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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有的活着。

    对此柏盈非常不满,非常不爽,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指收紧,抓住了他原本就很短很短的头发,用力扯住。

    该死的。

    凭什么这么一个勾搭了男主女朋友的男人什么事都没有!

    她不服!!

    蒋墨成不慌不忙地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又一个痕迹后,这才拧眉看她,伸手捉住了她的,按在她的头顶,两只手深陷在了枕头里。

    “别分心。”

    他哑声道。

    …

    翌日。

    蒋墨成还得去处理公事,他当然不愿意柏盈离开酒店,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保镖好好跟着她。

    柏盈没去交易所,反正现在看报纸也能知道大概情况,她跟着买的这只股票果然在狠狠跌了一阵之后迎来好消息,这让她的心情很复杂,既开心于自己即将要大赚一笔,又为了证实梦境是真的而郁闷。她刻意避开饭点来到咖啡厅,谁知道不凑巧又碰上了宋芸珠,按理来说这个点宋芸珠不应该在的,见她面露疑虑,宋芸珠主动笑着解释道:“有个同事请了病假,我没事就过来帮她顶班。”

    “这样。”柏盈点头,将雨伞还给她,再次道谢。

    既然避无可避都碰上了,也不在乎多聊会天,她随口问道:“你是在这兼职吗?”

    宋芸珠点点头:“算是吧,我都是几个场子来回跑。”话到此处,她自嘲一笑,“以前还特别烦总是要学钢琴,没想到现在倒成了谋生的手段。”

    她没有主职工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以她的履历,找一份办公室的工作并不难,可薪资一般,时间也受限,还不如辛苦一点,多出来跑跑,如果能固定在几个咖啡厅弹琴,每个月赚的比上班族要多。

    柏盈看着她清秀的面庞,这话她接不了。因为她不是宋芸珠,然而站在她的角度,她其实很羡慕宋芸珠,毕竟现在跟沈晋没有任何的关系,欠债……债总有还清的那一天,至少还有安生日子过,什么爱情什么财富,哪里有性命重要呢。

    不过宋芸珠可能就不这样想了。

    一夜之间从千金小姐沦落到需要频繁打工来还债的境地,又有几个人能坦然接受呢。

    她跟宋芸珠之间就不要比谁更惨了,听起来像是个冷笑话。

    宋芸珠见柏盈欲言又止,失笑,“你应该也从蒋先生那里听说我家的事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其实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柏盈怔了怔,“蒋先生?”

    她猛然反应过来,宋芸珠过去在锦城圈子很活跃,那么,她见过蒋墨成一点都不奇怪。

    柏盈的脑子转得很快,她突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是送上门来的枕头。但低眸,瞥见宋芸珠那洗得发白的鞋子,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几乎立刻做了决定,仓促地打断宋芸珠,勉强一笑说道:“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宋芸珠微愣,虽然有些不解,还是微笑着点头:“好,再见。”

    柏盈飞快地从咖啡厅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她都不懂自己哪来的泛滥的善意。

    明明她顺着宋芸珠的话往下聊,以这样的方式知道蒋墨成的身份更好,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联系沈晋,瞧,她即便跟着蒋墨成走了,但在察觉到他可能算计沈晋,甚至会带来麻烦时,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将这一切告诉沈晋——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虽然人在蒋墨成,心还在他那里吗?这样的情意多么感人肺腑啊。

    柏盈烦死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好心了。

    宋芸珠跟她不熟,又不是她的谁,即便再次牵扯进来,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是假善良,烂好心,虚伪!

    柏盈不甘地回头,都已经出来了,再折返回去也不合适,只好烦躁地拦了辆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也懒得回酒店,随便报了个地址,脸色很臭地看向车窗外。

    …

    柏盈断定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谁能想到她前一秒还好好地坐在计程车上,下一秒,这司机居然打盹没看到前面路口冲出来的人,将刹车踩到烂也来不及,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副驾驶座的靠背,车也刮到行人,那人倒在地上,一边喊痛一边嚷嚷着让司机赔钱,司机气得跳脚疯狂大骂他是讹诈,谁都不肯让,这两人还不肯让她走,死死地拽着她,都要让她当证人,一番纠缠无果之后,她被吵得头疼,果断报了警,平生第一次进了派出所做笔录。

    在年轻警员让她给家里人打电话来接她时,她下意识地就要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找蒋墨成,稀薄的日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灵光一闪,呆呆地看向这个还很青涩却一脸正气的警员。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放下包,莞尔一笑:“好的呀。”

    她用警局的座机,拨出了沈晋的号码,只响了一声后她就挂了。

    蒋墨成在接到柏盈的来电时,他已经在赶往警局的路上。保镖一直跟着柏盈,自然也第一时间联系蒋墨成,等待着他的命令。

    这是一起交通事故,跟车上的乘客当然没多大关系,蒋墨成匆忙赶到,柏盈也做好了笔录随时可以走。

    柏盈坐在一边,目光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瞥向办公桌上的座机。

    每响起一次,她的心跳就会快一分。

    蒋墨成大步进来,锐利地扫视一圈,很快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仿佛还没回过神来被吓得脸发白的柏盈,他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

