》剧组总算是给了假，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是部讲杨贵妃那个时期的古装剧，我在里面饰演一个前期颇受宠但后期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剧的质量总体而言中规中矩吧，更何况最近国家有“限古令”，拍完后不知道哪年哪月会播一切随缘就是了。
之前说是温泉汤宫殿的场地只让租半个月，所以整个剧组加紧把所有在那里的戏都赶着拍完了。人家都说“温泉水滑洗凝脂”，我这半个月基本一半时间都是在水里泡着，皮肤都起褶子了；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无数台摄像机和饰演皇上的演员打情骂俏鸳鸯戏水，也不知道明贤看到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我在说什么傻话？肯定会啊！条件调转一下，如果是他和个漂亮女孩子天天亲热，哪怕知道是为了工作我也肯定还是会难受！当然，这并不是互相怀疑，只是单纯的独占欲在作祟罢了。爱情是自私的，总希望爱的那个人能完全属于自己，但却又接受不了自己被别人所拥有，真是不公平！
我从出道以来接过不少爱情偶像剧，有的甜、有的虐、有的三观不正、有的一地狗血，但无一例外都是脱离生活的，夸张的、刻意的、不切实际的。真正现实生活中的恋爱就像是我和明贤一样，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也明明非常在乎对方的生活，甚至也能做到每天通个话或者发条微信，然而细细回想却是聚少离多、平淡如水，成为了最亲近的陌生人。
我有跟明贤讨论过这件事，他总结说是因为我们都在事业上升期没时间，另外就是我们的工作和社交圈子完全没有交集，这两点我都非常认同，却也都无能为力。如果再往深了说，其实我们连兴趣喜好与生活习惯也大相径庭，不管怎么说都是完全两条路子的人，或许根本不该在一起？我对此的想法是——我们没法让彼此的共通点变成爱，只是让爱变成了我们彼此的共通点。
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对我而言或许早就渗透在他每一次颠勺和每一次抻面的动作里了吧？
至于未来会如何发展，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倒不是说谁会抛弃谁之类的，只是我对婚姻的信心几乎为零——从小生活在鸡飞狗跳的家里，看着明明是那么好的爸爸和妈妈只要在一起就会吵起来甚至打起来，我不禁怀疑婚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把人们栓在一起强迫他们去接受对方？
除非是自己和自己谈恋爱，否则只要涉及两个人就势必会牵扯到忍让和妥协。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关于我志愿报表演专业的时候，其实我爸妈都不希望我进娱乐圈但我爸最后觉得还是让我选择自己的路，我妈却极力反对甚至说出了“你去当演员就别认我这个妈”的这种狠话！
当然，最后老妈还是接受了，不过他俩为了这件事不知吵过多少次，对于我的未来都觉得自己有说话和做决定的权利！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这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能说他俩不适合结婚，真的不适合。
那我和明贤适合结婚吗？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要结婚的，我记得他把两个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女孩叫“杜蓝天”，男孩叫“杜小马”……诶？好像哪里不太对？等等，我发个微信去问下他…哦，是杜碧霄和杜骏鸿，差不多嘛！
言归正题，我是100%相信他能当个好爸爸的，他现在就在当他身边一大堆人的“爸爸”，经常一边跟我在电话里抱怨一边商量怎么帮他们才好；可我不一定会是个好妈妈，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想好究竟是该像我爸爸那样宽容和善好，还是像我妈妈那样强势积极好？这个问题我悄悄问过简姐，可她却说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和女儿简丹宁的关系也阴晴不定的…现在想想也是，毕竟孩子是第一次当孩子，家长也是第一次当家长。
算了，太遥远的事情就先不谈了，还是想想我和明贤的关系该怎么办吧？说我杞人忧天也好，我总觉得这样下去我和他的感情会出问题，可又不知道究竟会出在哪里？我希望他跟我在一起是真的因为喜欢我觉得我好，而不是因为像我有个朋友说的那样是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在将就！
话说回来，我自认也还是在这段感情中有所付出的！虽然至今我煮出来的菜还是难吃到连我自己都吃不下去，但我起码还是有在努力学，对吧？不，我不是想要去强调我有优越感，只是不想被认为是感情里只知道索取的那一方。
说起来，本来是想着五一的时候约他去什么地方就我们两个人一起玩一玩，绝对不去人潮鼎沸的景点，就是哪怕苍启周边的那些山野农家也好！只是在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他手机关机了，问威廉叔时说他“一个人提着行李面色阴沉怀着死了妈的心情去玩了”，我想肯定和我差点儿就接的那档恋综有关吧？
说起这事其实简姐还是有些怨言的，毕竟演员这行现状真的就是“有名靠正剧，没名靠综艺”。可是我觉得我欠明贤的实在太多了，就算很多事情是逼不得已可我也不能太肆无忌惮…
问他想要什么补偿，他就说让我跟他来一次“超级约会”，这种事情我还挺伤脑筋的，一般不都是男孩子想约会的内容然后女孩子只要负责精心打扮和按时赴约不就行了吗？；）
不过我其实想好了——我这周末再多努力一些，还是争取为他做一桌起码能吃得下去的饭菜吧！事实证明看烹饪书和烹饪视频有用但用处不多，手一抖整颗鸡蛋连壳带黄一起掉到碗里这种事谁也救不了，还是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吧！
既然这段恋情注定是要像柴米油盐般平淡却真实也没什么不好，煎炸烹煮，溜熬炖汆，端上桌的一道道美食就是我和他共同描绘爱情最朴素的模样。
第742章 急救课
周末，居委会举办了“家庭紧急自救教室”，由社区医生袁望非主讲。
“我要工作不能去，你别找我！”杜明贤对于突然冒出在自己厨房的袁望非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旁边专心切菜的石铁龙面对“凭空出现”的人差点儿切到手指！
“我不是让你去，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杜明贤狐疑地抬起头：“别告诉我你个堂堂医科高材生不会最简单的家庭急救？”
“我会。读大学时有个患重度抑郁症的同学尝试自杀过4次，前3次我都救回来了。”
“那第4次呢？”
“…我想问你的是：如何才能像你一样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给人讲东西，而不是像我一样像机器一样照本宣科？”
杜明贤无辜地双手一摊：“我就是个普通本分的厨子，什么时候像你说的那样好为人师啦？”
袁望非从厨房探出头：“有人要讲大道理啦！”
“杜明贤你别烦，正是忙碌的时候呢！”
“是啊，哥你就老实做你的面，我和池雅晴没空听你瞎扯！”
杜明贤无话可说，在心里骂起了人。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好忙里偷闲地指导一下袁望非了：“你准备讲什么？”
“先是‘海姆立克急救法’，这对开饭店的你来说应该是必须掌握的知识了吧？”
“嗯，面对因为食物进入呼吸道而呛噎的人，从其身后双手绕过腋下并用大腿抵住身体，双手握拳用力挤压腹部位置直至异物被吐出。”
“哦…”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有错吗？”
“没有，基本上正确吧，只是想不到你竟然真的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的话就从哪儿来的再从哪儿出去吧！话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郝俊晖交给我的任务，除了‘海姆立克急救法’还要讲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伤口止血和包扎以及中暑处理。说实话我不想去做，而且确实报名的人数也寥寥无几。”
“当然啦！难得的周末能在家里休息或是出去玩的话，谁会去上什么急救课？还不够耽误他们打游戏和刷视频的时间呢！郝俊晖也真是的，最近总爱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
在一旁的石铁龙突然插嘴：“什么时候救人变成‘形式主义’啦？老板，我下午请个假去听这课，可以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不用你请假，直接给你放假！”
“哦？”石铁龙不敢相信：“你这不是挺支持的嘛？”
“谁知道是好事，但经常会找借口去推脱和拖延，究其原因大概是学了也不能救自己有关吧？估计也就只有你这样当父母的愿意为了子女去学了！”
“是，我是觉得以防万一或许能够救小椿一命…”
“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
“谢谢老板…等等，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
在厨房里一直是有台小电视的，本意是在做一些比较机械化的工作时可以打发时间，只不过杜明贤平时对看电视兴趣一般也没什么喜欢的节目，所以不经常开就是了。
而现在根据石铁龙的提议，再加上袁望非的一通操作，急救课不知怎的竟然被转到了小区内部的频道，让杜明贤也能收看现场直播。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也非得要学啊？我明明都会啊！”
“不是给你看的，主要是播给在外面吃饭的顾客！”池雅晴负责调试，将餐厅里的电视也调成了急救课的画面，立刻引来怨声载道——
“喂！把台换回来！好不容易躲开老婆能在这里看球！”
实在没办法，谁让“顾客就是上帝”呢？无奈只能把外面的频道切回如火如荼的足球赛，嫌吵的杜明贤干脆戴上了耳机。
“明贤哥你不看球吗？”在一旁的周徽成问道。
“不看，足球中国队发挥一直很稳定，看不看都知道结果。”
“话不能这么说！不过光是看着那些运动员在场上跑跑跳跳的也挺开心的，所以…”
“知道了，你出去看一会儿吧！”
“好咧！”
怕杜明贤反悔似的，周徽成赶紧跑了出去！于是，厨房里只剩下杜明贤一人了，他正准备把里面的电视关掉，却看见了有趣的内容——
袁望非正在前面讲解，每个学员面前都有个假人，结果一个50多岁的秃顶男人抱着假人不撒手使劲啃！
“喂，这位先生你把假人放下！真恶心粘的口水哪儿都是！这是急救训练用的假人，不是你家的充气娃娃！”
另一边，一位大妈在那里叽叽歪歪，说人工呼吸是“大白天就接吻有碍风化”！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接吻而是救人！这位大妈你怎么听不懂啊？你别装晕，就算你晕倒了我也不会对你人工呼吸的，你可以让刚才那位先生来给你个热情的…”
难得看见袁望非有了些脾气，看来真的是不情不愿、心力交瘁！当然也有认认真真地想要去学的，比如石铁龙，但他这边也不是一帆风顺——杜明贤隔着屏幕都能看见他对那个假人做心肺复苏时的用力程度，仿佛假人真的是她女儿小椿一样！结果…
“没事，你别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这个不用赔，就送给你做练习吧…哦，还有人类的骨骼结构比假人更硬，一般不会轻易折断的，但说实话是会有把肋骨压断的可能性，建议您力量小一些。”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请老师再多教教我吧？”
在一旁跟看喜剧似的杜明贤眼见这唯一的三个学员都这副样子，想笑却又觉得不太好。话说回来，其实急救课还是可以学一下的，真的遇到需要救援的情况下说不定真的能救人一命，那也是好事一件啊！
…
晚上，睡得正香的石颖椿听到隔壁父亲房间内的衣柜里有淅淅索索的声音，鼓起勇气打开一看——
一个浑身截断的假人从中掉了出来！
“哇啊啊啊！！”
石铁龙带回来想要练习将来有朝一日或许能救女儿的假人，终究还是成了女儿这辈子都难以抹去的噩梦。
第743章 母亲的爱
今天是母亲节，厨神斋推出了“母子来店内进餐享半价优惠”的活动。
“为什么非得强调‘来店进餐’？我儿子根本不愿跟我出来！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一位平日里只要是优惠就不会错过的大姐此刻只能望洋兴叹。
“我的本意就是想让母亲和孩子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虽然就算是母子一起来的也都在各玩各的手机就是了…”杜明贤无奈地笑笑。
“哼，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要搞优惠，就是个噱头！真是为了赚钱连脸都不要了！我非得…我非得去家里把那个混小子拖过来，你等着可千万别关门啊！”
“好心搞优惠还被人骂，唉…”
其实固定客户群定下来后搞这种力度的优惠基本是赔钱，也不指望那些过于自我的儿子和女儿能突然明白母亲的伟大，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一下自己没法陪在母亲身边的亏欠吧，虽然没什么直接因果关系。
把切好的牛肉和葱花从周徽成手里拿过来，杜明贤好奇道：“你要不要把你妈也接过来？我都不优惠，直接请你们吃一顿？”
“不要！”周徽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理由还不少：“首先、我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吃你做的东西，已经有些吃腻了；其次、虽然我现在是搬出来住但还是和我妈抬头不见低头见；最后、她要是和我一起吃饭肯定会一直嘟囔找女朋友和相亲的事情，听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行吧。”
这时，刚才的大姐拖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男孩过来了：“喏，只要我们母子俩都在场就有5折优惠，对吧？这你可不能抵赖了啊！”
“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这老女人给我放手啊！拉着我过来我还以什么大事呢结果就是来占这种穷酸的小便宜？！我就算是跟猪一起吃都不会跟你吃的！”
说罢小男孩扭头就走，大姐也夺门而出去追，不小心撞上了位颤颤巍巍走进来的阿姨，幸好被在门口的杜逸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阿姨您来了？两碗【招牌牛肉面】带走，对吧？马上就好！”这位是熟客，杜明贤清楚每次她都是点一样的。
“谢谢。那个…这优惠活动必须得母子都在场啊？”
“您别在意了，今天您的面我请了，母亲节快乐！”
“这怎么好意思啊！？”阿姨虽然想要优惠，却不希望被可怜和施舍。
“您就别推辞了，就当是我替弟弟孝敬您的！”
阿姨一愣，点点头：“谢谢你，小杜。”
面好了后，看着阿姨一个人拿着两人份的面有些吃力，杜明贤提出：“我跟您走一趟吧！”
“让我去吧，哥？”
“没事，我就当散散步，顺便躲一下刚才那两位——我有种预感那大姐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盯着点别让她闹啊！”
…
跟着阿姨回到她住的出租屋，杜明贤把面放下，看着在屋内一动不动的背影，叹息道：“唉…弟弟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吗？”
“是啊，不过那天我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似乎见他的手指动了动，说不定会有奇迹呢？”阿姨的神色很复杂，包含了：期待、悲伤、无奈和劳累。
之所以没让杜逸舟或者其他人过来，是因为杜明贤清楚阿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儿子的事情，杜明贤也是有次接到阿姨的求助电话，来到时才发现原来是阿姨的儿子从轮椅上摔下来但阿姨一个人根本扶不起来才找自己帮忙的。
阿姨原本有个很幸福的家庭，丈夫体贴能干，儿子聪明懂事。然而几年前的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开车的阿姨丈夫当场死亡，副驾驶座的儿子则被撞成了植物人，唯独坐在后座的阿姨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听说阿姨以前的口头禅是“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可自从车祸后就再也没这么说过了。阿姨虽然伤好得很快，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无尽的痛苦！
刚刚处理完丈夫的丧事外加儿子高额的治疗费让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庭立刻捉襟见肘，阿姨就把儿子从医院接出来，自己学习护理知识，从擦拭身体、按摩四肢、翻身、换褥子毯子、换衣服裤子，可谓无微不至！
养孩子最大的乐趣就在于看着他们有着五彩斑斓的美好未来而充满了期待和盼望，然而弟弟没有任何未来可言，只是让阿姨痛苦和劳累以及每次都会回想起那场惨烈的车祸而已，换成他人的话肯定早就崩溃了吧？
“小杜，帮我把面端进来好吗？”
阿姨的呼唤打断了杜明贤的思绪，他赶忙帮着把面放在碗里，浇上肉汤再码上牛肉和配菜，热气腾腾地端了进去。
