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二手音响半途大歇菜，嗡嗡响出杂音，北原贤人翻来覆去捣鼓了将近十分钟也没弄明白到底哪里出了故障，无可奈何，只好中止街头表演。</P>
围观人群四散而尽，花谷笑嘻嘻对师父招手，招呼栗山瑞穗快过来，北原贤人看手机时间还早，而且有段时间没见栗山，便提议找个地方坐一坐。</P>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点几杯饮品，老朋友叙旧。小调皮蛋和师父坐一起，他坐对面。</P>
许久未见栗山瑞穗，她一点没变，仍然是日常大马虎表现，身子随意靠着椅背，有点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P>
“马上高考，学习进度怎么样？”北原贤人吸热红茶问道。</P>
日本高考在每年的一月下旬开始。樱花盛开的四月份新生到校。</P>
“还好吧，马马虎虎。天天上补习班，累得要死。”</P>
“谁让你以前不听课，净研究在音乐剧打工。”北原贤人耸肩说道。</P>
“谁让我不是读书的料。”栗山瑞穗一副咸鱼不想翻身的认命般语气。</P>
“师父，峰高的周年校庆，你上去唱歌吗？到时候海己一定去捧场。”花谷凑近了栗山瑞穗，小脸期待地看着她。</P>
“学生会邀请过她，她没时间。”北原贤人替栗山回答道。</P>
不光栗山瑞穗不上，备受期待的高梨絮风同样不想上台表演，雨宫小宅女就更不用说了。</P>
所以，相武葵才发短信问他，会不会跟她的欧尼酱一起上台唱歌。北原贤人心里门清，那孩子八成又在谋划着拿这件事撮合他和高梨。</P>
小花谷惊诧问道：“啊，难道命运引力乐队的成员没有一个人肯上台表演？峰高的学生岂不是失望透顶。”</P>
北原贤人没吱声，当然不是，香川宁宁答应了与轻音部一起上台表演，而且选曲还是他那首文抄了但又没完全文抄的《月半小夜曲》。</P>
至于一向爱出风头菅原部长，本来想率领演奏部在周年校庆上大展身手，好好出一次风头，但被北原贤人强硬压下来，撵去负责舞台灯光、音响和校园广播。帮北原贤人把控全场。</P>
北原贤人无聊喝着茶，看女儿亲昵地缠着栗山瑞穗说这说那，分享近况。北原贤人很少插话，识趣地把时间交给这对师徒。。</P>
“未来的我出事后，琴音姐负责日常照顾花谷；栗山瑞穗教花谷唱歌，给她买好吃的，带她去游乐园；菅原部长和中村佑希则时常去我家，跟我喝酒聊天，每次都给花谷带很多零食。”北原贤人思绪纷飞，回忆花谷口中的十三年后。”</P>
“鹤见姐妹，小鹤见未来在追求栗山，并且企图收买花谷监视栗山，而且还意味深长地对花谷说，栗山和我绝对不可能走一起。大鹤见未来在做什么不清楚，据花谷说，某次跟踪我，目睹到了大鹤见和我在外面喝茶聊天；香川宁宁也来探望过我，但联系少一些......”</P>
“十三年后的花谷，从没有见过雨宫小宅女，只是从琴音姐口中听说过我和她的往事。”</P>
“花谷看到过绿色眸子，疑似是柏木茉优的外国女人，在咖啡馆里趴在我怀里哭。但花谷见到的那个外国女人是黑发，柏木茉优是淡金发色。”</P>
“花谷没见过高梨絮风，甚至根本不认识她。现在来看，有一点点奇怪。”</P>
北原贤人颇为纳闷，他曾思考过这件事，</P>
不过那时候，因为跟百合同学明争暗斗，他一直谨慎地与高梨絮风保持一定距离。那时候他判断，或许在未来，他与高梨絮风的关系比较一般，富家大小姐的高梨絮风未来移居到了国外，所以花谷才不认识高梨。</P>
同学在十几年后变成陌生人的例子多了去了，而且像高梨家那种阶级的大家族，肯定不像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人家的家规多得是呢，要是结婚了，有了丈夫，不联系他一个单身男人也是正常的事情。</P>
不过，他一直想不通，疑似是柏木茉优的女人，为什么趴在他怀里哭呢。</P>
“追求受挫，表白失败，被拒绝了？还是高梨发生了什么意外？”北原贤人暗想，“又或者趴在我怀里哭的人，是另一个人，毕竟人家是黑发，又不是金发。”</P>
注意到北原贤人一直在静静看她们聊天，不吭声，栗山瑞穗转头问道：“你呢，最近跟那位怎么样？和解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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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自然指的是雨宫雅柊。他对栗山说过自己曾经的事情。</P>
北原贤人老早就没拿栗山当外人，“嗯”了声实话实说：“现在变得挺好。”</P>