    他步伐极快地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皱眉低声问道。

    一边问,一边用手掌包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带着无法忽视的温度、力度。

    柏盈对上他焦灼的眼神,眼睛在看他,耳朵跟心早已经飞到了座机上,目光似有几分恍惚,显得尤为可怜柔弱。

    真是被吓到了。蒋墨成到底还记着这是什么场所,没有如往常一样将她搂进怀里,只是克制地握紧了她的手,算是抚慰。

    “别怕,没事了。”

    柏盈愣愣地点头,“嗯。”

    …

    蒋墨成还是不太放心,从警局出来后,不由分说揽着她改道去了最近的医院。

    他们离开一个小时后。

    那个座机的铃声叮铃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37章 037

    时隔几天后又来了医院。

    柏盈知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但架不住身边的这个男人凝重地带着她挂号缴费等待做检查。

    他当她是需要重点保护和照顾的病号,让她坐在一边,别的事情他来做。

    可是他对跑医院的流程也不太熟, 她隔着一段距离,看他站在挂号窗口排队。他背对着她,她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她猜, 他一定皱着眉头……也多亏这队伍中有这么个高出其他人一个头的硬茬子,平常总会有人旁若无人插队,今天都老老实实排着队,竟然出奇地顺利。

    柏盈对蒋墨成出现在沈宅的原因并不感兴趣,反正肯定是跟她没有关系。

    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她不至于分不出来。他对她投入了真心,也付出了真感情,并且在知道她是谁以后,他还是全盘接受, 看来他之前说的那些鬼话里有那么几句是可以听的。

    比如他说,他喜欢她。

    比如他说, 不会不管她。

    柏盈收回目光, 她在警局拨出的是沈晋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以她对沈晋的了解, 可能最迟明天晚上他就会出现在宁市,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不是不舒服?”

    蒋墨成挂好号来到她身旁, 见她一脸萎靡地低着头, 轻轻地将她揽着,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没有。”

    柏盈靠他靠得更紧,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竟然感到莫名的安心。

    他很挺拔宽阔,下雨的时候会将伞都移向她,不让她淋到一点雨,站在他的身后也很有安全感。

    是很牢固且坚实,可以抵抗很多攻击的“盾”。

    医院的人总是很多,拿着缴费单子拍片到拿到结果,已经是下午时分。柏盈或许一开始是假的难受,到后面闻着药水味道都是真的难受了。

    还好没问题,她看着单薄纤细,但身体一直都还不错,大病没有,小病也不常有,这样轻微的撞击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他很在意,再三询问医生,还好医生脾气好,也都一一耐心回答。

    柏盈走出医院时,偏头一看,才发现蒋墨成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也歪了,这模样竟然也不狼狈。

    她停下脚步,“等等。”

    蒋墨成不明所以,却还是依了她。

    当她白皙的手抚上他深色的领带时,他愣了一下,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先解开他的领带,眉眼细致地为他重新系上,动作虽然算不上娴熟,但绝对不生疏,看起来也不像是头一回做这事。

    他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她也帮他扣上,手指关节触碰到喉结。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复杂地看着她,终究还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占据上风,“我的领带以后只让你碰。”

    柏盈抬眸,“嗯?”

    “没听懂我的意思?”他笑了笑,顾念着她的脸色还很苍白,不想吓到她,他的语气刻意地柔和,“我只有你,你也只能有我。”

    柏盈又不聋,当然听懂了。

    他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不去计较她过去跟谁在一起,过去又为谁系过领带,不过,从今往后,她只能跟他在一起,只能为他系领带。

    这男人有时候傻得可爱。

    她不禁纵容着点头。

    最多也就能在一起二十四个小时了,就多让着他吧。

    毕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对她不错,没亏待她,还很听她的话。

    蒋墨成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为她隔绝掉冷风,随手拦了辆计程车,无比小心地扶着她上去,生怕她磕着碰着又不舒服了,看这架势,又是在医院门口上的车,司机便以为她是个还没显怀的孕妇,看这男人对妻子的珍视,不由得一笑,倒是将车开得更稳,绿灯看着还有几秒钟,他都没踩油门冲过去,缓缓停下。

    这让不久前对极个别出租车司机有了点偏见的蒋墨成重新改观。

    下车时,多了一张钞票作为小费。

    司机乐了,好听的话张口就来:“谢谢,谢谢,也祝贺你们喜得贵子!孩子健康聪明又可爱!”

    柏盈:“……?”

    蒋墨成关门的手一顿,竟然没有解释,而是从容地点头,“多谢。”

    等计程车走了以后,柏盈气得拧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