“来，小心烫，妈妈给你吹一吹啊！呼~”
看着阿姨照顾已经14岁的儿子还像是4岁一样，对面只是无意识地张了张嘴，或许是联想到今天是母亲节吧，阿姨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求求你快好起来吧，儿子！妈妈不想再看你这么痛苦了！你小时候明明那么聪明懂事、那么可爱听话，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啊！？呜呜…”
“阿姨…”杜明贤递上纸巾。
“谢谢，抱歉让小杜你看笑话了…我没事的，这就是命，我认了！”
说着，阿姨还真的强颜欢笑地擦拭了泪水，拿起一把看起来很老旧还断了不少齿的梳子给儿子梳理刚才被弄乱的头发：“这是你弟弟小时候给我买的母亲节礼物，说是想让妈妈一直漂亮，可我…”
阿姨的眼光扫向一旁的镜子，望着早已满头银发的自己暗暗叹气。
“您真是位好母亲啊！”杜明贤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很苍白无力，哪知阿姨却摇摇头：“不要这么说，每位母亲遇上这种情况就会这么做的不是吗？因为母亲爱孩子，是奋不顾身地爱着，是不顾一切地爱着，是即使明知没有回报和希望也义无反顾地爱着！”
梳子扫过弟弟的头，每根凌乱的头发都被小心地打理好了。阿姨口中哼着哄孩子睡觉的儿歌，把儿子抱在胸前，眼噙着泪水但嘴角却泛起淡淡的微笑。
第744章 当女生体验·1
正在擦桌子的池雅晴突然身子一歪，幸亏扶住了桌角否则就摔倒了！
“没事吧？”在一旁的杜逸舟赶忙扶住她：“你先坐下休息会儿。”
“嗯，谢谢。”两人虽然平时偶尔会斗嘴，但真遇到情况还是会互相帮忙的。
“我去叫我哥给你煮碗红糖水。”
“啊？我为什么要喝……不是那个啦！我是因为这两天减肥不吃晚饭所以有些饿得头晕！”意识到被误会的池雅晴有些恼羞，不过想到对方也是关心自己便不再计较了。
“喂，这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开始忘乎所以啦？袁老先生发明杂交水稻可就是为了让国人都吃饱！”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个冬天在厨神斋里吃，胖了整整…‘咳咳’斤！夏天就快到了，我穿那些露脐装可不想变成包书皮一样！”
“干嘛非得穿露脐装？你的肚脐上种了花必须晒太阳吗？”杜逸舟取笑道。
“就算不穿露脐装，短裙至少要穿吧？我的腿围整整粗了‘咳’厘米，都快成白萝卜了！”
这时杜明贤从里面出来了，见池雅晴捂着头坐着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有些不舒服。”
“我听见了，一直在咳嗽，是感冒了吗？”
…
总之，两碗【猪耳芝麻酱凉面】下肚，池雅晴立刻恢复精神…才怪！身体上的不适缓解了，她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完蛋了！这几天的辛苦努力全白废了！都赖你啦！”
杜明贤看着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碗，也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很委屈：“我是为你好，你也太夸张了吧？”
“就和你说话的这功夫，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肉在长回来！”
一旁的杜逸舟听不下去了：“你们女生真矫情！不就胖了点儿吗？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想吃饭却吃不上呢你知道么！？”
“每个人管好自己就行，不知他人苦就别在这招人烦！你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身材要求有多严格吗？让你当一天你都受不了！”
“怎么受不了？”杜逸舟不屑地嘲讽道：“是新买的裙子不合身了，还是新买的包包不够时尚啦？是化妆品涂得太多了，还是芭比娃娃买得太少啦？！”
“你……”池雅晴刚想反驳，突然眼珠一转：“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怕你？什么赌，是看看谁能瘦3斤之类的吗？”
“不是，我赌你——当不了女生！”
“啊？”杜逸舟没听明白：“我是男的，当然当不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变性！？”
“这倒不用，你只要体验大多数女生都要经历的4件事就行了！”
“哪4件事？”
“到时候再告诉你！总之，你接不接受？”
杜逸舟想了想：“赌什么？”
“尊严！”
“我没有那东西。”
池雅晴想了想：“那这样好了，你上次提过想看足球比赛前排的门票你要是赢了我就送你！”
“虽然不可能，但以防万一问一下我要是输了呢？”
“向我道歉就行。”
“哈，成交！说吧，第一件事是什么？”
“就是减肥啊！”
“我又不胖，减什么肥？”
“也没说让你真的减，体验一下就好！从现在起你24小时不许吃任何东西，怎么样？”
“好，简单！”
“让杜明贤来监督你！”
在一旁正在看好戏的杜明贤一愣，装模作样道：“干嘛扯上我啊？”
“你要不愿意就让……”
“别！我愿意！就是做做样子嘛！”说着，立马把杜逸舟面前的面碗端了回来：“正好这两天威廉带学生去外地做实地考察了，你就睡我这边我来监督你不许偷吃！”
“嘁，煞有其事的样子！”
杜逸舟不屑地撇嘴，心想不就少吃几顿饭那还不轻而易举？
…
晚饭时，望着餐上的【小炒羊肉】、【蒜蓉排骨】、【油焖大虾】、【菠萝咕咾肉】等菜，杜逸舟怒目圆瞪：“干嘛做得这么丰盛？”
“哎呀我忘记提啦！今天想要感谢一下在工作中一直照顾我的兄弟们，我特意花了钱请杜明贤按顾客的标准做的！”池雅晴露出得逞的微笑。
“真是最毒妇人心！我回屋去！”
看着气急败坏离席的杜逸舟，池雅晴小声问道：“威廉先生的房间里没有零食吗？”
“没有，你别看他大大咧咧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倒是我因为在床上吃东西结果闹了段时间蟑螂被他数落了好几天！”
“这就好…对了，虽然是为了馋他，但我说想要感谢大家也是真的！杜明贤、周徽成、石铁龙大哥你们都吃啊！”
杜明贤不理解：“你跟逸舟打赌是图什么啊？”
“不图什么，就是想让他能体贴一些，多理解我们女生的烦恼！”
“是么…”杜明贤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夜里，一个身影悄悄前往厨房，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盒牛肉干！大喜过望之际却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叮嘱了杜明贤明天检查有没有少吃的，想认输的话直说哦——池雅晴书。」
“该死！”饥肠辘辘的杜逸舟骂了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规定的时间，杜逸舟捂着肚子走了过来：“我可以吃了吧？”
“你现在一吃就会让好不容易瘦下去的体重反弹回来啦！”
“我再说一遍——我·不·减·肥！我这辈子都不减肥了！”
看着拿着肉包子大快朵颐的杜逸舟，池雅晴砸么着嘴难以抑制心里的羡慕：“唉，曾几何时我也说过无数次‘永远也不减肥’之类的，最后还是妥协了…”
“行啦，我第一条完成了，第二条是什么？”
“今天下午下班后，你跟我来个地方…”
“去哪儿？服装店、首饰店还是化妆品店？”
“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提前警告你：那里会让人有点儿疼，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喊出来哦~”
“有点儿疼？”杜逸舟疑惑：“难道是扎耳钉吗？那算啥？再疼也不会叫出来你放心吧！”
…
“我去你妹的发明这东西的傻逼玩意，疼啊啊啊——！！”杜逸舟被疼得爆了粗口。
“这才一条腿，另一条也得来！不好意思，麻烦再给他腿上抹点儿蜜蜡！”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第745章 当女生体验·2（完）
杜逸舟看着自己光洁的大腿和腋下，欲哭无泪。
“挺好的，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用滚水烫掉鸭毛。”杜明贤幸灾乐祸。
“唔…”
“怎么了？”
“听池雅晴说，一般的女孩子2~3个月就要脱一次毛，毛发旺盛的甚至1个月就要一次，开始觉得她们挺辛苦的了！”
“是…”杜明贤心知肚明，池雅晴故意没带堂弟去做相对更轻松的激光脱毛倒不是因为坏心眼，估计是真的想让他有切身的体会吧？
“对了，你们是去哪家做的蜜蜡脱毛？”
“就商业街的那家美容店啊，问这个干什么？”
“等威廉回来，送他份‘大礼’…”
总之，虽然跳着脚喊了半天疼，这第二关总算也是过了。接下来是第三关——
杜逸舟在肚子上套了护具，看着戴着拳击手套虎视眈眈向这边走来的池雅晴，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想做啥？别告诉我你们女生要天天被击打腹部！”
“倒不是天天，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吧。”
“难道是——！？”
“对！准备好了吗？你有位‘亲戚’来看你了哦~”
碰！
“哇啊！！”
碰！
“呜呃！？”
碰！
“咕呀——停！为什么这护具感觉没啥用啊！？”
“就跟红糖水一样，除了暖和点其余基本都是心理作用。”
碰！
最后一下有些猝不及防，杜逸舟痛到弯了腰。
“来，现在我一边打，你一边说‘谢谢’！”
“为什么？！我是肚子被打又不是脑袋被打！！”
“来‘大姨妈’说明身体健康！现在好多女生压力大，不到40岁就停经了，头发干枯脸色蜡黄老得特别快！我心地善良就不让你非得出血了，你也得敬业一些！”
“哦…”
碰！碰！碰！
“谢谢！谢谢！谢谢！”
石铁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惊恐地喃喃道：“现在年轻人都玩得这么花吗？！”
第三关虽然过了，杜逸舟却觉得已经没了半条命！想到女生每个月都会来这么一次，也开始对之前的一些言行反省，下定决心不管最后一关过没过都要和池雅晴道个歉。
…
嗞——
杜逸舟刚来上班，见周徽成手里拿着个电钻，奇怪道：“徽成哥你拿这个做什么？哪里需要修补吗？”
周徽成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池雅晴管我借的。”
“啥？！”
此时已经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池雅晴过来了：“杜逸舟你来啦？躺在桌上吧，我给你开个洞就算你过关了！”
“我开你妈……”
“不，是你妈！”池雅晴捂住了准备爆粗口杜逸舟的嘴：“体会一下生孩子的痛苦吧，虽然这种模拟不管是痛苦还是危险可能不到百分之一就是了。”
“我认输！”杜逸舟很干脆，并且鞠躬90度：“我那天说了关于女生不好的话，现在了解到你们所经历的痛苦与折磨感到非常内疚，我道歉！”
“愿赌服输还肯认错道歉，挺像个男子汉嘛！”
见杜逸舟讲道理，池雅晴也不想蛮横，耐心地解释道：“其实女生的痛苦不只来源于生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社会和男性——经常听见有人抱怨女生太胖像猪，或是腿毛腋毛没刮干净很恶心，或是生理期脾气不好很烦人，甚至有丈夫对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恶语相向、拳打脚踢！”
杜逸舟点头：“我和甜儿交往的时候，有一次因为她化妆时间有些长就发脾气说了她，事后才知道她因为在生理期面色很差，打扮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那你也该向甜儿道歉。现在舆论风向掀起了一股‘厌女’风潮，动不动就‘小仙女’、‘T0’之类的…当然，我不说所有女生都一定是正确的，那些极端女权恨不得把男人千刀万剐我也觉得很恶心，但两性间比起互相歧视和辱骂我觉得还是多一些理解比较好，你说对吗？”
“嗯。”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还是朋友，这几天让你受苦我也于心不忍，就送你个礼物吧！”说着，池雅晴把手里的电钻递了过去。
“干、干嘛？”
“杜明贤要你把储藏柜松了的地方钉一下。”
“哦！呼~”杜逸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摆脱了下体发凉的感觉。
“哈哈，开个玩笑啦！我要送你的是这个——”池雅晴从包里拿出两张足球比赛的门票：“喏，拿着吧，你可以跟你哥或是周徽成一起去！”
“哇，中央前排，位子真好！太感谢啦！不过，我想和‘她’一起去…”
本来把目光伸过来的杜明贤和周徽成对看一眼，有些悻然不过也理解地摊了摊手。
…
“这还是咱们头一次作为朋友而不是恋人出来约会啊！”苏甜儿感慨道。
杜逸舟点头，并说明：“最近我和池雅晴打了个赌，明白了做女生的痛苦和不适，所以想和你道歉和道谢。”
“事情大致经过我听雅晴姐姐讲了，觉得你太辛苦了！”
“没事。你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受到的歧视和成见要更多；我在咱们交往期间有很多时候都不够体贴，对不起。”
“化妆的事情你不了解真相我不怪你，我迟到了也有我的不对，而且你事后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还有很多…”
“没有！”一向和言细语的苏甜儿突然严肃道：“你是个很优秀的男生！我和其他女生从来没指望男生一开始就理解我们，但愿意承认错误并积极改正是最难能可贵的！咱俩相处期间我也有很多过失被你照顾和包容了，虽然没走到一起有些可惜，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杜逸舟感到释然而露出了笑容：“嗯，那就专心看球吧！”
“好！你猜这次赢的是哪队？”
“中国队的对手呗，这还用猜？”
…
几天后的深夜，一个黑影潜入了威廉的房间，结果还没站稳就听“咔”的一声，房间灯已经开了！
“有事吗，小老板？”
“你、你没睡啊！？”杜明贤一手拿着开封的蜜蜡罐，一手拿着脱毛胶，神色尴尬得很。
“哦，原来是想让我帮你呀，早说嘛！”
“等等！不是我！我是想让你…我好不容长出来的腿毛！你别抹我…别粘这个……！！”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杜明贤发现自己的大腿拧不过威廉的胳膊！
“别客气，那我要撕了啊！”
“呜呜…轻点儿…”
眼见在劫难逃，杜明贤认命地闭了眼并咬紧了牙关想着至少不要叫出声…
嘶——
“嗷呜！发明这东西的不得好死！疼啊啊啊——！！”
第746章 教育方式
周日，不用上班的威廉偶尔会来厨神斋晃悠，还经常旁若无人地进厨房拿吃的东西，杜明贤说了他几次后见完全没效果就随他去了。
“你们友睦小学刚组织了去外地的实践课吧，玩得怎么样？”杜明贤一边问一边将要放在面里的【火腿煎蛋面】火腿肉从威廉手里抢回来。
“自己去是玩，和一百多个学生一起还要看着他们可就不是了！”
“这倒是，但凡丢了、磕了、碰了、伤了一个你都吃不了兜着走，提心吊胆的怎么可能玩得好？”
“不止呢！那些学生正好是最烦人的年纪，领他们去参观博物馆个个都不老实，根本没心思学习，追跑打闹都是最寻常的，隔壁班有个男生还差点儿把个明朝的瓶子给打碎了！”
威廉说起这话，脸上也是不常见的心有余悸。
“小孩嘛，等熬过这段时间就老实了，到了青春期你想和他们说话都不一定理你呢！”
“那也是另一种烦人！唉……”威廉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会诞生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喂，那你女儿怎么说？”
“我女儿是例外，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恶魔啦？！”
“差不多，恶魔说不定比他们还好伺候点儿。”
“咳、咳！那个，威廉老师，您身为教育工作者说这话不太好吧？”在旁边的石铁龙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有什么的，教育工作者也是人啊！这里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那您起码小点声，我闺女在外面呢！”
“那督促她好好复习一下功课吧，期中考试的成绩不太理想啊，语数英三科加在一起都不够100！”
“她…小椿她…她考试那天不舒服，起来后量体温发了低烧…”石铁龙的声音很小。
“哦。”威廉不置可否：“那就期末考试再努力点儿吧！”
等威廉出去后，石铁龙郁郁寡欢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脸上写满了失意与焦躁。
“放心啦，我小学成绩就挺好，现在不还是做什么错什么，最后屈居人下当帮厨？”周徽成的安慰不仅没让石铁龙开心，反而让杜明贤也难受了。
“那个，老板，我出去抽根烟。”
“哦…”
石铁龙出去后，杜明贤不满地看着周徽成：“干嘛说那种话？”
“表达个态度罢了，既然不是学习的料就不要强迫，反正到了最后也学不出什么成果来嘛！”
“话不能这么说，小椿还小，你不让她上学是违反了九年义务教育！而且上学也不只是为了学知识，更是为了学会和同龄人相处的方式，开蒙明理！”
“说这些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在服务业干？”
这话听着杜明贤窝火，不过他倒也理解周徽成尝试创业和恋爱但都无疾而终，眼见年纪渐长也确实是着急了。
“算了，我改天再聊你的事情，现在先去找一下石大哥吧！”
杜明贤走出厨神斋，在街道口找到刚刚挂了电话的石铁龙。
“石大哥给谁打电话了？”
“我家那口子。唉…”石铁龙长叹一声，“都没脸跟她说！明明小椿在家乡学校里的成绩那可是名列前茅的，我当初还以为石家终于出了个读书的好料子，想着绝对不能耽误了才带到了这边还费劲了心思转了学，谁知道竟然差得这么多！”
“不同地方的教育质量是有些落差，但我相信凭小椿的聪明劲她肯定能赶上的！”
“谁知道呢？她一个姑姑说了，女孩子读书不重要嫁人才重要，说是要把孩子带回去凑合混个初中毕业然后专心学着当媳妇…”