继续闲聊一刻钟，北原贤人看时间不早，便叫花谷回家睡觉。</P>
他推着单车走，花谷坐前面，不停荡悠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哼歌。</P>
“高兴？”北原贤人笑问道。</P>
“嗯！”花谷重重点头。</P>
北原贤人推着车子说道：“等你师父高考完，想什么时候找她都行。”</P>
花谷语调轻扬说道：“可不光是看到师父高兴喔。”</P>
“还因为什么高兴？”</P>
花谷伸出小手，比了个V字手势，笑嘻嘻说道：“花谷赢了。”</P>
“赢了谁？”</P>
花谷只是笑嘻嘻地看着爸爸，不说内幕。挑衅上天这种存在一定危险性的行为，还是藏在心里不说为好。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主角才能做，对于配角来说可能十分危险。</P>
她小脸设想地说道：“欧尼酱，不只是电视剧，电影，又还是纯文学，轻小说。穿越者理所当然都是舞台的主角吧。”</P>
推着车子的北原贤人瞥了眼沾沾自喜的女儿。</P>
“所以呢？”</P>
“所以说，花谷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呀。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像花谷一样的人，要不然谁能跟花谷竞争主角？”</P>
“嗯有道理。”北原贤人语气敷衍回答到。</P>
花谷有一点不满意地反问道：“欧尼酱见过第二个穿越者？”</P>
北原贤人没说话，暗道虽然你的穿越难度更大，在科学上更难以想象，但话说到底你也只是第二个后来者，你爹才是第一人。</P>
穿越空间和穿越时间相比，北原贤人个人认为，还是后者更困难更难以想象。</P>
虽然北原贤人觉得，就算让女儿知道了他的神奇经历也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儿又不是外人，而且花谷同样是经历神奇事件的遭遇者。</P>
但他考虑到，如果告诉女儿，小调皮蛋绝对会化身成八卦狂魔，疯狂八卦他的任何事情，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被吵得头疼，头都大了，索性便闭嘴装哑巴。</P>
见爸爸无言以对，花谷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会不会出现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第四次奇奇怪怪的人或事情。”</P>
“除了花谷，会不会还有别人，同样经历了神奇的事情？或者说，在未来还会发生一次甚至多次呢？”</P>
“谁知道呢。”北原贤人随口说道：“你关注这个干什么？怕有人抢你的主角地位？”</P>
“没人抢最好了。”花谷嘀咕了句，想了想，说道：“因为用科学的眼光看待的话，许多神奇的自然现象或天文现象，就像地震、白色彩虹，月食和太阳风暴，既然能出现第一次，就会发生第二次，只要找到它的客观规律和产生条件，只要科技足够发达，甚至人为地复制创造第三次都不是幻想。”</P>
“欧尼酱，你觉得呢？类似于穿越的神奇事情，会不会再发生？”</P>
无甚兴趣的北原贤人调侃说道：“我见过最神奇的事情，就是一个热衷于学习玄学的‘十岁小孩子’在跟我长篇大论地讨论科学。”</P>
花谷撇着小嘴说道：“爸爸真是讨厌。现有科学理解不了的才叫玄学，理解得了的就不叫玄学了。”</P>
“人类连地球的海洋都无法了如指掌，对宇宙的了解更是如盲人摸象差不多。宇宙中，人类观测不到的暗物质足足占了95%，而无比渺小的人类只能理解另外大约5%的能量和物质，甚至这个数字还可能更小更小。人类凭什么拿当前可能连5%都远远不到的认知，固执地定义可能包括在95%之内的东西叫做迷信玄学，这其实恰恰就陷入了科学迷信。爸爸应该没看过吧，很多科学界的巨擘被采访问到，世上究竟存不存在造物主，就比如那位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提出了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定律的......”</P>
仿佛在努力证明自己才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岁小孩子，北原贤人含笑听着女儿啰嗦个不停，于街灯的照耀下，推着车座上的她，慢悠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