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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章忠贞的何愁有

    在云琅经历的历史时空中,并非没有雄才大略的女子。

    一想起萧太后让大宋叫她妈妈很多年,云琅就非常期待大汉朝被一群女王围攻的场面。

    所以,他准备缔造更多的女王国度。

    比如氐人,比如西域各族,匈奴就算了,有了刘陵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云琅不亦乐乎的在受降城批量制造女商人的时候,长安城的的繁华刚刚褪去。

    於单的舞蹈非常的受欢迎,大喜之下的刘彻给了於单一个涉安侯的官位,甚至在长安城里给於单专门腾出来一座府邸供他居住。

    於单希望的美女很多,却一个都不能动,因为这座府邸就在皇宫的偏殿旁边,也就是何愁有居住地的边上。

    刚刚经历完毕千秋节贺岁,刘彻也感到非常的疲惫。

    慵懒的靠在锦榻上,听何愁有讲述他对受降城,以及骑都尉的看法。

    “跟所有的少年人一样,霍去病,云琅,曹襄,李敢这四人并没有比别的年轻人高明多少。

    该犯的错没少犯,该有的雄心壮志也不少,如果一定要说他们四人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勉强比一般的少年人聪慧一些。

    霍去病成为陛下可以使用的将才指日可待,曹襄虽然改不掉他的纨绔气,却还算是有担当的,本事不济,却敢打昏自己强行去了受降城,仅此一事,陛下可以放心使用。

    李敢秉承李氏门风勇猛彪悍有余,只是机变不足,假以时日,必以勇猛名扬大汉。”

    何愁有跪坐在一个蒲团上,有气无力的道。

    “云琅呢?朕问你云琅呢?”

    何愁有看看坐起身的皇帝,阴阳怪气的道:“他很适合接手老奴的位子。”

    刘彻楞了一下道:“为何?”

    “因为此人与老奴一般无二,身上鬼气森森,阴人之气要比活人之气来的浓烈。”

    “朕用不得?”

    “不能大用,老奴看的出来,他的出尘之气同样浓重,世间万物对他来说毫无干扰,他现在做的事情,玩闹之气多于实干之实。”

    刘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山门中人都是这个德行,仗着自己知道得多,就不把朕的嘱托当一回事,朕等着他犯错呢……”

    何愁有皱眉道:“神鬼之事虚无缥缈,陛下不可过于关注,在受降城之时,老奴也与云琅谈及冥冥,云琅也说全部都是笑谈。“

    “山门中人虽然乐意为朕所用,然而,这些人到底还是以山门为重的,在山门与朕之间,他们更加的偏向山门。

    不要指望他们什么都说,朕准备就这样看着他,看他到底能够装到什么地步。”

    何愁有皱眉道:“天子之心当能容纳四海,区区一两只猴子实在是与大局无损,陛下不应在他们身上投注过多的关注。”

    刘彻非常讨厌别人否决他的意见,不满的瞅了何愁有一眼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於单?此人在千秋节上虽然在舞蹈,却屡次有意无意的靠近朕。”

    何愁有见皇帝不愿意跟他谈政事,就暗叹一口气道:“去除雄风也就是了。”

    刘彻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处理吧,这事干完,就回到受降城给朕盯死云琅,有本事,就让他把一生所学藏在肚子里的永不暴露。”

    何愁有知道皇帝从来没有待见过他,也不多说话就施礼离开,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帐幕后面看了一眼。

    原本静止的帘幕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刘彻无奈的吼道:“不要在朕的屋子里窥伺,朕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的盯着。”

    何愁有嘟囔道:“陛下选的宫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何愁有刚刚离开大殿,一个黑衣人就匍匐在皇帝面前领罪。

    刘彻烦躁的挥手道:“滚回去,这个老妖怪不死,你们就直不起身子是不是?”

    黑衣人知道皇帝只是在发怒,没让他回答,重重的叩头之后,就立刻消失在帘幕后面,这一次,帘幕一动不动。

    刘彻仰面朝天躺在锦榻上自言自语道:“不问苍生问鬼神?朕就是想问问,又怎么了?”

    於单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抬头瞅着天井里的四角天空,手都要把栏杆捏碎了。

    大汉皇帝的千秋节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依旧忘不了自己混在一群矮个子伶人群中为皇帝献舞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如果不是一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早就想跟大汉皇帝同归于尽了。

    於单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睡过觉了,只要闭上眼睛,那些在他跳舞的时候发出各种狂笑的面孔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即便是用刀子刺进大腿,血流如注,也丝毫不能减少他的愧疚之情。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出现在他眼前最多的一张面孔就是查罕那张流着血泪的面孔。

    “你能自杀么?我的手没力气了……”

    开始的时候这句话仅仅是一句哀求的话,不知为何,流着血泪的查罕说这句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炸雷,在於单的脑海里轰响。

    “我能自杀么?”於单猛地嚎叫一声,然后就纵身跳起将身体重重的撞在门前的那颗松树上。

    松针扑簌簌的落了一地,两只受惊的松鼠吱吱的朝於单叫唤两声,就一头钻进了树洞。

    “不能啊,明年的千秋节你还要为陛下献舞呢……”

    面容和煦的何愁有从角门里走了进来,抬头瞅瞅屋檐下的涉安侯牌匾,满意的道:“不错,不错,这个匾额挂在这里确实很威风。”

    於单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朝何愁有拱手道:“一时失态。”

    何愁有笑道:“无妨,无妨,但凡是男子汉,谁能受得了那些侮辱啊,宣泄一下也是常情,老夫明白。”

    於单笑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宫室,有些寂寞。”

    何愁有大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啊,男子汉大丈夫被困居宅院,确实会感到寂寞。”

    於单笑道:“如此说来,我能出去走走,等我回来是否会有伴寝之人?”

    何愁有笑道:“也好,我们就去隔壁看看,那里是老夫以前上差的地方,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在那里待得久了,颇有平心静气之效。”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涉安侯府,走过一条不长的廊道之后,就来到一座黑色的大殿前面。

    何愁有指着大殿中央悬挂着的《蚕室》两个鎏金大字道:“这是老夫四十年前的笔法,现在看着生涩的紧。”

    於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不由得颤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场所?”

    何愁有捏着於单的颈椎笑道:“蚕室,一个能让暴躁的男子变得娟秀的地方。”

    於单大惊,想要抽身,只觉得颈椎一紧,眼前就变得漆黑一片,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从蚕室里走出四个高大的宦官,静静的跪在何愁有的面前。

    “给他净身,剜字诀!”

    “生死如何?”为首的宦官低声问道。

    何愁有思虑了一下道:“看天意吧……”

    四个宦官拱手领命,熟练地抬着於单走进了黑色的大殿。

    “不要动他的胡须……”

    何愁有在离开之前特意吩咐了一声,然后就舒展一下腰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走一遭云氏,马上就要回受降城了,应该帮云琅带点书信什么的。

    或许曹家,霍家,李家,谢家都应该去看看,同僚嘛,这点情义方便还是要给的。

    “唉,人人都说老夫阴毒,却不知老夫也是一个热心肠之人,只要对大汉忠心耿耿,老夫有何阴毒之处呢?”

    离开皇宫的时候,何愁有瞅着战战兢兢的侍卫,专门要过来了记录竹简,将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写在上面,连出宫事由都写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