“这个观点也太落后了吧？”杜明贤不敢苟同。
“可她才小学四年级就考30多分，这真是愁死人啊！”
“她不是期末考试那几天不舒服吗？而且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刚开始没有跟上进度所以成绩落下了，再加上和以前学校总是考前几名的大相径庭而产生的落差，让孩子产生厌学心理了？”
“是这样吗？或许吧，最近确实是一提学习她就发脾气！”
“是人都不愿意一直干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啊！如果让我必须天天唱歌的话，我会疯掉的！”
石铁龙面露难色：“可以的话我也想让小椿有个欢乐的童年，不去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可这是上学啊！”
“我理解，应试教育是针对大众的选拔方法，虽然不能让所有孩子都因材施教，但身为个人只能去适应社会制度。”
“没错，我不求小椿能出人头地，只希望她能自食其力就好！”
石铁龙把嘴里的烟掐灭，眼神变得决绝：“事到如今，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见石铁龙神色坚定地握紧了拳头，杜明贤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赶忙阻止：“您冷静些，千万不要冲动！‘那个方法’是非常极端的，经常会起反效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知道代价会很大，但为了小椿好我必须义无反顾！”
“这样是违反法律的啊！”
“啊？”石铁龙一怔，反应过来：“是，国家最近抓得很严，但就算偷偷的我也要让她乖乖听话！为此花再多钱我都在所不惜！”
“早知道要交罚款就不要这么做啊！每个孩子都是需要用温柔和爱去呵护的，您这样是揠苗助长！”
“但真的没办法了啊！”石铁龙也难得红了脸：“我知道老板你是好心，但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家事，请不要管！”
“我必须管！小椿虽然是您的女儿但也是一个有人权的公民，我这样是保护她也是保护您，否则将来小椿会恨您一辈子的！”
“那我也必须这么做！”
石铁龙说完便撇下杜明贤回到厨神斋找到了女儿：“小椿，从下周末起爸爸会给你报各个科目的补习班。你要好好上，争取把成绩赶上去啊！”
同时，杜明贤也在派出所找到了邹正垣：“邹所长！我们店里那个伙计铁了心要打女儿！您得和我一起去劝劝，实在不行把他抓到派出所冷静一下！”
第747章 520风波
今天是周一，但杜明贤临时把休息日调到了周三并推出了限时“520”和“521”的【执子之手面】，也就是鸡爪炖鹅掌，再加上红心萝卜切成的丝做面码，颜色和寓意都是极好的，至于味道嘛……只能说不难吃。
“哼，无利不起早！看明贤哥你这么勤快的样子，可见所谓的‘520’就是个资本消费主义的陷阱啊！”周徽成不满道。
“都是生活在资本社会，也都是消费主义的受益者，那就别这么故作清高了好不好？你是在生气本来周一有安排，还是生气没有女朋友呀？”杜明贤调侃道。
“都气，不行吗？”
“等缘分到了自然会有属于你的真命天女出现，放心吧！现在乖乖干活去吧！”
听到这话，周徽成更恼火了：“我都快30了你还用什么‘真命天女’来糊弄我？”
“我都没30你怎么就30啦？至于真命天女什么的确实只是单纯安慰你的话，不信也无所谓！”
把周徽成呛了一顿后，杜明贤听到外面响起的大嗓门就知道是岳青翎来了——这家伙是厨神斋的常客，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人到中年经常在跟老婆斗智斗勇时偶尔会牵扯到杜明贤。
比如：有一次岳青翎的丈母娘过来跟他们住，他为了躲避照顾老人的责任而藏在厨神斋并且打电话说要加班，结果一下就被他老婆给找到了还顺便埋怨了杜明贤几句。
“杜老板麻烦来两碗这个新出的面条，我想和我亲爱的一起吃！”
“嘘！你跟别的女人约吃饭小声点，别被街坊四邻听见传到你老婆耳朵中！”
“啊？！”岳青翎诧异：“说什么呢？我要请的就是我老婆啊！我还买了蛋糕、鲜花、红酒、蜡烛、巧克力，我们好好过个‘520’，一辈子恩恩爱爱！”
杜明贤狐疑地盯着满脸殷勤的岳青翎，很快一针见血道：“你是做了什么错事；还是准备做什么错事？”
“说的什么话？我爱我老婆怎么跟做错事扯上关系啦！？杜老板你得跟我道歉！”
“别废话！我答应你保密你就快告诉我吧，我得用来衡量到底该不该禁止你永远进厨神斋省的被你老婆发现连我都一起骂！”
“嗨，也没那么严重啦！就是1月份元旦我们回她老家时，我打麻将太用力不小心把她爸下巴磕掉了；2月14日忘了祝她情人节快乐；3月8日忘了祝她妇女节快乐；4月份忘了她生日。综上所述：5月份必须做点儿补偿！”
一旁的周徽成探出头来：“你老婆还没跟你离婚？我要是有个老婆我肯定什么节日、生日、纪念日都不忘！”
“小伙子你还年轻，根本不懂！像我刚结婚的时候也是这般殷切，甚至恨不得自己创个什么纪念日来过，等后来热情燃烧殆尽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话虽如此，今年还没过半我就已经犯了4次错，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或许她就真的要提离婚了！”
杜明贤：“行，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把最里面那个位置空出来的。”
“太好了！那待会儿我把东西布置好就先躲到里面，等我老婆来了我给她个惊喜！让她说我不懂浪漫，不就是把她买的‘钻石玫瑰’用来做玫瑰花酱了么…”
“等等！”杜明贤一惊：“难道是你上个月送来的那些让我帮你熬果酱的玫瑰花！？”
“对啊！”
“……”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帮岳夫人准备餐点！除了两碗【执子之手面】；还有摆成心形的炒青豆名曰【情窦初开】；清炒乳鸽名曰【比翼双飞】；鲫鱼豆腐熬煮的鲜鱼汤名曰【相濡以沫】；最后还有从隔壁甜蜜仲夏夜买的巧克力舒芙蕾蛋糕。
“啊！这样就行了~我真是对自己太满意了！看来这次不仅能将之前的过错一笔勾销，还能存一点‘资本’，万一我把七夕或者结婚纪念日忘了的话就可以以资抵债了！”
杜明贤汗颜：上大一时，第一门经济学课的老师就说过“凡事皆是经济学”，诚不欺我！
“杜老板帮我打电话吧，就说我点了外卖让她帮着拿；就在她以为我又让她跑腿时，发现这个一定会惊喜的！”
杜明贤依言照做，旁边的周徽成凑过来：“赌10块钱，只有惊，没有喜！”
“我也觉得是只有惊、没有喜，说不定还会为花销吵一架呢！”
打完电话后，岳青翎带着狡黠自满的笑容躲到了旁边储藏间。不一会儿岳夫人就来了，满脸的不耐烦：“人家520都是送520块的红包，这货却还是只会使唤老婆……嗯？”
杜明贤把岳夫人带到布置好的桌前：“来，请坐！”
“等等！”岳夫人猛退几步：“杜老板，你人很好…”
“这我知道，但今晚的主角不是我，是您！”
“我很感激，也觉得很开心，你明明都有那么漂亮的女友了还能看得上我这个半老徐娘…”
“啊？！”杜明贤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但是不行的！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们家老岳虽然长相一般、没什么长处、不懂浪漫、挣不到钱、总和我耍心眼、经常做错事等等，可我们还是彼此相爱的！我不能为了你和他离婚！”
“您误会了！这桌就是……”
“留给你和你女朋友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杜明贤也懒得解释了，坐下就准备吃。
“等等！”岳青翎赶紧跑出来，把杜明贤拽到一旁，又把岳夫人拉过来：“老婆，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
“老岳！你…是又做错了什么事；还是准备又做错什么事？”
“你们怎么搞的？！我就想给我名正言顺的老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凭什么被说三道四，还劈头盖脸地骂一通，最后还差点儿被戴绿帽子！？”
“是这样啊！对不起错怪你了，老岳你真好~”
岳夫人这才释然地露出笑容，投进了丈夫的怀抱。
“所以说啊，假如今年咱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忘了的话，你就当是在今天过了，怎么样？”
“…嗯，好吧。这才是你啊！”
第748章 蔬菜宣传课
“美国和中国不一样，本土时间被分为了四个时区，分别是：东部时间、中部时间、山地时间以及太平洋时间，分区则是西五区、西六区、西七区以及西八区。所以，经常会出现明明在同一个国家但有时差的奇妙现象…对了，你的问题是什么来着？”袁望非科普了半天，看见旁边的杜明贤却是一脸懵的表情。
“我是问你现在几点了…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你了！”
“是这样啊？你先别着急逃跑，我有正事要说。”
“干嘛？”杜明贤警惕地盯着：“是要器官捐献还是活体研究？都不行！”
“都不是，我需要你的时间，以及丰富的为人处世经验。”
“到底要干什么你直说吧。”
“你相不相信‘孩子们都是天使’这句话？”
“不相信，昨天就有个孩子把一整瓶辣油都倒在了邻桌客人的面里，如果那是天使的话，我宁愿下地狱！”
“不管是什么吧，反正我接到了居委会的任务，要我给未成年人宣传多吃蔬菜，我觉得请你帮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杜明贤眉头紧皱：“帮你忙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我给你开点止疼药吗？”
“不要！”
“安眠药呢？”
“我每天倒床就着，从来不知失眠为何物，一觉睡到闹钟响。”
“我送你十箱创可贴怎么样？”
“我拿来干嘛？当胶布都用不完！”
袁望非沉默良久，忽然瞧见杜明贤戴着的厨师帽，计上心来：“米诺地尔搽剂，治疗男性型脱发和斑秃。”
“…成交。”
虽然是这么答应了，但该怎么做杜明贤心里没什么想法，只能在晚餐桌上向其他三人集思广益。
杜逸舟：“说来也奇怪，为啥只有小孩挑食，从没听说过大人挑食？”
周徽成：“因为大人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能力啊！对吧，明贤哥？”
“你们两个把【炒包菜】和【蒜蓉蒸丝瓜】吃完，否则以后就别跟我面前抱怨长痘或是口腔溃疡什么的！”
眼见这俩年轻小伙自己挑食的问题还没解决，杜明贤把期望放在威廉身上：“你好像什么都吃，怎么做到的？能不能用在那些孩子们身上？”
“这你算问对人了！首先，找一个四处不透光的地下室，准备好铁链和皮鞭…”
“你专心吃饭吧。”
“真是没礼貌！我是想说：现在的小孩挑食是因为吃的东西太好，种类也够多，所以才会矫情！”
“有道理。”
“所以关在密室里饿上3天，到时候肯定给他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你不信吗？”
“我信，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
“家长们的溺爱才是纵容挑食的元凶。”
“这个问题我换个问法：假如是米莉挑食你会怎么办，也把她关在地下室饿3天吗？”
“那怎么行？我女儿挑食那一定是食物做的不好吃，该把那些做饭的关起来打一顿！”
“唉…”杜明贤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你事了，吃完饭去洗碗吧。”
杜逸舟：“哥你干嘛非得标新立异，直接像学校一样讲解吃蔬菜能补充哪些营养不就好啦？”
“想想自己小时候，以己度人，效果甚微啊！”
周徽成：“说不定所谓的‘均衡饮食’也只是个幌子，谁说人非得吃蔬菜或者非得吃肉才会健康啦？我就听说有个人几十年没吃绿叶菜，还天天喝酒、抽烟、不锻炼，照样活到90多！”
“那是特例！科学证明了均衡膳食虽然不是必须但确实是有好处的，不信的话你俩照照镜子看看在我的调养下气色多好？”
可想而知，这番发言引来了两人的不屑和嘲笑，这场“取经”晚餐不欢而散。
翌日，杜明贤找到袁望非，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实在不愿意吃蔬菜就不吃吧，少吃些零食和外卖比什么都健康！”
“这个说法有道理，现在的孩子们哪怕只吃肉也算是好的了，更多的是吃各种糖果零食导致身体不能吸收营养，另外极度缺乏锻炼，造成体质普遍偏弱。”
“想我刚上大学那会儿还有许多身强体健的学生呢，到现在才不到10年就一大堆弱不禁风的了！”
“锻炼的事情这个咱们说了不算，我觉得哪怕是‘安慰剂效应’也好，还是多推销一下蔬菜吧？”
杜明贤心里知道，对这种没有实际数据的事情居委会也只是当成宣传和稳民的活动在做，其实并不上心；更何况自己的身体如果自己不负责，怎么可能去指望别人呢？
“喂，从专业的角度去看，如果说长期不吃蔬菜的话对身体的危害很大吗？我之前了解过所谓的‘食物养生’比起效果更像是一种习惯作用，蔬菜对于人身体真的很重要吗？”
“就那样吧。进入成年后身体对于营养的摄入要求没有那么复杂了，就算常年不吃蔬菜水果最多就是上火以及增加患高血压、脂肪肝的疾病的概率而已。”
“概率？”
“是，就算是两个人保持相同的饮食、锻炼、作息习惯，最后身体状况也有可能大相径庭。还有癌症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很多人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所以果然还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要是能把不好吃的蔬菜做的好吃些就好了！”
说了半天到最后好像还是威廉的意见有些道理——不是地下室小黑屋那个，而是关于食品口味的。
要把蔬菜做的和肉一样好吃是不现实的，因为刻在食肉动物基因里的味觉更倾向于肉类的口味。不过还是可以尝试把蔬菜和肉一起炒，或是用色、香、味来吸引他们，比如：酸甜口味的西红柿去炒鸡蛋经典又开胃；颜色艳丽的豌豆、胡萝卜、玉米粒和鸡丁一起炒；煎好的蛋卷裹上紫菜里面塞入条状的萝卜、黄瓜、彩椒等…
于是，本来是给小孩们宣传蔬菜有营养的无聊讲座变成了杜明贤给父母们开的烹饪课。不过杜明贤也没有实打实地倾囊相授，还故意教授了些处理烹饪非常繁琐的菜式，并且“贴心”地提醒道如果不会做或者做不好可以来厨神斋点…
第749章 野香菜也有春天
今天正在厨神斋做饭时，周徽成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明贤哥，如果我说我找到了位比虞莹姐姐还漂亮的女朋友，你会不会吓到呢？”
“不会。除非你说‘我手上的创可贴怎么不见了’我才会被吓到。”
“嘁，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提前说好：是‘赤裸裸的嫉妒’，还是‘赤裸裸地嫉妒’？”
“有什么区别吗？”
“后者是违反餐厅卫生条例的。”
“唔…”
看着周徽成一脸愤懑不满，杜明贤心知不把话题继续下去他就不会安心工作，只好开口询问：“有照片吗？”
“有的~”周徽成用前所未闻的甜蜜语气回应道，并立刻拿出手机展示屏保，杜明贤见到确实是个梳着妹妹头的漂亮姑娘，眉眼含笑、清秀可爱。
“哦，是挺可爱的！”
“对吧？来，石大哥你也看一下！”像是从未如此开心过的周徽成把手机伸到正在切荸荠的石铁龙面前，硬是逼着本来兴趣缺缺的他也不得不挤出笑容：“很俊的女娃。”
“该说不说，和你以前喜欢的那些网红很不一样，是很耐看的类型…”杜明贤话锋一转：“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当然是啦！她人正在…”
“被捂着嘴巴五花大绑在你房间的衣橱里？”
“她人正在我家的包子铺吃包子呢！哎呀，真是没想到嫉妒让你如此丑陋，明贤哥！”
“我有啥嫉妒的？”
“嫉妒我女朋友又年轻又漂亮！”
“那有啥嫉妒的？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
“当然！终于不用听你不定时的‘明贤哥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这辈子肯定孤单一人了’，‘要不要现在就联系好养老院’之类的话啦！”
“没错！”石铁龙搭腔：“我都已经跟小椿说好了，以后绝对不跟你住一家养老院否则肯定会被念叨死！”
周徽成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了，但转眼看了看手机屏幕，又恢复了笑容：“以后再也不会啦！”
“太好了，把香菜递给我。”
周徽成拿起一把香菜，突然把玩道：“哎呀，明贤哥，你不觉得我就跟这香菜一样吗？”
“不觉得，我没法把你切了放在面条里给客人端上去…可以吗？”
“我的意思是：我和香菜很像，都是只有特别的人才能欣赏我们的美好之处！”
“这个比喻…”杜明贤细想一番，竟然觉得还不错！
“虽然不比鹅肝松露高贵，不比猪肉牛肉受宠，但总有那么些人就是对香菜一样的我情有独钟，对吧？”
杜明贤无语了，一把抢过周徽成手里的香菜，狠狠地剁成碎末！
周徽成的兴高采烈就连偶尔进后厨端菜的池雅晴都发觉了，趁着休息的时候小声问杜明贤：“他中彩票啦？”
“比那个还好！”
“彩票中他啦？”
“啥？”
“直接说到底咋回事吧！”
“找到女朋友了呗，而且我看过照片，还挺漂亮的呢！”
“多少钱？”
“不是啦！虽然我没问细节，不过应该就是正常恋爱，按他自己的比喻来形容就是‘野香菜也有春天’！”
“这样啊？可…”
池雅晴话音未落，就见周徽成回来了，本以为他是来炫耀的，抬头一看却发现他的脸色却阴冷得好像刚才有人杀了他爸宰了他妈般难看！
杜明贤被吓到了：“你、你没事吧？你爸你妈没事吧？”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她竟敢背着我偷吃！！”
池雅晴和杜明贤都在心里感叹：哇，好短暂的春天！
…
晚饭周徽成没来吃，杜明贤好心给他盛了些饭菜在餐盘里并送到房间门口：“来吃点儿东西吧，伤心也是要力气的呀！”
“滚！！”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把她劝回来？”
