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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千章山地处荒僻,但在座各位谁不知晓,揭家有位揭小天师,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从不放过任何一只恶妖。”

    “要说这蟒蛇精也是命不好——”裴先生拖长尾音,又是两口茶水喝着,慢慢悠悠。

    “小天师?”两人点的茶水和糕点都端上来了,揭园喝了口茶,悄声问归海淙道。

    归海淙手里捏了个豆沙馅的小包子,咬了一口说道:“小天师说的就是你、不是,就是揭暄。”

    “小天师是什么意思?”揭园放下茶杯。

    归海淙两口把包子吃了,给他解释道:“天师是指修为大成的捉妖师,是经过各家认证的,斩杀妖物的数量和自身实力都达到一定标准的捉妖师才能得到这个称号。”

    “小天师那是人们私下里评定的,就是年轻一代里实力比较强,被很多人看好,认为他一定会获得天师称号的年轻捉妖师。”

    大约是吃包子吃着急了,归海淙说着端起杯子将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动作豪放不羁,丝毫没有品茶的雅兴。

    喝完一杯茶,他才意犹未尽地将话题转回最开始的重点。

    “这会儿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小天师一共有四位,也叫四小天师。”

    “揭暄就是其中之一,也是里面最年轻的那个。”

    第19章 为什么是他?

    “那另外三位呢?”揭园又问。

    “想也知道,能被大众讨论出来的,肯定是四大家各出一个啊!”归海淙又捧起一只小包子,眼露不屑。

    他的眼神让揭园品出了一丝不对:“你是说这个名头有水分?”

    归海淙点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四大家借机造势罢了,他们当然也担得起小天师的名头,但天下那么大,担得起的人怎么会只有四个?”

    归海淙这么一说,揭园明白了,所谓的四小天师不过是将来逐鹿更高位置的铺路石。

    就像他曾问归海淙的,生在四大家的捉妖师是不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优势。

    或许这就是答案。

    “几百年的修为,偏偏要选在那一日下山,”裴先生一敲醒木,摇了两下折扇,感慨道,“也是他命途不济,揭小天师偏巧于那日路过千章山下——”

    “蟒蛇精凶恶发狂化作原形,吞下少女,其情景恐怖骇人,惊得街上百姓逃之不及。”

    “光天化日,当街吃人,只闻得惊乱一片,哭喊哀嚎,不绝于耳。”

    “怎一个惨字了得!”

    裴先生连拍几下,清脆的拍击声响彻茶楼,楼上楼下鸦雀无声。

    “说时迟那时快,嘈杂吵闹之中传来一声怒喝!”

    “众人急急回首,只见一白衣少年,看打扮还未及冠,黑发高束,不怒而威,手执银枪,英姿飒爽!”

    裴先生奕奕有神的眼睛一一扫过台下众人,抚着长须,神态中流露出称赞。

    “少年当街而立,身形瘦弱,瞧之不过十四五,放在寻常人家恐怕还被视作孩童。”

    “可这少年直视着数米长,比两名成年男子加在一起还要粗壮的大蟒蛇,丝毫没有畏惧。”

    “银枪少年上前几步,挡在四处逃窜的百姓前面,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

    众人听得入迷,早忘了面前热腾腾的糕点和手中香气四溢的茶水,只顾盯着中间淡定自若的裴先生。

    “少年大喝一声,妖孽受死!”

    “可谓是身形如电,枪风似雷霆,一人一蟒缠斗起来。”

    “众人逃开,又忍不住回头看这场景。”

    “一来一回数十个回合,那蟒蛇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愈战愈勇,少年身形与之一比,竟似小小孩童,不值一提。”

    “蟒蛇仗着身量庞大,几次击中少年——”

    台下有看客不禁低声惊呼,其余人也俱露出惊容,一副心提到嗓子眼的模样。

    “又是数个回合,少年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蟒蛇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森白,时不时吐出猩红的蛇信子。”

    “少年又一次被蟒蛇击倒,银枪也甩落一旁。”

    “旁观者又惧又忧,高声叫喊少年逃跑,少年却置若罔闻。”

    “蟒蛇昂首逼近,浑身闪着银光坚硬如铁的鳞片竖起,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过刹那时间,蟒蛇逼到少年跟前,大口一张——”

    “惊叫声四起!”

    “啪啪——”惊堂木一敲,裴先生收起折扇,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顿时一片不依不饶的喊声。

    “裴老,那少年如何了?您倒是说完啊!”

    “就是,裴老先生,您这不是吊我们胃口嘛!”

    裴先生已然起身欲走,听闻后回首道:“若想知晓下文,只得劳烦诸位明日再跑一趟了,今日老朽已是乏了。”

    说完,裴先生便绕过屏风去了后头,换上一位抱着琵琶的年轻姑娘,唱起了小曲儿。

    满堂宾客们抱怨两句也便歇了声音,继续品茶听曲去了。

    可座无虚席的茶楼里,却有一人不是如此。

    “你这是要去哪儿?”归海淙惊讶地望着突然起身的揭园。

    “我去问问那位裴先生故事的结局。”揭园十分认真地答道。

    “人家靠说书为生,不会因为你破例的,问也没用。”归海淙不赞成揭园的想法,摇头劝道。