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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3h7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岿然 > 第61章
    她虽然有很多话想要对谢岿然说,但按理说她才刚习字不久,现在应该还不会写那么多字,她如果一个错字也没有的写信给谢岿然,那就露馅了,可她如果故意写错字,谢岿然看到错字必然要嘲笑她。

    她想起谢岿然久违的讽笑,坚决不想让谢岿然有笑话她的机会。

    明芙鱼握笔想了想,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十娘看着趴在书桌上对着纸笔发愁的明芙鱼,忍不住掩唇笑了笑,还以为她在思考要写什么给谢岿然。

    窗外的树叶晃动,在白纸上落下斑斓的痕迹,只见明芙鱼纠结半晌,两条小眉毛皱得紧紧的,忽然灵光一闪,舒展眉心,伸出小手掌,用掌心蘸墨,在纸上印了一个小小的黑手印。

    沈十娘吃惊地看着她,却见明芙鱼满意地弯起了眸子,拿起白纸看着上面的手掌印,开心的笑了笑。

    转眼到了新年,长安这一天依旧热闹,四处张灯结彩,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处处弥漫着喜悦的气氛。

    明芙鱼又长了一岁,沈十娘亲手给她做了一件红彤彤的百福裙,明伯庸看了直夸好看,明芙鱼看着审美已经被爹爹带跑偏的娘亲,也只能无奈接受。

    府里挂起了红灯笼,轩窗上贴着福字,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屋里一片祥和,大家坐在一起吃着瓜果梨枣,气氛热闹。

    只是隔壁少了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人来蹭饭了。

    明芙鱼偷偷去隔壁,在大门上贴上了福字,让冷清的旧宅显得热闹一些,如果谢岿然回来了,至少觉得这里还像个家。

    谢岿然派人送来的东西里有不少边关的小玩意,是给明芙鱼的新年礼物。

    那些小玩意对一个年幼的女童来说是充满了吸引力,但明芙鱼自然兴致缺缺,偏偏明伯庸觉得她会喜欢,闲着无事就爱用这些小玩意逗明芙鱼笑,明芙鱼只能配合,笑得脸都快僵了。

    趁着明伯庸不注意,明芙鱼偷偷揉了揉僵硬的脸蛋,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个谢岿然,在的时候烦她,不再的时候还能给她惹麻烦。

    不过……她真的有些想他了。

    同一天空下的边关,谢岿然接过将士手里的信纸,将信打开,看到上面的小手掌印,微微一愣,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阿鱼,不由轻笑了一下。

    他走到阳光底下,抬起信纸仔细地看了看,半晌,勾唇畅快一笑,“长大了不少。”

    外面马蹄声纷飞,帐篷内的将士们99z.l面面相觑,因为这封突然而至的长安来信,刚才帐篷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不少。

    众人忍不住好奇来信之人是何方神圣。

    副将上前一步,笑问:“岿然,谁的信啊?难道您在京城里已经定了婚约,是您的未婚妻写给你的?”

    谢岿然把信收起来,走回舆图前,勾唇道:“是我女儿的来信。”

    众人瞪圆眼睛,看着面前年仅十三岁的谢岿然,磕磕绊绊道:“您女儿?多、多大了?”

    谢岿然低头看着舆图,淡淡道:“小丫头过完年就七岁了。”

    众人错愕地张大嘴巴,一个个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副将磕磕绊绊道:“呃……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天资卓、卓绝,非、常人可比。”

    叶自绾一身骑装站在谢岿然身侧,看到他们错愕的模样,爽朗的笑了一声,在他们后脑勺一个个拍过去,“别听他逗你们,那是他义女,邻居家的小女孩,别说废话了,赶紧讨论正事。。”

    “……是!”

    谢岿然唇边勾着笑意,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小手掌印,偷偷伸手比了一下,比完之后满意一笑。

    小烦人精虽然长大了不少,但看样子他的手还是能把她的手整个握进手心里。

    ……

    第二年春节的时候,谢岿然收到了明芙鱼学会绣的第一个香囊,香囊上歪歪扭扭的绣着一只鸿雁。

    谢岿然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鸿雁在展翅翱翔,香囊里放着明芙鱼亲自采来的花草,据说可以有助睡眠,她在信中叮嘱,让谢岿然睡觉的时候放在枕边。

    明芙鱼信上的字迹清秀干净,跟谢岿然的字有一点点像,说不清楚哪里像,好像撇捺之间揉杂了一股谢岿然的风骨,风过留痕,带着一点谢岿然留下的痕迹。

    谢岿然将香囊贴身放着,逢人便要跟大家伙儿展示。

    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只比他小六岁的‘义女’,配合的对着那团看不出绣着什么东西的香囊夸了又夸。

    第三年,谢岿然收到了明芙鱼亲手编的剑穗,这是她新学的,剑穗秀美可爱,挂在谢岿然的剑上正好。

    明芙鱼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三张纸的信,事无巨细的跟谢岿然诉说着长安的情况,例如她又长高了、明伯庸又长胖了,沈十娘新学会做了一道菜,等谢岿然回长安的时候做给他吃。

    最后,她道:“哥哥,长安有人记挂着你,飞够了记得回来看看。”

    谢岿然盯着最后那行字看了很久,弯唇笑了笑,将信放进怀里贴身放好。

    ……

    第六年,长安传来了三皇子病逝的消息。

    朝堂大乱,太子和三皇子接连亡故,靖帝再无儿子可以继承大昭,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小皇孙,朝臣们议论不休,靖帝支撑不住,本就没有病愈的身体,再次病倒了。

    谢岿然一个人在山坡上站了很久,看着长安的方向,用骨笛吹了一曲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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