周徽成猛地把房门打开，抢过餐盘：“不必了！这件事不许你再和其他人讲，明白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上午才交的女朋友下午就背着你偷吃，不会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呜…”周徽成哭丧着脸：“算了，反正我妈迟早会说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原来是今天上午这个女生来周徽成家的包子铺吃包子，突然对着周徽成的方向说了句“我对你一见钟情，咱们交往吧！”
周徽成大喜过望，但因为是背着杜明贤偷偷翘班跑回来在电脑上领个游戏奖励必须得赶紧回去，所以只得匆匆拍下女孩的倩影便赶回了厨神斋。
哪知当中午回去问看店的母亲自己的“女朋友”有没有留联系方式时才知道，那女孩好像是因为刚刚结束节食，对着每一个吃过的包子都说了“我爱你”、“咱俩交往吧”、“我想嫁给你”之类的话！现在人家吃完了，早就一抹嘴走人了！
…
“哇哈哈哈哈！！”杜明贤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你说的‘偷吃’，真的是字面意义的偷吃！”
“闭嘴！”
“抱歉，你也知道我平常不是特别爱笑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事确实有点好笑吧？”
“呃，好吧，将心比心，这事要是发生在你或者逸舟身上，我也会笑得肚子疼的…”
杜明贤拍了拍周徽成的肩膀安慰道：“你说自己像香菜，我倒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食物，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不好。”
“是吗？”
“比如你觉得很高贵的鹅肝和松露，事实上在咱们店和其它许多餐馆都是难得一见也鲜有人食的；反倒是看似不起眼的香菜却在每一碗面里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诚然，有些人不爱吃香菜将它挑出去，但也有人第一口就想吃掉如食珍馐——你一定会找到这样的人！”
“唉，那就借你吉言啦！只希望找到的时候希望我这株香菜不要太老就好了！”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早要打起精神来上班哦！”
“哦，你快走吧！”
杜明贤作势要走，却突然一个回马枪，猛地打开了周徽成的衣橱！
啪！
“…你想干嘛？”
“嘿嘿，以防万一嘛！”
“滚！！”
第750章 娱乐圈的暗潮
看似光鲜亮丽的娱乐圈从来都隐藏着风云诡谲，红与不红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反黑反腐刑侦剧《流年的记忆》经历过包括前男主桃色丑闻等一系列风波后，跌跌撞撞地迎来了播出。虞莹在这部剧饰演的虽然是配角但戏份颇多，按她本人的话来说这是张“王炸”所以在正式播出前和播出的试水期一直提心吊胆的。
周一趁着厨神斋休息，杜明贤原本想和同样也休息的虞莹出去玩玩，但外面30多度的高温令人望而却步，于是决定就在虞莹的公寓里两人聊聊天也不错。
“你的那部《爱是天意》终于…啊不，是已经播完了吗？那部你可是女主角啊！”
“那部明贤你也知道，虽然卖座但不卖好，口碑方面总是褒贬不一。《流年的记忆》可不一样，是正剧诶！只要剧本稍微合格就算不是爆款也绝对不敢有人唱衰，稳赔不赚！”
“是吗？”杜明贤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反正你最近红的速度简直比雨后春笋还要快了，光我那个小店都多了不少谈论你的客人，还有几个说你比女主角还亮眼呢！”
“哈哈，前期戏份是多一些啦，不过到35集就…咳、咳！没什么！”
“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角色死了吗？”
“被抓了，原因就不剧透了！”
杜明贤想了想，虞莹在《流年的记忆》饰演的可是一名缉毒警，这又是部反腐剧，恐怕是角色受贿了吧？
“对了，你最近在拍什么剧？”
“唔，按理说我签了合同是不能提前透露讯息的，不过明贤你不会乱说啦…”虞莹下意识地四周看看，然后才反应过来两人是在自家公寓：“这次是古装剧叫《花想容》，不是之前拍的那些有些粗制滥造的穿越网剧，是很正经的历史剧，服化道都很出色的，敬请期待吧！”
两人聊着最近工作和生活的事情，到了晚饭点本来杜明贤都穿好围裙准备下厨了，但虞莹的经纪人简姐突然一个电话说临时加拍夜场戏，只好歉意地先让杜明贤回去了。
“真是太抱歉了，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哦…”
虽然知道女友是为了工作，但杜明贤还是有些不太开心，被临近傍晚却一点都不凉爽反而黏腻闷热的风一吹就更心烦了！
回到出租屋后好好泡了个澡，做晚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在旁边给学生判作业的威廉不吐不快——
“说来我这个人一向是冷静而睿智的…”
“并不是。”
“莹莹的奋斗有了成果，我该为她开心才是！”
“可你并没有。”
“别人谈论起我都会觉得我赚钱又多女友又漂亮，觉得我简直是人生赢家…”
“没人觉得你是人生赢家。”
“可我要求不多，只是想和女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都不能实现，真是不公平！”
“你平时要求很多。”
“威廉你说，人们实现梦想后究竟是会满足还是会空虚呢？”
“既满足又空虚。”
“我实现了最初的梦想，当上了一位出色的厨师，反而丧失了一部分动力。”
“你没有很出色。”
“唉…算了，谢谢你肯听我说话！”
“我没地方去。”
“你的每句鼓励我都会记得！”
“还是和以前一样，咱俩各说各的，你要的只是个听筒罢了。”
“对，我应该更理解莹莹，并且学习她对工作的热情！”
“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就在这时，杜明贤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简姐的电话！明白对方不喜欢自己轻易不会打电话，杜明贤立刻猜到了原因赶紧接起来：“简姐，莹莹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天色太晚现场有一盏照明灯故障了，莹莹看不清从高台上摔了下来，没有生命危险，但…”
“告诉我在哪家医院！”
“已经送回公寓了。莹莹不想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但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嗯，谢谢您，我这就过去！”
再一次赶到虞莹的公寓，一开门就看见她右脚上缠着绷带，杜明贤既心疼又愤怒：“什么破剧组？道具组都是吃淋巴肉吃坏了脑子吗？！连演员的安全都保护不好！！？”
“是我自己不小心啦…哎呀！”
杜明贤赶紧把虞莹背回床上：“医生怎么说？”
“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骨头是不幸中的万幸，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来一趟…”
“我当然得来了，我是你男朋友嘛！你不会忘了吧？”
“没有，你是个很称职的男友，可我却…”
“大家都很担心你，威廉、杜逸舟和周徽成本来也想来的，我没让。”为了怕虞莹伤心，杜明贤赶紧转了话题。
“是，不要麻烦大家，我没事的！”
“唉…剧组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
“导演也觉得很愧疚，说我明天可以休息，周三去补拍就行。”
“嗯，那就好，你多休息……啥！！？”杜明贤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就让你休息一天！？”
“整个剧组的进度不能耽误嘛！”
“去他妈的！抱歉我爆粗口了，但我这就叫威廉去把你们那个导演打一顿，他想敬业就看他周三能不能来工作？！”
“哈哈，行啦，别开玩笑啦。”
“我没开玩笑！”
“我才刚积累了点人气，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被人说‘耍大牌’！本来剧组里已经有些女演员对我不太友好了，我不想落人话柄！”
“不太友好？为什么？”
“和蒋琳琅老师那个时候一样呗…”
“嫉妒你人美戏红？”
“‘戏红’是真的，但‘人美’她们肯定不会服气的，所以才…哈哈！”
因为吃了止痛药，虞莹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杜明贤抱着她却辗转反侧，心里五味杂陈。
娱乐圈如同一片看似平静秀丽的海洋，实则暗潮汹涌。无数贝壳挣扎着想要从海底冲到海面感受阳光的滋养，有的成功了，有的却被旋涡卷住，从此沉寂于黑暗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第751章 鬼门关的恩情
苍启市第一人民医院，一个男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对前台的护士说道：“我、我老婆要生了！我要当爸爸了！”
“恭喜啊，请问有预约吗？”
“有的、有的！我早就提前预定好了产房！”
“好，我这就安排住院手续……咦，产妇呢？”
“我老婆不就在我身边，你们赶快……哇呀！我把她忘在刚才吃饭的地方了！！”
…
厨神斋，杜明贤看着即将临盆的孕妇，焦急地问道：“小许说是去街口叫车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好了，哥！”杜逸舟冲了回来：“刚才在路边的小摊贩说看见姓许的叫了辆出租车，结果自己冲上车跑了！”
“哇呀——那个混蛋啊啊啊！！”痛不欲生的小许媳妇一听这话，躺在地上打滚。
“先送到小非那里吧？”池雅晴提议道。
杜明贤摇头：“他那里就是个社区卫生所，怎么可能在那里接生啊？！还是再叫辆车，咱们自己把她送到医院吧？”
“哇啊！！来不及啦！来不及啦！！哇啊啊啊——疼啊！疼死了呀啊啊啊！！”
石铁龙刚刚一直在擦破在地板上的羊水，此刻终于得空过来看了一眼：“不行，来不及去医院了，必须得挪到起码有纱布有消毒水的地方！”
没有办法，只好借来社区卫生所的担车，袁望非、杜逸舟、杜明贤、周徽成和石铁龙五个大男人才把小许媳妇抬上去，紧急前往卫生所。
“嗯？你们先去，我有19个未接电话，估计是小许！”杜明贤掏出手机：“喂！你老婆就要生了，你人死哪儿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生孩子难免仓促，我忘了把老婆带上自己跑医院来了！”
“呃…”想起小许来吃饭时经常抱怨在单位把传单、文件什么的落下了，没想到连老婆都一视同仁！
“能不能麻烦杜哥你把我老婆送到医院？”
“来不及了！她已经要生了！现在把她放在社区卫生所，你快点回来！”
“啊，好！！”
杜明贤挂了电话，见杜逸舟和周徽成在往这边走，奇怪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孩子生出来了？真快啊，她是打了个喷嚏孩子就掉下来了吗？”
周徽成：“说什么傻话呢？是我们不懂生孩子，留下干嘛？”
杜逸舟：“石大哥说他在老家给猪接过生，正在死马…啊不，死猪当活猪医！”
“那是个人！”杜明贤根本不放心：“你们三个看店，我去一趟！对了，池雅晴，袁望非会接生吗？”
“呃…”
“好吧，我知道了。”
杜明贤赶到社区卫生所，果然看见袁望非正在现场用手机查“怎么接生”，赶忙制止他这种不靠谱的行为：“我已经通知了郝主任让他去叫几个接生过的大姐大妈们过来，你别添乱了！”
“哦…”
眼尖的杜明贤发现他搜索记录的第二条是“胎盘怎么烹饪”，但现在时间紧迫没法跟他计较了。
很快，门口聚集了七大姑八大姨，指指点点半天说了一堆土办法但听着都不太靠谱。不过要说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3区1号楼有位在妇科工作的大夫今天休假，赶紧把他请了过来！
“呜哇！怎么是位男大夫啊？！我不想让男人给我接生——疼啊！算了，谁来都好，快把这个祖宗拿出去啊啊啊——！！！”因为剧烈的疼痛，小许媳妇改了主意。
“放心吧，我很专业的！现在闲杂人都走开，袁医生你留下来，产妇出血有些严重，你去帮忙止血，顺便把医用手套、酒精、纱布这些都拿过来！“大夫雷厉风行。
“我知道了。”袁望非点头去做准备了。
“要我做什么吗？”杜明贤主动请缨。
“杜老板你帮着去烧水！”
“好，是喝茶还是泡红糖水给孕妇补血？”
“是给孩子出生后洗澡用的热水！”
“哦，抱歉，我这就去！”
“这位大哥你去多拿几条毛巾，越多越好！”
“知道了！”石铁龙也被指挥走了。
大夫检查了一下，看向小许媳妇：“10厘米了，要开始用力了！来！”
“哇啊啊啊啊——！！！”
…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儿，还好最终小许媳妇产生一名健康的女婴，母女平安。以防万一小许媳妇和孩子都被送到医院了，留下小许一个人给大家鞠躬、道谢、发红包。
“嘿嘿，生孩子结果把老婆给忘了，这事说起来挺好笑啊！”
“好笑你个大头鬼！”杜明贤狠狠地剜了小许一眼：“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婆生孩子时出了多少血？叫了多长时间？稍微一个不注意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
“是这样啊…”小许看着正在拖地和打扫的袁望非，还有医务室里惨烈的状况，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好好对你老婆，这辈子不许薄待人家！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你欠人家一条命！”
“是！”小许郑重其事地点头：“那我这就去医院陪她们娘俩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登门不用了，孩子的满月酒来厨神斋喝吧！”
“一定！”
等小许走后，袁望非兴冲冲地抱了个东西过来：“这个…”
杜明贤骂道：“我不会做！你恶不恶心！？”
“我听有人说吃这个可以增加情商…”
“呃…”
…
过了几天，等小许的媳妇和孩子都出院后，小许专程来了趟厨神斋还带了好多水果当礼物。
“别给我，给人家大夫！”
“有，都有！大夫说多亏杜哥你当机立断，否则搞不好真的会出危险的！”
“呼~真是惊险啊！对了，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取好了！为了感谢杜哥你，我们准备叫那个丫头‘许明贤’！”
“用我的名字啊？！”
杜明贤刚开始是很感动，但每次那两口子带着孩子来厨神斋时，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哎呀，老公！明贤得换尿不湿了！”
“行，我去拿！明贤饿了，你赶紧先喂她吃奶！”
“好，明贤乖啊，吃妈妈的奶然后好好睡觉觉啊！”
诸如此类的话，把厨房里的杜明贤经常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第752章 怀旧的真谛
不知何时，身边悄然掀起一股怀旧的风潮。
“哇，就是这个！限量版的快乐假日黑发芭比娃娃！竟然送到这里来了？”池雅晴兴奋地拆开包装拿给杜明贤看，后者扫了一眼问出了唯一关心的事情：“多少钱买的？”
“国外拍到的，才1000美金，折合人民币也就7200吧，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7000多买个娃娃？你有钱烧的吧！？给我200人民币我能请人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就是我爸爸每年过生日都会送我一个最漂亮的芭比娃娃，一直到12岁呢！”
“我知道，他还送了你城堡、魔法森林、妖精翅膀还有独角兽，对吧？”
“别阴阳怪气的！”
“我告诉你我妈送我12岁生日什么礼物吧——一块猪油，拌上米粉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美味！”
“听着就觉得腻…”
“说的好像你现在还玩娃娃就不奇怪一样？”
“是啊，现在已经不是玩娃娃的年纪了，但是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呀！毕竟这可是童年美好的记忆，一个人能有几个童年？”
杜明贤不屑，在晚上把这事跟杜逸舟讲了后，没想到他并没有和自己预想中的一样一起吐槽，反而支持起了池雅晴：“我能理解她。”
“理解什么？”
“你等我一下！”
杜逸舟说着跑进了房间，鼓捣一会儿后拿出了个罐子：“吃不吃？”
“这是…糖？你都多大了还吃这玩意？”杜明贤随手接过一块糖，却突然眼前一亮：“大虾酥！？”
“对啊，以前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你不怀念吗？”
“怀念是怀念，但毕竟是糖，吃多了也…哇！还有大白兔奶糖啊！”
“嘿嘿，只许吃一个哦~虽然哥你做的点心味道也不赖，但果然心头好这口，偶尔放一粒在嘴里就是满满的幸福！”
此时，周徽成也回来了：“你们在干嘛？”
“讨论怀旧的话题呢，徽成哥你有啥想对我哥说的？”
“怀旧啊？那可真算是问对人了！”这次换成周徽成在他房内捣鼓，然后拿出了一台什么东西，杜明贤定睛一看是台老式游戏机！
“小时候没条件买正版的红白机，玩的都是这种盗版机和盗版游戏，然而不妨碍它成为我童年最愉快的回忆，《超级玛丽》、《坦克大战》、《炸弹人》、《火箭车》…就算是现在的各种大作都比不上这些独有的魅力！”
“是这样啊！”杜明贤恍然大悟。
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去购置做晚饭材料的杜明贤也想起了自己的心头好：“今晚吃【猪油拌粉】吧！”
“又腻又没营养，有啥好吃的？”一旁的威廉抱怨道。
“怀旧，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猪油可香了！”
“可现在有更好吃的东西了啊！”
出人意料的，对吃颇有心得的威廉倒没什么“记忆中的美食”，估计是因为记忆不太美好吧？不过杜明贤看见他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当雇佣兵时期的狗牌，奇怪道：“这个你还留着干嘛？”
