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手册上说，一学期所有考试满分并且通过额外测试的优秀学生才能跳级。就连一直担任苍星院学生代表的墨正卿，正式入学求知的几年里也没有得到过跳级资格。
“不是那么厉害的事啦！”安白感觉百口莫辩，好不容易拉近的同学关系又在迅速疏远：“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要去参加下周高年级的实地考察……”
安白挠了挠头，笑得很尴尬：“可能是老师觉得我这次补考还不够，还想再多测测我吧？”
班级同学当时就炸开了。
“补考可是跨年级的！这么难的考试还不够？那岂不是只有毕业考试才算了？”
有同学小小声地插嘴：“你确定是界外考察，不是惩罚劳动吗？”
安白很难解释，但有人用力掐了下那名同学的小臂，悄声说：“她可是墨学长的女朋友！怎么可能被惩罚啦！”
说完那人也被人掐了下：“别胡说！所有帖子消息都被删除干净了，再胡说墨学长要叫名誉律师了！”
一个同学高深莫测地点头提醒：“就算墨学长是我们学校的南极星，偶尔还会担任一些教务工作，但说到底也只是学生。哪有资格让刚入学的新生跳级参加考察？普通的老师都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是校长也不行，除非……”
眼看同学要推测出那个恐怖的称呼，安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无辜地睁着眼睛装傻充楞。
紧张时，教室门被打开了。
“安白在吗？我有事和你商量。”
一名身着银白色校服长袍的长发女生推门而入，冰蓝色的眼睛同她的语调一样透着拒人千里的孤冷质感。
安白连忙走出去，刚进走廊，她兀自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武琼，是五年级异能系A班的班长。”
她对安白伸出手，但安白还没碰，就立刻收了回去。她说：“也是这次界外考察的领队。”
安白的手停滞在空手，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笑容也很僵硬：“学姐好。”
没想到总统安排的那么快。按照同学说的，就算是老师推荐都要开会讨论，校长都免不了程序，但总统是霸道特权的顶点，一句话就可以。
“这次考察连你一共十一个人，你是唯一的无异能者。”武琼伸指点了点安白的手。
一股凉风过境般的舒爽感从指间传遍全身，安白放松地收回手，看武琼的眼神都变了。
之前还如同深水冰山的蓝色眼睛成了一汪宁静的浩瀚海洋，温柔而包容，仿佛被海浪阵阵拍打般令人安心。
“我是精神系的异能者，治愈型异能，没有攻击能力。”武琼平静道：“这次考察时有任何不适可以立刻向我开口。”
安白觉得武琼的性格也特别让人安心，话不多，特别酷。
“好的。”安白用力点头：“队长还有什么别话要跟我说吗？”
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武琼侧过头，瞟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露台。
今天的风很大，武琼与安白凑得很近才开口：“关于墨正卿，我提醒你离他远一些，这是警告。”
分明是威胁，但安白从武琼眼中发现了淡淡的关心与急切。
好像墨正卿是一处无底深渊，安白正在往里纵身一跃。
“学姐能详细解释一下吗？”安白说：“这么没来由的一句，我也很难信服。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请学姐长话短说，我记得住。”
武琼早知道安白不是一般的学生，没想到脑袋这么灵光。
武琼解释说：“武家和墨家联姻多年，从末日降临前就是商业伙伴。墨家攻于技术，武家重商，联姻许久。每一代都会两家婚娶，这一代应该是我嫁入墨家，但我没法选择墨正卿。”
墨正卿不适合联姻？是身体不适，还是心有所属，亦或者有别的更重要的作用？
武家的商业帝国涵盖全国，家主一直是总统的贵客，不可能有比武家更重要的合作伙伴。
安白不解，武琼又说：“就算是我喜欢墨正卿不介意他的异能退化症，但我主动提议后，墨家也拒绝了我。话里话外都是我高攀了墨正卿的意味。”
“墨学长，已经有主了？”安白觉得这猜测虽然合理，但完全是荒谬之谈，她亲眼看见墨正卿那幢充满玻璃封盒的公寓，根本没有一件与恋人有关。
而且墨学长这样自律又洁身自好的人，如果不是新星计划再叁催促，也不可能和她上床。
更不提已经有了心仪对象导致拒绝联姻这种情况。
“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他身不由己。”武琼抿了抿唇，眼角眉梢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悲伤，颇为脆弱无力：“我知道你是孤民，所以这么说你可能不懂，还会觉得我做作。但很多时候，有些事由不得我们自己的喜恶选择。就像我，本来想当一个兽医，每天陪伴生病的小动物。所以我看到帖子里的照片，还挺意外的，但也替墨正卿感到开心，同时也担心你。”
“为什么？”安白忍不住问：“学姐既然是贵族，深暗贵族之间的规矩讲究，看到他和我一个孤民厮混上床，不该感到生气，觉得我把墨学长拖下水玷污了他的名誉吗？”
“或多或少是有点，贵族的自尊心和骄傲感使然。”武琼冲安白淡淡地笑着：“但我觉得墨正卿很酷。他终于为了自己做了次选择，做了些家中不被允许做的事，很厉害不是吗？就像某些浪漫英雄主义，虽然现在被删除了，被抹灭了，但多少他做过。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现在提醒你离他远一点，也是怕你受伤。”
武琼自嘲地勾起嘴角：“好了，我的话就那么多。我要走了，下周活动时见。”
安白感觉到她的恋恋不舍，在武琼转身的瞬间，说再见的下一秒，趁着刮过的风念出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安白对惊讶的武琼说：“学姐如果不介意的话，随时可以找我聊天。你的声音特别好听，我很喜欢听你说话。放心吧，我只是个孤民，手机很烂的，没有办法存你的号码。”
回到教室不久，安白就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下周二去界外是压力环境，最好做足这些准备。哪里有困难和我说。’
呜哇，最后这句话实在是太靠谱。
安白扫了眼清淡，大概是初次界外行程的求生之南以及遇险对策。最后一条是无异能者的自我保命建议。
‘界外毒雾浓度过高，对人体影响极大，无异能者的身体脆弱，无法抵御毒雾侵蚀。即使在净化用品足够的情况下，也推荐得到神明的庇护。’
神明的……庇护？
安白一瞬间没搞懂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底下写的很清楚：每周末大教堂会进行洗礼祝福，主教与圣子会对信众赐福，幸运者会获得圣水。
所谓圣水，就是有白圣石粉末的清水。在中心区可谓圣物，在界外，那就是救命的宝贝了。
“也就是要去参加周日圣教堂举行的礼拜。”安白安排了下行程，看了眼每次人潮拥挤堪称万人空巷围挤在湖边的场面，不由得担心起来。
万里挑一，挑不挑的到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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