“我想留，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还以为你当兵时期没啥可怀念的呢？”
“大多数都是痛苦和不堪，但偶尔也会有好事，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个时候大家向死而生的态度！”
“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想要居安思危吗？”
“倒也不是，不过这个陪我一起经历了太多，每次擦拭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平静，心情会变好。”
“你心情不好吗？为啥？”
“晚上要吃猪油那种恶心的东西。”
“你——！”杜明贤不理他了：“你不愿吃可以不吃！我今晚就要吃【猪油拌粉】，谁也拦不住！”
把不算复杂的材料买回来后，烧了开水煮那薄如蝉翼的米粉，虽然这种机器制作的粉也还算精致，但还是不比小时候母亲用石磨一圈一圈从稻米磨浆、蒸煮、压片、切条出来的，最多算是“只求其表”。
笊篱内放入米粉，在滚水中烫几下就熟了，再放入提前用酱油、米醋、葱、蚝油、蒜末、香菜、辣油等调出的底料，搅拌均匀。
当然，最精华的部分就是那加热到半固体状态的猪油淋在粉上的那刻了！现在猪油已经不算稀罕甚至成了专家口中的“有害食品”，但小时候这可是好东西，每次只舍得放一点就能满碗飘香！
本来这样就能端上桌的，实在受不了威廉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杜明贤拿出些卤肉、咸鸭蛋、腐竹和豆皮丝加了料，这才让他满意地点头。
“喂，隔壁的过来吃吧，开饭了！”
“好香啊，在隔壁都闻到了！”周徽成探出头：“是啥这么香啊？”
“【猪油拌粉】！”
“怎么突然想起吃这个了？”
杜逸舟倒是心知肚明：“你也在怀旧，对吧？”
“对呀！你们小时候有什么特别爱吃的，朝思暮想的那种？”
周徽成摇头：“我的童年全都是包子，各种馅的…唔，不过第一次吃到汉堡的时候感觉不错，现在反而觉得包子更好吃了，别告诉我爸妈啊！”
杜逸舟：“我喜欢吃糖水！”
威廉皱眉：“水里加糖吗？这也太寒酸了吧？”
“当然不是！逸舟说的是拿花生、芝麻、紫薯、红豆、桂圆、枸杞、山楂等熬的甜汤！不过小时候自然没这么多材料，他说的应该是——”
“是最简单的【鸡蛋糖水】，本质上和叔叔说的白水加糖倒没什么区别，打个蛋花罢了。”
“哦…”威廉点头。
“这还不是想吃就做？吃完饭我给你们都来一碗！”
…
晚餐结束，两个“熊孩子”借口要玩什么《热血校园》逃了洗碗，活生生上演了一出“吃完就跑”。倒是威廉乖乖去了厨房，看他连吃了3碗估计也是“真香”了。
“威廉你说，为啥记忆中的美食、玩具、游戏、物件都这么让人难以割舍啊？”
“其实和东西本身无关。”
“无关吗？”杜明贤不敢置信，觉得他不会还是在故意贬低【猪油拌粉】吧？
“什么都有可能成为怀旧的东西，什么都不特别。真正怀念的，是当初那个很容易满足的自己罢了。”
第753章 幼小的孤独
昨天是儿童节，厨神斋推出了比如【奶酪蛋包饭】、【肉松炸虾】、【玉米热狗肠】、【焦糖烤布蕾】等限定美食，并冠名“中式快餐”，以实惠的价格和良好的口感赢得了附近父母的青睐，小赚了一笔。
虽然是儿童节，但说白了就是儿童向大人要吃的要玩的，到头来还是消费主义那套。杜明贤深谙一个好的商家应该把所有节日都当成是促销和赚钱的手段，就算没有节日也要创造节日，不然什么“6·18”、“双11”、“双12”是怎么来的？
“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石大哥您要不要和小椿一起吃完饭再回去？”
“吃什么？耗子药吗？”
“什么？”杜明贤一番好心，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啊，抱歉、抱歉！”反应过来的石铁龙赶紧低头认错：“我跟那丫头昨晚大吵了一架，在生气呢！”
“呼~原来如此啊！”杜明贤松了一口气，随后关心起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成绩吗？”
“这次不是，唉…”
“怎么搞的？昨天不是还因为您要上班没法陪她过节，在厨神斋点了不少好吃的吗？怎么一回家就吵起来了？”
“是别的事情——我把她一件最喜欢的引有某个明星的白T恤和有颜色的衣服一起洗了。”
“这样啊…不能再买一件吗？”
“说是什么签名的限量版…唉，又不是那个明星签的，只是复印出来的样式就卖300，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唉声叹气的石铁龙把眼睛瞄向了一旁的酒柜，顿时让杜明贤如临大敌：“说、说话就可以了，绝对不许喝酒！”
“好，陪老板你说话自然是好说的，但为什么和自己女儿反而经常是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讲呢？她昨天吵着，说我不如她妈妈体贴细心，不理解她就知道大呼小叫，还经常侵犯她…”
“啊！？”杜明贤正在倒茶的手差点儿抖掉。
“侵犯她的隐私权——她在写日记，我有次不小心看到了，正经内容没半点就是喜欢男明星还有画着一大堆爱心，错别字还特别多！”
“能理解子女的父母那才是鳞毛凤角，大多数都是到老甚至到死都无法相互理解，您不要太在意了！”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啊！”
杜明贤把茶杯递给石铁龙：“您不妨好好想想，当初为什么想生小椿？”
“这…”
“如果只是觉得‘别人都有孩子了，我也得有’的话，那孩子不就成了用来攀比炫耀的产品？未免有些可怜了吧？”
“不是这样的！我、我是真心爱女儿的！在我们老家那边还存在一些重男轻女的现象，可我从来都不觉得生女儿不好，对小椿也是发自内心地把她捧在手上像…像…”石铁龙神情激动地说道一半，突然语塞了。
“像什么？明珠还是宝玉？说到底不还是用来炫耀的？”
“不是啊…”
杜明贤瞧石铁龙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有些于心不忍：“我不是苛责您，只是不希望您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附属品。在我看来自孩子成为一个活着的完整个体开始，他/她的人生就是只属于自己了，父母可以管教和劝诫，但最好不要强迫和施压。”
“话说这么说，可毕竟是亲生女儿而且就这么一个，怎么敢真的放养？要是任由她这么下去，她肯定会一事无成，考不上高中就辍学去打工，最后嫁个对她不冷不热偶尔还会家暴的老公，还要因为不会做家务而被公公婆婆挤兑！”
“呃，您想的还真具体啊…不过提前说好，对家暴绝对是零容忍一定要离婚的，因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时，带着小椿在外面玩的池雅晴回来了，见两人严阵以待的样子感到奇怪：“你们在聊什么？”
“小椿被未来的丈夫家暴的事情。”杜明贤实话实说。
“什么跟什么啊？！对了，石先生，小椿是不是在和您闹别扭啊？今天非吵着要住我家。”
“这孩子真麻烦，我这就去把她领回去！”
“没事，反正我家房间多想住就住吧，我挺喜欢小椿的！不过父女之间的问题我一个外人可就管不上了！”
“那不一定，有些时候孩子的烦恼不会跟爸爸妈妈说，反倒倾向于跟外人说！她现在人在哪儿？我去跟她说说！”
“我车上呢。”
在征得石铁龙点头同意后，杜明贤找到了地石颖椿，问她：“还在生你爸爸的气啊？”
“当然了！那可是我最宝贵的T恤！我家哥哥亲手签名的！”
杜明贤想了下，不准备破坏孩子心中的美好：“你爸爸又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他吧？”
“妈妈就不会犯这个错，而且妈妈做饭也比他做的好吃！”
“原来如此，你是想妈妈啦？”杜明贤恍然大悟。
“不只是妈妈，还有老家的爷爷和奶奶，还有以前学校的朋友…”
杜明贤看着抱着腿低着头的小姑娘，心生怜悯：“学校里没交到朋友？”
“没有，许多同学嫌我说话有口音，说我是乡巴佬…”
“乡巴佬怎么了？谁家往上倒个两、三代的不是乡巴佬？要我说这样的同学不交朋友也没损失！”
“可是很孤独啊！在学校里我成绩不好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我，在家里爸爸就只会训我骂我！我当初根本就不想离开老家的学校，爸爸擅自做主根本没问我的意见！”
“我知道了，我这就把你的想法和你爸爸说清楚！”
“诶，等等！”小椿拦下了杜明贤：“其实城里也不赖，吃的和玩的都比家里好…”
“可你过的不愉快啊！”
“回老家也是一样，当初要好的朋友们自从上了学后来往就少了，反正到哪里都是孤单还不如在城里起码能吃到昨天那么好吃的东西呢！”
“你这话说的像某个人的言论…不过无论如何你都不孤单，池雅晴姐姐也好，我和另外两个哥哥也好，我们随时都能陪你聊天陪你玩！”
“可是你们也要工作啊！”
“抽个空总是能抽出来的！工作是做不完的，但你的成长只有一次，我也会多给你爸爸些假期让他好好陪着你的！”
“嗯，谢谢叔叔！”
看着终于破涕为笑的小姑娘，杜明贤回想起自己的成长也是孤单的，究竟是为什么？或许跟自己没有亲兄弟姐妹有关，但更可能是因为孩子们从小就没有被大人当成是需要被理解的存在，他们的孤独也从来没有被认真地倾听。
第754章 螃蟹效应
虞莹前几天脚受了伤还坚持去拍戏，杜明贤担心她的状况，约好了晚上来给她做饭。
“其实不用啦，你难得休息一天，好好休息呗？”
“给你做饭就是休息啊！”
“嗯，谢谢…”
端着杯红酒，虞莹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略带愁容地品着，以为她是不舒服的杜明贤提出不如再去医院看看以求放心？
“脚已经好很多了，我脸色不好是因为别的事情…”
“又是那群女演员因为你最近人气上升所以对你说三道四、拈酸泼醋？真是恶心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感觉我像是小说里无故被全世界针对的玛丽苏女主了！”虞莹没承认也没反驳，只是开起了玩笑，不过脸上丝毫不见笑容。
“不是吗？”
“人之常情，要是换成是我肯定也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是她了。”
“谁？”
“我一个以前很要好的业内友人，因为是同时期的新人又在同一家公司旗下，所以那时候关系特别好，经常一起吃饭和逛街。不过最近我受伤了，她却幸灾乐祸的样子。”
“真的吗？如果只是没问候你的话，或许是因为忙…”
“她给我发了消息，你看——”
杜明贤接过虞莹的手机，赫然看见一条「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真是个贱人啊！”
“也不是不能理解啦！虽然我们起点一样，她却一直没有什么好资源，现在只能拍一些短视频以及直播带货。”
“她混得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别什么都大包大揽啊！”
“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成功的人有千千万万，但如果是在自己身边，非亲非故的，本来各方面条件都相似的人突然成功了，心里会更加不好受吧？”
“比如…周徽成？”杜明贤在自己身边找到了个例子。
“对，比如周徽成弟弟变成了一位出色的厨师，开了比厨神斋规模大几倍的饭店，还登上了新闻杂志——你会怎么想？“
“我会怎么想啊…我哈哈哈哈哈！”
“认真点啦！”
“抱歉，但你说的这个我根本认真不起来，最多就是会想：咋做梦还梦见别人的事情呢？”
“就是因为觉得应该不可能，所以才会不甘心啊！像是对墨熙你就不太会嫉妒吧？”
“偶尔也会有，不过主要是他家世好，和他本人倒无关。说起来我有个叫谢玉良的大学同学确实是一直都看不惯，好吃懒做的，就是因为家里有钱买了辆劳斯莱斯还总在同学群里炫耀！”
“如果是凭自己的勤奋和智慧买的就会让人心服口服，但靠家里就总有种作弊的感觉让人不服气，对吧？”
“是。”杜明贤爽快地承认了：“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不重要了，你那里没问题吧？”
“那个女孩也在四处打听我是怎么在《流年的记忆》有角色可演的，捕风捉影地想搞出些名堂。我还算能理解她的想法，也是言行端正光明磊落，只要她不太过分我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好别，否则容易让这些人以为你好欺负而得寸进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就算我会跆拳道也不能打她一顿吧？”
“打人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你可以回她一条短信——‘有的人想爬高还爬不上呢，只能往底下出溜’之类的？”
“斗嘴皮子就算了，到时候传出去又该说我小肚鸡肠了！”虞莹烦躁地摆了摆手：“没事了，女演员间这种明争暗斗是常事，甚至还能为了资源咖位记一辈子的仇呢！我饿了，能吃饭了吗？”
“熬了汤，马上就好，你先吃块我自己做的【蟹粉酥】吧！”
“太好了！我最爱吃这个，配上一杯奶茶堪称完美！”
杜明贤把【蟹粉酥】端出来时，突然想到了大学经济学课上学到的内容：“你听说过‘螃蟹效应’吗？”
“什么意思？”
“竹筐里如果有一只螃蟹，很轻易地就能爬出来；不过如果有很多只，反而到最后一只都爬不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想想…啊，是一只螃蟹即将出来时，其它螃蟹会绊住它的脚，对吧？”
“没错，这就是螃蟹效应——按理说如果齐心协力的螃蟹们应该能更快爬出竹筐，或者就算不合作起码互不干预也可以按部就班地都爬出来；可事实上，单只螃蟹努不努力另说，极尽可能地去干扰妨碍别的螃蟹是很常见的现象。”
“负性竞争，确实是很无奈的现象啊！”
“不过如果完全没有竞争的话，社会又不能发展进步。要是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所有人获得的回报都是一样，那谁还会去努力啊？！所以这么看来人类其实是个挺麻烦的种族，竞争会嫉妒，不竞争又会懒惰！”
“我倒觉得这是人性软弱的地方，毕竟如果觉得别人是靠作弊获得了成功要比承认自己的不足和失败更容易吧？说到底其实也不是人类天性邪恶，只是现在的资源匮乏、生存压力大，不得不去拼搏和争抢罢了；若是拼不过抢不过，有怨言则再正常不过了！”
“你总是这么善良。”杜明贤感叹。
“不是善良，只是将心比心，就像有时候会被黑粉无缘无故地指责甚至谩骂，就会想是因为自己赚的钱里有一部分是包含了他人的‘情绪税’。”
“什么叫‘情绪税’？”
“就是赚钱多的人税需要承担更多的压力责任，也要表现出更多的宽容和忍让。”
杜明贤皱眉：“听着好像很委屈啊！”
“那如果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每个月能多赚一万呢？”
“我可以！不过也不能太委屈吧？谁天生就是给别人撒气用的？”
“不一定都是故意在拿你撒气，也有可能是对生存压力、行业竞争、工作强度、还有无所适从无能为力的自己吧…我去给你也拿个酒杯，陪我…哎呀！”
看着脚伤严重，明天却依然还是要去片场的虞莹，杜明贤觉得心疼，心想：如果将整个世界看做一个竹筐，那99.99%的人都是困在其中却还互相牵制的螃蟹，有的苦不堪言，有的苦不自知…
第755章 学识之用·1
在厨神斋吃完早饭，威廉来到后厨：“今天下午的家长会你早点来吧，关于你女儿要谈的还是蛮多的。”
“啊！哦…”石铁龙赶紧点头，顺便看向杜明贤：“老板，下午我能早点儿下班吗？”
“没问题。那，威廉，我今天也早点关门，去远一点的集市肉铺上买些新鲜羊肉，晚上咱就喝用白萝卜、笋片和山药熬的羊肉汤吧？”
“这么热的天喝那个？”
“你不懂，大热天贪凉身体容易亏损，更要喝汤补补！对了，正好家长会完了也把他们父女一起带回来吧！”
“哦。”
一旁的周徽成忍不住感叹：“老师和家长；老板和员工；室友和室友，都在一起，安排起来真方便啊！”
…
傍晚。
正在熬汤的杜明贤突然看见威廉一个人回来了，纳闷道：“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
“说是不来了，要赶着回去吵架。”
“你家长会上都说什么了？”
“实话实说。”
“怎么能说实话呢？应该稍微美化一下啊！”
“我不懂，下次你去开吧。我饿了。”
杜明贤赶紧打电话给石铁龙，执意邀请他过来并说已经准备6人的饭菜让他不好推辞，事实上主要是为了劝架。
“唉，知道了，那就不驳老板你的好意了…”电话那头石铁龙的嗓音极为干哑，估计是刚刚吼过。
“威廉，小椿成绩真的就那么差吗？”挂了电话后，杜明贤回到厨房对正在查看锅子的威廉问道。
“虽然上周的月考比期中有进步，但平均分还是没到70，对于小学四年级来说是有点磕惨了，对吧？”
“你说啥？谁磕伤了？”杜明贤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想说‘磕碜’吧？”
“嗯。”
“唉，这点我还是蛮佩服你的，明明中文已经说得这么好了，还在学习新的语言！小椿，甚至说是大部分学生要是都有你这种积极性，还愁成绩上不去吗？”
“他们缺的不是学习的能力，而是动力！人类在做事情的时候如果有动力，就会展现出无限的潜力；反之如果是被迫做一些短时间内看不到收益的事情，就会没有兴趣，事倍功半！”
“有道理，要是能想办法引导小椿有对学习动力就好了…”
“有的事情天生就是枯燥乏味的，比如学习、训练、打仗；有的事情则是刚开始蛮有意思但做久了就会无聊，比如…几乎世上所有事情！”
“说的对！我虽然喜欢做饭，但这从早上一直做到晚上，连着做了两年，有时候确实是硬着头皮为了赚钱才撑下去的！”
“我倒是有些怀念以前在部队做饭的日子了…这样好了，等暑假我女儿过来后，我就来接手在这里做饭的任务，如何？”
“好啊！米莉什么时候过来？这次能待多久？”
“等六月底吧，大概能待两周左右。”
“不待完整个暑假吗？”
“暑期有夏令营，另外还要和疯婆娘一家去夏威夷度假。”
“原来如此，你不跟着去吗？”
“其实Millie的姥爷也邀请我了，但我现在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还是尽量不要出国比较好…”
嗒、嗒、嗒！
门口响起敲门声，杜明贤打开门，是杜逸舟和周徽成！
“你们来啦？坐！正好我有问题要问你们！”
“我和徽成哥等开饭的时候再来！”杜逸舟反应最快，立马拉着周徽成往回走。
“等等！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办法让小椿对学习有兴趣？”
“没有，我自己对学习还没兴趣呢！”杜逸舟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逃走了，倒是周徽成颇有耐心地建议道：“可以给予些奖励措施，比如考到90分就买零食玩具什么的？”
“你觉得会有用吗？”
“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条件太好，也不是那么轻易满足的，我说的是小时候我爸妈奖励我如果考好就带我去吃汉堡的事情。”
“汉堡啊…”
“现在肯定一个汉堡打发不了，平时吃喝不缺就只能靠各种零食点心来啦！”
“可是那些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啊！”
“那我没辙了，过去和逸舟打游戏了啊！”
“行吧，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晚上多给你加道菜。”
“你是不是把我跟金毛狗熊弄混了？这个对我可没啥吸引力！”
“饿你三天就有了！”屋内传来威廉的声音，看来这两人还是不对付。
终于，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除了浓郁鲜美的羊汤，杜明贤还用剩下的羊肉加辣椒酱、盐、料酒、酱油后下锅油炸，做出香脆可口的【炸羊排】；照顾小孩子的胃口拿菠萝做了道【菠萝鸡翅】；还有酸辣开胃的【凉拌豆皮】；营养又滋养的【白芝麻拌海带】；夏天最新下的空心菜也被做成一道【蒜蓉腐乳炒空心菜】！
然而，没想到就是这一桌杜明贤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菜，又成了父女俩争吵的导火索——
“别光吃肉，也吃点菜！”
“我不想吃菜，干嘛要吃菜？哪条法律规定了必须要吃菜？”
杜明贤一见苗头不对，赶紧劝和：“吃菜对身体好！”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个传言啊？”
“你这孩子…当着威廉老师的面我不愿说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我怎么了？你有本事说啊！？”
“你还好意思嚷嚷？人家孩子珠心算拿冠军；你呢，做个数学作业竟然用计算器！？”
“我用计算器怎么了？你不是也用吗？既然计算器算得省时省力，干嘛非得折磨我？再说都有计算器和电脑了，学那个啥珠心算有啥用？”
“别狡辩！现在是让你学习算术的方法，你就会投机取巧！”
“学了有啥用？简单的靠计算器就能算，难的学了也不用上！叔叔我问你，平时你会用那个像豆芽一样的东西吗？”
其他四人都不解地看过来，杜明贤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和小姑娘提过的：“是说微积分里的积分符号∫吧？哦，平时确实用不太到。不过小椿你得明白，学习学到的知识哪怕只是为了考试也是重要的，文凭直接关系着一个人的未来，这点你该明白吧？”
“嗯，是啊，我爸爸就是吃了没文凭的亏。”
“你个小兔崽子，小心我抽你！”
“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立刻去派出所报案告你！整天就只会打骂孩子，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
“反了你啦？！！”
“唉…”杜明贤暗自哀叹，辛苦准备的一桌饭还是没能避免父女俩的矛盾！
第756章 学识之用·2（完）
洗碗的时候，杜明贤突然想到个问题随口问了出来：“对啊，都有计算器了还要学算盘是为了什么啊？”
威廉侧睨：“不是你们的传统吗？就跟现在都靠电脑打字还有人学软硬笔书法一样？”
“是这样吗？”
“另外，如果是在战争中，使用那个沙啦沙啦的东西算数是不会被探测到的。”
“这个未免也…”
“总之，确实不能说所有学到的东西都能学以致用，但会总比不会强，技多不压身嘛！”
杜明贤愕然：“就像你学了这么多成语和俗语一样？”
“我还学了很多骂人的话呢，你现在惹我一下我说给你听？”
“一边去！”
翌日，6月6日，周围已经陷入一片高考的预热氛围中。
“唉…”
杜明贤看着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石铁龙，关心道：“怎么了，还没跟小椿和好吗？”
“吵架还不正常？我叹气是因为看着那些孩子胸有成竹、精神抖擞地奔赴‘战场’，不知道小椿能不能有这么一天？”
“高考也不一定是每个孩子的必经之路，现在社会高学历人才饱和，缺的是有特殊技艺的。”
“职业学校吗？也不是不行，那我让她学些什么呢？”
“她对什么有兴趣？”
“追星、玩手机、偷懒、看漫画、犟嘴。”
“您再好好想想，麻烦把剥好的豌豆递过来！”
石铁龙点头照做，在递豌豆的时候小声在杜明贤耳边小声说道：“老板你说，女孩子学知识是不是真的就没啥用？”
“怎么会？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不管男孩女孩都要靠学习才能立足社会！”
“可是，学到的东西确实没啥用啊！我记得我小时候学的数学有道题：一个池子装满水需要6个小时，放空水需要9个小时，问一边装一边放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让水填满——这不是有病吗！？”
“这…呵呵。”
“还有啊，鸡有2只脚，兔子有4只脚，问20个头66只脚是几只鸡和几只兔子？”
“啊，鸡兔同笼的问题，x+y=20，2x+4y=66，那x=7，y=13，鸡有7只，兔子有13只！”
“这么麻烦干嘛？只有傻子才会分不清兔头和鸡头，兔脚和鸡脚吧！”
杜明贤哑口无言。
现在的情况是：石颖椿有强烈的厌学情绪；石铁龙也在犹豫不决，因为用他的话说既然女儿不是学习的料，不如让她好好睡好好玩，反正将来注定要辛苦不如让她有个幸福的童年！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上学主要是培养学习的习惯以及能力的，将来不管小椿干啥，都能学得快！”
“那让她现在就学技术不行吗？她的作业有时候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有什么意义，比如：汉字抄写20遍，这不单纯折磨人嘛；英语，一般人这辈子都出不了国也用不上，真的混得特别好会有翻译的，连国家领导人都不学的东西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干嘛要学；还有数学，人脑再回算能有计算器快？
“那您觉得真的让小椿连小学都没毕业就辍学好吗？”
石铁龙摇摇头：“还是不敢啊，起码把9年义务教育读完吧，之后我就不管她啦！不过…”
“怎么了？”
“如果让她跟着老板你学做饭呢？”
“嗯？您认真的吗？”
“认真的，好歹是门糊口的技艺嘛！”石铁龙突然兴奋起来：“对，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从现在开始让她跟着老板你学，8年后她的水平就算不能说特别好但起码在老家开家杀猪菜是绰绰有余了！到时候我把我攒的钱给她开店用就可以正式功成身退、安享晚年了，她有这么手本领再不济也不至于饿死！”
“您想的真远啊…”
“等以后饭店干大了，小椿就可以自称老板娘让未来的女婿入赘，到时候生的孙子孙女都姓石…”
眼见石铁龙在畅想未来的路上如脱缰的野马般飞驰，杜明贤赶紧把他叫回来：“小椿对做饭感兴趣吗？没兴趣的话逼她学也是学不好的！”
“没有兴趣可以慢慢培养嘛！我今天下午就叫小椿来厨房观察下老板你做菜，她一定就感兴趣了！”
杜明贤摇头，知道这注定不会有效果，不过暂时不愿浇熄石铁龙的热情，他现在人亢奋起来手底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
果然，等放学回来的石颖椿一听要学做饭，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我不要！油烟瘴气的会弄脏脸的！我能只吃饭吗？”
“那你说，你将来想干啥！？”石铁龙有些生气了。
“我想当‘站姐’！”
“啥？站街女！？我抽死你！！我老石家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等等！”怕事情闹大，已经听出苗头不对的杜明贤赶紧站出来解释：“小椿说的是‘站姐’，是一种在机场等地专门抓拍明星的…好吧，姑且称为一种职业吧。”
“不止如此！除了偶像的行程，还要熟知并管理演出、见面会、宣传会、发布会等资讯并及时告知后援会；还要负责代购偶像的各种周边比如T恤、海报、帽子、手环等；还要维护偶像的形象，负责和粉丝沟通；在偶像生日或者出席重要活动的时候要呐喊助威，新剧杀青或演唱会结束要负责组织庆功宴…”
看着女儿如数家珍，石铁龙目瞪口呆：“这、这种不正经的工作怎么赚钱啊？”
“老土了吧！？站姐的收入可以是来自明星团队；也可以来自代购和组织活动；还可以在网上发推文、做直播、做推广，赚钱的路子多着呢！厉害的站姐一个月能赚上万元，不比老爸你在这儿辛辛苦苦洗菜打杂赚得多？”
“小兔崽子——！！”
“让我来吧。”杜明贤拉住正要发火的石铁龙，转向石颖椿：“有梦想是好事，那你肯付出行动吗？”
“什么行动？对偶像的爱吗？我有满满的呢！”
“不止如此，你写活动推文得要不错的语言水平，否则流水账写出来还不如AI写的是没人看的！”
“啊，这…”
“还有，替粉丝代购得会数学吧，你现在二位数乘法还算不清，万一惹恼了那些粉丝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有计算器啊，应该没问题吧？”
“还有，如果你粉的是国际明星…”
“知道啦，英语也得学！真是讨厌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让小姑娘对学习稍微多一些兴趣，但杜明贤感觉自己是尽力了。
实话实说，自从大学毕业后求职屡屡碰壁，而现在的生活趋于安定，杜明贤一直在想如果从小一直跟着母亲训练厨艺会不会更有长进？
不过现在回头看，比起知识，上学更多的是培养了思维方式、提升了眼界以及锻炼了思考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开悟”吧。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椿中途辍学！
第757章 落下的准考证
街道口站着穿五颜六色旗袍的大姐们，举着各式呐喊助威的横幅，挥舞着鲜红的旗帜，把附近的考生们送上“战场”。
“每年都这么来一次，不嫌闹腾吗？”周徽成没好气地说。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了，看着考试的和陪考的都这么努力，感觉自己的奋斗之心也燃起来了呢！”杜明贤笑道。
“你奋斗什么？”
“前几天一直在卖【定胜糕】赚了一大笔；接下来是端午节的各种糕饼和粽子又是一大笔收入；之后等六月底到七月还有好多庆功宴、谢师宴、升学宴、毕业宴的订单；最后到九月份又有入学宴！哎呀，真是钱赚到合不拢嘴啊！”
“还真是奸商本色啊！”
“什么叫奸商？我可是诚信做生意，童叟无欺，绝对……”
“哥！你快过来看看！”
外面响起杜逸舟的声音，杜明贤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小声嘀咕：“可别是顾客忘东西了…”
“有顾客忘东西了！”
杜明贤接着祈祷：“千万别是小林…”
“是刚才来吃饭的小林，落了——”
“别是准考证！别是准考证！”
“把他的准考证落咱这儿了！”
事实证明：祈祷不会对事情的结果产生影响，有时候怕什么反而会发生什么！
杜逸舟看堂哥愁眉苦脸的，觉得奇怪：“又不是你的准考证落了，干嘛这副表情？”
“得有人送给小林啊，不能耽误人家的一生！”
“哦，这样啊！那是有点儿麻烦，我记得他说过他的考场是在市中心呢！”
“那估计来不及了啊！”
咚！
突然，一个矮壮的身影几乎是撞了进来，原来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邹正垣！
“小杜，有个姓林的考生打电话报警，说是……”
“在这儿呢！”杜逸舟赶紧把准考证递过去：“所长大人您亲自给她送过去吗？”
“差不多吧，警车开路，全速冲刺！”
说罢，邹正垣自己也飞奔着离开了。
“都有人帮你送了，干嘛还不高兴，哥？”
“这老流氓估计等这几天忙完，又会以这事当借口讹我面条了！”
一旁的池雅晴插嘴了：“别这么说嘛！人家警察为了高考顺利进行保驾护航，吃你碗面条怎么了？”
“大家都是好样的，就这老家伙比较油…唉，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继续去做剩下的【定胜糕】吧！”
这【定胜糕】是苍启这边的名产了，外型似令牌，色泽为淡粉色，上面书写着“定胜”两字，相传这是南宋时期附近百姓为鼓舞军队出征所致。平常倒也没有特别受欢迎，不过最近几天肯定非常好卖就是了。
做法不难：将梗米粉混合糯米粉按份子在木桶中混合好，拌上白糖、红曲和玫瑰花酱待其膨发后，倒入印着“定胜”字样的模具并加入豆沙或莲蓉的馅料，上笼屉蒸熟即可。
“做好了，池雅晴帮忙拿到店门口去卖吧！注意一定要把保鲜膜盖严实，天热，可千万别坏了！”
“我等等再去！外面街道上有舞狮队呢，大家都出来看看吧！”
店内的其他人依言出来，果然看见在外面满地鲜花和彩屑间，两只舞狮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欢腾着，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怎么说呢，好像是一年比一年闹腾了啊！”周徽成砸么着嘴说道。
“有点羡慕这些考生了，记得大概是10年前送考还没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杜明贤回忆道：“那时候我妈要在老家开店，我一个人头天晚上就来苍启，住在考点附近的宾馆里，自己默默地啃着老妈做的牛肉干上了考场！”
几人里唯一没参加过高考的石铁龙颇为羡慕：“心情肯定是既紧张又兴奋吧？”
“是，那时候觉得高考是能决定命运的，一生的大事！”
杜逸舟：“难道不是吗？我当年要是咬咬牙坚持下来把大学读完的话，现在说不定能有更好的发展呢！”
“是，高考是很重要，但就算考上大学，甚至是重点大学也不再是一定能找到工作的保障了。想当年我查到自己考上苍启大学后，还以为自己肯定能在大的金融公司当个白领了，结果…”
池雅晴：“白领也没什么好的，我还在全球500强实习过呢，不如在咱们这里轻松自在！”
杜明贤不置可否地笑笑，心说：那是你家境好不在乎赚钱多少，在厨神斋这一年你胖了少说20斤，当然开心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否则自己就等着直接投胎参加下辈子的高考了！
…
晚饭后，杜明贤来到雅月湖附近散步，趁着天边还有余晖时看清了在湖边垂头丧气的小林——
“怎么了？”
“哦，是杜哥啊…我在想要不要跳下去？”
“别开玩笑，你爸妈辛辛苦苦养你18年，不是为了看你花式跳水！”
“可是…我…没考好，对不起他们！”
“准考证没送到吗？”
“倒是掐着点送来了，但是我之前一直很焦急和自责，到了考场上都静不下心！第一门语文本来是我最擅长的科目结果却考砸了，等到了下午不擅长的数学就更没自信也考砸了！”
“不是后面还有好几门嘛，现在放弃还太早！”
“没用了！我模拟考状态最好的时候也才将将够一本线，这要是考不上一本，其它学校还不如不考！唉…看来是得准备复读了，杜哥你说我咋这么倒霉？！”
看到小林如此沮丧，杜明贤不忍心再追责，但拉了准考证的是他自己，不能好好调整情绪的也是他自己，真的怨不了别人！
更何况就算考上了一本甚至重点大学又如何？社会上需要的是有用的人才，或者最起码是吃苦耐劳、不惧挫折的；像他一样动不动就玩“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套，遇上个求职碰壁或者职场霸凌岂不是分分钟想不开？
想要培养高智商的人才无可厚非，但在生存压力如此重的现在，或许提升抗压能力和抗挫折能力更是迫在眉睫的要务！
第758章 端午粽情
六月拂风爽，十里飘粽香。
“平时不会想着做粽子，也就只有这几天了。其实咸的做包子或饺子会更简单，甜的则是各种糕点更可口…”杜明贤看着旁边垃圾桶里堆积如山的粽叶，有感而言。
“确实不好吃，黏黏的，难道是用胶水粘起来的？”
虽然是自己吐槽在先，但被小椿这么一说，杜明贤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是你非说要吃叔叔才给你做的，现在又在这里挑三拣四？”石铁龙跟女儿最近关系不太好所以此刻也是没好气，而小椿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如果端午节是把旧爸爸投下江换个新爸爸就好了！”
“啊！？你、你…反了你个兔崽子！！？”
“两位别吵了！”杜明贤出来打圆场：“难得过节，今天的天气又这么好，石大哥你带着小椿去哪里玩玩吧？”
“不去！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吃完饭得赶紧去复习！”
“复习有什么用？平时不会的又不会突然就会了…”
“别说绕口令，赶紧吃完粽子然后回去！”
“哦…”
离开了这剑拔弩张的父女俩，杜明贤回到厨房清点剩余的粽子：“猪肉香菇馅的还剩一点儿；咸肉蛋黄馅的好像比预想中卖得慢一些；芦笋培根馅和奶酪鸡肉馅的倒是都快卖完了，看来年轻人都还蛮喜欢吃粽子…”
“这个芦笋培根馅的粽子味道确实不错！”周徽成扔掉粽叶，难得称赞了杜明贤：“糯米软粘，培根软硬适中，搭配爽脆有嚼劲的芦笋，软中硬、米肉菜，简直绝了！”
“谢谢夸奖，这是今年的新款式！我再去看看甜粽子卖得怎么样了？”
“我刚才看了，一般吧；豆沙、莲蓉、蜜枣都剩下不少，唯独最普通的蘸白糖和蜂蜜吃的白粽颇受欢迎已经卖完了！”
“是吗？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返璞归真了…”
“粽子如果卖不完你打算怎么办？”
“过节后减价卖，实在卖不掉就自己吃了，总不能真的投江浪费吧？对了，你爸今年做粽子了没？”
“做是做了，不过没对外卖，主要是送亲戚朋友。”
“为什么不卖？”杜明贤记得周老板包粽子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我跟我爸说了厨神斋今年准备大干特干，他就选择避其锋芒了。”
“好家伙，你这是泄露店内机密情报啊！”杜明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责问道。
“我愿意把自己称为‘身在曹营心在汉’！”
和周徽成辩驳了几句有的没的，杜明贤走出来透透气，远远看到一个人走过来停在厨神斋后立马警觉起来：“你怎么来了？我不说过厨神斋不欢迎你么？！”
“杜同志你这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我更正：来吃粽子或者其他食物我当然欢迎；如果还是来商量什么‘粽子炸弹’的魔术我绝对不会容忍你——你知道昨天那个粽子被你炸碎后，厨房的地面我清理了多久吗！？”
池衡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放心吧，我这次只是单纯奉了老婆大人的命令专程来买粽子的！”
“魔术呢？”
“绝对不变了！另外作为昨天的补偿，我还要送杜同志一份礼物！”
“不会是什么会弹射…”
“不是啦！喏，你看，是我写的字——”
池衡伽从包里拿出一条细长的锦盒，打开后展示里面的毛笔字「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哦，是《离骚》里的句子！”
“对，提醒我们要珍惜光阴，不错吧！”
杜明贤手上有油就没有接，而是仔细端详起来：“写的确实很好，你练过毛笔字吗？”
“闲暇的时间练过，不过心头好还是魔术。”
“那还真可惜，如果是这个兴趣的话，你肯定走到哪里都特别受欢迎的！”
“是吗？唉…”
让池衡伽先把字放在柜台，按照他的要求装上几个粽子后，杜明贤不忘叮嘱他：“好好吃，不许浪费食物！”
“哦，那我走啦！”
“替我向夫人问好。”
送走池衡伽后，已经吃完粽子的石颖椿又变着法子地不想去学习：“叔叔，你能不能教我包一个粽子？这是学校里老师留的作业！”
杜明贤一怔，扭头问道：“威廉，你留了包粽子的作业？”
“没有。”
大概是这才想起自己的老师就在店里，小椿赶紧找补：“是语文老师留的作业啦！”
“没有。”威廉毫不留情地拆台。
“你这丫头当着老师和家长的面还敢撒谎？看我不收拾你！！”石铁龙发火了。
“哇啊！！”
小椿赶紧躲到杜明贤身后：“是我自己想包的，行了吧！？”
杜明贤无奈地笑笑：“教你包一个，完了后能去好好学习了吗？”
“哦…”
“说好了啊，这次再耍花样看我不……”
“叔叔，咱们快点去吧，别理这个大老粗！”
杜明贤被小椿推着进了厨房。
将粽叶洗干净后泡在温水中等着备用，转头问小椿：“想包什么馅料的？”
“唔…薯片馅！”
“啊？”
“不行吗？”
“只是做一个给你吃的话那就试试吧！”
杜明贤将泡好的糯米和红豆拌好，将粽叶拿来让小椿卷成漏斗形，自己拿着底部让她往里面放一层红豆糯米，然后把揉碎的薯片放在里面，然后再盖一层。
“来，把粽叶盖上，使劲向下压！多出来的叶子部分折过来掖住就可以了！”
“不难嘛，这样就可以去蒸了吗？”
“还得拿棉线捆住啊！”
说着，杜明贤指导着小椿捆粽子，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掂起来后不漏米就可以了。接下来又包了个“冰淇淋馅”的，杜明贤笑允了。
“正好我这里煮最后一锅，大概要一个多小时能煮好，你先去我房间看书吧！”
“诶？要那么久？可是我书都放在自己房间啊！”
“威廉那里有现成的练习题，做一套就好了！”
“呃…”
等两个“特别粽子”煮好后，杜明贤特意亲自端了过去让小姑娘品尝——
“这个冰淇淋馅粽子跟我想的不一样，为啥不是粽子里裹着香甜的冰淇淋，而是冰淇淋完全化开变成又黏又甜的糯米啊？一点都不好吃！”
“是吗？我尝尝……唔，还行吧，比想象中好吃点儿。”
“那就都送叔叔你吃了。这个薯片味的我再试试……嗯？薯片为啥都软了！？与其说是薯片味，不如说是有点咸味的土豆泥味…不过，这个不难吃诶！”
回到厨神斋，石铁龙向杜明贤道歉：“不好意思啊，让老板你陪着那丫头瞎闹！”
“没事，就是要勇于尝试才能研发出新的美食，有时候孩子的想象力稍加雕琢能有意想不到的成功呢！”
明年端午节，“土豆沙拉味”的粽子已经跃然在杜明贤脑海里了。
第759章 不完美的我们
“不好了，老板！小椿离家出走了！！”
晚上9点多，吃饱喝足的杜明贤正在沙发上发懒时突然接到了石铁龙的电话，来不及细问赶紧叫上威廉、杜逸舟和周徽成一起去找人！
等到了石颖椿的房间，只见桌子上有张纸条「最讨厌爸爸了！我要去找晴姐姐！」
杜明贤看着歪歪扭扭的字条皱眉：“联系池雅晴了吗？”
石铁龙赶紧点头：“联系了，她正在和家人沿着她家附近找，希望能有消息吧…”
杜逸舟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了？”
“还是因为学习的事情！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可这丫头回来后就低着头玩手机，作业不做书也不看，还嘴硬说反正就算学习也学不好还不如痛快玩！我气急了就…就打了她两巴掌，结果…”
周徽成摇头：“唉，体罚孩子，可真野蛮！虽然我小时候我爸也打过我吧，不过我也没离家出走啊！”
杜明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分头去找人吧！要是再过半个小时找不到就报警吧！”
于是，五人兵分三队，周徽成和杜逸舟往去池雅晴家的方向找；威廉和杜明贤则往去友睦小学的方向找；石铁龙在家里等联络和消息。
“小椿在学校怎么样？”打着手电筒的杜明贤问威廉。
“不怎么样。成绩不好，不爱学习，不认真听讲，和同学关系也不好。”
“那你不管管？”
“她又不是我女儿！”
“可你是她的老师啊，难道不该关心自己的学生吗？”
“父母都做不到的事情，指望老师去做？别忘了我班里除了她还有41个学生呢！”
杜明贤没工夫和他争，继续大声叫：“小椿！小椿！！”
“哼，我女儿可不会这么操心！”
“米莉还小，等到了叛逆期也说不准！”
“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女儿坏话吗？”
“实话实说，哪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是对父母百依百顺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听话和叛逆吧！”
“我女儿绝对不会！”
威廉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杜明贤感到疑惑：“为什么？”
“因为没有理由！”
“是，我知道米莉生活条件优渥，光是身边的佣人就有4、5个，可这不代表…”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从父母与子女矛盾的源头上考虑的——小孩之所以不听话，无非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长大自然会明白事理的！”
“那如果不能呢？现在很多人也是很浑的！”来厨神斋的人三教九流，每天都能刷新杜明贤对人类下限的认知——前几天就有个人拿着两只死耗子让自己给他钱不然就把耗子扔在顾客面里！
“这些人小时候父母没说过吗？有用吗？”
“那肯定是说不到点子上！我觉得做父母的一味严厉管教甚至动辄拳脚相加自然不好，但真要放任不管也是不行的！”
“我不就从小没父没母长大的，现在不也挺好？”
“呃…”
“你那是什么一言难尽的表情？信不信我也让你‘离家出走’？”
“别废话了，专心找人吧！小椿！石颖椿！！”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友睦小学，想着小椿会不会躲在附近？
“你会是个好父亲。”威廉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啊？”
“我有这种感觉，而且我的感觉一般都是很准的，光凭感觉还躲过3颗子弹呢！”
“干嘛突然说这些？”
“想要找到那对折磨人的父女本质上问题，亡羊补牢。”
“小椿还没死呢！别乱用成语！”
“那就换个成语——望子成龙。”
“这个不是每个父母都希望的嘛，有什么呢？”
“我就没这个希望，Millie将来不管做什么，或者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不会在意的。”
“有你这么心大的父亲我都不知道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是什么都躲不过——父母没有选择孩子，孩子也没有选择父母，彼此也都是头一次任职，就算性格不合也不得不牵扯一辈子，想断都断不掉！所以啊，对这种随机性大的事情我一直都是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就像下雨打伞、下雪裹衣一样，从来没有说去干预天气怎么变的想法。”
“那是你不了解做父母的心思！”
“怎么不了解？无非就是养儿防老，或是期待孩子将来出人头地，实现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未实现的梦想呗！”
“有句话叫‘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不光是因为希望自己老有所依更不是为了像做生意一样投资，毕竟现在99%的情况养孩子都是赔大本还不兜底的‘买卖’，这个你不会不明白吧？”
“然后呢？”
“你也比我更清楚人性的怠惰和不堪，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人中龙凤未必如愿，但若是你放任自己的孩子成为废物则一定水到渠成！”
“…嗯。”
“所以啊，你以为你眼中的那些所谓‘中国式家长’是真的愿意去着急上火、大吼大叫、揠苗助长吗？要不是自己的孩子谁愿意去费精神费心力去骂到声嘶力竭、打到手脚发软啊！？”
“有用吗？”
“那就听天由命了。”
这时，杜明贤接到了石铁龙的电话，说已经找到女儿了！
“太好了！呼~”杜明贤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哪里找到的？”
“是我找到的！”声音换成了池雅晴：“上次给小椿修手机的时候她告诉了我她的密码，我让我爸单位里的一个专家搜寻定位，在一家快餐店里找到的！”
“啊？这是不是有点儿…”
“特殊事件嘛，别纠结了，人找回来比什么不好！”
“这倒是。”
“老板！”石铁龙换回来：“真是太感谢你们大家了，我…我明天一定请大家吃饭！”
一旁的威廉沉声道：“这就不必了，让他和他闺女别再添麻烦了就好！”
寒暄两句，听说小椿已经累得睡着了，杜明贤就不回去了，从这里直接回出租屋更近。
“唉，我以后在学校里会多关照一下她，不过让那个做父亲的也努力些吧！”
“我相信石大哥会做好的！”
“有这样的女儿确实操心啊！”威廉感叹道。
“孩子不是完美的，父母又何尝是？不完美的父母和子女，相互帮助扶持着彼此的成长和进步，这才是生养的意义和乐趣！”
第760章 豆蔻灾星·1
“姐夫！”
杜明贤看了看周围一圈没有人，纳闷地盯着眼前的少女：“你是…哪位？”
“这才一年没见就忘了我啦？小心我告诉我姐姐找你算账！”
“你姐姐是莹莹吗？”
“废话！除非你在外面找了别的女生，这样的话我可要替我姐打你！”
杜明贤听到这语气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莹莹的表妹，龙彩汐！”
“我叫龚玉琳！！”
“哈哈哈哈！”杜逸舟笑得直不起腰：“记名字的功底还是一如既往地‘深厚’啊，哥！”
“抱歉啊，我这里每天接待客人就算少则几十多则几百，记不住名字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我还记得关于你的事情哦！”
上次和龚玉琳见面时，小姑娘谈及了想要整容的意向，争论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让小姑娘在成年之前再三思片刻，若是仍然执意则杜明贤和虞莹都会支持。
“我刚刚结束高考，来找表姐玩！”
“哦？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估计连二本都上不了！”龚玉琳用仿佛是考了状元的笑容说出了这番话，让杜明贤有些尴尬。
“那、那啥…你见过莹莹啦？”
“没有，我这次是瞒着她过来的，想要给她个惊喜！”
杜明贤皱眉，心想：你也没喜可报，那就只剩惊了啊！
“我其实在年初18岁生日那天就把从小到大所有的压岁钱都取出来去做过一个小手术了！你看，你看，看见我的变化了吗？”龚玉琳指着脸开心地问道。
“呃…眼睛？”
“不对。”
“嘴巴？”
“不对。”
“双眼皮？”
“我本来就是双眼皮！”
“鼻子？”
“嗯！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看出来！”
“哦，是比以前要高一些了…好吧，那你先坐下吧，我给你拿点吃的。”
“好！”
杜明贤回到后厨，把探头探脑的周徽成抓回来：“帮我煎个鸡蛋，我要做碗【番茄煎蛋面】！”
“那女孩跟你很熟络，谁啊？”
“莹莹的表妹。”
“啥！？”周徽成夸张地长大了嘴巴，又看了一眼后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抱歉好像听岔了，竟然以为那个丑女是虞莹姐姐的表妹？”
“就是表妹啊！”
“这差的也太远了吧？那个小眼睛、凸额头、黄头发、蒜头鼻、歪嘴唇…”
“你到底想说啥？”
“没啥，就是感叹造物主他老人家的心情不定…”
“煎蛋去！面和番茄都是现成的，待会面你来做！”
“我不要！会做噩梦的！”
“人家有那么丑吗？况且又不是你女朋友！”
“她要是一般人我肯定不会多嘴，毕竟我光是去相亲就见过至少2个比她更丑的，可她是虞莹姐姐的表妹啊，就跟一汪清泉里甩了一把鼻涕一样让人恶心！”
“你就够恶心的！快去做面！”
“那你呢？”
“我得把消息告诉虞莹！”
“哦，让丑女快些走！那是正事，快去、快去！”
杜明贤一边掏手机一边皱眉：“你今天怎么这么肤浅啊？”
“我一直很肤浅，只是平常不说所以你感觉不到罢了！不过你也别说我，有本事让她和你女朋友换换？你敢的话我这辈子免费给你打工！”
杜明贤懒得理他，接通了和虞莹的电话：“喂，莹莹，在忙吗？”
“呼~刚刚好在休息，有事吗？”
“没事，就是在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厨神斋一趟吗？”
“有事吗？”
“没、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单纯吃饭的话不行，下午还有几场戏根本走不开！不过听你的语气好像是有蛮重要的事情？直说吧！”
“哦，本来不想扫了小姑娘的兴，但…”
“是琳琳来了吧？她去你那里啦？”
“你知道啊？”
“她妈妈在她出门后就告诉我了，不过我之后联系她总是被她挂电话，还以为她因为没考好正在郁闷生气呢！”
“她说想给你个惊喜。”
“唉，别添麻烦就是最大的惊喜！抱歉啊，明贤，你能看着她直到傍晚吗？我等拍完戏立刻往你那边赶！”
“好。”
周徽成那边的面条也做好了，杜明贤又找出些前些天卖剩下的粽子，配上新熬的酸梅汤端了出去。
“来，慢慢吃吧！”
“谢谢姐夫！对了，你知道我姐现在人在哪吗？我去过她的公寓不过没人！”
“你给她打电话呗！”
“我手机…呃…欠费了。”
“唉…”杜明贤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给你打点钱吧，要不会很不方便的！另外我已经联系过你姐了，她下午到这里来接你！”
“太好了！谢谢姐夫！”
“别这么叫啦，我和你姐还没结婚，会引起误会的！”杜明贤看着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的杜逸舟和池雅晴，纠正道。
“哎呀，迟早的事嘛！我早点叫还剩你一笔改口费呢！”
杜明贤无语，腹诽道：我现在不还是在请你吃饭和给你打钱吗？！
在有空调的店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位“菩萨”，到了下午4点多时，终于看到了虞莹经纪人简姐的那俩车停在门口！
“我来了！好久不见想我了没？”出乎意料的，最先进来的不是虞莹也不是简姐，而是简姐的女儿，简丹！
两颗“灾星”同轨，杜明贤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你怎么来啦？没事的话车上等着就好！”
“哈，还是这么亲热啊？最喜欢你了！”
听着这亲昵的语气，龚玉琳不干了：“你这小蹄子到底是谁？敢来挖我姐的墙角？！”
“你姐的墙角？”简丹思索片刻后反应过来：“你是莹莹姐那个丑得别有洞天、别具一格、别出心裁的表妹！？”
“你——！？你怎么…”
“我在莹莹姐卧室的床头柜上看过你们的合照，当时她说你是她表妹我不信，还以为你是她资助的面部残疾的留守儿童呢！”
“不要脸！你也长得很丑你知道吗！？”
“我丑是因为我妈就不漂亮，亏你还有那么个漂亮的表姐咋一点基因都没继承？真是浪费啊！”
这时，停好车进来的简姐和虞莹刚好听见这段话，立刻把两个恨不得打起来的女孩拉开并且分开教育！
“呃，这个年纪的女生可真折磨人啊…”杜明贤小声嘀咕道。
第761章 豆蔻灾星·2（完）
豆蔻年华，最美韶光。然而，在现代社会对于这个年级的孩子们来讲，正是迷惘和叛逆的时候。
“唉…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拿那孩子怎么办，我说什么她都不听！”简姐无奈地摇着头。
“我家这个才10岁，三天两天跟我吵还成立了个什么‘父仇者联盟’，就在前不久刚刚还离家出呢！”石铁龙也因为相似的烦恼，正和老板的女朋友的经纪人聊得投机。
“听老家人说养儿子操心，养女儿会是妈的小棉袄，可我这个简直就跟黑心棉的一样！”简姐扶着额头，慵懒地看着杜明贤：“能给我来杯酒么？”
杜明贤一愣：“您待会儿不是还要开车吗？”
“哦，是啊…”
“没事，姐你喝吧，待会儿我开车送你！”虞莹觉得吵架的事情自己表妹也有责任，于是主动提议道。
“那我也陪这位大妹子喝一杯…”
“不可以！”杜明贤赶紧站出来：“石大哥您喝酸奶就好！”
龚玉琳和简丹，虽然年岁相仿但初见不合，因为一些误会吵架后不欢而散，两人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龚玉琳这边好歹虞莹还嘱咐了让她待会儿回来一起回公寓；而简姐似乎早习惯了女儿经常玩失踪，问都懒得问，和石铁龙喝了起来。
“来，姐您慢点儿喝！”虞莹替简姐斟了半杯红酒，轻声嘱咐道。
“谢谢莹莹！唉，你要是我的闺女就好了，肯定特省心！”
“是啊，真羡慕虞大哥有这么听话懂事的闺女！”石铁龙也附和道。
“两位别这么说，其实我跟我爸的关系也是这几年才好起来的，在上学的时候还是或多或少有些瞧不起他呢…”
石铁龙没见过虞士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呀？”
“我爸他性格…说好听的是脾气好，说难听就是软弱，从小到大我听我妈说了他不少坏话，也算是耳濡目染了吧！不过最近我才明白，我爸也一直勇敢地承担着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非常值得尊敬！”
“是这样啊！”石铁龙若有所思：“冒昧问一下，请问让姑娘你改变看法的契机是什么？”
“唔…虽然说是长大了就慢慢懂事，但真要说契机也有，大概就是我妈去世给我的触动很大吧？”
“原来如此，但想让小椿懂事起来就得弄死我家那口子未免也太……”
在一旁听着的杜明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没喝酒都说这话，要是喝了酒岂不是更口无遮拦啦？！
“不是啦！我觉得孩子肯定会有懂事的那天，做家长的应该用更多的耐心去包容和教导！”
“可是…小椿才10岁，那我岂不是还得熬至少10年！？”
“岂止啊！宁宁从5岁开始跟我闹，这都快18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除非换个女儿否则估计她一辈子都会恨我吧？”
…
雅月湖旁，龚玉琳拿着冰淇淋回来，递给简丹一支：“喏，吃吧！”
“你这是干嘛？”简丹疑惑地接过，略微迟疑一下倒也没太在意地吃了起来。
“我和你没什么必要非得吵吧？”
“哼，我不喜欢你这种太在意外貌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整容会有风险吗？”
“我知道，我也没想非要整成我表姐那样，只是想让自己每天洗脸照镜子的时候不恨镜子里自己的这张脸，难道有错吗？”
“恨这张脸…”简丹若有所思地盯着湖面自己的倒影：“我理解了，如果可以的话等我成年后也想去整容了！”
“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不是，我是想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像…那个男人。”
“你爸吗？”
“嗯。”
“为什么非要说‘那个男人’，你爸难道是伏地魔吗？”
“没那么厉害，只是个抛弃我妈的渣男罢了。”
随后，简丹讲述了自己的身世来历，引得龚玉琳一阵唏嘘：“我本以为我长得丑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了，但至少我爸妈对我都挺关心的！”
“是啊，我爸不要我妈和我，我妈又因为我长得太像他而不喜欢我，到头来我觉得自己的出生根本就是个错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千万别这么想！人活着的价值是靠自己决定的，就像我去整容并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我根本不想理会！”
“话是这么说，但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还是很让人失落吧？”
“是啊…唉，妹妹你真可怜！”
“说起来好像是有点可怜，但我感觉还好，就像你说的人不一定非要谁的肯定和喜欢才能过下去！”
…
“是这样啊，她俩现在都在你那儿？太好了…嗯，好，那我先挂了，莹莹你辛苦了！”
在听到龚玉琳和简丹不仅和好了还成为了好朋友，杜明贤松了一口气。
“啊，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可真是捉摸不透，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又和好了！”坐在一旁正大口嚼着水果凉粉的杜逸舟故作深沉地感叹道。
“同龄人之间肯定是又吵又闹最后都能和好，可跟父母就没那么简单了啊！”
“有吗？我跟我爸妈那时……”
“也挺让叔叔和婶婶操心的！你忘了你高中那会儿经常逃课和不写作业了吗？”
“不是有句话叫‘没逃过课的人生是遗憾的’吗？我是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才这么做的！”
杜明贤当然知道他在胡扯，于是继续追问：“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忘了。”
“哎呀，跟我就别保密啦，难不成我还能现在去告你一状？！”
“真的没啥，就是不想上课外加不想听爸妈的话了，叛逆期不明白吗？”
“是不是每个孩子都得经历？我咋就不记得我有过啊？”
“大妈开饭店忙没空管你，就相当于你是自己的家长，你会跟自己叛逆吗？又不是精神分裂！”
“是哦，那段时间我学习、我妈开店，平日里的寒暄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吵架了！唉…没有叛逆期的人生难道也是遗憾吗？”
“没这回事！事后想想其实所谓的叛逆期也挺幼稚的，父母说什么都唱反调其实何尝不是一种逆向顺从？与其说是叛逆，倒不如说是单纯就是想反着来，但看绝对值的话其实都是一样的，是无效叛逆！”
杜明贤觉得今天杜逸舟说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那你说什么是有效叛逆？”
“对生活和自我的反思才是有效叛逆，等叛逆完想看孩子是否长大并不是看言行有多离经叛道，而是要看他/她是否学会了认清自我价值！”
第762章 全民主班委选举
周一凌晨2点多，已经睡了一觉的杜明贤听见威廉房间还有动静，奇怪地揉着睡眼走过去：“你怎么还不睡啊？在出期末考试的试题吗？”
“早就出好了，小学的英语试题能有多难出？”威廉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脑。
“又是在纠结写评语的事情吗？”
“不，这学期的评语我找了个帮手替我写，几秒钟就能写好一篇！”
“什么人这么厉害！？”
“AI。”
“哦…那你到底在干嘛？”
“准备明天下届班委选举的事情。这届班委贪污腐败的现象比较严重，有不少群众反映班长有滥用职权、收受贿赂的行为！”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收了多少钱？”
“没有发现直接证据，但是身为我写的小说里莫德侦探这个角色的原型，睿智的我已经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作为物证的饼干和糖果的包装纸！”
“至于嘛，为了点儿零食就搞得这么上纲上线的？”
“你懂什么？上了五年级后的班委任职情况是会被写入档案的，将来能成为小升初很大的筹码！事关小升初你还敢说不重要？！”
“那是不敢…行吧，那你继续忙吧，不过别忘了过几个小时得上班所以早点休息！我可要舒舒服服地去睡觉然后迎接醒来继续休息啦！”
“哼，别烦我了！”
难得能如此逍遥悠闲地睡到自然醒，杜明贤吃完早饭后打扫了出租屋，又去了趟超市，还叫人把坏掉的灯泡和门都修好了，一看表才下午1点！
实在是有些闲，杜明贤干脆就去了趟友睦小学，正好保安也是厨神斋的常客所以接受了“想要看看员工的孩子”的说辞，放他进来了。
来到四年级（2）班的后窗，本以为是书声琅琅，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在讲台前唱歌！疑惑为什么上音乐课不去音乐教室时，威廉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喂！干嘛呢？”
“别吓人啊！我是来看看小椿的，你们这又是在干嘛？”
“班委选举。”
“啊？你确定？”杜明贤看刚才的小女孩已经唱完了，而在她旁边跃跃欲试的是个拿萨克斯的男生：“不是才艺会吗？”
“这次的班委选举是要求‘教师0参与，完全民主制’。这些候选学生成绩都很好，又明确了禁止各种贿赂手段和写大段的稿件，他们当然就只剩拼才艺了！”
“原来如此啊！”杜明贤感叹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拼”啊：“你不回去看吗？”
“都是两脚猫的水平，没意思。”
“是三脚猫吧？”
“比三脚猫还不如。”
“不能这么形容，‘三脚猫’是个固定形容，不是说…”
“你烦不烦？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带吃的就为了说废话？！”
威廉明显心情不好，杜明贤不想招惹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没有才艺的怎么办？”
“背古诗、念英语、还有让底下学生出题表演心算的。”
“这不挺好的嘛，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选拔人才了，不是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他们表演完就自己投票、唱票，最后新选出来的班长来我办公室报到就可以了！”
“喂，你等等！”杜明贤叫住转身要回办公室的威廉。
“还有什么事？晚饭你看着做吧！”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心情好一下吧？”
“别贫嘴！”威廉拉过杜明贤向教室里看去，见男生吹萨克斯吹得面红耳赤，而他后面则是个正在练习转篮球的男生。
“你不觉得这里很像马戏团？几只猴子为了根香蕉在这里丢人现眼？”
“别这么说嘛，这孩子吹得还行！”
“不是这个问题！你觉得这些学生真的明白班委的职责吗，还是说只是单纯想要个名衔？”
“利益和责任是共存的，在定目标时放大利益这是无可厚非的！而且这不是挺好的吗，能让孩子们知道民主的意义！”
“哈！”威廉露出嘲讽的表情：“你知道什么是民主吗？有什么事情是你能做主的？无非就是些所谓的幸福感、安全感、新活力、新气象之类的东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国内大体上还是挺民主的，每5年都有‘两会’召开，老百姓提出的合理建议和意见还是会被采纳的！而完全的自由也不会是好事，如果每个人都能决定国家的政策，那岂不是闹翻天啦？”
“这我也知道，打仗的时候肯定是要听指挥官的嘛！”
“对，被领导不是被统治！真让你去当个大官你肯定是既不愿也不行的，那就按部就班过日子不好吗？”
“我不是在气这个，而是…”
“我明白，你想要培养孩子们对于阶级和职务的认知，也想要让他们从小就养成民主的意识，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身为学生、亦或班委、亦或公民都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杜明贤一席话掷地有声，自以为说出了威廉的良苦用心，然而后者却捂着额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还是喜欢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啊！”
“那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是在气，如果早知道选班委是全自动化的，昨晚我别浪费时间早点睡觉就好了！”
“就、就为了这个！？”
“不然还是为了什么？你说的那些四年级小孩听得懂？别说他们，就连成年人也没多少能懂的吧！”
“可是…”
“就算明白那些义务啊、责任啊之类的又如何？犯了法会被抓，犯了错会被骂，到底是不断试探底线还是小心翼翼活着那都是别人的自由，什么时候又轮到你多嘴了？”
“哼！晚饭你自己想办法吧。”
“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玩这手啦？不是说好讲民主嘛！”
“不，在我这里是谁做饭谁就独裁！”
“行吧，有什么回去再聊吧，我得赶紧进去了！”威廉见那个男学生已经拿篮球砸了不少桌椅和同学了，准备去叫停他，不过进教室前转头道：“有社会责任感是好事，说明你是政策的受益者。不要指望什么福利补助，只期待努力就能有相应的收获确实就该知足！”
第763章 选择障碍
下班的时候，池雅晴说要顺路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些东西带回家，正好杜明贤也要去买晚上做饭用的食材就跟她一起去了——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购物，而在回来后杜明贤则迫切地期望会是最后一次。
“我妈说不想做晚饭，我买些成品菜带回去吧？杜明贤，你说是【甜水卤咸鸭】好吃还是【咸水卤甜鸭】好吃？”
“啥？”
“哦，你提醒我了，家里也得买些饮料了！”池雅晴一头栽到酒水区：“可乐、雪碧、芬达…这些碳酸饮料我是不喝的；不过这种清新绿茶的味道我很喜欢，乌龙茶饮料似乎也不错，还有最新出的青梅绿茶啊…？”
“那啥…你慢慢挑，我得赶紧去买食材了！”
“好，待会见！”
等杜明贤买好了所有食材后，发现池雅晴竟然还在原地手拿两瓶饮料纠结着：“是冰糖雪梨汁好呢，还是番茄西柚汁好呢？”
“你还没决定啊？都买呗！”杜明贤头都大了。
“饮料不能喝太多！”
“那就喝水呗，最健康最解渴了！”
“嘴里有时候想喝点儿酸甜的。”
“那我店里新做的酸梅汤你随便喝！”
“唔，我再想想吧…咱们先去买酸奶吧！到底是买原味的、草莓的、黄桃的、蓝莓的、香蕉的还是芒果的呢？买带果粒的还是不带果粒的？买小瓶的还是大桶的？”
“呃…”
“还有要给小非买的零食！饼干、薯片、巧克力、蛋糕卷、软糖……”
“饼干！就买饼干！”眼见池雅晴恨不得把所有零食的种类都念一遍，杜明贤赶紧替她做了决定！
“好，就听你的就买饼干了！那你觉得是仙贝好吃还是雪饼好吃？那种软曲奇也不错！还是说牛奶和奥利奥才是最经典的搭配？”
“你慢慢挑，我去买根绳子。”
“买绳子干嘛？”
“上吊。”
“什么意……哎呀，买东西就是这样嘛，肯定要挑三拣四的！”池雅晴终于反应过来，有些不开心了。
“我10分钟就买好了做今天晚饭的所有食材！”
“你想好晚上吃什么了？”
“对啊！你想不好吗？”
“想不好，因为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芹菜水灵灵的、菠菜绿油油的、番茄红彤彤的…”
杜明贤生气了：“这又不是小学语文课，你背的哪门子课文啊？！大小姐你是没有过缺吃少喝的日子，才不明白没有选择有多痛苦！”
“我……”池雅晴本来想要回怼些什么，但看着自己花了40分钟购物车里就放了一包金鱼饼干，也无奈地垂下了头：“我要是真的富到能把整个超市买下来，你以为还会纠结吗？再说这和家境条件无关，我也是不想浪费嘛！”
“都是好东西，你买什么零食我都吃、买什么饮料我都喝！这在经济学上叫无差异曲线！”
“是这个意思吗？你可别欺负我……”
铃铃铃——！
杜明贤打断池雅晴：“你等会儿，我接个电话——杜逸舟？”
“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叔叔说你再不回来他要煮了我和徽成哥！”
…
翌日清晨，池雅晴悄悄凑过来：“昨天的事情抱歉啊，你回去后杜逸舟和周徽成还是完整的吗？”
“威廉那是在开玩笑的啦！”杜明贤逼着自己不去想为什么昨晚回去时杜逸舟和周徽成抱成一团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却不敢离开也啥都不敢说的情景，“不过我昨天有那么一瞬间想死的心情倒是货真价实的！”
“关于这点我其实也在反思，因为实在是在各种选择上浪费太多时间了，而结果其实都差不多！”
“你也终于明白了？希望你以后能只在大事上纠结犹豫，比如拔不拔你爸的氧气管之类的…”
“可生活中还是小事居多啊！所以我带来了这个——”
池雅晴手里拿着一个像台球一样的玩具，介绍道：“这个叫‘神奇八号球’，每次遇到犹豫不决事情的时候……”
“可以靠打球来忘记烦恼？”
“不是！你看这里有个显示屏了吗？这上面会告诉你答案！”
“手机上这种同类型的APP不是很多吗？干嘛非得拿个球过来？”
“仪式感你懂不懂？给你示范一下——神奇八号球，请告诉我今天下班后要不要去参加姐妹们的聚会？”
池雅晴轻轻晃动球，然后递给杜明贤，只见上面写着「最好不要」。
“很好，那就决定今天我不去跟那群傻妞胡闹了，自己去看部电影吧！”池雅晴很得意：“怎么样，原本要花至少3分钟才能决定的事情只用3秒就决定好了，厉害吧！？”
杜明贤皱眉：“为什么这种破事你以前要花3分钟才能决定？要是我的话1秒钟就……”
“不会有人请你去聚会，你也不喜欢看电影。”
“嘁…”
“总之，以后不是特别重要的决定我就靠它了！”
“行吧，不耽误你上班比什么都好！快吃早饭吧！”
“等等——神奇八号球，请告诉我今天要不要吃早饭？”
「我的回答是不要」
“那我不吃啦！”
“别胡说八道，不吃早饭你会得病的！再说我今早可是做了你最爱的【猪耳芝麻酱凉面】！”
“啊？你怎么不早说？可我都已经…”
“你确定你要因为一个玩具就放弃吃最喜欢的早饭？”杜明贤觉得好笑：“你在哪儿读的硕士啊？”
“别阴阳怪气的！可我万一再遇到选择困难怎么办啊？”
这时，厨房门被打开了，威廉走了进来：“早饭怎么还没好啊？”
“哇啊！！”周徽成突然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哦，Magic8ball，我以前也用过！有个战友被炸断了双腿痛苦地让我杀了他让他解脱，我就是用这个来做决定的！”
杜明贤早就习惯了威廉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血胡淋剌的事情，好奇道：“那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我没看，在就要得到结果的一瞬间我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如果感到难以选择，八成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选什么都一样；在面对真正重要的抉择时人是不会犹豫的，因为如果能预知损失就不会去做，不能预知那犹豫也没用！”
“是这样啊…”池雅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边似乎刚疏导了一些，袁望非又突然拿着两条领带进来了：“姐，你说我今天戴哪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